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商海
林浩然猛然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本该有子弹贯穿的灼痛,却只触到完好无损的皮肤。雕花木床的帷帐在夜风中轻晃,月光透过窗棂将青砖地面割裂成斑驳的碎片。这是......他撑起身子时碰倒了床头的铜镜,镜面翻转映出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剑眉下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前世商海沉浮的锐利,下颌却添了道新鲜的鞭痕。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木门被猛地推开。姑爷醒了提着灯笼的小丫鬟退后半步,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大小姐让您寅时前把后院的柴劈完。林浩然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虎口处没有常年握枪的茧子,只有几道冻疮愈合后的淡疤。他突然抓住丫鬟手腕:现在是永昌几年苏家做的是什么营生小丫鬟吓得灯笼差点脱手,结结巴巴答道:永昌十二年......姑爷您别为难奴婢,谁不知道苏家掌控着江淮六州的绸缎买卖。
晨雾还未散尽时,林浩然已经站在了柴堆前。斧头劈进木柴的闷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他借着重复动作梳理记忆——前世被亲弟弟联合董事会夺权,子弹穿过心脏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财务报表上伪造的印章。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零碎得如同脚下的木屑,只记得是落魄书生入赘苏家,昨夜因顶撞岳母被抽了鞭子关进柴房。
啪的一声,斧刃卡在了树瘤里。身后传来丝绸摩擦的簌簌声,他转头看见石阶上立着个绯色身影。女子约莫十八九岁,云鬓间的金步摇随冷笑轻轻晃动:装模作样。她扬起手中账册,上个月你偷当婉儿的嫁妆去赌钱,现在倒演起勤快来了林浩然眯起眼睛,这应当就是苏婉儿,记忆里过门半年来从未给过好脸色的正妻。
他拔出斧头在掌心掂了掂:苏小姐若不信,不妨亲自数数劈好的柴。苏婉儿被他反常的态度激得上前两步,绣鞋碾过地上的树皮:父亲今日宴请茶商,你这种废物只配从角门出入。她突然凑近,沉水香混着敌意扑面而来,再让我发现你偷翻书房......话未说完,林浩然突然抬手,她惊得后退撞上柴堆,却见他只是拂去了自己肩头的木屑。
2
暗格之谜
正午的阳光穿过库房的气窗,林浩然蹲在账本堆里揉着太阳穴。前世管理跨国集团的经验让他轻易看出了苏家账目的蹊跷——每季度末都有笔神秘支出,用不同商号的名义分散记录。窗外忽然传来管事的呵斥:大小姐说了,那批蜀锦绝不能卖给赵家!他耳朵一动,前世的商业直觉立刻绷紧。借着搬货的由头蹭到库房深处,果然在积灰的博古架后发现道暗格,里头躺着本靛蓝封皮的手抄册子。
指尖刚碰到书脊,背后就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转头看见柳青霜正捂着嘴,茶盏碎片在脚边闪着光。姑爷别......小丫鬟扑过来按住他翻书的手,声音压得极低,上次偷看这书的三少爷,第二天就失足落水了。林浩然感觉掌下的纸张触感奇异,像是浸过某种药液的树皮。他正要追问,外头突然响起苏婉儿带着怒意的呼唤,柳青霜慌忙将他推进货箱间隙。
暮色四合时,林浩然被传唤到正厅。苏远山捻着胡须打量他:听婉儿说你今日主动核对了库房账目坐在下首的苏婉儿轻哼一声,茶盖刮过杯沿发出刺耳声响。岳母王氏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搁:老爷莫不是忘了,上月这白眼狼还偷了婉儿妆奁里的东珠!林浩然注意到苏婉儿闻言攥紧了帕子,而苏远山的目光始终在自己和女儿之间游移。
回到偏院时,月亮已经爬上梧桐树梢。林浩然从袖中摸出半页撕下的账目,这是下午在库房混乱中藏起来的。墨迹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青蓝色,边缘处有个拇指大的朱砂印记,形似火焰中扭曲的人脸。他突然听见瓦片轻响,抬头正捕捉到墙头掠过的绯色衣角——苏婉儿居然在监视自己。吹灭油灯后,他摸到枕下的硬物,那是白天趁乱从暗格里顺出来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与账目相同的火焰纹章。林浩然将铜钥匙在指间转了个圈,火焰纹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墙头那抹绯色衣角消失后,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半页账目,就着月光细细比对钥匙上的纹路。两种纹章边缘的锯齿状裂痕严丝合缝,像是被暴力撕开的信物。
次日天未亮,前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浩然披衣推窗,看见十几个伙计扛着褪色的蜀锦在廊下乱转。赵家派来的船还在码头等着!管事急得直跺脚,可大小姐非要等新染的料子......话音未落,苏婉儿冷着脸从月洞门转出来,手里攥着块发霉的茜草根:库房染料全毁了,现在重新采买至少耽搁三天。
3
染坊惊变
林浩然突然咳嗽两声,引得众人回头。若是用明矾和皂角水处理霉变茜草,他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七成染色效力。苏婉儿眯起眼睛:你懂染织她突然用账册挑起他下巴,还是说......话未说完,后院传来声巨响,染缸炸裂的动静惊飞满树麻雀。
众人赶到染坊时,满地靛蓝浆汁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林浩然蹲下捻了把发黑的染料,突然扯过管事腰间算盘:立刻去药铺买二两绿矾,再备十斤新鲜马尿。苏婉儿一把按住算盘:你疯了他却转头对苏远山拱手:岳父,这批蜀锦若不能按时交付,怕是要赔上三倍定金吧
苏远山捋须的手顿了顿,眼底精光一闪:让他试试。两个时辰后,当发霉的茜草在铜锅里与马尿混合煮沸,整个染坊弥漫着刺鼻气味。苏婉儿用帕子捂着鼻子退到门边:装神弄鬼......话音未落,林浩然突然将绿矾撒进沸腾的染缸,浑浊的液体瞬间翻涌出绚丽的绛红色。
成了!老染工激动得胡须直颤,比原先的色泽更鲜亮!苏远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婿:浩然还懂古法染技林浩然擦着手笑而不答,余光却瞥见苏婉儿正用指甲悄悄刮蹭染缸边缘,似乎想确认是否做了手脚。
当晚庆功宴上,苏远山破天荒让林浩然坐了次席。王氏阴阳怪气地夹了块鱼脣:听说赵家公子今日在码头气得跳脚林浩然端起酒杯:小婿只是碰巧读过《天工开物》。苏婉儿突然冷笑:是么那书里可没教人用马尿染布。她故意将马尿二字咬得极重,满桌女眷顿时掩鼻。
4
茶马司约
宴席散后,林浩然在回廊拐角被苏婉儿拦住。她手里捧着个描金匣子:父亲让我给你送分红。见他接过匣子时指尖在锁扣处流连,她突然压低声音,那本《天工开物》,是放在书房东侧第三个书架吧林浩然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夫人记性真好。
别装了!苏婉儿猛地拍开他欲掀锁扣的手,你连《齐民要术》和《天工开物》都分不清!月光照出她眼中跳动的怒火,说,你究竟是谁那染方子从哪偷来的林浩然凝视着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突然轻声道:如果我说是从梦里学来的,你信不信
苏婉儿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远处传来柳青霜的呼唤,她趁机转身就走,金丝裙裾扫过台阶上未干的雨渍。林浩然望着她消失在垂花门后,才缓缓打开匣子,里面除了银票,还躺着张对折的纸条,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明日午时,茶马司见。
回到偏院,林浩然将铜钥匙浸入茶水,水面立刻浮起层油膜。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火焰纹章,突然听见瓦片轻响。这次他没抬头,只是对着空气道:夫人既然来了,不如尝尝这君山银针房梁上传来声几不可闻的吸气声,绯色衣角倏忽掠过窗棂。房梁上传来声几不可闻的吸气声,绯色衣角倏忽掠过窗棂。林浩然将浸透茶水的铜钥匙收进袖中,指尖在桌面的水痕上轻轻一划,火焰纹章顿时扭曲变形。他对着空荡荡的窗户轻声道:茶凉了,夫人。
次日清晨,柳青霜端着铜盆进来时,发现林浩然正对着晨光研究那张茶马司的纸条。姑爷,小丫鬟绞着帕子欲言又止,大小姐天没亮就出门了,说是去查城南的铺子。林浩然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墨迹在热度下渐渐显出暗红色的花纹:她带了多少人
5
赵家阴谋
就,就带了账房先生......柳青霜话未说完,铜盆突然被林浩然碰翻,水泼湿了床前的青砖。他弯腰去捡滚落的铜盆时,袖中的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小丫鬟盯着那枚刻着火焰纹的铜钥匙,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这,这是祠堂禁室的......
林浩然一把攥住她发抖的手腕:禁室里有什么柳青霜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杂役的吆喝声。她慌忙挣脱开来,打翻的铜盆在石砖上咕噜噜转着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话音未落就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午时的茶马司人声鼎沸,林浩然在二楼雅间等了半个时辰,茶水换了三遍都不见苏婉儿踪影。他推开雕花窗往下看,恰巧瞥见苏家的马车停在对面当铺门口,苏婉儿戴着帷帽匆匆闪进侧门。当铺掌柜点头哈腰的模样,活像见了肉的鬣狗。
林浩然放下茶钱直奔当铺,刚拐进小巷就听见苏婉儿压低的怒喝:赵无痕,你竟敢拿假地契糊弄我!透过半开的窗缝,他看见苏婉儿正将一叠文书摔在桌上,帷帽的轻纱随着急促呼吸起伏。阴影里传来声低笑,穿墨蓝长衫的男子用折扇挑起轻纱:苏小姐莫急,令尊当年靠什么发家,你心里没数么
苏婉儿猛地拍开折扇:少污蔑我父亲!她转身要走,却被赵无痕拦住去路。林浩然正要破门而入,忽听赵无痕阴恻恻道:那个赘婿最近很出风头啊,听说他连《天工开物》都背不全苏婉儿的身形明显僵了僵。
6
真相大白
茶马司的纸条,是你伪造的。林浩然推门而入时,苏婉儿惊得撞翻了博古架上的珐琅瓶。赵无痕的折扇啪地合拢,脸上笑意更浓:正主来了。林浩然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苏婉儿面前:染缸里掺的绿矾,是你让柳青霜换成了砒霜吧
苏婉儿帷帽下的嘴唇微微发抖:你果然不是他。她突然扯下帷帽,露出通红的眼眶,那个书呆子连算盘都不会打,更不可能知道前朝就失传的染方!赵无痕饶有兴趣地踱到两人之间:有趣,莫非是借尸还魂
林浩然盯着苏婉儿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泪珠,突然伸手抹去她袖口沾的墨渍:三日前你监视我时,穿的也是这件绯色襦裙。苏婉儿像被烫到似的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账台:你到底是谁我丈夫的尸骨......埋在哪儿了
永昌十二年三月初七,林浩然从怀中掏出那半页账目,你真正的丈夫醉酒跌进染池那晚,库房少了三十匹云锦。苏婉儿的脸瞬间血色尽褪,赵无痕却抚掌大笑:精彩!苏小姐现在信我了吧你们苏家养了头吃人的狼!
苏婉儿突然抓起账台上的砚台砸向林浩然:你利用我!墨汁泼在他前襟绽开狰狞的黑花,她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那些示好,那些体贴,全是为了查苏家的秘密!林浩然不躲不闪,任墨汁顺着衣襟滴落:我确实不是他,但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7
祠堂禁室
够了!苏婉儿抓起桌上的地契撕得粉碎,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她夺门而出时,金步摇的流苏勾住了门环,生生扯断几缕青丝。赵无痕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浩然染墨的衣襟:林兄好手段,不如我们合作......话音未落,林浩然已经追着那抹绯色身影消失在街角。
暮色渐浓时,林浩然在苏府祠堂前拦住了苏婉儿。她手里攥着把剪刀,身后禁室的门虚掩着。让开,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躺在......林浩然突然握住她持剪的手腕,将剪刀尖对准自己心口:刺下去,你就知道这具身体里流的是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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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檐下的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苏婉儿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剪刀。林浩然突然松开她,从怀中取出那枚铜钥匙:你父亲每月初三都会独自进禁室,对吧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苏婉儿突然崩溃般蹲下身:为什么偏偏是你......苏婉儿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了她惨白的脸。林浩然将铜钥匙塞进她颤抖的掌心,禁室门缝里飘出的檀香混着陈年霉味扑在两人脸上。你父亲每月取走的不是香火钱,他压低声音指向门内,是记录着奇文下落的密档。
祠堂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柳青霜提着灯笼慌慌张张冲进来:大小姐不好了!赵家带着官兵把绸缎庄围了,说咱们的料子毒死了人!苏婉儿猛地站起身,裙摆扫翻了供桌上的长明灯,火苗顺着油渍窜上她袖口的金线刺绣。林浩然一把扯下祠堂的帷帐裹住她手臂,转头对柳青霜喝道:去马厩牵两匹快马,走后门!
他们赶到绸缎庄时,街面已被举着火把的衙役围得水泄不通。赵无痕正摇着折扇对捕头耳语,地上躺着个口吐白沫的妇人,身上还裹着苏家特供的绛红色蜀锦。诸位请看,赵无痕用扇尖挑起妇人发青的脸,苏家为牟暴利,竟在染料里掺砒霜!人群顿时炸开锅,几个泼皮开始用石块砸店铺的雕花门板。
8
绸缎庄危
苏婉儿刚要上前,林浩然拽住她手腕:那妇人指甲缝里有雄黄粉,砒霜遇热会变红。他话音未落,赵无痕突然掀开妇人衣领露出脖颈,诸位再看这牙印!苏家为灭口竟放恶犬咬人!捕头立刻抽出铁链:苏小姐,烦请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且慢!林浩然挡在苏婉儿前面,敢问大人,砒霜中毒者尸僵该从何处开始捕头被问得一愣,赵无痕的折扇突然指向林浩然:此人来历不明,怕是苏家雇的江湖术士!人群中有个疤脸汉子突然高喊:我亲眼看见这赘婿昨夜在染坊下毒!
混乱中不知谁推倒了火把,晾在竹竿上的绸缎瞬间燃成火墙。林浩然护着苏婉儿往柜台退,突然瞥见那尸体的脚趾在官靴里动了动。他抄起染缸旁的铜勺砸向房梁悬挂的锡壶,滚烫的开水正好浇在妇人腿上,那妇人惨叫一声蹦起来,露出裤管里绑着的羊尿泡。
诈尸啦!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赵无痕脸色铁青地往马车退。捕头刚要阻拦,那疤脸汉子突然从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林浩然推开苏婉儿自己却慢了半步,一枚钢钉深深扎进他右肩。抓住他们!苏婉儿扶住踉跄的林浩然,指尖立刻被温热的鲜血浸透。
赵无痕的马车横冲直撞碾过菜摊逃窜,疤脸汉子却转身扑向苏婉儿。林浩然忍着剧痛掷出铜钥匙,正中对方膝窝,柳青霜趁机将烧红的火钳捅进汉子后腰。小姐快走!小丫鬟拽着苏婉儿往巷子深处跑,赵家在前街还埋伏了弓箭手!
9
毒血之谜
林浩然拄着断了一半的柜台站起来,发现右肩的伤口泛着诡异的紫黑色。钉子上淬了毒......他踉跄着追上苏婉儿,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血脚印。转过米铺的拐角,暗处果然传来弓弦绷紧的咯吱声,他猛地将苏婉儿扑倒在堆满麻袋的墙角。
三支羽箭擦着林浩然后背钉进木板,最长的箭翎在他颈侧刮出血痕。苏婉儿被他压在身下,能清晰听见毒血滴在她耳边的啪嗒声。你......她颤抖的手摸到他后背黏腻的冷汗,林浩然却撑起胳膊对她虚弱地笑笑:上次在染坊,你偷偷往我茶里加的解药......还有吗
远处传来柳青霜带着家丁赶来的呼喊,苏婉儿突然发现林浩然瞳孔开始扩散。她发疯似的撕开他衣领,毒血已经蔓延到锁骨位置,皮肤下蛛网般的黑线正往心口爬。撑住!她扯下金步摇扎进他伤口上方,林浩然闷哼一声,沾血的手却抚上她泪湿的脸颊:禁室第三块砖下......有你要的真相......
苏婉儿将他的头抱在膝上,发现他腰间不知何时别着本靛蓝封皮的手抄册。她刚抽出来,林浩然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染红了书页边缘的火焰纹。柳青霜带着郎中冲过来时,苏婉儿正用染血的指甲抠开册子封底的夹层,里面掉出半张与她妆奁暗格中一模一样的婚书,只是新郎名字赫然写着林浩然三个字。苏婉儿颤抖的手指抚过婚书上林浩然三个字,血迹在宣纸上晕开成诡异的曼陀罗花纹。她突然抓住郎中正在把脉的手:用百年老参吊住心脉,再去我妆奁最底层取白玉瓶!柳青霜急得直跺脚:大小姐,那瓶里不是您留着对付赵家的剧毒吗
以毒攻毒!苏婉儿撕开林浩然染血的衣襟,黑线已经蔓延到心口位置,这透骨钉淬的是南疆蛇毒,唯有砒霜能解。她掰开林浩然紧闭的牙关,将白玉瓶里的粉末倒进去半瓶,林浩然的身体立刻弓起剧烈抽搐,喉间发出破碎的呻吟。
10
婚书之谜
柳青霜突然指着婚书惊叫:这纸上的火漆印,和祠堂禁室供桌上那个断成两半的一模一样!苏婉儿猛地抬头,发现林浩然涣散的瞳孔正倒映着自己惨白的脸。她将染血的婚书按在他胸口: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敢死,我就把奇文烧了陪葬!
林浩然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嘴角渗出黑血却勾起弧度:夫人......好狠的心......他气若游丝的声音让苏婉儿瞬间红了眼眶,攥着他衣领的手却更用力:装什么可怜!你早就知道婚书在奇文里对不对柳青霜突然插嘴:姑爷肩头的胎记,和婚书上画的合卺酒盏纹路对得上!
院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苏远山带着家丁破门而入。他看到女儿满手是血抱着林浩然,脸色骤变:婉儿你......苏婉儿却将婚书举到父亲眼前:三年前您说原主病死了,那这婚书上的生辰八字怎么是林浩然的苏远山踉跄后退撞翻了药炉,炭火溅在袍角烧出焦黑的洞。
林浩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黑血里混着细小的冰碴。苏婉儿慌忙托住他后颈:砒霜起效了!她转头对柳青霜厉声道,去我房里把妆台整个抬来,暗格里有解药方子!小丫鬟刚要跑,林浩然却虚弱地拽住苏婉儿袖口:别......赵家的人......肯定守着......
苏远山突然扑到林浩然身前,老泪纵横地抓住他手腕:贤婿撑住!老夫这就开祠堂取续命丹!林浩然苦笑着摇头,沾血的手指在青砖上画出残缺的火焰纹:岳父......每月初三......取走的不是香火钱......是奇文残页......对吗
11
密室惊魂
苏婉儿闻言猛地转头看向父亲:所以您早就知道他不是原主她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那您为何纵容我羞辱他半年苏远山颓然跪坐在地,袖中掉出半张靛蓝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古怪符号。
林浩然突然挣扎着支起身子,指尖碰到那纸片时,符号竟泛起诡异的红光。他瞳孔骤缩:《天工开物》失传的毒物篇......话音未落,院外突然射来一支火箭,正中庭中老槐树。赵无痕阴冷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苏小姐,用你夫君的命换奇文,这买卖可划算
苏婉儿抓起地上染血的剪刀掷向声源处,金铁交鸣声中传来赵无痕的痛呼。她转身将林浩然推进柳青霜怀里:带姑爷从密道走!林浩然却死死攥住她腕子:一起走......他知道奇文在......话未说完又吐出口黑血,溅在苏远山掉落的残页上,纸面符号突然扭曲重组,浮现出清晰的地图。
柳青霜突然指着地图惊叫:这标记的不是咱们染坊地窖吗苏婉儿弯腰捡起残页,发现血迹恰好补全了缺失的路线。院墙被撞得摇晃,她咬牙撕下袖口金线塞进林浩然手里:你撑到地窖,我拖住他们!林浩然染血的手指却与她十指相扣:要活......一起活......
苏远山突然暴起撞向院门,白发散乱如疯魔:赵家小儿!老夫跟你拼了!混乱中林浩然摸到苏婉儿腰间硬物,抽出发现是把镶宝石的匕首。他苦笑着将匕首塞回她手里:定情信物......可不是这么用的......苏婉儿突然俯身咬住他耳垂:那你教我啊,夫君。
12
柳家血脉
墙倒的轰响中,赵无痕带着打手冲进院子。苏婉儿持匕挡在林浩然身前,金线刺绣的裙摆被火星燎出焦痕。林浩然突然撑着柳青霜的肩膀站起来,将染血的婚书拍在地图残页上:赵公子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两张纸接触的瞬间,所有符号腾空而起,在暮色中组成巨大的火焰纹章。
赵无痕贪婪地伸手去抓浮空的符号,却被灼得惨叫缩回。苏婉儿趁机扶着林浩然退向角门,突然听见父亲撕心裂肺的喊声:婉儿快走!地窖里有......话音戛然而止,苏远山被疤脸汉子一刀穿胸。林浩然捂住苏婉儿欲尖叫的嘴,鲜血从指缝渗进她唇齿间,咸腥中带着奇异的甜。咸腥中带着奇异的甜味让苏婉儿浑身一颤,她掰开林浩然的手低声道:父亲最后想说什么柳青霜突然从腰间荷包倒出颗青玉珠子,珠子滚到血泊里立刻变成妖异的紫色。小姐,她声音发抖,这是奴婢娘亲临终给的,说遇到苏家血脉会变色。
林浩然盯着珠子瞳孔骤缩:你娘是不是左肩有火焰胎记柳青霜闻言踉跄后退,撞翻了晾药的竹筛:姑爷怎么知道苏婉儿突然抓住小丫鬟的手腕,掀开她袖口,内侧果然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火焰纹刺青。
地窖里藏着的不只是奇文,林浩然咳着血沫指向地图,还有当年被苏赵两家联手灭门的柳氏族人。院墙外赵无痕的狞笑越来越近:苏小姐,你以为婚书为什么会在奇文里那可是你公公亲手放进去的!
苏婉儿匕首当啷掉在地上,她机械地转头看向林浩然:你早就知道柳青霜是......林浩然艰难地点头:第一眼看见她端茶的手势,就知道是柳家培养的暗桩。柳青霜突然跪下来重重磕头:奴婢真不知道身世,娘亲只说这珠子能保命!
13
地窖机关
林浩然突然剧烈抽搐,吐出的血里开始混着冰碴。苏婉儿撕开他衣领,发现黑线已经爬到喉结位置。来不及了,她抖着手去捡匕首,先取奇文再解毒!柳青霜却扑上来按住她:小姐别去,地窖机关会烧毁所有活物!
你果然知道地窖秘密,林浩然虚弱地拽住柳青霜的辫子,现在能救大家的只有柳家血脉。院门被撞得砰砰响,赵无痕的爪牙开始泼油点火。苏婉儿突然把染血的婚书拍在柳青霜手心:你娘有没有教过你怎么开地窖
柳青霜盯着婚书上浮现的银色纹路,突然开始发抖:娘亲说......要三滴血......她话未说完,林浩然已经咬破手指按在地图上:苏赵两家各一滴,柳家一滴。血迹接触纸面的瞬间,整张地图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箭头指向染坊方向。
赵无痕终于撞开院门,看见三人往染坊跑立刻大喊:拦住他们!疤脸汉子刚举起弩箭,柳青霜突然回身掷出青玉珠,珠子在半空炸开成紫色烟雾,沾到的人立刻皮肤溃烂。小姐快走,她拽着苏婉儿钻进染缸后的暗门,这毒雾撑不过半刻钟!
暗门后是向下的石阶,林浩然扶着墙走得踉踉跄跄。苏婉儿突然摸到他后背黏糊糊的,借着壁灯一看竟是溃烂的伤口:你什么时候中的毒林浩然苦笑着摊开掌心,上面有道被青玉珠碎片划破的伤口:柳家的毒......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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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文再现
柳青霜突然在前方停住,面前是刻满火焰纹的铁门。要三滴血,她颤抖着划破手指,但奴婢不知道顺序。苏婉儿毫不犹豫割破手腕,鲜血溅在门锁上发出滋滋声。林浩然突然推开她们:不对!这是逆纹,会触发......
铁门突然射出无数钢针,林浩然转身用后背护住两人。苏婉儿听见钢针入肉的闷响,尖叫着去摸他脉搏。还没死,林浩然咳着血笑道,柳姑娘,该你了。柳青霜哭着将血抹在门缝处,铁门轰然洞开,露出里面堆满古籍的密室。
密室里站着个穿灰袍的老者,转身时露出与柳青霜一模一样的眉眼。霜儿长大了,他伸手想摸柳青霜的脸,为父等了你十八年。柳青霜惊恐地后退:您不是葬身火海了吗老者突然掀开灰袍,下半身竟是森森白骨:为父用奇文续命,就为等这一刻。
苏婉儿扶着重伤的林浩然退到墙角:前辈,赵无痕马上要......老者突然狂笑:那孽障活不过今晚!他袖中飞出张靛蓝残页,上面用金粉写着《天工开物》毒物篇的最后一章。林浩然盯着残页突然瞪大眼睛:您把毒方刻在了......
苏远山那老狐狸以为毁掉原本就万事大吉,老者阴森森地逼近,却不知老夫早把配方刻在赵无痕亲娘的墓碑上!柳青霜突然冲上前抱住老者:爹!赵家人已经到门口了!老者抚着她头发柔声道:好孩子,去把左边第三本蓝册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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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覆灭
林浩然突然挣开苏婉儿,扑到书架前抽出本靛蓝封皮的书:可是这本老者见状勃然大怒:竖子敢尔!他白骨森森的手抓向林浩然天灵盖,苏婉儿掷出匕首精准扎进他肘关节。婉儿,林浩然趁机翻开书页,这才是真正的......
书页间飘落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画着三枚交叠的火焰纹。柳青霜突然惨叫一声,她腕间的刺青开始流血。老者疯狂扑向那张纸:还给我!林浩然却将纸按在柳青霜流血的手腕上:这才是真正的认主仪式,柳姑娘,你娘用命保守的秘密。
密室外传来赵无痕歇斯底里的吼叫:老不死的!把毒方交出来!老者突然转身冲向门口,白骨在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孽障!你娘临死前......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气浪将书架全部掀翻。林浩然用身体护住苏婉儿,古籍的残页如雪片般落在他们身上。
烟尘散去后,柳青霜跪在地上捧着那张变红的纸,泪珠大颗大颗砸在纸面上。小姐,她哽咽着指向密室深处的小门,那里有解药......苏婉儿刚要起身,赵无痕带着满身血迹冲了进来,折扇直指林浩然心口:把毒方交出来!
林浩然突然笑了:赵公子不妨看看自己右手。赵无痕低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火焰状的黑斑。你以为刚才炸的是什么林浩然咳着血撑起身子,是你亲爹刻在墓碑上的配方啊。赵无痕发狂般扑上来,却被柳青霜用青玉珠碎片划破脸颊,瞬间整张脸开始腐烂。
16
密文真相
小姐快走!柳青霜推开小门,里面有......她话未说完,赵无痕的折扇已经刺穿她肩膀。苏婉儿疯了一样扑上去,却被林浩然拽住:先拿解药!小门后是间药室,架子上摆满贴着柳家火焰纹的白玉瓶。
林浩然抓起最近的白玉瓶灌下去,黑线立刻停止蔓延。苏婉儿刚松口气,突然听见柳青霜撕心裂肺的喊声:小心后面!赵无痕不知何时爬了过来,手里攥着根烧红的铁钎。林浩然转身将苏婉儿护在身下,铁钎穿透他肩膀钉进药架,整排玉瓶哗啦啦碎了一地。
夫君!苏婉儿摸到他后背涌出的热血,声音都变了调。林浩然却笑着握住她发抖的手:没事......这次......没毒......柳青霜踉跄着冲进来,手里举着从赵无痕身上抢来的折扇:小姐,扇骨里有东西!她掰开扇骨,掉出张写满密码的纸条。
林浩然盯着纸条突然剧烈咳嗽:这是......军用密码......他沾血的手指在纸上划出几道痕迹,赵家要造反!苏婉儿倒吸一口冷气:难怪他们死盯着奇文,毒方能......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官兵持弩闯了进来。官兵的弩箭齐刷刷对准了药室内的三人,领头的校尉厉声喝道:奉知府大人令,捉拿勾结叛党的赵家余孽!林浩然强撑着支起身子,将苏婉儿护在身后:大人明鉴,赵无痕方才已被毒反噬而亡。校尉冷笑一声,弩箭往前逼近半寸:那更要带你们回去问话!
柳青霜突然扑到校尉脚边,撕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火焰纹:大人请看,奴婢是柳氏遗孤,能证明赵家谋反!校尉看清纹身后脸色骤变,抬手示意官兵后退:柳家的暗记林浩然趁机从怀中掏出那张密码纸条:这是从赵无痕扇骨中所得,请大人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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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秘辛
校尉接过纸条细看,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这确实是北境驻军的调兵密文。他猛地转身对官兵挥手,速去查封赵府,一个活口都不许放跑!苏婉儿趁机扶起林浩然,低声道:官兵怎会来得这般及时柳青霜悄悄扯她袖子:小姐,奴婢方才用信鸽给茶马司报了信。
林浩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带着冰碴:快......看药架最底层的青瓷瓶......苏婉儿慌忙翻找,发现个贴着玄霜标签的小瓶。校尉见状皱眉:这位公子中的莫非是柳家的寒髓毒柳青霜点头如捣蒜:大人明鉴,解药需用温酒送服。
校尉突然从腰间解下酒囊抛过来:本官与柳家旧部有交情,今日便破例相助。苏婉儿感激地接过酒囊,将药丸化在酒中喂给林浩然。药酒入喉,林浩然青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他挣扎着拱手:多谢大人,不知赵家谋反之事......
半月前就收到密报,校尉压低声音,赵家勾结北境守将,欲借茶马古道运私兵入城。柳青霜突然插嘴:所以他们才死盯着苏家的染坊,因为地窖直通古道旧道!校尉惊讶地打量她:小姑娘竟知道这等机密林浩然虚弱地笑笑:她父亲是当年负责修缮古道的柳工部。
苏婉儿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那张染血的婚书:大人可认得这个火漆印校尉接过细看,手指微微发抖:这是先帝赐给柳家的密匣印信,怎会在你们手中林浩然与苏婉儿对视一眼,轻声道:因为真正的婚约,是苏家与柳家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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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显形
校尉脸色大变,立即屏退左右官兵:此事涉及皇室秘辛,本官只能说到此处。他郑重地将婚书交还苏婉儿,苏小姐最好速将此事禀明令尊。柳青霜突然跪下来重重磕头:大人,奴婢父亲已经......话未说完,药室外突然传来苏远山虚弱的呼唤:婉儿......
众人回头,看见满身血污的苏远山扶着门框摇摇欲坠。苏婉儿哭着扑过去:父亲!您还活着!苏远山颤抖的手抚上女儿发顶:为父......对不住柳家......校尉识趣地拱手:下官先去处理赵府事宜,改日再来拜会苏老爷。
待官兵退去,苏远山瘫坐在药架旁,从怀中掏出半块碎裂的玉佩:三十年前......先帝密令苏柳两家共守奇文......林浩然撑着身子挪过来:岳父,可是柳家遭难那夜,您取走了下半部《天工开物》苏远山老泪纵横:老夫不得不为......赵家背后是......
柳青霜突然将青瓷瓶砸在地上,瓷片四溅:所以您就任由赵家屠尽柳氏满门苏婉儿慌忙拉住她:青霜!林浩然却按住苏婉儿的手:让她说完。苏远山痛苦地闭上眼:老夫若不出手,奇文就会落入......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块里裹着细小的金箔。
是皇室!林浩然猛地攥紧苏婉儿的手,赵家背后是当朝摄政王!苏远山颓然点头:先帝驾崩前......将奇文一分为三......柳青霜突然冷静下来:所以婚书是凭证,三家人各持一份她转向林浩然,姑爷的真实身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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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谋
林浩然苦笑着摇头:我确实不是原主,但婚约对象从来都是苏柳两家。苏婉儿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染坊地契:父亲,这地契上的暗记......苏远山勉强睁开眼:那是柳家祖传的......火浣布配方......话音未落,他突然抓住林浩然的手:贤婿......护好她们......
校尉去而复返,脸色凝重地站在门口:苏老爷,摄政王的人马已到城外。林浩然立刻强撑着站起来:请大人速带岳父从密道离开。苏婉儿急得拽住他衣袖:你呢林浩然将婚书塞进她手心:我去引开追兵,你带着青霜找齐三份奇文。
柳青霜突然从药柜暗格取出个铁盒:小姐,这是奴婢娘亲留下的。她打开铁盒,里面是半张写着古怪符号的羊皮纸。林浩然只看一眼就认出来:《天工开物》兵器篇!校尉倒吸一口冷气:难怪摄政王不惜血本......
远处传来撞门的巨响,校尉急道:没时间了,苏小姐快做决断!苏婉儿突然将婚书、地契和羊皮纸叠在一起,三份文书接触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的金光。林浩然瞳孔骤缩:原来如此,三份合一才是真正的......话未说完,整间药室的墙壁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火焰纹。
校尉突然单膝跪地:末将乃先帝暗卫后人,愿护主上血脉周全!柳青霜惊得后退两步:您叫我什么金光中,她锁骨处的火焰纹渐渐变成龙形。苏远山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婉儿快走,她是......剧烈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气浪将众人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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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逃脱
林浩然在烟尘中紧紧抱住苏婉儿:现在你明白为何赵家非要灭口了苏婉儿颤抖的手抚上柳青霜额间浮现的龙纹:所以青霜是......校尉挥刀劈开坠落的横梁:公主殿下,请随末将移驾!柳青霜却死死抓住苏婉儿的手: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林浩然突然从废墟中抽出一把刻满符文的短剑:校尉大人,请带她们从密道走。他将短剑塞给苏婉儿,这是柳家信物,能暂时压制龙纹显形。校尉不由分说背起昏迷的苏远山:公子保重,我们在茶马司旧仓汇合!
待众人消失在密道尽头,林浩然转身面对破门而入的黑衣人。为首者掀开面罩,露出与赵无痕七分相似的面容:把公主交出来,饶你不死。林浩然擦掉嘴角血迹,笑得肆意:摄政王好算计,可惜棋差一着。他从袖中抖出那张密码纸条,您真以为赵无痕偷到的是真货林浩然将密码纸条在指尖转了个圈,火光映照下墨迹显出诡异的青蓝色。黑衣人首领眯起眼睛:小子,你可知伪造军报是诛九族的大罪林浩然突然将纸条抛向空中,袖中飞出的银针精准将其钉在梁上:王爷不妨自己看看,这上面可有北境驻军的虎符暗记
黑衣人飞身跃起抓下纸条,借着火光细看时脸色骤变:这不是赵无痕的笔迹!林浩然撑着药柜站起来,肩头的伤口又渗出血:当然不是,这是苏远山大人临终前交给在下的。黑衣人猛地攥紧纸条:老狐狸竟敢用假情报糊弄王爷!
密道口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柳青霜的声音隔着石板传来:姑爷快走,密道要塌了!黑衣人立刻挥手:拦住他们!林浩然却抢先一步撞翻药架,琉璃瓶砸在地上腾起浓烟。他趁机滚到密道口,最后瞥见黑衣人正疯狂拍打身上的磷火:告诉摄政王,奇文已经随柳家血脉入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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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气封存
密道内潮湿阴冷,苏婉儿举着火折子在前引路。林浩然踉跄着追上她:岳父大人怎么样了校尉背着昏迷的苏远山沉声道:失血过多,但脉象尚稳。柳青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石壁上模糊的刻痕:小姐,这是奴婢娘亲留下的记号!
苏婉儿抚摸着那道火焰状的刻痕,指尖突然触到凸起的机关。石壁无声滑开,露出间摆满古籍的密室。校尉惊叹道:这竟是柳工部当年的藏书处!林浩然快步走向中央的书案,上面摊开的靛蓝册子正是《天工开物》缺失的最后一卷。
苏远山突然在校尉背上咳嗽起来:贤婿......快把书合上......林浩然刚要伸手,书页无风自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柳青霜突然捂住额头:奴婢头好痛......她锁骨处的龙纹竟开始发光,与书页上的金字交相辉映。
果然如此。苏远山虚弱地滑坐到地上,先帝当年将龙气封入柳家血脉,就是要等《天工开物》重见天日。校尉单膝跪地:末将愿护送公主回京继承大统!苏婉儿却挡在柳青霜身前:青霜自幼在苏家长大,岂能卷入朝堂纷争
林浩然突然合上册子,金光瞬间熄灭:王爷要找的从来不是奇文,而是能激活龙气的柳家血脉。他转向柳青霜,姑娘可愿随校尉入京柳青霜攥着苏婉儿的衣袖拼命摇头:奴婢宁可当一辈子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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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恩典
苏远山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带着金粉:来不及了......龙纹既现......密室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校尉拔刀出鞘:是火药!王爷要毁尸灭迹!林浩然抓起《天工开物》塞进苏婉儿怀里:带岳父和青霜从后门走,我去引开他们!
苏婉儿死死拽住他染血的衣袖:你肩伤未愈!林浩然突然低头吻在她手背:夫人忘了为夫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柳青霜突然解开衣领,露出完全显现的龙纹:奴婢去,他们想要的无非是这个。校尉急得额头冒汗:公主三思!
都别争了。苏远山突然撑着墙壁站起来,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璜,老夫守了三十年的秘密,今日该了结了。他将玉璜按在柳青霜的龙纹上,龙形立刻化作流光没入玉中。校尉震惊得刀都掉了:苏大人竟能操控龙气
苏远山苦笑着摇头:不过是先帝托付的镇龙术。密道顶开始簌簌落灰,林浩然当机立断背起苏远山:先离开再说!众人刚冲出后门,整座密室就在身后轰然坍塌。月光下,苏远山将玉璜递给校尉:交给太后,就说......柳家血脉已绝。
校尉双手接过玉璜,突然撕开衣领露出同样的火焰纹:末将也是柳氏暗卫苏婉儿惊得捂住嘴:所以您才认得龙纹林浩然若有所思:难怪王爷要赶尽杀绝。柳青霜突然对着校尉跪下:求大人告诉太后,民女只想跟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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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
三个月后,苏府张灯结彩。林浩然穿着簇新的喜服站在祠堂前,苏婉儿凤冠霞帔盈盈下拜。苏远山将族谱郑重交到女婿手中:从今日起,苏家就托付给贤婿了。林浩然双手接过,突然听见门外柳青霜的惊呼:小姐!宫里来圣旨了!
传旨太监捧着明黄卷轴跨入门槛: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女婉儿蕙质兰心,特赐封一品诰命......苏婉儿接旨时手指发抖,林浩然在她耳边低语:太后这是替柳家报恩呢。柳青霜躲在廊柱后抹眼泪,校尉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公主放心,王爷已经伏诛了。
喜宴持续到深夜,林浩然扶着微醺的苏婉儿回到新房。红烛高烧间,苏婉儿突然从枕下抽出那本《天工开物》:夫君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林浩然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重要吗现在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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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梅香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柳青霜抱着暖炉站在梅树下。校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公主真不后悔柳青霜呵出一口白气:你看小姐笑得多开心。她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正屋,绣鞋在雪地上留下串小小的脚印,像极了火焰燃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