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顾北辰站在林暖暖的公寓楼下,手里的分手协议被雨水打湿。
暖暖,我们分手吧。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林暖暖穿着睡衣开门,看到他手里的文件,笑了：顾总这么着急连明天都等不了
苏家的联姻对公司很重要。顾北辰避开她的目光,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套公寓归你,还有五千万补偿金。
林暖暖接过协议,连看都没看就撕成碎片。不用了,顾总的钱还是留着娶苏家千金吧。
她转身要关门,顾北辰却抓住门框：暖暖,别任性。三年的感情,我不会亏待你。
三年林暖暖回头,眼里全是嘲讽,原来在顾总心里,我们的感情值五千万。
顾北辰皱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林暖暖走近他,仰头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是说你为了利益可以随时抛弃我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可以用钱打发的玩物
林暖暖！顾北辰第一次叫她全名,成熟点,感情不能当饭吃。
林暖暖笑出了眼泪：是啊,不能当饭吃。所以顾总选择了能让你吃得更好的苏婉儿。
她掏出手机,当着顾北辰的面拨通一个电话：景行,我考虑好了。明天九点,民政局见。
顾北辰脸色骤变：你在跟谁通话
陆景行。林暖暖挂断电话,就是那个追了我五年,你一直防贼一样防着的陆景行。
林暖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林暖暖冷笑,既然顾总都能为了利益娶别人,我为什么不能嫁给真心爱我的人
顾北辰握紧拳头：你这是在报复我。
报复林暖暖摇头,顾总太高看自己了。我只是终于看清,谁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陆景行那个暴发户配得上你
至少他不会为了什么狗屁联姻抛弃我。林暖暖退后一步,顾总,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砰的一声,门在顾北辰面前关上。
他站在雨中,第一次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可转念想到即将到手的苏家资源,他还是转身离开。
第二天上午九点,林暖暖一身白裙出现在民政局。陆景行早就等在那里,看到她时眼睛都亮了。
暖暖,你真的来了。
说好的,我不会食言。林暖暖微笑。
两人刚要进去,一辆黑色宾利急刹车停在门口。顾北辰推门下车,脸色铁青。
林暖暖,你玩够了没有
林暖暖挽住陆景行的手臂：顾总不是应该在筹备和苏小姐的订婚宴吗来这里做什么
别闹了,跟我回去。顾北辰上前要拉她。
陆景行挡在林暖暖面前：顾总,请自重。暖暖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顾北辰冷笑,陆景行,你不过是她用来气我的工具。
是又怎样陆景行坦然道,至少我不会为了利益抛弃她。
顾北辰被噎住,转向林暖暖：你真要这样
顾总还有事吗没事我们要去领证了。林暖暖拉着陆景行往里走。
身后传来顾北辰的怒吼：林暖暖,你会后悔的！
一个小时后,林暖暖看着手里的红本本,第一次觉得解脱。
陆景行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暖暖,我发誓会对你好一辈子。
林暖暖点头：我知道。
与此同时,顾北辰的手机响起。助理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顾总,苏家那边说......说如果您心里还有别人,这个联姻他们要重新考虑。
顾北辰捏碎了手机。
2
订婚宴如期举行。
顾北辰一身定制西装,面无表情地站在苏婉儿身边。台下宾客满座,却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
北辰哥,你在找什么苏婉儿娇声问道。
没什么。顾北辰端起香槟,机械地应付着前来道贺的人。
就在司仪宣布交换戒指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
林暖暖挽着陆景行走进来,一袭红裙格外扎眼。
不好意思,来晚了。她笑容明媚,听说顾总今天订婚,特意来道贺。
全场哗然。谁不知道林暖暖是顾北辰交往三年的女友
顾北辰死死盯着她身上的红裙,还有她手上的婚戒：你故意的
顾总说笑了。林暖暖亲昵地靠在陆景行肩上,我和景行刚从马尔代夫度蜜月回来,听说老朋友订婚,当然要来祝福。
蜜月顾北辰声音发颤。
陆景行搂紧林暖暖：是啊,暖暖说想去海边,我就带她去了。
顾北辰脑海中浮现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林暖暖最喜欢海,每次都缠着他要去海边度假,他总是以工作忙推脱。
而现在,她和别的男人去了。
北辰哥苏婉儿见他失神,不满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顾北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既然来了,就请入座吧。
林暖暖欣然应允,拉着陆景行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交换戒指时,顾北辰的手在颤抖。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暖暖身上,看着她和陆景行窃窃私语,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
顾先生,请为苏小姐戴上戒指。司仪第三次提醒。
顾北辰机械地拿起戒指,却在要戴上的瞬间,猛地扔掉。
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推开苏婉儿,大步走向林暖暖：跟我走。
林暖暖挑眉：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我知道你还爱我。顾北辰俯身逼近她,陆景行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是吗林暖暖站起来,与他对视,那顾总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跟我走。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林暖暖冷笑,因为我要的是一个不会为了利益抛弃我的人。
她转身挽住陆景行：老公,我们走吧,空气有点浑浊。
陆景行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好。
顾北辰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想追却被蜂拥而来的记者围住。
顾总,请问您为什么在订婚典礼上反悔
是因为林小姐的出现吗
顾总是想脚踏两条船吗
顾北辰推开话筒,助理慌忙护送他离开。身后,苏婉儿哭得梨花带雨,苏家人脸色铁青。
当晚,顾氏股价暴跌,苏家宣布终止一切合作。
顾北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里林暖暖的照片。那是去年她生日时拍的,她笑得很甜,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他。
他拨通她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有事林暖暖的声音很冷淡。
暖暖,我错了。
顾总拨错电话了吧电话那头传来陆景行的声音,深更半夜打电话骚扰别人的妻子,不太好吧
顾北辰握紧手机：让暖暖接电话。
她在洗澡。陆景行轻笑,顾总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等下还要陪她睡觉。
嘟嘟嘟——
顾北辰疯了一样砸掉手机,双眼赤红。
他的暖暖,在和别的男人......
3
顾北辰彻底疯了。
他开始疯狂地出现在林暖暖面前。公司楼下、健身房、常去的餐厅,甚至她家门口。
暖暖,我们谈谈。他第无数次拦住她的去路。
林暖暖面无表情：顾总,你这样跟踪骚扰,我可以报警的。
报警顾北辰自嘲地笑,好啊,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顾氏总裁为了前女友连脸都不要了。
那是你的事。林暖暖绕过他要走。
顾北辰一把拉住她：你就这么狠心三年的感情,说断就断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林暖暖甩开他的手,为了利益说分手就分手的人是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顾北辰红着眼眶,暖暖,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晚了。林暖暖露出左手的婚戒,我已经结婚了。
顾北辰盯着那枚戒指,眼神逐渐疯狂：离婚,马上离婚！
凭什么
凭我爱你！顾北辰嘶吼,凭我不能没有你！
林暖暖笑了：顾总的爱真廉价,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就扔掉。
陆景行的车在这时停在路边。他下车将林暖暖护在身后,冷冷看着顾北辰：顾总,适可而止。
陆景行,你不过是个备胎！顾北辰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子,暖暖心里爱的人是我！
陆景行任由他揪着,淡定道：是吗可现在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是我。
顾北辰一拳挥出,陆景行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打够了吗陆景行擦掉嘴角的血,打够了就滚,别吓着我老婆。
顾北辰还要动手,林暖暖冷声道：顾北辰,你要是敢再碰他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顾北辰的手僵在半空。
林暖暖扶着陆景行上车,临走前回头看他一眼：顾北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恶心。
车子绝尘而去,顾北辰跪在地上,像条丧家犬。
当晚,顾北辰喝了整整一箱酒。
酒后,他跑到林暖暖家楼下,跪在大雨中嘶吼：林暖暖！你出来！我知道你还爱我！
邻居纷纷探出头,对着他指指点点。
保安要赶他走,他死活不肯：我要等她！她会心软的！
陆景行打开窗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总,暖暖已经睡了。
你骗我！顾北辰踉跄着站起来,她一定在看着我！暖暖,我知道你在看！
陆景行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顾北辰在雨中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被助理架走时已经发起高烧。
躺在病床上,他还在念叨：暖暖......别走......别丢下我......
4
顾北辰出院后,收到了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
顾总,林小姐辞职了。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她去了陆总的公司。
顾北辰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她疯了吗放着顾氏金融分析师不做,去给陆景行打工
助理不敢说话。谁不知道陆总开出的条件有多优厚不仅年薪翻倍,还给了股份。
顾北辰立刻驱车前往陆氏。
他闯进陆景行的办公室时,正看到林暖暖坐在陆景行腿上,两人姿态亲密。
顾总,没人教过你进门要敲门吗陆景行慢条斯理地整理林暖暖的衣领。
顾北辰眼睛都红了：林暖暖,你就这么贱
啪！
林暖暖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顾北辰,注意你的言辞。
顾北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林暖暖冷笑,我和我丈夫亲热,关你什么事
丈夫顾北辰像是被刺激到了,他配吗
比起某些为了利益抛弃女友的人,他配一万倍。
顾北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暖暖,别意气用事。你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顾总真是自信。陆景行搂紧林暖暖,暖暖,告诉他,你昨晚叫了几次老公
林暖暖脸一红,却还是配合地说：数不清了。
顾北辰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就在这时,助理慌慌张张冲进来：顾总！不好了！苏家联合其他几家,要收购我们的股份！
顾北辰脸色大变。他顾不上其他,匆匆离开。
林暖暖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心软了陆景行捏捏她的脸。
没有。林暖暖摇头,自作自受罢了。
陆景行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想他了,晚上想吃什么
林暖暖窝在他怀里：都行,你做的我都爱吃。
而此时的顾北辰,正面临着创业以来最大的危机。
苏家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短短一周,顾氏的股价就跌去了一半。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债,投资人撤资。
顾北辰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人瘦得脱了形。
顾总,要不......去求求林小姐助理试探道,她在金融圈人脉很广,如果她肯帮忙......
顾北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是啊,他的暖暖那么善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立刻驱车前往林暖暖家。
门开了,陆景行穿着居家服,手里还拿着锅铲：顾总
暖暖呢
在睡觉。陆景行靠在门框上,孕妇嗜睡,你懂的。
孕妇顾北辰脑子嗡的一声。
陆景行笑了：是啊,暖暖怀孕了,两个月了。
5
顾北辰疯了。
彻彻底底地疯了。
他不顾一切地推开陆景行,冲进卧室。林暖暖正靠在床上看书,小腹微微隆起。
你怀孕了他的声音在颤抖。
林暖暖淡定地放下书：是啊,医生说是双胞胎。
顾北辰跪倒在床边,伸手想触碰她的肚子,却被她躲开。
别碰我。
暖暖,这是谁的孩子他明知故问,却还抱着一丝希望。
当然是我老公的。林暖暖抚摸着小腹,眼中满是温柔,景行高兴坏了,说要给孩子准备最好的一切。
顾北辰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想起以前,林暖暖曾经憧憬过他们的孩子。她说想要一儿一女,男孩像他,女孩像她。
而现在,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突然发狂般要掀开她的被子,你骗我！这一定是假的！
陆景行及时制止了他,一个擒拿将他按在地上：顾北辰,你够了！
放开我！顾北辰挣扎着,那是我的女人！我的！
你的陆景行冷笑,需要我提醒你吗是你亲手把她推开的。
顾北辰不挣扎了,他趴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暖暖......我错了......真的错了......
林暖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北辰,你走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会报警。
不！顾北辰爬起来,暖暖,救救我......救救顾氏......你不是最心软吗
救你林暖暖笑了,顾北辰,你还记得吗当初我求你不要分手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顾北辰愣住。
你说,成熟点,感情不能当饭吃。林暖暖一字一顿,现在我也告诉你,成熟点,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陆景行把顾北辰扔了出去。
顾北辰跪在门外,一遍遍地磕头：暖暖！看在我们三年感情的份上！求你了！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关门声。
第二天,顾氏宣布破产。
曾经意气风发的顾北辰,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他卖掉了所有资产,还完债务后,只剩下一套小公寓。
可他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林暖暖。
他开始每天守在林暖暖家楼下,看着她挺着肚子出入,看着陆景行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直到有一天,林暖暖终于停下脚步。
顾北辰,你这样有意思吗
顾北辰眼睛一亮：暖暖,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景行下个月要办婚礼了。林暖暖拿出请柬,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邀请你来参加。
顾北辰接过请柬的手在颤抖。
烫金的请柬上,陆景行和林暖暖的名字紧紧相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林暖暖微笑,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6
婚礼那天,顾北辰还是去了。
他穿着仅剩的一套西装,面容憔悴,落魄得像个流浪汉。
林暖暖穿着定制婚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陆景行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暖暖,你真美。陆景行眼中满是爱意。
林暖暖羞涩地笑了,那是顾北辰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可这个笑容,再也不属于他了。
交换戒指时,顾北辰终于崩溃了。
他冲上台,跪在林暖暖面前：暖暖！不要！求你不要！
全场哗然。
保安要拉走他,他死死抱住林暖暖的腿：我什么都没有了！公司没了！钱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关我什么事林暖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只要你！顾北辰哭得撕心裂肺,暖暖,我可以做牛做马！我可以给你当仆人！只要你不要丢下我！
林暖暖弯腰,轻声在他耳边说：顾北辰,你知道吗当初你说分手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
她直起身,挽着陆景行的手：我们继续吧。
顾北辰被保安拖了出去,他的哭喊声传遍整个教堂：林暖暖！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暖暖没有回头。
陆景行握紧她的手：没事吧
没事。林暖暖摸摸肚子,宝宝踢我了,大概是嫌太吵。
陆景行立刻紧张起来：那我们快点结束,你需要休息。
顾北辰被扔在教堂外,看着里面温馨的画面,终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失去。
他想起三年前,林暖暖第一次说爱他时的样子。
顾北辰,我爱你,想和你过一辈子。
那时的她,眼里有光。
而现在,她眼里的光,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7
林暖暖生产那天,顾北辰偷偷躲在医院走廊。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那本该是他的孩子,他的家庭。
陆景行抱着孩子出来时,脸上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是龙凤胎！男孩像我,女孩像暖暖！
亲朋好友纷纷道贺。
顾北辰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泪流满面。
他想冲过去,想抱抱那个孩子,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顾北辰
他猛地回头,是林暖暖的母亲。
阿姨......
你来做什么林母皱眉,暖暖已经很幸福了,你别再打扰她。
我只是......想看看她......
看什么林母冷笑,看看你亲手推开的幸福吗
顾北辰说不出话来。
当初暖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林母红了眼眶,可你呢为了利益,说分手就分手。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林母摇头,顾北辰,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暖暖现在很好,景行对她很好,孩子也很健康。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她吧。
林母走了,顾北辰瘫坐在地上。
是啊,他该放手了。
可是他做不到。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林暖暖。
没有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8
顾北辰开始自暴自弃。
他酗酒、赌博、打架,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直到有一天,他醉倒在林暖暖家楼下,被陆景行发现。
顾北辰,你这样有意思吗陆景行皱眉。
顾北辰醉眼朦胧地看着他：陆景行......你赢了......彻底赢了......
这不是输赢的问题。陆景行叹气,你这样,只会让暖暖觉得恶心。
恶心顾北辰惨笑,是啊......我现在就是个垃圾......
陆景行掏出一张支票：这里有一百万,拿着钱离开这个城市,别再出现在暖暖面前。
顾北辰看着支票,突然大笑起来：一百万陆景行,你以为我缺钱吗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暖暖！顾北辰嘶吼,我只要她！
不可能。陆景行收起支票,顾北辰,做人要有底线。暖暖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孩子......顾北辰喃喃重复,如果我和暖暖有孩子,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陆景行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顾北辰踉跄着站起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
陆景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当晚,他加强了家里的安保。
可顾北辰没有再出现。
他消失了整整三个月。
直到林暖暖带孩子去公园时,再次见到他。
他瘦得只剩皮包骨,胡子拉碴,眼神却亮得吓人。
暖暖。
林暖暖下意识地护住婴儿车：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孩子。顾北辰伸出脏兮兮的手,让我抱抱好吗
滚开！林暖暖厉声道。
顾北辰的手僵在半空,眼泪突然掉下来：暖暖,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想得快疯了......
那是你的事。林暖暖冷漠地推着婴儿车要走。
顾北辰突然跪下,磕头如捣蒜：求你了！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路人纷纷侧目。
林暖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顾北辰,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了！他哭着说,只要能见到你,脸面算什么尊严算什么
那你就继续跪着吧。林暖暖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北辰真的在原地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说,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妄想症。
9
精神病院里,顾北辰每天都在喊林暖暖的名字。
暖暖......暖暖......
护士们都知道,这个曾经的商界精英,是为情所困。
真是可怜。新来的小护士说。
可怜什么老护士冷笑,自作自受罢了。听说是他先抛弃人家的。
顾北辰听不到这些,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他的幻想中,林暖暖还是他的,他们还住在一起,每天早上她会给他做早餐,晚上会窝在他怀里看电影。
直到有一天,林暖暖来了。
她带着离婚协议书。
不是和陆景行的,是一份空白的。
顾北辰,你不是一直说我心里还有你吗她把协议书扔在他面前,那我给你个机会。
顾北辰颤抖着拿起协议书：什么意思
签了它,然后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林暖暖冷冷地说,这样我就承认,我心里确实有过你。
顾北辰看着协议书,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是一份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可他还是签了。
因为这样至少能证明,她心里曾经有过他。
暖暖,你会记得我吗他哀求道。
林暖暖接过协议书,撕成碎片扔在他脸上：不会。从今天起,你对我来说就是个死人。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顾北辰捧着碎纸片,嚎啕大哭。
护士冲进来时,他已经用碎纸片割破了手腕。
鲜血汨汨流出,他却在笑。
暖暖......我来找你了......
10
顾北辰没死。
被抢救过来后,他被送去了封闭式疗养院。
五年后,他终于出院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林暖暖。
陆氏集团已经上市,成为行业翘楚。林暖暖是集团副总,陆景行把一半的股份都给了她。
顾北辰站在大厦楼下,看着LED屏上她的照片。
她比以前更美了,眼角有了细纹,却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爸爸！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跑过来,扑进一个男人怀里。
是陆景行。
宝贝,妈妈呢
妈妈在开会！小女孩奶声奶气,哥哥在楼上等我们！
陆景行抱起女儿：那我们上去找妈妈和哥哥。
他们从顾北辰身边经过,小女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爸爸,那个叔叔好奇怪。
别乱看。陆景行加快脚步。
顾北辰站在原地,心如死灰。
五年了,一切都变了。
除了他还在原地。
顾北辰
他回头,是林暖暖。
她穿着职业装,手里拿着文件,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
妈妈,这是谁小男孩警惕地看着他。
没谁。林暖暖牵着儿子的手,我们走吧。
暖暖！顾北辰下意识叫住她。
林暖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有事
我......我出院了......
哦。林暖暖的反应平淡,那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暖暖,我......
妈妈,爸爸和妹妹在等我们。小男孩打断了他。
林暖暖摸摸儿子的头：好,我们走。
她带着孩子走进大厦,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顾北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释然了。
是啊,五年了,她早就把他忘了。
他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当初选择放手的是他,现在后悔的也是他。
林暖暖说得对,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顾北辰转身离开,消失在人海中。
后来有人说,在遥远的小镇上,有个落魄的中年男人,每天都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
那是他此生,最爱也是最悔的人。
而她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了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