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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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向38号。
这一举动让对面两人的表情彻底龟裂。
刚刚给我包扎的护士反应过来这一切,震惊的合不拢嘴。
周宇气的几度开口都说不出话来,一句你你你,一直卡在喉咙里。
周言稍微冷静一些,他深呼一口气,含含,别闹了。
我冷嗤,你别这么喊我,怪恶心的。
这一次周言的冷静全部崩碎,他几步走来一把抓住我胳膊,想要将我拽走。
却被38号反手摁住,两人手一碰瞬间殴打在一起。
不分仲伯。
周言打架厉害我是知道的,可没想到38号还能跟他打上几个回合不落下风。
直到一声含带哭腔的声音从走廊响起,阿言,你们在干嘛
周言一失神38号的拳头就那么落在他身上,瞬间将他嘴角打出鲜血。
江冷猛吸一口气,阿言！
而后连忙跑上来,将周言护在怀里,怒视向我,姐姐,你打我就算了,怎么还要人来打阿言
我真想翻她两个大白眼。
可还不等我说话,周宇先开口,江姨,你刚刚喊爸做什么他本来可以不用挨这一拳的！
江冷懵懂看去,眼中挂着泪水。
这副模样让周宇的话梗在喉咙里。
他欲言又止,偏开头却看到我捧着38号的脸仔细端详,一股子不舒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妈,我爸还在这呢。
周言顺势看过来,凝望到我和38号的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我视而不见,依旧坐看右看38号的脸庞,你脸怎么样,有哪儿疼吗
38号温润一笑,没事。
周言头一次目光不停留在江冷身上。
他只是直勾勾看着我和38号站在一起的模样,眼尾赤红。
步步走过来,抬起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角。
却被38号一把拂开。
他冷漠看去,周先生,你的情人还在后面呢。
江冷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样,带着浓浓哭腔和委屈,阿言,你不要我了吗
周言蜷缩手心,不理会。
只是一直盯着我,而后半晌道,跟我回去,不要在外面胡闹了。
我冷声道,我不会回去了。
周宇一步走上前,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离婚吧,明天我会找律师上门送协议书,孩子我也不要。
这一句话像是落在地上的惊雷。
震的父子俩缓不过神。
他们都呆呆看着我,唯有38号的眼眸亮了亮。
忽而抓住我的手,笑的眉眼弯弯。
这一幕刺痛周言的眼睛,他死死盯着38号抓住我的手,几乎是威胁道,放手。
38号扯唇,躲到我身后,姐姐,我怕......
周宇更是怒不可遏,不许你勾引我妈！
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哪儿是38号的对手,他轻轻一躲便闪开了。
还更委屈似的在我身旁红了眼。
周宇气的抓耳挠腮,妈,你就为了这种人不要我和爸吗他有什么好的
周言垂下眼眸。
我挑眉看向远处早已面色苍白的江冷,那你跟你爸又是为什么因为她讨厌我呢
周宇抬眉,当然是因为江姨总是会给我送好吃的啊,还会带我出去玩,还会陪在爸爸身边,你又不会。
好吃的难道我年复一年给你做的,是垃圾吗是毒食吗好玩的,那我每年一个月一次带去你的地方是什么,地狱吗
我说的平静冷漠,眼中的陌生更是让周宇后退。
我陪不了你爸,可他又曾陪过我我怀胎八月,还要在家给他妈做饭,拿着所谓的黑卡到处买菜买东西准备礼品,光鲜亮丽下裹着的都是腐朽不堪！
就因为我陪不了他,他就找了个情人,找个年轻躯体,美鸣其曰商人在外的脸面,可我又是怎呢变成这样的我就拿不出手吗
还不都是为了照顾你,为了把你养大成人为了你健康快乐,可你呢为了一个不到一年的女人,一次次骂你的妈妈,说我不配,说我贱！你不是不孝子是什么畜生吗
周宇一步步后退。
眼眶通红的,忽然打颤跌倒下去。
一滴泪水滑过脸庞,各种记忆像是流水在脑中流窜。
他开始迅速抹掉泪水,朝我不服气道,才不是,都是因为你管我太严了,你天天看着我学习,不写完作业不许玩手机！
我冷笑,最后的知识是学给我了吗
周言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我则是走到他面前,当初我们的一夜情是意外,你也不想这样,糊糊涂涂过了半辈子,就这么算了吧。
和平离婚都是大家最后的体面。
周言沉默半晌,终于在我要走的时候。
缓缓出声,徐含,你还欠江冷一个道歉。
38号猛地回头,就想把一拳砸在周言脸上,被我一把拉回去。
道歉你回去看看主卧门口的监控,再来问我要不要道歉。
话落我清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冷脸上血色褪尽。
但我也不在乎了,拉着38号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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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这才抬起头,遥遥看向我的背影。
再回头就对上江冷难堪的脸色。
他缓缓启唇,江冷,你没有骗我的,对吧
江冷浑身打了个哆嗦,强撑起笑容,阿言,我怎么会骗你呢
父子俩也不知道这一晚上是怎么度过的。
一夜好像睡了又好像没睡。
直接挺到第二天周老夫人到家,他们才赶回去,周老夫人没找到我。
就开始大吼大叫,做个夫人还把自己做出架子了徐含呢,喊她出来见我！
我跟她说过多少次,周家夫人就需要忍气吞声,贤良淑德！竟然敢怠慢我,在家都这么没用！
周言听到这些话,拧起眉头。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她起码是我老婆。
周老夫人冷哼一声,要不是当年她爸想要攀高枝给你下药,她怎么可能成为我们周家的老婆
这么手段肮脏的人,嫁过来还不知道收敛,真是够了！
江冷连忙迎上去,哄着周老夫人坐下。
俩人唠的有来有回,可这还是让周言倍感不适。
就连周宇也始终坐不住。
周老夫人左看右看还看不到我来,气狠了,拍桌而起,徐含是要造反了吗！
周言轻声,她走了。
周老夫人猛地一愣,走了什么意思那我今天来吃什么
周宇看向江冷,江姨做饭也很好吃的,江姨做吧。
江冷突然被点到,脸上的表情都快要挂不住了。
可她之前给周宇送饭确实说的都是她亲手做的。
此刻就算是架,也要架上去。
只能尬笑着跑到厨房去,却怎么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毕竟她根本就不会做饭。
周老夫人在客厅听完全过程,气的胸膛不断起伏,她竟然要离婚还找了个小三
这怎么受得了委屈阿言,离,必须离了她！一分钱不给！
周言揉了揉眉心,没搭话。
就连刚刚还不停说事情的周宇也安静下来。
周老夫人炸了,你们难道不想让她滚蛋
妈,徐含把这个家照顾的很好。
她冷哼,照顾的很好,还要你头上戴了绿帽子
周宇小声呢喃,爸还不是让妈戴了绿帽子。
突然门铃响起,周言百般聊赖,逃避似的走去开门。
手放在门把手上面的瞬间,身后响起江冷的声音,别！
你好,你们谁点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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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冷根本不会做饭。
之前都是她骗周宇的。
知道这个事实后,周宇的世界都快崩塌了。
更是指着江冷不断咒骂,你竟然敢骗我我那么相信你,还夸你,没想到那些都是外卖！
我就说为什么吃你的饭菜老是拉肚子！我还以为是我妈做饭弄的,没想到是你！你滚,你滚出去！
周言沉默许久,将手机推到周宇面前。
这是助理今天调出来的监控视频,刚发来。
监控里,清晰拍到江冷抬手将花瓶狠狠砸在自己头上。
看到这一切,周宇险些站不住脚。
这也震惊了周老夫人,她看着江冷也是指着鼻子骂,你竟然给我孙孙吃外卖！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江冷身上。
她避无可避,只能被按在角落里任周老夫人殴打。
周宇和周言两个差不多模子的父子俩,更是像失了魂一样。
许久没动。
直到周宇缓缓出声,爸,我们误会妈了......
周言的心像是狠狠抽了一下,疼的窒息。
可这时没关好的门又被人打开,律师探头进来,你好,周先生在吗
徐小姐委托我来送离婚协议书。
周宇和周言都是一震。
屁股像黏在凳子上一样怎么都挪不开。
而周宇在看到离婚协议上我龙飞凤舞的签名后更是哇的一下哭出来。
这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
周言翻看着协议,始终下不去笔。
他掏出手机想给我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在响,没人接通。
心里像是有一块空落落的地方。
让人感到十分虚空。
8
我接到律师电话时,正和38号......哦不,是余向阳站在盛城大草原。
他拿着画板坐在我对面,仔细描摹我的眉眼。
见我接电话,立马委屈道,姐姐......
我没理会,听到周言没签字却留下协议书这件事,在我意料之中。
他被我照顾了那么久,习惯是烙印在心里的。
当然一下两下无法接受的。
挂断电话我继续做余向阳的模特,想到他就不自禁想到那天我和他走出医院后。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就站在我面前。
为我遮挡炽热的太阳,我哭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我问他,你傻站着干什么
余向阳勾唇一笑,傻傻的,因为不能让你晒到呀,会晒黑的,我是男孩没事。
头一次我品到了弟弟的好处。
但他是技师,我不太放心,准备离开前又给他一笔钱想将他打发。
余向阳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褪去,只剩下浓浓的难过。
他凝望那张卡,姐姐,你以为我图的都是你的钱吗
余向阳告诉我,他有个梦想是成为画家。
但是家里不支持,所以他在朋友的哄骗下成为38号。
没想到第一个客人就是我,进门的瞬间他便一见钟情。
给我不可。
当即就想辞职,更是没想到我一个人就把他梦想的所有钱都给齐了。
因为这,他朋友还嘚瑟,看我说吧,这行香不香！
他轻嗤,是姐姐傻好吗
哪儿有人给钱是这么给的啊。
于是他看到我座位上遗落的钥匙,起了心思。
上面有记录门牌号,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
便找了过来,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
他解释完一切后,便变成一只哈巴狗黏在我身后。
说要陪我一起旅游,让我做他的模特。
还给我钱。
在金钱的诱惑下,我答应了,我们来的第一个城市就是盛城。
这里的草原,民宿。
牧羊。
每一帧都和我心中的场面重叠在一起,辽原无边,风吹过地平线迎过风车,吹佛在我发间。
鼻尖都是清冽的芳草清香。
余向阳就站在阳光下,露出他的虎牙。
朝我招手,姐姐画好了！
我这才走去,画中的我美的不可方物,仰头望天,眼中都是对未来的渴望和憧憬。
尤其是我的唇,晶莹剔透。
饱满至极。
我指着唇问他,我嘴巴不长这样吧。
余向阳红了脸蛋,我刚刚,走了神,就画成了这样。
走的什么神
他许久没出声。
一阵风迎过,余向阳的呢喃随风而过。
被我亲过后,该是那样的。
我懵懂看去,你说什么
他如临大敌,连忙收起画板往回跑,没什么啊,就是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仰头看着正在头顶的太阳。
天色哪儿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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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能找到我,并不意外。
毕竟他以前是混过道的,人脉和能力是我不可预估的。
不然爸爸也不会看上他,一意孤行要给我下药把我们撮合到一起。
我看着他,起身磨了一杯咖啡放到面前。
周言狼狈了许多,他的西装也没有经过熨烫。
领带和这套衣服也并不是很搭。
这个我能理解,毕竟他以前都是我给他搭的,熨的。
周言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是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玩了好几个月,该回家了吧。
我冷嗤,周言,你还要我说几遍,我要跟你离婚。
那个家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周言抿唇,好像有千言万语都因为我这一句话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良久变为一句,小宇已经知道错了,他每晚都在给你打电话。
之前的电话卡我丢了,以后不要再打了。
他捏紧拳头,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我凝望周言许久,你又不爱我,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呢江冷都说了我只是保姆,你再请一个就好了。
周言眼尾赤红,我请过的。
可是那不一样,含含,我更喜欢你。
他终于抬头,第一次直视我。
那双含泪的眼眸,第一次被我看到,一瞬间将我的心激起万层浪。
可是这有怎么样呢。
我淡然道,早晚都会一样的,你习惯就好。
需要我重新寄一份离婚协议吗
周言沉默许久道,含含,之前我觉得你爸那样做很不正当,所以我连带你也不喜欢。
可直到小宇出生后,我渐渐发现你很多闪光点,贤惠温柔,负责,你总是很用心的对待我,对待小宇,你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也是一个合格的老婆。
是我,一直都是我辜负了你,是小宇不懂事......
我将杯子放下,发出清脆声响。
如果你是来说这个的,请回吧。
周言的一滴泪水。
垂落在地。
他良久都没有抬起头,最终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对不起。
这全当这是我最后给你的一份礼物吧。
上面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
周言抬头看向我,眼中挂着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见周言落泪,以后也会是最后一次。
我启唇,我送你吧。
他摇头,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用了,再见。
或许是,再也不见。
周言走后,余向阳从屋内钻出来,抱着离婚协议左看右看,太好了,以后我就不是小三了。
我一时失笑,谁跟你在一起了
我和余向阳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他为我燃放整城烟花。
他不是什么富贵公子,却有超高画技。
现在一幅画可以卖到上百万,甚至一画难求。
画中的主人公都会是我。
一直都是。
周宇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站在我家门口。
几年不见他成熟稳重许多。
穿着不太合适的西装,像个大人提着一堆礼品,对我露出勉强的笑,妈,我来看看你。
他告诉我,江冷在我走后没两天。
就被周言送走,各大行业都不许收容。
最后估计是跑回农村结婚了,但结局似乎不太好。
因为她的丈夫是赌徒。
可这些周言都没告诉我。
我也不在乎了,垂眸安静的听着,忽然周宇哽咽住。
他呆呆的看着我,启唇,对不起,妈。
我摇摇头,没事,我不在乎。
你过完生日就走吧,我以后有我自己的生活了。
余向阳开门进来,和我四目相对。
他咧嘴一笑,老婆,今天请这不孝子吃什么
我弯唇,闭门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