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欠了杀手的佣金尾款。
我筹不够钱结算,又无力除掉他。
于是,我想用另一种方法拿下他——色诱。
正当我黔驴技穷,最后一搏时,他终于破功。
一夜荒唐后,他消失了,只留下了再见两个字。
这是尾款肉偿了
我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只是跟一个男人跳了场舞,让我思念了半年的他出现了,指控我不守妇道……
①
早上我出门上班后,到了医院才发现重要的资料落在家里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折返。
刚打开门,熟悉的冰冷触感抵上我的额头,又是那把枪。
我心慌意乱,脚步踉跄,站立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慌乱中,我的手下意识地扯住了身边的一个东西,想借此稳住身形。
等我回过神来,卢卡尴尬且愤怒地盯着我,手中的枪依然握得紧紧的。
他赤身裸体,发梢还滴着水。
而我的手中,正紧紧地攥着刚从他身上扯下的浴巾。
刹那间,空气瞬间凝滞了。
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我目光灼灼地在卢卡身上扫视……
几秒钟后,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鼻腔缓缓流下,我下意识伸手一抹,流鼻血了……
卢卡先前的尴尬和愤怒,在看到我的鼻血时瞬间化作鄙夷和不耐,他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我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
暗自嘀咕:哼,有什么好鄙夷的高中时被欺凌不敢好色,大学时有别的想法不想好色,若这个年龄还不好色,更待何时七老八十吗笑死!
我回房取了资料,便急匆匆地赶去医院,到了医院耳朵还在发烫。
卢卡——一个杀手。
我跟他的故事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威尼斯小巷的纹身店里。
要命,要快,要价很高的。纹身师整理着消毒水,头也不抬地沉声说道。
多少钱我强装镇定。为了打听到这个中介,我花了不少精力,也花了不少钱。
他终于转身看向我:最低
100
万,美元。再少没人接,况且你的目标身份特殊。
行。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波澜不惊。
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似在评估我的财力与诚意:需要先支付
30%
的佣金。
没问题。我自信的答道。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随后漫不经心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手机卡丢给我:你可以走了,用这个卡联系。
我找杀手是为了帮男朋友复仇。
我叫李小满,从小被收养我的奶奶养大,高考前曾用不太正当的手段除掉了欺负和霸凌我的人,随后一身清白地进入大学。
参加工作两年后,我找到了想共度一生的男人——王宇泽,一个富二代,身材修长挺拔,面容英俊帅气,举止温文尔雅,对我出手大方。
他前一秒还在温柔地说这次旅游结束回国后便跟我订婚,下一秒便被子弹击中脑袋倒在我怀中。
我看到了凶手,他想对着我开第二枪时,我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凶手惊慌逃窜,我下意识地用沾满鲜血的手拍下了凶手逃跑时的身影。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两伙黑社会火拼引发的无妄之灾。
可死的却是我男朋友,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不能让自己的男朋友一个人不明不白地死在异国他乡。
向当地警察求助无果,他们敷衍的态度和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我认清在这片土地上,此类悲剧不过是日常琐碎。当地人私下透露,明里暗里,这样的暴力冲突屡见不鲜,根本无人在意。
转投大使馆,也不知要等至何日,更难预料等来的是公正裁决还是一纸空谈。
我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软弱之人,我必须在签证到期之前帮男朋友报仇。于是,我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杀手的险途……
②
当我把
35
万美元按要求打入纹身师发来的账户后,我在焦灼之中度过了两日。
我不是没怀疑过那个纹身师,可我已无路可退。哪怕前方是陷阱和骗局,我也会孤注一掷。
还好第三日我便收到了凶手死亡的视频。
屏幕里,这些天在我脑海里不停播放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瞬间被一声枪响终结,子弹精准爆颅。
刹那间,我心中积压的恨意,终于得到了些许释放。
我把视频存入手机中,随后毫不犹豫地扔了纹身师给的手机卡。拿起收拾好的行李,奔赴机场,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我没钱了,身无分文。
王宇泽之前给我的钱和我自己上班的一点积蓄全部用来付定金了。
我之前一心只想让凶手死,并没考虑尾款该如何支付,我开始有点后悔当初拒绝过几次王宇泽的馈赠。
如今,担忧也无济于事,未来的风雨,只能硬着头皮去闯了。
回国后,我照常去医院上班。
然而,对男友的思念如影随形,好似一根刺扎在心底最柔软处。
与此同时,因拖欠杀手尾款而产生的恐惧又如同无形的藤蔓,在每个夜深人静时蔓延,将我缠绕。
这样熬过了一个月。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找来得如此之快。
一个周六的上午,一股寒意从后脑袭来,紧接着,我在自己的客厅里被冰冷的枪顶住了头。
他来了!这个念头瞬间在脑海中炸开。
如此迫不及待,连夜幕的掩护都不屑等待。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我的心脏剧烈跳动,每一下都似要冲破胸腔。
我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外国面孔。
他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连帽衫,却丝毫掩不住其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眼眸如幽潭,深不见底,里面藏着冷漠与决绝。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带一丝温度。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利落干练,每一根发丝仿佛都透着警觉。
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冷峻的雕塑,举手投足间,皆是职业杀手特有的凌厉与狠辣,压迫感扑面而来。
李小满,他声音低沉,蹩脚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外国口音,尾款,该付了。
我紊乱的心跳瞬间平缓了一点,还好,他不是直接来杀我的。
我……现在没有钱。我颤抖着开口,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哭腔,但是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到钱。
他冷笑一声,枪口稍稍用力,像死神的镰刀,随时能收割我的性命。
时间你已经拖得够久了。我们的规矩,你应该清楚。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要么给钱,要么跟你的目标一样……
我闭上眼睛,强大的绝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曾经为了复仇,我不顾一切;如今,报应来得这般迅猛,我却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我和杀手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后,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李小满,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王宇泽的妈妈带着愤怒与悲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心猛地一沉,一时竟分不清该高兴还是难过,今天讨债的凑一块儿了。
我稳住心神,看向杀手,尽量镇定地说道:你跑这么远,肯定不是为了在这儿动手。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卧室有窗户,你先从那儿离开。
说罢,我径直朝门口走去。
③
我缓缓开门之后,王宇泽的妈妈脚未踏进来就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好好的,跟你去了趟国外,回来只剩一个骨灰盒了,你还我儿子……
她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一边用力推搡着我。
我被她推得连连后退,最终被她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我狼狈地抬头看她,一个多月未见,她仿佛苍老了十岁,我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地流下来。
她打我骂我,我都不怪她,任何一个母亲遇到这种事情,都难以承受。
而我,没有人意识到,我也是无辜的。
她打骂累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般地坐在茶几上哭,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哭着哭着,她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抬头,随后迅速把手伸进包里翻找。
不一会,她掏出一叠照片,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有些边角刮擦到皮肤隐隐作痛。
告诉你,别得意,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儿子压根就没想过跟你结婚,他早就有联姻的对象,他只是想在结婚前好好玩玩你而已。
我看着她扭曲的面容,心想她已经被痛苦逼疯了,一心想让我也尝尝如她一般锥心刺骨的痛。
只是当我低头看到一张张王宇泽和另一个女孩子亲昵的照片时,呼吸都变得困难。
照片里的女孩优雅端庄,他们靠得那样近,眼神里透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宠溺。
一种荒谬感涌上来,我闭了闭眼,接着不受控地笑了起来,越笑眼泪落得越快。
王宇泽妈妈看到我的样子,不再说话,泛红的眼里满是得意的情绪。
几分钟后,我缓缓拿出手机,找到视频递给她看。
阿姨,视频中这个人,就是杀宇泽的凶手,我声音沙哑,我之所以没有跟宇泽的骨灰一起回国,是因为我在那边找人帮宇泽报仇……
她的眼神瞬间定在手机屏幕上,表情凝固。她颤抖地接过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姨,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宇泽都回不来了,我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哀伤,我给您看视频,只是想让您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宇泽之前也给过我一些钱,可我现在也无法还给你了,因为我都拿去付杀手佣金了……
良久,她眼神终于从视频转向我:这……你竟然……
那目光十分复杂,有惊讶、有疑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可她却什么也没说。
当她抽泣着离开并帮我关上房门时,我终于坐在沙发上崩溃地放声大哭。
我想我的样子难看极了,可是这一点也不重要了。
我昨天晚上还在想他,可此刻我却没办法去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当我起身时,突然看到那个杀手站在卧室门口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深沉而难以捉摸。
我心里猛地一紧,他居然还没走
我慌乱地后退一步,你......都听到了
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开口道:你的屋子适合我住,而我需要在中国待上一个月左右,房租从佣金尾款中扣,一个月
5
万美金。
说完,他冰冷地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心里一阵发慌,忙不迭地说道:其实,你也可以另外租房子住,远远用不了
5
万美金。
我实在没有勇气跟一个陌生男子,还是个杀手,同住一个屋檐下。
我不能暴露任何信息,而且,我需要你帮我打掩护。他眉头微皱,语气依旧沉稳,作为条件,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筹钱。
这个房子其实是我租来的,但我知道自己已无力拒绝。
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④
我拘谨地问道: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他微微一怔,短暂地停顿后,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卢卡。
我未曾料到,在接下来仅仅三天的时间里,我的生活竟如被狂风席卷的湖面,彻底翻覆。
当天我的卧室被他占据,入户门和卧室的门锁也被悄然更换。
当晚,他手持电子仪器把房间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扫了一遍。凌晨三点,他蹲在客厅检查所有电源插座,手里的军用匕首反着光,让人心生寒意。
厨房里,刀具按锋利程度被重新排序,锋利面统一朝左。微波炉和烤箱的电线都被塞进特制绝缘盒,就连窗户把手都缠上了防滑胶布。
客厅天花板垂下细细的鱼线,末端坠着枚硬币,稍有异动会叮当作响。
窗帘全部被换成遥控的。
最诡异的是冰箱里,上层整整齐齐码着六个银色金属盒,说是自制烟雾弹,他警告我不能碰。
而我的手机只能接电话,外卖只能送到小区门口,连我的发圈都不能带金属装饰。
第二天晚上,当我被允许去卧室取我的私人物品时,赫然看见我原本挂画的墙面不知何时贴满了逃生路线图,起点全部都是卧室。
我瞬间恍然大悟,明白了他所说的这屋子适合他居住的原因——高层带来视野宽阔便于观察周围环境;卧室窗户下方有遮挡,为脱身提供便利!
想到此,我不由得心惊胆战。
暗想:一个月后,他会带着秘密离开,还是把我的世界炸成废墟
然而,于此刻的我而言,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要想办法筹钱。
我将之前王宇泽赠送予我的所有值钱的物件一一变卖,又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大大小小的银行之间申请贷款。可惜,由于我没有资产抵押,银行批复的贷款数额微乎其微。
一周后,我陷入了绝望的沼泽——我怕是无论如何都筹不到剩下的那
60
万美元了。
将近
500
万人民币的数字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我透不过气。
在极度的焦虑与无助中,我甚至想:能不能设法除掉他,用毒
很快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行事严谨、心思缜密,每一步都透着滴水不漏的细致。我白天几乎看不到他。
况且,我一旦动手,无论能否成功,明里暗里我都绝无脱身的可能。
想想自己高三结束时才从泥潭里爬出来,我现在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于是,另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滋长:也许可以试试用另一种方法拿下他!
周六中午,我在家休息。
你为什么窗帘只拉一半他如同鬼魅般毫无预兆地出现。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乱地解释道:我……刚去阳台收拾仙人掌,还未来得及关上。说罢我连忙去找遥控器。
他看起来不太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机会来了!
卢卡,你看起来脸色很糟糕,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道。
他和以前一样,习惯性地转身回房,不想跟我有过多交流。
我急忙上前两步说道:如果你身体有不适,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我是医生,或许能帮上忙。
他走进房间,看了我一眼,便打算把我关在门外。
我迅速伸手,轻轻挡住门,不想让这难得的机会溜走。
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闪过一丝怒意。
我赶忙解释:你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去医院看病对你来说可能比较麻烦,需要用到病人的证件。他说过不想泄露个人信息。
他神情似乎有所缓和,但还是试图把门关上。
我咬了咬牙,满是真诚和委屈地说道:我对你绝无恶意,纯粹只是想帮你。如果我有点私心,那也只是想着万一能帮到你,或许你能减少点佣金尾款。不瞒你说,我最近筹钱进行得不太顺利……我越说声音越小。
他原地僵立许久,眉头紧锁,脸色因极力忍耐而略显苍白。
终于,他缓缓开口,一贯冰冷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与无奈:我背上的旧伤,每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现在吃止痛药已经无效了。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你有办法
或许有,不过你得先让我看看伤口情况。我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更多信息。
他转身撩起衣服的一瞬,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肩上、背上爬满了狰狞的疤痕,有些伤口从肩胛骨蜿蜒至脊椎,触目惊心。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欠他的佣金是多么可耻!
他快速转身:看过了,能治吗
能!我回答得不假思索,语气坚定而自信。
我心中暗自窃喜,怎么不能不能也得能,我原本想徒手色诱他,现在有了别的入手机会!
⑤
怎么治他双臂抱胸,微微后仰,眼神中透着防备。
我扬起嘴角,笑容里满是笃定:中国传承上下五千年的传统中医治疗!
我不知道外国人是不是对中医都有着特殊的信任与向往,我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逝的亮色。
他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我极力按捺住内心的雀跃:麻烦你脱了上衣,趴在床上。
他抬眼,眼神中满是疑惑,隐隐还带着几分抗拒,仿佛在质疑我的意图。
我无奈一笑,语气坚定而诚恳:放心,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
我回房间换了件稍稍节省面料的居家服,拎起家用医药箱来到了前几天还属于我的卧室。
此前,我被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而此刻我发现他肩背宽阔而舒展,斜方肌恰到好处的隆起,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仿佛随时能爆发出足以扭转局势的强势爆发力。脊柱笔直而坚韧,如同山脉的脊梁。古铜色的肌肤细腻富有光泽,每一寸肌肉都诉说着艰辛与自律,每一条线条都彰显着魅力与威慑。其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像是勇士的勋章,为他的背部增添了几分冷峻与神秘。
此刻不得不承认,我被他这伤痕累累的脊背吸引了。
我往他背上倒上精油,搓了搓双手,刚要触碰到他的背时,他冰冷刺骨的声音陡然响起:你若有其他想法,我会在一秒钟内结束你的生命!
我心里猛地一紧,忙不迭地开口: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深吸了一口气,我努力稳住发颤的指尖,缓缓将双手置于他的背上,轻轻施力,拇指从他的肩胛处开始,沿着线条缓缓揉按。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每一块肌肉都如临大敌般隆起。
我能感觉到他的戒备,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警惕,于是我柔声说道:放松些,这样才会有效。并用拇指轻轻在他背上轻刮了两下,以示安抚。在我的轻轻刮蹭下,他背部不受控地突然抖了几下。
随着我时而深沉有力,时而轻柔舒缓的手法,我能感觉到他背部的起伏,从一开始的紧绷浅促,到渐渐变得修长平缓。
推拿结束,我开始帮他针灸。
一针刺下后,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我轻声安抚他:如果你感觉到疼痛或酸胀感是正常的。
说罢,第二针已经精准扎入肩井穴。当大椎穴和膀胱经上的银针错落排布时,我取来燃着的艾条调整好高度,问:会烫吗
他摇头,喉结滚动:像有团火在骨缝里游走。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治疗的感受。我把姜片换成温灸罐,沿着督脉缓缓推揉。
窗外雨势渐急,当最后一根针起出时,他的背上已经浮起细密的汗珠,部分泛着乌青的疤痕竟透出些许血色。
我帮他擦干了汗,敷上热盐包,再帮他盖上薄被,掖了掖被角,才缓缓退出卧室。
半个小时后,我欲返回取盐包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缓。
这是多久未曾合眼了不然以他的警惕是绝对不会在此刻睡着的。
我轻轻帮他关了门,未发出一丝声音。
我精心换上的衣服,他看都没看一眼,但我觉得已经离成功近了一步。
怀揣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转身换上外出的装束,轻轻跨出房门,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一个小时后,我转动钥匙,打开房门时,一道寒芒瞬间逼近。
一把锋利的尖刀,带着死亡的气息,精准地抵在了我的脖颈间。我呼吸一滞,手上的菜也掉落在门口的地面上。
卢卡那双冷峻的眼睛,先是扫向我,随后又落在地上的菜上。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收起了利刃,动作冷酷,可是我却从中看出了优雅。
女人一旦被鬼迷心窍是件可怕的事!
⑥
他淡淡地说:你刚才出门时神色有异。
我怎么就把摄像头这茬给忘了呢以他的谨慎作风,怎么会没装摄像头呢
我刚才出门时的紧张,不是全落入他眼中了
只是,他刚刚那句,是向我解释吗
我心中的雀跃又增加了一分。
但我还是佯装委屈地说:我只是出去买菜帮你煮东西吃,你现在需要补充蛋白质、钙、维生素,还需要喝一些补血活血、散寒止痛的汤。
他微微低头,似乎有些不自在,顿了顿说:治疗效果很好。五万美金,我在此期间的诊费和餐费,从佣金尾款中扣。
我立刻喜笑颜开地说:太好了,我这就去煮饭!
我炖了一锅当归生姜羊肉汤,还做了香煎三文鱼、小炒牛肉、西兰花和红烧大虾,还准备了牛奶。
这是几天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菜肴香气四溢,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可他迟迟未动筷。我以为他怕有毒,于是每一样吃了一口给他看,结果他只是淡淡地说:你刚才没说开始吃饭。
我怔了一下,待明白他的意思后,不禁笑了。他看着我笑,没有说话。
这是这几天以来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心想,这个杀手是不是太刻板了些我没说开动,他就宁愿饿着也不吃
原本我还担心,他一个外国人会吃不惯这些饭菜,可没想到,他吃得十分投入。
虽然他用餐时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但我仍敏锐地察觉到,他其实很饿了。或许他平日里不喜外出觅食,而我的厨房他好像也没有用过。
他喝了满满两碗当归生姜羊肉汤,米饭也吃了两碗,盘中的菜也被扫光了。
后来,我问他要不要喝牛奶时,他摇了摇头,然后进了房间。
我心中满是欢喜,觉得自己往成功的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看来我以后要多花些心思在家做饭了,让他吃得舒心,也能更顺利地推进我的计划。
隔天周一,我再次帮他治疗时,明显感觉到他对我的戒备心已不像上次那般严重。
然而,周二便发生开头那一幕——也就是我不小心扯掉了卢卡浴巾的事情。
原本在我的治疗和悉心照料下,他已经没再被伤痛肆意折磨,整个人仿佛从冰冷的深渊被拉了回来,有了几分温度。
然而,浴巾事件后他对我的防备又增强了。
主要是集中在我那似乎昭然若揭的色心上。
平日里,除了必要的治疗,每当我想靠近他或穿着稍有性感一些,他转身便回房,接着便是清脆的落锁声。
这般严防死守,真是丝毫不给我机会。我真有那么明显吗
不行,还得再想想办法。
用药肯定不行,我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严重的话还有可能小命不保。
第三周,天气晴好,我请了几天假,决定想办法把他骗出去感受一下人间烟火。
当卢卡早上看到我时,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整个人愣了一下。
我笑着开口:嘿,卢卡,我这两天休假,想带你出去转转,透透气。我轻松地说。
他防备地摇了摇头。
我耐心地解释:你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需要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我再治疗两次,你以后都不会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了。
当真他有些将信将疑。
我一脸坦荡,直视他的眼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哦,除了佣金。
⑦
卢卡犹豫了片刻,转身回了房间。
再出来时,他已经是全副武装——休闲装、棒球帽、口罩、墨镜。
休闲中不失时尚感与精致感,将欧洲男人的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热闹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
他目光警惕地注意四周,我哭笑不得:卢卡,这里是中国,是非常安全的中国。你不要这样,放松就好。
可他仿佛已经习惯了。
我买了两杯香气四溢的奶茶,递给他一杯:这是奶茶——东方魔法药水,喝了能起飞!
他狐疑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不确定。我把吸管插上,为了打消他的戒备,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递给他。
我本来拿了另外一根吸管,准备给他换上时,他已经把原来那根吸管放入口中。
他吸了两口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认真地说:我们还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大笑道:我说的是心情起飞,不是身体起飞。哈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把那杯奶茶喝光了。
我带他漫步到一个热门的商场前,一商家正在举办互动活动,只要嘉宾说出家人的爱好,便可以获得精美礼品。
当我被主持人邀请上去的时候,我拒绝了,说我没有家人。
卢卡当时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探究,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怜悯与思索。
我问他想参加吗他摇了摇头,眼神游离。
下午,我带他来到湖边,人不是很多。湖水宁静,倒映着蓝天和绿树,草地郁郁葱葱。
我让他和我一起躺在草地上,听听风声,感受阳光的照耀。
结果他趴在草地上,我问他为何如此,他说:不是说要让背部晒太阳吗
好吧,你这样晒也成。我忍不住笑了。
只要能感受到此刻的宁静与美好,怎样晒都行。
晚上回到家,我煮了他爱吃的饭菜。吃饭时,我能感觉到他心情的愉悦和放松。
休假第二天,我带他去坐了过山车,当到达最高点,短暂的停顿后,过山车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风在耳边呼啸,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我转头看他,他满脸的兴奋仿佛从前都不曾有过。
下午我带他来体验蹦极,站在高耸的蹦极台上,脚下是万丈深渊,我的心也跟着狂跳。
一方面是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蹦极,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参加的是双人蹦极。
当倒计时三、二、一喊起时,我们像两颗坠落的流星,朝着下方冲去,失重感将我淹没。
我听到自己失控的尖叫,也听到卢卡那一声带着决然的呼喊。
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他,他有力的手臂也紧紧环着我。
此刻,世界上仿佛只剩下风声、心跳声和他身体的温度。
当我们彼此对视时,恐惧与兴奋交织,信任与依赖在心底蔓延。
假期第三天,我们哪儿也没去,我买了菜把冰箱填得满满当当,又采购了一堆琳琅满目的零食,然后邀请卢卡一起看电视剧。
我和他看的是国产经典神剧——甄嬛传。
我们窝在柔软的沙发里,身边堆满零食。他起初说要保持身体素质不肯吃零食,而我边看边吃,还兴致勃勃地为他讲解后宫的风云变幻、人物间的复杂纠葛。
他满脸疑惑,时而皱眉,时而懵懂,却也被这跌宕起伏的剧情吸引,不知不觉中拿起身旁的零食跟我一样边看边吃......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那犹如雕塑般立体的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越发精致。深邃的眼眸,让人望之沉沦。窝在沙发里硬朗而不失优雅的身体,我从来没见他这么慵懒过。
尤其是他的嘴唇,线条清晰而优美,微微上扬的唇角,蛊惑着人心。
那一刻,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我鬼使神差地凑近,轻轻地吻了上去。
⑧
我告诉自己,是他先蛊惑我的,我只是没忍住。
他仿佛被施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几秒钟后,他如梦初醒,猛地推开我。
他脸上写满了疑惑与怔愣,那眼神仿佛在质问,像是在质问我为何冒犯他,更像在质问他自己为何轻易被人冒犯,怎么可能被人轻易近身……
我慌了神,立马道歉:抱歉,这属于情不自禁!
我此刻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他转身回了房间,上了锁。
晚饭我没煮,到了饭点卢卡也没出来吃。他大概还在生气,可我不能气馁!
晚上九点钟时,我敲了敲他的门。
门开了。
卢卡,我道过歉了,我只是碰了碰你的唇,在你们欧洲国家应该只能算礼仪,不能算非礼.....我心虚般地给自己找借口,再说,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只闻到了西红柿味薯片的味道。
你觉得只是礼仪他声音冰冷低沉,却带着一丝调侃。
我被问得有些发慌,眼神不自觉地闪躲,立刻开口道:要不我补偿你吧我请你吃中国古老烹饪技艺下诞生的美食,那可是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美味,怎么样
他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下不为例。
于是,我带他穿过熙攘的街道,来到了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烧烤摊。
当老板笑容满面地端上来一碟碟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肉串时,卢卡睁大了眼睛:就是这个
我笑着拿起一串,递到他面前:尝尝呗,没听过吗春花秋月何时了,撸点小串不会老。。
他浅尝了一口,刹那间,眼睛亮了起来,仿佛被这味道惊艳到了。
我又点了两瓶啤酒推到他面前:烧烤加啤酒,绝配!
当邻桌的一群青年突然爆发出哄闹声时,他瞬间把手摸向腰间。
被我眼疾手快地按住:卢卡,放松……这里是中国,他们在庆祝生日。
早知道一顿烧烤可以解决的问题,我晚上就没必要那么焦虑了。
下不为例那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好像慢慢能窥得这个杀手性格的一角了。
第三周也即将悄然落幕,我总结了一下,进展还是有的,只是仍需努力。
今天我帮卢卡治疗时,敷上盐包后,我欲帮他盖被子的手顿住了。
在灯光下,他的颈部线条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修长而笔直,颈部到肩部过渡自然而流畅,肩部线条利落而坚毅。
他又蛊惑我了,我看他闭上了眼睛,用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肩线,双唇不由自主地吻在他那道长长的疤痕上。
刹那间,他猛地起身,盐包掉落在地上,他愤怒地盯着我,口中迸出两个冰冷的英文单词:OUT!NOW!
显然,这次他是真动怒了,我顿时落荒而逃。
逃回自己的房间后,我仍心有余悸,小声嘟囔着发泄不满:奶奶的,好不容易把你蹩脚的中文听顺了,这会儿开始说英语了你丫一个老外,压根就不配欣赏中国美人……
⑨
最后一周开始了,局势已然迫在眉睫。
我只剩最后一招了,犹如黑暗中的一线微光,倘若失败,到时候只能先死皮赖脸地还一部分,余下的便听天由命了……
周一我下班回到家时,便瞧见卢卡破天荒地坐在沙发上,我们双方视线交汇时,都没说话,有种难以名状的压抑。
我进厨房做了他爱吃的菜,喊他吃饭时,他别扭地从沙发上起身,慢慢挪到了餐桌前坐下。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聚餐……还是老地方行,我等下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挤出一个笑容,对卢卡说:卢卡,今晚你得一个人吃晚饭了,我需要外出一下。
说罢我转身回到房间,挑选了一套平时不常穿的时尚衣服换上。
迈出家门时,不经意间余光瞥见卢卡依旧怔愣地坐在餐桌前,身影有些孤单落寞……
周二晚上,我正在和卢卡安静地享用晚餐。
当我手机响起时,卢卡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仿佛那铃声惊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宁静。
当我换上精致的晚装准备出门时,他突然快速起身,而后又缓缓坐下,嘴唇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周三,我拎着购买的菜回到家中。他迎上来说:李小满,你可以再请几天假吗我想去晒太阳……
我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你知道医院的病人很多,请假都需要提前请的,我恐怕现在无法请假。不过这里很安全,你也可以一个人去。
他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最后失望地点点头。
晒什么太阳这一周都是阴雨天!
周三的夜晚因为有雨,我同事好心地开车送我回家,我到家时已经十二点。
刚打开门,便看到卢卡满脸愤怒地站在门口,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声音带有一丝颤抖,仿佛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我同事啊,就是一起在医院工作的伙伴。你看到了我轻松地问道。
你为什么这几天天天晚上外出他语气越发急促。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卢卡,我都快一个月没有参加过什么社交活动了,跟同事出去放松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你到底怎么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如果我不要佣金尾款了,你会答应请假陪我,像上次那样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震,惊喜如同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绽放。
可不知为何,拒绝的话竟脱口而出。
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竟然拒绝了。
我回到房间里觉得自己脑袋被门挤了吧但是又真的不想反悔。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赌徒,不赢到他的身体不肯罢休。
一个女人一旦鬼迷心窍是多么可怕!
周四晚上,卢卡敲我的门,嗫嚅着说他的背又开始疼了,表情略显憔悴。
我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略带无奈的微笑,轻声说:卢卡,你要诚实。我是医生,你的背不会疼了,至少短期内不会再疼了!
他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⑩
周五晚上,下班后回到家我都没有见到卢卡,也没有敲他的门。
周六休息,一大早我就出去把所有的钱都存在一张卡里,包括变卖礼物的钱、从银行贷款的钱全部加起来共
120
万人民币,65
万美元扣掉
5
万住宿费和
5
万治疗费,还剩
55
万美元,还差很多。
说实话,我此刻有点后悔了,我那天应该答应卢卡再请几天假的。
我觉得起码先还个
150
万人民币吧。无奈之后,下午我又厚着脸皮找要好的同事借了
30
万。
晚上回到家,我有气无力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卢卡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他迈着大步,直直地向我走来。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坚定,让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小满,你再试试,看看还是不是只能闻到西红柿薯片味。他声音低沉有力。
说话间他已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
我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唇便重重地压了下来。
刹那间,我的大脑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空白,心跳如雷。
我一声惊呼还未喊出口,他的舌便强势地探入并肆意地席卷着。
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双手却像触到一堵墙,他浑身紧绷,纹丝不动。
正当我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单手揽起我的腰,轻而易举地将我往卧室方向抱去,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撕掉了我的衣服。
我慌了神,这与我曾经预想的场景截然不同。
我预想的不是这样的,我想如果真有这天,我定是要好好享受一顿欧洲美餐,而不是这样被他像座大山似的压制着。
他一米九几,而我只有一米六几。
在他压下来的一瞬,眼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像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在我身上,我根本毫无还手或发挥的余地。
这哪里是吃欧洲美餐,我此刻的感受是自己被蹂躏了。
对,我翻遍脑袋里所有的词汇,只能想到这个词。
周日中午。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周身仿佛被重石碾压过一般,每一寸皮肤都在诉说着疲惫与不适。
想到昨夜那不堪回首的场景,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昨晚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如何在混乱与无助中睡去的。
强撑着起身,双腿像秋天的落叶般发抖。我一步一步挪到客厅,里面空无一人。
餐桌上放着一张信笺,上面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再见!
我打开他的房间,里面属于他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像没存在过一样。
一时间,万千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我心中翻涌,百感交集。
这是,佣金尾款用肉偿还了
这不是我原本一直期待的吗怎么此刻不是如释重负,反而心里空落落的,想落泪呢
......
我,李小满,从来不是个轻易向生活低头的懦弱之人。
我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还了向同事借的
30
万元人民币,又请他吃了顿饭,表示感激。
之后,我果断地搬回了自己原来的卧室。
日子还得照常过不是
每天清晨,我迎着第一缕阳光出门,投入到紧张而充实的工作中。
工作之余,我还认真备考,为自己的职业发展积蓄能量。
同时,我还坚持锻炼身体,学习打网球,每一次挥拍、每一滴汗水,都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活力与坚韧。
我还积极参加医院和同事组织的各类社交活动。
当然,还有认识新的异性。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当世界陷入一片静谧,白日里被我刻意压抑的思绪,便如挣脱牢笼的飞鸟,不受控制地飞向他——卢卡,那个杀手。
他于我而言,是一团迷雾,充满了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气息。
他如寒潭般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又仿佛拒人千里之外;还有他最初展现的近乎变态的严谨,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似乎经过精心算计,让人捉摸不透。
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又会流露出懵懂的神情,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与平日的冷峻判若两人;而他认真时的刻板模样,让我觉得别样地可爱。
在后来结识的异性中,其中不乏对我心生好感,渴望进一步发展关系之人。
可我总在他们身上找卢卡的影子,无论怎么寻找,都不是他,都不如他让我钟意。
日子如潺潺流水,不知不觉间,半年的时间已然过去。
我想着时间是万能的解药,我期待着时间的治愈。
自幼,我便成长在物资条件匮乏的环境里,那些潜移默化的印记让我在寻找人生伴侣时,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物资条件优渥的男子。
在我目力所及之处,富家与官家子弟占了多数,而凭借个人奋斗跻身富裕行列之人,却寥寥无几。而我这种平凡身份的人,想要嫁入富家和官家的难度犹如崇山峻岭。
最近,我结识了医院
VIP
病房王先生的孙子,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三代。
他近期对我表现出极高的热情,频繁邀约。可我不过在闲暇无聊时,出于礼貌应付他几句罢了。在这场看似暧昧的互动里,我知道,认真就输了。
今晚,他为了让我陪他去一个高端酒吧,特意让人送来了一套精致华美的晚礼服。礼服的每一处针脚,每一个装饰,都彰显着不菲的价值。
我明白,在这样的场合,我是他携出的门面,不能让这套礼服失了色。于是,我精心妆扮,镜中的自己仿若脱胎换骨。
看得出来,官三代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眼中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惊艳之色。当他带着我在舞池旋转时,周围传来抽气声和掌声。
我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氛围中,灯光、音乐、掌握交织在一起,让我仿若置身于梦幻之境。
之后,我去了趟洗手间补妆。当我从洗手间出来走在走廊里的时候,突然一只强有力的胳膊陡然伸出,如铁钳般单手揽住我的腰肢,另一只手迅速捂着我的嘴。
未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腾空抱起。
我心头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难道是他
上次他也是这样单手揽起我的腰,把我抱到床上。
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与狂喜,满心都是疑问,想要急切地确认并询问他。
可是我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我的挣扎如同困在蛛网中的飞虫,徒劳无功。
当他将我粗暴又稳当地扔进车里时,我终于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果然是他,卢卡。
当确认是他后,我刚才满心的疑问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了。
我们一同回到那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他踏入客厅,动作带着几分决绝,身上的风衣随手扯下,扔在沙发上。
脸上覆着一层冷酷的愤怒,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目光一刻也未从我脸上离开。
我突然被他盯得有点心虚。
不是,我为什么要心虚
那个……你饿不饿我想咬自己的舌头,竟然问出这句话,我不是应该质问他吗
饿极了……他冷冷地说道。
然后大步向我走过来,我惊慌地连连后退,他看起来更生气,像即将爆发的风暴。
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下意识地转身,想夺门而出。
可我还未触及门把,他已如鬼魅般欺近,伸手攥住我的礼服,双手一扯,伴着刺啦一声尖锐的声响,那件华美的礼服便被撕成两半。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双臂条件反射般环抱住自己,声音因愤怒和害怕而颤抖,第一次对他大吼:你做什么!
我饿了!他眼神冰冷,薄唇轻启。
我去煮......我话没说完,便被他用温热的唇瞬间封住了我的口。
紧接着,他提着我的腰把我托起来,顺势让我的双腿环上他的腰际。
下一秒,屋内的灯光被他骤然按灭。
在无边的黑暗中,我被他按在沙发上,随后又辗转到客厅冰冷的地面,最后停留在卧室那张熟悉的床上……
他像一头在荒野中寻觅许久、饿极了的野兽,终于找到了令其垂涎欲滴的美味猎物,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可抗拒的气息。
我只在最初被他按倒时,奋力从喉间骂出一句:卢卡,你混蛋!后面只剩喘息和低吟......
再次苏醒时,我忍着酸痛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担心他又像上次那样不声不响地离去。
还好,他仍安静地躺在我身边,刚刚被我坐起的动作扰醒。
他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轻声说:李小满,我还想要,你去洗澡。
什么意思嫌弃我没有洗澡
昨天我为什么没能洗澡,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恨恨地说,再说了,昨天没洗澡的好像不止我一个人吧
他听了,脸上笑意更浓,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确实只有你自己哦,我洗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我又羞又气,拿起枕头砸他,我那是睡着了吗我那是被折腾昏了!
他轻松接住枕头,语气里满是调侃:你如果不想洗也没关系,只是你现在的妆容有点丑……
我心里更气了。现在嫌丑了昨天不知道被谁又舔又咬的,像是要把我给吃了……
我抖着腿走到洗手间时,他抑制不住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我看了看镜子里像鬼一样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妆花得……也真是难为他下得去口。
洗完澡出来后,我穿上得体的衣服。站在门口,认真地说:卢卡,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
他点了点头,眼神带着一丝复杂:没错,李小满,我也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尤其是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我瞪大了眼睛,他把我的台词说了,让我说什么
我满脸疑惑,语气中带着不解:我不应该怎样对你我什么行为让你觉得难以接受了
你——他停顿了很久,好像在找合适的词语,最后才吐出几个字:不守妇道!
他声音低缓,继续说道:我们明明已经交往了,你却在我离开期间,还跟别的男人交往。而我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为了跟你在一起,为了我们的未来,处理了无数棘手的麻烦事。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指责说得头晕脑胀,急忙抬手示意他暂停:等等,让我理理先!你这话说得我莫名其妙。
所以昨晚你为这个生气我抬眸看他。
他眼神专注地注视着我,郑重地点头:对,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我更加困惑,追问道:可是,我们什么时候交往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语气笃定:我离开前的最后一晚。
我满脸无奈,苦笑着反驳:不是,卢卡,你把那称之为交往
不然呢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在我看来那就是确立关系的标志。他一脸无辜,仿佛我是负心汉。
你上次为何不辞而别我能忍到现在才问,真是不容易。
他满脸惊讶,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我留了信笺给你的。你没有看到
我没好气地回应:你指的是写着『再见』的那个字条
是啊。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应。
我眉头紧蹙,提高音量道:你那个再见,在我看来,更像是此生永不相见的意思。我为什么不能跟其他男人交往
他连忙解释,语气透着诚恳:怎么可能,我查过,『再见』在中国的意思跟在我们那里是一样的,就是期待下次见面的意思。
我捂了捂脑袋,满心无奈。我该怎么向一个老外解释,在不同语境下,这两个字的含义千差万别呢
难道这个乌龙算是由中西方文化差异引起的
算了,我叹了口气:卢卡,你当时就不能多写几个字比如『再见,在家等我』。那样我也好知道你的意思啊!
不能。他摇了摇头,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因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我不想让你一直等我。
他的话如重锤般,狠狠敲击在我的心上。
一瞬间,我愣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和心疼在心底悄然蔓延。
他是不是一直生活在紧张、残酷、孤独、未知与恐惧之中
我走过去抱住他,想要给他一丝温暖与慰藉。
过了一会儿,他在我怀里闷声道:我不想让你一直等我,可是昨晚,我看到你穿着那么美的衣服,被别的男人搂着跳舞,那么动人,我真的忍不住。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我抚了抚他的后颈。
他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缓缓开口:那个男人应该觉得庆幸,如果是在半年前,他已经死了。
我闻言,眼中满是惊愕,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看到我眼中的惧意,温和地笑了笑,说:别担心,我现在已经不当杀手了,这半年来我一直在为摆脱过去而努力。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我的自控系统失灵了,自从遇到你之后。他无奈地说道。
我心中一震,一个杀手想脱离过去的生活,谈何容易这半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想我都觉得心疼,眼眶有点发热。
李小满,别这样。你……愿意以后永远都跟我在一起吗当然,我现在没有很多钱了。他有点愧疚地说道。
我点点头,眼神坚定:没关系,我有钱。
我记得有人还欠着我的佣金尾款呢。他调侃道。
我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现在有一百多万,我以后会上班赚钱养你。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虽然我现在的钱不算多,但也比你这一百多万要多上百倍,用不着你上班养我。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问道:你管那……叫做没多少钱
在我们这一行,算少的。他认真地说。
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疑问,于是开口问道:对了,你昨天晚上那么生气,为什么今天早上突然就不生气了
他眼神开始闪躲,目光游移不定,片刻后缓缓开口:呃,我知道了你这半年来,晚上都有回家休息,一个人。
我惊呼:你怎么知道的
他顿了顿:昨天你睡着后,我查了监控。
原来,他在我的屋子里装了监控!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那我平时换衣服时……我二话不说,转身便要离开。
不想他动作更快,一把将我拉住,压制在床上,急切地解释:李小满,我最初只是想,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想你了,或是……坚持不住了,可以通过监控看看你。只是后来,我的远程查看设备在一次行动中损坏了……昨晚回来我才重新看了监控。
说完,他盯着我,试图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永远在一起呢
转过去!我语气生硬地命令他。
他没明白我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但他还是顺从地转过了身体。
看到他后背的瞬间,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果然,又添了好几道伤口,其实我昨晚就隐隐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我凑上去,在他新添的伤口上亲了亲,柔声说道:我不是刚刚就告诉你了吗我可以赚钱养你,就是愿意的意思。
他猛然转身,长臂一伸,将我揽在怀里,带着几分执拗:不行,你们的语言太让人捉摸不透了。你得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说你愿意以后永远都跟我在一起,我才能安心。
我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地说:好吧,我愿意以后永远都跟卢卡在一起。
他笑得像个孩子般,纯粹又满足。
半个月后,在卢卡的坚持下,我跟他一起飞到了挪威——一个寒冷的国家。
卢卡在这里购置了房产,说每年冬季都渴望来这里住段时间。
别墅在市效的一片静谧山林间,采用了质朴的原木设计,设计简约,线条流畅,周边山海环绕,躺在床上有时候还能看到极光。
下了飞机,卢卡说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别墅,认识我之后他才通过别人买下的。
12
月份的挪威南部,白昼短得令人诧异。上午
10
点钟天还未亮,下午
3
点钟夜幕又降临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连个人影都不见,寂静得仿佛时间都在此停滞。
我不由暗想:这个国家的环境,也就是我,随便换个中国人,我觉得都会被整抑郁。
卢卡却格外喜欢这里。他熟练地燃起壁炉,兴奋地抱着我在房间里转圈圈。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要买在这里这里看起来很孤独。
他温柔地看了看我,笑着说:就是因为这里孤寂,你身边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样,我们就可以只属于彼此了!而且,在这里你不用上班,可以一直陪着我。还有最重要的是,这里冬季夜晚时间长,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相拥而眠……
这个答案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可是,卢卡,一直待在这里,我会腻的。我撒娇地看着他。
等到你腻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你放心,我略懂一些经济投资,不会让你缺钱花的。他眼里都是宠溺,闪着亮亮的光,完全不见当初拿枪抵着我的头讨债时的阴冷。
卢卡,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只是有些好奇。
他想了一下说:应该是第一次见你那次。那个女人离开之后,你坐在沙发上,张着嘴巴大哭,十分狼狈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同情。
是啊,不顾后果地帮人复仇,却落了个那般的结果,想想确实也挺可怜的。
那么早那我那样对你,你还……我以为自己魅力不够呢!我眼中带着一丝俏皮。
他失笑:不,不,理智告诫我得自控,不能爱上你。可你根本想像不到我当时压抑得多痛苦。
卢卡,还有你真名叫什么呀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好奇,我猜这不是他的真名。
他露出一抹温柔且真诚的笑容:卢卡就是我的原名,我后来接触到的人里面,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啊我当时还以为你是随便编个名字骗我的呢!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好像舍不得骗你。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目光灼灼地望向我。
我歪着头陷入回忆,片刻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应该是我不小心扯掉了你的浴巾那次。
他无奈地笑着抱起我便向卧室走去。
我高声喊着:卢卡,这次我要掌握主动权!
他邪魅地笑着说:李小满,那可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