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离开警局,深吸一口潮湿闷热的空气。
胸腔里那股压抑感却挥之不去。
他招手拦了辆黄包车:“同仁医院,快些。”
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推开病房门时,林晓梅正坐在床边给小宝喂粥。
小宝脸颊烧得通红,额头上贴着退热贴。
“东哥!”
林晓梅惊喜地站起身,牵动伤口轻嘶一声。
没等刘东反应,她突然扑进他怀里。
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药味涌入鼻腔,刘东僵在原地,双手悬在半空不敢落下。
“账本真的有用吗?”
林晓梅声音发颤,问道。
她抬头时,刘东看见她睫毛上挂着泪珠,右脸颊还留着刀疤李的指痕。
“六爷放了。”
刘东后退半步,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带了城隍庙的梨膏糖,小宝爱吃的。”
病床上小宝挣扎着坐起来,小手攥住刘东衣角:“叔叔,坏人抓到了吗?”
孩子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刘东喉结动了动。
“徐宇大概率死定了。”
他揉揉孩子发顶,故意略过六爷的事:“等你病好了,叔叔带你去外滩看大轮船。”
林晓梅突然抓住他手腕:“你受伤了?”
她担忧的看向刘东的手腕,转身去翻床头柜。
“没事,皮外伤。”
刘东别过脸,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林晓梅手指很轻。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话没说完,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段力拎着果篮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打扰了。”
段力把果篮搁在床头,沉声说道:“刚收到消息,徐宇在拘留所自尽了。”
“什么?!”
刘东站起身来。
病房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徐宇死了,六爷就彻底干净了。”
刘东咬着牙,拳头攥得发白:“他根本就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段力沉默片刻,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账本查不出问题,徐宇又死了,现在确实没证据动六爷。”
“那郑科长呢?”刘东压低声音:“他手上戴的玉扳指,和六爷拐杖上的玉饰一模一样,绝对不是巧合。”
段力的眼神骤然一沉,烟灰抖落在窗台上:“你确定?”
“我亲眼所见。”刘东点头:“而且他话里话外都在警告我,让我别管六爷的事。”
说着,他把刚才和郑科长对话的内容,和段力说了一遍。
段力狠狠吸了一口烟:“郑科长在警局干了二十年,人脉很深,如果他和六爷真有勾结......”
他没说完,但刘东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