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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彪的惊叹声拉的很长,最后卡在嗓子里。
他眼神直愣愣的,里面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方梨,你他妈能挣钱是真不冤,你这是在弄什么东西
我抚摸着不停运转的机器,在心中默默告别。
这就是产业链,沈彪。
你把原材料卖给他们,只挣了一道钱。而我卖给他们成品工业用油,赚的钱,是你的十倍。
我把店的钥匙拍进沈彪手里。
以后,它是你的了。
我教会沈彪使用方法,再次拖起行李箱。
方梨,你就这么走了你要去哪里
沈大哥,我要回家了。你好好赚钱,祝愿嫂子早日康复。
方梨,谢谢你!
沈彪在我身后红了眼,腰弯的极低。
我眼眶也泛起痒意。
三年来,我抢了他一半生意,他看起来凶,但从没真的针对过我。
因为我们都想为爱人争条活路。
陈行简对不起我,而我对不起的,是沈彪。
回到大院,众人眼神异样。
呦,这不是咱们为爱辞职的方梨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向来嫉妒我的唐娟最先发难。
她暗恋陈行简很久,我和陈行简在一起后,她一直记恨我。
方梨,当时我就劝你,不要辞职,你一个孤儿,有份工作不容易,你就是不听,怎么你男人不要你了
她像只聒噪的母鸭子,引得人群逐渐围拢。
没有父母,工作丢了,名声也不清白,以后怕是找不到好人家喽。
他们的目光同情或戏谑。
我一一扫视过他们。
陈行简得病死了,我回来替他收拾东西。
人群呼啦一声退出去三米远。
多好一小伙子,怎么就死了
说不定是她克死的,她爸妈也早死了,真是扫把星。
那小子得什么病了不会传染给咱们吧
说不定她也得了呢,别让她进咱们大院!
赶走她!
他们的声音逐渐统一,纷纷拿起扫帚与木棍。
我没有得病,不会传染,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很快就会走。
没有人听,棍棒争先捅在我身上。
扫帚的竹须划过侧脸,有血珠滑落。
刀割一样疼。
我终于失去力气跪在地上,闭上眼睛,任由他们推搡。
活着好累,为什么我没有家人呢。
明明努力很久,孤独痛苦还是只能自己承受。
我好想去陪他们,地下亦或是天上。
大门处传来发动机轰鸣,是汽车的声音。
身上的动作停了,人们都睁大眼睛看向门口。
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足以在自行车都少有的大院掀起滔天巨浪。
不等司机到后座开门,一个清瘦男人就急切下车朝我跑来。
他颤抖着,满脸泪水的把我抱进怀里。
梨儿,是爸爸不好,爸爸来晚了。
他心疼的摸着我的脸,轻轻用洁净袖口擦去血痕,看向人群的眼神却凶狠。
你们就是这样欺负我方家无人欺负我女儿的
人群一片哗然。
方教授,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迟来的司机垂着头,声音诚恳。
我方淮山隐姓埋名是为了国家,不是为了让我女儿被人骂都没人出头的!
司机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人群被更多人分散,刚刚打我最凶的几人满脸惊恐的被赶来的警察带走。
他们还在不死心的朝我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