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有三个竹马。
他们把我宠得无法无天,连鞋带都要亲手替我系。
可这一切,在他们看见我对新搬来的邻居笑了一下后,彻底崩塌。
夏西棠,你有了我们三个还不够非要自甘下贱和那种人混在一起傅东行掐着我的下巴冷笑。
为了惩罚我,他们开始捧我的大学同学林然,那个总是大大咧咧地说她是我第四个骑士的假小子。
他们把我的生日礼物送给她,带她出入顶级宴会,甚至把我种的樱桃给她喂狗。
西西,你别生气呀。林然挽着傅东行的手臂,冲我无辜地笑,他们只是觉得……我比你更乖。
我笑了。
他们不知道,那个暴发户是海外财阀的继承人,更不知道——他回来,是为了报复当年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而我的竹马们,恰好姓傅、顾、陆。
1
卧槽,西西你居然对男人笑了
林然的声音从背后炸响时,我正看着江望走远的背影。
她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汗湿的篮球服蹭在我身上,黏腻潮湿。
那小子谁啊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她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扭头朝身后喊:老傅!你们家公主终于开窍了!
我猛地转头,看见傅东行站在十步开外,指间的烟折成两段。顾南州正在擦眼镜,镜片反光看不清表情。陆北寒直接踹翻了路边的垃圾桶。
林然你闭嘴。我手肘往后一顶,她却灵活地躲开,大笑着跑去揽住傅东行的肩膀。
老傅,你家养了二十年的白菜要自己跑咯!她故意用脏兮兮的球衣去蹭傅东行价值五位数的定制衬衫,要不要兄弟帮你查查那小子底细
傅东行推开她,烟丝从指缝簌簌落下。
那是谁他大步走来,捏住我下巴的力道让后槽牙发酸,解释。
这个动作他做了十几年,从前我会撒娇喊疼,今天却突然觉得恶心。
江望,新搬来的。
我直视他的眼睛:笑一下犯法
顾南州突然轻笑一声。他慢条斯理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西西,你鞋带散了。
我低头看纯白的小羊皮乐福鞋,早上是傅东行蹲在我家门口帮我系的鞋带。
现在他站着没动,陆北寒抱臂靠在银杏树上,林然吹着口哨转篮球。
你们有病吧我弯腰自己系鞋带,发尾扫到地面,我就不能对别人笑
能啊。林然突然把篮球砸过来,我下意识接住,掌心火辣辣地疼。
但咱们西西公主什么时候需要主动对男人笑了她扭头看傅东行,老傅,上次追西西那个体育生,是不是还在医院躺着呢
傅东行突然松开我下巴,转头就走。顾南州叹了口气跟上去,陆北寒临走前踹了脚我身边的石凳。
明天林然生日,你别来了。傅东行头也不回地说,既然这么喜欢笑,对着镜子笑个够。
林然愣在原地,篮球从她手里滚走。
她突然追上去拽傅东行袖子:卧槽老傅你来真的西西不就……
闭嘴。傅东行甩开她,明天你坐西西的位置。
我看着他们走远,林然回头冲我比口型我帮你解释,却掩饰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她小跑着追上去,脏球鞋故意踩过我拉长的影子。
从小到大,他们三个把我宠得无法无天。
傅东行每天亲自给我系鞋带,顾南州记得我所有喜好,陆北寒为我打过无数场架。
整个圈子都知道,我是他们的公主,碰不得,惹不起。
而我直到今天才突然意识到,所有的宠爱,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笼。
2
林然的生日宴设在傅家半山别墅,我站在喷泉池边,看着原本说好的小聚会变成了全城名流都在的盛大晚宴。
水晶灯把整个宴会厅照得刺眼。
我数了数门口的保安。比去年我生日时多了六个。
西西!林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刻意的惊喜,我真怕你不来……
我转身,呼吸一滞。
她身上那条裙子我认识,三年前傅东行亲自去巴黎请设计师为我的二十岁生日定做的。
银白色的绸缎在灯光下像流动的月光,腰间镶满了我最爱的极光紫钻。
傅东行说过:这条裙子,全世界只有我的西西才配穿。
可现在它们全贴在林然身上,勒出她并不适合这种礼服的肌肉线条。
怎么样林然转了个圈,女篮运动员的小腿肌肉把裙摆撑得变形,老傅非让我穿这个,我说这他妈哪适合打架啊!
她故意用脏话掩饰得意,但眼睛亮得吓人。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
傅东行端着香槟走过来,身后跟着顾南州和陆北寒。
他们都穿着正式的三件套,都是我曾经陪他们去挑的。
然然,傅东行把香槟递给林然,该切蛋糕了。
他叫她然然,眼神扫过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然挠头:操,这么正式干嘛……指尖却迫不及待地接过酒杯。
她喝得太急,口红印留在杯沿,正好盖住上面刻的【棠】字。
顾南州突然轻笑:西西也来了他推了推眼镜,正好,有东西给你看。
他打了个响指,侍者推上来三个礼盒。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
那个墨蓝色盒子是我陪陆北寒去取的,他说要等我生日时再打开。
现在它被摆在林然面前。
这……这不太好吧林然搓着手,小麦色的脸上泛起红晕,西西还在呢……
陆北寒直接掀开盒盖。
宝蓝色的丝绒上,躺着一条项链,吊坠是我最喜欢的水母造型,眼睛部位镶着罕见的黑钻。
本来打算……陆北寒瞥了我一眼,算了,适合你就行。
林然夸张地后退两步:这也太贵重了吧!老子平时打球戴个屁的项链啊!
但她已经弯腰让陆北寒给她戴上,水母吊坠卡在她突出的锁骨上,像搁浅的海洋生物。
全场都在看戏。
我站在原地,突然想起去年陆北寒问我喜欢什么动物时,我说水母看起来自由。
现在这份自由正在林然脖子上闪闪发光。
西西,林然突然凑过来,身上喷了我常用的那款香水,你别误会啊,都是他们非要……
你香水喷太多了。我打断她,像在掩盖体味。
宴会厅瞬间安静。
林然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扯出个笑:打球的人嘛,汗臭……
夏西棠。傅东行扣住我手腕,道歉。
我看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背,突然笑了:怎么,现在连实话都不让说了
顾南州走过来,温柔地揽住林然肩膀: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他故意提高声音,然然,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林然假装为难地看我一眼,脚步却迫不及待地跟上。
她经过我身边时,裙摆勾住了我的包带。
哎呀!她夸张地踉跄,手里的红酒全泼在自己裙子上,西西你……
傅东行猛地拽过我:你故意的
3
全场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我看见林然躲在顾南州身后,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如果我说是呢我抬头看傅东行,你要像上次对那个体育生一样,把我也打进医院
陆北寒突然摔了酒杯。玻璃炸开的声响中,他指着大门:滚出去。
我转身就走,听见林然假惺惺地喊:别这样对西西……
接着是傅东行冰冷的声音:让她走。
夜风吹得我发抖。
我把手包砸进喷泉池里,刻着林然名字的珍珠胸针从包里掉出来,在水底闪闪发光。
我真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呢喃。
生日会最初是我提议要办的,今天宴会我本也不打算来,是她发信息邀我。
结果就是上演这种可笑的戏码。
那条裙子不适合她。
我猛地回头,江望靠在银杏树下,月光给他镀上一层银边。
我盯着他看。今晚他穿了件剪裁锋利的黑衬衫,衬得皮肤冷白,完全不像昨天那个暴发户。
你怎么在这
看戏。他递给我一块手帕,擦擦手。
我这才发现掌心被自己掐出了血痕。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我们同时转头,透过落地窗看见林然正被傅东行抱起来吹蜡烛。
她笑得灿烂,手臂自然地环住傅东行的脖子。
真讽刺。江望突然说,十年前的同一天,我父亲从傅氏大厦跳下来。
我心头一震:什么
他摇摇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开心点吧。
盒子里是一枚简单的银质书签,上面刻着一只水母。
昨天,我看到你拿在手里的海洋生物图鉴。他轻声解释,觉得你可能喜欢。
我怔怔地看着那枚书签,没有伸手去接。
江望却直接执起我的手,将书签塞进我掌心。
他的手指微凉,指腹有一层薄茧,触感陌生却莫名让人安心。
拿着。他低声说,就当是交个朋友。
我下意识攥紧书签,银质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西西!林然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炸响,你再寂寞也不能——
4
我猛地回头,正对上傅东行阴鸷的目光。
他站在宴会厅门口,身后跟着顾南州和陆北寒,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夏西棠。傅东行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真是越来越下贱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北寒已经大步冲过来,一把拽住江望的衣领:你他妈找死
江望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惧意。
放手。我上前一步,直接挡在江望面前,陆北寒,你疯够了没有
陆北寒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护着他
不然呢我冷笑,看着他被你们像对待那个体育生一样打进医院
傅东行的眼神瞬间阴沉到极点:夏西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抬头直视他,你们不就是想看我崩溃吗不就是想让我像条狗一样求你们别抛弃我吗
我扯了扯嘴角:可惜,我一点都不稀罕。
顾南州突然轻笑一声,推了推眼镜:西西,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个暴发户能比得上我们
比不上。我平静地说,但他至少不会当众给我难堪。
林然站在傅东行身后,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她故作担忧地拉了拉傅东行的袖子:老傅,别这样,西西只是一时糊涂……
傅东行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地看着我:行,夏西棠,你记住今天的话。
他转身就走,顾南州和陆北寒紧随其后。
林然小跑着跟上,临走前还回头冲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夜风卷着花园里的玫瑰香气,我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可笑。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低头,是林然发来的消息:
【活该,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贱女人凭什么能享受这么多的宠爱这些都是属于我的。】
消息发完,立刻显示已撤回。
但我眼疾手快,直接截图。
我冷笑一声,将手机锁屏,抬头看向江望:你父亲的事,能详细告诉我吗
江望静静地看着我,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
你愿意听吗他轻声说。
5
我回到家时,客厅的灯亮的刺眼。
父亲站在玄关处,脸色阴沉得可怕。母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还亮着傅家发来的消息。
啪——
我甚至没来得及开口,父亲的巴掌已经重重甩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口腔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不是疯了父亲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比怒吼更让人窒息,傅东行他们对你多好从小到大,你要什么他们不给现在你去跟一个暴发户混在一起
母亲快步走过来,指甲几乎掐进我的手臂:你知道傅家刚才打电话说什么吗他们说,如果你再这样不识好歹,之前谈好的合作全部作废!
顾家也说要撤资,陆家甚至都冻结了我们所有贸易渠道!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没说话。
明天就去道歉。父亲冷冷道,然后在傅东行他们三个里选一个订婚。
我抬头看他:选一个
怎么,你还想三个都要父亲讥讽地笑了一声,别做梦了,他们能容忍你胡闹到现在已经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
我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我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做傅东行的未婚妻,或者顾南州的,或者陆北寒的。
但绝不会是我自己的。
我转身往楼上走,听见母亲在身后喊: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多熟悉的词。
傅东行把我喜欢的甜品店买下来时这么说,顾南州逼走我同桌的男生时这么说,陆北寒打断那个给我递情书的体育生的鼻梁时也这么说。
他们用宠爱编织了一张网,把我困在里面二十年。
而当我终于想挣脱时,所有人都在指责我不知好歹。
我锁上房门,靠在窗边看着后院的樱桃树。
那是我们四个十岁时一起种的,傅东行说等树长大了,要每年摘樱桃给我做蛋糕。
现在树上结满了果子,红得刺眼。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园艺公司的电话:明天一早,把后院的樱桃树砍了。
第二天清晨,电锯声惊醒了我。
我站在窗前,看着工人将樱桃树一段段锯断。鲜红的果实滚落一地,像凝固的血珠。
小姐,这些樱桃……管家欲言又止。
装起来。我轻声说,送去傅家、顾家和陆家,每家一箱。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傅家别墅里,林然正举着手机自拍。
老傅!她兴奋地晃着手机,看我把你们拍得多帅!
傅东行接过手机,照片里他们三人围着她站在新栽的樱花树旁,树上挂着然然专属的木牌。
发朋友圈。陆北寒微笑道,标记地点。
陆北寒补充:记得设置对西西可见。
他们相视一笑。
这招以前屡试不爽——每次夏西棠看到他们和别人亲近,都会红着眼眶跑回来。
佣人就在这时端着樱桃走了进来:傅少爷,夏小姐送来的。
傅东行挑眉,捡起一颗樱桃看了看:她知道错了
喂狗吧。顾南州漫不经心地说,顺便拍个视频发给她。
陆北寒微笑:宠物不乖,就该被好好教训教训。
林然立刻拿起手机:我来拍!保证让她看清楚——
视频里,傅家那只纯种杜宾犬欢快地吃着本该属于夏西棠的樱桃。
林然特意给了特写镜头,还配上文字:【谢谢西西的礼物,宝贝吃得很开心~】
发送成功后,三人坐在沙发上等回复。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夏西棠的头像始终安静。
她不会哭了吧陆北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了
别急。傅东行按住他,让她再难受一会儿,这样回来才会更乖。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飞机正冲上云霄。
我关了手机,看着舷窗外的云海。空乘送来香槟,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昨晚林然假摔时溅在我裙摆上的酒渍。
江望坐在我对面,淡声问我:跟我走,确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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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现实远比小说狗血。
昨晚江望跟我讲了他父亲的故事。
江望的父亲江铭曾是科技新贵,手握核心专利。十年前,傅、顾、陆三家联合夏家设局,以虚假财报和栽赃手段做空江氏股价,在江铭濒临破产时以白菜价收购。
签约当天,江铭从傅氏大厦纵身跃下,血溅满地但所有消息和媒体却都被封口,江氏从此销声匿迹。
只有当时在海外留学的江望因为被亲戚收养逃过一劫。
他逃过了一劫,却永远失去了父母,还有他母亲肚子里已经六个月大的妹妹。
在海外蛰伏多年,他回国就是为了报仇。
知道吗你们四家花的每一笔钱里,都浸透着我父母的血泪。江望说。
我之前不知道。
但既然知道了我也不会毫无表示。
你希望我怎么做帮你搞垮他们我问。
江望笑了:你这么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
我不是第一天想逃离,无数个被迫享受着傅东行他们的宠爱的日子,其实我都怀疑过。
为什么,他们,还有我的父母,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连我跟别人交谈的自由都不肯给我。
回想起来,在18岁之前,我甚至都不被允许自己出门。
不论我去哪,身边至少都有一个傅东行他们的人跟着,看似保护,实则监控。
我早就受够了,江望的出现不过是点燃了我一直握在手里的引线。
江望看出了我的态度,他挑眉,淡声说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那你给我机票干嘛
喜欢你。
我瞪他,撒谎也走点心,OK
江望笑出声,我才发现他有两个尖尖的虎牙,乍一看像个狡猾的吸血鬼。
吸血鬼慵懒的倚在私人飞机的沙发上,耸了耸肩:只是想玩个游戏而已。
他想看看,我这个被娇养了20年的宠物在他们几家心里有多重的地位,会不会有人愿意为了我,踩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因此他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保密。
这对我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本来我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我离开了。
飞机在英国落地,江望给了我一把别墅的钥匙,告诉我随意就走了。
感受着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温度,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深吸了口气,把着行李箱的手微微颤动。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获得自由吧
怪让人兴奋的。
7
陆北寒当天晚上就发现我失踪了。
他性子最急,平时给我发消息都要求我秒回,又怎么能受得了我逃避他们给与我的‘惩罚’。
他气冲冲地赶到我家,却只看到我空荡荡的房间。
离开前,我扯掉了房间里贴着的所有合照,毁掉了他们送我的所有礼物,包括傅东行送的睡衣、顾南州的玩偶、以及陆北寒送的捕梦网。
发现我失踪的瞬间,陆北寒慌了。
他一边迅速动用自己家的人脉开始找我,一边将傅东行和顾南州都叫了过来,林然也跟着。
我都说早点来找她了!西西那么脆弱,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舍得一天不管她!陆北寒暴躁地扯着头发。
傅东行站在我空荡荡的房间里,手指抚过梳妆台上那道被扯掉照片留下的胶痕,额前散落的碎发遮住了他阴鸷的眼神。
脆弱他突然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她夏西棠什么时候脆弱过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不是我们捧到她面前
顾南州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被撕碎的玩偶,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北寒,你太惯着她了。这次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还怎么管他指尖捻着玩偶的蕾丝裙边,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等捉回她,得让她记住——
记住什么陆北寒暴躁地踹翻了我的梳妆凳,她现在人都找不到了!要是出什么事……
老傅……林然突然捂着胸口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我心脏不舒服……送我去医院吗
闭嘴!陆北寒猛地转头,眼神凶狠,给你两天好脸色看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连西西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林然瞳孔猛地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低着头退出房间,颤抖着掏出手机,飞快地调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用修图软件把两个毫不相干的路人P成了我和江望。
找到了!她冲回房间,举着手机欲言又止,只是……
傅东行一把夺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和江望十指相扣走进宾馆的背影。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屏幕在一声脆响中四分五裂。
婊子!傅东行扯松领带,喉结滚动,我们对她这么好,她转头就跟个野男人开房
顾南州捡起破碎的手机,盯着照片看了两秒,突然轻笑着摘下眼镜擦了擦:有意思。看来我们的小公主,是欠调教了。
我他妈这就去把那小子废了!陆北寒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至于夏西棠……他咬牙切齿,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傅东行一把揽过林然的肩膀,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林然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他盯着墙上我们四个的合影,眼神阴鸷,等那个贱货跪着回来求我们的时候……
我会亲自教她什么叫后悔。顾南州微笑着接话,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我的笑脸。
8
在英国待了两周,我在甜品店找了份烘焙师的兼职。
烘焙是我一直以来的爱好,我小时候还有个梦想是开创属于自己的甜品店品牌。
但这个梦想被傅东行他们摧毁了。
他们允许我请家教,跟着烘焙师学习技巧,却不允许我把做出来的成品分享给除了他们仨以外的任何人。
傅东行说:宝贝西西做的东西只有我们能吃,谁要敢觊觎,我们就打死他。
甜品店的落地窗前,我把一份榛子布丁塔放在江望面前。
尝尝。
江望锋利的眼神扫过我:你这是要在这住下来了
他带我来英国只是想试探傅东行他们的反应,顺便处理一下这边的公务,并没有要让我在英国久待的打算。
我把布丁塔端回来,拿起一旁的勺子挖了一口送进自己嘴里。
好吃。我满足的叹了口气,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江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看来我们的傅总裁最近很闲。
他拿起平板推到我面前,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屏幕上,傅东行正带着林然出席金融峰会,标题写着最年轻总裁与新欢。天才作词家顾南州给林然写的情歌登上热搜,而陆北寒在体育新闻里搂着林然炫耀自由搏击大赛奖杯。
他们声称要把我这个玷污他们公主的人扔进海里呢。江望嗤笑一声,指尖划过平板上的新闻,可惜连我公司的门朝哪开都还没查清楚。
幼稚。我挖了勺布丁塔,甜腻的榛子香在舌尖化开。
林然P图污蔑我的事,我早就在她发给我的挑衅短信里看过了。
她就像个刚抢到糖果的孩子,死死攥着那几张P过的照片当令箭,歇斯底里地警告我永远别想回去,不然就要把照片发给媒体,让我身败名裂。
她也不想想,以傅东行他们那扭曲的占有欲和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就算我真的和江望有什么,他们也会把消息压的密不透风,如果假照泄露出去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知道吗我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傅东行他们小时候为了能独占我做的蛋糕,差点把厨房炸了。
我眯着眼挖起最后一口布丁,江望突然倾身向前,温热的掌心覆上我握着勺子的手,就着这个姿势将勺中剩余的布丁送入口中。
确实不错。他慢条斯理地舔掉唇角的奶油,棕灰色的眼睛锁住我,下次一起去炸厨房
我抽回手,端起布丁塔转身走向后厨:等我先把这份焦糖布蕾烤完。
9
一个月后,在江氏集团举办的商业晚宴上,我挽着江望的手臂,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出席。
宴会厅的水晶灯刺得人眼睛发疼。傅东行捏碎酒杯的声音格外清晰,红酒顺着他的指缝滴在定制西装上。
未婚妻他盯着我挽在江望臂弯的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夏西棠,你才离开三十七天。
顾南州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半眯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来我们的小公主,终于找到了更称职的驯养员。
闭嘴!陆北寒一脚踹翻了香槟塔,玻璃碎片四溅。夏西棠,你立刻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别逼我动手!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与江望的纯白西服配套的抹胸露背月牙色长裙,略微转身,故意让江望的手落在我光滑的背上。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在傅东行他们身边时,我甚至都不被允许穿吊带,而现在,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陆北寒的呼吸肉眼可见的变得粗重,拳头死死握紧,仿佛一头暴怒的猎豹。
江望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这一个月来,江氏集团以雷霆之势收购了傅氏三条核心产业链,海外财阀的背景让傅家动用所有关系都查不到他的底细。
西西,你去哪里了林然穿着我的旧礼裙走来,裙摆被她故意改短,露出结实的腿部肌肉,你知不知这一个多月傅哥他们有多——
我直接打开手机投影,宴会厅的大屏幕立刻亮起林然发给我的所有消息。
【活该,贱女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你以为逃得掉傅家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滚了就别再回来,真以为他们没你不行】
【老傅他们可宠我了,现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
【傅东行留我过夜了,下一个会是谁呢嫉妒死你,嘻嘻。】
看到最后一句话,傅东行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一把掐住林然的后颈,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
我讥讽地看着他,傅东行的眼神瞬间变得慌乱,他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先勾引的我,我以为那是你!
跟我回去。他伸手要来抓我,却在半空被江望拦住,现在,立刻!
我下意识往江望身后躲了躲,这个动作让陆北寒瞳孔猛然收缩。小时候每次遇到危险,我都会这样躲到他们身后。
她不会跟你们走。江望的手指轻轻梳理我耳边的碎发,我条件反射地蹭了蹭他的掌心。这个动作曾是他们的专属,但我十岁之后就没再对任何人做过。
顾南州的表情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轻声呼唤我:西西——跟我们回去吧
做我们的小公主不好么这个男人有哪里比得上我们
他放低声音蛊惑:只要你回来,我们就原谅你,当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定定地看着他们,笑出了声:不。我嫌脏。
别看了,晦气。江望挡在我面前,他在我发顶落下一个轻吻,走吧,我的未婚妻。
去死!陆北寒突然暴起,却被保镖拦住,他装出来的好耐性终于破裂,江望,你敢碰我的公主,我要你的命!
江望搂着我的腰停下脚步,转身轻笑:就凭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我感觉到他揽在我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陆北寒,你知道这一个月我为什么放任你们到处找我未婚妻吗江望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因为我在等你们把最后那点底牌都亮出来。
傅东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顾南州猛地抓住陆北寒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什么。
下周一。江望的声音像淬了冰,傅氏持有的长恒股份会跌停,顾家那三个海外项目会爆出质量问题,至于陆氏……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你父亲上个月在澳门赌场输掉的那笔钱,税务局应该会很感兴趣。
林然突然尖叫起来:你胡说!傅家怎么可能……
闭嘴!傅东行一把推开她,眼神阴鸷地盯着江望,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江望突然笑了。他低头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然后抬头看向傅家三人:不,这才刚开始。
10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保镖们架着傅东行他们离开时闪烁了一下,像是为这场闹剧谢幕。
我转身看向江望,指尖轻点自己的嘴唇。
合约里可没允许你吻我。
江望挑眉,指腹擦过我的唇角:反感
还行。我故意撇开视线,但下次吻我之前,先吃点糖。
我小声补充:我喜欢甜的。
江望低笑出声,拿起侍者托盘上的蜜桃汁一饮而尽。那是我在英国时每天都喝的饮料,他居然记得。
带着甜腻的果香,他俯身扣住我的后颈。
现在够甜了吗他的呼吸带着蜜桃香气,在唇齿间呢喃。
我没回答,只是揪紧了他的西装领口,任由他将我抵在落地窗前亲吻。窗外,傅东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
三天后的清晨,我父母闯进了江望的别墅。
立刻跟我们回家!父亲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傅家说了,只要你回去认错……
江望从楼梯上走下来,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让我父亲瞬间噤声。母亲眼尖地注意到他腕表的价值,突然换了副嘴脸。
西西啊,她亲热地拉住我的手,江少爷这么宠你,你要把握机会。她压低声音,找个机会怀上孩子,这样……
我甩开她的手,胃里翻涌着恶心。
二十年来,我不过是他们攀附权贵的工具。
滚出去。我指着大门,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就让江望收了夏家所有股份。
父亲还想动手,被江望的保镖直接扔出了门外。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呼吸如此顺畅。
第二天,江望的报复全面展开。
傅氏股价暴跌,顾家海外项目爆出重大安全事故,陆氏则被税务局突击检查。财经新闻滚动播放着三大家族的危机,而江望正悠闲地喂我吃草莓。
他们想见你。他擦掉我唇边的果汁,说只要你能消气,什么条件都答应。
我晃了晃脚尖:不见。
不见江望低笑着捏了捏我的耳垂,可惜他们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傅东行三人已经闯进了客厅。林然跟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刻意的委屈。
夏西棠!陆北寒最先冲到我面前,你他妈就这点出息找个男人来报复我们
顾南州推了推眼镜,目光阴冷地扫过江望搂在我腰间的手:江总,你捡的不过是个二手货。他故意放慢语速,她身上每一寸,我们从小早就——
够了!傅东行突然打断,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西西,别闹了。我知道你只是气我们…
气你们我轻笑出声,指尖绕着江望的领带,傅东行,你还记得我十八岁成人礼吗
三人同时僵住。
那天父母让我选一个订婚。我故意看向陆北寒,我本来想选你的,因为你是他们中最少控制我的。
陆北寒瞳孔猛地收缩。
可我还没说完,我转向傅东行,你就把我拖进休息室,掐着我的脖子说…我模仿着他当年的语气,不选我,我让陆家明天就破产。
顾南州的脸色瞬间惨白。
当晚,我继续道,声音轻得像羽毛,有人爬进我的阳台,把我按在床上逼我发誓…我看向顾南州,要我做他一辈子的公主。
林然突然尖叫:装什么清高!你不就是——
闭嘴!江望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们真以为我是为了她才对付你们他拿出一份文件摔在桌上,认识这个吗十年前江氏集团的收购合同。
傅东行捡起文件,手开始发抖。
看来三位少爷连自己家的肮脏事都不清楚。江望搂紧我的腰,不过没关系,下周的庭审上,你们父亲会亲口告诉你们——他俯身在我发间落下一吻,他们是怎么害死我父母的。
三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轻轻挣脱江望的怀抱,走到他们面前:看,你们连一块蛋糕都分不均匀……手指依次点过三人胸口,又怎么配分享一个女人
傅东行眼中闪过痛色,陆北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顾南州的眼镜链剧烈晃动——
滚吧。江望重新将我揽入怀中,下次见面,就是在法庭上了。
11
如果说傅东行他们是张牙舞爪的老虎,那江望就是蛰伏多年的猎人。
短短一周,傅氏宣告破产,顾家海外项目爆出重大丑闻,陆氏父子因税务问题锒铛入狱。曾经高高在上的三大家族,如今沦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
手机屏幕亮起,是傅东行给我打的第37个未接电话。
这一周,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陆北寒在我最爱的甜品店门口跪了一整夜,顾南州把他珍藏的我小时候送他的所有礼物都送了回来,傅东行甚至……把他名下最后一套房产过户到了我名下。
而我早就回了英国,正在筹备我的第一家连锁甜品店Méduse
&
clat的开业仪式。
转身把手机卡抽出来扔进垃圾桶,我专心等着烤箱里新研发的蓝莓芝士蛋糕。
香气弥漫中,江望突然走进来,单膝跪地:结婚吗
他将那枚镶嵌着水母造型的钻戒递到我面前:就当交个朋友。
我轻笑出声,想起他送的那枚水母书签。
不同于那次的愣怔,我缓缓推开他笑道:等我第十家店开到巴黎的时候,再考虑。
江望遗憾地耸了耸肩:那我下周再求。
窗外雪落无声,烤箱叮的一声响起。
微笑着与江望分享了同一块蛋糕,我的人生,终于像这个完美膨胀的蛋糕一样,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形状。
(全文完)
番外一
傅东行篇
会所鎏金大门前,傅东行被保安推搡着跌进雪地里。
曾经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沾满泥水,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与我配对的情侣戒,那是我小学手工课上做的次品。
傅总,您账户余额不足。经理皮笑肉不笑地递来账单,或者……您可以把夏小姐送您的表抵押……
闭嘴!他暴怒地扯下表砸过去,表盘玻璃碎裂的声响中,突然看见电视里正在播放我的甜品店巴黎开业新闻。
镜头扫过我和江望交握的手,他魔怔般伸手去摸屏幕,喉结滚动:西西…我错了…我把林然那个贱人处理掉了…你看…
番外二
顾南州篇
精神病院的探视玻璃映出顾南州浮肿的脸。
曾经一丝不苟的金丝眼镜缠着胶布,手里攥着本破旧的《小王子》。那是我初中送他的生日礼物,扉页还留着幼稚的笔迹给小王子的小玫瑰。
她今天会来吗他第108次问护工,突然暴起掐住对方脖子,你们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我的西西最怕冷…她围巾…
护工掰开他手指时,一截粉色毛线从病号服口袋滑落。
那是去年冬天,他亲手从我脖子上扯走的围巾。
番外三
陆北寒篇
地下拳场充斥着血腥味。陆北寒蜷缩在角落,肋骨断了两根。曾经引以为傲的腹肌上布满淤青,左肩还纹着H&T的褪色纹身。
十八岁那年他强行让我陪他去纹的陆北寒与夏西棠。
操……他吐着血沫摸出手机,屏保还是偷拍我睡着的照片,西西…你看…我打赢了…
视频通话突然接通,镜头里江望正俯身吻我。
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冲进雨夜中被卡车撞飞时,手里还紧攥着要送我的拳王金腰带。
番外四
林然篇
郊区破败的精神病院里,林然缩在墙角啃指甲。
曾经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布满针孔,篮球运动员的体格瘦得只剩骨架。
她突然扑向铁门:放我出去!老傅答应让我当女主角的!
护士翻着白眼给她注射镇静剂:傅总他上周就跳江了。针头扎进皮肤的瞬间,电视里正播放我和江望的婚讯。
她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嘻嘻…其实那些照片…是我P的…
番外五
夏西棠篇
听说别墅区新搬来了一个男生。
陆北寒说他是个暴发户,不允许我接近他。
那天下午,在去帮傅东行他们买水时,我意外看到那个男生站在树下死死地盯着傅东行他们。
那阴鸷的眼神,像极了傅东行。
抱紧了怀里的海洋生物图鉴,我缓缓露出练习过无数次的脆弱微笑。
嗨,你一个人吗我听到自己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