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跟着来到后院。
月光下,一口老井泛着幽幽的光。
“试过了,水是甜的!”
周铁柱打上来一瓢。
刘东喝了一口,清冽甘甜,完全没有农药厂的怪味。
“好井!”
他拍拍井沿:“明天买只母羊回来,给工人们挤羊奶喝。”
工人们欢呼起来。
苏曼丽倚在门框上,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刘东,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个北方汉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夜深人静时,刘东独自蹲在后院。
农药厂夜班的机器声格外清晰。
他摸出个小本子,借着月光画起厂区示意图。
那排水管的位置,得想办法进去看看。
第二天清晨,刘东骑着借来的自行车,顶着晨露赶往市区。
车把上挂着的布包里,装着从试验田取来的土样。
市农业局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正在扫地。
刘东上前递了根烟:“打听个事,市里有没有能检测土壤的地方?”
瘦高个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出门右拐,第三个巷子,门口有棵歪脖子枣树。”
刘东按指引找到一处低矮的平房。
推门进去,满墙的试管烧瓶间,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正在摆弄一台锈迹斑斑的仪器。
“能测土壤吗?”
刘东掏出布包。
秃顶男人头也不抬:“两块钱,等半小时。”
不久后,男子叫来刘东。
试管里的液体变成了紫红色。
“重金属超标三十倍!这地种出来的东西能吃死人!”
刘东心情沉重,看来和他猜测的一样。
他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对方。
付完钱,攥着检测报告回到村里。
周铁柱他们正围着新买的耕牛打转,见他回来立刻围上来。
“东哥,咋样?”
刘东把报告摊在磨盘上。
工人们虽然不识字,但那个触目惊心的红色印章都看得懂。
“这可咋整?”
周铁柱的络腮胡都耷拉下来:“俺们还指望......”
话没说完,但谁都懂。
刘东给的工钱很高,他们都不想就这么失业,而且还是没工作就失业的那种。
“有办法。”刘东收起报告:“你们先翻地,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他再次骑上自行车,前往市里。
市邮电局门口排着长队。
刘东等了半个小时才挤进电话亭。
“喂?”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
“爸,是我。”
刘东打给了魏振国,然后将最近几天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你小子行啊,越搞越大。”
电话那头的魏振国先是惊讶,随后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纸张翻动声。
“刚好我最近也在研究这事,你记一下,腐殖土三份,石灰粉一份,硫磺半份......”
魏振国一连串说了一大堆东西,刘东快速拿笔记下来。
“用量呢?”
刘东问道。
“每亩五十斤,记住,必须在下雨前撒完,让雨水把药剂冲进深层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