我本是一名实习医学生,却意外穿越到了异世。
异世医学落后到令人发指,我只是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却被称为神医。
而我因为动了这个世界医盟的蛋糕,被医盟暗杀。
从被污蔑的妖医到金銮殿上的座上宾。
我只做了两件事——救活宁王,撕碎医盟遮羞布!
1
嘶——
后脑勺传来的剧痛让我猛然睁开眼,铁锈味混着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
我下意识摸向额头,指腹触到黏腻的伤口,视线扫过四周斑驳的土墙、满地稻草,
还有头顶那方狭小的天光,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这根本不是我实习的三甲医院!
哟,装死的醒了
沙哑的嗤笑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正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三角眼,男人腰间别着的青铜匕首还在往下滴血,身后跪着五六个浑身是伤的百姓,脖颈架着寒光凛凛的长刀。
听好了,
男人用刀尖挑起我的下巴,乖乖把值钱玩意儿交出来,老子兴许留你条全尸。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我强压下恐慌,余光瞥见墙角蜷缩的老妇人正在给少年包扎伤口。
她颤巍巍地扯着发黄的布条,生生把少年整条胳膊缠成了臃肿的粽子,浸透血的布条歪歪扭扭,本该压住止血的绷带反而松松垮垮。
这绷带绑得跟裹木乃伊似的,还能再丑点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持刀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刀刃直接抵住我的咽喉:
臭小子,找死!
大当家!
旁边突然冲出个精瘦汉子,这小子刚才说咱们不会包扎!说他...他能做得更好!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受伤的少年眼中燃起希望,而持刀男人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狞笑:
行啊,给老子露两手。要是治不好这小子,就把你的皮剥下来当绷带!
我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走过去。
消毒酒精、止血钳、无菌纱布,这些在现代最基础的医疗用品,在这个医学传承断绝的世界却是天方夜谭。
我扯下衣襟,在水缸里蘸了蘸,尽量模仿着记忆中老师教的动作。
用干净布料擦去伤口周围的血污,再将撕下的布条叠成厚片按压在出血点,最后用另一根布条螺旋缠绕固定。
这...这是在干什么
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惊呼,
不撒草药灰,不念止血咒,这样真能止血
我没理会他们的质疑,专注地调整绷带松紧。
前世在急诊室轮转时,带教老师那句每一道绷带都是生命的防线突然在耳边响起。
当最后一个结系紧,原本汩汩冒血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少年苍白的脸上甚至恢复了一丝血色。
不可能!
持刀男人突然踹翻一旁的木凳,你肯定用了妖法!兄弟们,给我...
大当家!
一名喽啰突然冲进来,官兵快到后山了!
男人咒骂一声,一脚踢开我:
算你小子走运!走!
马蹄声渐渐远去,受伤的少年挣扎着起身,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恩人!请受我一拜!您这...这是什么仙术为何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包扎手法
我伸手扶起他,看着四周百姓敬畏又恐惧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冷笑:装神弄鬼罢了!真正的医术,岂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懂的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胸前的玉牌刻着医盟二字。
他轻蔑地扫过我包扎的伤口,嗤笑道:胡乱缠绕,不施草药,不出三日,这伤口必定溃烂生疮!
老人家,您怕是连最基本的止血原理都不懂。
我站起身,直视着老者的眼睛,伤口感染是因为细菌,而不是什么‘邪气入体’。
您所谓的‘草药灰’,只会让伤口雪上加霜。
放肆!
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医盟传承千年的医术,容不得你这狂徒诋毁!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东西抓起来!
四周的百姓瞬间躁动起来,有人举着锄头,有人抄起木棍。
我握紧拳头,心跳如擂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被我救过的少年突然挡在我身前:
各位!这位恩人刚刚救了我的命!如果医盟真有本事,为何不来救我们这些被山贼劫掠的百姓!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众人面面相觑。
老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甩下一句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咱们走着瞧,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2
在这方世界,我只能靠自己的医术救人来维持生活,索性找了个茅草屋当诊所。
月光如水,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我临时搭建的诊所里。
说是诊所,不过是间废弃的茅屋,用几块木板支起的简易床榻上,躺着白天被山贼划伤的少年。
我借着油灯昏黄的光,仔细检查他伤口的恢复情况,经过正确包扎,创面不仅没有感染迹象,反而开始结痂愈合。
恩人,您真的不是仙人吗
少年忽然开口,眼中满是崇拜,镇上的医师都说,我的伤至少要半个月才能见好,可您...
我笑着摇头,正要解释,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大夫在吗
尖锐的呼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爷,他快不行了!
我推开门,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厮跪在地上,锦缎衣裳沾满泥浆,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
他身后跟着几个抬着软轿的壮汉,轿帘内隐约传来痛苦的呻吟。
别急,慢慢说。
我蹲下身子,扶住小厮的肩膀,你家老爷什么症状
小厮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
高热不退,说胡话,浑身抽搐...城里所有的医师都看过了,开了十几副药,可老爷的病情反而更重了!
我心中一紧,这些症状与脑膜炎极为相似。
在现代,这不过是常见病症,但在医学落后的这里,却足以致命。
带路!
我转身抓起自制的药箱,里面装着捣碎的草药、煮沸消毒的布条,还有从老药铺淘来的银针。
软轿在夜色中疾驰,穿过七拐八弯的街巷,最终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朱红大门上镶嵌着铜钉,门前石狮威风凛凛,两侧灯笼上宋府二字在风中摇晃。
快!快请大夫进来!
小厮高喊着,府内顿时乱作一团。
我跟着他穿过九曲回廊,一路听见丫鬟婆子的抽泣声。
推开内室房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雕花木床上,一位白发老者面色青紫,牙关紧咬,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
床边跪着几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其中一位妇人正用手帕擦拭眼泪。
这就是那位最近名声大起的大夫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怀疑,
年纪轻轻,莫不是想骗钱这世间哪有不用草药、符咒就能治病的道理!
二弟,都什么时候了!另一位面容刚毅的男人呵斥道,转头对我拱手,
大夫,家父的命就拜托您了。
我没有回应,径直走到床边。
老者的皮肤滚烫,瞳孔对光反射微弱,种种迹象都指向脑膜炎。
我伸手正要解开老者衣襟准备物理降温,山羊胡男人突然暴喝一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住手!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父亲何等尊贵的身份,岂容你这小子轻薄!
我在为他降温,高热会烧坏脑子!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再耽误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
一派胡言!
山羊胡男人涨红着脸,指向墙角的药罐,
那些都是医盟长老开的药方,喝了都没用,你这毛头小子随便扒衣服就能治病我看你就是想害我父亲!
一旁的妇人急得直跺脚:二哥!这位大夫能治好被山贼所伤的人,或许真有办法!
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山羊胡男人冷笑,父亲得的是‘邪祟入体’的怪病,必须请高僧做法事、念咒驱邪!
说着他转头对家丁大喊,来人,把这骗子赶出去,再去请青云观的道长!
几个家丁立刻围了上来。
我握紧手中的银针,目光扫过众人:
我若现在离开,你们父亲撑不过子时。他根本不是什么邪祟入体,而是脑中生了炎症!若信我一次,或许还有生机。
炎症那是什么鬼东西
山羊胡男人嗤笑,医书上从未有过这种说法!
面容刚毅的男人突然抽出腰间佩剑,当地一声插在地上:
大夫尽管施为!若我父亲有不测,你只管拿我的命抵!二弟,若再阻拦,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我点点头,不再犹豫。
银针如飞,迅速刺入百会、人中、曲池等穴位。
刚扎下第三针,山羊胡男人突然跳起来:
停下!这是妖术!医书上说‘银针入穴,需配引魂香’,你什么都不做,分明是要咒我父亲!
够了!
我头也不回,你若再捣乱,就自己出去!
这时,我让人打来冷水,用布条蘸湿后敷在老者额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者的抽搐渐渐减弱,但高热依旧不退。
山羊胡男人见状,又开始冷嘲热讽:怎么样我就说你是骗子!现在装模作样也没用了!
我咬了咬牙,从药箱底层摸出一包自制的退烧药,那是用几种特殊草药研磨而成,虽比不上现代药物,但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让他服下。
我将药粉递给一旁的丫鬟。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喷在床前。
山羊胡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我尖叫:你看!就是你害死了父亲!我就知道,你这妖道...
够了!
我猛地转身,眼中寒芒毕露,他吐出瘀血,正是病情好转的征兆!你若连最基本的医理都不懂,就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再敢聒噪,就给我滚出去!
你...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山羊胡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二哥!
妇人红着眼眶大喊,大夫说得对,父亲的呼吸比刚才平稳多了!
屋内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呼吸也逐渐平稳。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这怎么可能
山羊胡男人喃喃自语,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世界,如何防止病情反复,才是最大的难题。
大夫,大恩不言谢!
面容刚毅的男人突然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我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娇俏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让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江湖骗子在我府上装神弄鬼!
随着话音,一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闯了进来,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她的目光扫过床上的老者,又落在我身上,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屑。
你就是那个自称能治病的人
少女上下打量我,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我爷爷再有闪失...
我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拭目以待便是。
3
少女话音未落,已踏着绣鞋快步上前。
她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与她眼底的敌意如出一辙。
爷爷若是有个好歹,我要你整个...
珠儿!
面容刚毅的男人猛地起身,衣摆扫过矮几上的药碗,不得对大夫无礼!
被唤作珠儿的少女骤然顿住,杏眼圆睁:
大哥!这人来历不明,随便扎几针、喂碗药就敢称能救命医盟的长老们开了七副安神镇魂汤都没用,他...
住口!
男人一拳砸在床头的楠木柱上,木屑纷飞,父亲高热已退,呼吸平顺,这些都是大夫的功劳!
我抱臂倚在门框,看着兄妹俩剑拔弩张的模样,故意慢悠悠开口:
宋小姐若是不信,大可请医盟的人再来诊治。不过...
指尖划过袖中银针,在烛光下泛起冷芒,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这后果...
你威胁我
珠儿猛地转身,腰间的玉佩撞出清脆声响,
不过是些旁门左道!方才你说爷爷得的是‘炎症’,可医书上根本...
医书上没有,就不存在了
我打断她的话,抓起案上半凉的药渣,
宋小姐可知为何医盟的药越喝越重这些朱砂、雄黄看似驱邪,实则燥热攻心,若不是及时停了药,令祖父此刻恐怕...
话未说完,珠儿的脸色已白了三分。
她踉跄半步,扶着屏风才站稳:你...你胡说!
二弟,把大夫开的药拿过来!
男人突然开口。一旁的山羊胡男人脸色骤变,袖中的药包啪嗒掉在地上。
二哥!你...
妇人冲过去捡起药包,倒出的褐色粉末里竟混着几缕金箔,
这是医盟特制的‘九转还魂散’父亲的症状根本不对症,你明知会加重病情,为何...
够了!
山羊胡男人突然暴起,抽出腰间软剑直刺我咽喉,
都是你这妖言惑众的东西!今日不杀你,我...
当啷!
我手腕翻转,银针精准刺入他腕骨穴位。
软剑坠地的同时,男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四周家丁刚要动手,却见我抬手亮出染着药渍的掌心:
宋二爷若是想让令尊的病情雪上加霜,大可继续闹下去。
屋内死寂如坟。
珠儿盯着我手中的银针,睫毛剧烈颤动: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能救你祖父的人。
我走到床前,重新搭脉。老者的脉象虽有好转,但仍虚浮无根,必须尽快找到替代抗生素的办法。正思索间,门外突然传来喧哗。
医盟长老到!
八名灰袍老者鱼贯而入,为首的白发老妪拄着龙头拐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满室狼藉。
她停在我面前,鼻翼微动:好重的血腥味...就是你坏了医盟的规矩
规矩
我冷笑,指向墙角堆积的药渣,
用不对症的药草杀人,这就是医盟的规矩
老妪瞳孔骤缩:放肆!医盟传承三百年,岂是你...
够了!
珠儿突然挡在我身前,鹅黄襦裙扬起一片虚影,
爷爷尚未痊愈,现在争执有何用
她转头看向我,眼底藏着几分复杂,你说能治好爷爷,需要什么
我心中微动,指尖划过老者发烫的额头:
七日。我要宋府所有医书,还要...目光扫过医盟众人,他们不得插手治疗。
休想!
老妪暴喝,这是宋府的事,也是整个大胤朝医学传承的事!你若真是良医,就该当着我们的面,证明你的‘炎症’之说...
好。
我打断她的话,从药箱取出半块木炭,在青砖上疾书,
宋小姐,可否取一碗井水、一撮盐,再备些干净的布
珠儿咬唇犹豫片刻,突然转头吩咐丫鬟。
老妪见状冷笑:故弄玄虚!不过是拖延...
玄虚与否,一试便知。
我将调配好的淡盐水递给丫鬟,每隔半个时辰,用湿布擦拭令祖父的额头、脖颈和腋下。若三日内高热不再反复...
目光扫过众人,医盟从此不得干涉宋府之事,如何
老妪正要反驳,却被珠儿抢先开口:好!但若爷爷病情恶化,你...
我自会提头来见。
我直视着她眼底的倔强,忽然想起实习时在急诊室与家属立下的生死状。
这个世界的医学虽落后,但人心的焦灼与期盼,倒与前世别无二致。
夜色渐深,医盟众人阴沉着脸离去。
珠儿站在床前,望着我调配草药的身影,突然轻声道:你为何如此笃定万一...
因为我是大夫。
我将熬好的汤药递给她,而大夫,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我望着烛火在药碗中摇曳的倒影,隐隐觉得,这场赌局,或许只是个开始。
4
暴雨拍打着窗棂,雷声在天际轰鸣。
我盯着药碗中翻涌的褐色药液,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按照物理降温与草药调理的方案,老者的高热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没有抗生素,始终无法根除炎症。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珠儿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发梢还沾着雨水:
大夫,井水换好了。
她将铜盆放在案几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昏迷的老者身上,爷爷他...真的会好起来吗
我用银针试了试汤药温度,缓缓道:只要能熬过今晚。
话虽如此,心里却清楚,最危险的时刻还未到来。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我心头一紧,快步走到窗边,借着闪电的光亮,隐约看到几个黑影翻墙而入。
不好!
我转身对珠儿喊道,去叫人!有人...
噗!
话未说完,一阵刺鼻的烟雾突然从门缝涌入。
珠儿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我急忙扯下衣襟捂住口鼻,冲过去打开房门,却见走廊里不知何时洒满了白色粉末。
是迷魂散!
珠儿捂着喉咙,声音微弱,医盟...他们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我咬了咬牙,背起珠儿冲向老者的房间。
刚推开门,就看到两个蒙面人正拿着匕首刺向老者。
千钧一发之际,我抓起桌上的药碗砸了过去,瓷碗碎裂的声响惊动了两人。
谁!
我!
我将珠儿放在床边,摸出银针严阵以待,想杀他,先过我这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扑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左侧的匕首,银针准确刺入他手腕的穴位,紧接着一个回旋踢,将右侧的人踹翻在地。
还没等我松口气,又有几个人影从屋顶跃下。
拦住他们!
珠儿挣扎着起身,抓起床头的玉簪刺向最近的蒙面人,
来人!护院...
她的呼喊声被淹没在打斗声中。
我一边应付着不断涌来的刺客,一边留意着床上的老者。
突然,我瞥见其中一人袖口露出的灰布——那是医盟弟子的服饰!
医盟好大的胆子!
我怒喝一声,银针如暴雨般射出,为了阻止治疗,居然行刺!
就在局势愈发危急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住手!
宋府的护院们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将刺客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那位面容刚毅的男人,他看着满地狼藉,脸色阴沉得可怕:
医盟欺人太甚!
刺客们见势不妙,纷纷想要逃走。
我看准时机,甩出最后一根银针,钉住了其中一人的脚踝:想走没那么容易!
那人被护院们按倒在地,扯下面罩,赫然是医盟的一名执事。
说!谁派你们来的男人怒目而视。
执事咬牙切齿:你们与医盟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为了维护你们那些迂腐的规矩,不惜草菅人命,这样的医盟,才该被彻底颠覆!
处理完刺客,天已经蒙蒙亮。
我顾不上休息,立刻查看老者的情况。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一番折腾后,他的体温又开始上升。
大夫,都是我没用...
珠儿红着眼眶,若不是我轻信他们,让护院们放松了警惕...
这不怪你。
我调配着新药方,医盟不会轻易罢手,接下来的几日,恐怕...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宋府好大的威风!居然敢污蔑医盟!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发老妪带着一群医盟长老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刺客,
这就是你们说的证据不过是几个流寇罢了!
我握紧手中的药方,直视着她的眼睛:
流寇医盟的执事令牌,您怕是不认识了
说着,我将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令牌扔了过去。
老妪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
就算是医盟中人,也定是受了蛊惑!倒是你,治了一夜,病人的病情反而加重了,这又作何解释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
珠儿握紧拳头:你...你血口喷人!爷爷的病情明明...
够了。
我打断她,目光坚定,三日之约尚未到期,若到时限还未见好转,我自会履行承诺。但在此之前...
我看向医盟众人,谁若再敢捣乱,休怪我不客气!
老妪冷哼一声:好!我们就拭目以待!
看着医盟众人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场与医盟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我,绝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5
医盟众人离去后,宋府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我盯着药炉中翻涌的药汤,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
老者的体温持续攀升,脉搏也愈发微弱,照这样下去,即便能撑过三日之约,也难逃感染性休克的厄运。
大夫,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珠儿攥着裙摆,眼眶通红,只要能救爷爷,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摩挲着手中的银针,忽然想起在现代医学典籍中看到的古法灸疗。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艾绒,但或许可以用其他草药替代。
取些艾草、苍术,再准备三十根细竹条。我转头吩咐一旁的丫鬟,要快!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准备药材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让开!医盟特来为宋老爷诊治!
白发老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再让那江湖骗子胡来,宋府可就真要家破人亡了!
珠儿脸色骤变,挡在房门前:这里不欢迎医盟的人!爷爷的病,自有大夫...
宋小姐好大的口气。
老妪冷笑一声,示意身后弟子强行闯入,
整个大胤朝,还没有医盟治不了的病。若今日不让我们诊治,明日这消息传遍京城,宋府怕是...
够了!
我猛地掀翻药炉,滚烫的药汤泼在地上腾起白烟,
医盟口口声声说治病救人,却在病人房外大放厥词。若真想帮忙,就立刻闭嘴!
老妪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狂妄小辈!你...
三日后若治不好宋老爷,我自会以死谢罪。
我掏出怀中的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滴落在地上,
但在此之前,谁敢阻拦,我定让他血债血偿!
屋内一片死寂。老妪盯着我掌心的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最终冷哼一声:
好!三日后若宋老爷有个闪失,整个宋府都要为你的狂妄陪葬!
待医盟众人离开,我顾不上包扎伤口,立刻投入治疗。
将研磨好的草药混着竹条制成简易艾条,点燃后悬在老者的大椎、曲池等穴位上方。
随着温热的气息渗入皮肤,老者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体温也有了些许回落。
然而,就在我稍松一口气时,意外发生了。
老者突然剧烈抽搐,口吐白沫,情况急转直下。不好!是惊厥!我大喊着将银针刺入人中穴,快拿冷水来!
珠儿和丫鬟们慌乱地照做,却被突然闯入的山羊胡男人拦住。
住手!你们这是要害死父亲!
他一把打翻水盆,我就说这小子是骗子,如今父亲被他折腾得...
滚开!
我抄起桌上的药碗砸向他,耽误救治,你担得起责任
就在争执不下时,宋府家主带着护院冲了进来。
老二!若再捣乱,就把你关入地牢!
他转头看向我,大夫,一切听您吩咐!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定:取三根银针,用烈酒浸泡!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将消毒后的银针分别刺入老者的涌泉、十宣穴,挤出黑血。
片刻后,老者的抽搐终于停止,呼吸也逐渐平稳。
这...这是什么邪术
山羊胡男人瞪大了眼睛,从来没听说过...
这不是邪术,是真正的医术!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扫过众人,
但要彻底根治,还需一味关键药材——雪魄花。此花生长在极寒之地,只有它能...
我去!
珠儿突然开口,眼神坚定,不管多远,我一定把雪魄花带回来!
不行!
宋府家主立刻反对,冰原山脉危险重重,况且医盟恐怕...
父亲,如今爷爷危在旦夕,还有别的办法吗
珠儿看向我,大夫,您告诉我,雪魄花真的能救爷爷,对吗
我郑重地点头:不错。但你此去...
不必多说!
珠儿转身披上斗篷,备马!我即刻出发!
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我握紧了拳头。
6
珠儿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宋府内却愈发压抑。
我守在老者床边,每隔半个时辰便用自制的草药敷布为他降温。
窗外的天色由灰转黑,又从黑泛白,可珠儿依旧没有消息。
大夫,医盟又派人来了!
一名护院匆匆跑来,神色慌张,说是要查看宋老爷的病情,还带了大胤朝太医院的人!
我心头一紧,太医院介入意味着医盟动用了朝廷关系。
刚走到前厅,便见白发老妪正陪着一位身着绯袍的老者,此人手持镶金玉杖,身后跟着十几个挎着药箱的太医。
这就是那位擅用‘奇术’的大夫
绯袍老者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轻蔑,年纪轻轻,倒有几分胆量,竟敢质疑医盟传承百年的医术。
草民只是就事论事。
我拱手道,目光扫过医盟众人,宋老爷的病情正在好转,还请诸位莫要打扰。
好转
老妪突然冷笑,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
这是太医院的诊断书,宋老爷患的乃是‘寒毒入体’,需用千年人参配百蛊驱毒汤。你所谓的‘炎症’之说,简直荒谬至极!
绯袍老者点点头,对身后太医吩咐:去,把宋老爷抬出来,按太医院的方子诊治。
慢着!
我闪身拦住去路,宋老爷若服用百蛊驱毒汤,不出半个时辰,必定七窍流血而亡!
放肆!
绯袍老者勃然大怒,太医院的方子岂容你诋毁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东西拿下!
就在几个侍卫要动手时,宋府家主突然带着数百护院冲了进来,刀枪出鞘的寒光映得大厅一片森冷。
谁敢动大夫,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将佩剑横在胸前,目光如炬。
绯袍老者脸色铁青:宋明远,你这是要与朝廷作对
在我宋府,救我父亲性命的人,就是贵客!
宋明远分毫不让,三日后若我父亲痊愈,一切自见分晓;若是...他转头看向我,
大夫,一切有我!
我心中一暖,朝他点点头,随即看向医盟众人:既然太医院也来了,不如就当着诸位的面,看看宋老爷的真实病情。
说着,我让人取来清水和白布,当众为老者擦拭身体。
随着污血被一点点擦去,老者皮肤上隐隐浮现的红斑暴露无遗。
这是炎症导致的皮疹。
我指着红斑道,若真是寒毒入体,应该畏寒蜷卧,而宋老爷高热不止,这足以证明...
一派胡言!
老妪突然打断我,定是你暗中做了手脚!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名丫鬟哭着跑来:
不好了!老爷...老爷又开始抽搐了!
我脸色骤变,立刻冲向房间。老者在床上剧烈颤抖,呼吸急促而微弱。
更糟糕的是,他的四肢开始出现紫斑,这是感染性休克的前兆!
快!取艾草、附子,用烈酒煎煮!
我一边施针,一边大喊,再准备冰块,敷在大动脉处!
医盟众人和太医院的人也跟了进来,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绯袍老者冷笑:
这就是你的医术我看宋老爷今日...
闭嘴!
我突然转身,眼中布满血丝,若不是你们在此纠缠,宋老爷何至于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珠儿小姐回来了!
珠儿浑身是雪,头发和斗篷上结满了冰碴,手中却死死攥着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花——正是雪魄花!
她踉跄着冲进房间,将花递给我:大夫...快...
话未说完,便晕倒在地。
我顾不上查看她的情况,立刻将雪魄花碾碎入药。
药汤灌下不久,老者的抽搐渐渐平息,紫斑也开始消退。
这...这不可能!
绯袍老者瞪大了眼睛,如此疑难杂症,怎会被...
太医院的‘千年人参配百蛊驱毒汤’,能有这般疗效
我冷冷地看着他,又转头看向医盟老妪,医盟口口声声说为了医术正统,却不择手段打压异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医德
老妪脸色涨得通红,却无话可说。绯袍老者哼了一声:此次不过是侥幸,下次...
没有下次。
宋明远突然开口,从今日起,宋府与医盟、太医院再无瓜葛!若有人敢再刁难大夫,休怪我宋府不客气!
医盟众人和太医院的人见状,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到珠儿身边。她脸色苍白,却仍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说:我做到了。
然而,这场胜利来得太过艰难。医盟和太医院绝不会善罢甘休。
7
烛火摇曳,珠儿苍白的脸颊在暖光下泛着病态的红晕。
我将浸了草药的湿布轻轻覆在她额头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自她昏迷后,我已守了整整三个时辰,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蛙鸣。
水...水...
珠儿突然呢喃出声。我慌忙扶起她,将温好的药汤凑到她唇边。
她睫毛轻颤,朦胧的目光对上我的瞬间,突然笑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救爷爷。
话音未落,房门砰地被撞开。
白发老妪带着数十名医盟弟子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官服的侍卫。
宋明远好大的胆子!
老妪指着墙上宋府与医盟断绝来往的告示,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竟敢公然与朝廷作对这是抗旨!
我护在珠儿床前,冷笑道:医盟勾结太医院草菅人命,这才是真正的抗旨吧
住口!
为首的侍卫抽出长剑,有人状告你使用妖术惑众,现奉陛下旨意,将你缉拿归案!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门外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
好一个妖术惑众!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颠倒黑白!
随着话音,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阔步而入,腰间玉佩刻着的蟠龙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宁王殿下!
老妪和侍卫们脸色骤变,纷纷行礼。
我心中一动,早听说大胤朝宁王最厌恶医盟仗势欺人,没想到竟在此刻现身。
宁王扫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珠儿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转向我:
听闻你医术高超,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你却能妙手回春
草民只是略通医术,不敢当殿下谬赞。
我拱手道,余光瞥见老妪阴沉的脸色,不过医盟为了打压异己,不惜联合太医院构陷他人,这等行径...
够了!
老妪打断我,宁王殿下,此人妖言惑众,还请...
本王亲眼所见,宋老爷的病情确有好转。
宁王把玩着腰间玉佩,漫不经心地说,至于妖术之说...医盟若拿不出真凭实据,莫怪本王上奏陛下,整顿太医院与医盟。
老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却再没说出半个字。
最终,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带着医盟众人匆匆离去。
多谢宁王殿下相助。
宋明远带着众人赶到,对着宁王深深一拜。
宁王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听闻你在寻雪魄花本王的封地恰好有一座雪魄谷,若不嫌弃,可随本王前往。
我心中大喜,正欲开口答应,却见珠儿挣扎着起身,抓住我的衣袖:不行!医盟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此去...
珠儿小姐放心。
宁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本王自会护他周全。况且,本王也想见识见识,现代医学究竟还有多少神奇之处。
我微微一怔,看向宁王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他竟知道我来自现代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
当晚,我收拾行囊准备随宁王出发。珠儿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此去凶险,你...你一定要小心。
她递来一个香囊,里面是我亲手缝制的护身符,还有...
她的脸突然红了,还有半块雪魄花,若遇到危险...
我会平安归来。
我接过香囊,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转身的刹那,我仿佛听见珠儿小声说了句等你,但当我回头时,她已跑远,只留下一抹鹅黄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马车缓缓驶出宋府,我望着渐远的府邸,知道这一趟不仅是为了雪魄花,更是为了揭开医盟背后的秘密,以及宁王那句现代医学的真正含义。
而暗处,一双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8
马车碾过碎石路,发出吱呀声响。
我掀开帘子,望着车外连绵的山脉,手中摩挲着珠儿给的香囊。宁
王坐在对面,把玩着腰间的蟠龙玉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在想宋小姐
宁王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不等我回答,他又道:这世间能让女子倾心的,要么是绝世容颜,要么是惊世之才,你二者皆有。
我眉头微皱,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殿下谬赞,草民不过一介医者。倒是殿下,为何对‘现代医学’如此了解
宁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要说话,马车突然剧烈颠簸。
车夫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是箭矢破空之声。
我本能地扑倒宁王,一支羽箭擦着车顶飞过,钉在路边的树上,箭尾赫然刻着医盟的标志。
果然来了。
宁王冷笑一声,抽出佩剑,保护先生!
随行的侍卫立刻将马车团团围住。
我掀开帘子,只见树林中窜出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弯刀,眼神狠厉。
杀了他!医盟悬赏千金!
为首的黑衣人高喊。侍卫们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中,血腥味弥漫开来。
我握紧袖中的银针,趁乱下车,寻找机会支援。
突然,一道寒光直逼我的面门。
我侧身躲过,银针甩手而出,正中刺客手腕。
刺客吃痛,弯刀落地,我顺势一脚将他踹翻。
还没等我喘息,又有三名刺客围了上来。
小心!
宁王的声音传来。我急忙后退,却见一道黑影从树上跃下,手中匕首泛着幽蓝的光。
是淬了毒的!我心中一惊,转身躲避,却被树枝绊倒。
千钧一发之际,宁王挥剑斩断刺客的手臂,将我拉起。
没事吧
他眼神关切,却又带着一丝审视。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发现树林深处有个熟悉的身影,白发老妪!
她正冷冷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是医盟的人!
我大喊。宁王脸色一变,立刻下令:追!然而,等我们赶到时,老妪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脚印。
这老东西,倒是狡猾。
宁王啐了一口,不过放心,到了雪魄谷,有我护着你,医盟翻不起什么浪。
我们继续赶路,气氛却愈发凝重。
入夜,马车停在一座破庙前。宁王让人守好四周,自己则生起篝火。
火光映照下,他的脸忽明忽暗。
你知道吗
他突然开口,二十年前,我母亲也得了一场怪病,太医院和医盟都束手无策。她走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能起死回生的医术。
我心中一动:所以殿下认为我能做到
宁王盯着火焰,许久才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现代医学’的记载,说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奇医术,能开膛破肚、起死回生。起初我不信,但见到你的治疗方法后...
他转头看向我,目光灼灼,你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坦诚相告:
不错。在我的世界,医学已经非常发达,能治疗很多这里无法治愈的疾病。
宁王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太好了!若能将现代医学引入大胤朝,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破庙外突然传来打斗声。
我和宁王对视一眼,立刻冲了出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侍卫,而这次,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宁王!
保护殿下!
我大喊着冲上前。
混战中,我发现这些黑衣人的招式与之前的不同,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难道除了医盟,还有其他势力想要宁王的命
危机四伏的旅途,神秘莫测的宁王,以及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让我意识到,这一趟雪魄谷之行,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9
破庙外火把摇曳,将厮杀的人影映得忽长忽短。
我抄起地上的断剑,直刺向一名黑衣人的后心,余光瞥见宁王正与三名杀手缠斗。
他的剑法凌厉,可对方招招致命,显然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
殿下小心!
我大喊一声,银针脱手而出,钉入左侧杀手的膝盖。
那人吃痛跪倒,宁王趁机一剑封喉。
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包围圈外突然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
宁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一道黑影从树梢飘落,月光下,我看清了来人的脸,竟是太医院院正!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鎏金令牌,上面御字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原来是你!
宁王瞳孔骤缩,当年母亲的病,也是你...
不错。
院正悠然打断,太医院和医盟联手,都治不好王妃的病,唯有让她早早归西,才能断了宁王争夺皇位的念想。
他阴恻恻地看向我,没想到你这外来的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不过没关系,只要杀了你和宁王,大胤朝还是陛下的天下!
我心中一震,原来这背后牵扯着皇位之争!可不等我细想,院正已挥手下令:
动手!一个不留!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我和宁王背靠背作战。
剑刃相交的铿锵声中,我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一支淬毒的飞镖擦着皮肤飞过。转头望去,白发老妪不知何时出现在院正身旁,正对着我狞笑。
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妪甩出一条锁链,链尾的铁钩直取我的咽喉。
我侧身翻滚,却被树根绊倒。千钧一发之际,宁王突然扑过来,用剑格开锁链,自己却被另一柄弯刀划伤了手臂。
殿下!
我扶住他,看着他伤口迅速发黑。是剧毒!
我立刻掏出随身的解毒草药,敷在他伤口上:撑住!
别管我!
宁王将我推开,杀了院正,他手中有...话未说完,已晕了过去。
我咬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院正。
银针在指尖翻飞,我冲入敌阵,专攻下盘。
那些黑衣人虽凶狠,却架不住我出其不意的现代格斗技巧,很快便倒下一片。
拦住他!
院正慌乱后退,杀了这小子,重重有赏!
我躲过老妪的锁链,纵身一跃,将银针刺入她的肩井穴。
老妪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可就在我要冲向院正之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中我的小腿。
剧痛让我跪倒在地,鲜血迅速染红了裤腿。
院正见状,狞笑着举起长剑: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破庙方向突然传来马蹄声。
住手!
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望去,竟是珠儿带着宋府的护院们杀到。
她骑着枣红马,手中长剑寒光闪闪,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珠儿!
我大喊,小心!
珠儿挥剑砍倒一名黑衣人,直冲院正而去。
她的剑法虽不及宁王,但胜在气势如虹。
院正显然没想到会有援军,慌乱中被珠儿一剑划伤了脸。
撤!
院正见势不妙,带着残部仓皇逃窜。
老妪被护院们制住,恨恨地瞪着我:你等着,医盟不会放过你的!
我顾不上理会她,急忙查看宁王的伤势。
好在草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珠儿跪在我身边,眼眶通红:你受伤了...都怪我来晚了。
没事,你来了就好。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皇位之争、医盟阴谋、太医院背叛...这背后的水,远比我想象的更深。
10
珠儿颤抖着撕下裙摆,为我包扎小腿的伤口。
我却顾不上疼痛,俯身查看宁王的伤势。
他的脸色青紫如茄,脉搏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若不能在两个时辰内找到解药,大罗金仙也难救。
带老妪过来!
我突然抓住一旁护院的手腕,医盟炼制的毒药,她必定知道解法!
白发老妪被拖到面前时仍在嘴硬:妄想!就算宁王死了,你们也逃不过陛下的...
话未说完,我已将银针狠狠刺入她的曲池穴。
老妪惨叫着蜷缩在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解药...解药在太医院密室!
珠儿,你留在此处照看宁王。
我强撑着起身,抓起药箱,我去去就回!
深夜的太医院笼罩在一片死寂中。
我避开巡逻侍卫,翻墙而入。
密室的门紧锁着,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
想起老妪被审讯时下意识摸向胸口的动作,我扯开她的衣领,果然找到一枚刻着解字的铜钥匙。
密室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架子上摆满瓶瓶罐罐。
我在角落的暗格里翻出一个玉盒,里面躺着三颗朱红色药丸。
就在我拿起药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阴森的笑声:
年轻人,拿了东西就想走
转头望去,竟是失踪的院正!
他手中握着一把骨扇,扇面上画着狰狞的鬼面:
你以为擒住老妪就能破局陛下早就知道宁王的野心,医盟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罢了!
话音未落,十几名侍卫从暗处涌出。
我握紧玉盒,后背抵着墙壁。院正步步紧逼:
交出解药,我留你全尸。否则,等宁王一死,宋府、还有那个小丫头...
是吗
我突然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你以为我深夜潜入,只是为了解药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展开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医盟与太医院勾结下毒、草菅人命的罪证,这些都是从老妪身上搜出的密信。
院正脸色骤变:你...你何时...
从你在破庙现身那一刻起。
我将密信揣回怀中,宁王昏迷前告诉我,你身上藏着能扳倒整个利益集团的证据。可惜你太自负,以为杀了我们就能高枕无忧。
就在院正恼羞成怒下令动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包围太医院!任何人不得放走!
熟悉的声音让我心中一喜,是宁王!他竟提前苏醒,带着王府精锐赶来。
三日后,金銮殿上。
宁王手持密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医盟与太医院的罪行一一揭露。
皇帝勃然大怒,当场下旨解散医盟,查办太医院。
而我,因救治宁王有功,被封为圣医,特许开设医馆,传授现代医术。
数月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济世医馆的牌匾熠熠生辉。
我站在门口,看着珠儿在药柜前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一袭白衣胜雪,发间不再是珍珠步摇,而是换成了我用银针亲手打造的发簪。
又在偷看珠儿突然转身,脸颊绯红,新招的学徒又把当归和党参弄错了,你快去看看!
我笑着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别急,慢慢来。毕竟,医学传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医馆的匾额上。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空气中飘着草药的清香。
我知道,在这个异世界,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