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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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我按住他的手。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一打开门,傅宴铮就踉跄着上前一步。
他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季禾。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就再说最后一次。
他颤抖着展开那张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原谅券三个字,还画着幼稚的爱心。
记忆突然闪回,那是我二十岁那年,熬夜为傅宴铮准备的生日礼物。
一叠手绘的原谅券,承诺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事,他拿出券我就会原谅。
当时他嗤笑着问:要是你食言了呢
我半开玩笑地回答:那你就去告我吧。
如今,那张保存了六年的纸条被他捏在掌心,边缘已经磨损起毛。
现在,还有用吗
傅宴铮红着眼睛问。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是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用吗
阳光照在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显得格外讽刺。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食言了,那你去告我吧。
傅宴铮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季禾。
够了。
谢砚沉从身后揽住我的肩。
傅总,请回吧,不要再来打扰我太太的生活了。
傅宴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可以...
你还不明白吗
我甩开他的手。
不是所有错误都有机会弥补的。
那张原谅券从他指间飘落,无声地掉在地上。
傅宴铮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是啊,我活该!
他转身走向车子,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
临上车前,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季禾,祝你幸福。
看着地上那张纸条,就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终于彻底翻篇。
谢砚沉将我拥入怀中,温暖的掌心抚过我的长发。
今天想做什么蜜月旅行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仰头看他,阳光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海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带着咸湿的气息。
远处传来海鸥的鸣叫。
而那张承载着可笑承诺的纸条,正静静躺在垃圾桶底部,再也不会被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