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沈玉柔灌下毒酒的那一刻,听到我那柔弱的妹妹对我道,姐姐,我觉得你这凤簪与我甚配,放心,你死之后我会好好侍奉皇上的。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李容瑾送我去敌将军营的囚车上,旁边的老宦官阴阳怪气对我说道,公主醒了?您车上有铜镜,临行前好好梳洗一番吧…
我拿起铜镜,看到了脖子上因自尽未成而留下个疤痕。
我摸了摸和上世一样藏在袖口的毒药,上一世,我用毒药杀了想要玷污我的敌将,也断送了回国之路。
突然我眼前射来一支白翊箭,身后一片厮杀。
来了。我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血迹。
萧烬,等你许久了。
敌营的火光染的天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萧烬和上一世一样,杀了一营的人。
前世我穿着面前放着的素麻衣蹲在帐角。如今我一脚踹翻面前白衣,去给本宫换上朱砂染的那一匹。
小宫女吓得直磕头,那是…给萧将军未来正妻准备的……
正好。我碾碎胭脂抹在唇上,铜镜里顿时浮出个艳鬼。
滚出来。萧烬的声音像砂纸磨过刀锋。
萧烬看着我赤脚红衣的模样,眼神骤然收缩,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眼神。
大周嫡公主就这般下贱?他刀鞘抵住我下巴。我顺势握住,感觉他虎口有新鲜箭伤,是三日前被我军神射手所赐。
公主?不过是李容瑾为了侮辱我的方式罢了。
《塞下曲》第七句是什么?我突然问。
我拂过他坚硬的盔甲,轻声背出全诗,最后手指停在他心口处,这里少压了个韵。
帐外突然传来副将的咳嗽声：将军,探子说这位公主在宫里最不受宠...
备热水萧烬用他的大氅裹住我,本将倒要看看,能背出我十四岁习作的'废物公主',还藏了多少惊喜。
我瞥见案上军报写着粮道被截,正是前世导致他吃败仗的关键。我摸向袖中伪造的路线图——这次,我要他欠我一条命。 2
北疆地形图。他扔来一卷羊皮,标出你知道的水源。
前世我绝食,死都不肯背叛李容瑾,此刻却接过毛笔,在西北角画了个根本不存在的绿洲。
这里。我手腕一转,笔尖不小心扫过旁边匣子。匣盖露出半截虎符——和前世被沈玉柔偷走的那枚一模一样。
萧烬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公主对虎符很感兴趣?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喃,昨夜有细作潜入,被狼犬撕掉半张脸...
将军现在杀我,我侧脸蹭他,明日缺粮的大军就会哗变。感觉他肌肉一僵,我知道赌对了——粮草危机比前世提前爆发了。
破晓时分,铁链突然锁住我脚踝。萧烬带着晨露寒气逼近：公主的绿洲,底下是流沙。
是吗?我晃着脚链轻笑,那将军派去的...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号角——是奇袭成功的信号！
他瞳孔骤缩,因为我伪造的流沙位置,正是敌军真正的屯粮地。
副将冲进来耳语几句,萧烬的表情变得危险。他扯开我衣领检查：你不是沈知微,她不懂军事。
去年冬猎...我露出锁骨箭疤,陛下为救沈玉柔,把我踢出去挡箭。萧烬眼中一惊,是他箭翎所伤。
他自知我说的是什么,这是他前世潜入大梁刺杀李容瑾时所用的箭。
他突然用匕首挑断我脚链：我要知道粮道真相。
那将军能给我什么?我调笑道。
换报仇的机会。他甩来一支金簪,簪头刻着柔字—,正是前世妹妹插在我尸体上的那支。
我正对着铜镜练习挽发,突然嗅到前世沈玉柔惯用的熏香。铜镜哐当倒地,映出帐外一抹藕荷色裙角——她竟比前世早来半月！
姐姐...珠帘掀开,沈玉柔戴着我的凤钗款款而入,陛下心疼你,特派我...
妹妹熏的什么香?我突然逼近,她下意识后退。
沈玉柔立刻变脸,扑通跪下拽我衣袖：陛下说只要姐姐肯回去认罪...她袖中寒光一闪,我反手拧住她手腕,淬毒的银针叮地落地。
3.
想让我'自尽'?我拽着她走向营地后的寒潭,沿途士兵要拦,萧烬却抬手制止——他正需要投名状。
沈玉柔挣扎时,我附耳道记得你推我下水那次吗?陛下在假山后看得清清楚楚...他说你喊救命的样子,真是让人心动她突然僵住,因为这是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的秘密。
沈玉柔想逃,却被我反手扔进冰潭。
我看着她扑腾的样子,放心,我会让你活着回去...突然拽住她发髻按进水里,毕竟好戏才刚开始。
萧烬抱臂站在三丈外,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将沈玉柔沉入冰潭,
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对我道,玩够了吗?我甩着湿漉漉的袖子起身：将军心疼了?
不,他伸手拂去我颊边水痕,本将是在想,你这双手...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我用手扶上他的手,蹭了蹭,抬头看他。
萧烬转换手腕掐住我的脖子,昨日,一小太监看到你画下的布防图,我倒也不知,公主竟还有精力做这等事?
随即手腕慢慢收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笑道,帮将军夺天下啊。
我将沈玉柔囚禁在苍原斡尔部的牢房里。
深夜,我准备歇息之时,萧烬突然闯进来,手中佛珠缠住我的脖颈,勒的我将近窒息。
为什么救我?萧烬嘶吼着问。
我扯开他衣襟露出箭伤：因为这道伤是为我挨的。
佛珠突然断裂,他红着眼吻下来,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这是你欠我的……
一夜荒唐。
第二日清晨,我摸着床边早已凉透,扶着酸软的腰起床梳妆。
看着镜子里自己锁骨边的牙印,摸了摸,萧烬是狗吗?疼的我龇牙咧嘴。
我看着肩膀上箭伤,的确是前世为李容瑾挡箭而伤。
我思考着昨晚萧烬疯狂的模样,猜测萧烬极有可能也重生了,否则不可能立马来求证。
4.
今世我不再是前世对李容瑾念念不忘沈知微。
我笑着,不如送李容瑾一份大礼,我将消息放出,等萧烬前来。
看见他面色不改,我暗中腹诽,不愧是萧烬,昨夜经历了那种事,如今还能心平气和的与我议事。
你说你要报复李容瑾?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故意露出昨夜被萧烬蹂躏的痕迹,在沙盘上指出指出要想断粮道,先灭崔家。
萧烬挑眉,这么熟?公主莫不是诓我。
我冷笑道,前世他就是这样灭我全族的。
听到我这么说,萧烬多看了我一眼。
我攀上了他的肩膀,摸着他的下巴,将军难道是忘了,上一世我逃跑途中可是你救得我。我顺势坐进他怀里。
萧烬大手掐着我的后颈,是我逼向他,公主这张嘴,净吐些我不喜欢的话,还是堵住的好。
说罢狠狠咬上我的嘴唇,掠夺我的空气,在我快要被吻的窒息时松开了我。
萧烬看着脸色薄红,双眼被吻的失神的我,用手附在我的头顶,我会送公主一份大礼。
三日后,纵使不在大安国土的我也听到了崔氏祖坟被掘,三百口人被吊在城门。
听见此消息,我笑得眼泪都出来。
崔氏只是开始,我要让前世所有欺我,辱我之人都付出代价。
听见帐外吵闹声音,萧烬见我走出,点燃了烽火,他带着刺鼻的血腥味走到我的面前,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做的,公主可满意?
我娇俏笑着,靠入他怀中,讲座办事,我自然满意。
如今部落都说我妖言惑众,引得萧烬夜夜留宿于我帐中,萧烬对我也宠爱至极,我杀了前世想要玷污我的人,萧烬也站在我的这边,杀了便杀了,公主想杀他,必定是他做的不让公主满意。
两日后我故意将沈玉柔放走,允许她去向李容瑾告发我,既然要杀,当然得让他们死的明白一点。
5.
放走沈玉柔的第三天,她便按耐不住了。
刺客的匕首向我刺来时我就拧断了他手腕,崔家的死士倒是对沈玉柔十分忠心啊。
我用金簪剜出刺客的眼球,将眼球和金簪一起放入锦盒,派人送给沈玉柔。
金簪沾着血被送回皇宫,插在沈玉柔的枕头上。
第二天暗卫便向我汇报,说沈玉柔疯了。
我擦着匕首,漫不经心回,疯了?有意思,但是疯可不是不偿命的理由。
我提着刺客的头,来到萧烬训练的兵场,扔下头颅,来到萧烬,周围人以为我要对萧烬不利,连忙拦在我面前。
我可怜巴巴看着萧烬,萧烬挥退众人。
我向前,将幻刃指环戴在他手上,果然合适,真是相配。我轻笑。
萧烬用指环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将他的血抹在我的嘴唇,抬起我的下巴,这样才相配。
我笑骂他,疯子。
萧烬又摸摸我的脸,我可是和公主一类人,公主莫不是骂自己?
我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拿下,摸摸嘴唇,疯子在我看来可是褒义词,不疯怎么能活下来呢?
李容瑾的使臣送来和书,我当着他的面烧了。回去告诉你主子,我递上胭脂盒,这是用他舅舅的血调的。当夜使臣暴毙,死状和前世的我一模一样。
萧烬是前朝遗孤这件事,也是我前世偶然得知,但是他什么身份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是能帮我复仇,就是好人。
这天我收到了李容瑾的飞鸽传书,称我已完成使命,可以回京了,还有我们的信物,琉璃串珠。
莫不是沈玉柔按耐不住了?我还记得前世我为了逃回李容瑾身边,逃杀过程中即便摔断了腿也没有想过停下。
可回到他的身边我得到了一杯毒酒,我沉沉的看着那一串珠子。
既然请君入瓮,那就再让他们过两天。
第三日我回国了,在我的庆风宴上,我穿着白色的素衣,向李容瑾叩拜。
臣女,叩谢陛下,若不是陛下多加思量,我军必不会成功截杀敌军三千余人。我掩面。
恕陛下让臣女弹奏一曲,祝贺陛下收复失地。我满心满眼为了李容瑾。
6.
我坐在古筝前,笑看着李容瑾。
这可是我送你的大礼。
我弹奏着,悠扬的琴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轻缓悠扬,慢慢的,曲风一转,似八面来敌一般,节奏越来越紧,我知道,时候到了。
萧烬带着杀气而来,四面楚歌,逃的,厮杀的,血腥味,我都充耳不闻,待到全曲高潮之时,我手下的琴弦断了。
我抬头看着一片狼藉,嘴角带笑,一步步走进金殿,我身上洁净如雪,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我站到了李容瑾面前时还是端庄的样子。
我低头对李容瑾笑道,陛下,您知道我等这个时候等了多久吗?
我标准的笑容在李容瑾的眼里像是勾命的鬼。
李容瑾突然跪下抓住我的裙摆,朕是被逼的！知微,知微,只要你放过朕,朕可以娶你做皇后,我们还回到以前的样子好吗?
世界静了,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我看到了我的袖子上染上了血迹。
李容瑾被我一刀割断了喉咙,那被我戴在手上的琉璃手串也断了。
白净如瓷的小脸上终究染上了罪恶。
全场官员已全部被牵制住,刀横在他们脖子上,有的眼神惊恐,有的眼神怨毒,还有的已经呆滞。
我坐在龙椅上,我挥挥手,那么严肃干什么,把刀放下。
各位也已经看到了,皇上殡天了,我既是为大梁和亲,到最后龙椅归本宫,诸位可还有意义?我似是真诚发问。
妖女,陛下殡天乃是你一手策划,你勾结敌国,当真是妖女！一大臣指着我骂道。
我抬了抬手,眼前的人脖子便被一刀切断了,一大股一大股的血往外流,嘘,小声点,没看到先帝在休息吗?
诸位还有异议?无事便退下吧?我摆了摆手。
等所有人被押解走后,金殿空了下来,萧烬走到我的面前,朝我压下来,抬起我的下巴,殿下,哦不～陛下,是不是应该给臣封一个开国大臣的名号?
我重力翻身,萧烬被我压在身下,我描摹着他的脸,爱卿做了如此多的事,替朕清扫了这么多的障碍,单单只是开国大臣怎得能配得上你?不如,我限制住他的下巴,朕封你做皇后?
7.
登基大典持续了整整一日。
我坐在龙椅上,看着萧烬拿着一杯酒站在我的面前,陛下,您要的与先帝的‘合卺酒’。
我接过一饮而尽,看着杯身,点点头对萧烬说道,难为你打磨的如此光滑,你说,朕应该赏你点什么?
萧烬做做表面样子,待到退朝之后,把我压在龙椅上,我皱眉,放肆,你莫要失了分寸。
萧烬一脸不在乎,陛下,臣与您该做的都做了,您说封我做皇后,莫要食言了～
我被压的动弹不得,朕不过说说而已,将军居然当真了,不如朕赏你一座府邸,十七八个美人如何?
萧烬笑骂道,没良心的,臣不要那些身外之物,陛下不如赏我点别的如何?说着便伸手紧箍住我的腰,狠狠地吻了下来。
萧烬的吻不像吻,倒像是故意掠夺我的空气,将我逼到快要窒息。
我用力伸手拍他,他被我逼退半步,又如狼似虎扑过来,像是惩罚一下,故意咬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嘶！萧烬！滚下去。
萧烬一脸餍足的滚到了地上,用手擦了擦嘴,对我道陛下的血是甜的,臣喜欢得紧。
我大步走了出去,离开这个疯子。
我来到了关押沈玉柔的地方,抬手扇了一巴掌沈玉柔才悠悠转醒。
看见我的脸,怨恨地盯着我,恨不得盯出个窟窿,随即破口大骂。
我也不恼,静静地看着她骂,我走近抬起沈玉柔的手,妹妹的手生的倒是好看,也不知妹妹这手是用什么方法保养呢?
她讽刺的对我说,自然是你这个贱女人的血...我不等她说完,抬手便砍掉了握在手里的那一双手,听着沈玉柔疼的大叫,我顿时觉得世间好像又有趣了起来。
我看着沈玉柔疼晕了过去,顿时又觉得没意思。
将断手扔给狱卒,交代道,派人将这只手剥去皮肉,做成摆饰,明日朕要见到成品。
8.
此后的日子里,只要萧烬对我做出荒唐之事,我便会狠狠折磨沈玉柔一番,但我也在思考,天下不可能有两位君主,经过前世的一番,我更明白了权利的重要。
登基后第一百二十三天,我在朝中已处死第三位反对新政的老臣。
血溅在地时,满朝文武噤若寒潭,只有萧烬轻轻啧了一声。
我眯了眯眼睛,握着剑的手指微微收拢。四个月以来,我已收回半数虎符。六部尚书换了一批又一批,锦衣卫尽在掌握。在这朝堂之上,唯有萧烬一如既往地挑战我的底线。
太师可有异议?我刻意放缓语速,不急不缓的插上剑。
萧烬出列行礼,臣不敢。只是感叹现在的陛下不太一样了。
殿内空气瞬间冷固,我笑笑,朕本来就如此,莫不是太师从前看走眼了?
正巧朕偶然得到十匹汗血宝马,不如赐予诸位爱卿,以示朕的恩典。我转移话题。
众人皆无异议。
御书房内,我屏退左右,亲手斟了杯茶推给萧烬爱卿近日操劳,这是江南新贡的龙井。
萧烬接过茶盏,指尖在我手背上似有若无地一蹭陛下亲手斟茶,臣受宠若惊。
我收回手,面上不显,心跳却乱了一拍。这个男人总能轻易打破我的冷静。我看着他端起茶盏,喉结随着吞咽微微滚动,将掺了真言散的茶汤尽数饮下。
药效发作需要一刻钟。我故意拖延时间兵部侍郎上书,说军中缺粮少饷,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何不问问您安插在军中的眼线?萧烬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比如...骠骑将军赵翊?
我心头一震。赵翊是我秘密培植的心腹,此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朕不明白爱卿何意。
陛下不必紧张。萧景珩忽然倾身向前,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扑面而来,臣只是想说...您的手段比臣想象的更为高明。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真言散起效了。我乘胜追击：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萧景珩低笑一声,声音沙哑：陛下终于问出来了...他忽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可惜那茶,臣没喝。
我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拽入怀中。
萧烬的唇擦过她的耳垂：您不知道吗?真言散遇龙井会泛蓝光。
我猛地推开他,打翻了案上茶盏。果然,杯底泛着诡异的蓝色。
萧烬！你——
臣有罪。他嘴上请罪,眼中却带着胜利的笑意。
9.
一个月后早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的目光越过跪伏的群臣,落在最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萧烬身着官服,玉带束腰,在一众朝臣中显得格外年轻俊逸。他没有立刻跪下,而是微微抬头,与我对视。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带着几分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唇角微勾：众卿平身。
待群臣起身,我特意向萧烬的方向倾了倾身：萧爱卿剿灭叛党有功,朕心甚慰。即日起晋为太师,受九锡之礼。
殿内一片哗然。
九锡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近乎僭越。几位大臣面色大变,欲言又止。
萧烬却只是淡淡一笑,行礼：臣,谢陛下隆恩。他的声音不卑不亢,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我眯起眼睛。
退朝。我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起身离去,玄色龙袍在身后翻卷如乌云。
回到寝宫,我挥退所有宫人,独自站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但一双眼睛十分伶俐。我缓缓摘下冠冕,青丝如瀑垂下。
陛下这就累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我手指一颤,却没有转身：萧太师好大的胆子,未经传召擅闯朕的寝宫。
萧烬从阴影中走出。
臣只是来讨要承诺。他缓步靠近,陛下曾说,待大业已成,便告诉臣一个秘密。
那也不是你闯朕寝宫的理由！我怒道。
我看着走来的萧烬,忽然感到一阵烦躁。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就是像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帮我杀敌,也可割伤我自己。
我闭了闭眼,萧烬,朕不会忘了你对朕的帮助,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份,退下！
萧烬似乎被我的话戳中了心事,大怒道,身份?沈知微！你是我见过最疯最冷血之人,今日能被你所用,明日可能就脑袋离家,这皇帝的位置当真是配你。
说完不顾其他,转身便走了。
待他走之后,我招来女官,传旨,明日早朝,晋兵部尚书李崇为左相。
女官惊讶,忙慌问道,陛下,左相之位一直是留给萧...
朕改主意了。我打断道。
10.
第二次早朝,女官便将宣了圣旨。
我看见萧烬不可置信的眼神,内面藏着太多情绪,我分不清是嫉妒,不甘心,还是别的什么。
随后一个月内,萧烬很少来朝会,我也不理会,慢慢将权利,人脉牢牢握在手里。
两个月后秋猎,萧烬来了,他一改往日作风,又回到了我认识他时的冷血模样,仿佛陪我走来的人不是他。
他恭恭敬敬向我行礼,微臣参见陛下,这几日未能来早朝,是臣失职,还望陛下惩戒！
我不动声色道,平身吧,这等事情自行去领罚,忘尔加以反省。
秋猎开始了,我骑上马,加入这场猎杀。
我的箭术又精进了不少,在苍原斡尔部,萧烬教我骑马,如今我骑术也到了十分精湛的地步,我慢慢从无权无势,只能依附萧烬的落魄公主变成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帝,我经历的太多。
我也从不后悔,从前世被践踏,被侮辱,就算被杀死也挣扎不了结果我不想再经历,只能不断丰富自己的羽翼,拿到权力。
变故就出现在这场秋猎之后。
这天夜里,萧烬闯进我宫里,忙不迭押倒我,嘴里口齿不清的喊着我的名字。
他力气太大我睁不开,那天夜里,究竟是谁先开始也无从得知,我只记得,萧烬嘴里念着的人一直是我,等我醒来,他人已经不见了,我看着身上的痕迹,看出了昨日的疯狂……
三日后,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萧烬谋反了,在他的禁军和我的锦衣卫碰面的时候,我们两个也站在了对立面。
萧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起兵造反！我剑指着他怒道。
陛下,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磨着自己的刀,我认得那把刀,他用着这把刀替我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我闭了闭眼,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就在于此！
我的招式萧烬很清楚,因为是他一招一招教出来的,他看到我身上有他的影子。
他明明可以躲掉这一剑,但偏偏他没躲,我的剑直指他的心脏,噗嗤我看见了剑踹透了他的身体,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他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先一步扶着他逐渐倒下的身体,他摸着我的脸,微微,这场权利的争斗我真的厌烦了……我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只有...一个你,我看到你为了...权利...与我周旋,我便知道我们...也回不去了……
我愣住,萧烬……你...为什么?
他最后摸上我的嘴唇,因为,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那个善良,明媚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我的眼泪砸在了他的脸上,我摸上他的眼睛,不会回来了,那个林知微早就已经死了。
萧烬,我爱怕了,我不信李容瑾,我也不信你……
11.
萧烬死后,我知道了一件他压了许久的事。
在那个锦盒里,锁起来的加急信封,在我登基不久,虽然我手刃了李容瑾,但是这个国家确确实实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
但在处理过程中,我发现好像有一道势力在悄悄帮我处理,是当时太忙,反而忽略了这一道势力。
前朝余孽起兵湘南,湖州瘟疫,边疆战乱...都是他在处理,看到最后我看见了那只发簪,是我在苍原斡尔部替他带上的那只,他没有丢。
我不知道我是以何种状态下把这份锦盒带到寝宫的,所有我以为他想篡位的假象,都是他想让我看到的,所以他是在...培养我?
而我却杀了他……
三日后,我秘密下葬了萧烬。
我借着萧烬的信,清扫了藏在暗处的势力,不仅灭了前朝余孽,还收复了李容瑾在位时不曾收复的失地。
在我的管辖下,天下盛世,我才意识到我的死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再最后是一年后的春天,我生了一个小皇子,我给她取名沈念潇。
母皇,史书上说你杀了三百二十一个人,真的吗?小团子钻进我的怀里。
我摸了摸他的头,是三百二十二个...
小团子对我鼓了鼓掌,母皇好厉害！
我登基20年整,立了沈念潇为太子。
在每年的三月二十日,我都会去看萧烬……
登基30年整,沈念潇继位。
我躺在床上,回忆着两世的种种,不过是弹指一梦,想着想着我便闭上了眼睛,我梦见了我刚遇见萧烬的时候……不愿醒来。
史书记载...沈如微……在位43年...,太安历史上第一位女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