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霸总男友是关东煮摊主》
第一章:午夜十二点的流浪猫与灯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林小满趴在办公桌上,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第N次怀疑人生。空气里弥漫着速溶咖啡和外卖盒残留的混合气味,隔壁工位的打印机还在不知疲倦地滋滋吐着纸,像某种深夜里的单调蝉鸣。
小满,甲方爸爸的新需求,说‘五彩斑斓的黑’还是不够惊艳,想要‘在黑暗中绽放的宇宙星河感’。实习生小王抱着文件夹,苦着脸戳了戳她的后背。
林小满抬起头,揉了揉快要斗鸡眼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宇宙星河……行,我知道了,让他等着第9版吧。
她抓起桌上的冷水灌了一口,胃里立刻传来一阵空洞的抽痛。从下午到现在,她只啃了半块便利店买的三明治。
凌晨一点半,当林小满终于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写字楼时,城市早已褪去了白日的喧嚣。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又被偶尔驶过的出租车灯光瞬间切割成碎片。风有点凉,她裹紧了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习惯性地拐进公司后面那条老巷。
这条巷子白天也没什么人气,晚上更是寂静。只有墙根下几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偶尔会被她的脚步声惊起,警惕地缩到阴影里。林小满叹了口气,连猫都比她活得自在些。
就在她准备穿过巷子,去路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份冷饭团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点微弱的光。
那是一盏老式的、带着玻璃罩的小马灯,暖黄色的光晕在潮湿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圈,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温柔又固执。灯光下,是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关东煮小车,深棕色的木质框架,铜制的锅沿擦得锃亮,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白色的雾气氤氲上升,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一个男人蹲在小车旁,背对着她,正在往锅里添加食材。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连帽衫,帽子扣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一截白皙的脖颈。连帽衫的袖口磨得有些毛边,和他身边那辆擦得发亮的小车一样,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认真。
林小满愣住了。她在这附近上班快一年了,从未见过深夜有人在这里摆摊。是新来的吗
像是察觉到她的注视,男人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帽檐的阴影下,他的眼睛看过来,意外的温和,带着点深夜特有的沉静。要吃点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像煮在汤里的萝卜,带着点温润的暖意。
胃里的空荡感瞬间被放大。林小满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老板,来份萝卜,再加串魔芋丝,面筋,鱼豆腐,鱼丸,多加汤,谢谢。
好。男人应了一声,站起身。他很高,连帽衫下的身形显得清瘦挺拔。他戴上一次性手套,熟练地从冒着热气的锅里捞出一块白胖的萝卜,又夹了两串魔芋丝,装进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纸碗里,最后舀了满满一勺滚热的汤。
五块。他把碗递给她,指尖隔着薄薄的手套,触碰到她的手指时,林小满莫名地感到一丝暖意。
她低头付钱,余光瞥见他手腕上戴着一块很普通的电子表,表盘边缘甚至有些磨损。这年头,还会有人戴这种表吗
捧着热乎乎的纸碗,林小满找了个旁边的小马扎坐下。萝卜炖得极烂,吸饱了汤汁的鲜美,入口即化,带着点微微的甜。魔芋丝韧劲十足,汤汁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和疲惫。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汤。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擦拭着小车的台面,或者低头看看锅里的食材。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很柔和,鼻梁高挺,嘴唇的颜色偏淡。林小满偷偷观察着他,觉得这个摊主有点特别,不像她见过的其他小贩那样吆喝或闲聊,他身上有种……嗯,像是刚从图书馆走出来的学生气,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那个……林小满忍不住开口,老板,你这摊开多久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男人抬眸,眼神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刚来没多久,试试水。他的语气很淡,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林小满哦了一声,有点尴尬地低下头继续吃。吃完最后一口萝卜,她满足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她把空碗递过去:谢谢老板,很好吃。
男人接过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不客气。他顿了顿,似乎是看她一脸倦容,又补充了一句,早点休息。
嗯!林小满用力点头,心里那点因为改稿积攒的郁气,竟然被这碗热乎乎的关东煮和一句简单的关心驱散了不少。她站起身,对男人挥挥手,老板再见,明天……如果我还能活着下班,可能还会来。
男人嘴角似乎勾了一下,虽然很快消失了,但林小满确信自己看到了。好,他说,我一般在。
走出老巷,凌晨的风依旧很冷,但林小满的心里却暖烘烘的。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盏暖黄的小马灯还亮着,像黑夜里一颗温柔的星。她想,这个深夜关东煮摊,或许会成为她这段苦逼加班生涯里,唯一的慰藉。
第二章:连帽衫下的冷幽默与鱼丸
从那天起,林小满成了老巷口关东煮摊的常客。
她渐渐摸出了规律,男人总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支起摊子,凌晨三点左右收摊。他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专注地煮着锅里的食材,或是安静地坐着,看着巷子口偶尔经过的晚归者。
林小满给他取了个代号——关东煮先生。因为她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从不多问她的。他们的交流,大多围绕着要什么、多加汤、少放点辣,以及林小满偶尔忍不住的甲方吐槽大会。
今天那个客户更绝,林小满一边吹着烫嘴的鱼丸,一边愤愤不平,他说我们的方案‘不够有灵魂’,问他灵魂是什么颜色,他说‘灵魂是透明的,但要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它的绚烂’。我谢谢您嘞,我这是策划案,不是给您招魂!
男人正在往竹签上串鱼豆腐,闻言动作顿了顿,然后从锅里捞出一颗黑胡椒鱼丸,放在她的碗边:这个够‘透明’吗不,够黑,还带‘彩’(椒),或许能让他看到灵魂的‘绚烂’。
林小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把汤喷出来。老板,你这冷笑话功底可以啊,不去讲脱口秀可惜了。
男人没接话,只是耳根似乎微微红了一下,在暖黄的灯光下不太明显。林小满觉得有趣,便更喜欢和他说话。她会告诉他今天又被哪个甲方折磨,会抱怨地铁里的拥挤,会分享公司茶水间新出的难喝的咖啡。
而关东煮先生总是那个最好的听众。他很少打断,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用一两句精准又带着点冷幽默的话,让她觉得啊,这个人懂我。
有一次,她加班到凌晨四点,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走到巷口,发现小车已经收了,只有男人蹲在地上,收拾着最后一点东西。看到她,他有些意外:今天这么晚
林小满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眼圈有点红:方案又被打回来了,说‘没有突破自我’。我都快突破到外太空了,还要怎么突破
男人沉默了一下,站起身,从保温桶里倒出最后一点热汤,递给她:没有突破,有时候是因为已经站在边界上了。他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再往前一步,就是新宇宙。
林小满捧着那杯热汤,鼻尖突然有点酸。这句话比任何同事的安慰都更让她觉得被理解。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老板。
叫我江熠吧。男人突然开口。
林小满愣住:啊
我的名字,江熠。他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是上扬的,总不能一直叫我‘老板’吧。
哦……好,江熠。林小满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和他本人一样,干净,又带着点微光的感觉。我叫林小满,树林的林,大小的小,满足的满。
林小满。江熠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个名字。很好听。
那晚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林小满不再只把他当作一个深夜食堂的老板,而江熠,也会在她来的时候,多备上一颗她喜欢的芝士鱼丸,或者在她抱怨天气冷时,默默把小灯往她那边挪一挪。
林小满开始好奇江熠的生活。他为什么会在深夜摆关东煮摊他白天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的手总是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完全不像长期摆摊的人但她没有问,她觉得有些事,保持一点神秘感也挺好。
直到那个周五的下午。
公司临时通知,要去启明资本总部参加一个重要的提案会。启明资本,业内如雷贯耳的名字,能拿下他们的案子,对林小满这个刚转正的新人来说,是天大的机会,也是天大的压力。
她抱着厚厚的资料,跟着主管走进启明资本所在的摩天大楼。电梯飞速上升,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到脚下逐渐缩小的城市灯火。林小满紧张得手心冒汗,不停地在脑子里过着方案细节。
会议室很大,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主位上坐着几位高管,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正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而他身边,那个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衬衫领口系着精致领带的男人,让林小满瞬间如遭雷击,手里的资料差点散落一地。
是他。
那个总是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在深夜老巷里给她煮萝卜的关东煮摊主——江熠。
此刻的他,褪去了深夜的温和与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的锐利与气场。他微微侧着头,听着旁边的人说话,手指修长干净,正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会议桌,发出规律的笃笃声。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近乎冷硬的精致。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地位似乎不低
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江熠转过头,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快得像错觉,随即恢复了职业化的平静,甚至还对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林小姐,久仰。
林小满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主管在旁边介绍着她,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清。她只能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装、气场全开的江总,再对比记忆里那个蹲在小车旁、围裙上可能还沾着汤汁的关东煮先生,巨大的反差让她头晕目眩。
原来,她每晚对着吐槽甲方的人,竟然是她今天要极力争取的上帝之一。
整个会议,林小满都像是在梦游。她看着江熠用那双她熟悉的手,翻动着文件,听着他用比深夜里低沉几分、却更加清晰有力的声音,条理清晰地提出问题,分析利弊。他的眼神专注而专业,偶尔扫过她时,带着审视,却没有了那晚巷口里的温和。
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甚至有些……难堪。就像你以为自己在深夜食堂里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普通人,却突然发现他是这家餐厅的幕后大老板,而你只是个吃着廉价套餐的穷学生。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林小满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启明资本的大楼。她站在灯火辉煌的CBD街头,看着身边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精英们,第一次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如此格格不入。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给江熠发消息。那个深夜巷口的关东煮摊主,和眼前这个坐在云端的投资总监,重叠又割裂,让她感到一阵迷茫。
第三章:晚宴上的警告与老巷的空荡
林小满以为,和江熠的交集会止步于那次尴尬的会议。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她刚走出公司大楼,就被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表情严肃的女人拦住了。
林小姐,我是江总的特助,姓陈。女人递过一张烫金名片,江总今晚在‘云顶会所’有个晚宴,关于贵公司的提案,他希望能单独和您聊几句。
林小满看着名片上启明资本高级特助
陈曼的字样,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云顶会所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之一,消费高昂,不是她这样的小职员该去的地方。
可是,提案的细节我们公司有专门的对接人……
江总点名要见您。陈曼的语气不容置疑,车就在那边,林小姐请吧。
林小满拗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会所内部装修奢华得让人窒息,水晶吊灯、波斯地毯、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高级香水味。陈曼带她走进一个包厢,里面只有她和陈曼两个人。
data-fanqie-type=pay_tag>
江总还有客人,稍后到。陈曼示意她坐下,然后开门见山,林小姐,我们做过背景调查,发现您近期频繁出现在江总‘私人活动’的场所。
林小满心头一紧:你指的是……
陈曼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推到她面前。照片拍得有些模糊,是在老巷口拍的,能看到她坐在小马扎上,对着摆摊的江熠笑得一脸开心,还有一张是江熠低头给她递碗的场景。
江总作为启明资本最年轻的投资总监,他的公众形象和私人生活,都与公司的利益息息相关。陈曼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摆摊只是江总大学时期的一段经历,早已不应该出现在他现在的生活里。而您,作为合作方的员工,与江总过从甚密,尤其是在那种……不太符合他身份的场合,恐怕会对贵公司与我们的合作产生不必要的影响。
过从甚密林小满觉得荒谬又生气,我们只是普通的摊主和顾客!
是吗陈曼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据我所知,您连续半个月,每天凌晨都出现在那里。林小姐,职场有职场的规则,有些界限,最好不要轻易跨越。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林小满,江总身边从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大多出身名校,家世相当。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位置。
林小满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女人,再想到那晚江熠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的样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原来,他的世界是这样的,光鲜亮丽,却也壁垒森严。而她,不过是他偶尔体验人间烟火时,遇到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我明白了,陈特助。林小满拿起包,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以后不会再去了。合作的事情,我会让我们公司的负责人和您对接。
走出会所,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冰凉刺骨。林小满没有打车,只是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想起江熠递过来的黑胡椒鱼丸,想起他说能遇到你时的眼神,想起他手腕上那块廉价的电子表……那些温暖的片段,此刻却像是一个个笑话,提醒着她的不自量力。
他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启明资本的江总监,而她只是个被甲方按在地上摩擦的小策划。老巷口的关东煮摊,那点短暂的温暖和慰藉,终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从那天起,林小满开始刻意避开老巷。她申请了调岗,不再负责启明资本的项目。她逼着自己准时下班,即使加班,也绕远路从另一个方向走。她删掉了手机里那个没有备注姓名、只存着关东煮的号码。
江熠给她发过消息,问她为什么不去了,是不是最近很忙。她只回了两个字:是的。
他打过一次电话,她犹豫了很久才接,电话那头是他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小满,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林小满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她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说:江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躲的。只是我最近真的很忙,而且……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小满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然后,她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声音里的失落,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强装的镇定。她匆匆挂了电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电话挂断后,江熠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一个小小的、关东煮造型的摆件——那是林小满有次吃完关东煮,从口袋里摸出来送他的,说看你这小车太朴素了,给你添点‘生意兴隆’的喜气。
他办公室的落地窗正对着老巷的方向,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景象,但他知道,那个角落,已经有很多天没有亮起那盏暖黄的小马灯了。
第四章:西装下的围裙与资本的博弈
老巷口的关东煮摊消失了。
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在凌晨的夜色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偶尔路过的流浪猫,还会在那个角落徘徊片刻,然后失望地离开。
林小满每次下班路过那里,心里都会空落落的。她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主动申请了更多的项目,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但每当夜深人静,胃里传来熟悉的空荡感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碗热气腾腾的萝卜,想起江熠寡言却总能说到她心坎里的话。
她开始后悔。后悔那天在会所里,没有给江熠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给自己一个机会。陈特助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不敢再靠近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世界。
而此时的江熠,在启明资本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小熠,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会议室里,江熠的叔叔,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江宏,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不满,我知道你还念着大学时那点破事,觉得摆摊是什么‘情怀’,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启明资本的投资总监!被媒体拍到像什么样子传出去说我们启明的总监在路边卖关东煮,你让公司的脸往哪儿搁
江熠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叔叔,摆摊是我的个人爱好,与公司形象无关。我从未在工作时间做过这件事,也没有利用公司资源。
个人爱好江宏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被什么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吧听说最近有个广告公司的小职员,跟你走得很近
江熠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的私事,就不劳叔叔操心了。
你的事就是公司的事!江宏一拍桌子,下周,王董的女儿从国外回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跟她见个面。王家在业内的地位你清楚,这对你,对公司都有好处。
我不去。江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江宏气得脸色发青,江熠,你别太不识抬举!当初要不是我力排众议提拔你,你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叔叔,我能有今天,是因为我为启明创造的价值,不是因为其他。江熠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高管,如果公司觉得,我的‘个人爱好’或者‘私人社交’,会影响到公司的利益,那么,我可以考虑转让手中的股份。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一向在董事会少言寡语、却手段凌厉的江熠,会突然抛出这样的话。
江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在威胁公司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江熠拿起自己的文件,关于摆摊,我会发一个个人声明,澄清这是我的私人行为,与公司及我本人的职位无关,并承担一切后果。至于和谁见面,那是我的自由。各位,失陪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江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备注为小满的号码,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他知道林小满在躲着他,也大概能猜到原因。陈曼是他叔叔的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他本想找个机会跟她解释,却没想到她会先一步用这种方式推开他。
江熠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小满的情景。那时她刚下班,蹲在路边改方案,一边啃着冷面包,一边偷偷抹眼泪。路灯把她的影子照得小小的,委屈又倔强。他当时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后来,他故意把摊位摆在那里,想看看这个总是在深夜出现的女孩。她会对着电脑屏幕抓狂,会因为一个方案通过而开心得像个孩子,会在吃到热乎乎的关东煮时,露出满足又幸福的表情。那种真实的、带着烟火气的生命力,是他在冰冷的会议室和数字报表里,很久没有感受到的东西。
他喜欢看她吐槽甲方时气鼓鼓的样子,喜欢听她分享那些微不足道的生活小事,喜欢她吃完东西后,眼睛亮晶晶地说江熠,你煮的萝卜真好吃。
那才是他想要的人间烟火,而不是什么王董的女儿,不是资本的博弈,更不是别人规定的启明资本总监该有的样子。
江熠拿起桌上的关东煮摆件,握在手里。他做了一个决定。
第五章:巷口的灯与迟来的告白
林小满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雨夜,再次走到老巷口。
那天她加班到很晚,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没有带伞,只能小跑着躲进老巷避雨。巷子深处,那盏熟悉的暖黄小马灯,竟然又亮了!
江熠穿着那件深灰色的连帽衫,正站在小车旁,用一块抹布仔细地擦拭着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罩。他没有戴口罩,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林小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脚步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江熠抬起头,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好久不见,林小满。
林小满站在雨里,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她的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熠放下抹布,从旁边拿起一把伞,走过来递给她:因为有人可能会忘了带伞,需要躲雨。他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却很认真。
林小满接过伞,却没有打开,只是握着伞柄,低着头:江总,你不用这样……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特助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陈曼的话,你都信了江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信不信重要吗林小满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现实就是,你是启明资本的江总监,而我只是个普通的社畜。你穿着高定西装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而我只能在凌晨三点蹲在巷口吃关东煮。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这几条街的距离。
所以,你就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打算把我……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否定掉江熠的声音有些发沉。
林小满咬着唇,说不出话。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只是现实的差距让她感到无力。
江熠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看看这个。
林小满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是一份打印出来的个人声明,落款是江熠的名字和日期。声明里明确表示,夜间摆摊是个人爱好,与启明资本及本人职位无关,一切后果由个人承担。并且,声明中还隐晦地提到,个人生活方式不应成为评判职业能力的标准,更不应被过度干涉。
这是……林小满惊讶地看着他。
我向公司提交的声明,也是给那些‘关心’我生活的人看的。江熠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小满,我承认,我的工作需要西装革履,需要站在聚光灯下,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能喜欢深夜巷口的烟火气,不能喜欢给你煮一碗热乎乎的关东煮。
他顿了顿,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继续说道:大学时我和朋友一起创业,做的就是餐饮,后来失败了,欠了一屁股债,最困难的时候,就是靠在学校附近摆摊卖关东煮撑过来的。后来进了启明,每天面对冰冷的数字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在摆摊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江熠’,而不是‘江总监’。
直到遇到你,他的声音放得更软,你让我觉得,那段辛苦的日子,那些深夜的孤独,好像都有了意义。我喜欢看你吃萝卜时满足的样子,喜欢听你吐槽甲方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喜欢你在我面前,不加掩饰的真实的样子。
所以,不是你单方面把这里当‘深夜食堂’,江熠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是我,在等你来。
林小满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原来,他不是一时兴起,原来,他的摆摊背后有这样的故事,原来,他也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
可是你的公司……你的叔叔……她哽咽着问。
公司需要资本,也需要一点‘不合时宜’的固执。江熠笑了笑,帮她擦掉眼泪,就像我需要西装,也需要围裙。至于我叔叔,他管得了我的工作,管不了我的生活,更管不了我喜欢谁。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林小满手里。是那个她送给他的关东煮造型钥匙扣,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色鱼丸吊坠。这个,我一直戴着。
林小满看着手心里的钥匙扣,又看看眼前这个穿着连帽衫、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觉得可靠的男人,破涕为笑:江熠,你……
林小满,江熠打断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也知道我们之间或许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需要面对。但我想问你,有没有可能,让我走进你的世界,或者,让我把你拉进我的世界——一个有西装也有围裙,有CBD也有老巷口的世界。
以后,我的第9版、第10版,甚至第100版‘人生方案’,能不能……都和你一起改
雨还在下,但巷口的灯光却格外温暖。林小满看着江熠眼中映出的自己,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神情,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嘴角,却是甜甜的味道。
好。
第六章:人间烟火与全世界
老巷口的关东煮摊,重新亮了起来。
这一次,它不再是江熠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林小满会在不加班的晚上,早早地来到巷口,帮他递签子、擦桌子,偶尔还会嫌弃他煮的鱼丸太老,或者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新研究的秘制蘸料。
江熠的西装革履里,偶尔会露出一截印着小鱼丸图案的围裙边。他的公文包里,除了文件和笔记本,还多了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林小满早上给他煮的热粥。
启明资本的员工们发现,他们那位年轻有为、不苟言笑的江总监,似乎变得温和了许多。他依旧在会议室里逻辑清晰、气场全开,但偶尔会在开会时,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依旧穿梭在各种高端酒会,但总是会在午夜前告辞,说家里还有事。
有人好奇地问过陈曼,江总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陈曼只是推了推眼镜,言简意赅地说:江总找到了他的‘人间烟火’。
而对于林小满来说,最大的变化,是她再也不怕加班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多晚,老巷口那盏暖黄的灯都会为她亮着,那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会等着她,递给她一碗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听她吐槽今天的甲方又有了什么奇葩需求。
她的方案通过率也直线上升,因为每次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总会收到一条来自江总监的消息,上面是几句精准的提点,往往能让她豁然开朗。
喂,江总监,一次林小满帮他收拾摊位时,忍不住打趣道,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投资大佬不当,非要来这小巷子里煮萝卜,图个啥呀
江熠正在收拾最后一点食材,闻言抬起头,看向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走过来,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图什么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笑意,图这里有潮湿的青石板,有流浪猫的叫声,有凌晨三点的寂静……最重要的是,图这里有你。
他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小满,以前我觉得,站在CBD顶层,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才算是‘成功’。但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那些灯火再璀璨,也不如你吃萝卜时,眼睛里映出的那一点暖光。
老巷口的关东煮,是我的解压方式,是我的过去,也是我的现在和未来。江熠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因为这里有我的人间烟火,和我的全世界。
林小满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混合了关东煮汤料和皂角的味道,觉得无比安心。
巷口的风依旧吹着,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食物的香气。远处传来了凌晨环卫车的声音,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林小满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江熠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柔声道:困了收拾完带你去吃早饭,附近有家新开的豆浆油条店,听说不错。
嗯!林小满用力点头,像只满足的小猫,蹭了蹭他的胸口。
暖黄的小马灯还亮着,映照着两人依偎的身影。关东煮小车的铜锅上,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热气,袅袅上升,融入逐渐亮起的晨光里。
这人间烟火,终是照亮了他西装革履下的温柔,也温暖了她深夜归途上的孤单。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