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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怨恨皇兄,更怨恨言而无信的萧泽安。
可当嬷嬷说他跪在长安殿前,我还是忍不住跑出去。
请公主责罚。
烈日炎炎下,萧泽安眼尾泛红,双手将荆条举过头顶。
我大步上前夺过,使出浑身的劲抽在他身上。
直到我累了,他才开口,南方出现时疫,珞烟和她师父救人无数,如今她师父重病已在强弩之末,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她成亲。
那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不能提前告诉我
我们不曾圆房。萧泽安一双眸子盛满温柔:再有几月,等她师父离世,我会跟她和离。
公主可会嫌弃我
我别开脸:本公主才不会嫁给你。
卿儿,我还记得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泽安从怀中掏出祖传玉佩,只有公主才配得上。
他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支海棠花。
如今深秋,他哪里来的海棠
我命人南下,可惜只寻来一枝。
我心软了。
此后萧泽安时常来找我。
没过几日,弹劾的奏折摆满了父皇的书案。
母后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道,卿儿,你是公主,是这天底下最金贵的姑娘,你配得上任何人,何必执着于区区一个萧泽安。
我才知道,如今皇城里都是我失德浪荡,抢夺人夫的谣言。
母后让人追查,一切都指向秦珞烟。
我央求母后召秦珞烟进宫。
原以为她会怕我。
秦珞烟见我后,端庄地行了一礼,不等我发难,她突然笑了。
公主,我觉得你好可怜。
像个傀儡一样的活着,活在别人编织的美梦里,你以为泽安爱你吗
她伸手抚摸小腹,十月后,不,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
我死死盯着她的肚子,你胡说,你们根本没有圆房,等你师父死后你们就会和离。
他是这样告诉你的吗公主,那他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你即将去和亲的消息
我脑子嗡地一声。
皇兄说过,前方战事吃紧。
不可能!我是唯一的公主,父皇母后必然舍不得。
那不如打个赌,看萧泽安会不会同我和离,你又会不会去和亲。
我应下赌约,却满心恐慌。
萧泽安急匆匆地赶来,确定秦珞烟无事后,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心口发疼,本公主若想杀她,根本不会等到你来!
公主,珞烟性子单纯,她只是完成师父遗愿,请你日后不要再为难她。
萧泽安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执起秦珞烟的手转身离开。
跨出殿门前,秦珞烟对我露出了一个挑衅十足的眼神。
我死死掐住手心,鲜血缓缓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