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妈是扶弟魔晚期（2）
我妈冷冷说道,这个房子对半分,我拿一半的钱,总可以了吧。反正他现在也瘫了,有哪个倒霉女人愿意照顾他。
这个是离婚协议。你赶紧带去给你爸签字吧。她从皱巴巴的包里取出文件。
离婚的事情,我和我爸早就商量过。
之所以隐瞒我爸即将痊愈的事实,就是想顺利地——脱离苦海。
这不,李金桂急着想摆脱我爸这个瘫痪了。
但是这房子,她想五五开,那也是异想天开。
当时这房子,是我爷爷奶奶付的首付,我爸还的贷款。
我妈不仅没有工作,还偷偷把把家里的钱用来接济舅舅家。
这些年,陆陆续续、蚂蚁搬家似的送到娘家。
算下来也有三四十万了。
我爸是个极其重感情、重责任的人,就算到现在为止,我妈消耗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他还是愿意给我妈百分之三十的房款。
当然和我妈的心理预期差得有点远。
她在电话里嚎啕大哭,尖声喊道：我为你们徐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就想给我20万,打发叫花子呢。
我解释着：妈,20万不少了。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都想让我死。她不依不饶,给我30万,明天就离！
那只能打官司了。我问过律师,如果起诉的话,你大概只能分到10万。
我听到电话那头,舅舅的声音：赶紧离了,离了我帮你找更好的老头。
我妈犹豫了一下,恨恨地说道：20万就20万,你们姓徐的不得好死。徐永年,你烂在床上没人理。
终于结束了,我爸一脸疲惫。
他佝偻着去做复健,背影很无力。
中介小江给我发来微信：姐,他们定了。谢谢你一直给我出谋划策,我骗他们说明天是活动最后一天,他们急吼吼地就来送钱了。不过只付了定金。
我给他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然后删除了联系人。
7、
这件事对于我爸来说,结束了。
但是对于我来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李家也是,我知道他们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只要活着,就不会有消停的一天。
一个月之后,我妈又开始给我打电话。
阴魂不散,当然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颜颜啊,妈妈最近心脏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看看,你转点钱过来呗。
要多少我问她。
她的声音有点雀跃：五万吧,想了一会又说,五万有可能不够,你先还是转我十万吧。
妈,我哪来那么多钱,你要么先去看,回头把病历和账单发我。
生病
俗话说坏人活千年,之前年年给她买了体检,身体倍儿棒。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我妈的辱骂微信不停地发来。
说我只愿意花钱给我爸看病,心里根本没有她这个妈。
说我不孝,想看着她病死。
说我会和我爸一样摔断腿。
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我们姓徐的不得好死。
我把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8、
不久后,我在公司门口见到了怯生生的依依。
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显怀了。
姐。她轻轻喊了我一声,我们真的没钱了。
我没有看她,低头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比如婴儿车,一两百的也可以凑合用用。
她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姐,最近油价上涨,天琪都不敢开车了,我们打算把车卖掉,但是,是你的名字。
笑死,我的车,当然是我的名字。
哦,那车啊,既然你们不开就还给我吧,我都差点忘了。我静静地欣赏着她脸上精彩的表情。
那是你给我们的呀。她看起来很急,本来想忽悠我把车卖了给他们钱,现在又要损失一辆自以为在囊中的车。
是借给你们的哦。对了,叫我表姐,我可不是李天琪的亲姐。
你你你,我怀的是你们李家的孙子,你居然这么对我。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点,咖啡店里的人纷纷回头,似乎是我欺负了眼前的孕妇。
我压低了声音：第一,我姓徐,李家的孙子和我无关,第二,你确定是李家的种吗
依依震惊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重点是张副总的太太是个不好惹的人,如果被她知道了,你信不信她找人打死你和腹中的孩子。说不动还会扒了你的衣服,扔到大街上。我恶狠狠地说道。
当然也不是危言耸听,张夫人在我们公司威名远扬,但是抵不住张副总偷腥不断。
所以依依这样子的女孩,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用孩子上位这一套,在张副总身上并不好使。
当然,如果天琪和我舅舅知道,你猜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按照李天琪的流氓尿性,一尸两命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现在李天琪使劲宠着依依,但是她也知道,大半的可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冲李天琪对我对他爹的样子,那就是人类品性的低洼地。
看着依依煞白的脸庞,我也不准备吓唬她了。
不过呢,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放心。
真的吗为什么帮我她还是有点胆战心惊。
毕竟——我想看看李金槐、李天琪给别人养儿子。我笑了一下。
那将是多么痛快的事情！
哦,对了,不要再轻车熟路地来公司找我了,被张副总张太太看到不好哦。我在依依的耳边轻轻说道。你好好待产,如果我心情好,给你买婴儿车。
送走了依依,我顺势拨打了老同学的电话。
在这个小县城,总有几个做民间借贷的人。
他们利息高昂,但是放款条件简单快速。
正是为李天琪这样的人服务的。
毕竟他们的房款拖不了多久了。
9、
没多久,老同学打电话给我。
说完成了一笔业绩,想请我吃饭。
大概是借到了高利贷,这段时间,李家的人没有再找过我。
当然,我也没敢放松警惕。
突然有一天,物业的人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让我赶紧回家,家里的大门被人撬开了。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终于还是被找到了这里。
回到家里,我的母亲李金桂已经把家里锅碗瓢盆砸了个遍。
李金槐盘脚坐在沙发上,他那双老旧的皮鞋都没有舍得脱,地面上都是烟蒂。
物业经理站在门口,向我解释着：徐女士,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这位女士说是你的母亲,所以我们也不便处理。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我来处理吧。
物业经理如获大赦般火速离开现场,却被我妈死死拉住。
你们都别走,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徐颜是怎么对待她的亲生母亲的。我妈大喊大叫,隔壁邻居探了个头,又关上了门。
这让她有点大失所望。
可怜的现场,只有一个物业经理在被迫吃瓜。
好的好的,阿姨,我不走,您请说。
我妈只要有一个观众,就气焰上来了。
她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巴掌：你有没有良心！
我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脑子一片懵。
我是你妈,你一分钱都不愿意给我吗你要看我和你舅舅饿死吗我妈双眼通红的训斥着。
我捂着半边脸：妈,我每个月定期给你打3000块钱,难道不够你花吗
3000够个屁！你打发谁呢！你根本没有卖房,一个人住着这上百万的房子。她立马尖声嚷嚷。当初让你把房子过户给天琪,你死活不肯,自己一个人享福。
她推搡着我,感觉我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你凭什么！
我冷眼看了她一下：就凭这是我自己的钱。
她楞一下,又要抬手打我。
我及时闪开了。
我舅舅咳了一声,从喉咙里推出一堆痰,吐在我的地毯上。
他站了起来,不容置疑地说道：天琪,已经十几天没有回家了。要债的天天上门。你给我们拿50万,不然我和你妈天天过来。
一个一无是处的吸血鬼老男人,居然用这种威严的语气威胁我。
我冷漠地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吗我从哪里给你们凑50万。
我妈哭天喊地：你这房子不是值100万吗你赶紧给我卖了。凭什么你住这么好的房子,我们只能租车库住。天琪也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会不会饿着。
物业经理大概终于把人物关系弄明白了。
我看到他一脸无语的表情。
我觉得很丢脸,有这样的妈。
10、
我和李金桂和李金槐说,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筹钱。
临走时,我妈还不甘心地问了一下,他们能不能搬过来住。
毕竟依依快生了。
我强忍着怒火,认真地说道：妈,我没有50万,这个礼拜,我把房卖了给你们凑。
她半信半疑地同意了,不死心地说：那还要50万呢,到时候买个小房子,我们一起住。
我赶紧联系中介,把房子卖了出去。
学校和商场建了起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同时,我也找了个律师,起草了一份赡养协议。
我把卖房款、车子等财产都放到了我爸名下。
从今往后,对李金桂,我只会在尽到法律上的义务,每个月500块。
这点钱,在我们这个县城,她自己租个车库,买点吃喝,也饿不死。
但是再想接济其他人。
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11、
我火速在南方城市买好了房子,打算接我爸出院后就去养老。
当然和李家的事情也得做个了结。
收网了。
在律师的陪同下,我去了李家现在租住的小破屋。
准确的说,是一个一楼车库。
没有窗户,没有光。
白天的时候,他们为了省电,连大门都舍不得关。
依依的肚子很大了,她住在最里面。
小小的房子里没有隔间,用布帘子给她隔了一块地方。
外边则是我妈和舅舅的卧室,一张简易的床。
白天的时候床收起来,又变成了吃饭的地方。
依依本来眼神呆滞地坐在床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肚子。
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激灵。
嘿嘿,小宝贝,表姑等着你出世哦~
我给我妈送来了赡养协议,顺便把车钥匙拿走。
律师解释了许久她才明白,50万没有了,车子也没有了。
你的房子我也有份,你又没有孩子,你的房子我和你爸都可以继承。
律师都气笑了,无奈地解释道：李女士,你说的情况是在我当事人身故后的财产分割,目前你们之间的法律义务,就是这协议上的赡养费。
我纠正了一下：妈~他说的是一般情况,而我,就算死了,就算把钱全捐了,你也得不到一分钱。
我妈的脸,一瞬间绿了,她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想要撕我的脸：徐颜,你要不要脸,这个家都被你毁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笑笑：这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哦,对了,卖房的钱我都给了我爸,他现在已经可以走路了,我会带他到处去旅游的。
她死命地握着车钥匙,就像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这车,是你送给天琪的。我死也不会让你带走的。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有证据吗我从来没有赠送给他。
我的律师在旁边助攻：李女士,刚刚您说的话,我已经录音。您涉嫌非法侵占他人财产,我的当事人有权保留追求你行事责任的权利。
李金桂在我面前横得要死,此时此刻,只能是一个怂包。
她气急败坏地把钥匙甩到我面前,坐在地上大哭。
舅舅朝我们恨恨吐了口口水,骂骂咧咧：拿走,全部拿走！赔钱货,一辈子嫁不出去,生不出儿子。
我甩着车钥匙：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谁想生那种进局子的儿子。
贱人！他叫嚣着冲上来想扇我。
我赶紧闪开,他整个人撞向桌角。
我妈心疼地扶起他：徐颜,你舅舅摔上了,我要你坐牢,我要你偿命。
我的律师看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李女士,我的当事人和李先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怎么,你们还想让我和李天琪去作伴啊。做梦吧。我挑着车钥匙,无比畅快。
我舅舅虽然吃痛,但是嘴巴依然倔强：我儿子就几年,马上就出来了。你们徐家现在是绝后了。
凯旋而归,我带着律师去拿车。
看着车尾处蹲着的人,我难掩兴奋。
我这辆车有哨兵模式。
半米之内有移动的物品,会实时同步到手机上。
就像刚刚一刻钟前,我早就监控到了——
消失许久的李天琪,鬼鬼祟祟地躲在车尾,他的右手藏在裤兜里。
送上门来的。
我借机支开律师,让他帮忙去买两瓶水,然后自己慢慢靠近车子。
即将打开车门的瞬间,李天琪从车后蹦出,大喝一声：徐颜,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他扑向我,从裤兜里掏出东西,那是一把弹簧刀。
我没有给他机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防狼喷雾,对着他的眼睛狠狠喷了下去。
随后他倒在地上,扭作一团。
我对着他的背部踹了几脚,他嚎叫着,像无能的巨婴,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地要杀了我。
我大喊救命。
律师赶来的时候,李天琪正半闭着双眼,坐在地上挥舞着弹簧刀。
而我躲在一边,手臂被刺中,鲜血飞溅。
半个月后,
我康复出院。
一个月后,
李天琪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
他说那天只是想来看看老婆、孩子的。
顺便把车卖了,他甚至想好了,拆下来零件当废铁卖,也能凑个一两万。
没想到遇到我。
看到我把车要回去之后,气急攻心。
法庭上,我舅舅李金槐破口大骂,说我是害人精,一副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样子；辱骂法官收了我的黑钱,说我根本没有死,却要让他儿子坐牢。
而我的妈妈李金桂,放声大哭,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切都是误会,要求私了。
年近半百的法官面露难色。
走出法庭的时候,我的证人律师低头问道：徐小姐,其实我在想,我见到李天琪的时候,他双眼已经睁不开,他是怎么刺伤你的呢
我眯着眼睛微笑：是吗当时太害怕,我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有舍才有得。
12、
房子卖了一个好价钱,调令申请流程终于走完了。
我火速离开了家乡,来到分公司当个了小领导。
李家人则彻底躺在了我的黑名单中。
不过,有些八卦还是传到了耳中。
不多久,之前的物业经理又给我发微信。
视频里是李金桂在阳台上准备跳楼自杀。
他说李金桂又上门撬锁了。
她以为我又虚晃一招,根本没有卖房子。
不好意思,这次是来真的了。
当然现在的房主,不会放过她,扭打作一团要送她去派出所。
事到如今,李金桂还以为是我请的群众演员。
所以,表演自杀企图逼我现身给钱。
后来警察上门,教育了她一番,损坏了物品赔偿了好几千。
听说李金桂不死心,在门口表演了好几次自杀,后来不了了之。
又听说他们当初拼死拼活买的房子终于烂尾了。
李金槐带着依依每天去静坐示威。
依依大着肚子,开发商怕闹出人命,报了警。
不过小无赖杠不过大无赖。
在无良开发商面前,李家的撒泼打滚毫无作用。
终究是魔法打败了魔法。
后来,他们一家为了省钱,搬进了没水没电漏风的烂尾楼。
房间里当然也没有厕所,我妈每天早上走3公里去公厕倒马桶。
哦,对了,依依生了,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儿子。
叫李俊生。
我妈把那孩子放在心尖尖上,每个月把我给的500赡养费全部贴出来。
也对,毕竟姓李。
除此之外,我妈还要负责帮小孩子洗尿布,照顾月子里的依依,给我舅舅去麻将桌上送饭。
不亦乐乎。
我舅舅更是扬眉吐气,为孙子买了一辆300多的婴儿车。
我注册了个微信小号,加了张太太。
李俊生满月酒的时候,张太太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打上了门。
还在喂奶的依依被扯着头发,拽到了大街上。
衣衫不整,挨了好几下巴掌。
当然,这一切被好事者拍成了视频。
李金槐和李金桂丝毫没有去管依依,拼死保护着小孩。
张太太也是狠人,直到两个人被大汉踹到骨折,
才告诉他们手里的小孩不是李家的种。
在监狱里的李天琪得知了一切,在气头上和几个狱友斗殴。
被踢到了下面,连夜送到了医院。
但是伤势太重,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此刻,我爸正带着我在北海道吃螃蟹。
他现在是个手握一百多万的富老头,他说下个月带我去英国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