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揉碎的银箔,洒在林间空地。
芙莉莲刚从那眼野温泉里出来,水汽还氤氲在发梢眉睫。身上,除了月色,什么也没披。千年精灵的肌肤,怕是比月光还要凉几分。
她不太理解人类为何对这种坦诚相见抱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对她而言,这不过是回归某种初始状态,像林间的鹿,或者溪流里的鱼。没有束缚,仅此而已。
风吹过,带起一阵战栗,不是冷的,倒像是一种久违的苏醒。她仰头,看着那轮亘古不变的月亮,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或许是看得太久,连赞叹都懒得给。
辛美尔那家伙,如果看到她这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芙莉莲的脑子里,冷不丁冒出这么个念头。大概会脸红到脖子根,然后语无伦次地想找件衣服给她披上吧。费伦那丫头,怕是会直接昏过去,或者尖叫着捂住眼睛,再或者,用魔法变出一套最保守的长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至于修塔尔克……他大概会先愣住,然后和辛美尔一个反应,不,可能更不堪。
真是麻烦的人类。
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一片流动的月光,却只捞到一手湿漉漉的虚无。嗯,魔法也不是万能的。
空气里有松针的清香,还有一点硫磺的淡味。芙莉莲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困意像潮水般涌上来。她决定不再思考那些复杂的人类情感,找了块还算平整的草地,蜷缩起身子,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反正,也没人会来打扰。
月光静静流淌,精灵的呼吸细微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她已融入这片夜色,成为永恒的一部分,或者,只是暂时遗忘了时间的一块石头。谁知道呢
月色更浓,像一层薄薄的霜糖,均匀地铺在林间。芙莉莲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与这片古老的森林融为一体。她蜷缩着,银白色的长发铺散在墨绿的苔藓上,几缕不听话地贴在脸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肌肤在月光下泛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冷玉光泽,不沾染半分尘俗。
老师…老师…芙莉莲大人!
一个焦急而略带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枝叶被拨开的沙沙声。是费伦。
芙莉莲的眼睫毛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麻烦的小鬼,连个安稳觉都不让人睡。她懒得睁眼,装作依旧沉睡。
脚步声更近了,另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也加了进来:芙莉莲大人!您在哪儿啊别吓我们啊!
是修塔尔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可怕的遭遇。
嘘!修塔尔克,小声点,万一老师只是在休息呢费伦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担忧却更重了。
很快,两道身影出现在空地边缘。费伦一眼就看到了月光下那抹突兀的、毫无遮掩的银白。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紧接着是费伦猛地转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老、老、老师!您、您怎么……她语无伦次,连敬语都有些混乱。
修塔尔克被费伦的反应搞得一愣,顺着她刚才的视线望过去,然后,他也僵住了。整个人像被施了石化魔法,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咕咚一声。月光下,芙莉莲那毫无防备的姿态,每一寸肌肤都沐浴在清冷的光辉中,曲线柔和而流畅,像最精美的神造之物,却又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这画面冲击力太强,远比任何战斗都让他心跳加速。
修、修塔尔克!不许看!转过去!费伦背对着芙莉莲,却能感受到修塔尔克那直勾勾的目光,羞愤地跺了跺脚。
修塔尔克如梦初醒,慌忙转过身,脸红得比费伦有过之而无不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月亮太晃眼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连他自己都不信。
芙莉莲终于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碧蓝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清亮,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惺忪和被打扰的不悦。吵死了。她坐起身,长发如瀑布般滑落,遮挡了部分风景,却更添了几分朦胧的诱惑。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有什么不妥,只是淡淡地瞥了两个手足无措的小鬼一眼。
老师!您、您快把衣服穿上啊!费伦闭着眼睛,从自己的魔法背包里摸索着,想找件什么东西给芙莉莲披上。她摸到了一件斗篷,胡乱地就想往芙莉莲的方向递。
芙莉莲歪了歪头,眼神里是纯粹的困惑:为什么刚泡完温泉,很舒服。她伸了个懒腰,身体的线条在月光下舒展,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杂念的自然之美,却偏偏能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悸动。
舒、舒服也不是……总之,这样不行!会、会着凉的!费伦憋了半天,找了个最不具备说服力的理由。精灵会怕着凉开什么玩笑。
哦。芙莉莲应了一声,显然没把这个理由放在心上。她看向修塔尔克依旧僵硬的背影,忽然问:修塔尔克,你在发抖这里的魔物很强吗
修塔尔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抖不是因为魔物,是因为……是因为他身后那位活了上千年的精灵魔法使,此刻正毫无防备地展示着神明最杰出的造物啊!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没、没有!就是、就是晚上有点冷,哈哈,有点冷。
是吗芙莉莲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觉得还好。她身上连一丝鸡皮疙瘩都没有,肌肤依旧光滑如玉。
费伦快急哭了,她摸索着靠近芙莉莲,想强行把斗篷给她披上。老师,求您了,先把这个穿上好不好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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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莉莲看着费伦那副快要崩溃的模样,微微蹙了蹙眉。人类真是麻烦,对这种事情大惊小怪。她记得辛美尔他们以前也差不多,每次她想在河里游泳,都得把他们支使得远远的。她叹了口气,接过了费伦递来的斗篷。
斗篷很大,带着费伦身上淡淡的洗衣皂的清香。芙莉莲随意地将它裹在身上,遮住了那片令人遐想的月下春光。直到这时,费伦才敢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芙莉莲大半个身体都被斗篷盖住,只露出纤细的脚踝和小腿,以及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修塔尔克也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见芙莉莲已经裹上了斗篷,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他脑海中,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却像是被烙铁烙下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月光,精灵,毫无遮掩的肌肤……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芙莉莲总算问到了正题。
费伦这才想起她们来的目的:老师,我们发现这附近有很浓的魔族残秽,而且……而且刚才好像听到了打斗声,不放心您一个人。
魔族残秽芙莉莲的眼神微微一凝,那份慵懒和漫不经心瞬间褪去了几分,带我去看看。她站起身,斗篷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隐约能看到斗篷下身体的轮廓,以及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费伦赶紧上前一步,帮她把斗篷裹紧了些,生怕再走光。修塔尔克则默默地跟在后面,努力想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画面清除出去,但越是想忘,那些画面就越清晰。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精灵的身体,是不是和人类的触感不一样会不会像月光一样清冷,又像最上等的丝绸一样光滑
修塔尔克,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芙莉莲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前面传来。
啊没、没什么!修塔尔克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在想,魔族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敢在芙莉莲大人休息的地方留下残秽!他义正言辞,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芙莉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她的感知力远超常人,自然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魔力波动。看来,在她泡温泉的时候,附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片被战斗蹂躏过的小空地,地面坑坑洼洼,几棵树木被拦腰截断,断口处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硫磺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这里发生过战斗。芙莉莲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她蹲下身,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是低阶魔族,但数量不少。还有……人类的血。
费伦和修塔尔克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是冒险者吗修塔尔克握紧了手中的斧头,警惕地环顾四周。
有可能。芙莉莲站起身,目光投向森林深处,看样子,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说,被追赶。
那我们……费伦看向芙莉莲,等待她的决定。
芙莉莲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什么。她对拯救陌生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除非那能让她收集到什么有趣的魔法。但魔族……是她和辛美尔他们共同的敌人。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去看看。她简短地说道,迈开了脚步。
费伦和修塔尔克立刻跟上。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芙莉莲身上的斗篷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偶尔会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或者精致的锁骨。修塔尔克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那些地方,但眼睛总是不听使唤地往那边瞟。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隐约传来了兵器交击的声音,还有人类的怒吼和魔族的嘶鸣。
在那边!修塔尔克精神一振。
三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战斗的场景。三名冒险者,两男一女,正背靠背抵御着七八只形似鬣狗、口中滴着涎液的低阶魔族的围攻。冒险者们身上都带着伤,其中一个男战士的左臂鲜血淋漓,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是猎犬魔!费伦认出了那些魔族。
芙莉莲的目光扫过战场,最终停留在那个女冒险者身上。她穿着皮甲,手持短弓,箭术还算精准,但魔族数量太多,她的箭囊已经快空了。更重要的是,芙莉莲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熟悉的魔法波动。
是魔法使的后裔吗芙莉莲喃喃自语。
老师,我们上吧!修塔尔克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芙莉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费伦:费伦,你用防御魔法保护他们。修塔尔克,清理那些杂兵。
是!两人齐声应道。
那你呢老师费伦有些担心。
芙莉莲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眼神里闪过一丝属于强者的自信:我去活动一下筋骨。她说着,解开了身上的斗篷。
老师!费伦和修塔尔克同时惊呼。
月光再次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身上,那件费伦的斗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芙莉莲仿佛没有察觉到两个弟子的惊愕,也没有在意那几个冒险者和魔族投来的目光。她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空气中的魔力开始向她汇聚。
真是的,刚泡完温泉,又要弄脏了。她低声抱怨了一句,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不满。
那几个冒险者已经看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如此美丽的援军。月光下的精灵,不着寸缕,肌肤胜雪,银发飞扬,宛如降临凡间的神祇。尤其是那个受伤的男战士,几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只是痴痴地望着芙莉莲。
只有那些低阶魔族,还保有原始的兽性,它们被芙莉莲身上散发出的强大魔力所吸引,同时也感到了威胁,发出阵阵不安的嘶吼。
Zoltraak。
芙莉莲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古老的音节。刹那间,一道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束从她掌心射出,犹如神罚之矛,瞬间洞穿了离她最近的一只猎犬魔的头颅。那只魔族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作了飞灰。
一击毙命!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芙莉莲的声音清冷如月光,唤回了失神的众人,费伦,防御!修塔尔克,上!
是!费伦和修塔尔克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投入战斗。费伦吟唱咒语,一道淡蓝色的魔法护盾出现在三名冒险者周围,挡住了魔族的几次扑击。修塔尔克则怒吼一声,挥舞着巨斧冲向魔族群。
芙莉莲没有再使用威力巨大的杀人魔法,而是像一道优雅的月下幽影,在魔族群中穿梭。她的动作轻盈而迅捷,每一次抬手,都伴随着一道无形的风刃或者一簇冰锥,精准地命中魔族的要害。她没有穿任何衣物,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却丝毫不见淫靡,反而有一种神圣而凛然的美感。月光是她最好的战袍,魔力是她最锋利的武器。
那些低阶魔族在她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不过片刻工夫,就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几只也被修塔尔克勇猛地一一解决。
战斗结束,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浓了。
三名冒险者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月光下那位依旧赤身的精灵魔法使,以及她身边同样强大的两个同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多、多谢三位出手相助!还是那个女冒险者先反应过来,她走到芙莉莲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叫莉娜,这两位是我的同伴,凯恩和洛克。
芙莉莲的目光落在莉娜身上,淡淡地说道:你身上有弗兰梅的魔法气息。
莉娜闻言一怔,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您、您认识弗兰梅大人
算是吧。芙莉莲不置可否。弗兰梅,她曾经的弟子,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使之一。看来眼前这个女孩,是弗兰梅魔法的传承者。
您……您难道是……莉娜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越睁越大,声音都有些颤抖。传说中,弗兰梅大人有一位精灵老师,寿命悠长,实力深不可测……
芙莉莲没有回答她的猜测,而是捡起了地上的斗篷,重新裹在身上。虽然她不在意,但费伦那快要喷火的眼神,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麻烦。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被魔族袭击芙莉莲问道。
受伤的男战士凯恩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接了一个讨伐附近小型魔族巢穴的任务,没想到那些猎犬魔比情报里说的要多得多,而且更加凶悍。我们猝不及防,就被它们一路追杀到这里。
巢穴在哪个方向
凯恩指了指森林深处:就在那边,大约还有半天的路程。
芙莉莲沉吟片刻。她对讨伐魔族巢穴没什么兴趣,但如果能顺路收集到一些稀有的魔法材料,或者古老的魔法书,倒也不错。
老师……费伦小声提醒道,天快亮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休息她主要是想让芙莉莲赶紧把衣服穿好。
芙莉莲看了看天色,确实,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嗯,那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她转向莉娜三人,你们的伤势需要处理。费伦,你会治疗魔法吧
是的,老师。费伦点点头,开始为凯恩治疗手臂上的伤口。
修塔尔克则在一旁警戒,顺便处理魔族的尸体,防止它们的气味引来更强大的魔物。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芙莉莲。斗篷虽然裹住了她的身体,但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发现,自己对这位活了上千年的精灵魔法使,似乎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敬畏之外的情感。
莉娜看着芙莉莲,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前辈……您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位……芙莉莲大人吗
芙莉莲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算是默认了。
莉娜激动得脸都红了。她从小就听着弗兰梅和她那位神秘精灵老师的传说长大,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人物,而且还是在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下。
芙莉莲大人,您要去魔族巢穴吗莉娜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可以,请允许我们一同前往!我们想为死去的同伴报仇,也想……也想向您学习!
芙莉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正在接受治疗的凯恩和洛克。你们太弱了。她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莉娜的脸垮了下来,但随即又燃起斗志:我们会努力变强的!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芙莉莲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只是仰头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眼神悠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银白色的发丝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她身上的斗篷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一刻,她仿佛不是那个活了千年的精灵,也不是那个令魔族闻风丧胆的魔法使,只是一个在林间享受片刻宁静的普通少女。但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岁月的沉淀和淡淡的疏离。
先找个地方,把衣服穿好再说。芙莉莲突然冒出一句。
费伦如蒙大赦,差点喜极而泣:是!老师!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修塔尔克也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晨曦微露,新的一天开始了。芙莉莲的旅途,似乎又多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插曲。而昨夜那月光下的惊鸿一瞥,注定会成为某些人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或许,对芙莉莲而言,那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温泉浴和一场随手解决的小麻烦。但对其他人来说,那却是一次足以颠覆认知的冲击,和一次与传说近距离接触的奇遇。
芙莉莲打了个哈欠,是有点困了。衣服什么的,等睡醒了再说吧。她找了棵大树,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费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算了,老师高兴就好。
只是,当阳光彻底驱散林间的薄雾时,费伦和修塔尔克,还有莉娜三人,都默契地守在芙莉莲周围,形成了一个人形屏障,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打扰到这位精灵魔法使的清梦——以及她那依旧坦荡的睡姿。
修塔尔克偷偷看了一眼裹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小截白皙脚踝的芙莉莲,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他想,辛美尔大人当年和芙莉莲大人一起旅行时,是不是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那位勇者,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逝去的勇者自己才知道了。
而芙莉莲,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不穿衣服睡觉,真的很舒服。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