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病逝疑云
天历221年,北黎王宫沉于灰云之下。冷风穿堂而过,吹得大王殿内烛火摇曳不定,仿佛昭示着宫中压抑许久的阴霾未曾散去。这是大王登基的第八年。
他坐于高榻之上,面容沉静,眼中却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阴翳。
今日并无早朝,他却召来了律法大臣【夏侯火】,御书房中不见宫仆,只有王臣二人。
夏侯…大王低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本王近日总梦见父王。梦里他神色哀怨,咳血而终,魂魄缠绕,不得安生。
夏侯火抬首,神色凝重:大王心系先王,乃孝道所归。然先王驾崩,已为十载,宫中验尸、太医诊断、律法司皆有记载…大王可有疑虑
大王眸色一寒,缓缓站起,负手踱步:八年前,本王年幼登基,朝政需总督【晋去】、太后共理。
可本王清楚记得,那夜,父王突然高热昏厥,不见外伤,宫人皆道是突患急症。
父王素来强健,怎会一夕殒命当夜本王亲眼见呕血染被,眼中尚有不甘。
夏侯火拱手道:臣已知晓大王所言,但此案已被列为‘天命’,若强行翻案,恐宫中惹人议论。
议论大王轻笑一声,回身直视夏侯火,
当年太医验尸,文书所写急病所致,可笑至极。
且父王死后,不日三叔便进宫,扬言代为持政,火速上位。
黎王深吸一口气:你夏侯家素来忠直,是否愿助本王翻翻这十年前的旧账
夏侯火沉默片刻,低头道:臣愿往。
大王脸上神色稍缓,走回案前,缓缓坐下,你兄长【夏侯风】内事大臣,监察百官行径言论,那夏侯山……
正在未名城监察修缮,和四弟一起,协理商事。夏侯火补充道。
很好,你们兄弟齐心。大王点头,夏侯家不愧为大黎之栋梁,各有所长。本王要你夏侯兄弟暗查父王之死,隐秘调查,不可声张,有线索速报。
夏侯火:臣明白。
大王从袖中抽出一封密信,封蜡已旧,信纸略有霉痕:这是当年父王驾崩前半月,所写一封密信,未曾公示。是朕近日整理藏书阁偶然所得。
夏侯火接过信件,目光扫过内容,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信中言辞虽无直指谋害,但隐有不安,提及身边太医近来所调药补,服后胸闷、气短、舌苦,夜间梦魇频仍。
先大王疑有宫中之人暗动手脚,自知不明医理,便停了此药。
大王……此信藏于藏书阁多年,如何得存
本王自小便喜翻父王桌案,每每捣乱,父王便与我玩起藏宝游戏,近日思念父王,便再次翻开父王常藏宝的书阁,竟见到此信。
大王语气哀思,眼神中却锋芒毕露,这封信,如箭在弦。火卿,可敢拉弓
夏侯火深吸一口气,将信收入袖中:臣定不负所托。
黎大王独自站在殿外,抬头望着明月,手里捏着先大王命人铸造的玄铁圆球,想起和父王玩藏宝游戏的一幕幕,
父王曾说:等我把这个玄铁圆球玩坏了,就为我弄来更多的新鲜玩意。
大王低头,苦笑说道:老家伙,这玩意怎么玩得坏啊。
手里的铁球越握越紧。
第二节:药源
翌日,夏侯火以身体不适,得大王关心为由,光明正大走进了太医院,不久便四下无人,夏侯火随即翻阅起八年前所有药案。
药方并无问题,先王所服多为清热安神之剂,虽不是精通药理,但这些常见的药材功效并不难懂。
药材出入库皆有备案,来源清晰,似乎找不出破绽。但当他亲自对照其中一味白霜草时,心中却生疑,早些年夏侯山误食此草,明明无毒却心慌头晕了三日,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御库中的白霜草样本,与药案所记颜色形状无异,夏侯火带出一份后,便去了一家相熟的医馆,让药师辨别。煎煮之后,竟带出一丝微涩药香。
经验老练的药师观之良久,皱眉道:此非白霜草,而是断魂草。
此物产自北境,加莱城外褚江附近多有,形似味近,却藏微毒。
如若不慎服之数次,无大碍,十剂之后则损肺腑,气短梦扰,至第十余剂多有急症之患。
夏侯火大骇,立刻回到太医院,调取药材来源,发现当年一批白霜草确由【加莱城】送入,源头为一家常年进贡的加莱药铺【北草堂】,此药铺一直由户商司监察,到底哪里个环节混入了断魂草
夏侯火没有头绪,随即写信送往宫中,禀报发现,而后轻装简行,连夜奔赴加莱城。
四日后,在加莱城郊与弟弟夏侯山会合。
夏侯山听完前因后果,神色凝重:哥,这便是我之前误食之草若真是人为混入,怕不是寻常医误那么简单。太医院怎会不识此物有微毒
两人对视一眼,寒风中暗涌杀机。
事不宜迟,现在便进城,正当夏侯兄弟进城之际,不远处一个身影紧紧盯着二人….
夏侯兄弟二人刚刚来到北草堂药铺,就叫来了掌柜和库房主簿,调取了十年前那批白霜草的入库记录。
药农甲,八十株,工钱,四十铜钱。药农乙,七十四株…夏侯火仔细翻阅着,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出现,进贡审查官员,【牛二宝】,封箱。
这不牛二蛋将军的胞弟吗如此明目张胆疑惑之际,药铺外一阵嘈杂声传来。
夏侯山走出药铺,只见对门酒楼伙计正殴打一个醉汉,醉汉满身脚印,抱着头连连求饶,脸上手上都挂了彩。
大胆!何故当街殴打百姓!夏侯山大声制止,此时夏侯火也走了出来,说道:我乃律法司主持,为何当街施暴
此人喝酒不给酒钱,还偷鸡!酒店伙计指着地上的鸡毛,
要不是及时发现,赔了酒钱又折鸡,掌柜怕是要辞了我!大人你要做主啊!
夏侯火打量着眼前的醉汉,神志已经恍惚,叹气一声,罢了,我帮他付酒钱便是,不必如此殴打,都散了吧。
秘密出行调查,不想引人注意,赶紧息事宁人,醉汉晃晃悠悠站起来,想对夏侯火行礼感谢,一下没站稳又摔了下去,倒在了药铺门口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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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应该就是夏侯大人,我是户商司六簿,牛二宝。眼前一个微胖的官员走了过来,正想去审问一番呢,自己就过来了,倒也省事。
夏侯山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握住牛二宝的手:牛簿,我刚从未名城过来,那边药材紧缺,伤员倒是不少,可愁死我了!
牛二宝也是满脸堆笑,回应道:夏侯大人,方才下人通报,说是来了两位【荣都】的大官,
我这不就赶过来了,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就是!只要能采到的,哪怕天山雪莲,都给您弄来!
夏侯山挑了挑眉,把牛二宝拉到了一旁,拍了拍他的手背,道:牛簿,你这有没有和白霜草很像的那玩意,最近我得了个偏方,用药十分大胆,需要那玩意做药引,重振男儿雄风的。
牛二宝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笑容,说:夏侯大人,那玩意平时是不备货的,有毒,没听说什么药方需要此物,大人您说的应该是断魂草吧,可否给我那个药方一瞧
夏侯山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哪能随身带着那种药方啊,万一让人瞧见了,以后北黎可容不下我,哈…啊…哈….
牛二宝给了夏侯山一个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便往药铺里走,叫来了平时负责收草药的管事,交代了起来。
夏侯兄弟则站在门口小声交流:大哥,此人丝毫没有防备,还十分坦然,不像是参与此事啊。
夏侯山瞄着店铺里的二宝,继续说道:他还是牛将军的胞弟,自己动手未免也太蠢了。
夏侯火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正思虑此事哪里不妥。
这时牛二宝从药铺走了出来,说:二位大人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下官为大人准备了……
话没说完,地上睡着的醉汉突然暴起,掏出了一把匕首便刺向了夏侯火!
哥哥当心!
夏侯兄弟顿时大惊,眼看匕首就要命中,夏侯火抬手就要挡刀,谁知那醉汉脚跟一转,变向就朝着牛二宝突进,不好!冲着二宝去的!
‘咔嚓!’
伴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而来是撕心裂肺的惨叫,醉汉的手已经折叠断裂,倒在了地上来回翻滚,定睛一看,阿饼挡在了二宝和夏侯火前面。
牛统领你在为何在此夏侯火惊魂未定,疑惑的看着眼前,挺拔身姿的……乞丐。
夏侯大人,唤我阿饼就好。阿饼警惕的看着地上蠕动的醉汉刺客,回答道:各位大人,先进去吧,此地不安全。
说罢便掏出一根麻绳,将刺客手脚绑了起来,扔进了店铺。
夏侯山小声问:哥,为何叫她牛统领啊她又何为自称阿饼
她全名【牛柔炳】,牛里飞将军之女,之前是王宫禁军统领,身手了得,且女子作为统领,进出后宫,不易引人闲话。
夏侯火答道:先王驾崩,她以护驾不力为由,被大王撤官,贬到未名给北黎商队作护卫。
噗嗤…
夏侯山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声说道:姑娘家家叫牛肉饼啊我远离朝堂,竟不知禁军统领有如此听着甚是…美味的名字。
药铺大门紧闭,几人坐了下来,夏侯山一改老不正经的模样,正色道:牛二宝,你可知断魂草进贡一事
夏侯大人,下官方才不是说了嘛,这玩意平时不备的,有毒!
牛二宝认真地答道:如果非要用此草,需特别和老练采药农告知,去褚江上游才能采到,此草加莱附近是没有的。
夏侯火没有抬头,继续翻阅着库房录。
此次刺杀,怕是要将线索斩断,让所有罪行都强加到牛二宝身上,来个死无对证,货是他监察,进贡封条亦是他贴。
夏侯山继续分析:牛二宝的大哥牛二蛋当年也是三大王的旗下大将,完全有动机。
夏侯大人,下官和哥哥各自成家后便疏于联系,朝堂拉帮结派,战场出生入死,都非我所愿,只想偏安一隅,享乐度日罢了。
牛二宝摊了摊手:倒是哥哥给我谋了此油水官职,最多日常偷偷扣点采购银,不至于这么大阵仗来抓我吧。
夏侯火合上库房录,抬头看向众人:把刺客带回律法司审问,牛二宝你近来小心,恐有第二波歹人来袭。
二位大人,借一步说话。阿饼把夏侯兄弟请到了角落。
阿饼从腰间掏出了大王令牌,小声说道:大王命我到未名暗中调查此事,昨日飞鸽传书,派我暗中保护二位大人,如今我已暴露,需回未名城继续潜伏,恐不能护送大人回荣都。
夏侯山听闻,摆摆手说道:牛统..呃…阿饼,此事问题不大,大王命我监察修缮,我可以调动加莱驻军,带上数十骑便可动身,请放心。
阿饼抱拳,转身翻窗出去,无声无息便没了人影。
兄弟二人和二宝道别,直接住进了加莱军营,连监察府衙都不敢回,现在手上的刺客是重要突破口,一不留神线索就会断,目前看来,只有驻城军营相对安全。
翌日,夏侯火一早便带了驻地的数十骑往回赶,其中刺客数次想自尽都没有成功,看来此人是受过训练的死士,带回律法司大牢关着审,就算问不出个一二,也能让幕后之人夜不能寐。
未名城,商铺仓库大院内,晋坤左脚踩右脚一顿突进,翻身就越过了矮墙,转瞬又翻了回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甚是了得。
刚想坐下休息,就被归来的阿饼一手提了起来,日练三十翻,这才多少就偷摸休息
师傅,你不是出城了吗晋坤在半空中胡乱施展着【越障】功法,丝毫没有用处。
啊对对对,我出城了你就可以偷懒。阿饼一甩,晋坤空中扭腰转身,稳稳落地。
说了多少次,慢人一步,就要…..
就要挨人一刀~~晋坤不耐烦地应道。
不错不错,都会抢答了。阿饼满意的喝了口茶,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拈起石子打出,直接命中晋坤大腿内侧。
继续翻。
啊~~~~~~~晋坤一阵吃痛,继续练习越障功法。
第三节:真相
北黎王宫内,夏侯火和大王看着眼前的一株断魂草,你是说,当年父王就是被此物毒杀
黎王神色凝重说道:连本王都知道这是降火的,小时候也没少服用,怎么本王就没事
臣只是怀疑,毕竟香料八角亦有相似之物,名为倭八角,又名莽草,微毒,食之恶心、呕吐、乃至抽搐。
夏侯火拿出一株白霜草放在案前:医书《草本录》之中亦有记载,断魂草微毒,服下十余剂,诱发急症。
黎王看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两株白色植物,竟忘了哪株有毒。
抬手唤来门口禁卫:去把太医院那几个老头都叫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几个白发太医便来到殿前,黎王拿着两株植物,走到太医们跟前。
给本王看看,这两株草药有何不同
回大王,此两株一为断魂草,一为白霜草太医说道。
很好,那你告诉本王,为何太医院药库房内,白霜草内为何混着一些断魂草
太医听闻脸色大变:臣开方抓药之时,未曾见过断魂草啊。老朽行医多年连此草都分不清,当以死谢罪啊!大王!
看来是太医药库房出了问题,需重新采买
夏侯火上前说道,臣愿往彻查库房管事人等,兹事体大,不可儿戏。
好,即日起封锁太医院库房,任何人不得进出,夏侯火督办此案。大王下完令便遣退了一众太医。
大王,八年前的毒药怎可能存于今日库房,疑是有人故意让臣发现此物,诱臣查探,怕是已经惊动幕后之人。
夏侯火继续分析:加莱遇刺,那贼人不知目标是臣亦或是二宝。律法司关押着刺客,待臣审问再作打算。
律法司大牢,刺客正绑在最显眼的地方……
夏侯火慢悠悠的走到刺客面前,手里拿着鞭子。说了句:说~谁派你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种玩意给本爷爷挠痒痒的吧来!狠狠招呼。刺客狂笑大吼。
二话不说抬手用一张臭抹布塞住了他的嘴。地象征性的抽了他一下,甚至都没造成伤口。随即拉来一张桌子,自顾自的掏出了蒸熊掌,蒸花鸭,烧雏鸡…
刺客一脸惊讶,这老家伙从哪掏出这么些好菜来,不是要严刑逼供吗夏侯火没说话,细细品味着佳肴,就这么坐着,时不时看一眼牢门,仿佛在等待什么。
不到半个时辰,律法司库房便传来躁动,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打水!官兵捕头大喊,眼见库房内燃起了大火,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打水灭火。
这就是你们的手段幼稚程度堪比学堂小儿啊。夏侯火看着律法司牢门,静静地等待‘主角’登场。
一个魁梧的身影如约而至,蒙面,长刀。
二话不说便向待审的刺客突进,提前埋伏的律法司好手也在角落里杀出,双方刀光剑影砍得嗡嗡作响。夏侯火虽有些拳脚,但也知不该参与此等战斗,便识趣地退到一旁。
魁梧身影以一敌十,打得不分上下,但始终不能近刺客的身,一直寻找机会。砍杀片刻,双方已经开始呼吸急促,这么下去魁梧身影应该双拳难敌四手。
蒙面人突然停止了进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什么。
突然在衣服里掏出一个瓶子,往不远处刺客脚下一扔,瓶子碎裂顿时冒出大量白烟。
不好!此烟刺鼻,怕是有毒,大人快跑!一个律法司好手大喊。
顷刻间刺客已经开始吐血,蒙面人想撤退,却也被拦住了去路。牢内十余人就这么站着,不一会就也都开始吐血,倒在了地上。
第四节:死路
待到白烟散去,夏侯火带着其他人缓缓靠近:如此狭小的空间,硬扛我律法司十名好手将刺客灭口,到底何人如此霸道
扯下面罩,此人正是牛二蛋曾经的的左副将:【益万】。
王宫内,黎王愤怒地拍案而起:果然是三叔干的是吗本王要去养马场宰了他!替父报仇!
大王,种种行迹,无一例外将脏水泼到了三大王的身上,一切都合情合理,未免过于蹊跷了,臣建议,不如去养马场再当面问问,毕竟当年士族逼三大王退位,后将其流放,也没审问过。夏侯火拱手作揖,语气坚定。
速去速回!黎王强压怒火道。
数日后,律法司一行人到达了养马场。此时牛二蛋正坐在木桩上勤劳地裁切着粮草,边上堆满了粟米和其他谷料。
三大王则在一旁刷着战马的鬃毛,还一边碎碎念,不知说些什么。这画面看着有些….过于和谐了。
牛二蛋看到马场来了人,刚想站起来,膝盖一软便要倒下,此前未名城一战,身重数箭,膝盖也中了一箭,落下了隐疾,只要动作过大,就会剧痛无比。
三大王眼疾手快,从身后一把抱住了牛二蛋,两个肌肉横练的大汉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抱在了一起。画面越来越和谐了,仿佛是某个叫巴蜀之地的风俗。
咳,看不出二位还有此等癖好
夏侯火看着还没松开的两人说道:大王命臣来询问一下当年先大王病死一事,可否先松开身形说话
两壮汉相视一眼,尴尬的松开彼此。
你是想说,本王谋害了先王嗯
三大王突然昂首,看着夏侯火众人:大哥许我一方兵权,坐镇大黎中心,此等信任为何要加害于他还有何问题,问完赶紧滚。
牛将军,您的左副将,最近可有见过夏侯火转向牛二蛋:昨夜益万袭击了律法司大牢,和此案重要线索人证同归于尽,将军可知
牛二蛋听闻诧异地看向众人,说到:夏侯大人,未名城一战我身负重伤被抬了回来,再醒来已被流放养马场,哪还有左右副将
三大王突然开口:大哥病逝前数月,我营中确有一些声音,喊着要拿下南敖,万一哪天大哥先走一步,本王就可起兵南下。
夏侯火一行人听后,面面相觑,不敢回应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三大王看了众人一眼,冷笑一声:军营里平时令行禁止,禁酒。只有每月十五能喝那么一回,几碗烧刀子下肚,那几个将军都敢骑我头上去。
说完拉开了牛二蛋的衣角,露出一条条伤疤:大逆不道之言,十军棍一个字。
夏侯火拱手说道:臣冒犯一问,为何三大王在大王病逝第二日便进宫上位,莫不是提前预知了什么,能否给臣一个解释,好向当今大王交代。
三大王拿起手中的马毛刷便朝夏侯火砸了过去,躲闪不及狠狠吃了一记。
你有完没完说了本王不需要,亦不会谋害大哥,本王只是恨大哥怯战,畏首畏尾,南北本就相争百年,突然搞什么和亲,签什么共存和约,根本就是懦弱!
说完便走到战马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把十分精美的宝剑。
这是太上王赐给本王的宝剑,你回去告诉那小子,如果觉得是本王谋害了先大王,一剑砍了本王便是,何须多言
随即把宝剑朝夏侯火一扔,头也不回地走向堆放谷料的大帐。
夏侯火弯腰捡起了宝剑,仔细地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便启程回了荣都。
黎王看着手里精美的宝剑,想起三叔每次佩剑进宫威风凛凛的样子,一时间恍惚了片刻,回过神对夏侯火说到:那刺客和副将双双殒命,线索就这么全断了
回大王,如今已打草惊蛇,恐幕后之人就在这朝堂之上,臣建议先把此事压下,静待其有下一步动作再作打算。夏侯火拱手答道。
本王身边还潜伏着如此危险之人,怎能安睡!
黎王站起身指着夏侯火厉声问道:能谋害父王,难道就不谋害本王了
夏侯火拱手低头,不敢应答。
罢了罢了,本王坐上这龙椅已八年,要谋害早就死了。
看了一眼案桌上的玄铁圆球,继续说道:既然已打草惊蛇,明日便把所有的宫仆婢女都遣散了,只留太子府带来的家奴便是,那些都是和本王一起长大的。
火:臣夏侯一族当暗中调查,明里保护大王,此事终有水落石出之日!
王:查不出又当如何本王砍了你四兄弟
火:查不出臣等领死!
王:好一个领死!本王赐你太上王宝剑,你再查此案,如有阻拦直接砍了便是!
火: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