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她是人人喊打的灾星,七岁被全村逐出,几乎濒死。她有一张乌鸦嘴,说什么应什么,人人畏她,视她为妖。
可谁知,当年雪夜救她的道长,是昆仑宗最冷心绝情的长老;后来为她不顾皇命、非她不可的王爷,竟是那位皇权之下最桀骜不驯的战神。
世人畏她时,他宠她、护她、信她。她说:你那茶杯,是不是歪了脚
他低头一看,咚一声摔地,杯子碎得干净。她眨眨眼,他挑眉轻笑:你这张嘴,真灵。她又说:今日出门会摔。
他一手揽她入怀:那你别走路,我抱着走。
她从灾星变福星,从弃儿变神仙,从万人厌到万民敬。她说命中带煞,他却笑:你若是劫,本王愿意用我的性命来换。
【正文】
岁岁七岁那年,被全村人逐出。
她说井水有问题,第二天全村闹肚子。她说柴房会起火,那夜村长家烧成灰。
她一张嘴,说什么应什么。
灾星!妖女!
扫把星转世,带她进村就是天灾!
风雪夜,岁岁被扔在村外的山道上,单薄的小身子缩成一团。她好冷,好饿,好害怕。
要是有人能来救我就好了……她闭上眼,轻声念。
轰——
天际炸起雷声,一道剑光破空而来。
是谁……她喃喃自语,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她眼前一片模糊,随即感到自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托起。那是一双温暖的手,怀抱如同冬夜里最后的一团火,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暖包围了她。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气息,像是那飘忽不定的雷霆,又像是久违的安全感。她的最后一丝意识便在那一刻消失,沉沉地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昆仑山上的道观里。
男子面容清俊,眉眼寡淡,名唤林深,是昆仑宗执掌天象的长老。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岁岁……她小声说。
林深的声音清冷如寒风,传来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岁岁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轻声道:多谢……救命之恩。
林深的目光透过她,似乎看透了她内心深处的忐忑与不安。他淡淡地说道:你不必谢我,命运本就如此。
岁岁的心微微一颤,她意识到,这个男人不仅救了她,还早已看透她的一切。她不由得有些愣住,觉得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你为何不离开这片山林,留下来林深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并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不是普通人。林深眼中闪过一抹深邃,你的异能与众不同,命运注定与你不凡之事相连。
岁岁有些迷茫,口中的话语也变得有些犹豫:我……从小到大,都只被当作灾星来看待。我不想再给别人带来灾难。
林深凝视着她,语气却渐渐温和下来:你不必担心,命运不会轻易毁掉一个有价值的生命。
岁岁听了这话,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感激与温暖。她从未如此依赖过任何人,更不曾相信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看重。
如果你愿意留下,便做我的弟子。林深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会教你如何掌控你的能力。
弟子
岁岁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任何人的弟子,更别说像林深这样高高在上的道长。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曾令无数人避之不及,但现在,这个男人竟然提出要收她为徒。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吗
林深不答,转身向殿内走去,步伐轻盈却又无比坚定。若你决定留在这里,我便为你指引前路。
岁岁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的目光紧紧跟随林深的背影,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愿意。
她没有多说什么,直直地走上前去,紧跟着他一起踏入那座静谧的道观。
她的命运,已经悄然改变。
岁岁天赋异禀,却命格极煞。
宗门内议论纷纷,长老们皆反对林深收她为徒,怕引祸上身。
可林深只说:我执天象百年,不信命,只信人。
然而,岁岁依旧不被欢迎。宗门上下讥讽不断,每天她都在孤独与冷眼中度过,几乎没有人愿意与她接触。外面的人都说她是灾星,而宗门的弟子们也是避之不及。
即便如此,林深依旧耐心地教她读书、炼符、布阵。岁岁害怕惹他生气,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任何一件事。她也明白,只有林深才是唯一一个愿意给她机会的人。
三年过去。
她开始能布下简单的八卦阵,虽然不复杂,但她已经有了她的的自信。
师父,今天的阵法布得如何岁岁低头,看着手中的阵盘询问。
林深站在她身后,目光冷静地扫过她布置的阵法,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丝弧度:不错,已可勉强应对初级的异象。
岁岁心中一喜,却也没有太多表露,只是默默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中的符纸。
她的预言准确率也越来越高,不仅仅是阵法,她对天象的感知与命运的理解也愈加敏锐。师傅也说,这是她独有的天分,其他人是学不来的。
她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的变化——宗门内的弟子们,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避她如蛇蝎。偶尔,他们会在她身旁站立,轻声问她一些关于天象的问题。
真正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是雪山天象的预言。那一日,昆仑山突如其来的异象让整个宗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雪山崩塌的前一刻,岁岁心头忽然一紧,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预兆。她猛地冲出房门,手中已经握住了准备好的符纸与阵盘。
山顶有异象!快撤!她大声喊道,声音中透着无法忽视的紧迫感。
闻言,昆仑宗的弟子们有点犹豫但还是迅速疏散。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大雪从天而降,整个山脉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山体崩塌的瞬间,雪流冲下,卷起无数飞石,从崖间跌落。
等到风雪平息,雪山上静得只剩下山风的呜咽。
当岁岁回到宗门时,所有的弟子们都站在她面前,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即使是那些曾经反对她的人,也没有再开口。
岁岁,你……林深走到她身旁,话还是不多,言简意赅,你做到了。
岁岁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是您教我的。
宗门终于不再有人排挤她,都称她为天命小神算。
岁岁依旧低调,从未过多炫耀自己的能力。因为师傅告诉过她,她自己的命运并非由天象决定,而是由她自己掌控的。而这一切,不过是她与命运斗智斗勇的开始。
昆仑山出了个天命小神算,京城权贵闻名而来,求一卦者络绎不绝。
哪怕排队拜见,她却总回一句:我不出山。
直到那一天——
宁王母危在旦夕,天医束手,王命请神算下山!
她看着手中卦象,是时候得下山了。
岁岁坐上宫车,车厢里一片静谧,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京城的气息越来越浓。这一趟,意味着她将真正走进那个从未踏足的权力漩涡。
她跟随宫车入京,见到了宁王府主,陆时宴。
他眉眼冷厉,身形挺拔,一袭玄衣,腰佩金纹长剑,眉眼凌厉,气势逼人。岁岁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听闻你能断生死。他嗓音低沉。
岁岁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宁王母。
岁岁没答,只看了眼宁王母的脉象,眉头紧蹙
——药气紊乱,灵息微弱。
轻声说:不是病,是药错了。
众太医惊怒:胡言乱语!这可是皇上亲授开出的药,是生是死,她这个黄毛丫头插什么手。
陆时宴眉眼未动,似在等她下文。
再用那药,王妃撑不过明日。她低头写下一张方子,照此熬药,三碗一夜,明晨转危为安。
陆时宴一挥手:照她说的做。
全然不管一旁脸色阴沉等待回皇宫复命的太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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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王府内张灯结彩,人人振奋。
床榻上,原本昏迷不醒的王妃竟缓缓睁眼,面色红润,脉象平稳。
满屋太医左右对对眼神,不敢置信。
岁岁站在窗前,身形纤细,眉眼清清浅浅,如霜雪初融。
她明明只是个略懂医术的少女,却轻描淡写,挽回了一条宁王母的性命。
——就凭一张方子,就凭几句话。
外间传来急促脚步声。
宁王陆时宴一袭玄衣而来,沉稳威严,步履如风。
他亲自捧来一枚通体莹润的补天玉,递至她面前,低声开口:岁岁姑娘,王府上下,谢你救命之恩。
岁岁却没伸手去接。
她只是抬头看他一眼,眼底澄净如镜,轻声问:窥视天机,你不怕我
陆时宴眸光微动。
下一瞬,他俯下身,嗓音低沉撩人,唇畔几乎擦过她耳廓。
怕什么
怕你算出我,会动心
她猛然一怔,耳尖悄悄红了。
这宁王,怎么这么不正经。
他却直起身,嘴角含笑,眼底一抹认真藏不住。
你救我母妃一命,我还你一生护你之责,如何
那一刻,她心跳乱了节拍,岁岁长这么大还未曾体会过他人如此的爱意,更何况我们的宁王简直是直球出击。
岁岁慌忙回屋,留陆时宴一人在屋外呆立着。
他稀罕这个姑娘,她身上的灵气,她不顾太医们的神色执意要救下他的母亲。
在这诺大的京城,别人都是因为他是宁王而对他毕恭毕敬,而岁岁单纯的纯真善良一下子吸引了他。
当然了,陆时宴有些担心,担心这个姑娘是不是被他吓跑了,会不会不喜欢他。
可是他身为堂堂宁王,又没追过女孩子,这方面还是得来日方长啊。
岁岁从昆仑山而来,年纪轻轻,却一语中的,救宁王母、断死劫,神算之名传遍六宫九门。
岁岁声名大噪,并非所有人都乐见,昨日吃瘪的太医们便在其中。
村里来的小妖,妖言惑众!
不过是个小丫头,满嘴邪术!
宁王袒护异类!
朝臣纷纷进谏,有的深挖岁岁身世,有的帮腔作势。
他们直指岁岁是妖祟所化,不宜入宫,更不该插手朝政。
金銮殿上,群情汹涌,皇帝眉头紧锁,未置可否。
宁王陆时宴冷眼看众人,心想这群不干事的文官就是闲的,想打压他宁王就直说,净给神算女头上扣帽子。
唯有岁岁,从容上前,眉眼淡然,声音清清浅浅,却字字如雷:
东宫藏贼,今夜三更,必有血光。
她声音未落,满殿哗然。
宁王拉着她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可为时已晚。
太子震怒,御史上前,厉声斥责:你是在咒皇嗣出事!
皇帝眯起眼,冷声道:大胆民女,造谣皇室可知何罪若今夜无事,朕可要斩了你!
岁岁却不慌不乱,只行了一礼:若无血光,自当请罪。
当夜三更,却是东宫起火,火势冲天。
太子寝殿浓烟滚滚,一干内侍惊慌逃窜。
禁军搜出藏匿贼人,竟是东宫近侍,私通外敌,意图刺杀太子。
贼人当场伏诛,太子幸听朝言,并未沉睡,死里逃生。
宁王一夜无眠,半夜得知此信,内心包裹着复杂情感,是喜悦、欣慰、甚至……还很骄傲。
圣旨第二日下达,震动朝野。
封岁岁为天监使,掌中天象,统观朝气,钦赐金印、紫服,不受百官掣肘!
御前宣旨那日,百官噤声,无人敢言。
昨日还口诛笔伐的众臣,今日已纷纷送礼上门,称她王府神算,脸笑得跟不要钱一样。
曾经路过都要说上她一嘴,如今人人争着求卜问运,连皇后都亲送宫帖:天监使岁岁,帮本宫看看凤运。
岁岁站在王府楼台,看着京城万象如棋盘般纵横,轻轻勾唇:
他们怕她笑话——
她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连夜烧香拜佛。
她岁岁本人,凭什么就生来是灾星了!
王府上下都知道,宁王宠岁岁,宠到没边了。
她说:今日水煞当头,不宜靠近江河。
于是原定的祭江大典,被陆时宴一句话给推迟,连皇上的谕旨都敢请缓。
她说:天干气乱,动则有凶,不宜出远门。
陆时宴当即收拾细软,带着她直奔山庄,说是静心养运。
王府内的管事惊得差点跪下——这哪是供着神算分明是供着祖宗!
这一日,岁岁窝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杯温茶,头发有些散乱,趴在陆时宴膝头,声音软软地问:
你这么护着我,当真什么都听我的
陆时宴低头,眸色深邃。
他伸手将她发丝拢到耳后,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当然,他轻声道,岁岁是福星,是我们王府的小福星。
岁岁怔住,耳尖微红。
陆时宴却像说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指尖轻点她眉心,笑意低沉。
你一语定命,我便随你命定。
她眨眨眼,忽然想哭。
这世间有人怕她、躲她、恨她,唯独他,信她、护她、宠她——宠进骨子里,宠到命里。
京中传言,宁王冷面寡言、孤傲狠戾,不近女色。
可人人都知道,王府有位小神算,王爷待她不同。
春日庙会,他亲自陪她走街串巷,背后跟着王府暗卫三十人,前呼后拥。她说想要花灯,他就亲自上前一把摘下最大的那一盏,递给她。
本王府,不缺这点银子,你想要的,我替你点天上的星也行。
夏夜看戏,她坐在他身侧,听戏听得入迷,忽而泪目。
陆时宴侧头看她一眼,伸手将她耳边鬓发拨开,递上帕子。
哭什么要是真喜欢,明日把这班戏请回王府,为你唱十日。
她咬唇低笑:你这样宠我,就不怕我真是窥探天机的妖。
若你是妖——他低头,轻声道,那我愿为魔,伴你生死不休。
秋风起,边关战报连连。
皇命亲征,陆时宴披战甲入西北。
众人以为他一走就是血雨腥风,怎料刚出城门,小神算岁岁,竟也穿了男装,牵马随行。
你随本王来作甚
你说过,有我在,你逢凶化吉。她仰头笑,我不信命,但我信你。
陆时宴没再多问,只是一手将她抱上马背,低声道:那便生死与共。
万里征战,她夜夜观星盘、测风向、断敌军动向。
和将士们一起舟车劳顿,和士兵们一起吃着粗饭喝着冷水。
她不是王府里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她要做他战场上的福星。
夜深军帐,他抱她入怀:岁岁,有你在,我好安心。
你不是什么灾星,你是我的命。
西北苦寒,烽火连天。
众将皆道:小神算是王爷带的护身符。
陆时宴忍不住的嘴角上扬,点七星符、破九锁局,他的岁岁什么都会。
如果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保持一个王爷的威严,那他在私底下就是什么脸红心跳的话都想跟岁岁讲。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护身符,那我这辈子也不想摘掉,我要把你好吃好玩的供着。陆时宴这样说。
岁岁抿唇,她知道他是在说笑。这个男人,平时装的有多正经,私下就有多爱说些调皮话。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每次说这些话时,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和他的帅脸还挺搭。
岁岁撇过脸去,避免让他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陆时宴看着她,眼中的笑意越发浓烈:躲着我不喜欢听我说话啊
不就是不想接茬吗,你怕什么岁岁低头继续整理手中的书卷。
怕你笑我。陆时宴一边轻步走近,一边放下岁岁手中的书,可是我每次看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说一些可能有些粗鲁的话。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我有时候想,如果有一天,战场上所有的刀剑都落在我身上,倒也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便足够。
岁岁的心跳加速,耳垂随着陆时宴指尖的温度而愈发滚烫,她抬起头来,眼睛有些闪烁:别再说这些了,战事未息,我们的命运还没有定数。
陆时宴的目光变得深沉,忍不住又靠近了她一些,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命运他低头贴近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也不会信命运的,对吧。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朵,岁岁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
岁岁的脸又红了,她慌乱地转身,却被他一把搂进怀中。
岁岁,听着,陆时宴抱着的手紧了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是战场,还是生活,我只想和你走到最后。
岁岁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腔,心中的爱意止都止不住。
她抬起头,正巧迎上他的目光,他鼻尖靠了过来,亲昵的蹭了蹭。
王爷,等战事结束,我愿意陪你回京,过那种你说的平凡日子。
陆时宴的笑容逐渐加深,眼里闪烁着光:你这是答应了我的婚约
岁岁被舔舐的无法说话,再睁眼两人已经躺在了榻上。
陆时宴的汗珠从喉结一路向下,脸上的红晕随着闷哼声更加深红。他贪婪的吸吮着,想把岁岁的每一寸都融入自己的体内。随着大调奏鸣曲渐进高潮,每一个音符都颗粒感饱满,随着乐曲跳跃着,雀跃而歌。舒缓的过渡章节唯美可人,紧接着转调,又是扣人心弦的高潮。奏鸣曲的激荡声声入耳,转调几次终回主调。几次的转调与高潮在曲调上有差异,而乐感在整体上又是统一的,畅快人心、激昂澎湃。
这一夜,岁岁感受到生命被填满的感觉,她人生中的缺口,因为陆时宴源源不断的爱而变得有恃无恐。
北境风雪漫天,烽火燃烧数十里。
战鼓擂响,铁骑如雷,宁王陆时宴一身玄甲,马踏冰原,目光冷厉如刃。
他挥剑斩敌,枪林箭雨中无所畏惧,身后的铠甲军,阵如铁壁。
他长戟一挥,敌将头落;怒马疾驰,敌军溃散。
众人惊呼:宁王如神降临!
他却只回头望一眼后营,那道白衣少女的身影——
她在,我便无惧。
北疆雪尽,春风入京。
战事大捷,凯歌归朝。百官列道,万民欢呼。
宁王陆时宴一袭玄金战袍,风尘未洗,身后是十万铁骑浩荡归京,而他身侧——
是白衣如雪的岁岁,神色清冷,眼中藏光。
她曾是灾星命格,如今是誉满朝野的天命神算。
金銮殿上,百官朝贺。
皇帝亲自将金杯敬于陆时宴手中,赞其:平北有功,护国无双。
众人以为,宁王会如往常那般,谦逊谢恩。
却不料,他一步出列,跪地叩首,语出惊雷——
臣有一请——
请陛下赐婚岁岁于臣为宁王妃。
朝堂震动!
王爷疯了吧她一介民女,还是命格异数!
怎可入王府为正妻
有人窃语,有人反对。
岁岁立在殿中,她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
她没想到,陆时宴竟在战后第一日就——求娶于她。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他激情之时的上头话,没想到……
皇帝未言,目光复杂。
皇后皱眉:王爷此举,可是为了一时恩情
陆时宴直起身,目光冷冽如霜,字字清晰:非也。臣此生所求,不是朝堂权位,只愿与她白首共归。
他转头看向岁岁,眼神炙热——
岁岁能懂,王爷私下是什么情话都说的。
——若命中注定她为煞,我便为她渡命。
若天下容不下她,我便为她拓土开疆。
这是陆时宴一次醉酒时说的话,没想到在朝堂之上也说的目光泠泠。
岁岁心神震荡,只觉眼前这个男人,将她的劫难,生生改写成了福运。
她缓缓走上前,屈膝叩地。
岁岁愿从一而终,敬君白首。
皇帝抬手,金印落下:
赐婚宁王陆时宴与天监岁岁,择吉成亲。
天下皆知——
宁王请命赐婚那日,京城十里红妆,百姓燃香庆贺。
岁岁再不是那个被逐出山村的小灾星。
她是皇封王妃,是宁王心头白月,是全京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
她终于等来一场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嫁予爱她入骨的男子。
命不负她,爱亦不负。
三月后,杏花微雨,马车缓缓驶入青崖村。
这是岁岁七岁那年,被全村赶出之地。
彼时风雪交加,她孤身被丢在山口,谁都不肯施舍一口热粥。
如今她坐王府金车而归,前有侍卫开道,后有宁王亲自随行。
消息早传入村中,村民闻风而动。
村口跪了一地人。
神算姑娘——啊不,岁岁小姐!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有罪啊……
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当年的糊涂……
岁岁立在车前,眸光淡淡地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口井,还在村口。
岁岁走近,看了它一眼,指尖轻点虚空,勾出一道命纹。
片刻后,她轻声开口:这井,今日仍带病气。
村民脸色骤变,有人颤声问:那……会有祸事吗
若不封,三日内井水反腐,七人亡。她语气清冷。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压抑的惊恐声。
这时,陆时宴从她身后走出,玄衣猎猎,气场逼人。
他看了井一眼,沉声吩咐:将村民尽数迁出,此井封三年。
谁敢不从——他声音一顿,目光冷冷扫向跪地众人,便是对天监官女不敬,也是对本王不敬。
这话一出,村民再不敢多言,连连磕头如捣蒜。
一位老人哆嗦着道:若当年没赶走姑娘,我们是不是……
岁岁淡淡开口:若当年我还在村中,此井炸裂那日,就是你们全村死期。
那一刻,死寂如坠冰窖,没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睛。
当年他们口口声声扫把星,如今她贵为神算、天命所归。
这次,不是她求他们,是他们连忏悔的资格都要跪着。
陆时宴撑伞,为她挡住细雨,低声道:走吧,不值得留念。
岁岁点头,不再回头。
风卷杏花落满地,她离开的姿态是那样决绝,漂亮,惊艳随行众人。
深夜,王府花林春枝新吐,月光如水。
一身雪衣的身影静静立在杏树下,手执星盘,指尖勾动星轨,眉眼澄澈若仙。
林深,悄然而来。
他立在不远处,看着那女孩,曾经躲在他怀里哭鼻子的孩童,如今早已褪去稚气,化作亭亭玉立的少女。
夜风拂过她的发,她未回头,却早已察觉来人。
师父。她轻唤。
林深走近抬手,将一枚通体晶透的命珠,放入她掌中。
你本不属煞命。他语气温缓,命盘曾乱,是因人心浮动。
岁岁垂眸,看着掌心那枚命珠,眉眼弯了弯。
现如今,我也明白了。
她的声音带着淡然的笑,像水面落花,不惊不扰,却已入心。
她早看透,命不过一纸空谈。
生来怎样不是决定,能走多远才是答案。
林深望着她,眼底多了几分难掩的欣慰。
若有来世,愿你命中无劫。
岁岁却轻轻摇头:有劫又如何有师傅护着,我不怕。
林深欣然,看见岁岁如此他便放心了,是时候继续他的云游了。
夜色中,岁岁倚在王府长廊。
你又为何一直护我她轻问。
陆时宴坐于她身旁,眉眼柔和。
一年前,你随我出征,断魂岭血战前夜,你在睡梦中低语:‘若有一人能活,必姓陆。’我听见了。
我活了,便更加确定,你是我命中注定。
他执她手:岁岁,你是命中煞星,也是我命中福星。
风吹灯火,星子落在她眸中。
陆时宴的气息在她鼻尖回荡,颠鸾倒凤间,两人渐入佳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