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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怡当然不能从空棺材里爬出来,因为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可傅晋的狠心,远超我的想象。
即使他不接受芷怡死了的事实,也不能这么折辱女儿。
我看了一眼柳卿卿,吹了声口哨。
一只金黄色的鹦鹉从卧房中飞了出来。
鹦鹉学舌,口吐人言,声音时男时女。
不是让你找个活的吗,弄个死胎,我还怎么在傅家立足。
事发突然,我上哪找个八个月的活胎,这不是替你弄死了这个小杂种,只要你把死胎和傅芷怡的死都嫁祸给沈南枝,就可以趁机嫁给傅晋,这样你还是侯夫人。
赶紧把傅芷怡和弯刀扔沈南枝房间去,我先回病房,省得傅晋起疑。
每一句话音落下,傅晋的脸就白上一分。
阿晋,一只鸟的胡言乱语,你可不能信啊!
柳卿卿想开口辩解。
傅晋握着柳卿卿的手却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疼得柳卿卿脸都变了型。
这只鹦鹉是我难产后,傅晋为了让我解闷从一训鸟人手里购来的。
世人只知道,傅小少爷为博戏子欢心,一掷千金。
却不知,这只鹦鹉学舌,可一字不落,连语调、声音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最重要的是,傅晋当年为了不让鹦鹉乱说话带坏芷怡,更是亲自调教。
因此,这鹦鹉只学它见到听到的,绝不会胡言乱语。
但我知道,傅晋没有松开柳卿卿的手,就是不信我了,更不信我的鸟。
所以我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步步走向柳卿卿。
傅晋下意识挡住柳卿卿半边身子。
够了,别闹了......
闭嘴!傅晋你不听人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听我说完!
我抬起手,簪子压在了自己脖子上,傅晋才噤了声。
当初老夫人不要喜欢我,到处说我是个千人骑的戏子,整个傅家只有大哥给了我尊重,所以柳卿卿,我不愿意拆穿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女儿!
我看向傅晋。
大哥葬礼第二天,柳卿卿约我去山上祈福,在看到你的马车时,自己从车里摔了出去,险些落崖,后来又被我看到她重金买通大夫。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害怕见我,还不让我出现在她面前,还促成你们把我锁在小院里,你真以为她是受到惊吓了她只是怕被我拆穿!
傅晋在乎女儿,更在乎他亲大哥的血脉,那可是如父的长兄。
不可能,她的肚子明明会动。
我从灵台后拿出一个布包,扔在地上。
布包边缘一根软管连接着气囊,一捏气囊,布包就会鼓起。
傅晋用力甩开了柳卿卿的手。
柳卿卿摔在地上的碎木渣上,胳膊被扎进细细碎碎的木刺。
我冷眼看着她的狼狈。
不够,还不够。
远不及芷怡身上的伤口多。
他一脚踩在柳卿卿的身上,更大的碎木渣瞬间扎进柳卿卿的肉里,柳卿卿哭嚎不已。
柳卿卿颤抖着想要辩解。
可傅晋根本不听,想到被欺骗的假怀孕,他自然也想到了鹦鹉学舌提到的芷怡。
傅晋慌了。
芷怡呢!我问你芷怡呢!
他死死掐住柳卿卿的脖子,把她摁在地上。
柳卿卿脸憋得发紫,傅晋才松开了手让她说话。
我冷声道:芷怡被她折磨死了。
但傅晋不信,他只相信证据。
就如同当年,被买通的大夫的话一样,只有证据才能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柳卿卿也想到了这点。
沈南枝,用一只死鸟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说我杀了芷怡,证据呢
傅晋闻言也看向我,眼神中多了一丝期盼。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和我见到芷怡的尸体时的心情一样。
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希望芷怡还活着。
我看向他们身后突然让开的宾客,笑了。
证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