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救世主今天承认了吗 > 唤我名字

应怀清的脚步声惊动了江不言,他猛地转身,一枚铜钱自袖中滑落,落在地面,发出“叮”的轻响。
他俯身拾起铜钱,敛去眼底复杂情绪,声音平静:“应道友登顶天梯,可有不适?”“天道祝福而已,能有什么不适?”她挑眉走近,“你在这是有要事?”“心魔幻境……”江不言喉结微动,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终是退后半步,“只是来提醒应道友,卦象显示风行水上,擂台比试,务必当心。
”应怀清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他竟然没问幻象的事。
她按下思绪,颔首:“多谢提醒。
”看着他转身回房,应怀清忽道:“江不言。
”待他回头,才继续道:“日后,唤我名字就好。
”江不言身形微顿,回身望去,只捕捉到她步入房中的背影。
那背影,与幻境中拽住他的身影……悄然重叠。
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清心符,幻境里那句“阿言”犹在耳畔,神色微赧,嘴角却极轻地向上牵了一下。
应怀清刚回房不久,院中便喧闹起来。
“师姐、少阁主快来吃灵肉了!庆祝师姐登顶!”推开门,只见裴无渡几人正兴高采烈地将一头灵鹿架上篝火。
左一得意解释:“这可是我们向无极门讨要的,可新鲜了!”半柱香后。
应怀清同几人坐在院中,无奈扶额,他们说赛前补充活力,而自己还真陪着他们胡闹,在院中烤起了灵肉。
灵鹿被架在火堆上炙烤,发出滋滋声响,肉香混着松木烟熏味弥漫开来。
左一啃着鹿腿,含糊不清地嚷嚷:“剑宗这次脸丢大了!褚凡连前四都没进!那个吹上天的林冥,才爬了四百多阶!听说出来时浑身通红,跟烤熟的大虾似的!”谢云风推了推镜片,冷静补充:“其余四名新弟子,成绩均在中下游。
”火堆噼啪炸开火星,应怀清握着竹签的手微顿——浑身通红?天梯内并无灼烧机关……她摸出玉牌,目光扫过排名——第二:江不言,九百阶。
她下意识看向角落静坐的江不言。
裴无渡猛地站起,提着酒坛晃到江不言身边,大嗓门嚷道:“要我说,江少阁主才真厉害!一个算卦的,硬生生杀到九百阶!”左二立刻接口,语气坚定:“师姐第一。
”苏婉明冷嗤一声,手中匕首狠狠削下一片灵肉,沉默。
应怀清快速浏览完各宗排名。
剑宗……褚凡七百余阶,其余四名新弟子成绩惨淡。
联想到魔修渗透……她眸色微沉,将剑宗列入重点戒备名单。
“天梯磨砺道心,名次高低,并非衡量天赋的唯一尺子。
所以——”应怀清目光扫过众人:“不必纠结名次。
借此机会,看清自身不足,才是正途。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苏婉明身上,对方垂着眼,专注地切割着盘中灵肉,看不清神色。
谢云风坦然道:“后期威压加大,直不起身,我炼体需加强。
”应怀清点头,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领悟。
江江不言独坐篝火外围,指尖无意识摩挲铜钱。
跳跃的火光将他孤寂的影子投在地上,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裴无渡带着七八分醉意,踉跄着撞过来,一把勾住江不言脖子,将酒坛硬塞过去:“江少阁主,发什么呆?尝尝这个——”浓烈酒气冲入鼻腔。
江不言蹙眉欲拒,抬眼却撞见应怀清远远投来的目光——她正挑眉看着他,指尖轻点自己手中的酒盏,唇角带笑。
他垂眸片刻,终是仰头,灌下一大口。
他很少饮酒——烈酒灼过喉管,烧得胸腔发烫。
而此刻,炭火哔剥声、炭火中的肉香、嬉笑的声音……所有喧嚣蛮横地撞进感官,他指尖发颤。
一串烤得香气扑鼻的鹿肉递到他眼前,应怀清声音响起:“尝尝这个。
”他刚接过,左一的哀嚎已至:“师姐偏心!给我的那块都焦成炭了!谢云风慢条斯理推了推镜片:“准确地说,只有你分到的那块是焦炭。
”哄笑声里,应怀清的声音清晰传来:“喝不惯烈酒?试试这个。
”她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侧,手中换了一坛色泽清透的果酒,递向他。
他抬头,呼吸一紧——她挨得极近,青色与月白的衣角几乎相触。
篝火柔化了凌厉的眉眼,她自然地伸手,将他怀中那坛烈酒拿走。
江不言接过果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微微一蜷。
低声道:“多谢。
”夜色渐深,应怀清简单交代了次日擂台赛的安排。
“若为守擂者,速战速决,保存实力。
若为攻擂者,谋定后动。
”宴散,众人各自回房休整。
应怀清灵力运转,驱散酒意,神思清明。
按师父所言,她应能感知魔气。
可苏婉明……周身灵力纯净剔透,并无异样。
但是诸多迹象表明苏婉明确有问题。
这背后……莫非还有超越此界法则的力量在作祟?——晨雾未散,白玉广场人声鼎沸。
十座巨大的擂台由玄铁锁链悬于半空,表面符文流转,防御阵法光芒隐现。
“才十个擂台?”“无极门不是号称阵道首富吗?”“往年可不止这点!”“这要比到猴年马月?”四周议论纷纷。
应怀清目光扫过十座擂台——分批进行,倒更方便她逐一探查魔气踪迹。
直至各派宗主长老落座高台,喧哗方渐平息。
和钧真人声传全场:“大比旨在切磋精进。
故擂台赛制调整如下:按境界依次进行。
今日,筑基期守擂者——”他指尖一点腰间玉牌。
十名筑基修士的玉牌同时亮起,身影瞬间被传送至对应擂台!“攻擂者仅一次挑战机会。
守擂者若败,转为攻擂者,规则亦然。
”规则宣布,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应怀清立于止水宗队列之首,神识如无形的网悄然铺开,笼罩十座擂台。
目光重点扫过那三名剑宗弟子“没有魔气……”她微微蹙眉——难道魔族并未渗透到筑基期?身旁的江不言忽然低语:“坎位,第三擂,剑宗那人。
”应怀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名样貌平平的剑宗弟子,手持一柄漆黑长剑,正轻松击败攻擂者。
她凝神感知时,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不属于灵力的阴冷气息。
是魔气!“居然藏在器物中。
”应怀清冷笑一声,转头对江不言道,“算出来的?”江不言指间铜钱轻转,摇头:“直觉。
”应怀清挑眉,这就是卦修的危险预知的本能吗?她紧盯擂台,面色沉凝。
魔气藏剑……是为偷袭,还是另有所图?二十八门派,筑基弟子偏多,只见许多弟子跃跃欲试,都想挑战玉衡宗的修士。
不少修士目光灼灼盯着玉衡宗守擂者——丹修医修,在他们眼中俨然是“软柿子”。
应怀清暗自摇头,玉衡宗首席上届可是第三,对战她尚有一战之力。
应怀清的目光紧锁那名剑宗弟子,漆黑长剑划过擂台时,剑锋隐隐泛着血光,台下观战者却浑然未觉。
她眉头紧锁,那弟子招式狠辣,招招直指要害,却又在最后关头收力,仅令对手受创无力再战,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大错。
每个败于他剑下的修士,下台时无不脸色惨白,脚步虚浮,仿佛……“不对劲。
”应怀清声音冰冷,“那剑……在抽取败者的灵力!”江不言指节微屈,三枚铜钱无声落入掌心:“要阻止吗?”“不必。
”应怀清按住他的手腕,“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她指尖轻点玉简,迅速传音给应松。
应怀清并未察觉,看台另一侧,苏婉明的目光也死死盯在那名剑宗弟子身上,脸色异常难看。
苏婉明面色难看,声音冰冷含怒:“这就是你保证的不伤人?”识海里黑雾阴冷的声音不屑道:“只是吞噬一点灵力,死不了。
”苏婉明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看台区。
应怀清眼角余光捕捉到苏婉明愤然离席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剑柄上轻敲。
“师姐?”裴无渡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师妹怎么了?”“无事。
”她收回目光,重新聚焦擂台。
那名剑宗弟子已连胜五场,漆黑长剑的血色纹路愈发刺目。
筑基比试渐近尾声。
连败五人后,那黑剑剑身浮现出清晰的血色纹路,只要再胜一场,他便能晋级决赛。
此刻登台挑战的,是斩春门一名气息彪悍的刀修。
裴无渡顿时来了精神——这是筑基期里唯一的刀修。
擂台上,刀光剑影交错。
剑宗弟子攻势依旧狠辣,直指要害,却被那刀修连连避开。
刀修再次避开刺向心口的一剑,就势旋身,刀锋如匹练般反削对方腰腹。
眼看就要得手——漆黑长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瞬间充满血色的纹路,竟挣脱剑修掌控,直刺刀修咽喉!“住手!”一声厉喝响起,应松广袖翻卷,逍遥剑凌空劈落黑剑,黑剑瞬间断为两截,一缕魔气窜出,瞬间被剑气斩碎。
全场死寂一瞬,随即哗然。
应怀清早已站起,只见那名剑宗弟子随着魔剑被毁,双目翻白,一声不吭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