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目睹了自己的葬礼 > 第一章

第一章:我给自己送了一单外卖
骑车上那片荒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导航显示前方还有两百米,客户的备注写着空地上,白棚子里,我还以为是哪个工地的工人点的夜宵,心里骂了句真会挑地方。五月的风燥得厉害,我骑得有点喘,车把上的塑料袋被吹得哗哗响。
棚子远远就能看见,白布顶子,四根钢管撑起一块横幅。
我骑近了些,看清横幅上的黑字,心脏突然一顿——
沉痛悼念李文。
李文是我。
我盯着那三个字,笑了一下,觉得世界疯了,或者是我疯了。
我姓李,名文,身份证和外卖平台上都是真名。可我活得好好的,站在这鬼地方喘着气,谁他妈在悼念我
棚子下站着十几个人,全穿黑衣,有的戴白花,有的拎纸钱,有几个低头在烧香,还有个老头在哭,哭声黏黏的,像鼻涕糊在空气里。
我下车,咽了口口水,举着外卖袋喊:美团,送外卖的!
没人理我。
我又喊了一声,那群人终于有人抬头看我,表情从茫然变成了惊恐。
有个女人喊了一句:啊!鬼啊——
她尖叫着往后退,撞倒了一堆纸扎人,灰扑扑的冥纸洒了一地。
我懵了:你们干嘛我就是送个外卖,你们谁点的
没人应我。
所有人都在看我,就像我真的是个死人从地里爬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了眼灵堂中央摆的照片。
那是我。
不是像,是我本人,穿着去年拍证件照的衬衫,笑得很敷衍。遗像前摆着三炷香,还插着我最不喜欢吃的贡品——花生糖。
我全身发凉。
这不是玩笑,也不是巧合。
有人,真的在给我办葬礼。
第二章:我成了失踪人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开的,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越走越沉,脑袋里却像塞满了风,嗡嗡响。
我离开了那块空地,也没敢回头。
骑着电动车下坡的时候,我心跳得像快要炸了,耳边全是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我甚至不敢拿出手机确认订单完成没有,就怕一低头,屏幕上弹出什么不存在的用户之类的鬼话。
我把车停在便利店门口,点了一瓶水,手都在抖。
老板娘看了我一眼:小伙子没事吧脸色跟纸一样。
我没说话,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活着。
我是真的活着,那群人为什么要给我办葬礼照片哪来的谁告诉他们我死了我甚至没出过事故,手机一整天都在用,外卖系统里还有今天的单量记录。
我从兜里摸出身份证,捏在手里,看了好几遍。
李文,1995年生,身份证号没错。
手机也还在我手里,我试着拨了110,打通了。
您好,这里是警……
我没敢说什么,直接挂了。
我怕他们顺着手机号查过去,发现后台登记的是个死亡人员。
不,不行,我得验证一下自己到底还算不算活人。
我打开支付宝,转账给自己小号,成功了。
我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那边没接。正常,她晚上打麻将,谁也不管。
直到我打开微信,才觉得真有点问题。
通讯录里,我最常联系的几个人,全都头像灰了。
我试着发消息给以前的高中同学,弹出提示: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发送验证。
我靠,这什么情况
我翻到我最熟的群——一个本地外卖员小群。
点进去,只剩两条提示:
李文已退出群聊。
你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去点我自己微信头像,资料页一切正常,可朋友圈点进去——空的。
我三个月前还发过一条深夜吐槽接单太晚的朋友圈,现在没了。
像是被人,清除了。
我打开后台,看今天的外卖记录,总共有七单。刚才那单状态显示无人签收,异常单,备注是:收货人信息错误,无法联系。
我抬头看了看便利店外面的天,天快黑了,风里有种莫名的冷。
我忽然意识到,我被注销了。
可是谁干的为什么
第三章:死亡证明是谁开的
我一宿没睡,天亮才昏昏沉沉地在网吧沙发上打了个盹。
醒来的时候,手机电量只剩5%,外卖软件已经弹出好几条今日未上线提醒。我没敢点进去。那玩意儿现在对我来说,就像是别人的生活。
我活得好好的,却被这个世界认定为死了。
不是一句话的事,是官方认定的死亡——我查过,能把一个人系统里注销掉的,只有两种情况:亲属签字或医院出具死亡证明。
问题是,我从没出过车祸,没病没灾,也没签字同意自己死了。
我戴上口罩,去了街道派出所。
我装作刚搬来的,问:请问查个户口要带啥材料我怕信息弄错了。
值班民警看了我两眼,说:身份证带了吗
我把身份证递过去,心跳得厉害。
他看了眼,眉头皱起来,敲了几下键盘。
李文你是哪位亲属
我装傻:我本人啊。
他愣了一下,盯着我看。
我笑得有点勉强:怎么了
他没回答,反而起身去找另一个民警,两人对着屏幕嘀咕了几句,那人过来,对我说:你等一下啊,我们系统这边好像有点问题。
我说行,点了根烟,手却在抖。
过了会儿,那民警又回来,换了种语气:你这边登记有误,系统显示你在五天前车祸死亡了,身份注销,我们这边得核实下。
我问:谁报的死亡医院还是家属
他翻了翻,是你母亲签的字,医院那边出具的死亡报告是……呃,X市第三人民医院。
我差点笑出声。
那家医院我知道,十几年前我爸去世就是在那儿。后来我妈每次提起都咬牙切齿,说这破医院死都不进去,现在她签字给我办死,又找上那儿
你有她联系方式吗我问。
有,但这不方便给你。民警话锋一转,你先把口罩摘了吧,我们要核实身份。
我犹豫了一下,摘了。
他愣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复杂,像是看见了什么麻烦精。
我说:你看清楚了吗我还活着。
他说不出话,只能盯着我看,然后转身进了值班室。
我知道,我的照片,应该就在那电脑屏幕里,跟我的脸一模一样,却已经被盖了个红章:死亡。
我没等他回来,转身走了。
我跑得很快,像被什么东西撵着似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我必须查出是谁干的。
不是为了赔偿金,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我是活的,不能被别人安排死掉。
我坐上公交,一路摇到了那家医院。人很多,挂号排队,急诊口排了一堆哭哭啼啼的家属。我钻进电梯,随便按了一个病案室的楼层。
我得找到那个李文的死亡证明。
病案室的玻璃窗里坐着一个大姐,头发盘得高高的,戴着一副老花镜。
我压着嗓子说:您好,我亲戚上周在这边去世了,想查一下病历,走保险流程用。
她都没抬头:要亲属证明,死亡证明编号,火化证号码。
火化证也要我问。
是啊,不然你是来看病历还是看热闹
我扯了个谎:我妈是户主,她出不来,让我先来问问。
她终于抬头瞥了我一眼,说:名字。
我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李文。
她手一顿。
然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翻资料,十秒后说:找不到。
我怔了下:不是有签字记录吗上周五的。
她冷着脸说:你听不懂系统里没有‘李文’的死亡记录。
我一股凉气从脊背直冲后脑勺。
她是在配合谁还是——根本没人死
我转身离开,走廊尽头贴着一张通知:本院暂停打印纸质死亡证明,需线上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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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明白了。
这场死亡,从头到尾,也许没有尸体。
只是我——被人写进了一张报告,然后,被合法地抹掉了。
第四章:我的身份被人替代了
我一出医院,就把口罩摘了。
我想让自己呼吸一点真空气,不然脑子迟早炸。
但空气也没干净到哪去,医院门口混着油烟和草药味。天阴了,一种要下雨的闷热贴在后背上,我满头汗。
我终于意识到,不是有人要我死。
而是有人想顶替我活下去。
我不是故事里被错报死亡的倒霉蛋,我是被人蓄意安排死亡的工具人。
我的身份证,我的微信,我的社保,我的外卖账户,全都被注销或者控制住了,而背后那个人,很可能正在用我的名字过日子。
甚至,正在领赔偿金。
我打开便民平台,用身份证号查了下公积金账户,跳出提示:
该账户已迁移至注销状态。
我又试了下社保,显示账号暂停使用,原因:人员死亡。
我咬着牙,点进历史登录地记录,想看看有没有异常IP。
跳出来的不是远程地址,而是本市的一个IP段——我熟悉,因为曾经登录外卖平台时候看过。
我往后翻,看到一个熟悉的设备编号。
尾号31AC,那是我合租室友的旧手机型号。他以前偷懒抢单,用我设备登录过几次后台。
谢峰。
我忽然想起来,他前阵子问过我身份证复印件,说要注册个什么兼职平台。我也没多想,给他拍了张照片。
那时候的我,连自己的身份证都守不住。
我骑上电动车,一路冲回出租屋。
老旧小区五楼,楼道贴满了借贷和上门回收旧手机的广告,空气闷得像锅盖。我一口气冲上去,踹开了门。
屋里没人,但很明显有人来过。
床铺整整齐齐,连地上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都不见了。
我走进谢峰的房间,柜子是空的,电脑搬走了,连床垫下藏的小黄书都没了。
他不是出门,而是搬走了。
我翻他的抽屉,最底层找到一个被遗忘的纸袋,里面有一张电话卡包装袋。
我拿出卡号,输入支付宝找回账号密码。
奇迹般地,我进去了。
用户名还是李文,但头像换成了我没见过的一张自拍,一个男人穿着我的外卖制服,戴着头盔,模模糊糊的脸。
头像底部,还有个备注:新设备登录地:X市金融港花园。
金融港花园。
那是个高档小区,不是我们这些送外卖的住的地方。
我盯着那行字,手心全是汗。
谢峰不只是用我的身份,他已经开始用它过更好的生活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谁给他开了死亡证明谁给他打通了系统账号又是谁拿了我应得的赔偿金
还是……根本就没有赔偿金,他只是单纯想成为我。
我突然想起,他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话:
你这种命,哪怕全世界不要你了,活着都比我有底气。
那时候我笑他神经病,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也许从很早开始,他就想干掉李文,不是杀我,是变成我。
他知道我妈缺钱,他知道我没朋友,他知道我的生活里除了送外卖就是窝在出租屋打游戏。
我比他干净,比他值钱。
而现在,他成功了。
第五章:镜中的人不是我
金融港花园离我住的地方很远,但我还是骑车去了。
我在小区门口守了一下午。
想碰碰运气,看谢峰会不会出现。
但直到天黑,也没人从里面出来。门卫根本不让我进,说我穿着骑手服影响形象。那语气,就跟我真是个死人一样,根本没人把我当回事。
我靠在墙角,点了根烟,翻着手机,翻到了新闻平台。
我搜了下李文
外卖员
车祸。
没想到真有。
本市外卖员凌晨车祸身亡,年仅26岁,疑似长期过劳导致反应不及。
配图是事故现场,一辆倒扣的电动车,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
我的名字,赫然印在简要通报里。
下面评论一堆同情,有人打赏、有骑手留言说同是天涯送餐人。
我盯着那条视频,猛地意识到:
现场可能有监控。
我立刻打开地图,查到出事地点是河西南的一条辅路,正对一个公交车站和一个废弃厂房。
我第二天一早就赶过去了。
路边拉了条警戒线,但已经拆了一半。厂房大门紧闭,旁边有一根高杆监控,对着十字路口。
我盯着那根摄像头看了好几分钟,然后走进马路对面的早点铺。
老板,这路口以前是不是出过车祸
老板一边炸油条一边说:是啊,一个外卖小哥,凌晨两三点,撞柱子上了,好惨。
我说:我有个亲戚想看看那段录像,他人不在这边,能不能问下怎么调监控
老板看我一眼,小声说:你得找厂房保安,监控是他们的,他们那摄像头专门盯着这个路口的。
我点头,等他走远,绕到厂房后门,从围墙翻了进去。
我大学混过几年,体育不行,但翻墙这事干得比谁都利索。
保安室空无一人,门却没锁。
我钻进去,找到主机,屏幕显示还在运行。我往前调时间,找到出事当天凌晨两点四十五。
画面灰蒙蒙的,路灯下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人骑着电动车,穿着黄色骑手服,头盔压得很低,骑到路口时忽然转向,然后整个人像被绊了一下,连人带车翻进路边隔离带,砸在水泥桩上。
很快,几辆车围了上来,有人报警、拍照。
我盯着屏幕,一帧一帧地拉进速度。
那个我头盔掉了一角,露出半张脸。
但那张脸,不是我。
眉骨低、眼眶深,鼻子塌得厉害,比我矮一截,肩也窄。
这不是摄像头角度问题,而是真不一样。
那个人是穿着我的衣服的替身。
我坐在保安室椅子上,脑袋嗡的一声。
谢峰不只是用了我身份证、社保卡、微信……
他找了个人,把我外卖服穿在他身上,在深夜安排了一场假死事故,然后让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妈。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凌晨我睡得很沉。
头一次睡得那么沉,连早上第一单都错过了。
我住的合租房,从来没有香味,那晚谢峰却煮了醒酒汤,还硬劝我喝了一碗。
我那时候只觉得他难得良心发现,现在才知道:
他不是让我醒酒,他是想让我醒不过来。
他怕我撞破这场戏。
可我偏偏醒了。
我看着监控画面里那张模糊的脸,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这个死人,到底是谁
如果能查到他的身份,我就能证明,我——李文,根本没死。
可我也明白,谢峰不可能让线头暴露。他选的这个人,多半没有亲属、没有身份,像丢进水里的一块石头,一旦沉底,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删掉现场监控记录,把关键画面拷进U盘,塞进口袋。
回到电动车旁时,我脑子一团乱,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不是我疯了,是这个世界在逼我疯。
第六章:他活成了我的样子
我从保安室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风很大,电动车骑得发飘,我的脑袋也像飘在半空里,空空的。
我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比如报警,比如去找媒体曝光。
但我不敢。
我报上自己的身份证,对面只会说一句:先生,根据系统记录,您已经死亡。
谢峰把我从这个世界抹掉了。
现在他用我的身份活着,而我,像个鬼魂一样游荡在城市边缘。
我不服,我要查他到底活成了什么样子。
我回到出租屋,打开之前偷看的那个支付宝账号,绑定的是我名字,头像却是他。
我点开交易记录,一笔一笔翻。
从我死后的第二天起,这个账号就开始频繁消费:网购,吃饭,叫车、看电影、进商场,还住进了金融港的服务式公寓。
短短十几天,花出去的钱比我活着时候几个月还多。
我点开一张照片,那是个门店消费记录,配图是一张自拍。
画面模糊,但背景是高端理发店,他坐在镜子前,穿着我那件还没来得及穿的Polo衫。
他剪了头发,刮了胡子,穿了我的衣服,用了我的身份。
连姿势都学得像我。
我盯着那张脸,越看越陌生。
这不是谢峰原来的样子——他以前总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说话带着点猥琐,现在却干净清爽,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学会了我的语气,我的站姿,我的表情。
他甚至在变成我。
我点开最近的一笔转账记录,金额不大,是一笔补偿款,打给了林秀琴。
那是我妈的名字。
我手指一抖。
我妈收钱了
我赶紧拨通她的电话。
她接起来的声音很冷:你是谁
我说:妈,是我,李文。
她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别再来了……你已经死了。火化证明都下来了,还有人送来钱,说是你生前赔偿。
我咽下喉咙里的血:妈,你信不信我我没死,谢峰他……他冒充我,骗了你,也骗了这个世界!
她的声音突然尖起来:够了!我都六十岁了,供你上学,供你租房,你混到当外卖员出车祸,还拖累人家赔偿……你知道我现在能住进敬老院,就是靠的那笔钱!
我沉默了一会。
她又说了一句:就当我没生过你。
电话那头挂断了。
我蹲在电动车旁边,点了根烟,结果发现打火机也没气了。
天边有闪电,开始下雨。
我把U盘捏紧,像握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谢峰能抹掉我一次,我不会让他再抹第二次。
第七章:我没死,他才该死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派出所。
不是报案,是想试试能不能复活自己。
我带着我唯一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有从监控里拷下来的U盘。
排了四十多分钟的队,我坐到窗口前,把东西递出去。
民警低头看了一眼,问:你是……李文
我点头:对。我想核实一下,我的户口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手指敲了两下键盘,眉头皱起来:李文,男,1997年生,系统登记状态……死亡。
我咽了口唾沫,强撑着说:我没死。我好好的在你面前坐着,这系统有问题。
他抬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精神病。
那你得提供有效身份证件。
我身份证被人盗用了,我从包里掏出U盘,这有监控,可以证明——那个‘死掉’的人不是我。
他没接。
视频不具备法律效力。他说,你要有死亡认定错误的材料,得先去派出所户籍科、民政局、殡仪馆三个地方走流程,提交申请。如果是恶意伪造,你得找律师。
我问:你能不能查一下,谁报的我的死亡谁签的火化同意书
他低头看了下:备注里写的是‘家属确认’,联系人叫谢峰,电话尾号是1472。
我心里一震。
谢峰。他真的签了字。他冒充我,甚至敢冒充我家属。
我攥紧拳头,差点一拳砸在柜台上。
民警看到我脸色不对,说了句:你要是有争议,可以走法律途径,我们也只能按系统来。
我笑了,笑得牙齿发冷。
系统已经不是我的系统了。
我成了个无名无姓的活人。
而谢峰,成了李文。
我没坐车,沿着马路一个人走回去,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在打转:
他一个送外卖的,哪来的本事伪造户口、修改身份、安排火化
除非,他背后有人。
不是黑客,就是专门干身份勾当的团伙。
我想起以前听一个骑手说过,有些黑中介能帮你改简历、洗身份,甚至办假户口在网上申请贷款。
我打开贴吧,搜了几个关键词:身份注销
复活、黑户改名、替身火化。
信息很多,但大多数是骗人的,骗资料、骗钱。
我一页一页翻,终于看到一个帖子,标题很短:
有人花两万块,让我‘假死’。
内容不长,说的是一个外地人,长得和发帖人有点像,请他穿外卖服装,躺进急救车拍照,拍完给钱,要求他一个月内不准出现在城市里。
最下面一行字是: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要活成他那样。’
我发私信过去,很快被提示账号已注销。
我忽然明白了,那个死人,可能不是谢峰找的,而是这个团伙的演员。
一个专门替人死亡、完成身份切换的工具人。
我回到出租屋,把自己关进房间,拉上窗帘,点亮那盏最昏黄的台灯。
桌上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旧手机,一个拷着监控的U盘。
我打开手机前置镜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发直,胡子拉碴,活得比鬼还像鬼。
可我知道,我是李文。
我没死。
他才该死。
第八章:活人复仇,从死人开始
第二天,我决定主动出击。
不管谢峰背后有多强大的势力,我都不能再被动等待。
我先从骑手群里开始。
手机里还有几个以前一起跑单的微信好友,我加了几个最近还在线的。
我发了条消息:
兄弟们,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替身、假死的事有人帮人‘死掉’再活回来的吗
没人理我。
或者说,没人敢理我。
过了一会,一个名字闪了起来,是个叫小何的。
你别说,前段时间我听说过一个事。一个骑手欠了外债,找了个黑中介,弄了个假死手续,结果两个月没消息,大家都说他跑路了。
我回复:那黑中介叫什么联系方式有吗
小何说:网名叫‘断魂’,在某个地下论坛上,具体我也没得,只听说很神秘。
我屏住呼吸,打开浏览器,试着搜断魂
论坛
假死。
结果出现几个不明链接,还有一堆暗网入口。
我不是技术宅,只能试着点开一些表面页面。
里面写着各种身份代办假户口死者代替等服务广告,收费不菲,从一万到十几万不等。
还有留言说断魂很专业,做事快,能让你彻底消失。
我想到谢峰那个替身,肯定就是这里面的人。
可我知道,光靠网上留言没用。
我得亲自去见见这帮人。
晚上,我蹲守了好几个废弃厂房附近,心里绷得紧紧的。
终于,一个瘦高的男人带着两个壮汉出现在巷子口。
他们穿得很普通,但气场不一样。
我上前搭话,小心翼翼:你们是‘断魂’
男人冷笑:问得好,不是断魂就是他派来的人。你找我们啥事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说自己没死,身份被人顶替。
男人笑了,露出几颗缺牙:你这种事,咱们做多了。可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背后是大买卖,牵扯太深。
我问:你们和谢峰认识
他摆摆手:不便说。咱们只做事,不管客户。
我咬牙:我想让你们帮我,我要‘复活’,我要夺回我的身份。
他盯着我:你知道代价吗弄假死不难,可反过来想复活,难上加难。要是露馅,‘死者’家属会告你,警方会盯你,我们只卖‘死’,不卖‘活’。
我握紧拳头:我不怕。
男人看了我半晌,突然问:你是不是……李文
我没说话。
他忽然笑了:我认识你。谢峰那小子,早晚会被他自己玩死。
我心里一震,问:你到底是谁
他说:我叫小赵,是‘断魂’的外勤。你这事儿,够复杂。
他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
找这个人,可能帮你。别信其他人。
他话锋一转:但我得警告你,玩这游戏,别轻易把真面目暴露。对手很凶残。
我接过纸条,心脏跳得更快。
这条路,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真相背后
拿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我找了家网吧,躲在角落里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你是李文
我沉声道: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听说过‘断魂’。你碰上了大麻烦。我们帮过不少像你这样的‘死而复生’的案例,但代价……
我不敢插话,只听他说:你想夺回身份,就得知道一个秘密——谢峰背后那帮人,不只是帮人假死那么简单,他们控制着一个庞大的身份网络,不止身份,还有财产、信用卡、贷款……整个城市里,有很多‘死人’其实还活着,只是身份被别人用着。
我心头一沉: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他轻笑,更重要的是,有些人想借用别人的身份来洗钱、逃避债务,甚至躲避刑事责任。
我想起那些欠债的外卖员,想起母亲的冷漠,想起谢峰那张我的脸。
我该怎么做我急切问。
第一步,收集谢峰的全部证据,包括他的行踪、交易、社交关系。第二步,联系媒体曝光。第三步,准备好一切后,找我们帮你‘复活’。
我感觉有点希望,但更多是未知的恐惧。
挂断电话,我决定先从谢峰最熟悉的地方下手——他那个所谓的新身份生活区。
第十章:潜入谢峰的世界
那天夜里,我在街角的阴影里观察谢峰的住处——一间精致的服务式公寓。他的生活,看似光鲜,和我破旧的出租屋形成鲜明对比。
我悄悄跟踪他,发现他频繁进出一个神秘小圈子,里面的人个个戴着面具,似乎在掩藏身份。
我用录音笔偷偷录下几段对话,了解到这帮人不仅操作身份替换,还涉及非法资金流转。
我感到自己正一步步逼近真相,但也意识到危险就在前方。
我贴着墙根跟着谢峰,脚步轻得像猫。公寓楼下的灯光昏暗,几个身影一闪一闪,像潜伏的猎物。
谢峰进了楼,我尾随上去。他按了密码,门开了——里面传来低声说话和烟味。
我躲在楼梯口,掏出录音笔。屋里有人讲着数字,钱,身份证号,和下一批替身的安排。
那个李文的事,我看他还活着,咱们得小心点。一个声音说。
谢峰冷笑:怕啥活着的死不了他。只要身份在我们手上,他就是我的影子。
我心里一阵冰冷,知道对方不只是诈骗那么简单,背后是一整套黑色产业链。
录完音,我悄悄退了出来,心跳砰砰跳。
回到家,我开始策划自己的反击。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揭开这个骗局,夺回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