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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晚忆是被疼醒的,麻药过去后,她的手臂传来一阵疼痛。
「你的手都断了,肾也不行了,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医生的叹息在病房里回荡。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抬眼便看见一只脚跨进房间的安淮南。
强忍着刺痛,她扯住医生的衣服。
「医生,我也不想生病啊,可我得用身体挣钱。」
医生面带疑惑,但许晚忆还是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医生,我好痛,能给我开点止疼的吗」
看她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医生皱着眉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病房。
安淮南走过来,目光透着丝丝不忍。
「云丽从小被惯坏了,我已经让子宴教育过她了。」
许晚忆被暴揍的时候,安淮南根本不在场。
他只听说许晚忆去酒窖偷喝红酒,所以被夏云丽稍微教训了一下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许晚忆却吐血被夏子宴送进了医院。
他联想到,也许是许晚忆的病爆发了。
许晚忆不语,一口腥甜不合时宜的涌上喉咙。
「许晚忆,你别计较......」
安淮南话音未落。
许晚忆「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安淮南瞳孔震惊,猛的扑到床边。
「你怎么了许晚忆,别吓我!」
见他想要伸手替她擦去血迹,许晚忆面无表情的偏了偏头,语气冷淡。
「安淮南,我被踹了好几脚,你最好赔钱来,否则我必定起诉那个夏云丽故意伤人罪。」
她缓了一口气,继续开口。
「还有你未婚妻,我去酒窖拿酒,就一时兴起喝了几瓶酒暖身子,她就不依不饶的,真小气,你也顺便赔我点钱吧,精神损失费。」
听到这话,安淮南神情骤变。
「许晚忆,月月肯定不是故意的,而且你都摔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钱你就这么爱钱吗」
「你懂什么我要钱治病,我的性病治好了,才能继续找男人,对了我还要做处女膜修复手术......」
「许晚忆!」
一声怒吼倾泻而出,许晚忆轻浮的态度让安淮南气到发抖。
他攒着拳头,看着这个已经浑身是伤还想着睡男人的女人,一股怒火喷涌。
「许晚忆,没男人会死是吗你玩到这种地步脏不脏啊恶不恶心啊」
许晚忆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安淮南,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我挺喜欢那事的你不知道吗要不是当初我没钱,怎么可能只找你一个男的有钱了当然就要尽力满足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身为一个男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堂堂安家大少爷,你不会还天真的幻想什么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吧现实点安淮南,要不是看中你背后的钱和势力,我怎么可能投怀送抱,你也不想想,一个穷惯了的孤儿,最想要的是什么没想到你那么纯情,竟然为了我和家里决裂打三份工,无语死了,害我陪你演了三年的戏。」
「本来,我是指望哪天你爸妈僵持不下去,劝你回去的,到时候我就是安太太,哪晓得你傻了吧唧的为了救我受那么重的伤,你家里人恨都恨死我了,我不得赶紧跑路,你说是吧所以,老是问爱不爱的,心里没点数吗」
许晚忆笑着偏过头去,泪水却在安淮南看不见的地方滑落。
她冷哼了一声,「滚吧,别再纠缠我,否则你那些朋友和亲爱的未婚妻又来找我麻烦。」
一句话,将安淮南的仅存的念想彻底粉碎。
他沉默良久,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目光终于带着释然的情绪。
「许晚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好,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再也不会看到我。」
曾经美好的一切在这一刻瞬间崩塌,碎成几块。
安淮南流着泪转身,强烈的失望像一块巨石堵在胸口,又闷又疼。
许晚忆透过玻璃,看着安淮南落寞的背影,咬碎了苦往肚子里咽。
直到,他最后一片影子消失。
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眸逐渐黯淡。
「死而无憾了。」
随着最后一口浊气轻吐出来,许晚忆的手无力的垂下。
一片落叶飘了进来,轻轻掉在她的脸上。
为她这悲凉的一生画上最后一笔。
安淮南,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