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在古代搞科学革命 > 第一章

第一章
沉塘
溪水刺骨,苏晚的后脑重重磕在木板上,浑浊的水流灌进鼻腔。她猛地睁眼,看见火光摇曳中无数张扭曲的脸——有人举着浸过桐油的火把,有人往她身上扔烂菜叶,最前排的老妇正用晒干的艾草拍打她胸口,嘴里念叨着克夫女快把魂丢。
让开!她挣扎着踢腿,却发现双手被粗麻绳捆在一块狭长的木板上,身后两个壮汉正抬着木板往深水区走。水面倒映着残月,像极了现代解剖台上的无影灯。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小时前,她还在解剖室盯着一具火灾遇难者的焦尸,下一秒心脏突然绞痛,再睁眼就成了这副模样。原身的记忆碎片在脑海炸开:母亲生她时血崩而亡,十岁定亲的男娃落水淹死,村民坚信她是天煞孤星,今日便要将她沉塘谢罪。
等等!苏晚突然大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保持清醒,我能验尸!你们说我克死亲娘,那让我看看她的尸体!
岸上骤然安静。举火把的男人呸了一声:女娃子懂个屁!但人群里有个老者颤巍巍开口:她娘下葬时,确实...七窍流血。
苏晚感觉木板又往下沉了半寸,冰凉的溪水漫过肩膀。她深吸一口气:血崩而死的人,指甲缝里会有抓扯被褥的棉絮。可如果是中毒,指甲缝里会有挣扎时掐进皮肉的血痕。敢不敢开棺验看
这话如惊雷炸响。村正脸色骤变,抄起一根木杖冲过来:妖言惑众!快沉了她!苏晚却死死盯着他发抖的左手——那小拇指指甲缝里,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千钧一发之际,马蹄声骤然响起。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冲破人群,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慵懒的脸。男子摇着鎏金折扇,墨发半散,丹凤眼眯起时像只狡黠的狐狸:听说这里有好戏看
裴世子!县令立刻点头哈腰,这女子克死亲娘、克死未婚夫,按律当...
哦裴砚跳下车,靴尖碾碎地上的烂菜叶,走到溪边蹲下。他身上的织金锦袍绣着繁复的云纹,可苏晚一眼就看见他系玉佩的红绳打了个特种兵常用的单结。本世子倒觉得,她这双眼睛...他用扇骨挑起苏晚的下巴,生得比死人还透亮。
苏晚突然发力,一口咬住扇骨。裴砚挑眉后退半步,她却趁机滚下木板,在泥地里打了个滚,麻绳在尖锐的碎石上磨出火星。人群顿时骚动,村正喊着抓住她,裴砚却慢悠悠开口:且慢。本世子近日迷上了怪力乱神,这女子...我要了。
火把的光映在他眼底,苏晚看见那里藏着算计的暗芒。她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突然笑了——从解剖台到乱葬岗,从现代法医到古代灾星,命运给她发了副烂牌,但她向来擅长掀桌。
第二章
乱葬岗
夜风吹过乱葬岗,腐草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苏晚跟着裴砚的马车走在最末,双手虽被松了绑,袖口却被他用匕首划了道口子——美其名曰方便看着,实则防她逃跑。
疼吗裴砚忽然回头,递来一块渗着药香的布条。苏晚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被麻绳勒出的血痕,暗红的血珠正顺着伤口往下淌。她挑眉接过布条,却在包扎时故意按得用力:世子爷出手阔绰,怎么不给我副枷锁这样更稳妥些。
裴砚低笑一声,没接话。月光掠过他侧脸,苏晚看见他左眼角有颗极淡的痣,像落在雪上的墨点。原身记忆里,镇国公府世子裴砚是出了名的纨绔,斗鸡走狗、眠花宿柳,可方才在县衙,他翻阅卷宗时指尖在新娘失踪案上多停留了三秒。
到了。马车停在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前。裴砚翻身下马,踢开挡在门口的骷髅头,回头时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躲进去,别出声。
苏晚还没反应过来,破空声骤起!三支淬了毒的弩箭擦着她发梢钉进树干,箭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裴砚突然拽住她的腰旋身避过,两人滚进庙内破祭坛后,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数到三,往左跑。
等等,你中箭了!苏晚触到他后背湿腻的血迹,却被他反手捂住嘴巴。祭坛下的阴影里,十几个蒙面人正握着弯刀逼近,刀刃上的反光映出他们袖口的星象刺绣——和玄机子道袍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三。裴砚突然松手,抄起供桌上的断香炉砸向左侧墙壁。苏晚顺着他推的方向滚进尸堆,腐骨在她身下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她强忍着恶心摸向腰间——方才在马车上,她偷藏了裴砚的鎏金折扇,扇骨里竟藏着七枚细如牛毛的毒针。
想活命就爬出去。裴砚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他左肩中了一箭,却仍握着断剑劈开袭来的刀锋。苏晚摸到一具女尸的手骨,指骨上缠着半截红绳,和县令夫人的陪嫁手镯坠子一模一样——这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新娘。
借你的手一用。她对着女尸低语,掰下两根指骨攥在掌心。蒙面人听见动静转身,火把照亮她染着腐泥的脸,其中一人惊呼:是那个克夫女!
克夫的是你们。苏晚扬手甩出指骨,趁着对方闪避的间隙扑向火把堆。火焰腾起的瞬间,她看见裴砚瞳孔骤缩——他的眼睛在火光下竟泛着灰蓝色,像极了她在现代解剖过的那具焦尸瞳孔里的矿物质沉积。
走!裴砚拽住她的手腕冲向乱葬岗深处,身后传来蒙面人的怒喝:别让他们跑了!国师要活的!苏晚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却在经过一座新坟时突然顿住——坟头的香灰还未完全冷却,她指尖蘸起一点,嗅到了若有若无的硝石味。
停下。她扯住裴砚的衣袖,在他不耐的眼神中蹲下身子,用指甲刨开坟前的浮土。腐叶下露出半块烧焦的布料,上面绣着的云纹和裴砚内衬一模一样。这是陷阱。她抬头看向他,发现他额角冷汗直流,你早就知道有人埋伏,故意引他们来乱葬岗。
裴砚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病态的畅快。他扯下腰间玉佩扔给苏晚,玉砚形的佩饰翻转时,露出内侧刻着的暗字:聪明。但你猜,他们为什么非要抓活的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穿透他的右肩。苏晚眼睁睁看着他单膝跪地,却见他伸手扯开衣领——胸口竟缠着一层金丝软甲,弩箭只刺破了表皮。发什么呆他甩飞染血的箭支,拽着她滚进
nearby
的骸骨堆,不想被做成香灰,就帮我吸毒。
什么苏晚愣在当场,却见他撩起衣摆,露出左侧腰腹青黑的皮肤。那伤口周围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坏死,和现代毒杀案的症状一模一样。
醉生梦死。裴砚咬着牙解释,玄机子独门毒药,需用活人之血做药引。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伤口上,苏晚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脉搏,不想死就照做,我的血...能救你。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她想起现代实验室里那具焦尸,死者心脏处也有类似的毒素沉积。当她的血滴在伤口上时,裴砚忽然颤抖着闭上眼,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对,就是这样...当年我娘也是这么救我的。
远处传来蒙面人的脚步声。苏晚抬头,看见月光穿过裴砚微卷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忽然想起原身藏在银锁里的半张纸条,上面写着血祭天女,逆天命者亡——而此刻,她正用自己的血,喂养一个同样逆天的人。
下次再用我当药引子,她扯下头上的粗布发带,蘸着他的血在骸骨上画下解剖图符号,我就先剜了你的心脏看看结构。
裴砚抬头看她,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这笑声混着血腥气,惊起远处林子里的夜枭,却在蒙面人靠近的瞬间骤然收敛。他指尖抚过她画的符号,低声道:记住你说的话,苏晚——从今天起,你我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乱葬岗深处,新坟前的香灰被夜风吹散,露出底下刻着的星象图。那图案中心的红点,正对着苏晚此刻所在的位置。而在观星台的暗格里,玄机子正对着铜镜擦拭一枚带血的发簪,镜中映出他眼角的泪痣,像三滴凝固的血珠。
天女现世,血祭当兴。他对着铜镜低语,炉中香灰轻轻震动,裴砚啊裴砚,你以为用她的血能解‘醉生梦死’却不知,那才是你噩梦的开始。
第三章
县衙迷局
晨光透过县衙破旧的窗纸,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苏晚盯着眼前的铜盆,水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昨夜在乱葬岗,她用裴砚的血暂时压制了毒素,此刻掌心的伤口仍在发烫,像有一团小火苗在皮下跳动。
发什么呆裴砚斜倚在门框上,已换了身月白锦袍,肩头缠着的绷带渗出淡淡血迹。他晃了晃手中的鎏金令牌,县令马上就到,呆会儿别露怯。
苏晚没搭话,指尖摩挲着袖中藏的香灰——那是从新坟前偷藏的,里面除了硝石,竟还混着少量磷粉。现代纵火案中,凶手常将磷粉混入助燃剂,制造延时燃烧效果,难道玄机子...
咚——惊堂木拍响,县令顶着黑眼圈走进来,身后跟着捧着卷宗的师爷。裴砚立刻换上纨绔笑脸,搭着苏晚的肩膀晃到公堂中央:刘县令,本世子昨儿带这丫头验了乱葬岗的尸,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呢。
县令眼皮一跳:世、世子说笑了,乱葬岗都是无主孤魂,能有什么...
哦裴砚松开苏晚,慢悠悠翻开手中的羊皮卷,那这卷里记的‘李王氏,失踪前穿红绣鞋,左脚第六指畸形’,又是从哪儿来的苏晚挑眉——这正是昨夜她摸到的那具新娘骸骨的特征。
县令脸色瞬间煞白,师爷手中的卷宗啪嗒落地,露出里面夹着的香灰袋。苏晚弯腰捡起袋子,指尖触到袋角绣着的星象纹,和玄机子的道袍如出一辙。
刘县令这是...裴砚用折扇挑起师爷的下巴,和玄机子国师交情不浅啊那些失踪的新娘,怕不是都成了国师炉子里的香灰吧
世子明鉴!县令扑通跪下,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声响,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国师说...说天女降世需血祭,选中的女子都要送去观星台...
观星台。苏晚突然开口,向前半步逼视县令,送进去的人,都怎么处理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刀刃上还滴着乱葬岗的夜露。
县令浑身发抖,不敢看她的眼睛:先...先用药迷晕,然后...用银针挑断手筋脚筋,放在香炉旁慢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苏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用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裴砚,借你的扇子一用。她转身对裴砚伸出手,掌心的伤口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粉红。裴砚挑眉递过折扇,苏晚抽出扇骨里的毒针,蘸了蘸县令的血,针尖瞬间变成青黑色。
醉生梦死。裴砚眯起眼,声音里带着杀意,看来刘县令没少帮国师炼药。他忽然一脚踹翻公案,卷宗里的纸张纷纷扬扬落下,每张纸上都用朱砂标着失踪女子的生辰八字,这些女子的生辰,都属阴年阴月阴日...玄机子是要凑齐‘九阴之体’,炼什么邪药
苏晚没说话,目光落在一张泛黄的纸上。那是镇国公的验尸报告,死因写着急病身故,可右下角的朱砂批注却被人用香灰涂掉了一半——她凑近细看,隐约认出七窍流血,指甲青黑八个字。
镇国公的死...她抬头看向裴砚,发现他正盯着那行批注,下颌线绷得极紧,和那些新娘一样,都是中毒而亡。凶手...是玄机子。
裴砚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他弯腰捡起县令掉落的印玺,在苏晚额头上轻轻一敲:恭喜你,猜对了。可现在问题来了——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玄机子今晚子时要在观星台开坛,而你...长得和他要献祭的天女,一模一样。
苏晚浑身发冷,想起乱葬岗那具新娘骸骨手上的红绳——和她腕间母亲留下的银锁绳结一模一样。原身不是什么克夫女,而是玄机子选中的九阴之体,从出生起就被判了死刑。
所以你昨晚救我,她后退半步,撞上冰冷的墙壁,是想拿我当诱饵,引玄机子出洞。
裴砚没否认,折扇在掌心敲出规律的节奏:聪明人。不过你放心——他忽然抬手抚上她的脸,指尖掠过她眉尾的痣,我会让暗卫埋伏在观星台四周。你只需要在坛上撑一盏茶的时间,剩下的...交给我。
苏晚盯着他灰蓝色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愧疚。可那里只有冷静的算计,像解剖台上的手术刀,精准,锋利,不带一丝温度。她忽然想起现代那个被她质疑的地产商,也曾用同样的眼神说:苏法医,有些真相,还是永远埋在土里比较好。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我有个条件——她拽过他的手腕,用毒针在他掌心刺出一滴血,你我签个契约。若我能活着从观星台出来,你就得帮我做一件事。
裴砚挑眉:什么事
杀了玄机子。苏晚直视他的眼睛,用他的血,祭那些枉死的女子。
县衙外忽然响起梆子声,子时三刻。裴砚低头看掌心的血珠,那血珠竟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像落在雪上的一点朱砂。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成交。但你最好祈祷自己能活到那时——毕竟,玄机子的祭坛上,从来没有活口。
观星台方向,一团乌云正缓缓遮住月亮。玄机子站在坛顶,看着手中的鎏金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正死死指向县衙的方向。他抬手点燃香炉,青烟中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天女既至,血祭当行。裴砚啊裴砚,你以为用她做诱饵就能翻盘却不知,你才是我棋盘上最大的棋子。
香炉里的香灰轻轻震动,露出底下刻着的八个小字:天命不可逆,逆者必亡。而在县衙后堂,苏晚正用裴砚的血在自己掌心画下一个歪扭的逆字——那是她母亲教她的第一个汉字,也是她刻在解剖刀上的信念。
走了。裴砚扯过她的手腕,锦袍下摆扫过地上的香灰袋,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慌。你的血...比任何符咒都管用。
苏晚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后有块淡色的胎记,形状像极了现代实验室的烧杯。她忽然想起穿越前那具焦尸,心脏处刻着的神秘符号,和裴砚掌心的血痕此刻正在隐隐共鸣。
或许,这不是巧合。而是两个逆命者,在时空裂缝里的相遇。
第四章
观星诡域
子时的观星台笼罩在薄雾中,七十二盏青铜灯沿台阶次第亮起,灯油里掺着磷粉,在夜色中泛着幽蓝光芒。苏晚踩着裴砚的脚印拾级而上,绣着星象的道袍宽大不合身,袖口露出她腕间的银锁——那是她偷偷用发簪刻了引火二字的保命符。
怕了裴砚回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像只蓄势待发的孤狼。他今晚换了身黑色劲装,外披绣着暗纹的披风,腰间挂着的不再是骰子,而是一排装着粉末的羊皮袋。
苏晚没说话,指尖摩挲着藏在袖中的硝石粉。方才路过偏殿时,她闻到了浓重的硫磺味——玄机子在炼制火药,数量足够炸平半座山。而他们此刻要去的主坛,正是火药的核心位置。
坛顶传来钟磬声,玄机子的声音像破风箱般响起:天时至,天女归,有请——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苏晚掀开道袍,露出里面穿的月白襦裙,裙角绣着的不是仙气飘飘的云纹,而是一株株止血的艾草。
这是何意玄机子皱眉,袖中银针蠢蠢欲动。裴砚却抢先一步上前,折扇啪地展开:国师不是要血祭吗本世子特意让她穿素衣,免得红衣染血坏了天象。
玄机子盯着苏晚的眼睛,像在看一件待宰的牲口:也罢。来人,带天女上祭坛。两名道童抬出一口青铜鼎,鼎中盛满香灰,苏晚一眼就看见灰里混着的碎骨——那是人的指骨。
等等。她忽然开口,向前半步按住鼎沿,我要先祭告天地。不等玄机子反应,她已从袖中掏出裴砚的血帕,浸在鼎中香灰里。磷粉遇血瞬间燃烧,腾起淡紫色的火焰。
这是...天女显灵!道童们惊呼着跪下。玄机子瞳孔骤缩,他清楚地看见,香灰里的磷粉本该遇水熄灭,却在苏晚的血中烧得更旺——这根本不是什么天女之血,而是...他忽然想起裴砚中过的醉生梦死,那毒正是用磷粉混合活人血炼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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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你敢!他袖中银针激射而出,却被裴砚挥袖挡住。苏晚趁机将硝石粉撒进鼎中,火焰轰地窜高丈许,照亮了坛顶暗藏的机关——二十八根铜柱上,分别刻着二十八星宿,每根柱子底部都有细小的孔洞,正缓缓渗出油状液体。
不好!裴砚突然拽住她往台下滚,是石油!玄机子要炸了观星台!话音未落,坛顶传来咔嚓声响,玄机子按下机关,石油顺着铜柱流进香灰鼎,火焰瞬间形成巨大的火柱。
苏晚被裴砚护在身下,却看见他后背的披风被火星引燃。她扯下道袍腰带扑打火苗,却在接触到他皮肤时愣住——他后腰上有一道陈旧的鞭痕,形状竟和现代实验室爆炸案中,她救下的那个男孩一模一样。
别看了!裴砚咬牙拽着她冲向密道,身后传来道童的惨叫。密道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石味,苏晚摸到墙壁上刻着的星象图,忽然想起县令卷宗里的九阴之体——每个献祭的女子,都对应着一个星宿,而她的生辰,正是荧惑守心的宿主。
裴砚,她拽住他的手腕,火光照亮他灰蓝色的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你母亲一样,能解‘醉生梦死’你接近我,根本不是为了抓玄机子,而是为了...
是又如何裴砚忽然转身抵住她的肩膀,密道顶部的碎石不断掉落,我娘当年为了救我,被玄机子做成了香灰。现在轮到我了——他指尖划过她眉尾的痣,用你的血,炼出解药,再亲手炸了这鬼地方。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乱葬岗那具缠着红绳的骸骨,想起县令颤抖的眼神,原来在裴砚眼里,她从来不是什么盟友,只是另一具待解剖的尸体。
所以你昨晚让我吸毒,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是为了让我血液里也染上‘醉生梦死’,这样炼出的解药才更纯。
裴砚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扯下虎符碎片,按在她掌心:出去后,拿这个去镇国公府找暗卫。他们会送你回现代。
你呢苏晚抬头,看见他耳后的胎记在火光下泛着红光,像一道即将愈合的伤口。
我裴砚笑了,笑容里带着解脱,我要去把玄机子藏的账本找出来,还要看看...这观星台的地基里,是不是真的埋着七十二具女尸。
密道尽头突然传来巨响,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苏晚摸出袖中的银锁,锁上逆天二字被火烤得发烫。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法医的职责,不是见证死亡,而是让死亡说出真相。
把你的血给我。她忽然扯开他的衣领,指尖按在他心脏位置,玄机子说‘荧惑守心’是灾星,但我偏要让它变成救星。
裴砚挑眉:你想干什么
炸了这密道。苏晚将银锁浸入他的血中,锁身突然发出微光,石油、硝石、磷粉,再加上你的‘醉生梦死’——足够制造一场‘荧惑坠地’的天象了。
裴砚盯着她的眼睛,忽然伸手将她拽进怀里。他的心跳透过衣襟传来,和她的心跳重叠成同一个频率。远处传来玄机子的怒吼,而她在他怀里轻声说:这次,我们一起逆天。
观星台外,沈月璃握着真账本躲在树后,看着冲天的火光捂住嘴。她想起苏晚教她辨认骸骨时说的话:骨头不会说谎,就像真心不会。指尖轻轻抚过袖口的竹制簪子,那是她决定办学堂时,苏晚送她的礼物。
希望你们能活着出来。她对着火光低语,因为...我想让这个世界,看看女子逆天的样子。
坛顶的玄机子看着崩塌的密道,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镇国公府的暗卫闯进观星台,他用醉生梦死毒杀了镇国公,却没注意到那个躲在书柜后的小男孩。此刻,火光中倒映着他灰蓝色的眼睛,像极了当年那个男孩母亲的眼睛——同样的坚定,同样的逆天而行。
原来...你早就知道。玄机子喃喃自语,香炉从手中跌落,香灰洒在他脚边,露出底下刻着的悔字。但一切都太晚了,密道深处传来的爆炸声,像天边滚来的春雷,要劈开这笼罩了大盛朝十年的阴霾。
苏晚握紧裴砚的手,感觉他掌心的血痕和自己的渐渐融合。火光中,她仿佛看见现代解剖室的无影灯,和古代观星台的磷火重叠在一起。原来两个时空的命运,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了伏笔——她和裴砚,都是被命运选中的逆命者。
准备好了吗裴砚低头看她,灰蓝色的眼睛里有火光在跳动。
苏晚抬头,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容:早就准备好了。这次,我要让玄机子看看,什么叫做——科学破局,逆天改命。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观星台顶部轰然崩塌,漫天的火星中,两个身影紧紧相拥,像两簇要烧尽黑暗的火焰。而在他们掌心,虎符与银锁终于完整拼合,露出内侧刻着的生死与共四个古篆——那是镇国公府与苏家祖上,早在百年前就定下的逆天契约。
第五章
白骨证言
坍塌的观星台废墟中,苏晚被裴砚护在断墙后,耳中还回响着炸药的轰鸣。她摸向腰间的银锁,发现锁身竟裂了一道缝,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纸条——那是母亲的字迹,写着荧惑守心,血祭破局。
没事吧裴砚的声音混着烟尘,他左肩的伤口又在渗血,却仍警惕地盯着四周。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玄机子浑身是血地从碎石堆里爬出,道袍上的星象图被火烧得残破不堪,像一幅扭曲的死亡画卷。
裴砚,你以为炸了观星台就能翻盘玄机子咳出一口血,指尖却悄悄摸向袖中的毒针,你母亲当年也这么天真,结果呢她的骨头现在还在我的香炉里——
够了!苏晚突然站起,从废墟中捡起一根烧焦的指骨,你以为用‘天命’就能掩盖杀人真相看看这根骨头——她举起指骨,断口处的青色痕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这是长期服用‘醉生梦死’的症状,和镇国公的验尸报告一致。
裴砚瞳孔骤缩,他从未想过,母亲的死因竟能从一根指骨中找到线索。苏晚转头看向他,目光扫过他耳后的胎记:还有你——镇国公府的暗纹、玄机子的毒药、现代实验室的爆炸案,这些不是巧合。我们的相遇,是因为有人想让‘逆天命者’重逢。
玄机子忽然大笑:重逢你们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当年镇国公发现我用‘九阴之体’炼药,我只好送他去见阎王,没想到他竟把儿子藏进了现代——
什么裴砚踉跄半步,你说我去过现代
苏晚点头,从袖中掏出在乱葬岗捡到的布料碎片:这云纹是镇国公府的暗纹,却用了现代的织法。你母亲当年应该是用时空裂缝把你送了出去,却没想到,玄机子的毒药也跟着你到了现代。
晨光中,裴砚终于想起那个永远下着雨的夜晚。他躲在解剖室的柜子里,看着穿白大褂的女人蹲下对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她的眼睛和苏晚一模一样,眉尾有颗淡褐色的痣。
你母亲临死前,把虎符碎片塞进了时空裂缝。苏晚握紧他的手,而我,在现代解剖的那具焦尸,心脏里藏着的不是毒药,是虎符的另一半。
玄机子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当年为了斩草除根,他将裴砚的血混入醉生梦死,却没想到,这血液竟成了连接两个时空的钥匙。
现在,该算算总账了。苏晚走向玄机子,靴底碾碎地上的香灰,你用‘血祭天女’的谎言杀了七十二个女子,又毒杀镇国公,伪造天象操控皇帝...但你忘了,科学永远比迷信更有力量。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从观星台密道收集的液体:这是石油和磷粉的混合物,你用来制造‘天象’的‘神油’。但你知道吗在现代,我们叫它‘凝固汽油弹’,遇水只会烧得更旺。
玄机子惊恐地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让真相大白。苏晚将瓶子砸向他脚边,火焰立刻窜起。裴砚抽出腰间短刀,刀尖抵住玄机子咽喉:把你藏的账本交出来,还有...我母亲的骸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皇帝在御林军簇拥下赶到,沈月璃扶着丞相跟在后面,手中捧着染血的真账本。苏晚看见沈月璃袖口露出的竹簪,忽然想起她们在县衙后堂的对话——
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我想看看,当女子不再做棋子,能掀起多大的浪。
陛下!苏晚转身跪下,手中举着染血的指骨,请允许民女当庭验骨,证明玄机子的罪行!
皇帝看着废墟中狼藉的骸骨,又看看裴砚手中的虎符,终于点头。苏晚深吸一口气,捡起一块干净的骸骨,从袖中取出裴砚的毒针——这次,它不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揭露真相的手术刀。
第一具骸骨,左胸第十一根肋骨缺失,手腕有银针穿刺痕迹,死因:活祭取骨。
第二具骸骨,牙齿珐琅质脱落,指甲青黑,死因:长期服用‘醉生梦死’。
第三具骸骨...
苏晚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像在现代解剖室里做报告。每说出一个真相,玄机子的脸色就白一分,而裴砚看着她的眼神,从最初的算计,渐渐变成了信服与心疼——原来早在他利用她之前,她就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所有枉死的女子讨公道。
够了!皇帝拍案而起,玄机子妖言惑众、草菅人命,着即凌迟处死!裴砚...镇国公府遗孤,即日起袭爵,彻查国库亏空案。
谢陛下。裴砚单膝跪地,却在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苏晚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伤口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襟——原来在观星台爆炸时,他为了护她,替她挡了一块飞来的巨石。
裴砚!她冲过去扶住他,发现他瞳孔开始涣散,正是醉生梦死毒发的征兆。玄机子趁机冷笑:没用的...我的毒早就在你们血液里扩散,就算杀了我,你们也活不过三天。
苏晚咬牙,忽然想起母亲纸条上的最后一句:血祭破局,需以逆血为引。她拽过裴砚的手,用毒针同时刺破两人的掌心,将血滴在玄机子面前的香灰上。奇迹般的,香灰竟开始凝结成晶体,发出淡淡的蓝光。
这是...裴砚震惊地看着掌心的伤口,毒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是解药。苏晚笑了,眼泪却落在他手背上,你母亲用自己的血做实验,早就找到了破解‘醉生梦死’的方法——逆天命者的血,相生相克,互为解药。
玄机子瞪大双眼,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年镇国公夫人的血能暂时压制住儿子的毒。他看着自己袖中的毒针,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裴砚时,那个躲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眼睛里映着的不是恐惧,而是仇恨的火种。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输了。他喃喃自语,任由御林军拖走,输给了两个逆命的疯子...
废墟上,朝阳缓缓升起。苏晚扶着裴砚坐在断墙上,看着沈月璃带着女眷们在收拾骸骨,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新的学堂正在搭建,第一块砖上刻着女子亦知天。
疼吗她轻声问,指尖抚过他愈合的伤口。
裴砚低头看她,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初升的太阳:不疼。比起失去你,这点疼算什么。他忽然掏出虎符碎片,和她的银锁拼在一起,露出内侧完整的逆天二字,知道为什么镇国公府和苏家会有这个契约吗因为我们的祖先,也曾是穿越者。
苏晚惊讶地抬头,却看见他眼中的认真。远处,观星台的废墟上,一株艾草正从石缝里钻出来,叶片上还沾着昨夜的血露。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生命总会找到出路,就像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
以后有什么打算裴砚揽住她的肩膀,闻着她发间的艾草香——那是他现在最安心的味道。
苏晚看着远方的天空,那里有一只雄鹰正在翱翔:先帮沈月璃把学堂建好,再写一本《女子验骨图鉴》,让更多人知道,女子的智慧不输男子。至于你...她转头看他,眼里闪过狡黠,袭爵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建个实验室,我要研究怎么让磷粉燃烧得更久。
裴砚大笑,笑声惊起一群飞鸟。他低头吻住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遵命,我的逆天命者。以后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逆天改命。
观星台的废墟上,阳光越来越亮。苏晚靠在裴砚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命运虽然给了她一副烂牌,但当她选择逆天而行时,竟摸到了最珍贵的那张——一个懂她、信她、陪她一起疯的人。
而在时空的另一头,现代解剖室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新闻:百年前镇国公府遗址惊现神秘骸骨,DNA竟与著名法医苏晚高度吻合...
但此刻的苏晚,早已不在乎那些。她看着裴砚耳后的胎记,轻轻抚过,仿佛在抚摸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原来有些缘分,早就写在了基因里,刻在了骨血中,任谁也无法阻挡。
裴砚,她轻声说,谢谢你,让我相信,逆天的路上,我从不孤单。
他低头看她,眼里有星光闪烁:不,该说谢谢的是我。因为你,我终于明白,逆天不是孤独的反抗,而是两个人的共生。
晨光中,两人相视而笑。远处,新的时代正在走来——一个女子可以验骨、可以办学、可以和男子并肩逆天的时代。而他们,将永远站在风口浪尖,做最坚定的逆命者。
第六章
时空共生
三个月后,镇国公府西跨院。
苏晚盯着眼前的青铜蒸馏器,眉头紧皱。蒸馏器里的磷粉溶液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却始终无法凝结成预期的晶体。她咬着笔杆思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锁——自观星台一役后,银锁上的逆天二字愈发清晰,仿佛刻进了她的骨血。
又在和磷粉较劲裴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他身着便服,袖中露出半截账本,显然刚从户部查案归来。
嗯。苏晚头也不回,往蒸馏器里加了几滴艾草汁,按照现代化学公式,磷和硝酸反应应该能生成磷酸,但这里的硝酸纯度不够,总是失败。
裴砚轻笑,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试试这个。玄机子的炼丹房里找到的,他叫它‘赤硝神水’。
苏晚眼睛一亮,接过瓶子闻了闻——浓烈的刺激性气味,正是高浓度硝酸!她立刻往蒸馏器里滴了几滴,只见溶液瞬间沸腾,渐渐析出透明晶体。
成功了!她转身扑进裴砚怀里,有了这个,就能制造真正的炸药,以后再也不用怕玄机子那样的阴谋家了!
裴砚笑着搂住她的腰,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艾草香:炸药留着对付外敌,至于内乱...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沈月璃的女子学堂已经招了三百多个学生,她们现在能背《验骨图鉴》,还会用你教的摩斯密码传信。
苏晚闻言笑出声: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女子不必做天女,却能成为自己的神。她挣脱裴砚的怀抱,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对了,我整理了现代法医的笔记,你让人抄录成册,发给各州县衙门。以后验尸就按这个流程来,能少很多冤案。
裴砚接过笔记本,目光落在扉页的钢笔字上——真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他指尖轻轻抚过字迹,忽然想起现代解剖室里,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也是这样写的。
苏晚,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想回现代吗
空气瞬间凝固。苏晚转身看向他,发现他耳后的胎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一道连接两个时空的门。她想起三个月前,在观星台废墟中找到的那块怀表——表盘上刻着镇国公府的暗纹,指针永远停在她穿越的那一刻。
曾经想过。她轻声说,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但现在...我在这里有你,有需要我的人,有未完成的事业。而且...她抬头看他,眼里有星光闪烁,我在现代的论文里,写过一句‘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开始’。或许我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开启这个‘开始’。
裴砚忽然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我怕你后悔。怕你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困在古代,会怨恨我。
苏晚笑了,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你知道现代最流行的穿越小说里,女主最看重什么吗她拽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不是金银珠宝,不是王侯将相,而是——被尊重,被需要,被当作平等的人来爱。而这些,你都给了我。
院外忽然传来喧哗声。两人出去一看,只见沈月璃骑着一匹枣红马,身后跟着一队穿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本《女子验骨图鉴》。
苏晚!裴砚!沈月璃翻身下马,裙摆扬起一片尘土,我们刚破了一桩继母毒杀继女的案子!用你教的‘银钗验毒’和‘骨缝渗毒’理论,那恶妇当场就招了!
苏晚眼中泛起泪光,看着这些曾经被困在深闺的女子,如今能自信地说出破案二字。她转头看向裴砚,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满是骄傲与爱意。
这才是真正的逆天改命。裴砚轻声说,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晃,不是靠炸药和毒药,而是靠知识和勇气,让更多人学会自己掌握命运。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拽了拽苏晚的衣角:苏先生,您说的那个‘显微镜’什么时候能造出来呀我想看看雪花是不是真的有六个角!
苏晚笑着蹲下身:很快就能造出来了。等显微镜做好,我们还要建一个实验室,研究天上的星星、地上的花草,还有...怎么让女子的智慧,像星星一样永远闪亮。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又蹦蹦跳跳地跑回队伍里。沈月璃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有时候真觉得像做梦一样。三个月前,我还在学怎么给男子研墨,现在却能带着姐妹们破案了。
不是梦,是我们亲手创造的现实。苏晚站起身,看向远处的城墙。那里新贴了告示,招募女官、女医、女先生,落款是镇国公裴砚&法医苏晚。
裴砚忽然指着天空:看,荧惑星。
苏晚抬头,只见一颗红色的星星在天幕上闪烁。她想起母亲的纸条,想起观星台的爆炸,忽然明白——所谓荧惑守心,从来不是灾星,而是逆命者的指路星。
裴砚,她轻声说,你说我们的祖先,也是这样跨越时空相遇的吗
他揽住她的肩膀,嘴角扬起熟悉的狡黠笑容:谁知道呢但我知道一件事——他低头吻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不管是哪个时空,我都会找到你,和你一起,把‘天命’两个字,踩在脚下。
夕阳的余晖洒在镇国公府的飞檐上,给整个院子镀上一层金色。苏晚靠在裴砚怀里,听着沈月璃和女学生们的讨论声,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这就是她的归宿,不是现代,不是古代,而是有他、有光、有希望的地方。
远处,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苏晚摸出怀表,轻轻转动表冠——这是她用磷粉和裴砚的血修复的时空装置,指针终于开始正常走动。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用它了。
因为真正重要的,不是回到过去或未来,而是珍惜当下,和那个愿意陪她逆天的人,一起走向更明亮的明天。
第七章
宿命回响
深秋的镇国公府,枫叶如丹。苏晚站在实验室窗前,看着裴砚在庭院里教女学生们练习防身术。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动作利落如鹰,发间别着她送的竹制发簪——那是用女子学堂的第一根旗杆削成的。
苏先生,蒸馏器里的硝酸快熬干了!学徒小桃的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晚转身调整火候,忽然注意到墙角的铜盆里,浸泡着从现代带来的种子——那是她藏在袖中的向日葵籽,如今已长出三寸高的幼苗。
苏晚,看这个!裴砚笑着走进实验室,手中举着一片金箔,户部送来的,说是从玄机子的炼丹炉里找到的。
金箔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星象图,苏晚一眼就认出中间的荧惑守心图案,周围环绕着十二地支。她指尖抚过刻痕,忽然感觉金箔微微发烫,竟与她腕间的银锁产生了共鸣。
小心!裴砚刚要伸手,金箔突然发出强光,将两人笼罩其中。苏晚感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回到了现代解剖室!
这是...她看着熟悉的无影灯、不锈钢解剖台,浑身发冷。裴砚握紧她的手,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这里的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雨夜一模一样。
别动。苏晚低声说,注意到解剖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她戴上橡胶手套,轻轻掀开白布——是具女尸,年龄约二十岁,左眉尾有颗痣,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裴砚猛地转身看向墙上的日历——2025年5月28日,正是苏晚穿越的日子。他的目光落在尸体手腕上的银锁,锁上逆天二字清晰可见,却比苏晚现在的银锁多出一道裂痕。
这是...另一个时空的我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触到尸体心口的伤口——那是致命伤,形状竟和裴砚的短刀一模一样。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苏晚惊呼出声——那是现代的裴砚,眼中没有灰蓝色的坚毅,只有迷茫与恐惧。
晚晚,你怎么在这儿现代裴砚看向她,又看看旁边的古代裴砚,脸色瞬间煞白,这是...
没时间解释了。古代裴砚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解剖室角落的监控上,2025年5月28日,苏晚在这里解剖焦尸,突发心悸穿越。但根据这具尸体,她本该死于心脏贯穿伤。
苏晚恍然大悟:时空裂缝!当年镇国公夫人用虎符碎片打开裂缝送你到现代,却产生了平行时空。这个时空的我没能穿越,而是死在了这里。
现代裴砚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焦尸的DNA报告...和你高度吻合。还有这个——他打开电脑,调出一段监控录像,那天你说听到奇怪的心跳声,独自留在解剖室,然后...
画面中,苏晚突然捂住胸口,银锁发出强光,一个穿着古代劲装的男人从光中走出,手中短刀正刺入她的心脏。男人抬头,竟是古代裴砚的脸,但眼神中充满暴戾与疯狂。
不!两个裴砚同时惊呼。苏晚感觉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另一个时空的她,在解剖室遇见了黑化的裴砚,他为了回到古代竟痛下杀手。
这是时空悖论。古代裴砚握紧拳头,平行时空的我误入这里,杀了她,导致裂缝失衡。而我们现在的时空,是修正后的结果。
苏晚看着两具相似却不同的银锁,忽然想起母亲纸条上的最后一句:唯有逆血相融,方能打破轮回。她拽过两个裴砚的手,用解剖刀刺破他们的掌心,鲜血滴在金箔上,竟形成一个完整的时空符号。
金箔再次发光,这次浮现出的是镇国公府的密室。古代裴砚认出那是父亲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星象图,图中标注着各个时空的裂缝节点。
看这里。苏晚指着图中荧惑守心的位置,每个百年,荧惑星运行到特定位置时,裂缝就会打开。我们的祖先就是利用这个规律,在不同时空埋下逆命者的种子。
现代裴砚看着墙上的暗格,里面放着半块虎符和一本日记。他翻开日记,看见第一页写着:吾妻苏氏,于观星台血祭破局,魂归现代。若后世子孙见此,望护她周全。
泪水模糊了苏晚的双眼,原来母亲口中的逆天,不仅是对抗命运,更是跨越时空的守护。她握住两个裴砚的手,感觉不同时空的血液在金箔上交融,形成一道温暖的光。
我们该回去了。古代裴砚轻声说,这个时空的裂缝需要修补,而我们的使命,是确保每个时空的逆命者都能相遇,而不是互相残杀。
苏晚点头,从现代裴砚手中接过U盘——里面存着焦尸的完整报告,或许能帮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解开谜团。她将U盘放进金箔的暗格,看着光门将两个时空渐渐隔开。
保重。现代裴砚对古代裴砚说,替我照顾好她。
一定。古代裴砚握紧苏晚的手,因为她是我的命,也是所有逆命者的光。
光芒消散的瞬间,苏晚感觉胸前的银锁终于完整,而古代裴砚耳后的胎记,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时空符号。他们回到镇国公府的实验室,窗外的枫叶正簌簌落下,像极了现代解剖室的白大褂。
你说,另一个我会没事吗苏晚轻声问,抚摸着向日葵幼苗。
裴砚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只要有逆命者存在,只要有人相信逆天改命的可能,每个时空的我们,都会相遇、相知、相守。
实验室里,蒸馏器的磷酸晶体正在阳光下闪烁,像天上的星星。苏晚忽然想起现代裴砚电脑上的最后一句话:命运或许有剧本,但我们永远可以选择——是按部就班地死,还是轰轰烈烈地活。
她抬头看向裴砚,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倒影。不管多少个时空,不管多少次轮回,她都会选择和他一起,握紧彼此的手,在命运的剧本上,写下属于逆命者的终章。
第八章
永恒逆命
冬雪初霁,镇国公府的实验室里暖意融融。苏晚盯着显微镜下的磷粉晶体,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她掀起窗帘,只见裴砚正带着女学生们在庭院里堆雪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用艾草扎成的小雪人脑袋——这是他们发明的驱邪草人,如今成了孩子们的玩具。
苏先生,裴大人让我给您送茶。小桃端着青瓷茶盏进来,袖口露出半截《天工开物》的书页,您看这书上说的‘火药配比’,和您教我们的不一样呢。
苏晚笑着接过茶盏:时代不同,配方自然要改良。等开春了,我们就试试用木炭、硝石、硫磺按七比三比一的比例配,说不定能做出更稳定的炸药。
话音未落,裴砚裹着一身雪气走进来,发间还沾着几片雪花:说什么炸药呢小心隔墙有耳。他伸手替苏晚拢了拢披风,指尖触到她颈间的银锁——经过时空裂缝的洗礼,银锁如今在阳光下会泛着淡淡的蓝光。
对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沈月璃从江南来信,说女子学堂已经开到第十三家了,还有渔家女写信来想学验船木的本事。
苏晚眼睛一亮:这是好事!让她派人来实验室学木工测绘,以后我们可以编一本《百工女子图鉴》,涵盖医、工、农、商...
她的话突然被一阵震动打断。实验室的铜盆里,水波纹骤起,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时空深处苏醒。裴砚立刻握住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墙角的金箔——那是连接各个时空的媒介,此刻正微微发烫。
又有裂缝了。苏晚低声说,摸出藏在抽屉里的时空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东北方——那是当年观星台的遗址方向。
裴砚皱眉:玄机子已死,难道还有人在动用时空之力
两人赶到观星台废墟时,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正站在残垣断壁中,手中握着半块虎符。她抬头看向他们,苏晚惊呼出声——那女子左眉尾有颗痣,竟和现代时空的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们终于来了。女子开口,声音却带着几分沙哑,我是另一个时空的裴砚,或者说...是他的妹妹。
苏晚和裴砚同时愣住。女子苦笑,摊开掌心,那里有一道和裴砚
identical
的鞭痕:在我的时空,哥哥为了修补裂缝死了,我继承了他的虎符,却没想到...
她身后的废墟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时空裂缝。苏晚看见裂缝另一头,现代的解剖室里,另一个自己正握着染血的银锁,眼神中满是绝望。
她快撑不住了。女子低声说,那个时空的玄机子还活着,他用禁术操控了哥哥,让他杀了你的分身。现在裂缝即将崩塌,只有你们能救她。
裴砚握紧苏晚的手,眼中闪过狠厉:怎么救
用你们的逆血,唤醒时空契约。女子递出虎符,当年镇国公夫妇用各自的血定下契约,只有血脉相融,才能跨越时空救人。
苏晚想起实验室里的向日葵幼苗,想起母亲日记里的逆血共生理论。她转头看向裴砚,他眼中倒映着裂缝中的火光,却依然坚定如昨。
准备好了吗她轻声问。
早就准备好了。裴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选择和你一起逆天。
三人将血滴在虎符上,古老的契约文字浮现空中。苏晚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体内苏醒,那是跨越百年、跨越时空的力量,是无数逆命者的信念汇聚而成的洪流。
裂缝中,现代的苏晚忽然抬头,看见古代的自己和裴砚正隔着时空向她伸手。她握紧手中的U盘,那里面存着破解玄机子毒药的关键数据。
接着!古代苏晚抛出银锁,现代苏晚伸手接住,两世银锁在空中拼合,形成一道永恒的光门。古代裴砚趁机甩出短刀,斩断了现代玄机子操控的傀儡线。
快走!古代裴砚大喊,裂缝开始崩塌。现代苏晚毅然转身,冲向解剖室的消防栓——她记得苏晚的笔记里写过,磷粉遇水会剧烈燃烧,或许能借此炸开逃生通道。
随着一声巨响,现代解剖室的墙壁轰然倒塌,阳光涌入的瞬间,古代的裂缝也渐渐愈合。苏晚看着怀中昏迷的现代自己,忽然明白——每个时空的逆命者,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
她会没事的。裴砚轻声说,抚摸着她汗湿的头发,就像我们一样,总会找到出路。
雪停了,阳光洒在观星台的废墟上。女子看着手中完整的虎符,眼中泛起泪光:谢谢你们。现在,我终于能替哥哥完成遗愿了。
苏晚微笑着摇头: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那些相信逆天改命的人。她看向远方,镇国公府的方向传来朗朗书声,只要有女子在学习,有男子在守护,无论多少个时空,我们都能打破宿命。
裴砚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天空中重新亮起的荧惑星。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那个在沉塘现场咬着他扇骨的倔强女子,如今已成为照亮无数人生命的光。
知道吗他轻声说,在所有时空的记载里,我们这样的逆命者都有个共同的名字——
苏晚抬头看他,眼中有星辰大海:是什么
裴砚低头吻住她,在漫天阳光中轻声说:是彼此的宿命,是逆天的勇气,是永不熄灭的光。
实验室里,向日葵幼苗悄悄探出了新的枝桠,仿佛在预示着某个温暖的未来。而在无数个平行时空里,无数个苏晚和裴砚正在相遇、相知、相守,用他们的热血与智慧,书写着属于逆命者的永恒传奇。
第九章
逆命长歌
春回大地,镇国公府的实验室外,向日葵花海随风摇曳。苏晚站在花田中,看着女学生们围在裴砚身边,听他讲解星象图与时空裂缝的关联。她轻抚腕间的银锁,经过无数次时空震荡,锁上的逆天二字已与她的脉搏同频共振。
苏先生,显微镜做好了!小桃举着青铜显微镜跑来,镜筒上刻着精致的艾草纹。苏晚接过显微镜,对着阳光调试镜片,忽然看见裴砚耳后的时空符号闪过微光——那是他们历经生死的勋章,也是跨越时空的羁绊。
该出发了。裴砚走到她身边,手中握着改良后的时空罗盘。今天是荧惑星百年一遇的守心之日,也是修补最后一处时空裂缝的最佳时机。
两人来到观星台遗址,沈月璃已带着暗卫在此等候。她如今已是大盛朝首位女尚书,一身朱红色官服更显英姿飒爽: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们了。
苏晚点头,将装有磷酸晶体的竹筒分给众人:记住,磷粉燃烧时会产生有毒气体,务必用湿布捂住口鼻。遇到危险就扔出竹筒,它会炸开一条生路。
时空裂缝在废墟中央缓缓展开,如同一道吞噬光明的深渊。裴砚握紧苏晚的手,率先踏入裂缝——这次,他们要去的是三百年后的时空,那里的逆命者正面临着更严峻的挑战。
裂缝另一端是座悬浮在空中的实验室,金属墙壁上布满发光的星象图。一个身着银色防护服的女子转身,苏晚惊讶地发现,她脖颈间挂着的竟是镇国公府的虎符吊坠。
你们终于来了。女子摘下头盔,露出与沈月璃相似的眉眼,我是这个时空的逆命者,代号‘荧惑’。
荧惑带领他们穿过实验室,苏晚看见玻璃罐中保存着各个时空的文物——有她的《验骨图鉴》手稿,有裴砚的短刀,甚至还有沈月璃办学堂的招生简章。
三百年前,你们留下的时空契约成为我们的信仰。荧惑停在一面全息屏幕前,上面显示着即将崩塌的时空网络,但现在,有股神秘力量在篡改历史,试图抹去所有逆命者的痕迹。
裴砚皱眉:是玄机子的余党
比那更复杂。荧惑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一个穿着现代白大褂的男人正在销毁文件,他的左眉尾有颗痣——竟与苏晚无数次在时空裂缝中见过的黑化版自己一模一样。
她叫苏影,是另一个时空的逆命者,却因失败而黑化。荧惑的声音带着惋惜,她认为逆命只会带来灾难,于是成立‘天命会’,企图抹除所有逆命者的存在。
苏晚感觉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为何每个时空的裂缝中都有苏影的身影。裴砚握紧她的手,眼中闪过狠厉:我们不会让她得逞。告诉我,该怎么阻止她。
荧惑递出一个水晶盒,里面装着几滴金色的液体:这是用你们的逆血提炼的‘永恒之火’,可以修复被篡改的时空节点。但需要有人深入‘天命会’总部,找到核心服务器。
我去。苏晚伸手接过水晶盒,她篡改的是我的历史,理应由我来修正。
裴砚刚要开口,苏晚已转身走向传送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无论哪个时空,都要相信彼此。她回头一笑,眼中是坚定的光,等我回来,我们还要一起看向日葵开花呢。
传送门关闭的瞬间,裴砚感觉心口一空。荧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她和你一样,都是打不倒的逆命者。
苏晚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墙上挂着天命会的会旗,上面绣着扭曲的星象图。她摸出袖中的磷粉竹筒,听见隔壁传来对话声——
苏影大人,镇国公府的遗址已经清理完毕,那些逆命者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
很好。记住,历史不需要英雄,只需要顺从天命的蝼蚁。
那声音与她如出一辙,却冰冷得令人发抖。苏晚悄悄靠近门口,透过门缝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子,她腕间的银锁刻着顺天二字,与苏晚的逆天正好相反。
该结束了,苏影。苏晚推门而入,水晶盒在掌心发烫。
苏影转身,眼中闪过惊讶:你竟然能找到这里。看来那些逆命者,果然留了后手。
收手吧。苏晚握紧水晶盒,逆命不是为了对抗世界,而是为了守护心中的光。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解剖尸体时的心情吗不是恐惧,而是对真相的渴望。
苏影的眼神闪过一丝动摇,却很快被阴狠取代:少废话!来人,把她拿下!
话音未落,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杀手从暗处涌出。苏晚甩出磷粉竹筒,蓝色火焰瞬间蔓延,照亮了杀手们袖口的星象刺绣——和玄机子的道袍如出一辙。
原来你和玄机子勾结!苏晚边战边退,突然感觉后背抵上冰凉的金属柜。她抬头一看,柜子里摆满了各个时空逆命者的骸骨,其中一具戴着镇国公府的玉佩。
玄机子是我的先驱,苏影逼近,手中匕首泛着寒光,他让我明白,只有掌控天命,才能避免悲剧。而你...是我最后一个需要抹除的障碍。
苏晚握紧水晶盒,想起裴砚说过的话:逆命者从不孤单。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水晶盒上,金色的永恒之火瞬间喷涌而出,照亮了整个房间。
你以为火能烧尽天命苏影冷笑,却在看见火焰中浮现的画面时愣住了——那是各个时空的逆命者们,有苏晚、裴砚、沈月璃,甚至还有荧惑和她的妹妹,他们手拉手站在向日葵花田中,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这是...苏影的匕首掉在地上。
这是逆命者的传承。苏晚走到她身边,握住她颤抖的手,每个时空的我们,都在为了同一个信念而战——不是为了改变天命,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有逆天的勇气。
水晶盒中的火焰渐渐平息,苏影腕间的顺天银锁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逆天二字。她看着掌心的血痕,终于泪如雨下: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时空裂缝重新愈合时,苏晚看见裴砚正在向日葵花田中向她挥手。她跑向他,感受着春风拂面,听着他熟悉的心跳声,忽然明白——逆命的路上或许会有黑暗,但只要有彼此,就永远有光。
欢迎回家。裴砚轻声说,替她拂去发间的硝烟。
苏晚抬头看天,荧惑星正缓缓划过天幕,像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她握紧裴砚的手,看着远处沈月璃带着女学生们走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忽然想起一首诗。
哦什么诗
逆命如逆旅,一苇以航之。心有光不灭,何惧路多歧。
裴砚笑了,低头吻住她的唇角:好诗。但我更喜欢另一句——他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与卿同逆命,白首不相离。
向日葵花海中,时空罗盘轻轻转动,记录下这永恒的一刻。而在无数个平行时空里,逆命者的故事仍在继续——因为只要有人相信希望,只要有人敢于逆天,这个世界就永远有改变的可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