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轻轻放下芙芙的手,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病房。
走廊里的灯光很亮,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走向一个更深的深渊,但为了芙芙,我别无选择。
出了医院大门,夜风袭来,吹得我耳朵生疼。我摸了摸耳朵,手上沾满了血。
也许,从今天起,我再也听不见这个世界的声音了,但没关系,只要芙芙能好好的,就算让我失去一切,我也愿意。
4.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别墅时,尹子睿斜倚在沙发上,白沐曦蜷在他怀里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峻峻举着新买的玩具枪在地毯上跑来跑去。
尹子睿抬眼瞥了我一眼,嘴角挂着冷笑。
回来了明天陪峻峻去游乐园,顺便把你女儿也带上,别整天病恹恹地窝在医院里,扫了大家的兴。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芙芙她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需要静养,不能去那种地方。
白沐曦突然笑出声,指甲油刷子啪地掉在地毯上。
我们峻峻还能吃了她不成峻峻想跟她玩都是抬举她了,你这个当妈的照顾好她不就行了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尹子睿,芙芙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现在需要静养…
尹子睿突然抬手扇我耳光,我被打得摔倒在地,耳朵里残留的嗡嗡声更响了。
少他妈废话,这有你拒绝的资格吗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还能伺候沐溪和峻峻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们母女俩扔到大街上了！
今天晚上滚去外面呆着,不许进屋,看见你就烦。
当晚,我蜷缩在别墅外的台阶上,夜风刺骨,吹得我耳朵和伤口阵阵发疼,就这样熬了一夜,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浑身僵硬地站起来,远远看见尹子睿一家三口从别墅里出来。
白沐曦穿着鲜艳的连衣裙,峻峻蹦蹦跳跳地拉着尹子睿的手,而他们......似乎没提芙芙的事。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们终于放过了芙芙。可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游乐园门口时,却看见护工抱着穿着病号服的芙芙,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
我急忙跑过去,护工一脸为难。
是尹先生打电话让我带芙芙来的,说今天要一家人一起玩......
妈妈,我好困......
芙芙突然往我怀里倒,我这才发现她连鞋都没穿,脚踝上还沾着医院的胶布。正要抱她去医务室,白沐溪已经先一步伸手抱过她,指尖捏着她脸上的肉。
阿姨带你玩海盗船好不好
我冲上去想抢回芙芙,却被尹子睿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船身开始晃动的那一刻,芙芙突然朝我伸出手。
妈妈！我怕——
海盗船缓缓启动,越升越高。芙芙的哭声穿透云霄,我看见她小小的身子在座位上剧烈颤抖,嘴唇渐渐发紫。
停下！快停下！我撕心裂肺地喊着。
尹子睿却死死按住我,脸上带着冷酷的笑。
急什么,你看,峻峻笑的多开心啊。
海盗船终于停下,当医护人员把芙芙抬下来时,她小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
芙芙！我挣脱尹子睿的束缚,扑到芙芙身边,颤抖着伸手去摸她的鼻息。
远处的广播在播放欢快的儿歌,摩天轮在阳光下缓缓转动,而我女儿的生命,永远停在了这一天。
5.
我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尹子睿。
为什么她才四岁,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尹子睿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不是我的种,死了就死了,正好给峻峻腾地方。
白沐曦走过来,踩着高跟鞋踢了踢芙芙的身体。
真是个扫把星,死了还坏我们的心情,赶紧找个地方扔了。
你们会遭报应的。我轻声说,眼泪已经流干,总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尹子睿冷笑一声,拉着白沐曦和峻峻转身离开,留下我和芙芙的尸体,在游乐园的角落,被所有人遗忘。
我扑在芙芙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耳边是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护士告诉我,我因过度悲伤和身体虚弱晕倒了,已经昏迷了两天。
我挣扎着要起身。
芙芙在哪里
护士叹了口气,轻声说：您节哀顺变,孩子已经送去太平间了......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瘫倒在病床上,心如死灰。
接下来的几天,我强撑着身体处理芙芙的后事。看着她小小的骨灰盒,我心如刀割。
我以为只要忍到芙芙做完手术,我们母女就能逃离这个地狱,可现在,芙芙已经永远离开了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无软肋。
我坐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墙上曾经的全家福,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尹子睿既然如此绝情,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回想起尹子睿弱精的事,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的精子活性极低,自然受孕概率不足5%,可白沐曦却那么快就有了峻峻,而且峻峻长得一点都不像尹子睿,再加上白沐曦是他上司的干女儿,这个身份太可疑了。
侦探的调查报告摊开在茶几上,照片里白沐曦穿着宽松卫衣进出某高档小区,开门的男人是尹子睿的上司王总。
视频截图中,两人在地下车库拥吻,王总的手掌反复抚摸白沐溪的小腹,那时尹子睿正在国外出差。
最关键的是一份亲子鉴定：峻峻的生物学父亲是王总,而非尹子睿,而白沐曦的真实身份,是王总包养多年的情妇,所谓干女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原来尹子睿不仅是个负心汉,还是个笑话。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现在,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他们也尝尝被欺骗、被抛弃的滋味。
我将证据复印件装进牛皮纸袋,按照调查报告上的地址寄给了王总的原配夫人。
原配夫人收到证据后,立刻联系了我,她语气沉稳,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阮小姐,我已经看过你寄来的资料。我们见个面吧,有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约定的那天,我按照约定来到别墅。原配夫人带着几个保镖,气场强大。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别墅,此时尹子睿和白沐曦正坐在沙发上逗峻峻玩。
6.
看到我们突然闯入,尹子睿脸色一沉。
阮南竹,你又在搞什么鬼谁让你带外人来家里的
白沐曦见到原配夫人的瞬间,脸色骤变,浑身发抖,手中的玩具熊啪嗒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往后退,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夫、夫人,您怎么来了......您听我解释......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登堂入室了
原配夫人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白沐曦的脸颊瞬间肿起五道指痕。
狐狸精,现在知道怕了你背着我搞男人、生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我给你吃穿用度,你却勾着我老公生孩子你当我是死的
白沐曦捂着脸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不敢反驳一句。
原配夫人冲保镖示意,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抱走哭闹的峻峻,尹子睿见状想阻拦。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原配夫人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厌恶。
你儿子呵,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野种哪点像你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牢牢按住尹子睿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尹子睿挣扎着看向白沐曦,眼神里满是质问。
沐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为什么说峻峻是野种
白沐曦低着头,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别墅里气氛压抑得可怕,只有峻峻的哭声从门外传来。
原配夫人冷哼一声。
怎么回事你自己问问这个狐狸精,峻峻到底是谁的种！
尹子睿又急又怒,抓住白沐曦的肩膀摇晃。
你说话啊！峻峻是不是我的儿子
白沐曦被晃得头晕眼花,却还是紧闭着嘴,不敢看尹子睿的眼睛。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涌起一丝快意,却也有些怜悯。
曾经,我也像原配夫人一样,以为自己拥有幸福的婚姻,却不知早已被背叛得千疮百孔。
尹子睿,你还不明白吗白沐曦从来没爱过你,她只是利用你掩盖她和王总的丑事。峻峻的亲生父亲是王总,不是你。
尹子睿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充满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胡说！不可能！沐溪怎么会骗我
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打开之前收到的侦探发来的视频和照片,递到尹子睿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他们在一起的证据,还有亲子鉴定报告,峻峻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尹子睿看着手机里的画面,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颤抖着几乎拿不住手机。
白沐曦忽然扑过去抢夺,却被原配夫人拽住头发按在沙发上。
当初你跪在我面前哭着说要当我干女儿,却转头就爬上我老公的床！现在还敢让野种跟我儿子争财产
子睿,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我是被逼的......
白沐曦哭着去拉尹子睿的裤脚,却被他嫌恶地踢开。
尹子睿揪住她的头发逼她抬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骗我
白沐曦被掐得翻白眼,我却只觉得眼前的闹剧可笑至极。
我俯身捡起报告中夹着的监控截图。
白沐曦穿着宽松孕妇装靠在王总怀里,而这时的你正在朋友圈晒为妻儿奋斗的出差照。
尹子睿的声音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难堪。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让我当接盘侠,用我的钱养你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白沐曦突然笑起来,眼泪混着睫毛膏在脸上画出滑稽的纹路。
不然呢你以为董事长的干女儿会看上你这种靠老婆娘家发迹的废物要不是阮南竹那个蠢女人帮你隐瞒弱精的事,你以为你能有孩子
啪！尹子睿的耳光比原配夫人的更狠,白沐曦的嘴角渗出鲜血,却仍在笑。
生气了阮南竹才是最可怜的,她扎了那么多年试管就为了换你家的种,结果女儿被你活生生逼死,你说她是不是贱啊
尹子睿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瓶,他抬起头,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南竹......芙芙她......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芙芙已经死了,被你和你的好情人联手害死的,她死前一天还惦记你答应她去动物园的事。
白沐曦的笑声突然变成了干呕,原配夫人嫌恶地皱眉,示意保镖将她拖走。
尹子睿瘫坐在碎片中,看着白沐曦被带走的方向,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看着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曾经的爱与恨,在芙芙离开的那一刻,都已经消失殆尽,现在的我,只想要一个解脱,一个让芙芙得以安息的解脱。
告诉你你以为芙芙为什么会得先天性心脏病因为你的精子活性太低,导致胚胎发育缺陷。可你呢,却怀疑她不是你的孩子,甚至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海盗船上。
尹子睿,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尹子睿蜷缩在满地狼藉中,像个被剥光了尊严的小丑。
7.
我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重重拍在尹子睿脸上。
他伸手去抓协议,手指却在看到净身出户四个字时猛地颤抖。
签了。
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仿佛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只是个陌生人。
尹子睿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肉。
南竹,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会把芙芙的后事处理好,以后再也不碰白沐曦那个贱人了,我们再生个孩子,就当......就当芙芙从来没来过......
我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提芙芙你知道她临死前有多害怕吗你知道她有多期待你能陪她去动物园吗你根本不配做父亲！
尹子睿,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抹去你对芙芙做的一切你亲手把我们的女儿逼上绝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尹子睿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痛哭流涕。
我......我当时被白沐曦蒙骗了,我真的以为芙芙不是我的孩子,我真的知道错了,南竹,我离不开你,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南竹,看在我们七年感情的份上,给我留条活路吧！
七年感情我弯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我左耳的伤疤。
这道伤是峻峻用玩具枪打的,那天芙芙在医院等我,你为了让我伺候小三,把她的术前药断了。
尹子睿,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的誓言吗你说会爱我、保护我,可你都做了什么你让我给你的小三当保姆,让你的私生子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甚至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女儿死在游乐园里！
我站起身将一叠文件扔在尹子睿脚边。
这是你婚内出轨的证据,包括你给白沐曦购买房产、奢侈品的转账记录,还有你们的亲密合照。
今天这个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否则,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畜生！
尹子睿颤抖着拿起笔,迟迟不肯落下。
原配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保镖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强迫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我拿起离婚协议,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转身准备离开。
南竹,等等！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尹子睿,你以为爱情是过家家吗你以为做错事说对不起就可以重来吗芙芙已经死了,我的心也跟着她一起死了,从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害死了芙芙,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家！
原配夫人的律师很快处理好了离婚事宜,因为尹子睿婚内出轨,证据确凿,财产几乎全部判给了我。
尹子睿的痛哭和忏悔在我耳边回荡,但芙芙冰冷的尸体、她临终前充满期待的眼神,却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告诉自己,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当天,我将尹子睿婚内出轨、抛弃患病女儿、为小三虐待前妻的事情整理成文字,附上相关证据,发布在网络上,证据详实,有图有真相,帖子瞬间引发了轩然大波。
不到一天时间,帖子被转发上万次,尹子睿的照片被P成当代陈世美,评论区堆满了畜生杀人犯的骂声,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同事们纷纷划清界限,就连他最看重的项目也被公司临时换人。
看着他在朋友圈里发的求大家给条活路,我心中的戾气才消了几分。
而白沐曦在原配夫人的追责下,不仅失去了所有的奢侈品和房产,还被曝出入狱的传闻。
为了纪念芙芙,我用离婚分得的财产开了一家幼儿园,取名芙芙乐园。
幼儿园里有大大的滑梯、五颜六色的绘本,还有许多可爱的小朋友,我希望这里能成为孩子们的天堂,不再有痛苦和伤害。
8.
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我正在幼儿园里陪孩子们做手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跑出去一看,只见尹子睿浑身湿透,头发凌乱,正被保安拦在门口。
阮南竹！你出来！我现在一无所有了,都是你害的！你把钱还给我,还给我！
我皱着眉头走上前,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却像个疯癫的乞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更多的还是厌恶。
尹子睿见我出来,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
阮南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冷冷地甩开他的手。
尹子睿,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现在的下场,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不管,我现在没钱了,你得养我！尹子睿开始撒泼,还有那个幼儿园,既然用了我的钱,就有我的一份！
我看着他,心中满是厌恶。
你做梦！那些钱都是我应得的财产,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穷困潦倒也是活该！
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对尹子睿指指点点。他却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砸幼儿园的大门。
我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尹子睿见状更加疯狂,竟抓起门口的花盆朝我砸来,万幸被保安及时拦住。
他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嘶吼：阮南竹！你不得好死——
警察赶到时,尹子睿正蜷缩在门口的水洼里喃喃自语。
两名警官上前搀扶他,他却突然剧烈挣扎,从口袋里掉出几包用锡纸包裹的白色粉末。
我瞳孔骤缩,想起他刚才手抖得连拳头都握不稳的样子,原来那颤抖不是因为落魄,而是毒瘾发作。
这些是什么警察捏起锡纸,脸色瞬间严肃。
尹子睿突然开始抽搐,眼神涣散地嘟囔。
给我......给我打一针......
我看着审讯室里的尹子睿,他正对着强光眯起眼睛,嘴角挂着口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人模狗样。
三个月后,我在电视上看到尹子睿的消息。
他因吸毒和寻衅滋事被判两年强制戒毒,配图里的他头发剃得很短,眼神呆滞地盯着镜头。
园长妈妈,你的耳朵还会疼吗豆豆仰着脸,手指轻轻碰了碰我左耳的伤疤。
我笑着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分给他们：早就不疼啦,你们看,妈妈现在能听见小鸟唱歌,能听见你们的笑声,还能听见心里的声音。
心里的声音是什么呀
心里的声音啊,是芙芙在说‘妈妈要开心’。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织出金色的光斑,恍惚间仿佛看见芙芙的影子躲在树后,穿着那条她最爱的粉色纱裙,正朝我笑。
芙芙是谁呀
芙芙是住在园长妈妈心里的小天使,她希望这里的每个小朋友都能天天开心,没有眼泪。
那我们要每天都笑吗豆豆举起手,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像我这样！
对,就像这样。我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跑向滑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唤—妈妈。
我转身看向空荡荡的走廊,只有风吹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响。
暮色渐浓时,我锁上幼儿园的大门,芙芙乐园四个字被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明天见啦,宝贝。
我对着天空挥挥手,听见自己的声音里终于有了笑意。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她在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