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你妈那套老破小快拆迁了,听说能赔一百万！那可是咱俩结婚的本钱,你可得给老娘盯紧了！
未婚妻李春燕描得跟鬼火似的红指甲,捏着一沓纸啪地拍我胸口,
喏,卫生院刚开的,你妈癌症晚期,眼瞅着熬不了几天了。她那养老存折,赶紧拿给我,我先替你们‘保管’着,省得老人家糊涂。
我捏着那几张薄纸,一股刺鼻的鱼腥味混着她身上劣质茉莉花香水味,熏得我直犯恶心。
我那好堂弟王金宝,跟条哈巴狗似的从李春燕身后钻出来,油腔滑调地帮腔：
就是啊哥,婶儿这病拖不得,钱的事儿你就别让她老人家操心了,嫂子办事你放心！
俩人眉来眼去,那股子腻歪劲儿,看得我心头直往下沉。
我强压着火,送他们到汽修铺门口,李春燕一甩头,耳朵上那只廉价的水钻耳钉当啷一声掉在油污的地上。
她尖着嗓子喊：哎哟我的耳钉！铁柱你死人啊,还不快给我捡起来！
我弯下腰,指尖刚碰到那冰凉的金属,脑子里滋啦一声炸响,像老式黑白电视没了信号,雪花乱闪！
紧接着,一段活色生香的画面直冲天灵盖——
就在我这刚铺了红床单的婚房里,李春燕和王金宝像两条蛆一样缠在我那张新婚大床上,王金宝一边啃着李春燕的脖子,一边狞笑：姐,等老太婆翘辫子,一百万拆迁款一到手,王铁柱那傻帽就让他卷铺盖滚蛋,房子、钱,都是咱俩的！
轰！我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猛地抬起头,李春燕正不耐烦地跺脚：
磨蹭什么呢捡个耳钉比老娘们生孩子还慢！
我咧开嘴,笑了,慢慢站直了身子,把那耳钉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字一句地说：
捡到了。春燕,金宝,你们的好日子,我看是快到头了。
01
汽修铺里,那股子机油味混着刚贴上去的大红囍字散发出的塑料味,呛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
李春燕和王金宝那两张得意忘形的脸还在我眼前晃悠,脑子里那段雪花闪烁的画面更是像钢印一样刻了进去。
我的婚床！
我辛辛苦苦攒钱,想着给李春燕一个体面婚礼,她倒好,直接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我的堂弟搞到了一起,还算计着我妈的命和我家的拆迁款！
怒火像汽油见了明火,噌地一下就把我五脏六腑都点着了。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勉强压住当场把那对狗男女撕碎的冲动。
铁柱,发什么愣呢李春燕见我半天不说话,眼神有些闪烁,伸手就来抢我手里的耳钉,
给我,真是的,越来越不机灵了。
我猛地缩回手,她扑了个空。
这耳钉,挺配你的。我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腊月的冰溜子。
李春燕被我看得有些发毛,强撑着嚷嚷：
那当然,金宝眼光好,特地给我挑的！她故意把金宝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示威。
好,好得很。连偷情都偷得这么明目张胆了。
王金宝在一旁打圆场,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
哥,嫂子就是跟你开玩笑呢。婶儿的病要紧,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存折的事儿也别忘了。
他推了推李春燕,姐,咱先回去,让哥好好想想。
想什么想！王铁柱我告诉你,明天必须把存折给我,不然这婚……
李春燕话没说完,被王金宝使劲拽走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把我的心彻底沉进了冰窖。
我瘫坐在油腻腻的旧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那突如其来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幻觉吗
可那场景、那对话,真实得让我脊背发凉。
我闭上眼,试着回想刚才触碰耳钉的瞬间。
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苏醒了。
难道……我猛地睁开眼,目光落在一旁的扳手上。
这是我用了好几年的老伙计,上面沾满了我的汗水和油污。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颤抖着摸向那冰冷的金属。
滋啦——
熟悉的雪花屏再次出现！画面里,是我前几天修一辆漏油的卡车,车主赖账,我跟他理论,他凶神恶煞地威胁我,如果再要钱就砸了我的铺子。
我猛地抽回手,心脏咚咚咚狂跳。
不是幻觉！我竟然能……看到这些东西经历过的事情
我死死盯着自己的手,像是第一天认识它一样。
这双手,沾满油污,布满老茧,现在竟然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因果报应……我喃喃自语。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春燕和王金宝的龌龊事,就再也藏不住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心底升起,驱散了之前的绝望和愤怒。
老天爷既然给了我这双眼睛,我就不能白白浪费！
李春燕,王金宝,你们等着,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冷笑。
原以为三天后是我的婚礼,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审判的开端。
02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奔社区卫生院。
我妈张凤英有高血压的老毛病,但平时吃着药都还算稳定,怎么会突然就晚期、撑不了几天了
卫生院里一股浓浓的来苏水味,走廊两旁摆满了生了锈的铁皮加床,几个病人家属愁眉苦脸地守着。
我妈住在最里面的一个双人病房,同病房的是个咳嗽不止的老太太。
我妈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看上去确实没什么精神。
李春燕正坐在床边,装模作样地给我妈擦汗,王金宝则在一旁削苹果,那苹果皮削得断断续续,跟狗啃似的。
铁柱来了李春燕一见我,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你妈……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让咱们做好心理准备。她说着,还假惺惺地抹了抹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我走到床边,握住我妈的手,她的手冰凉,微微颤抖着。
妈,感觉怎么样我轻声问。
我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李春燕抢了先：
婶儿,您就别说话了,好好歇着。铁柱,医生说要用好药,进口药,都贵着呢。你那存折带来了没我赶紧去取钱交医药费,可不能耽误了婶儿的病！
王金宝也凑过来,把一个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递到我面前：
哥,嫂子说得对,钱是小事,婶儿的身体最重要。你那存折赶紧拿出来吧,别磨蹭了。
他们俩一唱一和,就差直接从我兜里抢了。
我妈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无奈,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李春燕一把按了回去：
婶儿您躺好！铁柱,你还愣着干什么非要看着你妈没钱治病吗
我看着李春燕手边放着的那张病危通知书,上面医院的公章歪歪扭扭,还有个错别字,把肾功能衰竭并发症写成了贤功能哀竭并发症,一股浓浓的莆田系山寨风。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滋啦——
雪花屏再次闪现！画面里,是王金宝塞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瘦高个男人一沓红票子,那男人眉开眼笑地在几张空白的单子上盖章,嘴里还嘟囔着：放心,王老太婆这病,我说多重就多重,保证让你们顺顺当当拿到钱！那白大褂的胸牌上,赫然印着主治医师：刘全有。
好一个刘全有！好一个狼狈为奸！
我收回手,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们不仅算计我家的钱,竟然还敢这样诅咒我妈！
进口药确实贵,我缓缓开口,目光扫过李春燕和王金宝,
不过,我妈这病,真有那么严重吗
李春燕一听这话,立刻炸了毛：
王铁柱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这可是卫生院的诊断,白纸黑字写着呢！
她指着那张错字连篇的通知书,嗓门拔高了好几度。
王金宝也帮腔：哥,你可别犯糊涂,现在救婶儿要紧,别怀疑嫂子的一片好心啊！
我妈急得眼圈都红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然后,我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慢慢打开,里面露出一沓零零散散的钞票,还有一张……存折。
李春燕和王金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两只饿狼看到了肉。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我把钱和存折递到李春燕面前,密码是你生日。你先去交费吧,务必用最好的药。
李春燕一把抢过存折和钱,脸上笑开了花：
这才对嘛！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婶儿的病,包在我身上！
她迫不及地拉着王金宝就往外走,连句客套话都忘了说。
看着他们猴急的背影,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李春燕,王金宝,你们以为拿到了钱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别忘了,我妈可不止这一张存折。
而你们的罪证,我也正在一点一点地收集。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03
李春燕和王金宝一走,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妈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赶紧扶着她。
柱子……她声音沙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没事……他们……他们……
妈,您别急,我知道。我轻声安慰她,您受委屈了。
我妈拉着我的手,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不起眼的旧布袋,那是我平时给她装换洗衣物的。
她费力地说：柴油……桶……底下……
柴油桶我心里一动。
汽修铺里有个废弃的柴油桶,平时我妈会把一些不常用的旧东西塞在里面。
妈,您是说……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焦急。
我立刻明白了。李春燕他们拿走的,只是我妈平时零存整取买菜用的小额存折,真正的养老钱,我妈肯定另外藏起来了！
妈,您放心,我这就回去找！我安抚好她,让她好好休息,千万别再跟李春燕他们硬碰硬。
离开卫生院,我骑着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摩托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往汽修铺赶。
铺子不大,后院堆着些废弃轮胎和零件,那个半人高的柴油桶就立在墙角,上面落满了灰尘。
我搬开压在上面的杂物,费力地把桶挪开。
桶底下,用一块油布包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饼干盒。
打开饼干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针脚细密,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这是我妈前阵子说要给我做的,没想到已经做好了。
布鞋下面,才是一本用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存折,还有几张折叠起来的纸。
我拿起存折,户名是我妈的名字,上面的数字让我心头一震——整整八十万！
这是我爸去世后留下的抚恤金和我妈大半辈子的积蓄,也是我们家将来生活的最后保障。
再打开那几张纸,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那是我妈颤抖的笔迹,写在一张张用过的降压药锡箔纸背面,字迹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
柱子,别信春燕,她和金宝不是好人。
他们要害我,抢咱家的钱。
存折在柴油桶底下,你要藏好。
柱子,快跑,别管妈……
最后一句别管妈,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妈为了保护我,为了保住这个家,竟然想到了牺牲自己！
我紧紧攥着那些锡箔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春燕！王金宝！你们这对畜生不如的东西！
不仅骗我,还想把我妈往死里逼！
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我必须冷静,必须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把他们彻底钉死！
我把真存折和锡箔纸贴身藏好,千层底布鞋也小心收起来。
突然,我想起被李春燕和王金宝拿走的零钱存折,上面似乎沾了些什么,摸上去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
鱼腥味我妈平时很少买鱼,因为嫌贵。这味道是哪里来的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菜市场！陈阿香！
陈阿香在我家隔壁开了个鱼摊,跟我妈关系一直不错,算是我妈的半个闺蜜。
难道我妈把什么线索留在了陈阿香那里
事不宜迟,我立刻锁好铺子,直奔菜市场。
04
菜市场永远是这片老城区最鲜活的地方。清晨的阳光透过顶棚的缝隙洒下来,照着湿漉漉的地面和来来往往的人群。
鱼腥味、肉腥味、蔬菜的清香味混杂在一起,伴随着小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陈阿香的鱼摊在市场最里面,她正麻利地给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开膛破肚。
见我过来,她手上动作没停,抬眼笑道：哟,铁柱啊,今儿个怎么有空来逛菜市场了要给你妈买条鱼补补身子
香姨,我开门见山,我妈……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放您这儿了
陈阿香刮鱼鳞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你妈……她确实前两天来过,神神秘秘的,塞给我一个小本本,让我替她保管好,说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就交给你。
她说着,从围裙兜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裹了好几层的小册子,递给我：
喏,就是这个。你妈这是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大好。
我接过小册子,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本手写的账本！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一些日期和数字,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纸张边缘都有些卷曲发黄了,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有些页面甚至还粘着几片干透的鱼鳞。
这是……我有些不解。
你妈说,这是王金宝那小王八蛋的烂账！陈阿香压低了声音,凑近我说,金宝那小子不学好,最近在外面跟人赌钱,输了不少！前阵子还偷了他老子准备买化肥的钱,被他老子打了个半死。你妈心善,怕他走歪路,偷偷跟着他,把他欠钱的地方、欠多少都记下来了,想找机会劝劝他。
赌博王金宝竟然还赌博！难怪他们这么急着要我妈的存折,原来是外面欠了一屁股债！
我翻看着账本,突然,在一页的角落里,我看到一枚清晰的指纹,上面还沾着一点点亮红色的碎屑,像是指甲油的颜色。是李春燕的！她也碰过这个账本
我猛地想起,李春燕昨天催我要存折时,那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此刻正因为接触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指甲边缘开始微微发炎、起皮,颜色也有些剥落。这是……报应的开始
我心中一动,假装不经意地拿起鱼摊上王金宝前几天落下的一个廉价塑料打火机,那打火机上还残留着他的指纹和汗渍。
滋啦——
雪花屏闪现！画面中,王金宝鬼鬼祟祟地从一个破旧的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正是他爹准备买化肥的钱！
然后他跑到一家地下赌场,几把就输了个精光,还跟赌场的人签了高利贷的借条！
更让我震惊的是,画面一转,他竟然拿着拆迁办刚发下来的一部分青苗补偿款,又去赌了！
账本上那些鱼血一样的红字,记录的正是这些挪用的款项！
这个畜生！连政府的补偿款都敢动！
香姨,这账本太重要了！我把账本小心收好,您放心,这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我妈白受委屈！
陈阿香叹了口气：铁柱啊,你可得小心点。王金宝那小子现在是红了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有李春燕……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知道,香姨。谢谢您！
离开菜市场,我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王金宝赌博欠债,挪用公款,这可是实打实的罪证！接下来,我需要找到他们合谋算计我妈拆迁款的直接证据。
而李春燕那开始发炎的指甲,或许就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一个信号——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
05
掌握了王金宝赌博和挪用公款的线索,我心里有了底。
但要彻底扳倒他们,还需要他们亲口承认算计我妈拆迁款的证据。
我想到了录音。
这几天,我故意在李春燕和王金宝面前表现得更加颓废和绝望,让他们以为我已经被我妈的病情和医药费压垮了,放松警惕。
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傍晚,李春燕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找到我,说是约了王金宝一起去我家老房子那边看看,商量一下将来拆迁款怎么合理分配。
我心里冷笑,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吗
我家老房子在城中村深处,是栋二层小楼,年久失修,二楼有个小天台,平时我妈会在上面晾晒些干菜。那里僻静,正是他们密谋的好地方。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老房子,悄悄爬上天台,把一个微型录音笔藏在了晾衣绳旁边的旧瓦罐里,又检查了一下角度,确保能清晰录到声音。
然后我躲在楼梯拐角,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没多久,李春燕和王金宝一前一后地上了天台。
李春燕一上来就抱怨：这鬼地方,又破又脏,等拿到钱,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王金宝则狗腿地给她扇着风：姐,忍忍,等拆迁款到手,咱们就去买大别墅,到时候你想住什么样的就住什么样的！
我屏住呼吸,听着他们的对话。
李春燕点上一根烟,吐了个烟圈,得意洋洋地说：王铁柱那傻子,现在估计还在为他妈的医药费发愁呢。竟敢拿个零钱存折糊弄我,不叫医生多给她开点冤枉药都对不起他！
还是姐你高明！王金宝拍着马屁,那老太婆也真是的,死老筋,非要把真存折藏起来。不过没关系,等她一蹬腿,那房子和钱还不都是咱们的我已经托人打听了,到时候再弄个老太婆的‘死亡证明’,以备不时之需,拆迁办那边就好说话了。
死亡证明！他们竟然连这个都准备好了！我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忍住冲出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悄悄触碰了一下旁边生锈的栏杆。
滋啦——
雪花屏再次闪现！画面里,是李春燕和王金宝前几次在这里密谋的场景,他们讨论着如何伪造我妈的病情,如何一步步套取我的信任,甚至还商量着如果我妈不配合,就想办法让她意外一下……
一桩桩,一件件,恶毒得令人发指！
录音笔应该已经把他们的对话都录下来了。
我悄悄退下楼梯,在他们发现之前离开了老房子。
回到汽修铺,我立刻把录音导了出来。
听着里面李春燕和王金宝那丑恶的嘴脸,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锒铛入狱的下场。
证据,越来越充分了。
我摸了摸口袋里母亲留下的那张写满柱子快跑的降压药锡箔纸,心中充满了力量。
妈,您放心,儿子一定为您讨回公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李春燕,王金宝,你们的好戏,快要唱到头了。
06
接连几天,我表面上对李春燕和王金宝言听计从,让他们以为我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就等着我妈归西然后他们好顺利接手拆迁款。
但这俩货色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王金宝那小子估计是赌债逼得紧,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汽修铺里修一辆抛锚的拖拉机,王金宝带着三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突然闯了进来。
那三个家伙一个个纹龙画虎,嘴里叼着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王铁柱,你小子最近挺老实啊王金宝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眼神阴鸷地盯着我,手里还掂量着一根明晃晃的钢管。
我放下手里的扳手,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平静地问：金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金宝冷笑一声,我他妈看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实话告诉你,你妈那存折到底藏哪儿了赶紧交出来！不然,今天让你这破铺子开花！
他身后一个小黄毛叫嚣道：小子,识相点！金宝哥的话就是命令！
我心里清楚,他们这是狗急跳墙,想用暴力逼我就范了。
金宝,那存折真不在我这儿,我妈病成那样,我哪有心思管那些。我故作惊慌地说。
少他妈废话！王金宝把钢管往地上一顿,火星四溅,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交,还是不交
说着,他给那几个小青年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散开,把我围在了中间,手里不是拎着扳手就是撬棍,都是从我铺子里顺手抄的。
看来今天免不了一场硬仗了。
我深吸一口气,抄起手边一根半米长的实心撬棍,沉声道：金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今天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哟呵,还敢跟老子横王金宝被我气笑了,兄弟们,给我上！打到他开口为止！
话音刚落,一个小平头拎着扳手就朝我脑袋砸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手里的撬棍顺势一扫,正中他的手腕,当啷一声,扳手落地,那小子疼得嗷嗷直叫。
汽修铺地方不大,到处都是零件和工具,打起来束手束脚。
王金宝仗着人多,指挥着那几个人轮番攻击。
我虽然平时干体力活,有点力气,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胳膊上还被划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铺子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王金宝！你个小畜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是陈阿香！她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杀鱼刀,身后还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菜市场保安,手里都拿着橡胶棍。
王金宝一看来救兵了,脸色顿时变了,但还是嘴硬道：陈阿香,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少管闲事！
我呸！你算计铁柱母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陈阿香一叉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王金宝脸上了,
保安大哥,这几个小子私闯民宅,还动手打人,赶紧把他们抓起来送派出所！
那几个保安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就把王金宝带来的小混混给制服了。
王金宝一看形势不对,扔下钢管就想跑,被我眼疾手快,一脚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想跑没那么容易！我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陈阿香走过来,看着我胳膊上的伤,心疼地说：铁柱,没事吧这帮天杀的！
香姨,我没事,谢谢您。我感激地说道。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我今天恐怕真要吃大亏。
王金宝被保安押着,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我冷冷地看着他：王金宝,你的好日子,真的不多了。
这场闹剧,也让我更加确定,必须尽快把所有证据都摆在明面上,不能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07
自从上次王金宝带人来汽修铺闹事被陈阿香撞破后,他和李春燕消停了不少,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没停。
我妈在卫生院那边,也时不时被他们明里暗里地催问真存折的下落。
但我发现,一些微妙的变化,正在李春燕和王金宝身上发生。
李春燕那双曾经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现在简直没法看了。
指甲边缘的红肿溃烂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的轻微发炎,到现在已经化脓流黄水,散发着一股恶臭。
她试过各种药膏,去小诊所看过,都不见好转,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她现在都不敢伸手见人了,整天戴着手套,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我私下里触碰过她丢弃的一个劣质指甲油瓶。
滋啦——
雪花屏闪现。画面里,是李春燕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恶毒地咒骂我妈：
死老太婆,怎么还不死！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翘辫子,老娘好拿钱走人！
看到这里,我心中明了。这指甲的溃烂,正是她恶毒心肠的报应。
你不是爱美吗不是喜欢用这双手去算计人吗老天爷就让你这双手先烂掉！
而王金宝那边,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从上次挪用青苗补偿款去赌博输光后,他似乎就彻底被霉运缠上了。
再去地下赌场,十赌九输,偶尔赢一把小的,转头就会输掉更多。
高利贷的人像苍蝇一样天天追着他要债,搞得他焦头烂额,连他爹都不敢回家了。
有一次,我路过街角,看到王金宝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堵在墙角,拳打脚踢,逼他还钱。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求饶。
我触碰了一下墙上刚蹭掉的属于王金宝的一点皮肉组织。
滋啦——
雪花屏里,是王金宝在赌场里孤注一掷,把最后一点钱都押了上去,结果输得一败涂地,还被人按在桌子上逼着签下更高额的借据。
他那贪婪而绝望的嘴脸,清晰可见。
这就是贪婪的下场。
你想靠歪门邪道发财,老天爷就让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这些因果报应的初步显现,让我更加坚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与此同时,我也没有闲着。我把我妈之前在降压药锡箔纸上写的那些字,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用透明胶带粘好,作为他们企图伤害我妈的间接证据。
我还通过陈阿香,联系到了一些同样被王金宝借钱不还的街坊,他们都愿意出来作证。
拆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村委会已经贴出了公告,下周三拆迁办的人就会来量房,核定最终的补偿方案。
时候,也差不多了。
我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李春燕,王金宝,你们的末日审判,即将拉开帷幕。
08
拆迁办量房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我们家那栋破旧的老房子门口就围满了人。
有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有村委会的干部,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李春燕和王金宝也早早地盛装出席。李春燕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紧身连衣裙,脸上浓妆艳抹,试图遮掩憔悴的气色,但那双戴着手套的手,却暴露了她的窘迫。
王金宝则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打扮,头发抹得油光锃亮,只是眼底的黑眼圈和不时闪过的慌乱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们俩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我妈,在我妈身边嘘寒问暖,演足了孝子贤孙的戏码,看得我直犯恶心。
我妈则面无表情,任由他们摆布,只是偶尔看向我时,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拆迁办的主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政策和流程。李春燕和王金宝则在一旁点头哈腰,时不时插几句话,强调他们是这房子的合法继承人,对我妈如何孝顺。
量房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工作人员记录完数据,准备让我们签字确认时,李春燕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拿笔。
等一下！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李春燕和王金宝的脸色同时一变。
王铁柱,你又想干什么李春燕尖声叫道,语气里带着慌乱。
我没有理她,而是转向拆迁办主任和村委会干部,朗声说道：各位领导,各位乡亲,今天,在拆迁补偿方案确定之前,我有一些事情,必须向大家澄清！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还有一个文件夹。
这里面,是我未婚妻李春燕,和我堂弟王金宝,合谋算计我家拆迁款,甚至伪造我母亲病危通知,企图侵占财产的证据！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李春燕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指着我破口大骂：王铁柱你血口喷人！你疯了是不是！
王金宝也急忙辩解：大家别信他！他就是看我们对他妈好,嫉妒我们能拿到拆迁款,故意污蔑我们！
我冷笑一声,把U盘递给旁边一个带着笔记本电脑的村干部：
麻烦您,把里面的录音播放一下。为了让大家都听清楚,我已经联系了菜市场的陈阿香,让她帮忙用市场的大喇叭同步播放！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菜市场方向,突然传来了扩音喇叭特有的电流声,紧接着,李春燕和王金宝在天台密谋的对话,清晰地响彻了整个村子上空！
……王铁柱那傻子……
……等老太婆一蹬腿,房子和钱都是咱们的……
……再弄个老太婆的‘死亡证明’……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李春燕和王金宝的心上！
他们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铁青,再从铁青变成了死灰。周围的街坊邻居们更是炸开了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还不止这些！我打开文件夹,将那张错字连篇的病危通知书,王金宝赌博欠债的鱼血账本复印件,还有我母亲在降压药锡箔纸上写下的血泪控诉,一一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是他们伪造的病危通知！这是王金宝挪用公款赌博的证据！这是我母亲被他们逼迫时写下的求救信！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就在这时,王金宝因为过度紧张,揣在兜里的一张纸不小心掉了出来,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一个眼尖的村民捡起来一看,失声叫道：这……这不是张凤英的死亡证明吗上面连火化日期都写好了！
轰！人群彻底沸腾了！
李春燕和王金宝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拆迁办主任和村委会干部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
李春燕,王金宝,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正义的阳光,终于刺破了所有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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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真相大白于天下,李春燕和王金宝的下场可想而知。
拆迁办和村委会当即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李春燕和王金宝连狡辩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脑袋被带上了警车。那个给他们伪造病危通知书的卫生院医生刘全有,也很快被揪了出来,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和执业资格的吊销。
李春燕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名声扫地,拆迁款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更因为涉嫌伪造文书、诈骗、以及意图侵占他人财产等多项罪名,面临着牢狱之灾。
在被警察带走时,她情绪激动,疯狂挣扎,头发意外被卷进了邻居家小作坊正在运转的旧式织布机里,扯下了一大把,头皮鲜血淋漓,狼狈不堪。这或许就是对她妄图用虚假婚约束缚我,算计我家产的讽刺性报应。
王金宝的下场更是凄惨。他挪用公款赌博的事情败露,数额巨大,罪加一等。
之前那些被他欠了赌债的高利贷团伙,听说他被抓了,更是趁机落井下石,把他其他一些烂事也捅了出来。
据说,在被押送看守所的路上,他试图逃跑,慌不择路之下,竟然一脚踩空,掉进了路边年久失修、早已废弃的化粪池里,弄得一身污秽,臭不可闻。这简直就是对他肮脏心思的绝妙写照。
街坊邻居们更是拍手称快。一些之前被王金宝欺负过或者借钱不还的村民,纷纷站出来指证他的恶行。
那天,最搞笑的一幕是,当警车拉着这对狗男女离开时,村口的广场舞大妈们,竟然自发地用她们那震天响的音响,放起了《好日子》,那场面,既解气又滑稽。
我妈在得知一切后,激动得老泪纵横。她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柱子,多亏了你,多亏了你啊……这些日子压在她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陈阿香和其他帮助过我们的街坊们,也都为我们感到高兴。
菜市场里,鱼摊的氧气泵在那天下午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砰的一声爆裂了,水花溅了旁边一个正想趁乱偷鱼的小偷一身,也算是给这出大戏添了个小小的彩蛋,仿佛在呼应着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环。
至于我,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心中百感交集。那奇异的因果报应能力,确实帮了我大忙,让我看清了人心的险恶,也让我有了反击的武器。
但我也明白,真正能战胜邪恶的,还是人心向善的力量和对正义的坚持。
看着李春燕和王金宝被押上警车远去,我知道,属于他们的黑暗已经降临,而属于我和我母亲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老天有眼,善恶终有报。这句话,我如今是信了。
10
李春燕和王金宝的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们家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并且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拆迁工作顺利进行,因为揭发有功,加上我家确实困难,村里和拆迁办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了我们家一些额外的照顾。
拿到拆迁补偿款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妈在镇上买了一套光线好、楼层低的新房子,让她安享晚年。
剩下的钱,我投入到了我的汽修铺。
我租了一个更大的门面,添置了新的设备,还雇了两个踏实肯干的小工。
汽修铺重新开张那天,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了半天,街坊邻居们都来道贺,热闹非凡。
新招牌是用一块厚实的木板做的,上面铁柱汽修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是我请村里写字最好的老先生题的。
招牌的边框,我特意用了一段大红色的绸布包边。
那绸布,是李春燕当初准备婚礼时买的,后来事情败露,她那些嫁妆什么的都被她娘家妈又哭又闹地搬了回去,唯独这卷红绸布,嫌晦气,被她扔在了我家门口。
我捡了回来,废物利用,也算是一种无声的讽刺吧。
我妈的身体也一天天好了起来。没有了李春燕和王金宝的骚扰和算计,她心情舒畅,高血压也稳定了不少。
搬进新家后,她就在小院里开辟了一块小菜地,种上了些时令蔬菜。
她还在院子中央,亲手栽下了一棵石榴树,说石榴多籽,寓意着我们家以后的日子会红红火火,多子多福。
陈阿香还是经常来我们家串门,每次都带些新鲜的鱼虾。
她说,看到我们母子俩过得好,她比什么都高兴。有时候,她也会带着她那个在城里读大学放假回来的女儿小琴一起来。
小琴是个文静朴实的姑娘,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好奇和羞涩。
我妈看着她,总是一个劲儿地夸她懂事能干。
至于我那奇异的因果报应能力,在李春燕和王金宝得到应有的惩罚后,似乎就沉寂了下去,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它的出现,就是为了帮助我渡过那场劫难吧。
我时常会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想起李春燕的虚伪,王金宝的贪婪,也想起母亲的坚韧,陈阿香的热心。
生活就像我修的那些车子,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故障和磨损,但只要用心去修理,去维护,总能让它重新焕发生机,驶向更远的前方。
阳光透过汽修铺敞开的大门照进来,落在那些崭新的工具上,也落在我沾满油污却充满干劲的手上。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日子总会越过越有奔头。
就像我妈种下的那棵石榴树,虽然现在还只是一株幼苗,但总有一天,它会枝繁叶茂,开出最鲜艳的花,结出最甜美的果。
而我,王铁柱,也会用我这双曾经沾满油污,也曾揭露过黑暗的手,为自己,为我爱的人,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