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坚强倔强的林晚棠,在看到舅舅舅妈的那一瞬间。
内心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喷涌而出。
没人知道她这一晚,经受的是怎样的痛苦折磨。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她的肩膀微微发颤,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抽噎。
舅妈心疼到不行,这哭声仿佛要把她一颗心脏攥紧。
呜咽声里裹着压抑已久的委屈,像涨潮的海水漫堤岸,再也控制不住。
舅妈难受地按住胸口,满眼都是心疼,“我们棠棠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呵护着长大。可你父亲就是这么宠爱你保护你的?一个小三上位生出的私生女,如今都敢踩着你为所欲为。”
早知晚棠在林家老宅会是这个待遇,她和老公当初就该把棠棠接到国外去生活。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林景行娶了小三后,对晚棠越发敷衍,完全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
林向晚一边偷偷暗自打量,这位全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一边恨恨地掐着手心。
林晚棠还真是好命,没了外公和母亲的庇护,还有她舅舅和舅妈来给她撑腰。
可舅妈嘴里反复强调的那句小三生下的孩子,句句扎心,压得她和吴治笙都喘不过气来。
他们两人,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一身份。
林向晚狼狈的抬眸,眼尾泛红,哽咽着,“舅妈,父亲和母亲都很疼爱姐姐的。我知道您和舅舅不喜欢我,但母亲和父亲,是在姐姐母亲去世后,才走到一起的。母亲不是小三,也从未插足过姐姐母亲和父亲之间的感情。”
手臂紧紧地贴着吴治笙的身子,整个人忍不住微微颤抖。
吴治笙身形一僵,低头看去,林向晚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幼兽,湿漉漉的眸光写满哀伤。
吴治笙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拧了劲地疼。
这种心情,他最是能感同身受。
虽然林晚棠对他一片倾心,但身份的差距,旁人的闲言碎语,还是让他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自卑和不甘。
“舅妈,还请您不要这样羞辱向晚和伯母。”吴治笙当即出声反驳,握住林向晚的手,柔声安抚,“这不是向晚的错,反倒是晚棠仗着林家长女的身份无法无天,就是你们把晚棠给宠坏了!”
这番逆天发言,气得舅舅和舅妈脸都绿了。
一向优雅稳重的舅妈,再也压不住心头蹿起的怒火。
指着吴治笙和林向晚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呸,叫谁舅妈呢?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攀我家的亲戚。嫌我说的难听?觉得自己委屈了?殷婉柔和林景行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当小三还想给自己立贞节牌坊?要不要点脸啊。”
不等吴治笙反驳,舅妈轻蔑一哼,继续嘲讽,“吴治笙,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宠坏晚棠的?是你当着她的面,和她继妹卿卿我我?还是殷婉柔给林景行戴绿帽子,非要把屎盆子扣在我家晚棠头上?还是家里这群佣人按着她去后花园跪上一夜?你们可真会宠啊!”
到底是谁在受委屈,到底谁受的伤更重?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也就吴治笙这没脑子的蠢货。
林向晚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就被勾得魂不守舍。
“呵,不愧是小三的女儿,这勾人的功夫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舅妈三言两语,就把吴治笙和林向晚之间的关系戳破。
林向晚羞红了脸,委屈抬眸,泪盈于睫,哀伤地喊了一句,“舅妈,您怎么这么说我呢。”
“治笙哥哥,是我害你也被人误会。是我不好。”
可怜巴巴地望了吴治笙一眼,挣开他的手,捂脸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着,当数到三的时候,果不其然,身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在她即将关门的瞬间,吴治笙的手臂恒了过来,“向晚你别哭,是晚棠舅妈他们太过分了。”
吴治笙拉着林向晚回了房间,关上门,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受伤的心。
舅妈气得咬牙切齿,舅舅更是恼火的想要冲过去,找那对狗男女好好算账。
林晚棠瞧着那扇已经关闭的房门,一双秋水明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舅妈扶起林晚棠,先带她回房上药包扎,至于这些佣人,她明天在好好收拾他们。
回到卧室,舅妈一边心疼的揉着她手臂上的伤,一边不解发问。
“晚棠,这些年为何要和我们断了联系呢?要不是我们看到微博热搜,还不知道你在林家过得这么艰难。”
舅妈的疑惑勾起那些往事,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她的心里,硬生生的疼。
恍惚一瞬,林晚棠才找回情绪,幽幽开口,“父亲说他就只有我了。他说外公和母亲,还有舅舅和舅妈您都看不起他。只有我才是他的依靠。为了护住他那所谓的自尊心,让我不在和你们联系。”
若非不是父亲当初太过可怜,林晚棠又怎会拒绝舅舅舅妈出国,留下来陪着他呢。
舅舅整个人陷入深思中,他总觉得,林景行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们。
一开始父亲就反对妹妹和他结婚,想到早早离世的妹妹,舅舅不禁红了眼眶。
晚棠是妹妹唯一的女儿,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晚棠被这一家人欺负。
“你放心晚棠,这口恶气舅舅给你出。林景行和那个小三呢?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还有那群佣人,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全给他们开了!”
舅舅气的脸色涨红,连手都被气得微微颤抖。
林晚棠内心一暖,这种被人毫无保留呵护着的感觉,她真的是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但……
林晚棠摇摇头,握住舅舅舅妈的手,语气坚决道:“父亲和继母在医院,那些佣人暂时不要动。”
“晚棠,你糊涂啊。你该不会是为了吴治笙那小子,心甘情愿的忍受这些委屈吧?”
“不是的舅妈。”林晚棠紧紧捏着她的手心,毅然决然的开口,“我准备在家里安装隐藏摄像头,我受的委屈会一一呈现在大众面前。现在受的伤不算什么,我要彻底摆脱父亲和林向晚。”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告诉他们,“我要和父亲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