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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店,我才知道,这是傅砚礼特意为陈念设的饭局。
年过半百的舞团老板的视线在我身上来来回回,不怀好意地笑着。
傅总放心,只要傅总拿出足够的诚意,舞团首席的位置一定是您太太。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爱陪美女喝酒。
傅砚礼压低嗓音对我说,念念在备孕,不能喝酒,今晚就由你陪方老板喝。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酒精过敏,你知道的。
傅砚礼却不以为意,放心,我带了抗过敏药。
我转身就要离开。
陈念拉着他的衣袖,眼睛却充满挑衅地看向我。
阿砚,姐姐不会是不想帮我,所以故意找出来的借口吧。
说完竟红了眼眶,满脸委屈道:
阿砚,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姐姐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
傅砚礼瞬间冷脸,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你没听到方老板的要求吗
念念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能当首席,你要害她错失良机吗
陈念却娇声劝道:
阿砚,姐姐被你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工作机会对于我有多重要,你别怪她。
我只觉可笑。
手握白黎两大世家资源的我,成了她口中被傅砚舟圈养的废物、成了衬托她的工具人。
我用力甩开傅砚舟的手,既然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今天还可以继续努力。
傅砚礼盯着我,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怎么这么恶毒,我们没有做措施,念念肚子里很有可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你要一个孕妇喝酒,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我很想想问问他,让一个酒精过敏的人喝酒,难道就不是杀人吗
可我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向外走去。
傅砚礼几乎是咬牙切齿。
黎洛,你敢走,我就砸了你妈妈的项链!
我攥紧拳头,缓缓回头。
砸了它,你就不怕影响你的运气
傅砚礼嗤笑一声,一件死人的东西,你还真以为,它有这么大的能耐
黎洛,你知道吗连小学生都知道什么是唯物主义。
他摘下项链,在空中甩着圈。
我的耐心有限,3秒钟。
3、2......
我来不及思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毁掉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好,我喝。
饭桌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陈念是傅砚礼心尖上的人,而我,是可以被任意欺辱的那一个。
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觥筹交错,我被灌下一杯又一杯。
散场的时候,傅砚舟扶着踉踉跄跄的我,将玉佩给我戴上。
洛洛,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
撒谎。
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可现在你却成了伤我最深的人。
也许是过敏药延缓了酒精的作用时间,一上车,强烈的灼烧感袭来,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内。
我难受到干呕起来。
陈念下意识去开窗,傅砚礼见状,吩咐司机停车。
林叔,把黎洛弄到后备箱去。
念念有洁癖,见不得污秽物。
林叔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砚礼,欲言又止。
傅砚礼面露不耐:
念念累了,别耽误时间!
林叔战战兢兢把我塞进后备箱,我的身体变得扭曲,动弹不得。
逼仄的空间又让我吐的天昏地暗,呕吐物在封闭的后备箱不断发酵。
我不断拍打车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最后晕厥过去。
再一次醒来,我在熟悉的佣人房。
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但全身都长满了寻麻疹,喉咙感觉有异物,呼吸都很费力。
我知道,是迟发性过敏。
我艰难地爬起来向傅砚礼求救,让他送我去医院。
傅砚礼放下怀里的陈念,起身查看我的情况。
陈念却惊呼起来:
天啊,姐姐身上的是什么好恐怖啊。
姐姐不会是和外面的野男人鬼混,染了什么脏病吧
傅砚礼看着我,眼神从关切到嫌弃.
他把我推进洗手间,端起一盆冷水就泼在我身上。
自己好好洗干净!
我虚弱地解释,是荨麻疹......
陈念却在旁娇声催促:
阿砚,你让她走好不好嘛。
人家今天排卵,像蛋清一样,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吗
傅砚礼在她屁股上拍了拍,转头看向我。
黎洛,荨麻疹死不了人,收起你的小心思!
你再敢利用身体来装柔弱争宠,我当天就和念念去领证。
我决绝地看向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好,祝你们百年好合。
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傅砚礼,他怒极反笑。
好,很好。
你现在就滚出我家,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扯住一丝笑意,踉跄起身,拨打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阿年,救我!
身后,是陈念娇滴滴的声音。
阿砚,别生气了,爸爸情绪不好,会影响宝宝长相的。
我们抓紧时间,等我怀孕了,你再去哄姐姐。
到时候我走了,姐姐就不会因为吃醋而无理取闹了。
男女低吟的声音中,我攥着唯一带走的项链,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生活数年的地方。
傅砚礼,从今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我会笑着看你跌落,直到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