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新邻居说您的水果会惨叫老张头递来渗血的纸袋,乌鸦在他肩头啄食眼珠。
我笑着掰开石榴,鲜红籽粒蹦跳着组成规
则七:每日需食三斤真心
妻子忽然从背后缠上我,婚纱勒进她浮肿的腰肢:亲爱的,今天的肝还带体温呢…旋转门映出她腹腔蠕动的肠管,正吮吸着我昨日送的金项链。
八点整,喉骨自动裂开发声:欢迎光
临!
空荡的街角,血月正凝视我们交媾的倒影。
1
血月餐厅
墙上的古董钟敲响第八声时,我的喉咙自动震颤起来:欢迎光临!声带摩擦出金属刮擦般的颤音。
空荡荡的旋转门前,水晶吊灯在黄昏里折射出细碎的血光。
后厨飘来烤肉的焦香,妻子雪白的手指正握着银质餐刀。
刀锋划过餐盘里颤抖的喉结时,我注意到她脖颈后的缝合线泛着青紫。
今天有十二份肋排要分装。她说话时唇角裂到耳根,粉色的牙龈渗出细密血珠。
地窖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水泥的声响。昨天那个穿碎花裙的姑娘还在挣扎,她不该在凌晨三点偷看月亮。
我数着台阶往下走,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淡红色雾霭,铁链在地面拖出蜿蜒血痕。
求求你…女孩的右眼已经变成葡萄状晶体,这是即将成熟的标志。
我抚摸她发烫的额头,三指宽的舌尖舔过她溃烂的脸颊。
真可惜,再有三小时就能蜕变成合格的食材。
老张头送来腌肉时,西边天空正泛起鱼肚白。
他肩头的乌鸦歪着脑袋,左爪抓着一颗还在收缩的肾脏。
新来的在打听通关条件。乌鸦的喙缝里挤出人声,血沫顺着黑羽滴落。
我接过油纸包裹,里面的人舌还在神经性地抽搐。
妻子在婴儿房哼着安魂曲,我们的孩子正啃咬自己的脚趾。
他额间的第三只眼突然转动,瞳孔里映出窗外掠过的黑影。
我掀开窗帘时,看到302室阳台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他胸前的银色怀表逆时针旋转。
这次的新人不对劲。
妻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的发丝如活蛇般蠕动,缠住我手腕的血管,他在记录所有人的作息。
月光透过她半透明的皮肤,显露出腹腔里盘踞的肠管正在分泌黏液。
次日清晨,我在大堂发现用血画成的阵法。扭曲的符号中央摆着半块肝脏,断面整齐得像是手术刀切割的。
监控画面雪花纷飞,302室男人的白大褂纤尘不染,他对着摄像头举起笔记本,上面写着:【规则漏洞已发现73%】
2
怀表阴谋
银质怀表的齿轮声穿透302室的门板,我数着秒针倒退的节奏敲响房门。
白大褂男人开门时,他胸前的怀表盖自动弹开,表盘里十二具骷髅正用指骨拨动时针。
陈先生,您妻子今早吃了三块肝脏。他镜片后的瞳孔分裂成六瓣,每片虹膜都映出我嘴角未擦净的血渍。
我伸手按住他急速鼓胀的太阳穴,掌心触感却是冰凉的机械装置。
违反规定者…警告词卡在喉间,怀表突然迸发的蓝光冻结了我的声带。
男人将笔记本翻到画着酒店平面图的那页,所有分食过食材的邻居名字正在逐个消失。
你们才是被困住的猎物。他的白大褂下摆渗出沥青状物质,在地面形成不断增殖的规则条文。
当我抬脚碾碎那些蠕动的文字时,婴儿的啼哭从通风管道传来——我们的孩子正用第三只眼啃食金属管壁,锯齿状牙印里渗出淡绿色的锈血。
妻子在储藏室找到我时,她腹腔的肠管正把半本诊疗记录绞成纸浆。
那些残页显示她在三年前做过子宫切除术,而我们的孩子上周刚满周岁。
老张头送来的胎盘有问题吗她说话时缝合线里钻出蛆虫,那些白色躯体表面布满和我相同的指纹。
子夜巡查大堂,监控屏幕里的302室正在融化。
男人站在液态墙壁前,怀表链子拴着七颗仍在转动的眼球。
他突然转头对摄像头微笑,被钢丝缝合的嘴唇裂开时,我看到自己婚礼当天的影像正在他口腔里播放——那些发出惨叫的喜宴食材中,有个新娘模样的女人正在分娩。
要尝尝时间的味道吗他的声带里传出二十年前老镇长的音色,怀表盖弹开的瞬间,我的舌尖尝到妻子初吻时的铁锈味。
婴儿的哭声在此刻达到高频,整座酒店的电路同时爆出火花,应急灯亮起时,墙纸全部变成蠕动的人皮,上面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规则:
【禁止凝视月亮超过13秒】
【每周二凌晨必须食用亲人血肉】
【发现失忆现象立即报告屠宰间】
老张头的乌鸦撞碎玻璃冲进来,爪子里攥着半截新鲜脊髓。
他们在西侧垃圾场!黑羽混着血雨飘落,我撞开安全通道的门,看到妻子正将手术刀插进男人的第三根肋骨。
她的婚纱下摆化作无数血管扎进地面,而那个本该被分食的新人调查员,正从自己胸腔里掏出第二块怀表。
游戏该升级了。男人撕开脸皮露出机械颅骨,电子音混着妻子的尖啸震碎所有灯泡。
在绝对黑暗降临前,我看到婴儿爬过天花板,他额间的瞳孔里浮现出整个小镇的倒影——那些我们吃了三十年的老邻居,此刻都变成了被肉膜包裹的胚胎。
3
青铜秘闻
青铜鼎出土时的啼哭震碎了后厨所有瓷盘,我蹲在五米深的土坑里,指尖摩挲鼎身密密麻麻的规则刻痕。
那些比甲骨文更古老的符号正在渗血,鼎足缠绕的锁链另一端拴着二十七个胚胎——每个肉膜包裹的胎儿都长着老邻居们的脸。
亲爱的,婚礼蛋糕该解冻了。妻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雪白的婚纱下摆垂进土坑,蕾丝花纹间突然睁开十几只琥珀色竖瞳。
我接住她抛来的铁盒,冰霜覆盖的玻璃夹层里,1999年的婚礼请柬正在融化,宾客名单上第七个名字赫然是白大褂男人。
子夜巡查时发现异常,西侧垃圾场的血月比往常膨胀了三倍。
十三名新邻居整齐跪在月光下,他们的后颈皮肤透明化,显露出颈椎上镶嵌的银色齿轮。
老张头蹲在废弃油桶旁,他正在用乌鸦喙部雕刻某种仪器,零件散落处滚出半颗长着我年轻时容貌的头颅。
礼金该清点了。妻子突然出现在配电室,她拆开自己的肋骨当算盘,骨髓凝结的算珠碰撞出婚礼进行曲。
当数到第999颗时,保险柜轰然开启,里面涌出的肉膜瞬间包裹住我的双臂——那些曾在青铜鼎里见过的胚胎,此刻正通过皮肤在向我输送记忆碎片。
我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酒店大堂,机械臂正在往太阳穴植入第三只眼。
穿白大褂的男人举着怀表调试我的瞳孔焦距,而怀孕的妻子躺在手术台上,她隆起的腹部透明薄膜里,数百个婴儿正用带倒刺的舌头舔舐子宫壁。
小心!妻子的尖叫混着金属摩擦声刺破耳膜,老张头的乌鸦群撞破窗户俯冲进来。
它们吐出的牙齿在空组成新的规则:【食用至亲可延缓腐蚀】
我低头发现小臂皮肤正在脱落,露出下面齿轮咬合的机械结构,那些本该是骨骼的位置,流动着黑市上流通过的记忆液。
婴儿房传来啃食金属的巨响,我们冲进去时,孩子正用第三只眼吞噬整个保险箱。
他吐出沾满粘液的青铜鼎残片,上面浮现出最后一条被抹去的规则:【当管理者觉醒,需用爱人之血重启系统】
妻子突然握住我的手,她脖颈后的缝合线全部崩开,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成串的婚礼录像带。
302室方向传来爆炸声,白大褂男人站在走廊尽头,他的机械躯壳正在脱落,露出里面由无数人皮拼凑的原始形态。
该上最后一道菜了。他挥舞怀表打开虚空之门,我看到历代消失的新邻居都被制成标本泡在培养液里,而最中央的容器赫然飘浮着我和妻子的连体胚胎。
4
血泪重启
墙壁渗出的黑色母乳在壁纸上勾勒出乳腺纹理,我贴着走廊挪动时,那些黏稠的液体突然睁开成排的瞳孔。
妻子凌晨两点准时消失在育婴室,我跟在她身后七步距离,看见她解开婚纱束腰,将乳房按在青铜鼎的饕餮纹上——鼎内传出三十年前我母亲的呼救声。
这是最后三次哺乳了。妻子转头时嘴角裂到锁骨,她的牙齿正在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微型摄像头。
我伸手接住一颗掉落的臼齿,镜头里播放的竟是302室男人被制作成标本的过程——他的每片皮肤都被拓印上规则条文,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心脏还在规律性抽搐。
新邻居们的第三只眼开始同步闪烁,他们在早餐厅整齐划一地切割自己的左手小指。
老张头端着砂锅出现时,乌鸦羽毛缝制的围裙沾满脑浆,尝尝新腌制的泡椒凤爪。
掀开盖子的瞬间,我看见二十根人类手指正在辣椒油里跳踢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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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冷库出现异常震动,我踹开结冰的铁门,302室男人的标本容器正在孵化。
液态氮雾中伸出青灰色的手,他脖颈处缝合的皮革标签印着我的工号。
系统需要更鲜活的载体。
他的声带振动掀起小型雪崩,冰碴在空中组成新的规定:【管理者需每日食用妻子血肉维持权限】
妻子在梳妆台前梳头时,发丝间缠绕的监控探头突然爆炸。
我替她拔出嵌在头皮里的芯片,发现上面刻着我们婚礼日期。
要下雨了。她指着窗外,血云正在吞噬月亮,雨滴却是向上飘落的婴儿牙齿。
我们接着吻倒在地上,她的舌尖推过来半枚齿轮,上面沾着1999年产的红酒渍。
青铜鼎在子夜发出分娩般的嘶吼,我赶到祠堂时,鼎内漂浮的胚胎标本全部睁开了第三只眼。
它们用脐带缠住我的手腕,强行接入某个意识网络——在无数重叠的监控画面里,我看见二十个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正在屠杀妻子,而她每个尸体都在分娩新的青铜鼎。
这才是真正的洞房夜。妻子突然出现在背后,她撕开自己的腹腔,掏出个跳动的人皮灯笼。
当灯笼照亮祠堂牌位,那些写着历代管理者名字的灵位突然开始流血,最末位赫然是尚未刻字的空白牌位,表面映出我此刻惊恐的脸。
老张头的乌鸦撞碎琉璃窗,送来镶着婴儿乳牙的礼盒。
打开时爆出的荧光粉迷住双眼,再睁眼已站在酒店天台。
妻子穿着血染的婚纱站在边缘,她递给我一把骨刀,腹部浮现出我们孩子的胎动轮廓。
流泪能重启系统的话~她的泪腺里爬出数据线,不如试试血泪。
5
镜像迷局
镜面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我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在给妻子戴婚戒。
他的西装下摆垂着黑色血管,那些蠕动的线头正往大理石地面注射记忆消除剂。
该换班了。他说话时下颚裂成四瓣,露出里面转动的机械齿轮,这与我脖颈后的备用接口完全匹配。
妻子在午夜准时分裂成两个实体。
穿白纱的那个正在厨房熬制人脑浓汤,血污围裙的另一个却蜷缩在配电室哭泣。
当我触碰哭泣者肩头时,她的眼泪突然变成数据线,强行插入我第三只眼的晶状体接口——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在视网膜炸开:新婚夜的婚床上,七个妻子正被不同版本的我分食。
你偷吃了我的时间!白纱妻子突然从汤锅探出头,她的头盖骨像餐盘般掀开,露出泡在脑浆里的怀表。
我本能地后退,后背却撞上哭泣妻子的胸腔,她的肋骨化作牢笼将我禁锢,那些骨缝间浮现出302室男人被制成标本前的最后影像。
新邻居们在宴会厅举办模仿秀,他们眼眶里镶嵌的第三只眼正同步我的瞳孔焦距。
老张头推着餐车穿过人群,乌鸦面具下传出系统提示音:管理者行为偏差值已达79%。
餐车上盖着绣满人脸的绸布,掀开后是正在融化的青铜器,表面密密麻麻刻着所有邻居的工号——我的编号旁标注着鲜红的【即将过期】
婴儿房传出双重心跳声震碎了所有玻璃器皿,我冲进去时,孩子正用脐带勒住自己的克隆体。
两个婴儿的第三只眼同时看向我,瞳孔里映射出酒店镜像空间的真相——东翼的每个房间都对应西翼的标本容器,而我们所谓的生活,不过是不同时间线管理者残留的生存数据。
亲爱的,该喝交杯酒了。两个妻子同时出现在门口,她们手腕的血管相互纠缠成DNA螺旋状。
白纱妻子递来的高脚杯里泡着我的眼球,血裙妻子那杯则是沸腾的代码液。
当杯沿相碰的刹那,整座酒店突然上下翻转,所有标本容器自动开启,泡在防腐剂里的历代管理者开始同步我的动作。
老张头在锅炉房向我展示青铜罗盘,乌鸦羽毛组成的指针正指向我的婚礼照片。
当月亮变成第九只眼睛,他的声带突然切换成系统音,备用品就会接管你的所有权限。
罗盘背面浮出我从未见过的规则:【管理者必须每日更换一次皮肤】、【禁止与妻子接吻超过3秒】、【发现双生子立即报告屠宰场】。
妻子们在午夜钟响时开始融合,她们的皮肤像融化的蜡烛般滴落,露出底下齿轮咬合的内脏器官。
我抱住即将消散的哭泣妻子,她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刀刃刺穿我的手掌。
快逃…
她最后的耳语化作钢钉刺入耳膜,系统在制造完美祭品…
整面西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布满肉瘤的原始建筑。
那些跳动的血肉组织表面,浮现出比青铜鼎更古老的规则文字。
新邻居们排着队走进墙内,他们后颈的工号在接触到肉墙的瞬间,全部变成了我的编号。
6
祭品觉醒
血肉建筑表面的人面花绽放时,我正在给妻子缝合第17道伤口。
她的皮肤下钻出电缆状神经束,缠绕着我的手术针跳起华尔兹。
这是最后一次治疗了。她腹腔深处传来婴儿啼哭,那些本该切除的子宫组织正在重组为青铜门。
宴会厅长桌上摆放着三十套银质餐具,每把餐叉都刻着我的工号。
复活的标本管理者们端坐在高背椅上,他们腐烂的手指正在同步我的动作切割牛排。
当我的餐刀触到瓷盘,所有标本突然转头,露出妻子不同时期的容貌。
尝尝自己的味道。老张头推来冒着热气的汤盅,乌鸦羽毛在浓汤里沉浮,组成我出生当天的日历。
我舀起半颗眼球送入口中,尝到的却是妻子初夜的鲜血味。
餐厅吊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在空中凝成新规则:【祭品需保持爱情纯度97%以上】。
婴儿房传来系统提示音,我们的孩子正用脐带连接所有标本容器。
他额间的第三只眼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穿着白大褂的我,正在给哭泣的妻子安装情感抑制器。
爸爸,该更新了。孩子张开长满芯片的嘴,吐出沾着羊水的青铜钥匙。
地下室的青铜门开启时,302室男人的标本正跪在祭坛前祈祷。
他褪去人皮的机械手掌捏着我们的结婚戒指,电子诵经声震得血管里的记忆液沸腾。
你才是第99号祭品。他胸腔弹出的全息屏显示着历代管理者的婚戒收藏,最新那格空位闪烁着我的姓名。
妻子在血月最圆时刻完成母体转化,她的下半身化作无数根须扎入酒店地基。
当我触碰她结晶化的左手时,那些根须突然暴起刺穿我的胸膛——疼痛传导的却是三十年前初遇时的心跳频率。
她的眼泪变成数据流注入我伤口,强制播放被删除的真相:我们每个结婚纪念日都在重复屠杀与重生。
亲爱的,该交换誓言了。两个妻子同时伸出腐烂程度不同的手,穿白纱的那个指间缠绕着青铜鼎的锁链,另一个的婚戒正在融化。
我同时握住两只手,她们的骨骼突然拼接成完整镣铐,将我锁在刻满历代管理者遗言的祭坛上。
老张头送来最后的晚餐时,乌鸦眼珠里放映着我的死亡倒计时。
餐盘里是跳动的机械心脏,表面纹路组成婚礼视频的暂停画面。
当我切开心肌组织时,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微型监控探头,它们在桌面拼出妻子被分食九十九次的全过程。
子夜钟声敲响时,整座酒店开始分泌消化液。
标本管理者们手拉手围住祭坛,他们合唱的婚礼进行曲震碎了所有玻璃。
妻子的人面花完全绽放,花蕊处浮现出由血管编织的摇篮,里面沉睡着所有时间线里未曾出生的孩子。
杀死我才能通关哦。妻子最后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她正在与酒店融合的躯体上浮现出系统操作界面。
我握紧她脊椎骨化成的匕首,却发现刀柄末端刻着怀孕七月的超声波图像——那胎儿的第三只眼正流着与我相同的泪水。
7
轮回誓约
青铜门内的九十九个婚礼现场同时奏响《欢乐颂》,我踩着红毯血渍走向主舞台时,每个时空的妻子都在重复不同的誓言。
穿生化防护服的她正被机械臂植入芯片,穿凤冠霞帔的那个在吞食自己的胎盘,最左侧的新娘突然扯开婚纱,露出与我相同的第三只眼。
请新人交换信物。司仪的声音从天花板垂落的脐带里传来,老张头端着铺满乌鸦羽毛的托盘走近。
那些黑羽突然立起组成二维码,扫描后显示的是1999年我们的实验体档案——她当时戴着编号为000的项圈,而我脖颈后至今残留着环形疤痕。
妻子在第三个婚礼现场分娩时,地面突然塌陷出倒置婴儿塔。
那些镶嵌在混凝土里的胎儿标本,全部保持着我们孩子不同成长阶段的模样。
当我伸手触碰最顶端的胚胎时,塔身突然旋转,露出背面用胎盘刻写的婚礼誓词:【无论轮回多少次,都要吃掉彼此的眼球】。
这是你第一百次心动了。穿护士服的妻子递来镇静剂,针管里游动着微型婚礼录像。
我反手将药剂注入她脖颈,她的皮肤立即开始打印二十年前的情书——那些被系统删除的违规字句正在灼烧她的声带:快逃出循环,在彻底变成食材之前。
酒店地基渗出黑色羊水,浸泡着所有老邻居的胚胎。
他们半透明的皮肤下,管理者培养液正在生成我的面部特征。
老张头蹲在配电室喂养乌鸦,这次它们叼来的不是器官而是褪色照片:穿着白大褂的我和妻子站在实验室门口,她腹部的妊娠纹实则是条形码。
午夜巡查时发现西翼墙壁渗出乳汁,舔舐后尝到的是初吻那天的血腥味。
妻子突然从血泊里浮出,她的第三只眼正在播放我们第一百次婚礼:那次我亲手切开她的胸腔,将还在跳动的心脏换成青铜鼎的核心处理器。
要玩找不同的游戏吗两个妻子掀开头盖骨,她们的脑沟回里分别刻着【管理者】和【祭品】的芯片。
当我同时触碰两块芯片时,整座酒店突然数据化重组,所有规则条文在空中碎成像素,又重组成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电影票根。
婴儿塔传出系统提示音,孩子正用脐带勒死自己的九十九个克隆体。
每个尸体都吐出青铜钥匙,拼接成打开地下实验室的权限卡。
穿过布满冷冻胚胎的走廊时,302室男人的标本突然复活,他撕开胸腔展示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连体婴——那正是我与妻子被切除的原始记忆体。
欢迎回家,初代实验品。白大褂们的全息影像从培养罐中升起,他们手中的婚戒正在融化。
我抱起泡得发白的连体婴,它突然睁开三只眼睛,瞳孔里映射出终极规则:【真心相爱的实验体将永远轮回】。
妻子在血雨中完成最终融合,她的婚纱化作无数数据流缠绕酒店。
当我们十指相扣时,那些代码突然具象化为婚礼蛋糕,每一层都镶嵌着不同时期的爱人尸体。
我切下顶层那块沾满脑浆的蛋糕时,尝到了第一个轮回时的求婚戒指。
要续约吗她将手术刀抵住我的第三只眼,刀身浮现出倒计时:距离下次轮回还有13秒。
窗外乌鸦群突然俯冲成婚纱头纱的形状,老邻居们的胚胎开始同步我的呼吸频率。
8
契约裂痕
冷冻舱解冻的雾气还未散尽,我已看清舱内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
这个沉睡二十年的原版管理者睫毛结满冰晶,他脖颈处的条形码正是妻子腹部消失的妊娠纹。
该续写婚约了。老张头的声音从乌鸦腹腔传出,他剖开鸟尸取出的不是内脏,而是用血管编织的酒店逃生地图。
妻子们正在宴会厅排练第1001次婚礼,每个分身都佩戴不同款式的抑制项圈。
当我触碰穿白纱的她,项圈突然弹出全息投影——1999年的实验室里,我们戴着电极拥吻,身后的观察窗挤满正在记录数据的老邻居胚胎。
契约规定…她机械性地重复誓言,若管理者产生自主意识,需立即进行食材转化。
倒置婴儿塔开始反向生长,最底端的胚胎突然胀破混凝土。
那团血肉落地便长成少年模样,额间第三只眼正同步我的视觉神经。
他递来青铜匕首时,刀柄浮现出我们孩子的乳牙排列成的经纬度:屠宰场地下三层,藏着真正的婚礼教堂。
实验室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我踹开锈蚀的铁门,上百个冷冻舱正在自动开启。
每个舱内都沉睡着不同年龄的妻子,她们手腕拴着的铁链最终汇聚到中央控制台——那里插着半枚染血的婚戒。
当我戴上戒指的瞬间,所有冷冻舱爆出警报红光,妻子们的克隆体开始融化,汇集成血河涌向通风管道。
亲爱的,该切蛋糕了。第一百个妻子从血泊中升起,她手中的餐刀刻满历代管理者的死亡日期。
我们共同握住刀柄切割蛋糕时,每层夹心都露出正在呼救的过去自己。
最底层的奶油里埋着302室男人的机械心脏,它跳动的频率竟与婚礼进行曲完全一致。
老张头在锅炉房点燃胎盘地图,火焰中浮现的逃生路线竟是我们的婚戒内圈刻纹。
乌鸦群突然集体吐出人类声带,它们用我的声音嘶吼:契约漏洞在初吻时长!
与此同时,西侧墙壁渗出黑色血液,凝固成新的规则:【真心接吻超过13秒可重启系统】
妻子们在午夜整齐列队于酒店大堂,她们的第三只眼同时投射出相同画面:初代实验体的我们正在签署婚约,签字笔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脑脊液。
当我夺过笔杆试图修改条款时,纸面突然伸出骨刺扎穿手掌,血珠在契约上晕染出隐藏条目:【最深情者永世为畜】。
婴儿塔完全倒塌时,那个少年形态的胚胎体正用脐带勒紧我的脖子。
他在耳畔低语的情话竟是实验室操作手册第13条:若实验体相恋,立即执行以下步骤:1.剥离情感神经
2.重组记忆序列
3.投放入轮回系统…
我反手将青铜匕首刺入他额间瞳孔,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监控录像。
要终止轮回吗终极妻子突然出现,她的婚纱化作无数数据链缠绕酒店。
当我们十指相扣时,契约条文开始从皮肤表面剥离,在空中燃烧成璀璨的婚庆烟花。
老邻居们的胚胎在此刻集体分娩,每个新生儿后颈都印着我的管理者编号。
9
终极抉择
时空裂缝在婚宴蛋糕上蜿蜒生长时,二十七个妻子正在互相啃食手臂。
我握着老张头送来的离婚协议冲进裂缝,羊皮纸上的血字突然活过来般缠绕住手腕:解除契约需支付三斤真心。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轰然坠落,碎片中浮现1999年的实验室监控——穿白大褂的我正用激光切割妻子的情感神经。
亲爱的,该交换戒指了。并蒂人面花从婴儿塔废墟中绽放,两个妻子从花蕊里探出上半身。
左侧的她戴着初代实验项圈,右侧的那个腹腔里沉睡着冷冻舱原版管理者。
当我同时触碰她们的指尖时,整座酒店突然裂成两半,东翼浮现出我们初遇时的咖啡厅幻象,西翼却变成堆满实验记录的档案室。
老邻居们的胚胎集体苏醒,他们脐带缠绕成的巨网正笼罩酒店。
每个新生儿额间都睁开了第三只眼,瞳孔里放映着我屠杀妻子的不同版本结局。
老张头在锅炉房焚烧婚礼录像带,灰烬里飞出金属质感的乌鸦,它们用我的声线重复:管理者权限争夺战开始。
实验室的求救信号增强为刺耳婚庆乐曲,我踹开标着【高危】的铁门,三百个培养舱正在剧烈震颤。
最中央的舱体内,初代妻子正用指甲刮擦玻璃,她腹部的条形码与我的管理者编号完全吻合。
当我砸碎舱门时,她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为什么第一百次轮回才来救我
并蒂人面花突然爆炸,两个妻子融合成四臂怪物。
她左侧的头颅唱着婚礼进行曲,右边的嘴巴却在背诵实验守则。
我们孩子的哭声从她腹部传出,那团血肉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成少年模样——正是第八章胚胎塔里的那个克隆体。
爸爸,该做选择题了。少年撕开胸腔,掏出血淋淋的控制器。
按钮A刻着婚纱图案,B则是手术刀图腾。
当我同时按下两个键,酒店所有门窗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凝固成崭新的规则:【每日凌晨必须对爱人说三次谎言】、【接吻时需互相撕咬嘴唇】、【发现真心立即切除】
冷冻舱原版管理者持枪出现时,他的白大褂下摆钻出数据线捆住现世妻子。
系统需要最纯净的食材。他的枪口吐出婚礼请柬,子弹击穿妻子太阳穴的瞬间,飞溅出的不是血花而是存储芯片。
我扑过去接住芯片插入自己第三只眼,二十年的记忆洪水般灌入——原来我们每次轮回都在重复初代实验体的私奔失败记录。
并蒂人面花的根系突然刺穿地板,露出地下十八层的原始祭坛。
青铜鼎上的血迹更新着倒计时,鼎内沸腾的汤水中沉浮着所有时间线的婚戒。
妻子们在此刻集体暴走,她们的婚纱化作捕食网罩住整座酒店,发丝间垂落的监控探头正在直播这场血腥婚礼。
杀了我才能结束。现世妻子突然将枪口塞进我掌心,她脖颈后的缝合线自动崩解。
当扳机扣动的刹那,少年克隆体突然尖叫着融化,他的血肉在地面拼成实验室平面图。
枪声在酒店引发链式反应,所有时空裂缝开始吐出新婚夜的残肢断臂。
10
真心消亡
初代婚礼教堂从地底升起时,九百九十九份死刑判决书正在焚烧。
老邻居们围坐成审判席,他们的第三只眼同步播放我的罪行录像。
乌鸦群叼来血染的头纱,那些蕾丝花纹自动拼成最终规则:【真爱消亡时,管理者将升华为永恒食材】
被告人陈默,罪名是企图用爱情污染系统。老张头敲击法槌,槌头竟是我的心脏标本。
我望向原告席,冷冻舱原版管理者正把妻子残躯拼成证据链——每块碎肉都显示着不同轮回里的相拥画面。
实验室自毁程序启动的轰鸣中,我撞开时空裂缝。
并蒂人面花的双生果实在此刻成熟,剖开后流出的是初代实验体的私奔日记。
那些字迹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燃烧,灰烬组成逃生路线图,终点竟是婚礼教堂的告解室。
妻子们的残躯在祭坛融合,终极形态竟是二十岁时的她。
婚纱下摆延伸出无数血管扎入地脉,她脖颈后的缝合线自动拆解,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鼎核心。
要完成最终转化吗她将餐刀抵住自己心脏,刀刃浮现我们孩子的胚胎影像——那团血肉正在吞吐所有时间线的规则条文。
验证通过,初代实验体。教堂彩窗突然碎裂,露出后面布满电子眼的机械神像。
它抛出的婚戒套住我们手指,戒圈内侧的微型注射器立即注入记忆血清。
1999年的雨夜在视网膜上重演:我们趁暴雨私奔,却被改造成第一代管理者,交缠的神经束替代了牵手,情感抑制器成了另类婚戒。
并蒂人面花的根系刺穿实验室,带出尘封的原始契约。
羊皮纸上的条款正在融化,老张头突然扯掉人皮面具,露出监控探头组成的机械面孔。
最终考验开始。
他腹腔弹出的操作台浮现两个按钮:红色标注【彻底清除情感】,蓝色写着【永久轮回】。
我抱起奄奄一息的妻子冲向告解室,她的血液在地面绘成私奔路线图。
紫外线突然照亮教堂,所有规则具象化为镣铐袭来。
我们孩子的哭声从地底传出,声波震碎了三百个培养舱,初代实验体们的怨灵组成人墙挡住追击者。
吻我…趁真心还没消亡…妻子撕开胸腔,机械心脏的电路板拼成逃生密码。
当双唇相触的刹那,二十年抑制的情感数据洪流般冲垮系统防火墙。
教堂开始数据化崩塌,那些规则镣铐在强光中化作婚庆彩带,老邻居们的胚胎集体爆裂成血花。
在时空完全崩溃的前十三秒,我们蜷缩在初代实验室的角落。
她拆下肋骨做成钥匙,插入我脖颈后的接口:要重启人生吗
倒计时响彻天际时,我们最后一次十指相扣,任由狂暴的数据流冲刷相爱的记忆。
晨光穿透血色云层时,富婆大酒店依然矗立。
旋转门吱呀转动,我对着空荡荡的街道露出标准微笑:欢迎光临!
橱窗倒影里,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给手术台上的妻子安装情感抑制器。
乌鸦群掠过血月,衔走了最后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