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6.
一时间,江太太携子跳海自证清白的消息如重磅炸弹,瞬间上了各家头版头条。
舆论全是对江泽和苏雨柔的谩骂。
江氏集团大厅里一片狼藉。
被吃瓜群众扔满了臭鸡蛋和烂菜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就连大门也被人用红油漆喷了渣男贱女婊子配狗杀人偿命等刺眼的字样。
江氏高层们慌忙处理着舆论,试图挽回集团的形象。
而江泽,却独自蹲在墙角默默抽烟。
一周的时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下巴上长满了胡茬,眼神空洞。
不一会,助理来电：
江总,查到了。
江泽猛地抬起头：说！
我们找到了当年那个男人,刚才收拾了他一顿,他什么都交代了。他说他阳痿,以为是我们发现被他骗了来算账的,所以一开始根本不敢承认。还有,我们根据他账户那笔100万的进账发现,汇款人是......
说！是谁！
江泽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苏小姐。
江泽的身体微微一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还有当年苏小姐倒在火场,也是她自导自演的。还有秦小姐并没有去您安排的教官所,反而天天被打,也是......也是苏小姐......
江泽瞬间痛哭流涕,泪水夺眶而出：秦瑶,小鱼......是我对不起你们。他双手抱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悔恨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你们找到江太太没有！
因为是在深海,遗体打捞......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泽粗暴地打断。
闭嘴！他们没有死！哪来的遗体！给我继续找！找不着你们都给我陪葬！
此时,苏雨柔正命人将房间里外全部打扫一遍,生怕找到一根小鱼的头发。
她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秦瑶你个贱人,死了还不死远点,还要拉着我。
一转头,她被身后的江泽吓一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江泽哥哥,你怎么来了
江泽一步一步将苏雨柔逼到墙角,眼里全是愤怒和仇恨。
你不会相信秦瑶说的那些吧,江泽哥哥你知道秦瑶的人品的,她一定是嫉妒我,她在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啊！
苏雨柔慌张地解释着,双手紧紧地抓住江泽的衣袖。
江泽哥哥,我们在一起7年了啊......
啪江泽一巴掌扇在苏雨柔的脸上。
苏雨柔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她惊恐地看着江泽。
江泽哥哥,我......
啪
江泽又是一巴掌,然后拽着苏雨柔的领口往我的卧室走,将她狠狠地推倒在我的牌位前。
你就在这里跪着忏悔吧。
江泽哥哥,我都怀孕五个月了,江泽哥哥......
苏雨柔哭着哀求道,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江泽头也不回地锁上了门,任凭苏雨柔在外面疯狂地拍门。
苏雨柔看着眼前的牌位,眼神中充满了怨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秦瑶！我让你死不超生！
她突然发疯一般,将我的牌位狠狠地摔碎,碎片散落一地。
江泽找出了我们当初的婚纱照,照片上我们笑容灿烂,幸福洋溢。
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照片已经布满灰尘,江泽轻轻地吹去上面的灰尘,眼神中充满了伤感。
在他伤感之际,铃声突然响起,对面传来助理激动的声音：
江总！找到夫人了！
7.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小鱼正乖巧地坐在病床上摆弄着玩具,心里满是庆幸。
一周前,我找到秦宅以前的老管家。
念在旧日情分,他帮我偷出了所有的东西。
我联系上顾宇,让他等在邮轮不远处随时接我。
我被送到座荒岛7年。
7年里,我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每一口食物都十足的珍贵。
我还要时刻躲藏苏雨柔等人的迫害。
只要被抓回去,就是一阵毒打。
为了生存,我被迫下海抓鱼。
7年的折磨,加上我本身就会游泳。
让我在海里的游泳技术早已练得出神入化。
在跳海前,我提前给小鱼戴好精心准备的氧气面罩,而后迅速游到不远处被顾宇接应。
历经波折,现在我们已经到了M国。
可小鱼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看着他瘦弱的身体和空洞的眼神,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专家说,这孩子是他见过年龄最小症状最重的。
这或许是他职业生涯的挑战,还愿意免费为他治疗。
我知道,这其中也少不了顾宇在背后的帮忙。
专家说,只有曾经被爱过,才有重新爱的能力。
可小鱼没有,他经历的只有无数的折磨。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只庆幸小鱼还在我身边,哪怕他被病痛折磨着,可只要他在,我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小鱼,妈妈爱你呀,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起初,小鱼的眼神依旧呆滞,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
但慢慢地,他的眼睛也开始聚光,有了那么一丝生气。
我以为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生活终于要迎来曙光。
直到有一天,我在商场里看见了江泽。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神中满是悔恨。
阿瑶,所有真相我都知道了。你说的没错,是我眼盲心瞎,错怪了你这么多年。
江泽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你知道吗阿瑶,我一直都爱着你,我们自小青梅竹马,我盼着娶你盼了十三年,可新婚夜......我以为是你背叛了我,所以才.......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江泽,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换不来信任二字,或许你从来都没真正的爱过我。
阿瑶,我错了,我们真的不能从头再来吗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好不好
我只觉好笑：
江泽,你觉得这十年,对不起三个字就能弥补我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不打扰我,让我和小鱼好好生活。
我侧身躲过江泽伸来的手,不再搭理他。
此后每天的精力都放在小鱼身上。
我陪小鱼做训练,江泽就在门口默默地看着。
我带小鱼逛街,他也默默地跟在后面。
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可就在一眨眼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小鱼不见了！
我像疯了一样冲到儿童区,不断摇晃着看管员的胳膊,大声质问：
我儿子呢你们怎么看管孩子的！
看管员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男子说是孩子的爸爸,还说出了孩子的名字,我们才......才让他把孩子带走的。
难不成是江泽
8.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四处寻找,大声呼喊着小鱼的名字,声音在商场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心急如焚,像疯了一样从包里掏出保温杯,猛地砸向黄金柜台。
哐当一声巨响,瞬间引来了保安。
他们迅速围了上来,眼神里满是警惕。
我顾不上解释太多,只是急切地哀求道：
求求你们,帮我找找我儿子,他被人拐走了呀！
保安们知道我的缘由,倒也没为难我,带着我就往监控室跑去。
一进监控室,我死死盯着屏幕。
只见一名男子神色慌张地领着小鱼,急匆匆就往商场外面跑,而后面居然还立马跟了一个人。
他们还有同伙！
快封锁商场,他们肯定还没来得及出去,一定还在里面！
我发疯般地朝着画面消失的方向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小鱼！
我冲进每一间厕所,用力打开每一个隔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人到底在哪
就在这时,消防通道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个人倒在楼梯间,手上还在汩汩流血,可怀里却紧紧抱着小鱼。
我又惊又喜,快步冲下楼去。
那人看到我,艰难地抬起手,把小鱼送入我的怀中,虚弱地说：
阿瑶,这次,换我保护小鱼。
很快,保安们抓住了人贩子。
人贩子被保安们几下就打得招架不住,直接将苏雨柔供了出来。
一旁的江泽听闻,表情变得复杂至极。
我看着江泽冷冷地说：
江泽,没有你和苏雨柔,我的苦难就都消失了。
说完,我抱紧小鱼,扭头便走。
江泽见状,着急地喊道：
阿瑶！
我不会再让你有后顾之忧了！
另一边,苏雨柔得知事情败露,正对着电话大发雷霆。
一群废物,我给你们那么多钱！连个女人小孩都解决不了！
她气得满脸通红,顺手拿起一旁的花瓶刚想砸去。
突然看到身后的江泽,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江泽哥哥,你回来了。这么多天你不在,我好想你啊。
她迅速换上一副僵硬的笑容,上前想要搂抱江泽,却被江泽侧身躲开。
江泽眼神冰冷,怒目而视：
苏雨柔,你竟然叫人偷孩子亏你马上就要当母亲,不怕遭报应吗
苏雨柔眼神闪躲,强装镇定：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姐姐和小鱼不是死了吗我怎么偷孩子啊
我可没说是小鱼。
苏雨柔脸色瞬间一僵,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江泽怒吼道：
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送进荒岛,阿瑶和小鱼受的罪,你也好好尝尝！以后你就在那度过终身吧。谁再敢给她放出来谁就一起去陪她！
苏雨柔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
不要,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啊江泽！
打掉！你不配有我的孩子。
苏雨柔一开始还在疯狂挣扎,听到这话,突然破口大骂：
江泽,荒岛是你送的,地下室是你让人关的,孩子是你纵容我虐待的,现在你装深情了,把一切都推我头上你就能洗白了吗
你婚内出轨不忠！迫害秦家父母不孝！江氏动荡你弃之不管不仁！纵容他人欺辱老婆不义！
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秦瑶死也要离开你！
9.
江泽身体一僵。
那一刻,过往的种种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是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是他的不信任,让秦瑶被冤枉却百口莫辩。
是他的冷眼旁观,害得小鱼才5岁便患上重度抑郁,
原本活泼的孩子变得沉默寡言、胆小怯懦。
是他的冷漠自私,最终造成了如今这妻离子散的可悲结局。
要赎罪的,不止是苏雨柔,还有他自己啊。
江泽开始匿名给小鱼所在的康复机构不断捐款。
数额一次比一次大,每次都备注上希望用最好的资源帮助小鱼康复。
不仅如此,他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四处打听国内外顶尖的儿童心理专家,亲自上门去恳请他们为小鱼会诊。
哪怕面对我的冷脸和拒绝,他也只是默默承受。
低声说：阿瑶,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就当为了小鱼收下吧。
此后,我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小鱼的康复上。
我每天陪着小鱼做治疗,给他讲温暖的故事,带他去看美好的风景,不断向他释放着满满的爱意。
再加上那些顶级专家专业的治疗,不到半年,小鱼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又开始有了笑容,会主动和人交流,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活泼开朗。
我们被当做典型案例,被学术界争相报道。
很多家长看到小鱼的转变,都深受鼓舞,更加重视孩子的心理健康。
我也参与公益事业,不断向世人强调抑郁症的危害。
我四处演讲,告诉大家：
我们国家对抑郁症的知识普及还是太少了,很多人一听抑郁症都觉得是矫情病,是装的。可抑郁症严重了,和绝症也差不多。它就像一个无形的杀手,会慢慢吞噬一个人的生命和希望。
我已经慢慢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本以为和江泽再也不会有交集,可小鱼生日这天,他还是出现了。
10.
江泽精心准备了一场派对,布置得全是小鱼喜欢的卡通元素。
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看到我和小鱼出现,赶忙迎上来。
小鱼,爸爸想给你补过一个快乐的生日,以前是爸爸不好。
可小鱼却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江泽的脸上满是落寞。
江泽抿了抿嘴,突然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将一捧玫瑰花高高举起。
阿瑶,我是真心悔过的。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我知道我曾经做了很多错事,让你和小鱼受了太多的苦。我很后悔,也很自责,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们。
他看向我,声音沙哑：
阿瑶,看到小鱼这样,我真的好恨自己,你就不能原谅我一点吗
江泽,我想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对了......
我掏出一份离婚协议,淡淡说道：
签了吧。从此过后,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我牵着小鱼离去,只留他在原地独自黯然神伤。
我问小鱼,我不让他和爸爸接触,会不会恨我。
小鱼只是摇了摇头。
妈妈,我有你就够了。
......
一年后,我收到一封信件。
里面是我和江泽的离婚证。
江泽的助理给我打来电话。
他告诉我,苏雨柔在荒岛上被人活活打死了,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江泽在家中自尽了,死前用鲜血写了五个字。
阿瑶,对不起
他还问我要不要参加葬礼。
我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
我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一切,都结束了。
我关掉手机,看向窗外。
小鱼正带着孩子们放飞写满心愿的纸飞机,其中一只落在我肩头。
展开泛黄的彩纸,突然眼眶发红：
这是小鱼五岁时画的‘希望妈妈永远开心’......
春风卷起漫天纸鸢,我轻轻搭上顾宇的手背。
过去的伤疤终会结痂,而未来正带着草木清香破土而出。
就像小鱼总说的：
妈妈,你看那些折翼的蝴蝶,最后都变成了会飞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