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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眼泪与冰冷的契约
苏禾觉得,今天大概是她的水逆日,还是超级加倍的那种。
上午,她精心准备了三个月的市一院面试,在面试官一句苏小姐,你的学历背景在我们这里…嗯…缺乏竞争力中,化为泡影。下午,她相恋五年、曾许诺给她未来的男友林哲,在市中心最贵的旋转餐厅里,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将一枚小小的戒指推回她面前。
苏禾,我们结束了。林哲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她耳朵里,林家需要的是门当户对的助力,而不是…负担。这五年,算我耽误你了,这卡里有二十万,就当补偿。
餐厅水晶灯的光芒刺得苏禾眼睛生疼,周围隐约投来的目光更像细密的针,扎得她体无完肤。对面坐着林哲的新女伴,某个医药集团的千金,妆容精致,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和嘲弄。
负担补偿二十万
苏禾看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忽然觉得无比荒谬。五年青春,倾心付出,原来在他眼里,只值这个冰冷的数字。
林哲,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手指紧紧抠着廉价的帆布包带子,指节泛白,我不要你的钱。她猛地站起身,带倒了桌上的柠檬水,冰凉的液体溅湿了她的裤脚,狼狈不堪。我只当这五年,真心喂了狗！
她几乎是跌撞着冲出那间金碧辉煌的餐厅,把林哲错愕的眼神和那女人低低的嗤笑声甩在身后。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却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冰冷。泪水终于决堤,混着雨水（不知何时下起的）糊了满脸。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腿灌铅般沉重。雨停了,天也彻底黑透。她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市边缘一片待拆迁的老城区。残破的路灯忽明忽灭,映照着斑驳的墙壁和拆字红圈。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废墟的气息。
就在她筋疲力尽,几乎要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时,一个苍老而急切的声音叫住了她。
姑娘！姑娘！请留步！
苏禾茫然回头。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中山装的老爷爷,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他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姑娘,我…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你是不是遇到了很难的事老人喘着气,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苏禾下意识地戒备,但老人眼中的悲怆和绝望,莫名地戳中了她心底同样的情绪。她没说话,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老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枯瘦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姑娘,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孙子！我…我快不行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啊！
苏禾吓了一跳,想挣脱,却被老人眼中滚落的浑浊泪水定住了动作。那眼泪,和她刚才流过的,似乎是一样的味道。
老爷爷,您别急…您孙子怎么了我能帮什么她声音沙哑地问。
老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指向不远处一栋在残垣断壁中显得格外孤寂破败的老宅。我孙子…陆凛…他…他躺在那房子里,成了植物人…三年了…老人的声音哽咽,我…我肺癌晚期,没几天活头了…我走了,这房子马上要被拆了,他…他怎么办啊谁会管一个没知觉的废人
植物人拆迁苏禾的心猛地一沉。这简直比她自己的处境还要绝望百倍。
我…我实在没办法了…老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本本——是户口本,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眉目极其英俊,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天生的冷峻和锋芒。与植物人三个字,形成刺眼的对比。姑娘,我看你心善…求你…求你跟他领个证！就名义上的！法律上你是他妻子,这房子…这房子就能名正言顺留给你住！你就有地方落脚,也能…也能看着他,别让拆迁队把他…把他扔出去啊！
老人语无伦次,逻辑混乱,但核心意思苏禾听懂了：和一个素不相识的植物人结婚,换取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和看守他的责任。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苏禾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的人生已经够乱了,怎么能再卷入这样一场荒诞的契约
老爷爷,这不行！我…她话没说完,老人却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她面前潮湿冰冷的地上！
姑娘！求你了！我老头子给你磕头了！陆家…陆家就剩他这一根独苗了…我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啊！老人的额头重重磕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花白的头发沾满了泥水。
那声音,像锤子一样砸在苏禾心上。
她看着跪在泥泞里的老人,看着照片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无知无觉躺着的年轻男人,再想到自己刚刚失去的一切——工作、爱情、尊严,以及此刻无处可去的狼狈。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绝望、自暴自弃和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或许这样能有个地方躲起来的念头,猛地攫住了她。
反正…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吗
一个冰冷潮湿的屋檐,总好过流落街头。至于那个植物人…就当是…合租的室友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室友。
鬼使神差地,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轻得像一阵风：…好。
第二天,苏禾拿着老人（陆爷爷）给她的证件,在民政局工作人员极度惊诧、探究甚至带着一丝鄙夷的目光注视下,和一个躺在移动病床上、插着鼻饲管、毫无知觉的男人,拍了一张荒诞无比的结婚照。照片上,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旁边的男人俊美却死气沉沉。鲜红的钢印落下,宣告着这场冰冷的契约成立。
陆爷爷在拿到结婚证后,仿佛了却了最后的心愿,当晚就在老宅隔壁那间漏风的小偏房里,安详地（或者说,终于解脱地）闭上了眼睛。临终前,他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苏禾的手腕,浑浊的眼睛看着她,只断断续续重复着：房子…陆凛…拜托…拜托…
处理完陆爷爷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后事,已是深夜。苏禾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推开了那栋陆家老宅沉重破旧的木门。
吱呀——
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淡淡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透过残缺的窗棂洒进来,勉强照亮客厅的轮廓。家具蒙着厚厚的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空气阴冷刺骨。
客厅中央,那张临时搭起的病床上,她的丈夫陆凛,安静地躺着。月光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轮廓,睫毛长而密,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如果不是那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胸膛起伏和旁边监护仪上微弱的绿光,他安静得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苏禾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停在病床边,低头看着这个法律上与她关系最亲密、现实中却最陌生的男人。
冰冷的现实,巨大的孤独,以及一天之内经历的种种屈辱、悲伤和荒谬感,如同潮水般彻底将她淹没。支撑着她的最后一根弦,砰然断裂。
她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病床铁架。额头抵着膝盖,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滴落在她紧握成拳的手背上,也滴落在…陆凛那只苍白修长、搭在床边、毫无知觉的手上。
泪水,带着她所有的绝望、无助和悲伤,渗入他微凉的皮肤。
就在这一刻——
【滴！检测到符合标准的‘至诚之心’能量波动！能量来源：契约绑定者——苏禾！】
【‘全能医圣传承系统’启动中…绑定程序强制转移…】
【目标新宿主锁定：苏禾！绑定开始…10%…50%…100%！】
【绑定成功！宿主苏禾,欢迎激活‘全能医圣传承系统’！新手任务发布中…】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苏禾的脑海里炸响！
苏禾的呜咽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满是惊骇。冰冷的机械音还在她脑子里回荡,清晰得不容错辨。
幻觉悲伤过度产生的幻听
她用力甩了甩头,抬手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阴冷的老宅依旧死寂,只有监护仪规律而微弱的滴滴声。陆凛依旧安静地躺着,月光落在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在24小时内,稳定目标人物‘陆凛’的生命体征,并尝试唤醒其最低程度的脑部活动。】
【任务奖励：初级针灸术（含穴位图谱）、初级诊脉术。】
【失败惩罚：电击惩戒（强度随任务剩余时间递减）。倒计时开始：23:59:59…】
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如同烙铁般直接印入她的意识深处。伴随着提示音,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电流感瞬间窜过她的四肢百骸,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麻痹和刺痛！
嘶！苏禾痛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这不是幻觉！那该死的电流是真的！
谁什么东西！她惊恐地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老宅只有她和床上无知无觉的陆凛。恐惧瞬间压过了悲伤,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无形怪物盯上的猎物。
【系统提示：本系统为‘全能医圣传承系统’,当前绑定于目标人物‘陆凛’意识深处。因宿主苏禾的‘至诚之心’能量激活,并满足‘契约绑定者’条件,系统核心程序已强制转移绑定至宿主。宿主需完成系统任务,获取医术传承与积分,提升自身能力,最终目标：治愈陆凛,查明其昏迷真相,清除潜在威胁。】
信息量巨大,苏禾脑子嗡嗡作响。绑定在陆凛脑子里的系统被她的眼泪激活了还强制绑定了她终极目标是治好他还要查什么真相清除威胁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只是个刚被医院拒之门外的、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普通医学院毕业生！别说治植物人了,她连个像样的临床经验都没有！
【警告！检测到宿主抗拒情绪强烈。请宿主认清现实：系统已绑定,无法解除。任务失败惩罚将持续并增强。倒计时：23:45:32…】
仿佛为了印证系统的话,又是一阵更强烈的电流感袭来,这次集中在她的脊椎和大脑皮层,苏禾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剧烈的疼痛让她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停！停下！她失声尖叫,声音在空旷的老宅里回荡,带着哭腔和恐惧,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电流感骤然消失,只剩下肌肉残留的酸痛和劫后余生的心悸。
苏禾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涌出来,这次是气的,也是吓的。她看着病床上那个罪魁祸首——陆凛,心里五味杂陈。愤怒、恐惧、荒谬,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陆凛…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抖,你爷爷给我挖了个坑…你脑子里还装着个催命的系统…
但抱怨无用。那冰冷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24小时…稳定生命体征…唤醒脑部活动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强撑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陆凛床边。借着月光和监护仪微弱的光,她仔细查看。陆凛的呼吸很微弱,鼻饲管连接着旁边的营养泵,监护仪上的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都在极低值边缘徘徊,像是随时会断线的风筝。这就是所谓的稳定生命体征
她学过护理,知道植物人护理的基本知识,但仅限于理论。此刻,没有护士,没有医生,没有药物,只有她,和一个冷冰冰催命的系统。
系统…系统她尝试在脑子里呼唤。
【宿主请讲。】
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怎么稳定他的生命体征她几乎是病急乱投医。
【建议：1.
确保营养液供应稳定,检查管路通畅。2.
进行肢体被动活动,防止肌肉萎缩及静脉血栓。3.
清理呼吸道分泌物（如有）。4.
监测并记录生命体征。5.
尝试进行感官刺激,如呼唤、触觉刺激。此为初步物理护理,无法获得积分奖励。】
虽然还是冰冷的机械音,但至少给出了具体步骤。苏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慌和身体的疲惫。
她先检查了营养泵,确认流速正常,管路没有打折。然后,她掀开盖在陆凛身上的薄被。男人穿着干净的病号服,身材比例极好,宽肩窄腰,只是长期卧床让肌肉显得有些松软无力。
苏禾的脸微微发烫,但想到那要命的电击惩罚,什么羞赧都被压了下去。她回忆着课本上的知识,开始小心翼翼地活动他的四肢关节——肩、肘、腕、髋、膝、踝。动作轻柔而缓慢,感受着关节的活动度和肌肉的僵硬程度。陆凛的皮肤微凉,触感细腻,却毫无反应,像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做完一套被动活动,她已经累得额头冒汗。接着,她俯身,凑近陆凛的耳边,尝试呼唤。
陆凛…陆凛,你能听到吗我是苏禾…她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颊,然后是手心。陆凛,感觉怎么样能感觉到我在碰你吗指尖传来的温度依旧很低。
毫无反应。监护仪上的波形没有丝毫波动。
挫败感涌上心头。这根本就是徒劳！她沮丧地坐回床边的小凳子,看着倒计时一分一秒地流逝,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警告：目标人物生命体征出现轻微波动（血氧饱和度下降0.5%）。请宿主积极干预。】系统的提示音像催命符。
苏禾吓得跳起来,扑到监护仪前。果然,代表血氧的数字从95%跳到了94.5%！虽然下降不多,但在系统眼里,这就是不稳定！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吸氧设备,没有药物,她还能做什么物理护理都做了！
电击的恐怖回忆瞬间袭来,她浑身汗毛倒竖。
【建议：宿主可尝试初级穴位按摩,刺激心肺功能。系统可提供‘膻中穴’（两乳头连线中点）定位辅助。】
穴位按摩苏禾一愣。她学过一点中医基础,但穴位什么的,早就还给老师了。
【是否接受‘膻中穴’定位辅助】
接受！快！苏禾毫不犹豫。
瞬间,她的视线仿佛被聚焦了。目光落在陆凛胸口病号服的位置,一个微弱的、只有她能看到的淡金色光点标记清晰地出现在他两乳头连线的正中央——膻中穴。
没有时间犹豫了！苏禾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拇指,按照系统指示的力度（系统在她意识里模拟了按压的力度和频率）,稳稳地按在了那个光点标记的位置。
触感温热而坚实。她屏住呼吸,集中精神,按照系统提示的节奏（缓慢下压,持续数秒,然后轻轻揉动）,开始按压。
一下,两下,三下…
她全神贯注,指尖感受着那一点皮肤的微弹性和下方的骨骼。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她不知道按了多久,直到手臂开始发酸。
突然！
滴滴滴！原本规律的心率监护音,陡然加快了节奏！
苏禾猛地看向监护仪——代表心率的数字,从之前徘徊在50左右的低值,猛地跳到了65！而且还在微微波动！同时,刚刚下降的血氧饱和度,也缓缓回升到了95%！
有效！真的有效了！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苏禾的疲惫和恐惧,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最后目光落在陆凛依旧沉睡的脸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成就感和奇异责任的暖流,悄然在心底滋生。
【滴！新手任务第一步：‘稳定目标人物生命体征’完成！】
【奖励发放：初级针灸术（含穴位图谱）知识包、初级诊脉术知识包传输中…】
【警告：第二步‘唤醒最低程度脑部活动’尚未完成！倒计时：15:34:21…】
没等苏禾从惊喜中回过神,海量的信息流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灌入她的脑海！无数复杂玄奥的人体穴位图谱、经络走向、针法要诀、脉象特征、诊断要点…疯狂地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撑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
她痛苦地抱住头,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陆凛时,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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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在她眼里只是模糊概念的穴位,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她甚至能感觉到陆凛体内微弱的气血流动,虽然极其滞涩。她下意识地伸手搭上陆凛的手腕（寸关尺位置）,指尖传来的脉象微弱、沉细,几乎难以触及,如同风中残烛。
元气大伤,神窍淤闭…她喃喃自语,脱口而出的诊断术语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就是初级诊脉术太神奇了！
然而,唤醒脑部活动的任务还没完成。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六小时。
有了刚才的成功经验,苏禾的胆子大了一些。她回忆着刚刚获得的针灸知识,知道刺激特定的醒脑开窍穴位是关键,比如百会、四神聪、人中、内关等。但针灸…她手里连根针都没有！
【系统商城（初级）已解锁。宿主可使用积分兑换所需物品。当前积分：10（完成第一步任务奖励）。】
系统商城积分苏禾的意识刚集中到这个念头,一个半透明的、类似游戏界面的面板就出现在她眼前。面板上物品不多,分类也很简单：【基础针具】、【基础药材】、【基础技能】。
她点开【基础针具】,里面只有一种：【一次性无菌针灸针（10枚装）】,兑换需要10积分。正好是她全部家当！
兑换！苏禾毫不犹豫。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凭空出现在她手中,针尾还带着无菌包装的塑料管。触手微凉。
看着手中细如发丝的银针,再看看陆凛沉睡的脸,苏禾的手心又开始冒汗了。理论知识是一回事,真要把针扎进活人（虽然是植物人）的脑袋里…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陆凛…对不住了…我也是被逼的…她低声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寻求原谅。她集中精神,在系统的辅助定位下（这次是百会穴,头顶正中）,她看到了那个淡金色的光点标记。
消毒（用系统兑换的一小瓶酒精棉片）,定位,捻针…
她的手抖得厉害,第一次下针,针尖在陆凛浓密的黑发间犹豫徘徊,就是不敢刺下去。失败的惩罚和时间的流逝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
拼了！苏禾一咬牙,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和系统的微调,手腕一沉！
轻微的阻力感传来,针尖刺入了头皮。
【角度偏移0.3度,深度不足0.2寸。请宿主微调。】系统的提示冷静得可怕。
苏禾睁开眼,额头上全是汗。她小心翼翼地捻动针柄,按照系统提示一点点调整角度和深度。当针体达到要求的深度时,一种奇异的得气感通过针柄微弱地传递到她指尖——仿佛细小的水流遇到了阻碍,又缓缓疏通。
她精神一振！按照系统灌输的知识,她开始施行最基础的捻转补法。
一针…又一针…百会、四神聪（百会前后左右各一寸）…
她的动作从最初的笨拙颤抖,到渐渐找到一点感觉。每一次下针,都耗尽她所有的专注力。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脸色也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显得苍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她在陆凛双手内关穴也扎上针,并完成最后一轮捻转时,她已经累得几乎虚脱,扶着床沿才勉强站稳。
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五分钟。
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代表脑电波的波形,依旧是一片沉寂的、令人绝望的直线。
失败了吗苏禾的心沉到了谷底。电击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不甘心地看着陆凛,看着自己亲手扎在他头上的几根银针。
陆凛！醒醒！你给我醒过来！绝望之下,她忍不住对着他低吼起来,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为了救你,被个破系统电得死去活来！我连针都敢往你脑袋上扎了！你不能就这么躺着！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不是让我看着你死的！你听见没有！
或许是她的吼声带着强烈的情绪波动,或许是连续的针灸刺激终于积累到了临界点,又或许是冥冥中陆凛残存的意识感受到了这份强烈的呼唤…
就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瞬间！
滴滴！滴滴滴！一直沉寂的脑电波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
苏禾猛地转头,瞳孔骤缩！
只见那原本平直的脑电波线,猛地向上跳动了一下！虽然幅度不大,很快又回落下去,但紧接着,又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微弱的、不规则的波动！像死寂的湖面,投入了几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不再是令人绝望的直线！是波！是脑电活动！
【滴！新手任务第二步：‘唤醒最低程度脑部活动’完成！】
【新手任务全部完成！综合评价：良好。奖励积分：50。】
【惩罚倒计时解除。】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体质微幅强化（缓解疲劳,增强少许耐力与力量）。】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宣告着任务的完成。苏禾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监护仪上那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脑电波动,眼泪毫无征兆地再次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她做到了！她真的让这个沉寂了三年的脑袋,重新有了活动的迹象！
伴随着系统提示的体质微幅强化,一股温和的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一些疲惫,让她酸软的手臂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病床架子,仰头看着天花板破败的角落,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陆凛…你看见了吗你脑子…动了…她语无伦次地对着床上的人说,虽然知道他听不见。
月光偏移,照亮了陆凛搭在床边的那只手。苏禾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猛地顿住！
她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她好像看到…陆凛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只手。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就在苏禾以为自己真的是精神紧张导致眼花时——
那根搭在最外侧的食指,又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如同幻觉般,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苏禾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2
半吊子神医与街头的惊魂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艰难地透过老宅布满灰尘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禾蜷缩在陆凛床边一张从杂物间翻出来的旧行军床上,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交织着冰冷的电击、林哲嘲弄的脸、陆爷爷绝望的眼神,还有…陆凛手指那微弱的颤动。
她猛地惊醒,心脏还在狂跳。下意识地,她立刻看向病床上的陆凛。
他依旧安静地躺着,晨光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监护仪上的脑电波,虽然不再是直线,但波动极其微弱缓慢,像随时会熄灭的火星。至于那只手,也安分地搭在床边,没有任何动静。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只有脑海里清晰无比的穴位图谱和脉象知识,以及系统面板上显示的【积分：60】和【体质：微弱强化（效果持续中）】,提醒着她那都是真实发生的。
六十积分…昨晚新手任务奖励了五十,加上初始的十点。商城里的东西依旧贵得离谱。一包最普通的补充元气的【基础参片（10片装）】就要30积分,一套像样的银针（非一次性）要100积分,而能促进神经修复的【初级养神丹】,更是高达500积分！
穷,还是穷！无论是现实里,还是系统里。
苏禾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里面只剩下皱巴巴的几十块钱。陆爷爷留下的钱,在办完丧事后也所剩无几。而陆凛需要营养液,需要基本的护理耗材（如消毒用品、尿垫等）,这些都是钱。更别提系统任务里后续的治疗了,没有积分寸步难行。
【日常任务发布：宿主需在今日内,利用所获医术,至少成功救治一名轻微病症患者（非致命）,获取实践积分及潜在报酬。任务奖励：积分10。失败惩罚：轻微头痛（持续6小时）。】
系统的声音准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禾苦笑。利用医术救人她现在顶多算个刚背完理论、扎过一次针的半吊子,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这系统真是赶鸭子上架,把她往非法行医的坑里推。
但轻微的头痛惩罚,比起电击算是温柔了。而且,10积分虽然少,蚊子腿也是肉。更重要的是,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获取现实金钱和系统积分的途径了。
轻微病症…轻微病症…苏禾念叨着,目光落在陆凛身上。她总不能拿陆凛练手吧那也太不厚道了。
她得出去碰碰运气。去哪里医院门口不行,容易被当成骗子或者医托。公园或许可以,老年人多,小毛病也多。
打定主意,苏禾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用仅剩的钱在街边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馒头当早饭,然后揣着那包仅剩的十枚一次性针灸针（昨晚用掉了几枚）,深吸一口气,走向老城区边缘一个有些年头的街心公园。
清晨的公园,多是晨练的老人和赶着上学上班的行人。苏禾找了个相对僻静的长椅坐下,假装休息,实则紧张地观察着来往的人群。她感觉自己像个伺机而动的猎手,又像个随时会被城管抓走的无证摊贩,手心全是汗。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看到几个捂着腰捶背的老太太,一个不停打喷嚏的大爷,还有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目标似乎不少,但苏禾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上前搭讪。
姑娘,能…能帮帮我吗一个带着浓重外地口音、焦急的声音突然在苏禾旁边响起。
苏禾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一个穿着某外卖平台制服的小哥,脸色煞白,满头大汗,一手死死捂着自己的上腹部,一手扶着她的长椅靠背,身体佝偻着,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他的电动自行车就倒在旁边的草坪上。
你怎么了苏禾连忙站起来。
疼…胃…胃疼得厉害…外卖小哥的声音都在打颤,嘴唇发紫,早上…没吃东西…跑了好几单…突然就这样了…疼得…喘不上气…
胃疼苏禾心念急转。她立刻集中精神,运用初级诊脉术的知识,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伸手搭上外卖小哥的手腕。
脉象弦紧而数！再看他痛苦的表情,捂的位置偏左上腹,冷汗淋漓,呼吸急促…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胃疼！更像是…胆绞痛急性发作！而且症状非常剧烈！
【系统辅助诊断：高度疑似急性胆囊炎或胆结石嵌顿绞痛。建议：立即解除痉挛止痛,缓解症状,否则可能诱发休克或更严重后果。宿主可利用‘内关’、‘阳陵泉’、‘胆囊穴’针刺止痛。】
系统的提示音快速而清晰,印证了苏禾的判断。情况紧急！
这不是胃疼！可能是胆囊的问题！很危险！苏禾脱口而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你信我！我能帮你暂时止痛！需要扎针！
扎…扎针外卖小哥疼得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听到危险两个字更是恐惧,但对苏禾的话又本能地怀疑。他看着苏禾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脸,怎么看都不像医生。
对！就扎几针！很快！不要钱！苏禾急得不行,眼看小哥脸色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怕他真晕过去甚至休克。周围已经有人好奇地围了过来。
小伙子,这姑娘看着不像坏人…
疼成这样了,试试呗总比干熬着强！
是啊是啊,赶紧的！
围观的大爷大妈七嘴八舌,倒是给了外卖小哥一点勇气。
快…快扎吧…疼死我了…小哥终于松了口,疼得几乎瘫坐在长椅上。
苏禾不敢耽搁,立刻掏出一次性针灸针和酒精棉片（也是用积分兑换的）。在系统精确的定位辅助下,她飞快地在小哥的双侧内关穴（手腕横纹上两寸）、阳陵泉穴（小腿外侧,腓骨小头前下方凹陷处）、胆囊穴（阳陵泉穴直下1-2寸,压痛点）消毒下针！
她的手因为紧张和急迫,依旧有些抖,但比昨晚给陆凛扎针时稳了不少。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小哥痛苦的闷哼。
坚持住！放松！深呼吸！苏禾一边捻转行针（泻法）,一边大声引导。她自己也紧张得额头冒汗。
说也神奇,几针下去,尤其是胆囊穴的强刺激后,外卖小哥紧锁的眉头竟真的稍稍松开了一些,急促的喘息也缓和了一点。
咦好像…好像真没那么疼得钻心了小哥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禾,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感激。
苏禾稍稍松了口气,但不敢大意,继续行针。她能感觉到针下得气的反应,小哥的脉象也似乎没那么弦紧得吓人了。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小哥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痛苦的表情明显缓解了大半,冷汗也少了。
神了！姑娘！你真是神了！小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被苏禾按住了,刚才疼得我以为要死了！现在好多了！就是还有点闷闷的…
【滴！成功救治‘急性胆绞痛（初步缓解）’患者！获得积分：20（首次成功实践奖励加成）！】
【日常任务完成！获得积分：10！】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三十积分入账！苏禾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只是暂时缓解了痉挛止痛,你得马上去医院！必须做检查,可能是胆囊炎或者结石！不能耽搁！苏禾一边快速起针,一边严肃地叮嘱。
哎！哎！我知道！我这就去！谢谢！太谢谢你了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外卖小哥连连点头,挣扎着站起来,掏出手机,多少钱我给你钱！
不用了！快去医院吧！苏禾摆摆手。她只想救人,没想收钱。而且对方看起来也不宽裕。
那怎么行！小哥急了,硬是扫了苏禾挂在包上的一个旧收款码（那是她以前兼职时用的）,直接转了五百块钱过来！一点心意！必须收下！你救了我的命啊！等我好了,一定好好谢你！说完,他扶起电动车,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比刚才好太多了,急匆匆地往医院方向赶去。
苏禾看着手机里多出的五百块转账提示,又看看系统里新增的三十积分,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是…她靠自己（和系统）的能力,赚到的第一笔钱和积分一种混杂着成就感、后怕和微小喜悦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
姑娘,你真会看病啊围观的大爷大妈们热情地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热切。我这老寒腿能扎不我这偏头痛好多年了…
苏禾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连忙摆手：各位叔叔阿姨,我…我就是懂点皮毛,刚才那位大哥是急症没办法。大家有病还是要去正规医院看啊！说完,她赶紧收拾好东西,像逃难一样挤出人群,快步离开了公园。
虽然有些狼狈,但怀里揣着的五百块现金和系统里的三十积分,让她心头踏实了不少。这钱,够买好几天的营养液和一些基础耗材了！积分攒一攒,说不定很快就能换到给陆凛用的参片！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历（虽然惊险万分）,苏禾的信心稍微提升了一点点。她决定去城郊结合部一个很大的、以价格便宜著称的药材批发市场转转。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淘点便宜的、系统扫描认可的药材给陆凛和自己调理身体（系统商城药材太贵）,另一方面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到合适的轻微病症患者完成后续日常任务。
药材市场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复杂的中药气味,香的、苦的、怪的,混杂在一起。摊位林立,各种晒干的、新鲜的药材堆得像小山。穿着朴实的药农、精明的药商、来淘货的散客,形形色色。
苏禾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又什么都不太懂。她一边走,一边尝试着集中精神,运用系统灌输的初级药理知识和…系统扫描功能（这也是初级技能附带的）。
【扫描：劣质党参,年份不足,有效成分低。】
【扫描：硫磺熏蒸过度的黄芪。】
【扫描：染色增重的枸杞…】
意识里不断弹出的系统提示,让苏禾暗自咋舌。这水也太深了！难怪那么便宜！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被系统标注为劣质或有问题的摊位,专挑一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药农摆的小摊看。
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皮肤黝黑、操着浓重乡下口音的老农摊前,几捆看起来灰扑扑、品相不佳的草药引起了苏禾的注意。系统扫描提示：【野生土茯苓（品质中下）,有效成分尚可,轻微霉变,处理后可入药。价格低廉。】
土茯苓苏禾记得这味药有除湿、解毒、通利关节的功效,对陆凛这种长期卧床、气血不通的情况或许有点辅助作用。关键是,老农开价极低,几块钱一斤。
老伯,这个土茯苓,能便宜点吗我多要点。苏禾蹲下来,仔细翻看着,虽然有点发霉,但系统说处理了还能用。
闺女,这都是俺自己上山挖的,你看这都霉了,你要不嫌弃,给个本钱就行…老农憨厚地说。
苏禾正和老农讨价还价,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女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嘲弄：
哟,这不是苏禾吗怎么,被林哲甩了,就沦落到这种地方来捡垃圾了
苏禾身体一僵,缓缓站起身,回头。
只见林哲和他那位医药集团的千金新欢——柳菲菲,正站在不远处。柳菲菲穿着一身名牌套裙,妆容精致,手里拎着个限量款包包,正用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嫌弃地掩着鼻子,仿佛这药材市场的空气玷污了她。林哲站在她旁边,西装革履,看着苏禾的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尴尬,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仿佛她的落魄,是对他过去眼光的一种否定。
菲菲,别这么说。林哲低声说了一句,但语气毫无力度。
我说错了吗柳菲菲夸张地挑眉,踩着高跟鞋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苏禾脚边那捆灰扑扑的土茯苓,嗤笑道,瞧瞧,这都发霉长毛了！这种东西,给我家狗泡澡都嫌脏！苏禾,你就穷酸到这份上了啧啧,真是可怜。
她的话像毒针一样刺来。周围几个摊主和顾客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苏禾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羞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但这一次,与上次在餐厅的绝望不同,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在她心底熊熊燃烧起来。她想起昨晚陆凛手指那微弱的颤动,想起自己拼尽全力才完成的任务,想起刚刚救下外卖小哥时那点微小的成就感…她凭什么要忍受这种羞辱
柳小姐,苏禾抬起头,直视着柳菲菲,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意,药材的好坏,不是靠眼睛看,更不是靠鼻子闻出来的。就像有些人,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呵,谁知道呢
柳菲菲没想到苏禾敢顶嘴,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你敢讽刺我！
不敢。苏禾扯了扯嘴角,目光却转向林哲,带着一丝锐利的探究,林少今天怎么有空陪柳小姐来这种‘捡垃圾’的地方了难道…林家旗下的‘仁济堂’,也需要来这种地方进货
林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柳菲菲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来看有没有值得收藏的珍品药材！哪像你,专挑发霉的破烂！
珍品苏禾的目光,突然锐利地落在了柳菲菲手里拎着的一个精致锦盒上。那是她刚从旁边一个装修考究的大铺子里出来的,显然是刚买的好东西。在苏禾集中精神运用系统扫描的视野里,那个锦盒里的东西,正散发着一种只有她能看到的、极其黯淡甚至带着灰败的气息！
【扫描：伪造‘百年野生老山参’。主体为拼接粘合工艺,主根为林下参（约15年）,参须部分为普通园参拼接,染色做旧处理。价值：极低。】
苏禾心中冷笑。真是瞌睡送枕头！
柳小姐手里这株‘百年老山参’,看着品相确实不凡。苏禾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带着一丝玩味,花了…不少钱吧
柳菲菲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这可是真正的百年野山参,给林伯伯补身体的！花了二十万呢！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她炫耀似的晃了晃锦盒。
哦百年野山参苏禾笑了,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柳小姐,我劝你最好还是找个真正懂行的老师傅,好好鉴定一下。毕竟,二十万买个…粘合拼接、染色做旧的西贝货,传出去,对柳家的名声和‘仁济堂’的信誉,都不太好吧
你放屁！柳菲菲气得脸色铁青,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捡垃圾的,也敢质疑我的东西你懂什么是人参吗
我不懂苏禾弯腰,从自己那捆灰扑扑的土茯苓里,费力地扒拉出一小块同样不起眼、甚至沾着泥土、形状怪异的根茎状东西。那是她刚才扫描时意外发现的漏——【扫描：野生葛根（品质中等）,年份约三十年,根须部分蕴含微弱灵气,药用价值尚可。】
她把这块其貌不扬的葛根举起来,在柳菲菲的锦盒旁边晃了晃。
我是不懂那些包装精美的‘珍品’。我只知道,真正的好东西,未必需要华丽的盒子。苏禾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周围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人耳中,比如我这块不起眼的葛根,虽然看着像树根,但它至少是纯野生的,年份也足,清热解毒,生津止渴,实实在在的功效。至于柳小姐你手里那棵‘参王’嘛…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柳菲菲和眼神惊疑不定的林哲,一字一句地说道：
表皮纹路刻意做旧,粘合痕迹明显,芦碗（人参根茎上的凹痕）排列生硬不符合生长规律,参须的韧性和色泽也完全不对…哦,对了,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胶水味和化学染色剂的怪味这要是百年野山参,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苏禾的话,如同连珠炮,又快又准,句句戳在要害！她不仅有系统扫描的铁证,更有初级药理知识带来的底气！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个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却言辞犀利、句句在理的年轻姑娘。几个懂点药材的老摊主,更是忍不住凑近柳菲菲的锦盒仔细看,随即纷纷摇头,低声议论起来。
嘶…这姑娘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你看那芦碗,确实太假了…
我说怎么看着别扭呢,原来是粘的
柳菲菲的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拿着锦盒的手都在抖。她虽然不懂药材,但周围人的反应和苏禾那笃定的眼神,让她心里也开始打鼓。她猛地看向林哲：阿哲！她胡说！你快告诉她这是真的！
林哲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他确实不懂药材细节,但柳菲菲是在他陪同下去那家店买的,如果真是假的…这脸丢大了！他看向苏禾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恼怒：苏禾！你不要信口开河！污蔑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苏禾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冰冷,林哲,我是不是污蔑,你大可以现在就拿着这棵‘参’,去找任何一家权威机构鉴定！或者,我们直接报警,让警察叔叔来评评理,看是谁在卖假货坑人
她的话掷地有声,底气十足。林哲被她看得心里发虚,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柳菲菲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禾：你…你给我等着！说完,她一把将那个价值二十万的锦盒狠狠摔在地上,里面的人参滚落出来,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显得格外狼狈可笑。她尖叫一声,捂着脸扭头就跑。
林哲狠狠地瞪了苏禾一眼,眼神复杂,有愤怒,有难堪,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最终也只能狼狈地去追柳菲菲。
一场闹剧,以苏禾完胜告终。
看着两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那株被摔坏的假人参,苏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强撑的气势卸下,她才感觉到后背又是一层冷汗。但这一次,心里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
闺女,好样的！卖土茯苓的老农竖起大拇指。
姑娘眼力真毒！厉害！
那种仗着有钱就狗眼看人低的,就该这么治！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叫好声。苏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弯腰捡起地上那块被当作道具的葛根,小心地拂去泥土。这可是她真正捡到的漏！
【滴！成功揭露伪劣药材,维护市场认知（微小）,获得积分：5。】
又有积分入账！苏禾心情大好。她爽快地付钱买下了老农那几捆品相不佳但系统认证有效的土茯苓,虽然很沉,但想到能省下不少买药钱,心里就踏实。
正当她吃力地拎着几大捆药材,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一个穿着普通夹克、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男人笑容温和,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是前面‘济世堂’的掌柜,姓赵。刚才姑娘慧眼识假,药理知识扎实,令人佩服。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店里坐坐或者,交个朋友我们店正缺像姑娘这样有真才实学的顾问…
苏禾愣了一下,看着名片上济世堂三个古朴的字和掌柜：赵明诚的名字。这是…被认可了还有工作机会
她心中微动,但想到自己那点靠系统速成的本事和没有行医资格证的尴尬,还是谨慎地婉拒了：谢谢赵掌柜好意,我现在…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暂时不方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她收下了名片,这或许是一条路。
告别了赵掌柜,苏禾扛着沉重的药材,挤上了回老城区的公交车。虽然身体疲惫,但怀揣着卖土茯苓省下的钱、新赚的五百块、系统里新增的三十五积分,以及刚刚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感,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充满希望。
或许…被系统绑定的生活,也没那么糟糕
然而,这份轻松和希望,在她回到陆家老宅那条破败的巷子口时,被彻底碾碎了。
刺耳的挖掘机轰鸣声震耳欲聋！
巷子里尘土飞扬,几台黄色的挖掘机和推土机如同狰狞的钢铁巨兽,堵在巷口。一群穿着统一制服、戴着安全帽、手持棍棒的男人,正凶神恶煞地驱赶着巷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户还没搬走的居民。
哭喊声、叫骂声、物品摔砸声混成一片。
而他们的目标,显然直指巷子最深处——那栋孤零零的陆家老宅！
一个领头模样的光头壮汉,手里拿着个大喇叭,正对着紧闭的老宅院门嚣张地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最后通牒！这房子是危房！严重影响市容市貌和城市规划！拆迁补偿款早就发完了！限你们十分钟内,立刻！马上！把里面那个‘活死人’给我抬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帮’你搬家了！
轰隆！
挖掘机的铲斗,示威般地重重砸在老宅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上！
木屑纷飞！
苏禾的心,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她手里的药材,啪嗒一声,掉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
3
苏醒与反击
苏禾的心跳仿佛被那轰然砸下的铲斗砸停了半拍。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但下一秒,一股更强烈的愤怒和不顾一切的保护欲如同火山般喷发！
陆爷爷临终的嘱托言犹在耳：房子…陆凛…拜托…
她答应过的！她签了那张荒诞的结婚证,不是为了眼睁睁看着这栋庇护着昏迷陆凛的老宅被推平,看着他被像垃圾一样扔出去！
住手！
苏禾发出一声自己都没想到的尖利嘶喊,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兽,猛地冲过弥漫的尘土,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前！几捆沉重的土茯苓被她甩在脚边,溅起一片灰尘。
光头壮汉和那群打手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待看清只是个身形单薄、满脸灰尘的年轻女人时,顿时爆发出哄笑声。
哟呵哪来的小娘们想当英雄光头男放下喇叭,满脸横肉抖动着,眼神轻蔑又凶狠,识相的赶紧滚开！别耽误爷们儿干活！里面那个活死人是你相好正好,一块儿抬走！
污言秽语像脏水一样泼来。苏禾气得浑身发抖,但身体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半步不退。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仿佛那是最后的壁垒。
这房子有合法手续！拆迁补偿根本没谈拢！你们这是强拆！是犯法的！苏禾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颤抖,却异常清晰,里面是我丈夫！他是病人！你们谁敢动他一下试试！
合法手续嗤！光头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扬了扬手里一叠文件,看清楚！拆迁令！危房鉴定报告！手续齐全得很！至于补偿钱早就打给那死掉的老头子了！他孙子一个植物人,花得了钱吗占了三年地方,够本了！现在,滚开！他大手一挥,把她拉开！把门给我撞开！
两个身材魁梧的打手立刻狞笑着上前,粗壮的手臂抓向苏禾纤细的胳膊！
别碰我！苏禾尖叫着挣扎,指甲在对方手臂上抓出血痕,但力量悬殊太大,她被轻易地架离了门口,双脚离地。
放开她！一个洪亮而带着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穿透了现场的喧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巷口停下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正快步走来。他面容刚毅,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混乱的现场。正是之前被苏禾在公园救下的那个外卖小哥！只是此刻,他身上那股送餐时的朴实焦急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内敛、不怒自威的气场。
你TM谁啊少管闲事！光头男不耐烦地吼道。
年轻男人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被架着的苏禾面前,沉声道：放开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架着苏禾的两个打手下意识地松了手。苏禾踉跄着站稳,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认出他时,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是…是你
男人对她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安抚,随即转向光头男,掏出证件一亮：我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周正。你们是哪个公司的强拆行为是谁批准的手续文件拿给我检查！
市…市政府光头男和他身后的打手们脸色瞬间变了。周正这个名字他们或许不熟,但那证件和市政府办公室的头衔,足以让他们心生忌惮。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周…周主任光头男额头冒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我们是‘宏远拆迁公司’的,是…是按程序办事…这房子确实是危房,补偿款也…
按程序办事周正打断他,眼神冰冷地扫过旁边虎视眈眈的挖掘机和打手手里的棍棒,带着大型机械和这么多人手,暴力驱赶未搬离居民,威胁病人安全,这叫按程序办事你们刘经理就是这么教你做事的文件！立刻拿来！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喝出来的。
光头男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周正快速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的周正和光头男的交涉吸引时——
老宅内,那张冰冷的病床上。
一直如同沉睡雕塑般的陆凛,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
搭在床边的那只苍白的手,食指先是微微蜷缩,接着,整只手掌都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沉睡太久后的僵硬感,向内收拢,指尖微微用力,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快速地转动着！
仿佛在奋力冲破一个厚重粘稠的、长达三年的黑暗牢笼！
一股微弱却极其顽强的生机,如同冰封大地下悄然萌发的嫩芽,正不顾一切地向上挣扎！
外面,周正指着文件,厉声质问光头男：这份危房鉴定报告存在严重瑕疵！评估机构资质存疑！补偿协议根本没有户主陆凛本人或其合法监护人的签字确认！只有一份陆老先生生前的意向书！这根本不符合法定程序！谁给你们的权力强拆！
光头男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周正目光如炬：现在我以市政府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停止所有拆除行为！所有人员和机械,退出这条巷子！后续问题,等待相关部门正式调查处理！如有违抗,一切后果自负！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官方的威严。拆迁队的打手们面面相觑,气势全无,纷纷看向光头男。光头男额头冷汗涔涔,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只能不甘心地挥挥手：撤…撤！
挖掘机的轰鸣声不甘地熄灭了。打手们如蒙大赦,收起棍棒,灰溜溜地跟着光头男和机械,快速退出了狭窄的巷子。围观的几户居民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和掌声。
尘土渐渐落下,巷子里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喘息声。
苏禾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后怕涌上来,让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周正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苏小姐,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谢谢…谢谢你,周…周主任…苏禾声音还有些发颤,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一次出于本能的街头救助,竟然在今日解了她和陆凛的灭顶之灾！
是我该谢谢你。周正看着她,眼神真诚,那天要不是你,我可能真就危险了。后来去医院确诊是急性胆囊炎伴结石嵌顿,医生说再晚点后果不堪设想。你的恩情,我一直记着。今天正好在附近调研,听到动静就过来了。他看了一眼破败的老宅,这里…就是你丈夫的家
苏禾点点头,心头五味杂陈,既有对周正的感激,又有对陆凛的担忧,还有对未来的茫然。刚才的冲突太激烈,她都没顾上进去看看陆凛的情况,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吓到虽然他是植物人,但万一…
我想进去看看我丈夫…苏禾急切地说。
好,我陪你进去看看,确保安全。周正点头。
两人推开那扇被砸得有些变形的院门,走进阴冷空旷的客厅。
苏禾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病床——
她的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病床上,那个沉睡了三年、被医生判定苏醒希望渺茫的男人,此刻,正静静地睁着眼睛！
那双眼睛,如同幽深的寒潭,又像是淬了冰的星辰。因为久未接触光线而微微眯着,瞳孔深处带着一丝初醒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淀了太久、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冷冽与锐利！仿佛沉睡的凶兽,缓缓掀开了眼帘。
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破败的角落,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冷硬。胸膛的起伏比之前明显了许多,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重新掌控身体的沉重感。
他醒了！
真的醒了！
苏禾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狂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几乎窒息。
周正也看到了这一幕,饶是他见多识广,眼中也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一个被判定为植物人三年的患者,竟然在他们处理外面冲突的这短短时间内…苏醒了！这简直是个奇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陆凛似乎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他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脖颈。那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最终,他那双深邃、冰冷、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眸,定格在了门口呆立着的苏禾身上。
四目相对。
苏禾看到了他眼中初醒的混沌,看到了深藏的锐利和审视,也看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困惑。
空气死寂。
陆凛的喉结,极其困难地滚动了一下。久未使用的声带,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嘶哑、低沉、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你…是谁
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苏禾耳边炸响！
与此同时,苏禾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也疯狂地响了起来：
【滴！终极目标第一阶段：‘唤醒宿主（陆凛）’完成！】
【获得巨额奖励积分：1000！】
【获得特殊奖励：灵犀针法（初级）！】
【系统核心权限部分解锁…】
【警告！侦测到强烈敌意信号源接近！危险等级：中！】
【主线任务更新：查明宿主（陆凛）昏迷真相！清除潜在威胁！任务奖励：】
【宿主生命体征恢复中…极度虚弱…请尽快巩固治疗！】
苏禾还沉浸在陆凛苏醒带来的巨大冲击中,这突如其来的系统轰炸和敌意信号、潜在威胁的警告,让她瞬间从狂喜跌入冰窖！
我…苏禾看着陆凛那双冰冷审视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我是谁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一个被系统绑定的倒霉蛋一个为了躲雨才答应照顾你的陌生人
而陆凛,在问出那两个问题后,似乎耗尽了刚刚积攒的力气。他深深地看了苏禾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缓缓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但苏禾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再次陷入昏迷,只是在闭目养神,恢复着那微乎其微的体力。他那收拢的手指,依旧保持着微微用力的姿势。
周正也被眼前这离奇的一幕和诡异的气氛镇住了,他看看苏醒后气质冷冽逼人又极度虚弱的陆凛,再看看脸色苍白、神情复杂的苏禾,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但职业的敏锐让他意识到,这个苏醒的男人,以及这个看似破败的家,恐怕藏着不简单的故事。
老宅暂时安全了,最大的危机似乎解除了。陆凛醒了,这本该是天大的喜讯。
但苏禾的心,却沉甸甸的。陆凛那冰冷的审视,系统关于敌意和威胁的警告,以及那沉甸甸的查明真相的任务,都像阴云一样笼罩下来。
她看着病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又看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寂静下来的巷子。
风暴,真的过去了吗还是…仅仅是一个更巨大旋涡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