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晚,七年前被亲妹妹夺走一切——未婚夫、孩子、甚至人生。当我以替身身份重返沈家,却在儿子糖糖后颈发现与我相同的胎记。录音笔里的阴谋、手术室外的谎言、亲子鉴定的真相,层层剥开竟是场蓄谋已久的代孕骗局。当大火焚尽虚伪的豪门面具,那个曾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男人,红着眼眶说：这次换我来追你,哪怕用一辈子。而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1 雨夜重逢
雨珠如碎钻砸在私立医院玻璃幕墙上,苏晚攥着亲子鉴定报告的手指泛白。三天前她从战地医院回国,才知道苏家养了二十年的千金苏晴,竟是当年被抱错的孩子。
苏晚?磁性嗓音混着消毒水味道袭来。男人穿着高定西装,臂弯里抱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三个黑衣保镖。那双琥珀色瞳孔在看清她脸时,骤然缩紧。
这是云城最年轻的资本巨鳄沈砚辞,也是苏晴口中爱她如命的未婚夫。
沈先生认错人了。苏晚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指尖却在发抖——七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眼神,让她以为自己抓住了救赎。
妈咪！软糯的呼喊惊破雨幕。小男孩挣脱沈砚辞的怀抱,踉跄着扑进苏晚怀里,温热的血从他鼻腔滴在她手背,你终于来接糖糖了......
苏晚瞳孔骤缩。这孩子左眼角的朱砂痣,竟和她锁骨下方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
糖糖！沈砚辞猛地拽回儿子,袖扣擦过苏晚手腕,划出一道红痕,谁让你随便认人的?
爸爸坏！糖糖攥紧苏晚的白大褂,她是糖糖的妈咪,医生阿姨说,妈咪的血能救糖糖......
苏晚浑身血液凝固。七年前她被迫捐肾给苏晴,醒来后被告知手术失败的胚胎早已处理。可此刻眼前的孩子,分明是她十月怀胎的骨血。
沈先生,她强撑着站直,声音比雨声更冷,贵公子需要RH阴性血,而我刚好是这个血型。不过输血前,或许您该先看看这个。
亲子鉴定报告被拍在大理石台面上时,糖糖突然剧烈抽搐。沈砚辞抱着儿子的手臂青筋暴起,却在抬头瞬间,撞上苏晚眼底跳动的烛火——那是他从未在苏晴眼中见过的锋芒。
2 契约婚姻
苏晚,你果然和以前一样有心机。苏晴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闯入病房,燕窝粥泼在地上溅起腥甜,用孩子逼婚这种手段,你不嫌脏吗?
病床上的糖糖攥紧苏晚的手指,黑葡萄似的眼睛蒙上雾气。苏晚替他掖好被子,才转身看向镜中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当年你偷换我的录取通知书时,怎么不说脏?
苏晴脸色骤变。七年前,真正被顶尖医学院录取的人,本该是苏晚。
砚辞哥哥不会娶你的！苏晴抓起花瓶砸来,水晶碎片擦过苏晚脸颊,他说过,我才是......
是什么?沈砚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捏着两份文件,西装领带松了两扣,露出喉结上暗红的吻痕——那是昨夜苏晴故意留下的印记。
苏晚指甲掐进掌心。七年前,也是这样的吻痕,让她在暴雨中淋了整夜,高烧到险些死掉。
苏小姐,沈砚辞将文件拍在床头柜,钢笔尖在代孕协议四个字上洇开墨渍,糖糖需要骨髓移植,而你是唯一配型成功的人。
苏晚翻开文件,瞳孔猛地收缩。合同里明明白白写着：苏晚以沈太太身份入住沈家,为期一年。到期后若成功移植,她将获得五千万报酬,从此与沈家再无瓜葛。
沈先生这是在跟我谈生意?她扯动嘴角,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沈砚辞逼近半步,身上带着冷冽的雪松香水味,那是她曾经亲手调给他的味道,苏晚,你觉得以苏家现在的财务状况,能经得起我轻轻碾动吗?
糖糖突然咳嗽起来,小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苏晚看着他手腕上的留置针,想起方才护士说的再不移植恐有生命危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抓起钢笔在落款处签上名字,墨水在晚字末尾晕成泪痕：沈先生,希望你记住,我们只是契约关系。
苏晴的尖叫被关在病房外时,糖糖忽然伸出小手替她擦掉眼泪：妈咪别难过,等糖糖病好了,就让爸爸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裙子。
苏晚低头看着孩子纯净的眼睛,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她缩在楼梯间里疼得发抖,听见楼上沈砚辞对苏晴说：不过是个替身,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
钢笔在合同上划出刺耳的划痕。这一次,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3 沈家主母
水晶吊灯在玄关投下冷光,苏晚站在试衣镜前,任由裁缝量着尺寸。镜中女人穿着珍珠白鱼尾裙,颈间戴着沈砚辞方才亲自为她戴上的蓝宝石项链——那是沈家长媳的象征。
夫人,先生吩咐,您的一切开销不限额度。管家递来黑金卡时,楼下突然传来喧哗。
让开！我要见砚辞哥哥！苏晴的尖叫混着高跟鞋声传来,她浑身湿透地撞开大门,发丝滴着污水,苏晚那个贱人根本不爱你！她当年就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
啪！
耳光声惊碎全场寂静。苏晚看着自己发抖的手掌,这才惊觉身体比理智更快做出反应。七年了,她终于对这个偷了她人生的女人,挥出了第一巴掌。
苏晴,沈砚辞从旋转楼梯缓步而下,西装袖口挽起露出腕表,那是苏晚送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踏入沈宅半步。
苏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砚辞哥哥,你为了这个替身......
替身?沈砚辞挑眉,忽然揽住苏晚的腰肢,指尖隔着布料碾过她后腰的蝴蝶骨,那是当年他亲手咬出来的印记,苏晴,你该搞清楚,谁才是沈砚辞明媒正娶的妻子。
苏晚浑身僵硬。这个怀抱曾经那样温暖,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将她推入深渊。她刚要推开他,却听见糖糖的惊呼声从二楼传来。
糖糖！
小男孩趴在栏杆上摇摇欲坠,苏晚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在孩子坠落的瞬间,她转身用后背护住他,剧痛从尾椎炸开的同时,听见沈砚辞撕心裂肺的呐喊。
苏晚！
鲜血从她唇角溢出,却仍紧紧护着怀里的糖糖。恍惚间看见沈砚辞抱着他们冲向车库,怀里的男人心跳快得惊人,像极了七年前她被推进手术室时,他攥着她的手说别怕,我在的模样。
妈咪不会死的......糖糖抓着她染血的裙摆,哭得浑身发抖,爸爸说,妈咪是糖糖的天使......
苏晚想笑,却咳出更多血。原来在沈砚辞心里,她永远只是个工具——七年前是苏晴的肾源,现在是糖糖的骨髓库。
车子在雨夜里狂飙,苏晚望着窗外飞速后掠的霓虹,忽然想起亲子鉴定报告上的日期。原来糖糖的生日,正是她被迫捐肾的那天。
坚持住！沈砚辞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颤抖,掌心紧紧按着她后腰的伤口,你要是敢死,我就把整个医院拆了给你陪葬！
苏晚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见糖糖带着哭腔的呢喃：爸爸别凶,妈咪说......说等我病好了,要带我们去看海......
4 替身迷局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痛,苏晚在监护仪的滴答声中醒来。沈砚辞趴在床边,西装皱得像揉烂的废纸,胡茬蹭过她手背时,竟让她想起七年前他熬夜准备求婚时的模样。
醒了?男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递来的温水里溶着蜂蜜,医生说你腰椎挫伤,以后不能再做剧烈运动。
苏晚避开他的手,指尖触到枕头下的录音笔——那是她昏迷前塞进掌心的。昨夜迷糊间,她听见沈砚辞在走廊低吼：苏晴,你最好祈祷晚晚没事,否则当年换子的事......
换子?她攥紧被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七年前她明明在手术室失去意识,醒来后苏晴就捧着她的孩子出现,说沈砚辞为了让她安心养身体,特意找了代孕。
妈咪！糖糖抱着绒毛熊冲进病房,却在看见沈砚辞时骤然止步。小男孩的眼神里竟带着苏晚熟悉的戒备,像极了她每次面对苏晴时的模样。
糖糖怎么了?苏晚想抱他,却扯动腰伤。沈砚辞伸手要扶,糖糖却后退半步,将温热的牛奶塞进她手心：爸爸说,妈咪是糖糖的药......等糖糖病好了,妈咪就会离开对不对?
苏晚如遭雷击。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她看见沈砚辞猛地转身,西装袖扣在阳光下闪过冷光——那是她送的袖扣,底座刻着SC,原本代表沈砚辞,此刻却像极了替身的缩写。
谁告诉你的?沈砚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糖糖下唇被咬出齿印,小脸上还沾着泪痕,却倔强地不肯开口。苏晚忽然想起昨夜录音笔里的片段：......反正她只是替身,等糖糖康复,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出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想和糖糖单独呆会儿。
沈砚辞的喉结滚动两下,最终摔门而去。糖糖立刻扑进她怀里,温热的眼泪渗进病号服：糖糖听见爸爸和阿姨说,妈咪是借来的......糖糖不要吃药了,糖糖想让妈咪一直陪着......
苏晚紧紧抱住孩子,指甲深深扎进他背后的衣服。七年前,她也是这样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却被苏晴的保镖强行拉开,耳边是那句冰冷的野种也配留在沈家?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糖糖瑟缩着抬头,苏晚这才发现他后颈有块淡青色胎记——和她锁骨下方的胎记形状相同。学医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巧合。
糖糖,她轻声抚摸孩子的头发,你知道自己是哪天出生的吗?
冬至那天,小男孩掰着手指,爸爸说,那天外面下着好大的雪,有个天使把糖糖送来......
苏晚浑身血液凝固。七年前的冬至,她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地里被拖进手术室,术后高烧到意识模糊,恍惚间听见护士说胎儿没保住。而糖糖的出生证明上,母亲栏写着的,赫然是苏晴的名字。
thunderstorm声中,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苏晚看见苏晴发来的照片：沈砚辞揽着她的肩膀站在婴儿室前,配文是砚辞哥哥说,等你用完就该滚了。
糖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小脸上泛起青紫。苏晚慌忙按响急救铃,却在转身时看见敞开的病房门——沈砚辞的身影正消失在走廊尽头,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粉色信封,那是苏晴惯用的信纸。
妈咪别走......糖糖攥着她的衣角,声音越来越弱,糖糖会乖乖吃药......只要妈咪不离开......
苏晚吻了吻孩子汗湿的额头,悄悄将录音笔塞进他枕头下。当护士推着抢救设备冲进病房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沈砚辞,我要立刻和你谈离婚。
而在楼梯间的阴影里,沈砚辞攥着那封泛黄的信件,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信纸上,七年前苏晚的字迹被水渍晕开：砚辞,我怀孕了,可是苏晴说你要和她订婚......
5 暗夜寻子
暴雨抽打着沈宅的落地窗,苏晚攥着糖糖的毛绒熊在儿童房里来回踱步。距离孩子从医院走失,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夫人,全市的监控都查过了,小少爷最后出现在......管家的话被沈砚辞挥手打断。男人的领带歪在脖子上,袖口撕开道口子,露出小臂上新鲜的抓痕——那是他和苏晴在医院争吵时留下的。
苏晴呢?苏晚的声音比雨声更冷,她今天是不是去过医院?
沈砚辞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只是来道歉......
道歉?苏晚抓起梳妆台上的相框砸去,玻璃碎渣擦过他脸颊,七年前她道歉说拿错了我的录取通知书,结果我在工地搬砖供她读大学！三天前她道歉说不小心烧了我的病历,结果糖糖差点因为延误治疗没命！
男人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但糖糖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可能......
亲生儿子?苏晚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碎的锋利,沈砚辞,你敢不敢现在就带糖糖去做亲子鉴定?敢不敢看看,他后颈的胎记为什么和我锁骨的形状一模一样?
thunderstorm声中,沈砚辞的瞳孔骤然收缩。苏晚趁机甩开他的手,抓起风衣冲进雨幕。她知道糖糖一定去了那个地方——上周路过时,孩子指着废旧游乐园说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坐旋转木马。
铁锈味混着雨水钻进鼻腔,废弃的旋转木马在暴雨中吱呀作响。苏晚踩着积水跑向中央,忽然听见暗处传来低低的抽泣：妈咪不要糖糖了......糖糖是坏孩子......
糖糖！她扑过去抱住浑身湿透的小男孩,这才发现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是她藏在枕头下的亲子鉴定初稿,母亲栏的名字被划得面目全非。
他们说......说糖糖是偷来的......孩子的牙齿在打颤,糖糖不想让妈咪难过,糖糖自己去找真正的妈妈......
苏晚紧紧捂住孩子的嘴,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她忽然想起七年前,苏晴也是这样哭着告诉她砚辞哥哥爱的是我,然后将她推下楼梯。
糖糖就是妈咪的宝贝,她脱下外套裹住孩子,我们回家好不好?等回去了,妈咪给你做草莓蛋糕......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传来吱呀声。苏晚抬头的瞬间,看见生锈的钢架正在倾斜,断裂的钢筋带着铁锈簌簌坠落。她本能地转身护住糖糖,却在这时听见沈砚辞撕心裂肺的呐喊：苏晚——！
剧烈的爆炸声中,火光映红了暴雨夜。苏晚被沈砚辞压在身下,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怀里的糖糖忽然指着远处尖叫：那个阿姨......是那天在医院的阿姨......
苏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苏晴举着打火机站在阴影里,脸上挂着疯狂的笑：苏晚,你以为抢了我的位置就能幸福?我要让你和这个野种一起下地狱！
沈砚辞的身体突然绷紧。苏晚看见他伸手摸向口袋,掏出的竟是支录音笔——和她藏在糖糖枕头下的那支一模一样。
6 血色真相
火焰顺着汽油痕迹迅速蔓延,苏晴的笑声混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沈砚辞突然将糖糖塞进苏晚怀里,从口袋里扯出那条蓝宝石项链,链坠打开的瞬间,露出两张泛黄的照片。
一张是七年前的苏晚,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微笑,手里捧着写有沈砚辞收的信封；另一张是同日的苏晴,挺着肚子站在沈家老宅前,小腹上缠着的纱布还渗着血。
你以为糖糖是你的孩子?苏晴踩着高跟鞋走近,火焰在她瞳孔里跳动,当年你做完肾移植手术昏迷不醒,我让人把你的胚胎取出来,种在我肚子里！反正你这种穷鬼的子宫,不用也是浪费！
苏晚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糖糖会有和自己相似的胎记,为什么苏晴明明怕疼,却坚持要自然分娩——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她偷来的战利品。
还有更精彩的呢,苏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跳出条转账记录,沈氏集团当年濒临破产,是我爸爸注资十个亿救了你们！所以砚辞哥哥只能娶我,只能爱我！
沈砚辞的脸色比死人更白。他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苏晚浑身是血地被送来医院,手里还攥着被撕碎的验孕报告。而他当时满脑子都是不能让苏晴失望,甚至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所以你就伪造她的字迹写分手信?沈砚辞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让我误以为她嫌贫爱富,让我亲手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
苏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时,糖糖忽然指着她的肚子惊呼：阿姨的肚子在发光！
众人这才发现,苏晴的小腹正渗出诡异的蓝光。苏晚学医的直觉让她猛地推开沈砚辞,只见一枚微型追踪器从苏晴裙兜里掉落——那是沈家为防止继承人走失,特意植入的芯片。
你不是苏晴......沈砚辞的声音带着颤抖,真正的苏晴,在出生时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夭折了,对不对?
苏晴的表情终于崩溃。她撕扯着自己的脸,硅胶假皮剥落的瞬间,露出底下狰狞的烧伤疤痕：我是苏家的保姆女儿！凭什么她一生下来就有一切?！我只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火焰已经烧到天花板,断裂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苏晚抱着糖糖冲向安全出口,却被掉落的钢筋挡住去路。千钧一发之际,沈砚辞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撞开障碍物,自己的手臂却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走！他推着苏晚往外跑,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再也不会......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苏晴已经消失在火海里。沈砚辞抱着昏迷的糖糖,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忽然想起苏晚七年前写的那封信最后一句：砚辞,其实我不怪你,只要你能幸福......
对不起,他低头吻了吻苏晚发间的灰烬,这次换我来追你,哪怕用一辈子。
7 监控谜案
消毒水的气味比记忆中更刺鼻。苏晚攥着匿名快递送来的硬盘,手指在2018年3月15日的文件夹上停留三秒。那是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日子,病历上写着自愿捐肾给妹妹,可她明明记得,术前注射的镇定剂里,有股奇怪的杏仁味。
妈咪别看了好不好?糖糖抱着毛绒熊蹭她膝盖,术后苍白的小脸已经恢复红润,糖糖不想让妈咪难过......
沈砚辞推门而入时,刚好看见苏晚将孩子抱进怀里。男人西装革履,却在袖口藏着块褪色的手帕——那是七年前她缝给他的,边角还绣着平安二字。
医院那边已经查到了,他将份文件放在床头柜,眼神在硬盘上短暂停留,当年给你主刀的张主任,三个月前突然移民海外,银行账户里多了八位数存款。
苏晚按下播放键的手指顿住。屏幕上,穿着手术服的张主任正在和苏晴交谈,后者举着张支票,鲜红的沈氏集团印章刺得人眼疼：手术做好了,这是五百万。要是她醒了乱说话......
放心,张主任冷笑一声,戴上手套,我给她用了过量的硫喷妥钠,等肾摘完,直接送精神病院就行......
糖糖突然捂住眼睛,小身子发抖。沈砚辞猛地关掉投影,指节捏得发白。苏晚这才注意到他西装内侧袋鼓出一块,形状像是支录音笔——和火灾那晚他掏出来的那支一模一样。
其实我早就怀疑了,他声音沙哑,从口袋里掏出叠照片,去年糖糖生病,我偷偷做过基因检测,发现他和苏晴的血缘匹配度只有79%......
苏晚猛地抬头。作为医生,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晴根本不是糖糖的生物学母亲,她只是代孕载体,真正的卵子提供者......
是你,沈砚辞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擦过她无名指的婚戒,七年前我让人查过胚胎实验室,那天所有记录都被篡改过,但有个护士记得,取卵手术的患者登记表上,写着'苏晚'的名字。
窗外忽然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苏晚浑身发冷,想起苏晴肚子里的追踪芯片,想起糖糖体内异常的抗体——那根本不是什么术后反应,而是有人在他血液里注射了慢性毒素,目的是让她不得不留在沈家继续治疗。
砚辞,她抓住他的手腕,糖糖的体检报告......
已经送去国际实验室了,沈砚辞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正在定位的蓝色小点,至于苏晴......
话未说完,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进来,注射器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沈砚辞反应极快地将糖糖护在身后,西装内袋的录音笔掉在地上,自动播放出苏晴的声音：......沈砚辞不是喜欢救人吗?那就让他看着最爱的人死在面前......
8 血色救赎
荧光液体在地面蜿蜒成毒蛇状,苏晚认出那是黑市上流通的神经毒素。沈砚辞抓起椅子砸向窗户,玻璃碎裂声中,她看见远处停机坪上停着架私人飞机,机身上的苏氏生物标志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带糖糖先走！沈砚辞扯下领带缠住她手腕,我拖住他们,顶楼有我的直升机......
不行！苏晚拽住他的西装,触到内侧袋里坚硬的物体——那是枚戒指盒。七年前他说要给她买鸽子蛋钻戒,后来却将同款戴在苏晴手上。
妈咪快看！糖糖忽然指着监控屏幕尖叫。画面里,苏晴正站在生物实验室中央,背后的培养皿里漂浮着数十个胚胎,每个标签上都写着苏晚捐赠。
这些年我培养了三百多个胚胎,苏晴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脸上的烧伤疤痕在灯光下狰狞可怖,只要我死了,沈氏集团的医疗丑闻就会曝光,还有你们宝贝儿子的命......
沈砚辞的瞳孔骤缩。苏晚这才明白为什么糖糖会频繁发病,为什么苏晴总是阻挠移植——她根本不想让孩子康复,她要的是永远控制他们。
砚辞,把录音笔给我。她忽然冷静下来,伸手接过他颤抖的手掌中的设备,你说过,这次换你追我,对吗?
男人眼中闪过痛楚：晚晚,我......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苏晚打断他,对着镜头举起录音笔,苏晴,你以为篡改了胚胎记录就能瞒天过海?可你忘了,每个代孕母体都会被植入识别芯片,而你的芯片编号......
她故意停顿,看着屏幕里苏晴骤然变色的脸。七年前她被推进手术室时,曾在昏迷前看见护士给苏晴的手臂注射了什么——现在想来,那正是非法代孕的铁证。
你胡说！苏晴抓起桌上的试管砸向镜头,我才是苏家千金,我......
够了！沈砚辞突然夺过录音笔,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苏晴,或者该叫你林小夏?国际刑警早在三年前就盯上了苏氏生物的非法代孕链,你以为买通几个黑客就能销毁证据?
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苏晚看见糖糖从沈砚辞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悄悄将钻戒套在她无名指上。钻石折射的光芒里,她听见七年前那个雪夜未说完的告白：晚晚,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被陷害的,只是......
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她握住他染血的手,看着特警破窗而入的身影,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沈砚辞的吻落在她额头,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先带我去看海,她晃了晃手上的钻戒,然后......把当年欠我的求婚,补上。
9 终章·日光之下
咸涩的海风掀起婚纱裙摆,苏晚踩着细沙走向礁石。沈砚辞穿着定制的银灰色西装,领口别着她送的蓝宝石胸针,糖糖举着戒枕跟在身后,小皮鞋里进了沙子也不在意。
妈咪好漂亮！孩子仰着头,发间别着她亲手做的贝壳发卡,比童话里的公主还漂亮！
沈砚辞单膝跪地时,远处传来游轮的汽笛声。他掏出的戒指盒里,除了主钻还嵌着两颗小蓝宝石,分别刻着晚和辞的缩写。
七年前我错信谗言,让你受了太多苦,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海浪声掩盖了他轻微的颤抖,从今天起,我沈砚辞的余生,都是你的赎罪券。
苏晚将手伸给他时,注意到他腕间戴着串贝壳手链——那是糖糖在沙滩上捡了一下午串成的。远处的监控镜头后,国际刑警正在收尾苏氏生物的跨国犯罪案,而沈氏集团新成立的医疗慈善基金,已经救助了三百多个像糖糖一样的孩子。
我愿意。
戒指戴上的瞬间,糖糖突然指着海面惊呼：海豚！爸爸妈妈快看,海豚在给我们跳舞！
真的有三只海豚跃出水面,金色的阳光洒在它们光滑的脊背上。苏晚靠进沈砚辞怀里,听见他心跳如鼓,和七年前在手术室外的频率一模一样。
知道吗?她轻声说,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从你在火灾里护住我和糖糖的那一刻起。
男人猛地将她拥进怀里,下巴蹭过她发顶：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和事分开我们,我发誓。
糖糖扯着两人的衣角,眼睛弯成月牙：那我们什么时候要妹妹呀?幼儿园的强强说,妹妹会抱着小熊睡觉......
苏晚和沈砚辞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远处的夕阳将海面染成金色,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幅温暖的油画。
在这场长达七年的骗局里,他们终于在日光之下,找回了遗失的彼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