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涅槃
国际珠宝设计展的镁光灯下,我的指尖在颤抖。
Echo女士,请谈谈《涅槃》的创作灵感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我脸上。
我抚过颈间的蓝宝石项链,冰凉触感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病床前的监护仪变成一条直线时,我正被保安拖出自己创立的公司大门。
灵感源于...我停顿半秒,展台后方LED屏适时亮起,我的作品特写与当年那场抄袭风波报道并排出现,浴火重生。
全场哗然。
这设计风格...前排有个戴墨镜的女人猛地站起来,香奈儿套装上的胸针晃得刺眼。我认得那枚银杏叶胸针——用我设计的模具做的仿品。
苏蔓的咖啡泼在了爱马仕包上。
下面请欣赏《涅槃》的细节展示。我按下遥控器,大屏幕切换成3D设计图。鸽血红宝石在铂金底座上裂开重组的动态效果,让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不可能！苏蔓的尖叫被淹没在掌声里。她踉跄着往外走,十二厘米的Jimmy
Choo细高跟卡在了地毯接缝处。
我对着话筒轻笑：真正的艺术经得起放大镜检验。
后台化妆镜里,我摘掉墨绿色美瞳。三年了,这双眼睛终于能光明正大注视仇人的狼狈。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顾泽宇派人来约见面,说愿意溢价30%买断《涅槃》版权】
我回复：【告诉他,Echo只接受定制合作】
更衣室门突然被推开。苏蔓站在门口,精心修饰的指甲抠着门框：你到底是谁
我慢条斯理戴上银丝面罩,转身时故意让锁骨处的蝴蝶胎记一闪而过。这个当年被她嘲笑像菜青虫的印记,现在用金粉勾勒成了我的专属logo。
苏小姐,我用德语说,你咖啡渍蹭到领子了。
她脸色瞬间惨白。这是当年她在慕尼黑设计学院嘲讽我时说的话。
展馆外暴雨如注。黑色迈巴赫停在VIP通道口,车窗降下三分之一,顾泽宇的侧脸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他还是用同款古龙水,混着雨丝飘进我鼻腔。
Echo女士司机撑着伞过来,顾总想请您共进晚餐。
雨刮器规律地摆动,我数着节奏。三年前我被赶出公司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顾泽宇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苏蔓贴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伪造的抄袭证据。
告诉顾总,我把名片插进司机口袋,我的时薪从今晚十点开始计算,每分钟500美金。
迈巴赫猛地刹住,后窗完全降下。顾泽宇的领带夹还是我送的那枚,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眼神像扫描仪般掠过我的面罩：我们是不是见过
暴雨中传来跑车的轰鸣。一辆哑光灰阿斯顿马丁横插过来,溅起的水花泼了迈巴赫一身。车窗降下,穿暗纹西装的男人抛来一把黑伞：顺路送Echo小姐回工作室
我认识这张脸——陆沉,顾泽宇的宿敌,三年前唯一公开质疑过抄袭案的设计评论家。
看来Echo女士不缺护花使者。顾泽宇的咬肌绷紧,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我走向阿斯顿马丁,在雨中回头：顾总,明天十点,带着诚意来我工作室谈。故意让尾音带上慕尼黑口音——那是他当年说最性感的口音。
跑车内弥漫着雪松香。陆沉递来热毛巾：蓝山,不加糖正是我三年前的习惯。
陆先生调查我
只是恰好记得。他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三年前柏林设计周,有杯咖啡泼在了抄袭指控书上。
我握杯子的手一颤。那是我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当时根本没人注意角落里的陆沉。
车停在工作室楼下,他忽然倾身过来。我闻到他袖扣上的冷檀香,和当年递给我手帕时一样。
面罩很漂亮,他的呼吸扫过我耳廓,但复仇的时候,最好别让猎物看见獠牙。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扯下面罩大口喘息。监控屏幕显示顾泽宇的车仍在楼下徘徊,而陆沉站在雨里点了支烟,抬头准确看向隐藏摄像头的位置。
梳妆台抽屉最底层,母亲的照片压着法院驳回通知书。我抚过照片上母亲戴着的银杏项链——现在它被熔铸进了《涅槃》的底座。
手机亮起,顾泽宇发来加好友申请：【明天带您最爱的白蔷薇来】
我嗤笑着拉黑。他根本不知道,我花粉过敏。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工作台上并排摆放的三份文件：苏蔓最近半年的信用卡账单（每周三固定去丽思卡尔顿1808房）、顾泽宇公司的财务报表（第三季度原料采购异常）、还有陆沉的背景调查（去年收购了两家珠宝鉴定机构）。
电脑弹出新邮件,来自L先生：【监控视频已发附件,苏小姐今晚在您更衣室装了窃听器】
我点开视频,看着苏蔓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笑出声。三年前她在我电脑装病毒时,也是这个姿势。
梳妆镜映出我背后的设计墙,《涅槃》系列第二件作品的设计图已经完成。图纸角落画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下面用德文写着：献给我的好闺蜜。
暴雨拍打窗户的声音像极了掌声。我举起母亲的照片碰了碰设计图：第一个。
床头柜上的古董座钟指向凌晨三点,这是母亲去世的时辰。我打开保险箱,取出那封没拆封的信——母亲临终前托护士转交的,封口还沾着褪色的口红印。
窗外,顾泽宇的车终于开走,而陆沉的烟头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蛰伏的兽瞳。
2
猎物上钩
顾泽宇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我的工作室门口,他西装笔挺,手里捧着一束白蔷薇——和三年前他向我求婚时一模一样的花。
助理小林在耳机里提醒我：Echo姐,他带了两个人,一个律师,一个鉴定师。
我对着监控屏幕冷笑。
果然,他还是老样子,表面风度翩翩,背地里防人如防贼。
让他进来。我按下遥控器,工作室的玻璃门无声滑开。
顾泽宇踏入的瞬间,目光立刻锁定了陈列柜中央的《涅槃》原作。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他见到猎物时的本能反应。
Echo女士,他微笑,声音低沉温柔,久仰。
我坐在高脚椅上,指尖轻敲桌面,没起身：顾总,你的表快了半小时。
他笑容不变：提前到场是基本的诚意。
是吗我歪头,那三年前,你为什么迟到了两个小时
空气骤然凝固。
顾泽宇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Echo女士说笑了,我们以前见过
我轻笑,没回答,只是抬手示意他坐下。
他的律师立刻上前,递上一份合同：顾氏集团希望独家代理《涅槃》系列,价格可以再谈。
我没接,反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过去：我的条件,先看看。
顾泽宇翻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文件上只有三条：
设计版权100%归Echo所有,顾氏仅享有销售权。
合作期间,顾氏不得干涉Echo的任何设计决策。
苏蔓不得参与本项目,否则合约自动终止,且顾氏需支付违约金5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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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宇的指节泛白,捏皱了纸张边缘。
Echo女士,他声音冷了几分,苏蔓是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这个条件不太合理。
我端起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那顾总请回吧。
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你到底是谁
我迎上他的目光,轻笑：一个你付不起代价的对手。
空气里火药味弥漫。
他的鉴定师突然开口：Echo女士,恕我直言,《涅槃》的设计风格,和几年前一场抄袭风波里的作品很像。
我放下咖啡杯,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哦哪一场
鉴定师瞥了顾泽宇一眼,得到默许后继续说：三年前,林溪抄袭苏蔓的‘银杏系列’,业内人尽皆知。
我笑了。
笑得肩膀微颤,笑得顾泽宇眉头紧锁。
是吗我站起身,走到《涅槃》前,指尖轻抚宝石裂痕,那麻烦这位‘专家’看看,这个切割工艺,和苏蔓的‘银杏系列’有什么不同
鉴定师凑近,脸色逐渐变了。
这……这是慕尼黑学院的独门切工,苏蔓的作品里……没有这种技术。
顾泽宇猛地站起来：什么意思
我歪头,语气轻快：意思是,如果我是抄袭者,那苏蔓连抄袭的资格都没有。
顾泽宇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挥手让律师和鉴定师先出去,门关上后,他直接撕下伪装：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靠在桌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蓝宝石：顾总,你当年用我的设计赚了多少钱三个亿五个亿
他呼吸一滞：你……是林溪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微笑：现在,该轮到我收利息了。
他猛地逼近,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林溪已经死了！她抄袭、诈骗,早就身败名裂！
我任由他攥着,不挣扎,只是轻声问：那顾总为什么发抖
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合约不改,明天给我答复。
他咬牙：你以为换个名字回来,就能翻身
我笑而不语,按下遥控器,门自动打开,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顾泽宇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林溪,你斗不过我。
我抬眸,眼底冷意凛然：试试看。
他摔门离开后,我整个人才松懈下来,指尖微微发颤。
小林冲进来：Echo姐！你没事吧
我摇头,深呼吸平复心跳：把监控调出来,尤其是鉴定师的反应。
小林点头,迅速操作电脑。屏幕里,鉴定师走出工作室后,立刻打了个电话,脸色惊慌。
我冷笑：果然,他们慌了。
小林犹豫了一下：Echo姐,顾泽宇会不会对你不利
我看向窗外,顾泽宇的迈巴赫还停在楼下,没走。
他不会。我轻声道,他现在更想知道,我手里还握着多少筹码。
正说着,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1808房,今晚8点,苏蔓和鉴定师见面。】
我眯起眼。
——L先生的消息,来得真是时候。
晚上7:50,我坐在丽思卡尔顿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监控着1808房的动静。
8点整,苏蔓踩着高跟鞋出现,身后跟着白天的鉴定师。
我按下耳机：小林,录音设备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
我戴上墨镜,起身走向电梯。
复仇的第二步,开始了。
3
致命录音
丽思卡尔顿1808房门口,我贴着门,隐约能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你疯了吗！苏蔓的声音尖锐刺耳,那个切割工艺只有林溪会！她回来了！
不可能！鉴定师压低嗓音,林溪早就完了,她妈都死了,她哪来的本事翻身
我冷笑,指尖轻轻调整着藏在包里的录音笔。
那《涅槃》怎么解释！苏蔓几乎是在低吼,那设计风格,那细节处理,根本就是——
够了！鉴定师打断她,顾总已经怀疑了,你现在要做的,是让Echo的设计‘出问题’。
我眯起眼。
果然,他们想动手脚。
苏蔓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说得对……只要她的新系列在发布会上出丑,谁会信一个连基础工艺都做不好的设计师
聪明。鉴定师的声音透着阴险,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熔点不稳定的合金,只要温度变化,镶嵌的宝石就会脱落。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他们也是这样,用卑劣的手段毁了我的一切。
现在,又想故技重施
耳机里,小林的声音传来：Echo姐,都录下来了。
我无声地勾起嘴角,转身离开。
回到工作室,我立刻调出录音,反复听了几遍。
小林气得拍桌：他们太无耻了！我们报警吧！
我摇头：报警太便宜他们了。
那怎么办
我看向电脑屏幕,上面是顾泽宇公司下周发布会的邀请函。
将计就计。
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陆先生,有兴趣合作吗
电话那头,陆沉低笑：Echo小姐终于想起我了
明晚八点,蓝岸餐厅。我直接道,带上你的鉴定团队。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认真：你拿到证据了
不止。我轻笑,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顾泽宇。
蓝岸餐厅,VIP包厢。
陆沉靠在窗边,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袖口的黑曜石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所以,他指尖轻敲桌面,你打算在顾氏的发布会上,让苏蔓自食其果
我抿了一口红酒：准确地说,是让顾泽宇亲手毁掉她。
陆沉挑眉：有意思,具体呢
我推过去一个U盘：这里面是苏蔓和鉴定师的对话录音,还有他们准备动手脚的材料清单。
他插进电脑,听完后,眼神锐利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我微笑：彼此彼此。
陆沉合上电脑,忽然倾身靠近：Echo,你到底是谁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雪松香,侵略性极强。
我没躲,直视他的眼睛：一个讨债的人。
他低笑,伸手拨开我耳边的一缕碎发：我喜欢你的眼神,像猎豹盯上猎物。
我拍开他的手：陆先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是吗他收回手,语气玩味,那为什么选我顾泽宇的敌人可不止我一个。
我垂眸,晃了晃酒杯：因为三年前,你是唯一一个公开质疑抄袭案的人。
陆沉的表情微微一滞。
半晌,他轻笑：原来你记得。
三天后,顾氏集团新品发布会现场。
我戴着墨镜,坐在最后一排。
台上,苏蔓正笑容甜美地介绍着他们的新系列：这款‘星河’项链,采用了最新的合金技术,确保宝石镶嵌的稳定性……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
——时间到了。
突然,台上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苏蔓脖子上的项链咔地一声,宝石直接脱落,砸在地上,滚到了前排嘉宾的脚边。
全场哗然。
这……这只是意外！苏蔓脸色煞白,慌忙去捡。
就在这时,大屏幕突然切换,播放了一段视频——
苏蔓和鉴定师在酒店房间里,清晰地说着：只要她的新系列在发布会上出丑……
全场死寂。
顾泽宇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关掉！立刻关掉！
但视频还在继续,直到苏蔓说出熔点不稳定的合金时,现场彻底炸了。
记者们疯狂拍照,嘉宾们愤怒离席。
我缓缓起身,在混乱中走向出口。
身后,传来顾泽宇的怒吼：苏蔓！你他妈干了什么！
走出会场,雨丝冰凉地打在脸上。
一把黑伞撑在我头顶。
陆沉站在我身侧,声音低沉：满意了
我望着远处被记者围堵的顾泽宇和苏蔓,轻声道：这才刚开始。
他忽然扳过我的肩膀,眼神锐利：林溪。
我呼吸一滞。
你早就知道我会帮你,是不是他逼近一步,从你回国第一天起,你就在算计所有人,包括我。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他的西装肩线。
我缓缓摘下墨镜,直视他的眼睛：陆沉,你甘心吗
什么
三年前,你明明质疑抄袭案,却被顾泽宇压下去。我冷笑,你不想报仇
陆沉盯着我,忽然笑了：你果然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
他猛地拽过我,伞面倾斜,雨水顺着边缘滑落。
林溪,这场游戏,我陪你玩到底。
4
母亲的遗言
暴雨夜,我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手里捏着那封未拆的信。
三年了。
我一直不敢打开。
Echo姐！小林突然推门冲进来,脸色发白,顾泽宇派人去查你母亲的墓地了！
我指尖一颤,信封边缘被捏出褶皱。
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小林急得跺脚,他们会不会……
不会。我冷声打断,他们什么也找不到。
因为母亲的骨灰,根本不在墓园。
我转身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取出一个黑丝绒盒子。盒子里,一枚银杏叶形状的吊坠静静躺着——这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里面藏着她的骨灰。
顾泽宇急了。我轻声说,去查查,是谁给他指的路。
小林点头,刚要出门,又回头：对了,陆先生刚才来电话,说苏蔓约他见面。
我眯起眼：什么时候
今晚十点,蓝岸酒店。
我冷笑。
苏蔓这是……走投无路了
蓝岸酒店,VIP包厢。
我戴着监听耳机,坐在隔壁房间。耳机里,苏蔓的声音带着哭腔：陆总,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陆沉语气淡漠：苏小姐,我们很熟吗
Echo就是林溪！苏蔓突然提高音量,她回来报仇了！下一个就是你！
我无声地勾起嘴角。
蠢货。
果然,陆沉低笑：哦为什么是我
因为三年前……苏蔓突然压低声音,因为你知道真相,却没站出来！
我呼吸一滞。
耳机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陆沉的声音冷了下来：苏小姐,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有证据！苏蔓急切地说,顾泽宇书房有个保险箱,里面存着当年伪造林溪抄袭的所有原件！只要陆总肯帮我,我可以——
可以什么陆沉打断她,可以像背叛林溪一样,背叛顾泽宇
苏蔓噎住。
下一秒,耳机里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苏蔓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都会后悔的！林溪就是个疯子！她妈死的时候,她连眼泪都没掉！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耳机被猛地摘掉,一双手从身后捂住我的耳朵。
陆沉的气息笼罩下来：别听。
我挣开他,冷笑：陆总演技不错。
他耸肩：彼此彼此。
回到公寓,我反锁房门,终于拆开了那封信。
泛黄的信纸上,是母亲颤抖的字迹：
小溪：
妈妈时间不多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当年你爸爸的死不是意外,是顾家派人做的。
他发现了顾氏珠宝走私的证据,还没来得及举报就……
妈妈这些年不敢说,是怕你冲动。但现在,妈妈护不住你了。
银杏吊坠里有证据的备份,答应妈妈,好好活着,别报仇……
信纸从我手中滑落。
原来如此。
原来顾泽宇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我颤抖着打开银杏吊坠,里面除了一小撮骨灰,还有一枚微型存储卡。
插入电脑,屏幕上赫然是父亲生前录制的视频——
顾氏集团通过珠宝走私洗钱,我已经掌握了交易记录……
视频最后,父亲惊恐地看向镜头外：你们怎么进来的！
画面戛然而止。
凌晨三点,门铃骤响。
监控屏里,陆沉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
我开门,他直接递过来一个文件袋：顾泽宇在查你父亲的事。
我攥紧文件袋：为什么帮我
他盯着我,雨水顺着下颌滑落：因为我和你一样,有笔账要跟顾家算。
什么账
我父亲。他声音沙哑,十年前,顾氏珠宝走私案的第一位举报人。
我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
原来他接近我,也不是偶然。
陆沉突然伸手,指腹擦过我的眼角：林溪,你哭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他俯身,额头抵住我的：这次,我们一起。
第二天清晨,顾氏集团股票暴跌。
财经头条：《惊爆！顾氏珠宝涉嫌走私洗钱,证据确凿！》
配图是我父亲和陆沉父亲的举报资料。
手机疯狂震动,顾泽宇的号码闪烁不停。
我按下接听,他嘶吼的声音传来：林溪！你找死！
我轻笑：顾总,监狱里记得多晒晒太阳。
挂断电话,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三年了,第一次,我笑得真心实意。
5
终极猎杀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点开的瞬间,我浑身血液凝固——
小林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布,满脸是泪。镜头外,顾泽宇的声音阴冷传来：林溪,晚上八点,老地方见。一个人来,否则她死。
视频戛然而止。
哐！
我一拳砸在桌上,指节渗出血丝。
陆沉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冷静！
放开！我甩开他,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外冲。
陆沉直接把我按在墙上,声音压得极低：你他妈现在去就是送死！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小林是我的人。
所以更不能用她的命赌！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地图,顾泽宇在老仓库安排了至少十个人,你一个人闯进去,连门都进不去就会被按住。
我冷笑：那你说怎么办
陆沉眯起眼：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晚上7:50,废弃仓库。
我单枪匹马走进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顾泽宇,滚出来！
黑暗中传来鼓掌声。
顾泽宇从阴影里走出来,西装革履,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真感人,为了个小助理亲自赴约。他歪头,林溪,你比以前心软了。
我面无表情：放人。
他打了个响指,两个壮汉拖着小林出来,扔在我脚边。
小林满脸是血,颤抖着抓住我的裤脚：Echo姐…快跑……
顾泽宇蹲下身,刀尖挑起小林的下巴：多忠心啊,跟你当年一样。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他站起身,第一,销毁所有走私案的证据；第二……
刀尖突然转向我：你这双手,永远别想再设计珠宝。
空气凝固。
我忽然笑了：顾泽宇,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仓库
他皱眉。
因为三年前,你就是在这里,让人打断了我的右手。
我缓缓抬起手臂——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
可惜,我接回来了。
顾泽宇脸色骤变,猛地挥手：动手！
十几个打手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砰！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刺目的车灯直射进来！
陆沉带着警察冲进门,扩音器响彻全场：所有人不许动！警察！
顾泽宇怒吼：林溪！你他妈阴我！
我慢条斯理地掏出录音笔：从进门开始,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呈堂证供。
混乱中,顾泽宇突然拽过小林,刀抵在她脖子上：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警察迅速形成包围圈。
陆沉冷声道：顾泽宇,你跑不掉了。
闭嘴！顾泽宇赤红着眼,林溪！把证据交出来！否则——
刀尖划破小林的皮肤,血珠渗出来。
我站在原地,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你要这个
顾泽宇眼神疯狂：扔过来！
我轻笑,突然用力一掰——
U盘断成两半。
晚了。我盯着他,十分钟前,证据已经全网公开。
顾泽宇如遭雷击。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声枪响——
砰！
子弹精准打中他持刀的手腕！
小林趁机挣脱,被警察一把接住。
顾泽宇跪在地上,捂着手惨叫。
我走到他面前,俯身轻声道：顾泽宇,游戏结束。
一个月后,法庭宣判。
被告人顾泽宇,犯走私罪、故意伤害罪、商业欺诈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旁听席上,苏蔓瘫软在地,被判十年。
走出法院,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陆沉靠在车边等我：爽了
我看向远处的小林,她正和父母抱在一起哭。
还行。
陆沉突然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那这个呢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银杏叶托着蓝宝石,和我母亲那条项链一模一样。
我挑眉：什么意思
求婚。他干脆利落,林溪,嫁给我。
我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抢过戒指戴上：行。
陆沉愣住：…这么爽快
我转身走向车子,头也不回地挥手：反正你的就是我的,包括那两家珠宝公司。
身后传来他的低笑：财迷。
阳光正好,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