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当日,夫君夜宸轩却日夜守护在他病弱的义妹苏映雪床前。
太医说我胎位不正,九死一生,他只冷漠地抛下一句：慕千雪,她若有事,本王要你和腹中孩儿陪葬！
我诞下世子那日,血崩垂危。
他却握着苏映雪的手,听她娇泣姐姐不是故意推我的,王爷不要怪姐姐。
而苏映雪,竟在我生产的当晚,得意洋洋地告诉我,她亦怀上了王爷的骨肉,已有三月。
01
姐姐,恭喜你诞下世子。她温声细语,却故意站在我面前,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不过姐姐可知,妹妹腹中也有了王爷的骨肉,已有三月了。
我手中抱着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襁褓中轻哼了一声。
苏映雪眼神恶毒,声音压低：那一夜,王爷对妹妹怜惜得紧,缠绵悱恻到天明。姐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这个嫡子,可在王爷心里,终究比不过妹妹肚里这个呢。
她说着,故意在我面前转了个圈,炫耀着自己纤细的腰肢。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产后的虚弱让我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映雪瞬间变了脸色,。
然后故作惊慌地后退几步,然后重重跌坐在地上。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声音里满是委屈,姐姐,妹妹知道你心里不快,可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啊。
夜宸轩闻声冲进房间,看到苏映雪摔倒在我床边,立刻紧张地将她抱起。
映雪,你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他的声音满是关切,仔细检查着她的身体。
苏映雪靠在他怀里,泫然欲泣：王爷,妹妹只是来看望姐姐,没想到…
夜宸轩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怒火：慕千雪,映雪体弱多病,你为何要对她动手?刚生产完就不消停,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张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声音嘶哑得可怕：王爷,是她先…
够了！夜宸轩厉声打断,映雪性情纯良,绝不会主动挑衅你。你这般善妒的模样,实在让本王失望。
话音刚落,太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太后走进房间,看到苏映雪梨花带雨的模样,立刻怒斥道：靖王妃,你刚诞下世子,正该安分养胎,怎么还有心思欺负映雪?
她转向苏映雪,语气立刻变得温和：映雪啊,你有孕在身,可不能受这种委屈。
苏映雪乖巧地点头：太后娘娘,是妹妹不好,惹姐姐生气了。
太后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你为靖王府开枝散叶,功劳不小。哀家宣布,从今日起,苏映雪为靖王府侧妃。
苏映雪依偎在夜宸轩怀中,向我投来胜利的目光,眼中满是得意。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我挣扎着坐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坚定：
此后,我与靖王府,恩断义绝。
02
宣告断绝关系后,靖王府内气氛变得诡异。
我暗中联系天朝的旧部,为自己和孩子准备退路。
毕竟在这个府里,除了怀中的星辰,我已无人可依。
苏映雪并未因此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她时常在我院外晃悠,每次路过都会故意放慢脚步,用那双媚眼瞟向我怀中的孩子,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阴毒。
王妃娘娘,您的孩子可真是俊俏呢。她阴阳怪气地说着,声音甜腻得让人作呕。
我紧紧抱着星辰,警惕地看着她：有事请说。
哪有什么事,妹妹只是关心姐姐和小世子罢了。她摸着自己的小腹,笑意不达眼底,不过嘛,妹妹肚里这个,可是王爷亲口说过要好好疼爱的呢。
话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我的儿子,挡了她的路。
然而就在这天夜里,星辰突然高烧不退。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小小的脸蛋烧得通红,身子滚烫得吓人,时不时还会抽搐几下。
来人！快传太医！我声音都变了调。
太医匆忙赶来,却在检查过后摇头叹息：王妃,世子这症状委实古怪,老朽从医数十载,也是头一回见。
我心头一紧：那该如何是好?
只能先用药压制,看能否退烧。太医神色凝重,若是撑不过今夜…
话没说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抱着星辰的手不住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这时,我发现星辰身上竟出现了青紫色的斑点,从胸前一直蔓延到手臂。
这些斑点形状诡异,像是某种花纹图案。
太医,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些斑点问道。
太医凑近一看,脸色瞬间煞白：这…这怎么可能…
正当我手足无措之际,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映雪带着几个丫鬟关心地出现了,她眼神闪烁,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姐姐,听说小世子病了?妹妹特来看看。她说着就要往里走。
我拦住她：不必了,星辰正在休息。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也是关心侄儿嘛。她推开我的手,目光落在昏迷的星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哎呀,小世子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有这些奇怪的印记?
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转头对身后的丫鬟说：你们快去禀报王爷,就说世子房中发现了邪术符咒！
我愣住了：什么符咒?你在胡说什么?
姐姐还要装吗?苏映雪冷笑,丫鬟们在清扫时,在世子床下发现了引火邪术的符咒,还有一些诡异的草药粉末。姐姐求而不得,竟要用这种歹毒手段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当真是丧心病狂！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你血口喷人！
不一会儿,夜宸轩怒气冲冲地赶来,身后跟着一群家丁。
他看到星辰身上的青紫斑点,脸色铁青：慕千雪,你真是好狠的心！
王爷,我没有…
还敢狡辩！夜宸轩一声令下,搜！
家丁们很快从我房中搜出了所谓的符咒和草药,还有几个被收买的仆妇指证我平日里的恶行。一切证据确凿,我百口莫辩。
在这片混乱指责声中,我怀中的星辰气息越来越弱。
我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再也没有回应。
那双曾经明亮的眸子,永远地闭上了。
星辰…我的孩子…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夜宸轩冷漠地下令：将这个毒妇打入死牢,等待发落！
家丁们上前要拖拽我,我紧紧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星辰,不愿松手。
苏映雪在夜宸轩身后,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我的儿子…我要为你报仇…我在心中发下毒誓。
03
死牢环境恶劣,角落里老鼠横行。
我蜷缩在稻草堆上,身上的伤口早已结痂,可心里的痛却像毒蛇般啃噬着我的神智。
狱卒每日送来的都是发霉的窝头和浑浊的水,我机械地吞咽着,只为了活下去。
星辰的笑声还在我耳边回响,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在问我：娘亲,你为什么不保护我?
咯咯咯…熟悉的笑声从牢门外传来,苏映雪踩着绣花鞋,款款而来。
她身后跟着婢女,手里端着精美的补品。
姐姐,我来看你了。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满脸得意,听说牢里条件不好,妹妹特意带了些好东西。
我抬起头,讥讽道：苏姨娘真是好心呢。
哎呀,姐姐还叫我姨娘?苏映雪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王爷昨日已经下旨,待我生下麟儿,便册封我为侧妃呢。到时候,姐姐可要改口叫我侧妃娘娘了。
她故意加重语气,眼神恶毒：不过嘛,姐姐怕是没机会了。太后娘娘昨日传话,说你这毒妇留在世上也是祸害,择日就要赐你毒酒呢。
你杀了我儿子,还不满足吗?我声音嘶哑,双眼赤红。
杀?苏映雪捂嘴轻笑,姐姐这话说得,明明是你自己对亲生骨肉下毒手,怎么能怪到妹妹头上?
她蹲下身子,凑近牢门,压低声音说：不过姐姐放心,等我生下王爷的嫡长子,会好好'照顾'星辰的牌位的。毕竟,死去的人总要有人祭拜嘛。
我猛然冲到牢门前,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被铁栅栏隔开。
苏映雪笑着后退,整理了下衣裙：姐姐好好保重身体,别急着去见星辰,毕竟…地府路远,走慢点。
她说完扭着腰肢离开,留下我在牢中咬牙切齿。
三日后,狱卒告诉我,明日午时三刻,便是我的死期。
那夜,月色如霜。
我靠着墙壁,闭目等死。
忽然,脚步声响起,一个年轻狱卒走了过来。
慕千雪?他声音很轻。
我睁开眼：有何事?
狱卒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有人托我转交。
信封上只写了一个字：瑾。
我拆开信,里面的字迹工整有力：
公主殿下,在下风瑾墨,素闻您的不幸遭遇,深感不平。明日行刑时,您只需按信中所述服下此药丸,自会有人相救。真相如何,待您安全后,在下自会详述。
信里还有一颗黑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风瑾墨?我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曾在宫宴上与我有过几面之缘。
他为何要救我?
狱卒催促道：姑娘,信已送到,在下告辞了。
我握紧药丸,心中燃起希望。
既然老天不让我死,那我就要活着,为我的星辰讨回公道。
次日午时,刽子手端着毒酒走进死牢。
我接过酒杯,趁着无人注意,将药丸投入其中,一饮而尽。
不过片刻,我便感到天旋地转,身体渐渐失去知觉。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有人喊：人死了！
04
我重新睁开眼睛,已经身在一座别致的宅院中。
风瑾墨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医书,温润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朗。
醒了?他放下书册,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我。
为什么救我?我声音沙哑。
风瑾墨笑了笑：你忘了?当年宫宴上,你曾救过我一命。
我想起来了。那次宫宴,风瑾墨被人暗算下毒,是我及时发现并解了毒。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府中的表妹,慕清月。
三个月后,我换上男装,跟着风瑾墨重新踏进京城。
熟悉的街巷,熟悉的人声鼎沸,却再也不是我的家。
王爷府最近如何?我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小厮。
回公子,听说王妃死后,王爷整日借酒消愁,那苏侧妃倒是风光得很。
我心头一紧。
夜宸轩竟然还在为我的死而痛苦?
可笑。
当初儿子死在他怀里时,他可曾有过半分心疼?
茶楼里,我听到更多消息。
你们说奇怪不奇怪,王爷自从王妃死后,对那苏侧妃的态度也变了。
怎么变了?
没那么宠了呗,有时候看苏侧妃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
风瑾墨在一旁轻声道：看来你的死,确实给了夜宸轩不小的冲击。
我冷笑：冲击?他不过是觉得失去了一个可以肆意欺辱的玩物罢了。
可心里,却莫名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难道夜宸轩真的…
不,我不能再被他的假象蒙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易容成各种身份,潜入王府周围打探消息。
苏映雪确实如传言所说,在府中颇有些跋扈。
可偶尔,我也会看到她战战兢兢的模样。
王爷,您怎么了?苏映雪的声音从府门内传出。
没什么。夜宸轩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你退下吧。
王爷,妾身有些话想说…
我说了,退下！
苏映雪委屈地抹着眼泪走出来,我躲在暗处看得真切。
她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恨意,让我心头一惊。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风瑾墨的情报网很快有了收获。
星辰的死因,我查到了。他将一包药粉递给我,这是从星辰房中找到的残余。
我接过闻了闻,瞬间面色大变。
这是断魂草制成的毒粉！
风瑾墨点头：而且调配手法极其高明,能让中毒者看起来像是急症暴毙。
我的手开始颤抖。
断魂草极其罕见,而且制毒工艺复杂,绝非常人能够掌握。
这种毒粉的来源,我也查到了。风瑾墨的声音很轻,你可能不愿意听。
说。
来自南疆蛊族。而苏映雪的身世,恰好与南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她。
可这还不够,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又过了半个月,风瑾墨神色凝重地找到我。
清月,有个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
夜宸轩当年的白月光,林若汐,她的死可能另有隐情。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我查到当年的一些记录,林若汐死前曾向身边丫鬟透露,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还说有人要害她。
我心头巨震：苏映雪?
很有可能。而且…风瑾墨顿了顿,我怀疑苏映雪一直在给夜宸轩下慢性毒药。
什么?！
你想想,夜宸轩原本智勇双全,可自从娶了苏映雪后,判断力是不是明显下降了?
我仔细回想,确实如此。
夜宸轩以前虽然冷淡,但绝不会如此糊涂。
可近几年来,他的性格越发暴躁,做事也越发偏激。
如果真是如此…我咬紧牙关,这个女人的心机,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风瑾墨的亲信匆匆而入：公子,大事不好！
何事?
苏侧妃的肚子…没了！
我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听说是在花园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当场见红,太医也救不回来了。
我和风瑾墨对视一眼。
难道背后凶手另有其人?
05
三年了,该收网了。
寿宴当日,皇宫张灯结彩。
我一袭凤羽霓裳,跟在风瑾墨身后步入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窃窃私语声四起。
这就是端王的未婚妻?好生貌美。
听说是江南首富之女。
夜宸轩坐在靖王位置上,苏映雪依偎在他身边。
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宫装,肚子微微隆起,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我故意放慢脚步,走到他们面前时停了下来。
苏映雪抬头看我,眼中有着疑惑。
夜宸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微皱。
这位姑娘面善得很。太后突然开口。
我摘下面纱,浅浅一笑。
全场死寂。
夜宸轩猛地站起,椅子翻倒在地,发出巨响。
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千…千雪?
苏映雪的脸瞬间血色全无,身子摇摇欲坠。
慕千雪参见太后娘娘。我盈盈下拜,声音清脆。
太后惊得站了起来：你不是死了吗?
太后明鉴,臣妾只是诈死脱身,为了查明儿子的死因。
夜宸轩踉踉跄跄走向我：千雪,你没死?你还活着?他眼中有狂喜,有激动,有不敢置信。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伸来的手。
王爷,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你。我转向苏映雪,是为了我的儿子夜星辰！
苏映雪瑟瑟发抖：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冷笑,苏映雪,你用断魂草毒杀我三岁的儿子,还敢说我胡说?
风瑾墨上前一步,呈上物证：太后娘娘,这是从小世子房中搜出的毒药残余。
太后接过闻了闻,脸色大变：这确实是断魂草！
苏映雪慌了：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我步步逼近,那是谁在星辰的奶中下毒?是谁在他病重时阻止太医诊治?
夜宸轩脸色煞白：映雪,这是真的吗?
苏映雪哭着摇头：王爷,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害小世子?
相信你?我嗤笑出声,那林若汐的死,你又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夜宸轩如遭雷击。
什么意思?
你的白月光林若汐,也是她杀的！我声音尖锐,因为林若汐发现了她的身份秘密！
风瑾墨再次呈上证据：启禀太后,苏映雪本名苏妖雪,乃南疆蛊族余孽,专修毒术。当年林姑娘无意中撞见她炼蛊,被她灭口！
夜宸轩身子一晞,险些跌倒。
还有！我高声道,这些年她一直在给王爷下慢性毒药,毁他心智,为的就是掌控靖王府！
太后勃然大怒：大胆妖妇！还不从实招来！
苏映雪见事情败露,突然狞笑起来：没错！都是我做的！
林若汐那个贱人,凭什么得到王爷的心?我杀了她！
那个小畜生夜星辰,挡我儿子的路,我也杀了他！
还有你,慕千雪！要不是你命大,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夜宸轩彻底崩溃,跌坐在地：你…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苏映雪疯狂大笑,我肚子里怀的也不是你的种！是三皇子的！我们早就勾搭上了！
你以为我真的爱你?我恶心你都来不及！
夜宸轩吐出一口血,眼中满是绝望。
太后怒不可遏：来人！将这妖妇拿下！
侍卫涌上前,苏映雪还在狂笑：慕千雪,你以为赢了?夜宸轩这个废物,迟早会死在毒药里！哈哈哈！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夜宸轩艰难爬到我脚边：千雪…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星辰…
他哭得像个孩子,伸手想抓我的裙摆。
我避开了。
王爷,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声音冰冷,你欠我和星辰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不！夜宸轩痛苦嘶吼,千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转身,挽住风瑾墨的手臂。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尘埃落定。
苏映雪被处以极刑,三皇子被贬为庶人。
夜宸轩因包庇有罪,被废去王爵,流放边疆。
我没有回头看他最后一眼。
有些债,注定要用一生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