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个月后儿子去精神病院探望了秦风。
秦风因为故意杀人被抓,但因为他有精神疾病,所以被关在精神病院。
儿子给我看了他和秦风的合照。
秦风苍老很多,整个人像颓死的橡树。
枯萎,巨大,随时会倒塌。
在面对儿子时他似乎拼尽全力展示着最后的生命力。
我恍惚间想起我们在大学的相知和相熟,那时的青春岁月无忧无虑。
两个彼此吸引的人可以抛却现实,尽情畅享未来的美好时光。
有过不快乐和争吵,也有过快乐和甜蜜。
但这一切似乎都被遗留在很遥远的过去。
他问我你怎么没一起去看他,我说你有手术要做没时间。
儿子替我撒了谎。
我不是没时间,而是不想去。
秦风已经还清了他欠我的,我们两清了。
只是儿子似乎有些伤感。
他毕竟年纪还小。
秦风也毕竟是他父亲。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希望下次我可以一起去看看他。
不忍心让儿子失望,我告诉他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
甚至如果医院允许,我会带上秦风喜欢的蛋糕。
儿子好像松了口气,又似乎更加愧疚。
对不起妈妈,明明他做过那么过分的事......
没关系,我摸着儿子的头：你可以随时原谅他,妈妈不会怪你。
儿子感激地流下眼泪。
但我最终还是没见到秦风。
下一次的探视前儿子把我会到访的消息告诉了秦风。
秦风很高兴。但他当天夜里就自杀了。
护士说他用牙齿咬断了手腕的血管。
但他是笑着走的。
我想他还是担心我没有原谅他。
所以在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前,他选择在最幸福的时刻死去。
我和儿子给秦风办了一个很小的葬礼。
至此,我和他的一切纠葛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