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城区破败的胡同里停着一排黑色轿车,奔驰、宝马、奥迪,每一辆都比我家那辆用了十年的夏利值钱。
我叫林北辰,今年十八岁,刚刚收到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但现在,我正站在破旧的四合院门口,看着眼前这些陌生却昂贵的车辆,心里五味杂陈。
三天前,一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找到了我。林氏集团董事长林海川,身家过百亿的商业巨头。他说,十九年前,他爱过我母亲,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现在,他想接我回去,给我应有的身份。
我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院子里传来奶奶的咳嗽声。这个破败的四合院,是我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地方。母亲早逝,父亲不详,如果不是奶奶捡垃圾供我读书,我早就辍学了。
现在天上掉下个亲爹,还是个大富豪。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忐忑。
林海川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像秘书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功人士的从容。
北辰。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这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若雪。
一个漂亮的女孩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大波浪卷发,穿着白色连衣裙,皮肤白皙,气质优雅。她看起来和我同龄,但从头到脚都透着精致,仿佛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公主。
哥哥。她甜甜地叫我,眼中却有些打量和好奇。
我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
就在这时,胡同口传来自行车铃声。
我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苏暖。
她骑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阳光洒在她脸上,美得像个天使。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加快了车速朝这边骑来。
北辰！她跳下车,兴奋地跑向我,你怎么在这里这些车...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林海川身上,然后是林若雪。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林海川看了看苏暖,又看了看我,若有所思。
这位是
我...我是苏暖,北辰的同学。苏暖有些紧张地介绍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她是我...朋友。
朋友。
我看到苏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对我的感情我心知肚明,我对她的感情...说不清楚。或许是兄妹情,或许是别的什么。
但现在,面对着身份的巨大落差,我忽然觉得一切都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奶奶捡垃圾供养的穷小子,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可以无话不谈的邻家女孩。
林海川看出了我的纠结：北辰,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
不用了。我打断了他,我跟你走。
苏暖看着我,眼中有些不解和难过。
北辰,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对林海川说：给我一点时间和奶奶告别。
奶奶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她看到这么多陌生人,有些警惕。
奶奶,我找到我爸爸了。我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奶奶浑浊的眼睛看向林海川,然后又看向我。
孩子,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奶奶,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奶奶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好孩子,去吧。奶奶不拖累你。
我眼眶有些发热。
苏暖站在一旁,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走到她面前：苏暖,我...
我明白的。她勉强笑了笑,恭喜你,北辰。
她的懂事让我更加难受。
林海川走过来：孩子,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家。
家。
一个我从未拥有过的概念。
我回屋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上录取通知书。当我再次走出来时,苏暖还站在原地。
北辰。她叫住我,你的手机号码还是原来那个吗
我点点头。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当然。
但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2
林家的别墅位于上海最豪华的别墅区,占地三千平米,欧式建筑风格,花园里有游泳池、网球场,还有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比我的全部身家值钱。
这是你的房间。林若雪带我参观房子,推开二楼一扇门,我特意让阿姨收拾过的,希望你喜欢。
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装修简约现代,书桌、电脑、投影仪一应俱全。
谢谢。我放下行李。
我比你小三个月。林若雪坐在床边,从小我就知道有个哥哥的存在,爸爸经常提起你。
我有些意外：他提起我
嗯,他说你很聪明,学习很好。林若雪眨眨眼,果然没说错,复旦大学呢,我都没考上。
你也很优秀。
我就是个花瓶。她笑得有些自嘲,不过现在好了,有哥哥回来,我就不用承担那么大压力了。
晚餐时,我见到了林海川的妻子,也就是林若雪的母亲赵雅清。她是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说话温和,但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我。
北辰,明天我陪你去买些衣服,马上就要开学了。林海川说。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寒酸了些。
不用太麻烦...
应该的。赵雅清淡淡一笑,你是林家的孩子,不能让人小看了。
她的话听起来关心,但我总觉得有别的意思。
饭后,我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看到苏暖发来的信息：到了吗房子大吗
我回复：到了,很大。
她很快回复：那就好。对了,明天我们几个老同学聚聚,你有时间吗
我想了想,打字：可能没时间,要适应新环境。
信息发出去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虚伪。
手机震动,苏暖又发来信息：好吧,那你忙。有时间就联系我。
我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回复。
第二天,林海川带我去了上海最高档的商场。一下午的时间,他给我买了十几套衣服,还有鞋子、手表、包包,花了几十万。
爸,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林海川说,你是我儿子,这些都是应该的。
试穿新衣服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名牌衣服、精致发型、昂贵手表,我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富二代。
但内心深处,我还是那个穷小子。
晚上,林若雪敲门进来：哥,明天我和朋友聚会,你要不要一起他们都很想认识你。
什么聚会
就是一些朋友,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林若雪眨眨眼,江枫、陆清风、顾寒,都是我们这边的名校学生,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
第二天晚上,聚会地点在黄浦江边的一个私人会所。当我跟着林若雪走进包厢时,几个年轻人已经在了。
这就是我哥哥,林北辰。林若雪介绍我。
一个看起来很活泼的男生站起来：久仰大名,我是江枫,交大的。听若雪说你考了复旦,厉害啊。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也站起来：陆清风,很高兴认识你。
最后一个男生只是点了点头,很冷淡的样子：顾寒。
江枫最活跃,话也最多：北辰,我早就想认识你了。若雪天天在我们面前炫耀她有个学霸哥哥。
我有些不自在,礼貌地笑了笑。
对了,你们复旦有什么美女吗介绍几个呗。江枫开着玩笑。
还没开学呢。
也是。江枫点点头,不过以你的条件,肯定很受欢迎。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暖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北辰,你在干嘛
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我忽然想起了老城区的胡同,想起了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简单快乐的时光。
在...朋友聚会。
哦。她的声音有些低落,那我不打扰你了。
等等。我叫住她,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了。她的声音很轻,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
包厢里的人都在看我,我有些紧张：改天吧,我现在不太方便。
好。她的声音更低了,那...再见。
挂了电话,江枫好奇地问：女朋友
我摇摇头：朋友。
哦,听声音挺甜的。江枫笑了笑,不过兄弟,我得提醒你,咱们这个圈子,找女朋友也要门当户对。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江枫摆摆手,就是觉得,有些感情,不合适就趁早结束,对彼此都好。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是啊,我现在是林家的公子,身份地位都变了。而苏暖,还是那个住在老城区胡同里的普通女孩。
我们之间,真的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3
开学前一天,我收到了苏暖的信息：北辰,明天我去复旦报到,你也是明天吗
我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很久才回复：嗯。
她很快回复：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林海川安排司机送我去学校。当黑色的奔驰停在复旦门口时,引来了不少目光。
我下车时,看到苏暖站在不远处,她拖着一个旧行李箱,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在一群打扮精致的新生中显得格外朴素。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正要走过来,却被我身后下车的司机震住了。
少爷,行李我帮您拿。司机恭敬地说。
我看到苏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接过行李,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
等司机离开,苏暖才走过来,但神情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那...我先去报到了。她说话有些局促。
嗯。
我们一起走进校园,但之间隔着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报到很顺利,我被分在数学系,苏暖在中文系。宿舍我没住,林海川在学校附近给我买了套公寓。
北辰,晚上一起吃饭吗报到结束后,苏暖怯生生地问我。
我想拒绝,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厅,很普通的那种,但苏暖显然很开心。
感觉和高中时候一样呢。她说,我们经常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店吃饭。
我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北辰,你怎么了感觉你...变了。苏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
没有。
有的。她坚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的,我变了。从那天跟着林海川离开胡同开始,我就在慢慢变化。名牌衣服、豪华住所、上流社会的朋友,这些都在改变着我。
或许是环境变了吧。我说。
苏暖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我说,但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很没有说服力。
饭后,我送她回宿舍。走在校园里,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胡同里玩耍的场景。
那时候的我们,单纯快乐,没有这些复杂的考虑。
北辰。走到宿舍楼下,苏暖忽然转身抱了我一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陪我长大的北辰哥哥。
她的怀抱很温暖,让我想起了童年的美好时光。
但我还是轻轻推开了她。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看着我,眼中有些失落,但还是笑了笑：好,晚安。
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林若雪给我打电话：哥,今晚有个聚会,在游艇上,你来吗
什么聚会
江枫他们组织的,说是迎新。
我想了想,答应了。
晚上,我来到黄浦江边的私人码头。一艘豪华游艇停靠在那里,灯光璀璨。
江枫、陆清风、顾寒都来了,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女生。
北辰！江枫热情地迎接我,快来快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聚会很热闹,大家喝酒聊天,谈论着各自的大学生活。我发现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很有背景,家里不是开公司就是当官的。
对了北辰,你有女朋友吗一个叫刘梦的女孩问我。
我摇摇头。
那太好了！她眼睛一亮,我有个闺蜜超漂亮的,要不要介绍给你
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会还想着那个电话里的女孩吧江枫插话,兄弟,我得提醒你,感情这种事,要现实一点。
我皱眉看向他。
江枫耸耸肩：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林家的公子。你找女朋友,也得找个配得上你的。
谁配得上我,不是你说了算。我有些不悦。
哎,别生气。江枫笑了笑,我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一个豪门公子和一个普通女孩在一起,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痛了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暖。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北辰,你在干嘛
我走到游艇的角落：在...学习。
这么晚了还在学习你要注意身体。她的声音里满是关心。
我看了看周围觥筹交错的景象,忽然觉得很荒谬。
我知道。
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我想回到聚会中,却发现大家都在看我。
就是她吧刘梦好奇地问。
我没有回答。
声音听起来挺温柔的。陆清风说,不过江枫说得对,感情的事,还是要慎重。
我忽然觉得厌烦了。
我先走了。
这么早林若雪拉住我,聚会才刚开始呢。
有点累。
离开游艇后,我一个人走在江边。夜风吹在脸上,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掏出手机,看着苏暖的头像,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给她回电话。
或许江枫他们说得对,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
4
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避开了苏暖。虽然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但我总是能找到理由不和她见面。
她给我发信息,我也是简单回复,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
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周后的周末,林若雪又组织聚会,这次是在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餐厅。
北辰,今天有惊喜哦。林若雪神秘地说。
什么惊喜
到了你就知道了。
餐厅很高档,装修奢华,一顿饭的价格够普通家庭吃一个月。
我们刚坐下,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走了过来。
北辰,这是我闺蜜张欣妍,帝都来的,家里开矿的。刘梦介绍道。
张欣妍很漂亮,气质也很好,谈吐优雅,家世显赫。按江枫的话说,这才是配得上我的女孩。
久仰大名。张欣妍对我伸出手,听说你是复旦的学霸,很荣幸认识你。
我礼貌地和她握手。
饭局进行得很愉快,张欣妍很健谈,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她确实很优秀,但我总觉得缺少什么。
北辰,欣妍明天要回帝都了,你要不要送送她刘梦暗示道。
我正要回答,手机忽然响了。
又是苏暖。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但她很快又打过来。
你接吧。张欣妍善解人意地说,可能有急事。
我只好接通。
北辰！苏暖的声音有些急促,你在哪里
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见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就一会儿,可以吗
我心里一紧：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包厢里的人都在看我,我有些尴尬：我现在不太方便。
哦。她的声音更低了,那...算了。
她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心里忽然很不安。
女朋友张欣妍问。
不是。我摇摇头,朋友。
但我坐不住了,总觉得苏暖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走了。
怎么了林若雪问。
朋友有急事。
张欣妍看着我,若有所思：那个女孩,对你很重要吧
我一愣。
她笑了笑：从你接电话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我没有否认,匆忙离开了餐厅。
我给苏暖打电话,但她没接。我发信息问她在哪里,她也没回。
我忽然想到她可能回老城区了,连忙打车赶过去。
果然,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小公园里,我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坐在秋千上,一个人静静地摆动着,月光洒在她身上,显得特别孤单。
苏暖。我走过去。
她抬头看我,眼睛红红的。
你怎么了我在她旁边坐下。
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为什么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北辰,我们还是以前的我们吗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沉默了。
我知道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有了差距。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我们不能做朋友了吗
我看着她,心里很痛。
苏暖...
你变了。她打断我,你穿上了名牌衣服,住进了豪宅,交了新朋友,然后,就不需要我了。
她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她看着我,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些天你都在躲着我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总是敷衍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北辰,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我当然记得。小时候,我们拉钩约定,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记得。我说。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的眼泪落下来,我不要求别的,我只是想...想做你的朋友。
看着她的眼泪,我心如刀绞。
苏暖,我...
算了。她擦掉眼泪,我明白了。
她转身要走,我连忙拉住她：等等。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回头看我。
我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
最后,我说：对不起。
她笑了,但笑得很苦：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太天真了,以为感情可以跨越一切。
她挣脱我的手：再见,林北辰。
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我坐在秋千上,久久不能平静。
我掏出手机,想给她发信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我只发了两个字：对不起。
她没有回复。
5
第二天,我去找苏暖,但她室友说她请假回家了。
我给她打电话,关机。发信息,没回复。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真的失去她了。
这几天,我无心学习,也无心社交。林若雪他们约我聚会,我都推掉了。
哥,你怎么了林若雪担心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
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出门
我没有回答。
林若雪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说：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我抬头看她。
江枫跟我说了,你那天为了接她电话离开了聚会。林若雪在我旁边坐下,哥,你喜欢她吗
我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去找她
因为...我苦笑,我们不合适。
谁说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我看着窗外,江枫,陆清风,甚至连张欣妍都看出来了。我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这样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
林若雪安静地听着。
而且,我现在是林家的人,我的身份...
哥。林若雪打断我,你知道爸爸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是没有和你妈妈在一起。林若雪说,他经常跟我说,如果当年他能勇敢一点,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或许你们一家就不会分离。
我愣住了。
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所谓的门第观念,失去了真爱。林若雪看着我,哥,你确定要重蹈覆辙吗
她的话像雷一样击中了我。
可是...
没有可是。林若雪站起来,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去争取。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第二天,我决定去找苏暖。
我来到她家,一个老旧的筒子楼。她妈妈开门,看到是我,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北辰！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苏暖在吗
在呢在呢,暖暖！北辰来看你了！
苏暖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表情有些复杂。
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谈谈。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去楼顶吧。
楼顶上,我们面对面站着。
苏暖,对不起。我开口说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错了。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不应该因为身份的改变就疏远你,更不应该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我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从小到大都是。
她的眼眶红了。
北辰...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我伸出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看着我的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握住了。
你不会再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主意吗
不会。我坚定地说,这次,我想跟随自己的心。
她笑了,那是这些天来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那我们...重新开始。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是的,无论别人怎么说,无论有什么阻碍,我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爱情,不应该被任何外在的东西束缚。
我们拥抱在一起,在夕阳的余晖中,重新找回了彼此。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离开。
6
三个月后,我带着苏暖参加了林家的家庭聚会。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林家。
爸,这是苏暖。我牵着她的手介绍。
林海川看着苏暖,然后看看我,笑了：很漂亮的女孩子。
叔叔好。苏暖有些紧张,但还是礼貌地问候。
赵雅清也客气地和苏暖打招呼,但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不认同。
晚饭时,气氛有些微妙。
苏暖是哪里人赵雅清问。
本地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苏暖回答。
父母是做什么的
苏暖有些尴尬：我爸爸在工厂上班,妈妈是清洁工。
空气瞬间安静了。
林海川打破沉默：很好,都是诚实的劳动者。
饭后,赵雅清把我叫到书房。
北辰,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她开门见山。
为什么
门第差距太大了。赵雅清说,你现在是林家的继承人,将来要接手公司,你需要一个能帮助你的妻子,而不是拖累你的。
苏暖不会拖累我。
你还年轻,不懂这些。赵雅清摇头,等你进入商界就会明白,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族的联合。
我想反驳,但被她打断了。
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那天晚上,我和苏暖走在江边。
阿姨不喜欢我。她说。
别在意,时间长了就好了。
北辰,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她停下脚步看着我。
怎么会
我看得出来,你继母不希望我们在一起。苏暖苦笑,或许,她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合适。
苏暖,你在想什么我拉住她的手,我们都说好了重新开始,你又要退缩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紧紧抱住她,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你。
一周后,江枫他们又组织聚会,这次在一个私人游艇俱乐部。
北辰,听说你交女朋友了江枫问。
嗯。
那个电话里的女孩
我点点头。
江枫摇摇头：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慎重。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说我有些不耐烦。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顾寒开口了,他平时很少说话,你看看我们这个圈子,有哪一对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感情不应该受这些束缚。
太天真了。陆清风摇头,等你毕业进入社会就会明白,婚姻是利益的结合。
那你们的爱情呢我反问。
爱情江枫笑了,爱情是奢侈品,只有物质基础稳固了才能谈爱情。
我忽然觉得这些人很可悲。
那我就做第一个打破这个规则的人。我站起来,抱歉,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
北辰！林若雪拉住我,你别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看着她,若雪,你觉得呢你支持我吗
林若雪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坚定地点点头：我支持你,哥。
离开俱乐部后,我给苏暖打电话。
在干嘛
在图书馆写作业。
出来吃饭吧,我想你了。
她笑了：好。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厅吃饭,很普通的地方,但我觉得比任何高档餐厅都温馨。
苏暖,毕业后我们一起创业吧。我忽然说。
创业她有些意外。
嗯,我不想接手家族企业,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握住她的手,和你一起。
她看着我,眼中有惊喜也有担忧：可是,你家里会同意吗
他们会理解的。我说,就算不理解,我也要这样做。
那天晚上,我们在江边走了很久,聊着未来的计划。
虽然前路充满挑战,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当年的遗憾,也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勇敢。
爱情不应该向任何世俗的力量妥协,真正的幸福,需要用勇气去争取。
我看着身边的苏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她离开。
无论前方有什么阻碍,我都会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过。
因为她,就是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