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力量可真大,自从回来了,陆沉就再也不着家了。
我以为离婚就好,想不到我被隔壁邻居攻略了。
我以为季临渊是温柔体贴的人设,谁知他竟然是疯批忠犬那一卦,沾上就甩不掉。
后面更是知,白月光回国,我的离婚,竟然是他一手策划。
白月光要我老公,他要我。
一个人一个,真是公平。
1.
烤箱叮的一声响,我拿出烤好的焦糖布丁。
手机屏幕在台面上亮起,是我老公陆沉的来电。
老公,你下班了吗我烤了焦糖布丁,还做了你喜欢的牛排……
糖糖,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有车流声和白薇的轻笑,
白薇说今晚要对新项目书,可能要加班到很晚。你别等我吃饭了。
我看着桌上的烛光晚餐发愣。
电话那头传来白薇的撒娇:
陆总,这个数据要不要再核对一遍
接着是纸张翻动的窸窣声。
哦……好,那你记得吃晚饭。我强颜欢笑,少喝点咖啡,胃会难受的……
知道了。
他匆匆挂了电话。
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十七分。
才惊觉自己盯着冷掉的牛排发了十分钟呆。
突然有人敲门,我慌忙扯下围裙,开门时撞进季临渊含笑的目光里。
苏小姐,
他举着青瓷汤盅,香气从盖缝里钻出来,
我妈今天炖了莲藕排骨汤,说隔壁总飘来烤蛋糕的香味,让我来换点甜食。
他穿着浅灰家居服,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链。
我后知后觉地往身后挪了半步,生怕他看见餐桌上孤零零的双人份餐具。
谢谢季先生,我挤出笑脸,不过我今天烤的布丁有点焦了……
焦糖化的布丁更有风味。他笑的很温柔,苏小姐好像不太开心是陆总又加班了吗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破气球,我慌忙低头。
季临渊忽然蹲下身,从信箱里抽出本杂志,
封面女郎穿着低胸红裙,卷发垂在肩上——风情万种。
这不是……
我喉咙发紧,指尖划过杂志标题《珠宝设计师白薇:十年蛰伏,归来仍是少女》。
季临渊垂眸替我整理信箱里的信件,不经意的问道:
原来陆总和白设计师是旧识难怪,上个月庆功宴时,她说陆总办公室摆着大学时期的合影。
我猛地抬头,他却已经直起身子:
汤趁热喝,凉了会腥。我先走了,苏小姐别太难过。
他转身离开,路灯忽明忽暗,我攥着杂志追上两步,想问他怎么知道我难过,
却看见屋外的拐角处,陆沉正搂着白薇的腰,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阿沉,你妻子好像不太喜欢我。
白薇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片,
今天在商场碰见了,我跟她打招呼,她匆匆离开,也不理我……
她就那样,陆沉的语气带着不耐,从小被宠坏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着姐姐生气了……
我手里的杂志啪地掉在地上,
他们同时转头,白薇迅速从陆沉臂弯里退。
季临渊不知何时又折回来,弯腰替我捡起杂志,指尖有意无意划过白薇两个字:
陆总这么晚还陪客户呢苏小姐在厨房忙了一下午,还说要给您惊喜呢。
陆沉的脸色瞬间变了,喉结滚动着想开口,却被白薇抢先一步:
苏姐姐你别误会,我和陆总只是工作……
我知道。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季临渊的汤盅在掌心发烫,
季先生邀请我去他家喝排骨汤,你们两位要不要一起
白薇的指甲掐进陆沉手背,他却盯着我发愣,像在看一个突然换了频道的电视节目。
季临渊忽然伸手揽住我肩膀:
苏小姐手都冻红了,先进去喝碗汤吧。陆总要是忙,就先忙着,我们进屋。
他的掌心透过毛衣传来温度,我听见陆沉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却被季临渊轻轻推进门。
2.
汤要凉了。
季临渊替我盛汤,
哭之前先喝两口,不然眼睛会肿得像水蜜桃。
我抬头看他,他正用指尖替我擦掉眼角的泪。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极了三年前陆沉向我求婚那天,
也是这样的雷阵雨,他举着戒指从暴雨里冲过来,说糖糖,以后我给你撑伞。
汤里的莲藕炖得很烂,入口带着微甜。
季临渊坐在对面,忽然说:
其实陆总办公室的合影,是白薇自己摆的。
我猛地抬头,他却托腮看我:
上周我去陆氏谈合作,亲眼看见她把相框从储物箱里拿出来。苏小姐这么聪明,应该能想明白吧
雨声突然变大了,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季临渊的汤勺在碗里转出涟漪,倒映着他含笑的眼睛。
季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攥着汤勺问他。
他伸手替我添汤,袖口滑到手肘,露出腕间银色的手链,上面刻着极小的英文:
Catch
the
star。
因为苏小姐笑起来的时候,像小太阳。
他歪头看我,
而我刚好需要一点光。
窗外惊雷炸响,我忽然想起今天整理衣柜时,在陆沉西装口袋里摸到的丝质手帕——
那是白薇的品牌定制款,绣着她名字的缩写。
汤盅在掌心跳动,像一颗发烫的心脏。
季临渊的目光落在我无名指的婚戒上,
伸手替我摘下,用指尖摩挲着戒圈内侧的刻字:L&T。
这个款式该换了,他轻声说,下周新开的珠宝店,有款太阳花钻戒很适合你。
雨声渐歇时,
陆沉的短信又发来:
【糖糖,今晚有突发情况,我拿完文件就要陪白薇出去应酬,今儿不在家睡觉了。你早点睡。】
我盯着屏幕上的字,脑海里只有:白月光和原配的选择。
而他选择了白月光。
季临渊替我披上外套:
带你去吃宵夜吧,小区门口新开了家糖水铺,心情不好吃点甜。
玄关鞋柜咔嗒一声合上时,我听见陆沉在关门的声音。
我们四目相对。
苏姐姐喝完汤啦
白薇首先开口,她抬手拨弄卷发,
阿沉说你最怕打雷,只是不好意思,今晚阿沉得陪我去应酬,不过苏姐姐也有人陪,应当不怕了吧。
季临渊忽然往前半步,替我挡住她的视线:
陆总连结婚周年都能忘,苏小姐当然有权找更贴心的人。
陆沉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盯着季临渊搭在我肩上的手,喉结滚动着喊我的名字:
糖糖,你听我解释……
陆总还是先解释下,
季临渊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
为什么白设计师的工作室,会突然拿到陆氏今年最重要的珠宝项目
白薇的脸色变了,陆沉猛地转头看她,
我趁机从他们中间挤过去,不喜听他们的吵吵。
季临渊追上了我。
其实我撒谎了,他忽然说,那碗汤不是我妈炖的,是我特意学的。
我抬头看他,他耳尖有点红,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只终于露出爪子的猫。
以后别等他了,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他,
他低头看我,睫毛在夜风里颤动。
3.
周一清晨,我站在玄关对着镜子涂口红,三次画歪唇角。
连续两晚陆沉都没回家。
手机在包里震动,季临渊的消息跳出来:
【苏小姐,今天上班吗我顺路送你。】
玄关的镜子映出我眼下的青黑,回信息的手指悬在半空,忽然想起上周他说过的话:
【以后别等他了,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他。】
确实,陆沉都能有新欢,为何我不能
车库里。
季临渊靠在银色保时捷旁,
身穿烟灰色风衣,看见我时眼睛亮起来,像拆开礼物盒的小孩。
早。
他替我拉开副驾门,座椅上摆着热可可和可颂,
记得你说过讨厌肉桂味,所以让他们换成了焦糖酱。
我捏着可颂的手指顿了顿,
陆沉从前总说甜食让人发胖,却记得白薇咖啡要加三块方糖。
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轻音乐,季临渊忽然开口:
好吃吗
嗯……这家味道不错。我盯着窗外梧桐树,季先生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食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温柔的笑:
第一次见你,是在甜品展。你穿着白裙子,踮脚尝草莓挞的样子,像只偷喝牛奶的小兽。
我猛地转头看他,记忆里那个雨天忽然清晰——
去年夏天,我抱着一堆甜品试吃装在展会门口躲雨,撞到个穿黑衬衫的男人,他替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马卡龙。。
原来那个时候,我们就相遇了
季先生早就认识我
我攥着热可可杯。
他目视前方:
何止认识。苏小姐在烘焙比赛拿金奖时,我就在台下。你的焦糖布丁,评委尝第一口时,我比你还紧张。
我喉咙发紧,不知接什么话。
那些在烤箱前熬夜调试配方的夜晚,
那些陆沉说又不能当饭吃的时刻,
原来还有人默默注视着我。
可惜我为了陆沉放弃深耕甜品事业。
车子在公司楼下停下,季临渊忽然伸手替我擦掉嘴角的可可渍:
到地方啦,公主请下车,你刚才说你上午要开会,那你开完会了,我来接你好不好,我们去一个地方。
电梯里遇见财务部的张姐,她八卦地戳我胳膊:
苏糖,刚才那个帅哥是谁艳福不浅啊,你身边帅哥一个一个的!
我低头看手机,季临渊刚发来消息:
【别理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你值得更好的。】
会议室的投影亮起时,
陆沉推门进来,白薇紧随其后,
她穿着酒红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着枚水滴形钻石项链。
我认得那条项链——
上周我在珠宝店橱窗见过,标签上写着六位数,当时陆沉说这种款式太浮夸。
这是白设计师为陆氏定制的‘月光’系列,
陆沉的目光扫过我,在白薇项链上停留,
接下来的项目,由白设计师全程跟进。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
我攥着钢笔的手指太过用力,在会议纪要上戳出墨点。
白薇忽然按住陆沉的手腕,指着投影上的设计图:
这里用碎钻可能更有层次感,就像阿沉上次说的……
她的尾音拖得极轻,像根细丝线缠住陆沉的名字。
开了一个小时的会,我有点受不了他们的亲密。
突然想起季临渊说过的顺路,以及他掌心的温度,我站起身: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能看见楼下的保时捷。
季临渊倚着车门抽烟,指尖明灭的火星映着他垂眸的侧脸,像幅模糊的油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陆沉发来消息:
【晚上陪白薇去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我盯着屏幕上的字,忽然笑了。
白薇、白薇!
她才回国几天啊,天天都能听到这个名字。
洗手间门被推开,
白薇踩着高跟鞋进来,在镜子里与我对视:
苏姐姐今儿好像很开心是因为新欢吗
她转身时,项链在锁骨晃出冷光。
我伸手替她整理发尾,指尖故意划过她后颈:
白设计师的项链真漂亮,陆总眼光真好。不过……
我凑近她耳边,
项链钱是别人老公付的,戴着会不会硌得慌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我擦过她肩膀往外走,听见她在身后冷笑:
你以为季临渊是什么好人他当年为了抢项目,可是把竞争对手逼到破产跳楼——
4.
糖糖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临渊不知何时站在走廊拐角。
他扫过白薇煞白的脸,缓步走过来,将花塞进我怀里:
路过花店看见的,觉得很像你。
白薇抱手冷笑着:
季总这是公然挖墙脚别忘记,苏姐姐还没离婚——
白设计师记错了,
季临渊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你自己才是先介入的那个吧,我可没有挖墙脚,是墙自己先跑了。
空气瞬间凝固,白薇踉跄半步,高跟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季临渊揽着我往电梯走,指尖轻轻拍着我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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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看见陆沉从会议室出来,
目光落在季临渊搭在我腰上的手上,
脸色比白薇的口红还红。
季临渊忽然低头,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
他刚才在走廊站了五分钟,看着你和白薇对峙,却一句话都没说。
我攥着向日葵的手指收紧,毛刺扎进掌心。
他开车带我去郊外的宠物咖啡馆,沿途放着我喜欢的爵士乐。
玻璃房里挤满了流浪猫,三花母猫蹭着我的脚踝,季临渊蹲下身替它顺毛:
这只叫小太阳,上周被人遗弃在垃圾桶旁边。
我蹲下来抱它,小太阳在我怀里发出呼噜声,
季临渊忽然说:
陆沉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猫吧你在朋友圈转发过七十次流浪猫领养信息,他连点赞都没有。
我抬头看他,他正用指尖替我挑掉头发上的猫毛,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季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清楚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将小太阳的爪子按在我掌心:
因为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在研究如何让小太阳照亮我。
此刻,我承认我心动了,
也许是放纵,也许是报复。
暮色漫进玻璃房时,我的手机连震三次。
陆沉发来三张照片:
空荡荡的餐桌,垃圾桶的牛排,还有他摆在玄关的拖鞋。
最后是条消息:【糖糖,我今晚回家吃饭。】
季临渊替我擦掉指尖的猫罐头,忽然凑近我耳边:
他现在才想起你,就像扔掉玩具后又想捡回来的小孩,但你应该是你,不是他的备用充电器。
5.
车子驶进小区时,陆沉的车已经停在楼下。
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我最爱的那家日料外卖,看见季临渊替我开车门时,寿司盒猛地捏变形。
季临渊故意将向日葵塞进我怀里,指尖擦过我耳垂:
明天见,小太阳。
我抱着花从陆沉身边走过,他身上带着白薇的香水味,混着酒气。
他伸手想抓我手腕,却碰落一片向日葵花瓣:
糖糖,我们谈谈……
陆总今晚不是要陪白设计师应酬吗
我仰头看他,路灯把我的影子投在他脸上,
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是谈你办公室的合影,还是谈白设计师的项链
我转身往屋里走,听见他在身后喊:
那项链是白薇自己买的!她故意气你……
重要吗
我开着门,看他在阴影里挣扎的脸,
陆沉,你总说我被宠坏了,可你多久没宠过我了
门缓缓合上,他的表情是什么,我已不想看了。
我低头看怀里的向日葵,季临渊在花束里塞了张纸条,上面是他隽秀的字迹:
【太阳不该为阴天难过。】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季临渊发来消息:
【我知道家新开的甜品店,芒果千层特别好吃,要去吗】
5.
周三傍晚,
我蹲在玄关给小太阳猫喂罐头,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陆沉回来得比平时早:哪来的野猫家里不能养这东西。
小太阳被他的语气吓到,钻进沙发底不肯出来。
我擦着手站起来,看见他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青瓷汤盅——
那是季临渊刚才送来的梨汤,说我咳嗽得厉害。
陆沉伸手碰了碰汤盅,指尖划过季临渊刻在底部的小字:小太阳专属。
季临渊最近很闲他的声音像块冰,天天往别人家里送东西
我转身去厨房拿猫粮:
陆总不是也很闲天天往白设计师那里送项链。
他猛地拽住我手腕,力气大得让我生疼:
苏糖,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白薇只是工作伙伴!
那季先生也是工作伙伴。我盯着他,
上周你们一起出差,在酒店待了整夜,也是工作吗
他的手突然松开,瞳孔骤缩。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些话本不该从我嘴里说出来——
直到今早,季临渊将装有监控截图的信封放在我信箱里——
画面里,陆沉扶着醉酒的白薇走进酒店电梯。
糖糖,你听我解释……
他伸手想抱我,我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厨台上。
他的目光忽然凝固,落在我脚边的拖鞋上——
那是双情侣款,藏蓝色的男款昨天被季临渊踩过一脚,鞋头还留着淡淡的灰印。
这双拖鞋……他弯腰捡起男款,季临渊来过家里
我想起今早季临渊蹲在玄关替我换灯泡,有一颗袖扣落在沙发缝里捡不出来。
他走时说:要是陆总问起,就说我是来修灯的。
他来修吊灯。
我攥着猫粮袋,听见小太阳在沙发底发出细弱的叫声,
陆总不在家,我只能喊别人帮忙。
陆沉忽然推开我,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太阳被这动静受了惊,从沙发底下跑了出来。
连带着那枚袖口也跟着出来了。
陆沉弯腰捡起袖口,指节捏得发白:
这不是我的吧修灯需要留袖扣苏糖,你是不是早就和他——
陆总想问什么
我打断他,想问我有没有出轨就像你和白薇那样
他的耳光来得猝不及防,我侧脸重重撞在橱柜上。
小太阳吓得窜出来,爪子勾住陆沉的裤脚,被他一脚踢开。
猫发出凄厉的叫声,我猛地推开他,抱起发抖的小太阳:
陆沉,你混蛋!
我混蛋
他扯掉领带,态度发狂,
你让野男人进我们的家,让他碰你睡的床,现在还为了一只猫骂我
我盯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陌生。
这个会踢猫、会打老婆的男人,和记忆里那个少年,好像隔着一堵透明的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季临渊发来消息:
【现在要不要来我家看电影新收养的三花猫会踩奶哦~】
好。
我打字的手指发颤,抓起外套往门口走。
陆沉忽然挡住门,呼吸灼热:你敢去找他,就别想再回来!
求之不得。我仰头看他,眼泪终于掉下来,陆沉,我们离婚吧。
他的表情像被雷劈中,我趁机推开他,跑了出去。
6.
路灯忽明忽暗,我靠在季临渊家门前喘气,
听见身后传来陆沉的怒吼和瓷器碎裂的声音。
季临渊开门时穿着白色家居,看见我脸上的红痕时,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你挨打了是谁干的
我没说话,将小太阳塞进他怀里,跟着走进客厅。
落地窗外是浓稠的夜色,他替我打开暖黄色的壁灯,指尖轻轻抬起我下巴:
是陆沉
我盯着他没说话。
季临渊的拇指擦过我唇角的血痂,忽然俯身吻了吻我额头:
想哭就哭吧,我在。
这句话像捅破窗户纸的指尖,我再也忍不住,埋进他怀里大哭。
他的手掌隔着毛衣摩挲我后背,轻声哄着:
没事了,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哭到筋疲力尽时,我听见他手机在茶几震动。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锁屏壁纸——
那是我在甜品展试吃草莓挞的照片,我舔着指尖糖霜,没注意到镜头。
季临渊迅速按灭手机,指尖划过我湿润的睫毛:
要喝点热牛奶吗
我点点头,看他走进厨房。
冰箱门开合的光里,他的侧脸温柔得像块融化的奶糖。
小太阳跳上沙发,用爪子拍我的手背,
我这才发现季临渊的家居裤上有道细长的疤痕,从膝盖延伸到脚踝。
小时候被狗追,摔进玻璃堆里。
他端着牛奶回来,顺着我的目光解释,
后来每次看见流浪动物,就忍不住想带回家——就像看见你时一样。
我捧着牛奶杯抬头看他,他伸手替我擦掉泪痕:
知道吗你哭起来像被雨水打湿的小兽,让我想把全世界的糖都捧给你。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陆沉的视频通话。
季临渊看着屏幕轻笑,替我接通,
镜头里瞬间弹出陆沉阴沉的脸,
他身后是狼藉的客厅,碎掉的花瓶里,向日葵蔫蔫地泡在水里。
糖糖,你在哪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错了,我不该打你,我们好好谈谈……
陆总,别担心,
季临渊忽然揽住我肩膀,对着镜头轻笑,
苏小姐现在在我家,陪我和猫一起看电影。
陆沉的瞳孔剧烈收缩,我听见他身后传来白薇的惊呼:
阿沉,你怎么了
季临渊故意将我往怀里按了按,下巴蹭着我发顶:
陆总要是没事,我们就挂了,毕竟……
他指尖划过我锁骨,
春宵苦短,你忙,我也忙。
视频被粗暴挂断,我攥着牛奶杯的手指发抖: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季临渊低头看我:他打你时,可没觉得过分。
他替我理了理乱掉的头发,
明天有场慈善酒会,陪我去吧让他看看,你没有他,只会更耀眼。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唇已经轻轻落在我额头,像片羽毛掠过水面。
小太阳在旁边发出呼噜声,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
我忽然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去想陆沉通红的眼睛,
累到想就这么躲在这片暖光里,永远不出去。
7.
第二天傍晚,
季临渊带着礼服来接我。
珍珠白的抹胸长裙拖在地上,他替我戴上项链时,指尖划过我后颈:
这是我亲自设计的,叫‘太阳耀斑’。
酒会现场灯光璀璨,我挽着季临渊的胳膊进场时,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
白薇穿着黑色深V礼服,正在和陆沉说话,看见我时,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陆沉的目光落在我项链上,脸色比他胸前的白玫瑰还白。
季总,这位是……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过来,眼神在我身上打转。
我的女伴,苏糖。
季临渊语气里带着炫耀,
也是我见过最耀眼的甜品师。
掌声四起时,我看见陆沉攥紧了香槟杯。
白薇伸手想挽他胳膊,被他猛地甩开。
季临渊忽然弯腰,在我耳边说:看,他急了。
乐队开始演奏爵士乐,季临渊伸手邀我跳舞,指尖在我腰上画着圈。
我穿着新买的高跟鞋,脚踝被磨出红痕,他蹲下身,替我脱掉鞋子,攥在手里:
赤脚跳舞更自由。
灯光在他发梢镀上金边,我踩着柔软的地毯,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他的掌心贴着我后背,带着灼热的温度:
知道吗你今天戴的项链,内侧刻着你的名字缩写。
我抬头看他,他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像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远处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我转头看见陆沉铁青的脸,白薇的高跟鞋碾过地上的香槟渍,正对着我们走来。
苏糖,你还要不要脸
她的声音尖利,
还没离婚就勾搭上别的男人——
白设计师好像忘了,
季临渊替我挡住她挥来的手,
陆总和苏小姐的结婚戒指,早就该摘了。
他忽然看向陆沉,眼神里带着挑衅,
陆总,你说我说的对吗毕竟你先开始的。
陆沉盯着我无名指的婚戒,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我想起今早季临渊替我摘戒指时,用指尖摩挲着戒圈内侧的刻字嘲讽着:
【L&T,多讽刺,他的姓和你的名,可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会离婚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亮,
陆总,你找律师清算财产吧,搞完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白薇的脸色大喜,
陆沉踉跄半步,香槟杯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季临渊忽然托起我的下巴,在众人惊呼声中吻了下来。
他的唇带着雪松味的薄荷糖气息,指尖扣住我后颈,不容拒绝。
现在,他在我耳边低语,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闭着眼,听见远处传来陆沉的怒吼和椅子翻倒的声音。
季临渊的吻像团火,烧掉我最后一丝犹豫。
8.
外面下暴雨,家里水管爆裂使得家里下小雨。
我蹲在客厅给小太阳涂驱虫药,听见厨房传来滴答声。
放眼望去,厨房正渗出水渍。
手机刚拨通物业电话,季临渊的消息先跳出来:
【要不要来我家看雨我的猫想你了~】
走不开,家里水管漏水了。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他,物业说要半小时后才能来。
他的电话立刻打过来,背景里有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别怕,我马上来。
门铃响时,我正用脸盆接水,水溅在拖鞋上,冷得脚趾蜷缩。
季临渊浑身湿透冲进来,头发滴着水,白衬衫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清晰的锁骨和肋骨线条。
他手里攥着工具箱,膝盖上沾着泥点,看见我时眼睛亮起来:
没吓到吧
没……就是有点冷。
我抱着胳膊往后退。
他忽然伸手摸我额头,指尖冰凉:先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我躲进卧室,听见他在厨房翻工具箱的声音。
抽屉里躺着陆沉的旧衬衫,蓝白条纹上还沾着他的香水味,
我鬼使神差地套上,衣摆长到膝盖,袖口要卷三圈才能露出手指。
出来时,季临渊正在蹲着修理水管。
去把水管总闸关了。
他回头看我,目光在我身上的衬衫上停留,喉结滚动,
你穿他的衣服做什么
没别的衣服了。
我低头攥着袖口,
反正要离婚了,穿一次也没关系。
季临渊的动作突然顿住,螺丝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转身时,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暴雨前的云层。
他两步跨过来,攥住我手腕按在墙上,鼻尖几乎碰到我:
你是我的,穿别人的衣服……
他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我脸颊,
像被弄脏的糖,让我想把你重新舔干净。
我浑身发冷,分不清是因为湿衣服还是他的眼神。
他忽然低头闻我头发: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语气里带着嫉妒的沙哑,
不过没关系,因为很快就会被我盖住。
工具箱在这时砰地翻倒,螺丝刀滚到脚边。
季临渊猛地松开我,转身捡起工具,声音恢复温柔:
去给我倒杯热水吧,我有点冷。
我逃命似的钻进客厅,心脏狂跳。
厨房传来布料撕裂声,
我探头看见他扯下衬衫,扔进垃圾桶,露出腰侧狰狞的旧伤——
那是道至少十厘米长的刀疤,像条冬眠的蛇。
小时候打架留下的。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指尖划过疤痕,
为了抢一块发霉的面包,被流浪儿用刀捅的。
他抬头看我,眼神无辜,
糖糖,你会心疼我吗
会。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季临渊,你以前生活很可怜吗
他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碎的质感。
他走过来,指尖抬起我下巴,拇指擦过我唇畔:
对啊,所以你要拯救我吗像拯救流浪猫一样
厨房水管的漏水忽然变大,一盆水瞬间接满,溅在我们脚边。
季临渊抓起毛巾替我擦头发,动作粗暴却带着小心翼翼:
以后别穿他的衣服,我想你的味道该属于我。
9.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陆沉的消息:
【糖糖,我买了小龙虾和冰啤酒,回家吃饭吧】
附带一张摆满餐桌的照片,我上周提过的那家网红店,他终于记得了。
季临渊扫过屏幕,忽然夺过手机,打字的速度极快:
【抱歉,苏小姐在陪我修水管,没空。】
你干什么
我想抢回手机,他抬手举高,另一只手揽住我腰,将我困在他和冰箱之间。
他的皮肤带着雨水的凉意,却烧得我发烫:
他现在才想起对你好,不觉得太晚了吗
外面惊雷炸响,我看见自己在冰箱倒影里的脸,通红得像熟透的草莓。
季临渊的鼻尖擦过我耳垂,声音轻得像叹息:
糖糖,你知道吗从你在甜品展舔掉指尖糖霜的那一刻起,
我就想把你困在玻璃罐里,每天喂你吃草莓和奶油,让你只能对着我笑。
我浑身僵硬,他的手掌却慢慢抚上我后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别怕,我会对你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门铃在这时响起,陆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糖糖,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季临渊轻笑一声,指尖勾住我衬衫纽扣,慢慢往下解:
要不要让他看看,你穿着他的衬衫,但被我吻得喘不过气的样子
不要!
我攥住他手腕,心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他挑眉看我,忽然松开手,替我整理好衣服,指尖划过我红肿的嘴唇:
怕什么你早晚是我的。
他转身开门时,陆沉的拳头差点砸在他脸上。
我躲在他身后,看见陆沉瞪着我身上的衬衫,和红肿的嘴唇,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苏糖,你真让我恶心!
陆总好像忘了,
季临渊倚在门框上,毛巾搭在肩头,露出漂亮的胸肌线条,
您和苏小姐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陆沉猛地推开他,皮鞋踩过地上的积水,抓起我手腕往门口拖:
跟我解释清楚!
放开我!
我挣扎着撞在他胸口,闻到他身上混合的酒气和陌生香水味——
不是白薇的玫瑰香,是更浓烈的广藿香。
他身上忽然掉出张房卡,金色烫字刺得我眼睛疼:半岛酒店1208。
这是什么
我捡起房卡,声音发抖。
陆沉的脸色瞬间惨白,季临渊在身后轻笑:
看来陆总昨晚没在公司加班呢。
糖糖,这是误会……
陆沉伸手想抢房卡,我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季临渊怀里。
他的手臂圈住我,下巴搁在我头顶:
陆总出轨都这么理直气壮吗还是说,在你心里,苏小姐连只流浪猫都不如
陆沉的耳光挥到一半,被季临渊稳稳接住。
他捏着陆沉的手腕,指节发白:
再敢碰她一下,我打断你的手。
空气凝固成冰,陆沉瞪着我们交叠的身影,忽然抓起桌上的相框砸过来。
那是我和他的结婚照,玻璃碎在脚边,划伤我的脚踝。
季临渊猛地将我护在怀里,替我挡住飞溅的玻璃碴,后颈渗出鲜血:
糖糖,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流血的伤口,忽然想起刚才他解我纽扣时的眼神,想起他说要把我困在玻璃罐里的话。
可此刻,他眼里只有担忧,像个真正心疼我的人。
陆沉在这时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季临渊低头看我,忽然笑了:
抱歉,现在,你只剩我了。
雨停时,我坐在季临渊的床上,看他对着镜子处理后颈的伤口。
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他背部的刀疤和星形胎记,像幅伤痕累累的油画。
他忽然转身,手里攥着我刚才换下来的陆沉衬衫:
可以送给我吗
为什么
我裹着他的被子,闻到雪松混着阳光的味道。
他将衬衫塞进衣柜最深处:
以后用它擦皮鞋,应该很顺手。
我忍不住笑了,他却走过来,替我盖上滑落的被子:
明天带你去山顶看星星吧,那里能看到最亮的猎户座。
好。我仰头看他,但你要先包扎好伤口,别感冒了。
他忽然低头,在我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的小太阳,总是这么温暖。
凌晨三点,我躺在季临渊的客房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手机屏幕亮起,陆沉发来几十条消息,最后一条是:【糖糖,我爱你,别离开我。】
我盯着爱字,想起他踢开小太阳时的眼神,想起他口袋里的房卡。
只觉得恶心。
10.
一连几天,陆沉也未回来。
玄关忽然传来钥匙转动声,
我看见陆沉拎着塑料袋走进来。
他瘦了,下巴冒出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塑料袋里滚出盒草莓。
糖糖,他声音沙哑,我买了食材,给你做罗勒意面好不好
我盯着他腕间空荡的表带,那里原本戴着我们的情侣表,直到上周我看见白薇戴着同款。
小太阳蹭着他裤脚,他蹲下时,兜里掉出张纸——
是揉皱的离婚协议书,签名栏空荡荡的。
你去调查白薇了
我捡起协议书,看见背面下一页竟然是监控截图,白薇和陌生男人在酒店门口拥吻,
为什么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让我生疼:
因为她说这一切都是她和季临渊的合作,他们合伙拆散我们这对,季临渊要你,她要我,现在游戏她不想玩了,
因为她又要另攀高枝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掉下来,
冰箱压缩机的嗡鸣声突然刺耳,
我想起季临渊出现的巧合,跟白薇频繁出现的时间正好对得上。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U盘,指尖发颤:
这是她所做的一切的证据,糖糖,我跟她没有开房,也没有给她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哆嗦着,没有接过来。
糖糖,给我一次机会。
陆沉忽然单膝跪地,手里捧着新的婚戒。
钻石在阳光下闪得刺眼,我想起季临渊说过钻石是骗小女孩的玻璃碴,
想起他送我的太阳花手链,
儿手链此刻正戴在我腕间,花瓣上刻着极小的JT。
陆沉的目光忽然凝固,落在那抹金色上:这是季临渊送的
嗯。
我想抽回手,他却攥得更紧,指腹摩挲着手链扣:
他连这种廉价首饰都送得出手我给你买卡地亚的太阳花系列好不好比这个精致一百倍……
陆沉,就算你没有出轨,我也不想和你过了。
我打断他,
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指向窗台上的多肉盆栽,
这些是我用吃剩的牛油果核种的,你说它们丑;我喜欢在雨天听爵士乐烤饼干,你说吵;我想养只猫,你说脏……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你所谓的喜欢,只是把我当成你的装饰品吧
他忽然站起来,碰倒了身后的椅子:
所以你就病急乱投医去找季临渊他那种疯子,早晚把你拖进地狱!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病历单,
你知道他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吗他父亲就是被他逼死的——
够了!我跟他也没有睡,你也不用诋毁他,我和你一样,我们彼此公平,而且——
我推开他,病历单飘落在小太阳的食盆旁,
就算他是疯子,也比连妻子哭了都看不见的丈夫强!
11.
门铃在这时响起,
季临渊抱着束向日葵站在门口,看见陆沉时,笑容里带着挑衅:
陆总这是又和糖糖吵架呢,离婚期间,大家就好聚好散。
陆沉猛地推开他,向日葵撒了满地:你敢再说一遍
我说,
季临渊弯腰捡起向日葵,
苏小姐现在是我的人,你没资格碰她。就像这朵花,被你揉皱了,才想起珍惜,不觉得晚了吗
陆沉的拳头挥过来时,我听见骨头相撞的闷响。
季临渊的鼻血滴在地毯上,他却笑着吐掉嘴里的血沫:
打吧,打得越狠,糖糖就越觉得我可怜,也越觉得你是人渣。
你们别打了!
我想拉开他们,却被陆沉甩到沙发上。
季临渊趁机扑上去,两人在地上扭打,撞翻了茶几上的相框。
玻璃碎渣溅到我脚踝,季临渊忽然转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糖糖,别靠近!
陆沉趁机掐住他脖子,我看见季临渊眼底翻涌的暗色,像头终于要咬断猎物喉咙的狼。
千钧一发之际,我抓起桌上的花瓶砸向陆沉后背,
陶瓷碎裂声里,他终于松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为了他……打我
季临渊咳嗽着爬起来,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指尖擦过我脚踝的血珠:
有没有伤到要不要去医院
陆沉的目光在我们交叠的身影上停留,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哽咽:
好,很好,苏糖,我祝你们幸福。
门砰地关上,
季临渊忽然瘫坐在地上,刚才的狠戾瞬间消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
糖糖,我好怕……怕你真的答应跟他复合。
我蹲下来替他擦鼻血:
为什么不还手以你的身手,明明可以打赢他。
他仰头看我,睫毛上沾着血珠: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丝怜悯,我怕我还了,你怪我。
先去处理伤口吧。我轻声说,我给你找医药箱。
他却不肯松手,像个撒娇的小孩:
要你帮我擦药,还要吹一吹。
医药箱在卫生间最上层,我踮脚去够时,季临渊从身后环住我腰,替我拿下箱子,
他下巴搁在我肩头:
其实陆沉说的没错,我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但你知道吗医生说,只有你能治好我。
我转身看他,摸了摸他的头。
他忽然低头吻我,舌尖带着铁锈味,手掌扣住我后脑,不容拒绝。
医药箱啪地掉在地上,酒精棉滚到脚边,
我尝到他嘴角的血,咸得发苦,却又带着上瘾的甜。
糖糖,他在我耳边喘息,别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会疯掉。
12.
傍晚时分,陆沉的短信发来:
【糖糖,我把婚房过户到你名下,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祝你幸福。

附带一张照片,他的签名力透纸背,像道深深的伤口。
季临渊替我吹干头发,看见屏幕时,指尖顿了顿:
陆沉他终于肯放手了
我盯着短信里的幸福二字,想起他曾经说【季临渊和白薇是合作关系】
季临渊忽然将我按在梳妆镜前,替我戴上枚戒指,太阳花造型的戒面里嵌着碎钻:
这是我亲手设计的,叫‘日不落’。
为什么
我看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
他轻笑一声,指尖转动戒指:
因为我要你的光,永远照着我一个人。
我起身站了起来:我问的不是这个。
季临渊愣着看着我。
你和白薇是合作关系,你们两个人是故意拆散我和陆沉的对吧。
说着我眼泪就下来了。
季临渊脸色瞬间惨白。
看着他的反应,我知道陆沉调查得没有错,事实确实如此。
所以你接近我,都是算计好的
我攥过凳子往后退,
白薇的阴谋、我对陆沉的误会,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得意:白薇她爱陆沉,我爱你……
他舔了舔唇角,
陆沉,他配不上你,只有我知道怎么爱你。
计划多久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缓步走近,我步步后退。
从见你那天开始。
他停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我之前说过了,那天你,像只小兽。
我就想啊,要是能把你困在玻璃罐里,每天喂你吃糖,该多好。
于是我等机会,等啊,等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认识了白薇,于是我们一拍即合。
窗外惊雷炸响,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深海里等待猎物的鲨鱼。
他忽然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纹身——
不是英文,是我的名字缩写,用荆棘缠绕着,刺进皮肉里。
你看这里。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纹身上,
每刺一针,我都在想你的笑容,这样就不疼了。
他忽然俯身闻我头发,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真好。
我想推开他,却推不开。
糖糖,你知道吗
他指尖划过我耳垂,
人的身体里有206块骨头,我想收集你的每一部分,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季临渊,你疯了!
我终于尖叫着推开他,转身想跑,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我是疯了!
他捏住我下巴,迫使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睛,
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疯了!谁叫你那么勾人,我离不开你,我想和在一起,以前我以为你婚姻幸福,我忍住不下手,可是事实来看,你们婚姻经不起考验!
他忽然松开我,从西装内袋掏出把折叠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想喊,却被他用膝盖抵住小腹,动弹不得。
他掀起衬衫下摆,露出腰侧的旧疤,刀锋贴上光滑的皮肤:
你说过会心疼我,现在知道了真实的我,还会心疼吗
别这样!
我盯着他发抖的指尖,想起他替我挡玻璃碴时的温度,
我会心疼的,我陪着你,别伤害自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