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怀孕后,为了固宠,将我献给了她自己的夫君。
我怀孕了。
三个月后,嫡姐诞下了健壮一窝小虎。
赫连骁为了取悦嫡姐,居然把我肚子剖开,取出那未足月的孩儿。
重生回到表姐将我献给司徒治之前。
这一次,我直接找上了万兽之王当靠山。
1
血色重生,新仇旧恨烧心头
苏念是被一阵阵钻心的灼热烫醒的。
不,不止是烫。
无数细密的针尖,从四肢百骸刺入,又酥又麻,让她连蜷缩手指的力气都快失去。
混混沌沌中,她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是苏清影最爱的醉春风。
药效发作了。
不……她想喊,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有一丝微弱的气音。
前世的记忆,冰冷彻骨,瞬间将她淹没。
那把剖开她肚腹的冰冷刀锋,刚出世孩儿无助的啼哭,苏清影得意的狞笑,赫连骁那双贪婪而残忍的眼睛……
一幕幕带着血腥气,狠狠砸在她心头。
腹部仿佛再次传来被生生撕裂的剧痛。
啊！
她还活着！她重生了！
重生在被苏清影下药,即将被打包送给赫连骁前一刻！
苏念猛地睁开眼
这一世,我苏念绝不再做任人宰割的鱼肉！绝不！
眼前的纱帐微微晃动,光影模糊。
赫连骁那张油腻的脸凑了过来,鹰钩鼻,三角眼,此刻正眯缝着,那目光黏腻,带着一股阴冷的意味,在她身上一寸寸刮过,让她不寒而栗。
啧,还是这么个病秧子模样,不过,这身段倒是越发……他粗俗的嗓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垂涎。
苏清影娇柔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骁哥哥,妹妹她只是身子弱,一会儿药效彻底上来了,自然会……热情似火,包您满意。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今晚,定给骁哥哥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苏念在心底冷笑,前世的惊喜就是她的孩子被当做药引！是她自己的惨死！
旁边的碧荷,苏清影的多年侍女,适时地添了一句：可不是嘛,某些狐媚子,汲汲营营了这么久,可算要得偿所愿了。也不枉费我们公主平日里对她那般‘疼爱’,事事‘提点’。
那疼爱二字,咬得格外重,充满了嘲讽。
苏念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若非药力控制,她真想扑上去撕烂这两张虚伪的嘴脸。
苏念费力地转动眼珠,打量着这间她被囚禁的偏房。
布置得倒也雅致,熏香袅袅,却是苏清影的地盘,守卫森严,窗户都被钉死了大半,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药力在一丝丝增强,那股让她厌恶的燥热感越来越强烈,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时间不多了。
一旦药效完全发作,她就会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任由他们摆布。
前世的悲剧,会分毫不差地再次上演。
被玷污,被囚禁,被当成生育工具,最后被剖腹取子,惨死收场。
不,她不要！
求助向谁求助
父亲眼里只有他识大体的嫡女苏清影,母亲早逝,族中长老更是只看利益。
在这虎族,在这苏府,她苏念就是苏清影随意摆弄的棋子,用完即弃。
一阵绝望如寒冰般袭来,几乎要将她刚刚燃起的斗志浇灭。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两个小丫鬟刻意压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了进来,她们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脚步声有些杂乱。
……听说了吗龙族的太子殿下……今晚要在我们这儿下榻……
真的假的那位从不轻易踏足别族地盘的龙夜玄太子一个声音透着紧张。
千真万确！说是为了什么要紧的矿脉之事,途径我们虎族……哎,那可是未来的万兽之王啊,听说他一眼就能决定一族的兴衰呢！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公主已经吩咐下去了,任何人不得惊扰贵客,违者重罚！
可我听说他……不近女色,杀伐果断,冷酷得很……咱们还是小心伺候,别出错才好。
嘘！小声点！赶紧把东西搬进去,别被人听见！
龙夜玄！
这三个字,在她混沌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是了,她想起来了！
前世,就在她被献给赫连骁的当晚,龙太子龙夜玄确实因故在虎族停留了一夜！
只是那时她已神志不清,对此事毫无所知,白白错过了机会。
龙夜玄！前世她也听人说道,这人虽然冷酷无情,却也公正严明,最厌恶腌臢手段。
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此刻唯一的生路！
绝望的心底,瞬间被一股疯狂的念头点燃。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被苏清影和赫连骁这两个畜生再次拖入地狱,不如……放手一搏！
她要截胡！
她要在这群豺狼虎豹的环伺下,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傍上龙夜玄！
这个念头疯狂而大胆,在她心中迅速滋长,燃起熊熊火焰。
苏念知道,这无异于与虎谋皮,甚至比直接反抗苏清影和赫连骁的风险更大。
龙夜玄那样的人物,高高在上,喜怒无常,若是弄巧成拙,她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可她还有选择吗
没有了！再也没有退路了！
前世的惨死,腹中孩儿的悲鸣,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她的灵魂,痛彻骨髓。
她紧紧咬着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那疼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苏清影,赫连骁……苏念在心中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含着火,你们欠我的,我苏念发誓,一定会连本带利,加倍讨回来！
身体依旧酸软,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要活下去,她要复仇！
第一步,就是想办法,在药效彻底吞噬她之前,见到龙夜玄！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抓住！
2
月夜豪赌,龙太子榻上请君怜
苏念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疼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药力在体内奔涌,时间紧迫。她目光扫过房内,最终落在梳妆台上一个半旧的锦盒上。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支羊脂白玉簪。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残存的力气挪到妆台前,颤抖着手打开锦盒。玉簪入手温润,此刻却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她咬牙,将玉簪对着桌角狠狠敲下！啪一声脆响,玉簪断成两截,一截尖锐,一截尚带着些许玉料。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负责看管她的小丫鬟春桃送饭来了。春桃平日里没少受碧荷的气,对苏清影也是敢怒不敢言。
苏念将尖锐的那截玉簪藏于袖中,另一截碎玉紧紧攥在手心,待春桃推门进来,她虚弱地开口：春桃妹妹,帮我个忙。
春桃见她面色潮红,眼神却亮得吓人,有些不知所措：二小姐,你……
拿着这个,苏念将碎玉塞到她手中,帮我打听龙太子今晚的落脚处,还有他可能经过哪里。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她压低声音,你想一直被碧荷踩在脚下吗
春桃捏着那块分量不轻的碎玉,又看着苏念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一横：二小姐,您等着。
不多时,春桃去而复返,带来了苏念急需的消息,还悄悄塞给她一小壶劣质米酒和一件略显单薄干净的外衫：龙太子今晚歇在别苑的温泉池,公主不许人靠近。从这里过去,西边角门那条小路是必经之地,守卫相对松懈些。这酒……二小姐您路上壮胆。
苏念心中感激,面上却不露分毫：多谢。
她换上外衫,将那壶劣质米酒灌下大半。酒气混合着药力,烧得她头晕目眩,却也让她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勇气。她算准了时辰,借着夜色掩护,避开守卫,跌跌撞撞地摸到春桃说的那条小路。
夜风微凉,吹得她发丝凌乱,衣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躲在拐角处的暗影里,心脏狂跳,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不多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念屏住呼吸,在对方即将转过拐角的瞬间,她猛地冲了出去,脚下不慎一崴,直直朝着来人怀中倒去。
啊——她惊呼一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与柔弱。
预想中的坚硬撞击传来,鼻尖嗅到一股清冽的冷香,不同于醉春风的甜腻,也不同于赫连骁身上的浊气,这是一种带着淡淡龙涎威压的独特气息。
她整个人撞进了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
公子……救我……苏念仰起脸,泪眼婆娑,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药力与酒意让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吐气如兰。她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胸前的衣料。
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哦如何救你
龙夜玄垂眸看着怀中突然出现的女子。衣衫单薄,发髻散乱,一张小脸烧得通红,眼神却像受惊的小鹿,带着一丝勾人的媚态。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目光深沉,带着审视。
苏念心中一紧,这男人不好糊弄。她泪珠滚落,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又向他贴近几分,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丝刻意的魅惑：我……我被姐姐苏清影所害,她给我下了药,要把我送给赫连骁那个畜生……求公子垂怜,若能救我逃过此劫,念奴……念奴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她很清楚,对这种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唯有让他产生兴趣,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龙夜玄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没有推开她,反而伸手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腰肢,那掌心滚烫,让她身体一颤。
赫连骁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苏清影倒是好大的手笔。
苏念心中一动,有戏！
他没再多问,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朝温泉别院走去。
温泉别院内水汽氤氲,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苏念被轻轻放在柔软的榻上。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药力已经开始全面发作,身体的燥热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龙夜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幽暗。
苏念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她将前世在烟花之地偶然听闻的那些勾魂手段,结合自身楚楚可怜的气质,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她时而羞怯地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如蝶翼般惹人怜爱,眼波流转,带着豁出去的孤勇与媚态。
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青涩的反应与刻意学来的妩媚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致的反差。龙夜玄起初只是带着几分探究和冷眼旁观的兴致,但渐渐地,他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情欲的色彩。这个女人,像一团火,又像一块冰,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
天色微亮,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进屋内。
苏念强忍着浑身散架般的酸痛和不适,在龙夜玄醒来之前,悄然起身。她迅速穿好衣物,只是在枕边,一枚最普通的素银发钗,不小心遗落在了那里。
她深深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男人,那张俊美却冷峻的脸庞,是她摆脱地狱的跳板。
苏念没有片刻停留,迅速离开了这个旖旎了一夜的房间。
3
锋芒初露,借龙威震慑虎狼
苏念几乎是贴着墙根,避开几处巡逻的下人,才在天光彻底放亮前,悄无声息地潜回了苏清影院落旁那间破旧的偏房。她刚换下那件单薄外衫,身上还带着昨夜温泉别苑的水汽和龙夜玄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房门就被人粗暴地踹开。
苏念！磨蹭什么！公主叫你过去伺候！碧荷叉着腰,一脸刻薄,那双吊梢眼上下打量着苏念,见她衣衫尚算整齐,只是发髻微乱,脸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便不屑地哼了一声。
苏念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寒光,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沙哑：知道了。
她随着碧荷进了苏清影的正房,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混合着食物的气味扑面而来。苏清影正歪在软榻上,拿着小银勺,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碗里的燕窝粥,赫连骁则坐在她身旁,一只手不规矩地搭在苏清影的肩上,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钩子,黏在刚进门的苏念身上。
双儿妹妹昨夜去哪儿了一晚上不见人影,可叫姐姐好生担心。苏清影放下银勺,语调娇柔婉转,眼底却毫无温度,只有一丝审视。
赫连骁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目光在苏念玲珑起伏的身体上游移：担心什么,说不定是哪个角落偷懒去了。来,让本少主看看,是不是瘦了他说着,那只油腻的咸猪手就径直朝苏念的腰肢摸去。
苏念心中警铃大作,脚下却仿佛被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啊地一声轻呼,看似狼狈地向后踉跄两步,恰恰躲过了赫连骁的触碰。她眼中迅速漫上水汽,像是受惊的小兽,惶恐地看着赫连骁。
苏清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正要开口再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龙族侍卫装束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奉太子殿下令,昨夜殿下在虎族下榻时,不慎遗失一物,此物颇为重要。现请虎族族长将府中所有女眷召集至前院广场,太子殿下要亲自辨认,寻回失物。
此言一出,房内几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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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骁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淫笑也凝固了。苏清影更是秀眉微蹙,龙太子丢了东西还要召集所有女眷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苏念低垂的头颅下,唇角无声扬起。她赌对了,龙夜玄,果然给了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那枚素银发钗,是她抛出的饵,也是她的投名状。
前院广场上,不过片刻功夫,便已莺莺燕燕站了不少人。虎族的女眷们,无论嫡庶,年轻貌美的,都卯足了劲儿打扮,珠翠环绕,衣香鬓影,都希望能借此机会入了龙太子的法眼,哪怕只是得一句半句的垂青,也是莫大的荣耀。
苏清影自然也在其中,她换了一身更华丽的蹙金鸾鸟纹锦裙,发髻高耸,妆容精致,力求压过所有人。她身旁的苏霓裳——苏清影的庶妹,平日里也以苏清影马首是瞻,此刻更是铆足了劲,恨不得将所有首饰都戴在身上。
唯有苏念,依旧是那身半旧的素色衣衫,未施粉黛,只简单束了个发,夹杂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中,反倒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清冷。她安静地站在人群末尾,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多时,龙夜玄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而来。他一身墨色蛟龙纹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他一出现,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鸟雀都不敢啼鸣。
众女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龙夜玄的目光淡漠地从一张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扫过,那些女子或娇羞垂首,或大胆抛媚眼,他皆视若无睹。最终,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个素净的身影上。
苏清影和苏霓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们自认容貌出众,身份高贵,龙太子一定会注意到她们。
龙夜玄迈开长腿,径直朝着苏念走去。
广场上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
他在苏念面前站定,微微俯身,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就是你,昨夜在本太子房中留下了东西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箭一样射向苏念。
苏清影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死死盯着苏念,恨不得将她盯出两个窟窿。苏霓裳更是气得脸都绿了,保养得宜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苏念迎着龙夜玄幽深的目光,心中狂跳,面上却适时地泛起红晕,头颅微微低下,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羞怯与无措：殿下……我……
龙夜玄却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他直起身,冰冷的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赫连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此女,孤看着颇为顺眼。从今日起,便跟在孤身边伺候。赫连少主,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赫连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他看看龙夜玄,又看看苏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都不敢说。龙族的太子,未来的万兽之王,他哪里敢有意见除非他想让整个赫连部族跟着他一起陪葬！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意见。
苏清影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描画的妆容都有些扭曲。她筹谋算计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把苏念这个眼中钉送入地狱,却被龙夜玄半路截胡！这让她如何甘心！
殿下！苏霓裳按捺不住,尖叫一声就想冲上来撕扯苏念,你这个贱人！竟敢勾引太子殿下！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就被龙夜玄身旁的侍卫面无表情地伸手拦住,那侍卫如同铁塔一般,苏霓裳撞上去,反倒把自己撞得一个趔趄,狼狈不堪。
苏念抬起眼,看着苏清影和苏霓裳那扭曲狰狞的脸,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意。她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苏清影耳边：姐姐,多谢你昨夜的‘惊喜’,妹妹才能有今日的‘成全’呢。
4
姐妹撕破脸,生死一线太子妃预定！
苏清影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那句成全如同一根毒刺,扎得她五内俱焚。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龙夜玄的侍卫象征性地请苏念去一旁等候发落,实则已是护持姿态。
人群渐渐散去,苏念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一名龙族侍卫不远不近的护送下,往自己那间破旧偏房走去。她需要时间消化这惊心动魄的转变,更要防备苏清影的后手。
果然,刚走到僻静的抄手游廊,前面人影一晃,苏清影带着碧荷,以及脸色比猪肝还难看的赫连骁,迎面堵住了她的去路。那名龙族侍卫见状,略一拱手,便退到十步开外,显然是不欲掺和虎族的家事,只要苏念不出事便可。
妹妹,太子殿下身份何等尊贵,你不过一介庶女,蒲柳之姿,恐难适应龙宫的生活。苏清影强压怒火,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容,声音却像淬了冰,姐姐也是为你好,我已经与骁哥哥商议过了,与其让你去龙族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不如就委屈妹妹,给骁哥哥做个偏房,咱们姐妹共侍一夫,将来也好有个照应。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赫连骁一听这话,眼中又重新燃起贪婪的火光,搓着手,嘿嘿淫笑起来：就是,就是！念念,本少主府里正缺个你这样的妙人儿。太子殿下不过是一时兴起,玩几天腻了,你还不是孤苦无依跟着本少主,保你吃香喝辣！他说着,油腻的大手就又想来拉扯苏念的衣袖。
姐姐这番‘良苦用心’,妹妹真是愧不敢当。苏念猛地向后一撤,避开赫连骁的脏手,眼神冰冷,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但我苏念,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你们今日敢动我分毫,就不怕太子殿下降罪于整个虎族吗！她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远处的侍卫能听见。
苏清影面色一变,赫连骁也缩了缩脖子,但随即,苏清影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降罪妹妹,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太子殿下何等人物,会为你一个小玩意儿,与我们虎族交恶再说,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乖乖听话,谁又会知道呢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骁哥哥,还等什么！
赫连骁被她一激,色心又起,恶向胆边生,狞笑着再次逼近：小美人,你就从了本少主吧！
苏念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她看着眼前这两张丑恶的嘴脸,心中一片冰凉。多说无益！她突然凄厉一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廊下显得格外瘆人：好！既然姐姐不给我活路,那妹妹今日,就让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都看看虎族是如何欺辱龙太子看上的人！也让太子殿下瞧瞧,他‘顺眼’的女人,是如何被你们逼死的！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庭院中一根粗壮的廊柱狠狠撞去！
我苏念今日便死在这里,也要拉你们苏清影和赫连骁垫背！让龙太子看看你们的真面目！
不要！赫连骁吓得魂飞魄散,苏清影也惊得花容失色,她们谁都没想到苏念竟如此刚烈！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横无匹的力道疾速卷来,苏念只觉腰间一紧,下一瞬便落入一个冰冷而异常坚实的怀抱。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包裹了她,带着令人心安的霸道。
好大的胆子！在本太子的眼皮子底下,也敢逼死孤的人！龙夜玄清冷至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渣,砸在苏清影和赫连骁心上。
他甚至没有看那二人,只是垂眸看着怀中脸色煞白、眼神却依旧倔强的苏念,打横将她抱起。苏念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那上面蛟龙纹的鳞片边缘,有些硌手。
龙夜玄抱着苏念,这才缓缓转身,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直直刮过赫连骁和苏清影惨无人色的脸。赫连骁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抖如筛糠：太、太子殿下饶命！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苏清影也吓得浑身僵硬,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殿下……臣女……臣女只是想与妹妹……说些体己话……
体己话龙夜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满是嘲讽的弧度,孤的女人,何时需要旁人来多嘴多舌了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苏念,从今日起,便是孤的女人。待回到龙都,孤自会给她应有的名分。至于你们……他冰冷的视线在赫连骁和苏清影身上来回扫过,最后落在已经闻声赶来,同样面色凝重的虎族族长苏宏安脸上,虎族族长,看来需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家眷了。若再有下次,孤不介意亲自替你清理门户。
苏宏安冷汗涔涔而下,连声称是。赫连骁早已瘫软在地,苏清影则面如死灰,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苏念蜷缩在龙夜玄宽阔的怀中,感受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听着他霸道至极的宣言,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松弛下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包裹,鼻尖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5
恶有恶报,虎族内院风云变
龙夜玄的别院清幽雅致,与苏府的喧嚣隔绝。苏念额上撞柱时擦破了皮,龙夜玄亲自端来药膏,动作竟有几分生涩的温柔。他拧着眉,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那认真的模样,与他平日里生人勿近的煞神形象大相径庭。
苏念垂着眼,感受着额角微凉的药膏,还有他指尖不经意划过皮肤时带来的轻微颤栗。
这几日,龙夜玄虽说政务繁忙,却总能抽出空来看她。
有时是几句不咸不淡的问候,有时是盯着她喝完一碗据说大补的粥。粥是热的,心也是。
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尝到被人放在心尖上是什么滋味。她偷偷抬眼,看着龙夜玄紧抿的薄唇和专注的侧脸,心底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又有些莫名的慌乱。
这日,龙夜玄喂她喝粥,见她小口小口抿着,半天不见少,不由分说夺过碗,舀了一勺直接递到她嘴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张嘴。苏念一愣,脸颊微红,下意识张开了嘴。
他喂得急,她喝得呛,一滴米粥顺着嘴角滑下。
龙夜玄眉头一挑,竟伸出手指,将那滴粥抹去,然后极自然地放进自己嘴里舔了舔,点评道：味道尚可。
苏念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低下头不敢看他。
龙夜玄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心情似乎颇为愉悦。
与苏念这边岁月静好不同,苏清影的日子可就没那么舒坦了。
赫连骁自那日被龙夜玄当众打脸,又听闻苏念已是太子的人,那点龌龊心思便淡了大半。
他对苏清影的态度也日渐敷衍,甚至好几日都不踏进她的院子。苏清影独守空房,气得摔碎了好几套名贵茶具。
她不甘心就此失宠,更嫉恨苏念的好运。辗转反侧几夜,她竟也想学苏念的手段,将自己最得力的丫鬟碧荷精心打扮一番,主动送到了赫连骁的床上。
她想着,碧荷是自己人,将来若能诞下子嗣,自己也能母凭子贵,还能借此拿捏赫连骁。
碧荷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平日里便有些狐媚手段,如今得了这个天赐良机,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赫连骁。
赫连骁本就好色,见碧荷比苏清影年轻几分,又百般奉承,自然乐得享受。
没过多久,碧荷便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怀上了赫连骁的子嗣。
这下,碧荷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仗着肚里的货,在苏清影面前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丫鬟,反而处处摆起了架子。
苏清影让她端茶,她便娇滴滴地说自己身子不便；苏清影训斥她几句,她便捂着肚子喊疼,嚷嚷着要去告诉赫连骁。赫连骁如今对她正是新鲜劲儿上头,自然是偏袒她的。
碧荷更是有恃无恐,时常在赫连骁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苏清影的不是,什么公主脾气太大,不解风情,什么公主善妒,容不下人。苏清影气得眼冒金星,几次差点动了胎气,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一条狗,如今竟反过来咬了自己一口。
眼看着碧荷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苏清影心中的妒火也越烧越旺。她每日看着碧荷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终于,在碧荷即将临盆之际,苏清影的理智被嫉妒彻底吞噬。她假意关心,将碧荷骗至自己院中,屏退左右,亲自端上一碗安胎药。
碧荷不疑有他,一饮而尽。不过片刻,腹中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她惊恐地看着苏清影那张扭曲而狰狞的脸,才明白自己喝下的是什么。
苏清影看着碧荷在地上痛苦翻滚,血水染红了裙摆,竟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狂笑。最终,碧荷在绝望中停止了呼吸,腹中那未足月的胎儿也一同没了声息,一尸两命。
赫连骁听闻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惨烈的一幕。
他或许不在意碧荷的死活,但苏清影的狠毒与疯狂,以及对自己子嗣的残害,彻底激怒了他。
这个女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赫连骁双目赤红,怒吼一声,冲上前去。
苏清影此刻也因动了胎气,腹痛难忍,正扶着肚子呻吟。
赫连骁哪里还管她是不是也怀着自己的孩子,抬起脚,用尽全力便踹在了苏清影高高隆起的腹部！啊——！苏清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鲜血瞬间从她身下涌出。她早产了,五个瘦弱的虎崽落地时便已没了气息。
苏清影大出血不止,在巨大的痛苦和刺激下,眼神渐渐涣散,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竟是疯了。
6
龙都惊魂夜,龙嗣天降续前缘
虎族之事暂了,龙夜玄启程返回龙都,苏念自然是亦步亦趋。离开虎族那片充斥着算计与血腥的土地,苏念的心境也渐渐开阔。
龙夜玄虽依旧话不多,但对她的照拂却细致入微。车马颠簸,他会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她；饮食起居,也总有专人提前打点妥当,样样都合她的口味。
苏念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她明白这份安稳来之不易。她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伴侣,不再仅仅是被动接受。
她会悄悄观察龙夜玄的喜好,知道他处理公务时常蹙眉,便学着烹煮一些清淡的羹汤,在他休憩时奉上。偶尔,她也会在他看书时,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他研墨,或者只是静静陪伴。
一日,她无意中听侍从提起龙夜玄似乎偏爱甜食,只是平日里克制。苏念便将此事默默记在心里,央了龙都派来的厨娘,学着做些精致的小糕点。初时不是糖放多了,就是火候过了,烤出来黑乎乎一团。
龙夜玄看着她鼻尖沾着面粉,对着一盘奇形怪状的杰作发愁的模样,平日里冷峻的嘴角竟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拿起一块尝了尝,面不改色地咽下,只说：尚可,下次少放些糖。
苏念却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笑意,心中莫名一暖。二人之间的氛围,在这一点一滴的相处中,悄然变化。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赫连骁在虎族因虐妻害子、手段残忍,早已威望扫地。他被部下寻了个由头夺了权,彻底沦为丧家之犬。
他将这一切的败落都归咎于龙夜玄和苏念,心中怨毒丛生。昔日的少主,如今的过街老鼠,他不甘心就此沉寂,竟暗中纠集了几个亡命之徒,偷偷潜入了龙都。他打听到龙夜玄近期会有一趟短途的公务外出,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掳走苏念,逼龙夜玄就范,助他复位。
龙都太子府,夜色如墨。苏念刚吹熄烛火,准备安歇,寝殿外突然传来极轻微的异响。她心中一凛,这些日子在龙夜玄身边,她也学了几分警觉。还未等她细思,窗户猛地被人从外面撬开,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窜了进来！
什么人！苏念惊呼,迅速向内室退去。
黑衣人并不答话,冰冷的杀气直逼而来。
苏念脑中一片空白,慌乱中,她瞥见内室角落里立着一个大衣柜,情急之下,她猛地拉开柜门,闪身躲了进去,并迅速从里面插上了柜门。
砰！几乎是她刚躲好的瞬间,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刀狠狠刺穿了薄薄的衣柜门板,刀尖离她的脸颊不过寸许,几缕发丝被锋利的刀气削断,飘落下来。
苏念吓得浑身冰凉,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脏狂跳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搜！外面传来领头人低沉的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寝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刃相击的锐响。有刺客！保护太子妃！是龙卫！
外面的打斗声激烈异常,苏念躲在衣柜里,只觉得每一息都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
太子妃,您没事吧是龙卫统领的声音。
苏念这才颤抖着手打开柜门,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惊吓过度,眼前一黑,她便晕了过去。
龙夜玄接到急报,连夜从城外赶回太子府,一踏入苏念的寝殿,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和昏迷不醒的苏念。他心头一紧,那股后怕与怒火交织,让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到了冰点。
太医！他抱着苏念,声音因焦急而嘶哑。
太医很快赶来,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为苏念诊脉。寝殿内落针可闻,龙夜玄的目光紧紧锁在太医脸上,那眼神几乎要将人洞穿。
半晌,太医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收回手,带着几分惊喜与不敢置信,颤声回禀：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她……她这是喜脉,已有一个月身孕了！
龙夜玄猛地一震,低头看向怀中脸色依旧苍白的苏念,眼神复杂是化不开的疼惜与自责。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龙夜玄的震怒可想而知。他亲自坐镇,下令彻查此事,务必将幕后黑手揪出来。龙卫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一日一夜,便查明一切皆是赫连骁在背后捣鬼。
赫连骁……龙夜玄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底是嗜血的寒芒。他没有多言,亲自点上精锐卫队,如离弦之箭般扑向赫连骁的藏身之处。
赫连骁本以为自己计划周密,却没想到龙夜玄回援如此之快,更没想到龙卫的追查能力如此恐怖。当龙夜玄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所有的痴心妄想都化为了泡影。
龙夜玄！你不得好死！赫连骁色厉内荏地嘶吼。
龙夜玄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物。将他四肢筋脉尽数废去,挑断舌根,扔去乞丐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冰冷无情的话语,决定了赫连骁比死亡更悲惨的结局。对于胆敢伤害他女人和孩子的人,他从不会手软。
处理完赫连骁,龙夜玄才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回到苏念床边。苏念已经醒来,正由侍女服侍着喝安神汤。见他进来,眼中满是依赖。
龙夜玄走过去,挥退侍女,将苏念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和疲惫,却又无比坚定：念儿,孤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以后,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苏念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次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将脸埋在他胸前,轻轻嗯了一声。
玄龙帝听闻苏念遇刺受惊,又得知她已有龙嗣,龙心大悦。加之苏念在虎族之事上,也算间接帮助龙夜玄稳固了与虎族的关系,当下便下旨,册封苏念为太子妃。
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龙都张灯结彩,举城同庆。苏念身着繁复华美的太子妃礼服,一步步走向龙夜玄,走向她此生安稳的归宿。
十月怀胎,苏念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儿女双全,更是让龙夜玄喜不自胜,整日里处理完公务便往后宫跑,逗弄孩子,陪伴苏念,俨然一个标准的好夫君、好父亲。
数年后,玄龙帝年事已高,龙夜玄顺利登基为新帝,苏念自然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她时常抱着孩子,看着龙夜玄批阅奏折,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前世种种苦楚,如同遥远的梦魇,在今生的蜜糖中渐渐消散。苏念偶尔会想,若有来生,她希望能第一时间就遇见龙夜玄,而不是在经历了那么多剜心刻骨的苦难之后。
而龙夜玄总会放下手中的御笔,走过来,从身后温柔地环住她,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没有如果,只有现在。你我之间,便是永恒。
苏念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唇角漾开满足的笑容。是的,没有如果,只有现在,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