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摆脱掉梁知意,顾野开车来到公司。
这两天,他先是去了家里,庄园,度假村,林冬歌常去的咖啡厅,甚至连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大学,可都没有她的身影。
除去这些地方,只剩下最最希望渺茫的林氏集团。
早在几年前,林氏集团的产业就搬迁到海外,这两年更是断断续续板块分割,现在的林氏留下来的只是一个空壳子。
果不其然,他到的时候,公司上上下下只剩下打扫卫生的保洁。
当然,这一趟顾野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在那本纸张泛黄的《瓦尔登湖》里,他找了一张七年前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江存灿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眉眼温柔,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清俊的面容跟他有九分像。
不,一直都是他长得像江存灿。
顾野死死盯着相片上的男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有如此大的敌意。
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
林冬歌第一次在校友会上见到他时,眼底剧烈翻涌的泪花；
她看向自己时无比炙热的眼神,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另一个人的灵魂；
情动时,那些陌生的名字,突然都有了确切的解释：
他,顾野,从始至终都是江存灿的替身。
而林冬歌,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意识到这一点,顾野猛地砸向方向盘,尚未愈合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很快染红纱布。
林冬歌,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的嗓音艰涩,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
愤怒到极点,他又颓然地泄气。
作为一个被包养五年的金丝雀,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金主呢
林冬歌是把他当成替身,但也给了他各种金钱,资源上的补偿,如果不是她的提拔,顾野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达到现在的高度。
两人各取所取罢了。
就像当初顾野答应留在林冬歌身边,也不是因为爱。
成年人的世界,向来讲究你情我愿。
通过两人的为数不多的共同好友,顾野知道了林冬歌的去向。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宜,顾野拨通助理的电话：
帮我订一张最快前往新西兰的机票。
新西兰电话那头愣一下,可是,顾总,公司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亲自跟进......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野出口打断：
公司的事全权交给王副总,快去订机票。
命令的口吻让助理识趣地闭上嘴。
挂断电话后,顾野发动车子,赶往机场。
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昏黄的路灯拉成不规则的弧线。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明明已经知道了林冬歌不爱自己的事实,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要去找她。
他迫切地想要听到她的声音。
迫切地想要闻到她的味道。
没有林冬歌的世界,他压抑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