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吟被江津越拉到后花园,一阵风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穿这么少?”江津越脱下外套披到温吟肩上。
温吟在想刚刚傅芸的话,直到外套上的温度传来,才回神。
脱了外套,江津越身上便只剩下只单薄的上衣,温吟赶紧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回去:“感冒还没好你就脱外套。”
江津越弯了弯唇:“我不冷。”
虽然他在笑,却有些担心温吟将他妈的话听进心里。
“我们别在外面了,你在灵堂一上午,去卧室休息会吧,吃饭我叫你。”
女孩眉宇满是担忧,仿佛刚刚在客厅里没听到他妈的话似的。
江津越抿着唇,沉默一会儿后才开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嗯?”
温吟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江津越是在说刚刚傅芸说的那些话,说实话,她是有好奇的,但随意窥探别人秘密并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
“如果你想说,肯定会主动说。”
温吟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将外套披回江津越肩上,温和地看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止你,我也有。你妈妈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我习惯用相处去了解一个人,而不是从别人嘴里。”
女孩的长发被风吹乱,眼底缀着温柔坚定的神色,仿佛在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江津越心弦微动,抬手将人搂进怀中。
“八岁那年生日下了大雨,我吵着要吃周记的蛋糕,当时家里佣人都忙的脱不开身,我爸不想让我在生日这天失望,提出开车带我去买。”
“我妈说雨太大了,不同意。但我小时候很调皮,想要东西得不到就不会善罢甘休。我爸清楚我的性格,所以嘴上答应我妈不去,但还是偷偷带我去了。回来的路上,遇上一个疲劳驾驶油罐车的司机,那天雨太大了,司机打盹没注意到红灯亮了......”
男人声音低低的,诉说着二十一年前那场带走了父亲的车祸,夹着无尽的后悔与痛苦。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砸碎了副驾驶的车窗,把我推了出去。”
温吟感觉到抱着她的人身体在发抖,她除了回抱住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油罐车跟我爸的车......”
说到这里,江津越已经发不出声音。
多年前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大脑,漫天的大雨里,爆炸声,几乎将天空染红的火光,这一切都让他痛苦不已。
他爸甚至没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
若是他不那么任性,或许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后面的话即便江津越不说,温吟也能猜到,跟油罐车撞到一起,肯定会爆炸。
这明明飞来横祸,江津越跟他妈为什么会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结到他身上?
“江津越,这场车祸无论是你爸还是你,你们都是受害者,唯一应该责怪的人是那个疲劳驾驶的司机。”
“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江津越一怔。
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受害者。
爷爷奶奶虽然疼他,但他爸是他们寄予了厚望的大儿子,他们虽没有责怪他,但也不允许有人在家里提他爸车祸的事。
这个话题,在家里早就成了禁忌。
“我想,你爸爸肯定很爱你,所以你想要的,他都想给你。他救你,也是因为爱你,希望你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