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被一个恋爱脑占据了。
她用我的钱库库倒贴河童,河童还不珍惜她,只觉得自己有本事。
她跟河童的小三疯狂雌竟,最终凭借给他生了儿子,如愿和河童结婚。
没错,没做婚前财产公证的那种结婚。
我在身体里看得清清楚楚,气得死去活来。
那是我的脸!我的身体!我的钱!我的一世英名!
好在她被老公害得癌症晚期,命不久矣。
我终于抢回了我的身体!
天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有多恨,我有多疯!
所有人,V我0元倾听我的复仇大计!
1
我跟你们说,柳柔柔真是天字第一号窝囊废。
拿到癌症晚期报告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的亲亲好老公一直盼着她死。
他说花高价专门送给她的珠宝项链,原来是从核实验的戈壁滩上捡回来打磨而成的,充满了放射性物质。
他送给她之后,借口出差,离家半年。
实际是拿着她的钱去和小三逍遥快活了。
而柳柔柔每天在家里眼巴巴地盼着老公回来,实在想他了,也不敢总打视频电话,就反复摩挲着那串项链,抱着儿子,说爸爸有多帅,多厉害。
她说嫁给他是她做得最正确的事。
她说看见他的那一刻,天都亮了。
她的话太多太多了,说着说着,她就咳血了。
癌症晚期。
我崩溃了。
因为她用的是我的身体。
某一天,我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片黑暗的地方。
我能看到她占据着我的身体,说话、做事,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着她用我的钱养男人,用我的身体和丑男人睡觉,看着她开十指过鬼门关,为他生下孩子。
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我掌控不了我的身体。
现在,她快要把我的身体祸害完了。
我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把这些恶人都带走。
还要把她再捶死一遍!
可是,看见她儿子病倒在床上,虚弱地伸出小手拉着她的时候,我还是跟着哭了。
他说:妈妈,能做你的儿子真好。
尽管他是因为妈妈身上戴着的那串项链而生病,尽管他浑身插满了管子,疼得一抽一抽的,却还是拼命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她。
他说:妈妈,我死了之后,就变成漂亮的小仓鼠,你去宠物店,看到最漂亮的那个就是我。你记得把我领回家啊。
她哭着抱着他,一遍遍地说着不要离开妈妈。
她求医问药,求神拜佛。
都没用。
孩子死的那天,他爸爸正拿着小三的验孕棒,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是一个阴雨天,他没有来。
只有我和柳柔柔在一起。
当然,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表现得太理所当然,好像这具身体一直是她的,我从来不存在似的。
我看着她将鲜花放在他的坟前,她知道了枕边人的算计,知道了所有真相。
可是,她竟然没有报复!
她还写了遗书,将我的遗产留给渣男。还写了器官捐赠同意书,将我的眼角膜送给瞎了一只眼的小三。
我气得想要毁灭全世界!
柳柔柔却平静地给自己准备着花瓣浴,还有闲心写信。
永别了,我的爱人。希望以后你每每想到我的名字,会愧疚终生,后悔不已。因为你错过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落款:柳柔柔。
我看着她平静地躺进浴缸里,用小刀割开了手腕。
殷红的血流出来,我的愤怒、我的委屈在一刻到达了顶点。
如果变成鬼,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毒最怨的厉鬼。
可是,我活了。
就在她的灵魂死去的那一刻,我终于夺回了我的身体!
哗啦!
我猛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撕碎了她的绝笔信,用绷带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径直往外冲去。
生命的最后几个月,我必须要活得轰轰烈烈。
首先,所有人欠了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2
我不叫柳柔柔,我叫柳寒声。
我自己起的,听起来像冷酷无情的大女人,我很喜欢。
现在我正开车赶往死渣男徐肆仁的家里,因为柳柔柔已经将遗嘱寄到了他那。
我的钱就是当风扬了,扔水里,当柴火烧了,我都不会留一分给他。
想都不要想!
叮咚——
谁呀
是我呀老公。
我装成柳柔柔的样子,微笑着等在门口。
徐肆仁在门里磨蹭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一进屋就看见满地的鲜花、钞票,茶几上摆着两瓶超级贵的红酒,已经喝得只剩下个底了。
我抬手拍了拍桌上的名牌包包,小三姐立刻笑了。
喜欢吗你老公给我买的,屋里还有好多。
小三姐穿着真丝吊带裙,涂着大红口红,笑得张扬恣意。
好像这是她家。
随便坐吧。
她指着满地狼藉,顺便超不经意地显摆了一下她手上鸽子蛋大的戒指。
他求婚了!
妻子还没死,他就已经跟小三求婚了!
我撇撇嘴,恶心得移开眼睛,却看见了一件被撕碎的情趣内衣。
玩得真花啊。
更恶心了。
我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拎起桌上的酒瓶就给徐肆仁后脑勺开个瓢。
我的遗嘱呢
我抓着徐肆仁的脖领追问。
柳柔柔你疯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我,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
一种奴隶竟然敢反抗主子的愤怒。
简直是倒翻天罡。
叫我柳、寒、声!
过去的柳柔柔已经死了,现在没人惯着你!
呦,还柳寒声。真以为改个名,就能改命吗那你儿子临死前,你怎么不给他改个名啊说不定啊,他就好了呢
小三姐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说道。
她还晃了晃手机,表示她已经叫保安来了。
我气得放开徐肆仁,抓住她的头发,大嘴巴子哐哐扇了两下。
光顾着收拾他,忘了收拾你了!
啪!啪!
我反手又是两巴掌。
你不是挺爱说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啪!啪!
柳柔柔你放开她!不然,你临死前再也别想见到我!到时候你就算跪下来哭着求我见你一面,我也绝不会答应!
徐肆仁怒气冲冲道,我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冷笑。
笑死,你这种河童有什么好见的。
你!你疯了!
徐肆仁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还抓空照了照镜子。
确定自己的脸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之后,他又来自信了。
他捡起一块酒瓶的碎片握在手里。
你再动她一下,我就往自己手上割一下!她就是我的命,你动她,就是要我的命!
徐肆仁脸上满是得意,似乎终于找到了拿捏我的办法。
笑死,他还以为我是爱他爱到要死,为他什么都能妥协的柳柔柔呢。
他的柳柔柔,已经被他亲手害死了!
哈哈哈哈——
我笑得十分开怀。
你真是蠢啊。
我举起手腕,让他清晰地看见那一道深刻的伤痕。
多割几下吧,就当是为了我。
我说着,又扇了小三姐一巴掌,期待地抬眸看着他。
他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竟然拿捏不住我了。
割啊,男子汉大豆腐,说话不算话吗
我挑眉看他。
你、你……我真要割了!
他说着,狠狠闭起眼睛,举起碎片,就在快要碰到手腕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你这个毒妇,你竟然不在意我的死活!
他看着我失望的双眼,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来掐死我。
如果我没有从包里掏出一把雪亮的菜刀的话。
多新鲜呐,你还一心要弄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呢。我都没说你什么呢,徐肆仁。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我说完,扔下小三姐,将刀对准徐肆仁。
遗嘱到底在哪里
算了,我立一份新的吧。
我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都忘记遗嘱最新的法律效果最高了。
我放下徐肆仁,准备去立新的遗嘱,谁知一开门,十几个大汉齐刷刷地站在门口。
抓住她!
小三姐大声喊道,我只觉得虎口一震,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十几个大汉押着我穿上了束身衣,将我扔进了精神病院。
徐肆仁隔着透明窗玻璃,在家属那一栏签了字,不出意外的,我将被他流放在这里,直到死去。
3
怎么样等你死了,我就合理、合法地继承你的遗产了哦。
徐肆仁隔着透明窗玻璃,笑得十分得意。
小三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微笑。
我的目光却落在她的名牌包上。
很好,她背的是我今天摸过的那个包。
宝宝,以后你就可以住进这个疯阿姨的大别墅里,开着她的车,花着她父母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钱,美美享福啦。快说,谢谢阿姨。
谢她干什么,她那么蠢。这些钱都是我出卖色相、卧薪尝胆赚来的,都是我应得的。她还应该谢谢我陪她呢,不然她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呢。
徐肆仁说着,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
每一次和你接触,我都觉得恶心。死了三天的鱼,都比你好用,比你有情趣。
也就是我可怜你,才会跟你睡觉,不然你这辈子都只能当老处女!
说完,他将手搭在小三姐的肩膀上,俩人在我面前激情接吻。
吻得难舍难分,如胶似漆。
吻得我想拿一把剑将他们两个一起捅个对穿。
那应该很有趣。
两人吻完之后,默契地回头看着我,露出十分猖狂得意的笑。
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贱人。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有了对策。
我也微笑地看着他们。
再多笑笑吧,今晚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4
夜晚。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将藏在舌底的玻璃渣吐出来,一点点割开束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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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自由之后,我简单地做了一下热身活动,一路溜到楼道,打开窗户,顺着屋外的管道阴暗爬行。
肾上腺素真是个好东西。
生死看淡之后,即使是毫无防护措施地扒在八层楼外脆弱的水管上,也只觉得很轻松。
晚风很温和,空气很清新,月亮躲在乌云里,非常适合行动。
我顺着管道一路爬下来,去厕所打晕了一个医生,换上他的衣服之后,拿回了我自己的衣服、手机、菜刀。
走的时候,我顺便摘下了墙上挂着的救护车钥匙。
我大摇大摆地走上救护车,启动,直接撞开停车场的横杆,在午夜急速行驶。
今天小三姐在哪里呢
我打开手机,看着定位器传来的位置。
哦,小三姐在自己家里呢。
她背着那个名牌包包回了自己家呢。
那么,开始狩猎吧。
我将救护车停在小三姐家楼下,拎着工具包来到小三姐家门口。
浓烟在她家门口熊熊燃起,我戴上口罩,急速地敲击着房门。
着火了,快出来!
我压低了嗓音喊道,转头将电闸拉掉。
浓烟通过门缝钻进小三姐的家里,她慌忙开门,往外逃窜。
我一把伸手拽住她,乙醚往鼻子上一捂,人就晕倒过去了。
不好意思,精神病犯了,差点把家里点着。
我将她拖进电梯的时候,正好碰见和她同一栋楼的邻居。
邻居看着电梯外面的滚滚浓烟,立刻吓得大惊失色。
她不会打我吧
我蹙眉,难说。所以我得赶紧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要不你帮我搭把手
邻居头摇得好像拨浪鼓。
我只好将小三姐背在背上,独自将她扔到救护车后面,贴心地为她穿上束身衣。
完美。
我开车将小三送到徐肆仁的家楼下,打电话给他。
本来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但他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再打,已经拉黑。
好吧。
我撇撇嘴,只能拿出小三姐的手机给他打视频电话,一下就拨通了。
喂,宝贝~
邪恶气泡音,听得我将手机拉远了很多。
嗨,老公!
我将屏幕翻转,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徐肆仁惊讶万分,低头又看了一眼屏幕,应该是在确认视频通话确实是小三姐打来的吧。
确认好了之后,他的表情变成了惶恐。
你怎么出来的你在哪你要对她做什么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啊!
徐肆仁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他从前跟柳柔柔一个月都说不了这么多话。
我又笑了。
柳柔柔的孩子就不是他的孩子,就活该受尽了折磨死去吗
他还只是个孩子,他那么单纯可爱。
他怎么敢的!
现在,他倒是担心起小三姐肚子里的孩子了。
那么,你来做选择吧。
我将手机拉远,让徐肆仁看清楚我手里的刀,此刻它正在小三姐的脸上,不过我将它下移,对准了小三姐的小腹。
是让她毁容,还是让她流产呢
5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徐肆仁的脸色白了几分,激动地站起来,对着手机不停地吼着。
温馨提示,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哦。
我笑着看他无能狂怒的样子,他还在不停地咒骂。
柳柔柔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xx弄死你!我不会再将你丢进精神病院了,我要将你丢到地下黑诊所,将你所有的器官都摘掉!活着摘掉!
八、七、六……
你听见没有!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说到就能做到!柳柔柔,你要是想死你就直说!
五、四……
你在哪你在哪!我现在就要弄死你!
三、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跪下,求你了,柔柔,你最善良最温柔最好了,你不会伤害她的,对吗
一。
我微笑着看着他,很遗憾,答案错误。你没有做出选择,那我只能替你选了。
我将刀子挪回来,对着小三姐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从眉毛到嘴角,划了长长一道,横穿半边脸。
满意吗我的作品。
我笑着看向徐肆仁,镜头里的他已经抓狂。
忘了告诉你,我一直在你楼下哦。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找来胶带将刀子整个缠在手臂上,这样不管打斗多么激烈,刀子都不会脱手掉落。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缠完之后,我将小三姐自己扔在车上,悄悄跳下车,躲在旁边的绿化带里。
等着徐肆仁。
他到得很快,穿的拖鞋在半路跑掉了,光着脚,拿着刀冲下来,却发现车头没有人。
他冲到车后厢,看到被毁容的小三姐,凄惨地嘶吼出声。
柳柔柔,我要杀了你!
他对天发誓似的吼道。
是吗
我笑着看向徐肆人,砰地一下将车门关上,干脆利落地从外面落锁。
你还是没有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柳、寒、声。
我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再叫柔柔,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你个变态!你放我出去!
徐肆仁咆哮着,不停捶打着车门。
你俩不是愿意黏在一起吗现在你俩可以在这里长相厮守,同生共死了。祝福你们哦。
我在车外笑着说道,将钥匙丢在附近的垃圾桶里。
喂,110吗
徐肆仁拨通了警察的电话,我不再停留,直接上楼,进入他家。
我用钥匙打开门,没想到他家里还有一个人。
正是我只会吸血,软饭硬吃的好婆婆张兰芳。
妙啊。
你刚死了儿子,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到这里来干什么!离远点,别把晦气传染给我!
张兰芳一见是我,立刻拉拉下脸,高声斥责道。
我向前一步,露出绑着刀子的右手,她立刻不吱声了。
怎么,怕我过了晦气,让你的儿子也死了吗
我笑着问她。
她有些害怕地往后挪步,想要跑进屋子。
但我比她更快一步。
一刀,划在她的跟腱上,她立刻瘫倒在地上。
我单手将她拽到沙发上,笑着看她。
岁数大了呢,就好好歇歇。你看你,走路都匆匆忙忙的,真要跌坏了,我可怎么向徐肆仁交代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将绳子在她身上绕来绕去。
配合着锋利的牙齿,我将她绑得结结实实的。
我又找来半扇猪,给它戴上假发,穿上张兰芳的衣服,这才看向真正的婆婆。
走吧,天怪热的,咱们去阳台吹吹风。
我用刀抵着婆婆,让她打开窗。
晚风分外温柔。

我拨通了徐肆仁的电话。
楼下停了一辆警车、一辆救护车。
消防也来了,正忙着切割那把锁。
徐肆仁应该很快就能从车里了。
有种你别跑,我马上就出去弄死你!
徐肆仁恶狠狠地说道。
我笑出声来。
因为刚才那道选择题你弃权了,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
我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等着消防将门打开,徐肆仁推着小三姐走出来,急救人员立刻要将小三姐抬上车。
我盖在小三姐身上的毯子自然落下,露出里面的定时炸弹。
当然,是假的。
可是徐肆仁不知道。
退后!
警察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刻退开十几米远。
我在电话里笑出声来。
抬头。
徐肆仁抬头,看见他妈妈被我绑在阳台上。
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吧,徐肆仁,老妈和情人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6
开始倒计时了哦。
我笑着提醒,垂头看着徐肆仁激动地对着警察说着什么。
来不及的。
十、九……
徐肆仁跪在了地上。
柳柔、寒声,寒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我求求你……
你好像永远不懂呢,游戏,是要遵守规则的。
如果你不选,那我只能再一次替你选喽~
八、七。
算了,我没耐心数到一了。
我笑着说道,将那半扇猪从阳台直接扔下去。
不——
砰!
半扇猪砸在楼下,鲜血四溅,附近的电动车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徐肆仁的惨叫声穿透力很强,我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
如听仙乐耳暂明。
原来他也能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啊。
我迟疑了片刻,打开手机,播放起加勒比海盗的主题曲。
混合着徐肆仁的哀嚎,一切美妙至极。
这个傻瓜,他都没勇气过来查看一番。
还是警察走过来,看到了半扇猪,这才拉着腿软的他去看的现场。
我笑得更开心了。
唔唔唔——
张兰芳在地上挣扎扭动着,想要开口说话,但我怎么会给她机会呢。
我当着她的面将窗户关上,又打开了煤气。
等会你儿子开门的时候,还能收到我的惊喜礼物哦。
我笑着关上门,没有顺着楼梯往下走,而是向上来到天台。
这次我带了绳子,我顺着空调外机一路从楼的另一面下到楼底,遛弯一般离开了现场。
事了拂衣去,留下我大名。
柳寒声。
7
哗——
徐肆仁开门的时候,煤气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浓度。
它们沉降在地面上,围绕着已经快要被熏晕过去的张兰芳,等待着一个火星。
吱——
徐肆仁开门的动作给了这些煤气机会,它们唰地一下燃烧起来,一瞬间,就已经完全熄灭。
只在张兰芳的背上留下深深的烧伤。
妈!
徐肆仁大喊一声,冲进去,哭着将她妈和拆掉炸弹的小三姐一起送进了救护车。
我猜,场面应该是这样的。
很遗憾,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切,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离开,正在附近一家苍蝇小馆里面吃着小馄饨和肉烧饼。
烧饼的肉很多,小馄饨汤很好喝。
我把它们都吃光,心满意足地揉着肚子,在满是油渍的桌子上,写下了新的遗嘱。
我死后,将遗产全部捐给女子高中,供大山里的女孩读书。我的遗体捐给医院做大体老师,研究放射性病变。
写完之后,我给饭店扫了一千块钱。
老板生意兴隆!
我笑着说着,一掀门帘,准备离开。
老板从厨房冲出来,在围裙上抹了抹油,拢了拢长发,一把薅起正在写作业的孩子,两人一起给我鞠了个躬。
快谢谢仙女姐姐!
老板笑着对儿子说道。
谢谢仙女姐姐!
小孩子稚嫩的童音响起,我的心里有一点钝痛。
如果柳柔柔的孩子还活着,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呢
被妈妈薅着打招呼,为了写作业而发愁。
他的两条小眉毛也会拧在一起吗
也会偷偷摸摸往嘴里塞糖块吗
我不知道,我强笑着点点头,对老板挥挥手。
下次还来!我给你算会员!
老板响亮的嗓门在身后响起。
8
听说张兰芳背部烧伤很严重,住院了。
我立刻买了几个花圈,叫跑腿给她送到病房。
祝早下地狱。
我在花圈上面写了大大的挽联,落款是柳寒声。
跑腿小哥冒着被打的风险,给我打开了直播。
张兰芳气得脸都皱在一起,但是太过虚弱,说不出太多话。
徐肆仁已经有点麻木了。
倒是小三姐气急败坏,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只有你,很快就要死了,只能在这里疯狂刷存在感。再怎么恶心人,也活不长了!
我把你们的卡停了哦。
我笑着说。
我还改了遗嘱,找了律师公证哦。你们,得不到一分钱哦。
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相信真爱无敌,有情饮水饱吧。
我说完,挂断了视频电话,顺手给跑腿小哥打赏了三千。
你就是我唯一的姐!
小哥对我万分感谢。
我摇摇头,又给徐肆仁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儿子的墓前等着你。
一个人来。
9
徐肆仁带了一堆警察来。
但是附近一个废弃无人的仓库发生了严重的火灾,所以他们都去灭火了。
我搞的。
仓库被我买了下来,我放点火,烧烧自己的仓库,吸引走所有的警察。
徐肆仁只能带着小三姐和张兰芳来到墓地。
我却不在那里。
我在两个山头之外的地方——徐家的祖坟处。
嗨,和你的八辈祖宗做一下告别吧!
我笑着给徐肆仁打视频,给他这个机会,让他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八辈祖宗都被从墓里刨出来,骨灰被炸上天,放烟花。
好看吗
我笑着问徐肆仁。
他不说话,阴沉地够呛。
白天的烟花确实不如晚上的好看。
我自顾自地补充道。
等我。
徐肆仁挂断电话,开车往祖坟赶。
我也坐上车,开车往他来的必经之路走。
我们在半路相遇。
很好,这里信号微弱,山势连绵,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我们同时下车,在路边见面。
我笑着鼓掌。
你还真是孝顺啊徐肆仁,亲妈都烧成那样了,你还要把她带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面前。
徐肆仁竭力控制着表情,才没有露出天大的恶意。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可是……我们从前明明那么相爱,你对我那么好……
原来你也知道我对你好啊。
he~tui~
我一口痰吐在他脸上,他竟然忍住了。
小三姐马上过来给他脸上擦干净,他竭力装出含情脉脉的样子看着我。
柔柔,不,寒声,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那谁给我和儿子重活一次的机会啊
我反问他。
他不说话,只是突然变脸,掏出刀子朝我身上猛扎。
去死吧贱人!
他说着,露出狰狞的面孔。
你不知道吧,我还给你买了天价保险,你的遗产爱给谁给谁吧,我只要有保险,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他越笑越得意,一连扎了我好几刀都不解恨。
刀上没血!
直到小三姐出声提醒,他这才意识到不对。
有没有可能,我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厉鬼柳寒声。
我说着,在徐肆仁耳边吹了一口寒气。
他冷得一哆嗦,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恐。
我后退一步,露出衣服下面的防爆护甲,吐出嘴里的冰块,笑着开口。
骗你的!
去死吧!
徐肆仁恼羞成怒,冲上来要抹我的脖子。
可惜,我已经打开车的后备箱,四只猎狗猛地从里面蹿出来。
为了见你们,我特意将它们饿了三天哦。
我笑着说道,徐肆仁他们已经吓得拔足狂奔。
救我!
小三姐不小心摔倒了,对着徐肆仁伸出手,徐肆仁看也不看,直直地向前跑去。
生怕跑慢了。
一只猎狗在小三姐面前停下来,用它那充满口水的舌头舔着她的脸。
啊——滚开啊臭狗!
小三姐死死闭着眼,双手拼命地推搡着,不小心给了狗一个嘴巴子。
我走上去,摸了摸小狗的头,给他塞了一大块熟牛肉。
小狗开心地摇着尾巴,在旁边吃肉。
我蹲下看着小三姐。
小狗总是很温柔,它们挨了打也不吱声。我不一样,我睚眦必报。
说完,我徒手扯掉了小三姐脸上的纱布,将她花了大价钱缝合好的伤口再次完全扯裂。
惨叫声响彻整个山林。
通过小狗脖子上的记录仪,我看到徐肆仁跑得更快了。
再快点,再快点吧。
很快,他就要跑进我为他准备好的陷阱里面了。
10
咯咯,咯咯咯……
小三姐的精神已经不太好了,她有点疯癫地看着我,一直不停地笑。
杀了我,你的儿子也不能活过来了。
你知道他在生病之前,就已经被我拴在家里虐待了吗
小三姐说着,指着狗身上的项圈。
那样的东西,我给你儿子准备了好几个哦。我和徐肆仁一起,叫他趴下,他就趴下,叫他翻垃圾桶,他就翻垃圾桶,我叫他吃屎……
小三姐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点汽油,喷在她眼睛上。
隐形眼镜和汽油发生强烈的反应,疯狂灼烧着她的眼球。
她唯一能看到东西的那颗眼球,很快也看不见了。
世界一片漆黑,是我替孩子送你的礼物。
我冷眼看着小三姐,将狗项圈戴在她脖子上。
项圈的另一头,被我拴在一棵树上。
做完这些,我看向屏幕。
二号小狗和三号小狗做得非常好。
它们将徐肆仁赶到了陷阱里,他跌进满是捕兽夹的坑里,双腿被牢牢夹住。
鲜血横流,他的惨叫声从高到低,到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我坐在车里吃着泡面,听着这美妙的声音,一直等到月亮升起。
徐肆仁的运气很不错,张兰芳找到了他。
她想要打电话求救,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她只能豁出去,自己跳进陷阱里,让儿子踩着她的背,一点点爬上去。
徐肆仁爬上去之后,哭着看着张兰芳。
妈,你等我,我一定回来救你。
他哭着说道。
张兰芳看着他,眼泪横流,头却一直摇。
好好吃饭。
她哽咽着说道。
看这意思,她应该是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了。
那哪成呢,那我不成杀人犯了吗
我赶紧让小狗叼着绳子过去了,徐肆仁这才把张兰芳救上来。
张兰芳顾不得自己后背的伤痛,一直背着徐肆仁往外走。
车,当然是不能让他们用的。
我把每一个车胎都扎爆了。
于是张兰芳一路背着儿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出了大山。
11
怪不得他要带着妈妈来。
要是没有妈妈,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可惜啊,妈妈只能救他一次。
因为张兰芳回去之后就因为后背大面积感染去世了。
徐肆仁的腿被夹子夹了太久,也只能截肢了。
没想到,张兰芳还是死在我前面了。
我包了一块份子钱,笑嘻嘻地来张兰芳的葬礼上吃席。
徐肆仁不知道我来了,此刻正坐在灵堂正中间,因为腿截肢了,他只能坐在轮椅上流泪。
已经瞎了的小三姐正柔声劝慰着他,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我拿出亲子鉴定报告,递给徐肆仁。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哦。
我说完,将一个绿色的帽子戴在徐肆仁的脑袋上。
怎么了老公,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柳寒声的声音
小三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地握着徐肆仁的手。
殊不知,徐肆仁已经脸色铁青。
他死死掐住小三姐的脖子,脸上青筋暴突。
你有没有,你、你怎么敢背叛我!
我没有!绝对没有!
小三姐竭力辩解着,我拍拍手,示意催债的可以上门了。
之前徐肆仁为我买了天价保险,他以为很快就会有钱了,所以……借了很大一笔钱。
这些钱他已经和小三姐挥霍得差不多了。
但是现在他既不能继承我的遗产,也拿不到保险赔偿……
想到这里,小三姐狠狠咬住他的手,趁着他吃痛松手,自己胡乱摸索着往门外跑去。
你要离开我!
徐肆仁气疯了。
从前说的爱我都是假的,是吗你只是想要我的钱是吗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他疯狂追问,抓起刀子,推着轮椅就朝小三姐撞去。
疯子!疯子!你别碰我!
小三姐被撞倒之后开始口不择言。
徐肆仁彻底疯了。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刀连捅了小三姐二十几刀。
小三姐死不瞑目。
她死了之后,徐肆仁却又猛地丢开刀,仔细地为她擦掉脸上的血污,像抱宝贝一样抱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结婚、生孩子,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他嘴里碎碎念着。
我笑着将另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递给他。
其实刚才那份是我伪造的,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不过你没钱了,她还是一样会离开你,也会打掉这个孩子。
这件事我心知肚明,但我不会告诉徐肆仁。
他整个人完全僵住,像是承受了天塌一般的打击,痛得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只觉得好笑。
他这样对柳柔柔的时候,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嘲笑别人蠢,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如今他被同样对待,就痛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12
我坐在一旁,专心地吃着席,等着警察到来。
警察将我和徐肆仁分两辆车带走。
下车时,我说我还有一点话要对他说,警察放我过去。
毕竟夫妻一场,这是柳柔柔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我将那串珠宝项链的珠子塞进他嘴里,逼着他咽了下去。
后来……
我保外就医,在外面度过了三个月无忧无虑的潇洒时光。
听说徐肆仁的身体也垮了。
听说他也保外就医了。
可是刚出监狱,就被高利贷的人带走了。
听说他卖了很久的屁股,高利贷的人说,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要卖屁股赚钱。
后来,我回到了柳柔柔儿子的坟墓前面,在他旁边打了一口粉红色的棺材,在里面放满了喜欢的零食和帅哥杂志,安详地闭上了眼。
这样也算是含笑九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