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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凌晨1:18分,邮箱弹出一封邮件：
尊敬的秦勉先生,您好!
因公司组织架构调整,软件开发部优化组合,您所在的组别已被撤销,您的岗位已不复存在。经过公司研究决定,与您解除劳动关系,解除日期为……
什么！
劳资凌晨还在改方案,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我已经快2个月没休假了,你一封邮件就把我辞退了
满身疲惫的我瞬间怒发冲冠,怒不可遏的摔打着鼠标和键盘,惊醒了卧室里熟睡的妻子,
怎么了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妻子的气呼呼的冲进书房质问,我瘫坐在椅子上,岳母抱着哭泣的女儿也跑进书房,因为被吵醒的缘故,一脸怨恨的看着我。
公司调整,我们部门被优化了。
我始终没敢说出裁员这个词,是啊,36岁的男人,一家之主怎么能接受被裁员呢
明天抓紧去公司看看！大晚上的别抽风,女儿都被你吓醒了！
岳母也开始了她的说辞：年轻的时候早就让你找个靠谱的工作,你成天趴在电脑上非说什么这是趋势！现在好了,让你不听老人言！你看看人家……
好了,妈！你快去哄甜甜睡吧！妻子打断了岳母的吐槽。
看着哭泣的女儿,我敢怒不敢言,带着满腔怒火,我坐在电脑前,熬着熬着不知道几点睡着的。
我和妻子是一个乡镇的,毫不相识的两人靠着媒人牵线走到一起。结婚前彼此没有感情,合适的只有年龄和彩礼。婚后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3年了有余。
第二天一早,作为开发部3组组长的我直接开车来到公司,看到组里的兄弟们正在和经理交涉,HR陈姐也在,俩人不耐烦地敷衍着我们,我示意兄弟们安静。走到陈姐面前,
陈姐,咱们共事快十年了,当年还是你把我从学校招进来的。什么情况,我给我这帮兄弟一个交代啊！
我强压怒火,想寻求个答案。
还什么情况,将熊熊一窝呗,你们组都俩月没上线新项目了,公司养着你们一群吃干饭的啊！
陈姐还没说话,在一旁看热闹的一组组长郑斌嘲讽道。我极力拉住组里的兄弟们,避免事态扩大。
秦组长,这个是公司的决定,我作为人事,也只能执行。至于有没有人反映情况,我就不清楚了。陈姐说完往右撇了一下眼睛,我知道里面一定有郑斌的原因。
现在市场不好,需求普遍减少,开发部3个组都在抢项目。我们3个组长也是明争暗斗,奈何理工男出身的我,学不会那些世俗的溜须拍马,我们组分到的都是些方案复杂的项目和需求不明的甲方,自然难以出成绩。郑斌挖我们组墙脚的同时,无时无刻不想逼走我们2组和3组,好实现一组独大的场面。
秦勉,公司已经决定了,现在市场也不好,大家都是同事,别闹的不愉快,我们按规定执行吧。经理这番话,已经是最后的通牒。
好,那我们要求公司按规定给我们发放裁员补偿金2N！
经理听我说完诉求,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轻蔑的说,
想什么呢！公司现在困难,最多给你们N+1。能接受就签协议,不能接受就劳动仲裁,集团法务部已经在楼上等着你们了！
我去你……！还没骂完的我一把掀翻桌子,愤怒和不甘让我朝经理挥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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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还没骂完的我一把掀翻桌子,组里的弟兄们死死抓住我还没挥出去的拳头,其他人使劲抱住我的腰。
哥哥哥,打人犯法,打人赔钱。为了这个王八蛋不值得啊！组里年纪最大的赵亮边抱着我边喊。
中年男人别的听不进去,一听到钱,我也清醒了,没办法,这是每个中年男人的痛处。
经过一天的折腾,最终,我和同事们带着N+1和不甘咒骂着扔掉工牌,离开了这个付出青春的公司。刚毕业时的意气风发,怎么也想不到落的如今的下场。晚上和组里的兄弟们喝完这顿酒,每个人都要开始谋划新的出路了。
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这个行业,35岁是个坎。现在这个环境,再就业怕是很难了。
本以为靠着这近十年的工作经验和光辉的履历,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公司,搞不好还能直接应聘个主管,最起码保证以前的薪资应该没问题。
可是,这一个月我投递了一百多分简历,有面试机会的只有二十几家公司,要么嫌我年纪大熬不了夜,要么给的薪资缩水一半。
我在群里说了一下近况,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吐槽着,
让我们和刚毕业的学生从底薪3000开始,这怎么可能！
对啊,曾经多复杂的项目我们都做过,多难得甲方我们也搞定过。不信可以做背调啊！
咱们都是普通人,没啥核心技能,IT行业的毕业生一波又一波。咱都35了,咋拼也拼不过刚毕业的年轻人,又便宜又听话。
组里年纪最大的同事赵亮好久才蹦出一句：兄弟们,别笑话我。我顶不住了,我一个人赚钱一家人花,得应付房贷车贷还有俩孩子上学。我现在跑外卖了,累是累点,一个月下来也刚够这些花销。
我们没脸笑话他,中年男人没钱狗都不如。可是年纪大了,我们又不想接触新东西去转行,只能抱着这个专业不断寻找……
应聘的挫折促使我内心萌生了一个想法：
处处不留爷,也就自己干！反正我有技术有人脉,何必委曲求全的去给别人打工！
以后的遭遇也验证了这个冲动的想法,差点让我跌入无尽深渊……
晚上妻子下班回家后没好气的问我,
饭做好了吗,你说你一天天在家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家里！你看看乱的！
我是失业,可我不是废物！妻子略带讽刺的话一次次揭开我痛苦的伤疤。饭桌上,我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说：我要创业,自己搞！
什么！你还想创业你连自己工作都保不住你拿什么创业！
妻子歇斯底里的吼道,
车贷房贷孩子上学哪里不需要钱,要不是我妈给咱看着女儿,你一个人的工资都养活不了家！要不是我操持着这个家,全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可笑！
是的,我很感谢妻子这几年你操持着这个家,但是车贷房贷我从未让他操心过,所有的工资我一分不剩的交给他,想买的东西我从未说不一个不字,我尽力不让她在姐妹面前丢份。担心她没有归属感,我把岳母接来陪她,委屈我也不曾委屈她。
可现如今我失业了,没了经济来源的我什么都不是。一句可笑直接戳破我的尊严,可能我从未被她看得起吧。
可是,一个务实的理工男,还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如今我36了,打螺丝工厂都不要了,如果还是找工作,过个几年还是要面临被辞退的风险。
我也知道创业九死一生,可是富贵险中求,不拼一把怎么逆袭！破灭的尊严加上对未来的幻想,我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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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断画饼之下,我把之前的开发部组里的8个同事都邀请来,大家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来到了这个最初的公司。我把裁员赔偿的十万块拿了出来,租赁了工作室,购买了一切办公用品,在大家的共同举杯中,我的第一家公司成立了！
我们一边接外包、靠着别人不接的单子维持了半年,一边将精力放在开发自己的产品上。经过深入考察之后,我们一致决定打造一款社交类的APP,预计下个月就能正式上线,我们期待能通过这款产品让我们翻身！
经过一个月的完善和测试,新APP终于上线。通过一个月的推广,日活跃已经稳定在2000人左右。三个月后,随之而来的合作和广告费用不仅补上了之前亏空,每个人也分到5万多块钱,这让我们真的体会到自己干的乐趣。
然而,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秦哥,你快看看我发给你的这个链接,这个APP除了名字和我们不一样,功能、界面和我们高度重合！
而且,而且这个模仿我们产品的开发者显示,是你的前公司……！
一大早听到产品经理的这个消息,我立刻清醒。作为十年程序员,我太清楚这是什么操作了！如果处理不好,我们很可能就变成赝品！新产品上线后,我们被胜利冲昏了头,唯独忽视了对商标、著作和专利布局进行备案。
新仇加旧恨,我们迅速行动,找律师咨询、调查、取证,充分证据显示是前公司恶意抄袭我们的产品。我们满心欢喜的等待开庭,幻想着将前公司踩在脚下,拿到高额赔偿金,让我们一雪前耻。
可是,这次开庭让我们觉得,不止代码存在bug,这个世界也是存在bug的……
最终,法院以未能充分证明我方产品原创性为由,判决我们败诉！
我瘫坐在座位上,耳边嗡嗡的是兄弟们嘈杂的抗议声和法官威严的肃静声,我难道真的是个loser就算是,我也要再拼一把！
我心一横：我要上诉！
张律师听了我的想法后打断了我,谨慎的对我说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上诉15天内都可以。你考虑一下,毕竟再上诉可能还得花不少钱,考虑好了再上诉也不迟。况且,上诉也可能没用……
如果再打下去,账面上这点钱根本不够,对于兄弟们来说,又要上演中年男人失业的桥段。我不能道德绑架他们,我把账上的利润先分了下去,留下员工三个月的工资。高额的诉讼费让我捉襟见肘,不得已我用营业执照在银行贷了20万,妻子和丈母娘知道后一气之下回了老家,并告诫我：老老实实干活就行,如果真要花这么多钱上诉,那就离婚！
我们的婚姻成也因为钱,败也因为钱。此刻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不仅为了生存,更为了心中的那口气。
4
一个月后的二审,二审驳回了我的上诉,维持原判！
我眼睁睁的看这自己的心血被别人拿走,并恶狠狠地踩了我两脚。诉讼费已经让我背上巨额债务,我已无力再维持公司的运转。遣散了大家,赶走了兄弟们,我一个人在公司茫然的坐到深夜。有几个兄弟要集资,大不了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我就是个失业被裁的垃圾,创业失败的loser,没有背景的懦夫,我还有啥,哦对,我还有一屁股债……。现在的我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心气,哀莫大于心死。
得知我败诉并且欠下20万贷款的时候,妻子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对我进行咒骂,最后留下女儿和一张离婚协议消失不见。说真的,我不怪她,我理解她。我让父母把女儿接回老家,目前来看我实在无法好好照顾女儿。
浑浑噩噩,可房贷和外债犹如锁链一般缠着我。半个月后,贷款的压力让我不得已追随经跑外卖的同事赵亮,在他的引荐下我走上了外卖之路。此刻哪里还顾及什么脸面、尊严,如果不念及我的父母和女儿,或许死了也可以吧！
我断绝了一切社交往来,从不接朋友的电话,每天起早贪黑除了跑单什么也不想,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跑到深夜累了就回家。顾客难为我我也无所谓,保安嘲讽我我也不争辩,麻木的我只想默默赚钱还债！
我喜欢跑到深夜,不用抢单价格也高。一天半夜12:08分,我刚想下线回家,突然有一单送往郊区的外卖。我一看将近10公里,响了半天无人接单,索性我跑一趟吧。
这里好偏僻,越走越黑,突然,转过路口出现了灯光,嚯,还有别墅啊。
我奔着灯光骑过去,只见门开着,我喊了声：你好,外卖。
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打着电话喊我送上二楼,第一眼没看清,恍惚间我以为这是大明星曾黎的家里呢。刚上楼梯,听到的是女人的通话声、键盘的敲打声、男人的争执声。
女人见我到来,指了指桌子示意我放在桌子上,歪头夹着电话的同时两只手在包里不断的翻找。我突然一怔,就想做梦一样,看着电脑上熟悉的界面、桌子上的咖啡和烟头、年轻人们争执的问题,我就像回到创业的时候,原来,他们也是苦逼程序员加班的一天。
给您,师傅,这么远只有您接单。谢谢！说着,女人递过来一张崭新的100元,我推脱着,她不由分说放到我手上,我没再说话,骑上电车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第二天,晚上10点多,手机上还是这个单子没人接,这次我毫不犹豫的点了接单。刚取餐,电话就响了,电话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师傅,来的路上能帮忙带10瓶可乐吗我给您小费。
到了别墅,我径直走到二楼,放到桌子上。女人看到我之后连忙道谢,
谢谢师傅哈,这附近没有超市,给您添麻烦了。您看多少钱,我扫给您。
不用,昨天您给我的小费足够。
一个正在敲代码的男人嚷嚷着：怎么又报错！真TM服了！,说完顺手去拿可乐,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盯着他的屏幕看了一会,喝可乐的男人轻蔑的说：哟,如今这外卖员也懂代码了哈哈
我没理会他,坐到了电脑面前,看着屎山一样的代码和乱七八糟的注释,我一时也没有头绪。我内心盘算问题出在哪。我突然想到这群年轻人复制的时候会不会出问题。
果然,一个多余的空格让他们找了一下午！一个程序员都会忽略的问题。
再跑一遍试试吧。我起身交让出位置。
快快快,跑一遍。
哎！我去,现在的外卖员这么NB呀！跑通了！
听到他们的欢呼,我悄悄走下楼去,准备骑上电车回家。女人忽然追下楼来向我道谢,并准备给拿钱。
我婉拒了女人的费用,聊了一会我才知道,女人叫何捷,她的父亲是本市一家房地产企业的部门经理,这次是帮父亲的忙,做一个售楼处管理系统,不懂技术的她也没想到会被忽悠,找的外包团队水平如此之差！差点耽误明天的汇报。这次多亏我的救场才化险为夷。
何捷顿了顿,好奇的问：你有这技术,怎么送外卖了
我不想回忆那令我生理上恶心的往事,尴尬的笑了笑说：
还债。
我留您个电话吧,万一明天有突发状况,麻烦您救个场。
我想了想那满是if和else的屎山,咬着牙说了句：
好！
5
三天后的中午,何捷给我打电话,说是想在原来基础上增加内容,并且优化用户体验。这个制作团队两天了,没有一点进展。何捷一气之下将他们赶走了！
我抓紧送完手上的单子,赶到郊外的别墅,白天来看,这个别墅区如此荒凉,怪不得没人。我到了门口,何捷坐在二楼的楼梯上,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抓着手机,看样子是刚吵完架。听见动静,何捷抬起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开始哭诉这个团队的无赖,不仅没有进度,而且临时价钱。
我安慰了一下何捷,仔细看了遍代码,这个代码要是能迭代真就见了鬼了。这帮年轻人是代码能跑就代码跑,代码跑不了人就跑。我和何捷详细聊了聊需求,我觉得重构也比改bug快。
就这样,我登上一年用过的微信,几百条信息让何捷感到诧异。时隔一年,我十分心虚的在兄弟们的群里发了句,
有个急活,我可能需要你们帮忙。不知道你们忙不忙……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别废话,说需求。
得加钱！
……
此刻,我鼻头一酸,这些兄弟虽然没有什么本事,这么多年跟着我这个组长,处处受委屈,创业也没让他们实现财富自由。可是他们还是这么支持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晚上和他们远程沟通了一下需求,经过两天的努力,一个新的后台管理系统呈现在何捷眼前。她一扫往日的阴霾,激动地要请我们吃饭。
按理说,我该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想到一年多没见兄弟们了,二审败诉以后也没好好的和他们说再见,这次又帮了我的忙,我也该表示一下了。良久,我慢慢的点了点头,何捷高兴地跑下了楼。
两天以后,我剪了剪为数不多的头发,刮了刮纷乱的胡子,换上了之前的POLO衫。站在镜子面前我一阵恍惚,仿佛见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只不过,镜子里的这个人憔悴了好多。
我来到何捷订的饭店,推开个门缝看了一眼,他已经和兄弟们熟络的聊着天。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挤了进去。
顿时,包间里鸦雀无声。
片刻后,兄弟们慢慢的走过来,一个一个的抱了抱我,拍了拍我的后背,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胜过千言万语。
席间我才知道,他们8个有的还在这个行业苦苦坚持,有的早已转行,有的靠着我们创业时分的那点钱做了小生意。我的故事,何捷在他们口中也了解的差不多,解开了她对于一个外卖员的疑惑。
推杯换盏中我对何捷也有了更深的认识,何捷现在做产品推广工作,她父亲是一个地产公司的部门经理,想着让女儿接自己的班,就让何捷学了企业管理。奈何这几年地产生意不景气,急转直下,她父亲的工作也受到影响。何捷也对地产行业也不感兴趣,所以这几年一直由着女儿做自己喜欢的事,30多岁了还一直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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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应何捷的邀请,我一同参加后台管理系统的汇报工作,并展示了更加流畅系统和便捷的使用方法,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何捷的父亲何庆堂。一位精神矍铄而又干练的长者。
汇报结束后,何捷和她父亲留我在公司餐厅吃了个便饭,表达对我的感激,
这两次,都得感谢你呀,小秦。要不是你,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
哪有,您客气了,何总。碰巧了,举手之劳而已。我悻悻的应和着。
你创业的事我听小捷和我提过,现在这个时代,资本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你也别抵触,这就是市场的规则。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何庆堂娓娓道来。
小捷的姑姑是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以后有这方面的需要,你过去给帮帮忙。听到何庆堂的话,我连忙表示感谢。
此刻,我还不明白何庆堂的低调,我还以为他口中的工作人员是个普通员工。我也不明白他说的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缘由。
我一边送外卖,一边抽时间维护何庆堂的后台系统。直到两个月后,何捷发给我一份掌上智慧服务平台的材料,问我能不能做,后期维护报价是多少我按照最低的市场价报给他之后,何捷让我准备好相关材料就行。
我翻出尘封一年的营业执照,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我把材料交给何捷以后我也就没再管这件事。在我的认知里,这种活是交给有资源有背景的人去做的。
可谁知,一个月后,工商局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签合同,我一时语塞,结结巴巴的答应着。签合同的时候我才知道,何捷的姑姑是市工商局的二把手,何捷用我的公司进行的限额竞标,价低者的,所以也不算违规。
这次没好意思再麻烦兄弟们,花钱找了外包做,我负责整体进度。很快平台通过后上线,我只有这一个项目所以心无旁骛,任何问题我都能第一时间解决。这一点令何捷姑姑很放心,开始给我介绍一些政府部门或者企业的业务。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业务,如今在何捷姑姑的推荐下纷至沓来。我一时有点应接不暇,外包团队已经忙的接不了额外的活了。我逐步扩大团队规模,再次组建自己的团队：产品方面邀请何捷负责,她的身份也可以更好的对接各级资源,我还是负责产品开发。
这次扩充的开发人员都是我一个个进行面试,我更多的是吸收一些经验丰富的中年程序员,我淋过雨,所以我想帮助更多和我相同境遇的人。
应何捷姑姑的建议,我把公司的注册金额提到了500万,并设置了一定比列的残疾人福利岗位,把公司各方面梳理的合法合规,这样在进行大型招投标的时候才有资格参与。
此刻,我第一次理解了何庆堂说的：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原来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是这样的,这直接冲破了我狭窄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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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已经挑着业务做了,实在是忙不过来。经历过一次失败后,我对金钱看到没有那么重了,更多的是平平淡淡的维持着,稳步向前。
可是,命运似乎是不想让我平淡。何捷提醒我,市政府准备构建全市投资项目一体化数据指挥应用平台,打造政府部门数字化转型的标杆和示范。这个工程好多人都在盯着,尤其是一些大厂。
我没说话,人很难战胜内心的恐惧,我始终不曾忘记被支配的恐惧：产品被侵权、官司被判输……,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接点小活能活下去就行了。
何捷知道我的想法后也没强求,毕竟她也不缺钱,这个项目参不参与都行。本来这件事就尘埃落定了,可这个圈子很小,我突然听说前公司也在准备参与招标,我的内心隐隐有一股摁不住的冲动。
晚上下班前,我问何捷,
晚上有安排吗
哟,秦总,这是要请员工吃饭吗
你可别逗我了,在您何总面前我哪敢称总呀！
我搭乘何捷的车,一起去了一家餐厅,我仔细了解了这次项目的内容,并且和她说了我想参与招标的想法,本以为她会笑话我朝三暮四,谁知她却鼓励我大胆去做就行：
对嘛,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呗。再说,就算失败了咱们公司也不损失什么。这种活,全凭自己,我也帮不了忙。
何捷的这句话,让我心中有了底,第一失败了也无所谓,第二我们公平公正投标。说干就干！为避免受到干扰,我从其他城市聘请了竞标团队,开始着手准备材料。
就在投标截止前一周,一个电话打来,我接起来之后,电话中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喂,是秦勉吗我是你的老同事,郑斌。
我脑海瞬间回忆起在前公司时挖我组的墙角、向领导打我小报告、裁员那天的嘲讽,我估计,抄袭我产品的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苦苦哀求想见一面,说有事求我,和这次竞标有关。我虽心生疑惑,但还是决定看看他想耍什么把戏。
郑斌已经提前到了咖啡厅。他满脸的憔悴,头发也越来越稀少。见我到来,他站起来和我打招呼,笑着请我就座。
原来他已经爬上开发部经理的位置了,现在该称呼郑经理了。他说这几年市场越来越差,我走了以后开发部又裁了一次员。这次和我见面的目的是想让我放弃市政府这个项目,因为开发部空降了一个年轻的部长,今年如果再没有业务支撑,恐怕他也保不住经理这个位子了。
我知道,对不起你们三组,秦勉。做同事时我真混蛋,为了业绩搞的大家都不好受！可我也有跟着我吃饭的兄弟们。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一家老小都等着我吃饭,秦勉。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你帮帮我！郑斌一脸乞求的看着我,并且给我开出了筹码,
如果我能顺利中标,我分你两成,这么样
你求我也没用,这次参加招标的这么多家公司,你难道一家一家求他们放弃再说了,这是生意,你这种手段,不专业了吧。我低着头望着手里的咖啡说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秦勉,这几年你和政府部门业务往来很频繁,我听说他们对你的评价也很不错。我真的很后悔,我们都是人到中年,都不容易。
当年你们裁员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人到中年,你们抄袭我产品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容不容易！好了,咖啡算我请你。开标之前就别私下联系了吧,避嫌！结完帐,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殊不知,这次谈崩,差点让我背上一辈子的愧疚……
8
我和何捷说了一下今晚的事情,何捷让我别放在心上,商业手段而已。可是第二天何捷父亲何庆堂来我的到工作室,我急忙引到会议室,
何总,我这比较简陋,没有会客室,在会议室委屈您一下吧。我边说边端上两杯茶。
年轻人嘛,务实点挺好。小捷不在
她说有点事除去了,我马上给她打电话,说您来了……
不用,我不是来找他的。有些事,我得和你说说。何庆堂打断了我的话,喝了口茶聊了一些令我瞠目结舌的事情。
何庆堂给我讲述了大额招投标之前的商业手段,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不愧是在房地产界多年的老狐狸,和他相比起来我就像一只蠢萌的小白兔。
何庆堂告诉我现在竞争激烈,有些公司风评不好,而且现在还有职业抢标人。金额越大的项目,竞争越激烈,轻则车毁标书亡,重则身家性命有危险。在保证好自身和员工安全的前提下,要制定多个方案,必要时找几个安保人员,只有在规定时间把标书送到指定地点,才有竞标的资格。
接着给我提了好几条建议,临走之前郑重地嘱咐我：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一定要保证小捷的安全！
我信誓旦旦的答应着,送何庆堂上了专车。
果然,就在竞标前几天,我的工作室不时有消防和税务接到投诉来检查,甚至门口都多了几辆车,几天了一动不动。
殊不知,我按照何庆堂的指示,用运输水果的车提前把标书藏在了市政府旁边的超市里。并在两家打印店公开制作标书,自己的公司也组织人在进行标书打包,以此来混淆别人的监视。
竞标当天,我和何捷带上人兵分两路从两家打印店出发,公司这边也派人拉着标书出发,四路同时进发。果然,公司的车刚出门就遭遇到碰瓷,对方就是不让走,非要等交警来拖车。我这边则是走哪堵哪,半个小时走了不到3公里。我百无聊赖的给何捷打电话,吐槽这不寻常的路况,何捷听到这情况,噗哧一笑说,
那您慢慢堵着吧,秦总。我这边倒是挺顺利,还有两个路口吧,我就快到了。
看来还是何总运气好呀,这次如果真能中标,我可得好好感谢你！
好啊,到时候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如果中标了我就可以休个假了,我要去……
何捷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砰的一声,我只听得电话里传来嘈杂声,却毫无回应。
我立马下车狂奔,跑过这段堵车的路段,随手打了辆车直奔市政府附近。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出车祸的地方,何捷已经被120去医院,现场只剩下公司的一个员工在配合交警调查。
我赶到医院时,何捷已经进了手术室。我蹲在手术室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回想着和何捷的点点滴滴。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可能还在浑浑噩噩的送外卖,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不可能得到这么多业务,如果不是她我还走不出那个黑暗的世界。我为什么非要参加这次竞标,为什么咽不下这口气！我TM
是个扫把星吧,谁和我合伙谁就倒霉呢！我的兄弟这样,何捷现在也这样！
我紧紧的握着拳头,使劲的砸着双腿。突然一只手拉住我砸下去的拳头……
9
好了,这也不能怪你！商场如战场,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何庆堂闻讯赶来,看得出他在强忍悲伤。
我俩就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在着……
终于,手术室门开了,大夫走出来舒了口气：患者由于车辆撞击造成头部磕碰,现在的昏厥应该是碰撞加惊吓造成的,如果几个小时内能醒过来就无大碍。
我和何庆堂齐声道谢,然后跟着来到病房。何庆堂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女儿,开口说出了他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你知道何捷为什么从来没提到过她的妈妈吗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这父女俩提起过何捷妈妈。
十多年前,那时何捷才上初中,正好到了我事业的关键时期,那时的我全身心放在事业上。房地产生意的明争暗斗平常人想都想不到。当时我们和另一家企业争夺一个房地产项目,做足了万全准备去竞标的时候,何捷和她妈妈被人绑走了。有人打电话让我放弃这个项目,她们母女就能平安无事。
何庆堂红着眼睛继续说,
几个亿的项目啊,关系到整个公司的存亡。我一边和对方周旋,一边组织人去打听。也请公安的朋友去寻找。开标后她们母女被人丢在我公司门口,被楼下保安报警送到了医院。何捷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就此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一直卧床。直到何捷考上大学以后就撒手人寰了。最终也没看到女儿嫁人生子……
我突然明白了郑斌对我的苦苦哀求,也明白了投标前何庆堂对我的嘱托。
可是我搞不懂的是：人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些什么。我觉得代码已经如此复杂了,人心为什么比代码还复杂
不足不足不知足,人生人生奈若何若要世人心满足,除非南柯一梦兮。
眼见何捷已无大碍,我劝何庆堂先回家休息,我在这守着。何庆堂拗不过我,留下两个人守在病房门口便回家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何捷,想起她的身世,又想起这次投标,因为我的固执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我险些将拉我走出黑暗的命中贵人,推向到危险的境地！这几年,如果不是何捷对我的照顾,我和女儿早就流落街头了。想到这,我的泪水不自觉滑落。
我握着何捷的手,放在脸上,闭着眼睛苦苦哀求上天保佑她平安无事,尽快醒来。
突然,我感到有人擦拭我的泪水。我睁开眼,看到何捷轻轻擦拭我的眼泪,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我尴尬的放下她的手,想去卫生间洗把脸,何捷抓住我的衣角,虚弱的说：答应我,等我好了,带我去旅游。
我俩相视一笑,一切都在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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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已无大碍的何捷出院回到家。水果店的标书在安保的护送下,顺利送到了竞标现场,也不知道是因为较低的价格,还是这几年我在政府部门的好评,又或是其他因素,最终这个工程花落我们公司。
我白天在公司督促项目进度,担心何捷一人无聊,我把女儿接到何庆堂家,好在她俩像两个小朋友一样,打打闹闹相处融洽。中午晚上我都过来看照顾何捷和女儿。
半年后,项目一期工程完工,等待验收,我也松了一口气。何捷的身体已无大碍,我盘算着带着何捷和女儿一起散散心。年轻时忙工作,没时间；被裁之后有时间了,又开始忙事业；败诉之后有时间了,却又没钱！我这糟糕的前半生哟……
何捷和女儿听说这个提议后,俩人兴奋到在客厅跑了起来,最后俩人一致决定去迪士尼乐园。也好,女儿5岁了也没去过游乐园,这次也算是弥补对女儿的亏欠吧。
定好了vip的门票,我们开启了这次的迪士尼之旅。何捷和女儿负责玩,我负责给他们拍照。晚上回到酒店俩人累到不想动,我们不得已叫了外卖,我和何捷慵懒的坐在地上,喝着红酒,女儿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的吃着薯条。
吃完饭女儿困的不行,我抱着女儿回我们的房间,女儿在我怀里哭着喊着：我不要和你睡,我要和妈妈睡！说着两只手伸向何捷,何捷一脸坏笑的说：来来来,来妈妈这。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回到了我的房间。
两周后的周末,我让女儿邀请何捷出来吃饭。我们三个从停车场出来,走到商场广场的时候听到一阵喧嚣,我们凑过去看热闹,原来是一个小型乐队在举办自己的音乐会。唱完一首歌之后,乐队开始随机邀请现场的观众上台唱歌,我一脸坏笑的问何捷：何总不上台唱一曲
何捷连忙摆手,开玩笑的对我说：我不行我不行饶了我吧,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你展示一下呗。
真想听,那我今晚可得给何总助助兴！给我录像啊！我说完这句话,在何捷惊讶的注视下,我毅然走上舞台,用不着调的嗓子唱着《以为爱情没有了》。
唱着唱着大屏上出现了我和何捷的点点滴滴,从相遇到相识,从我帮他解围,到她把我拉出黑暗,从二次创业到生命受到威胁……。是啊,正如歌词里原以为爱情这辈子都没有了,结果还是等到她了。
我缓缓走下舞台,把准备好的鲜花递给何捷,单膝跪地向她求婚,藏在群众里的同事们此刻也站了出来起哄,何捷一只手捂着嘴,忍不住的流泪。我们也相拥而泣。
和何捷共事的这几年,我们也相互了解,这个第一眼让我以为曾黎的女人,说不动心是假的。何捷陪着我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乃至生死难关,都没有离开我。我觉得我该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
11
何庆堂听说后也是高兴的不行,晚上非要邀请我在家吃饭。酒过三巡,我说出了我的心事,我出身低、家里条件也不好,而且还有过一次婚姻,我担心何庆堂会不满意。
何庆堂喝了一口酒说：再差能有我年轻的时候条件差六七十年代饿死多少人,我和小捷她妈不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我对小捷和她妈已经亏欠很多了,她能有个真心喜欢的人,女儿满意我能有什么意见。
再说,这么多年我是看着你走过来的,如果当时不是你好心给小捷帮忙,也不会有现在的故事。所以,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何庆堂说完我端起酒,敬了何庆堂一杯,一口喝干。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四十岁之前如此坎坷；上辈子又是积了什么德,让我不惑之年遇到何家一家人。
我们慢慢筹备着我俩的婚礼,一切都依着何捷的心意。
半年后,我接到一个公安局的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郑斌的,他因为职务犯罪被捕,供出了一年前的项目竞争时曾经雇凶实施犯罪的事情。听到和一年前的事有关,我急忙赶到公安局配合做笔录。民警给我做完笔录后说嫌疑人让我转达一下歉意,当时只是想制造车祸延误时间,没想造成伤亡。
最后,听说郑斌因为贪污、行贿及故意伤害罪判处七年。我知道这是他的命,还是因果。
我想起书中有句话：世界上有两条路,一条有形的横着供人前行徘徊或倒退,一条无形的竖着供灵魂升入天堂或下地狱。
春风和煦,温暖如春,四月我们在亲朋的见证下,在温暖的户外举行了婚礼,简单而隆重。我们做好了面对柴米油盐和鸡飞狗跳的准备,或许生活并不会那么美好,可是,比起我的前半生,还能有多糟呢
12番外篇
我叫何捷,是一家健康管理公司的产品经理,我父亲的公司想要搭建一个售楼处管理系统,老年人对这个也不太懂,我为了替父亲解围在网上找了个外包团队去做。可是一周过去了,还没给我基本框架,我一生气就把他们喊来,现场监督他们办公。
令我头疼的的是,这几个年轻人和网站上的介绍完全不符,既不专业也不值得信赖！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眼见还有3天就交付了,还是出现各种问题。
我和他们的负责人说不管今晚多晚,也得加班完成。眼见拖不过去,他们吵吵着饿了要去吃饭。为了赶进度我就给他们点外卖,没办法,现在交付要紧。这个地方是我临时和我爸要的一个别墅,这里都是些烂尾的房子,没人打扰,也不花钱。但问题是这里属于郊区,没有超市,没有外卖。
我下单的时候都快凌晨12点了,等了10多分钟了还是没人接单。正当我准备开车去买的时候,有个外卖小哥接单了。耶！感谢这个可爱的外卖小哥,这么远的路,我一定好好感谢人家。
这么晚了,我爸见我还没回家给我打电话,此时正巧外卖小哥到了,此时我改口喊外卖大哥应该来得及吧~。
只见这个外卖大哥满脸憔悴,一声不吭,进屋放下外卖就盯着电脑屏幕看,估计是感到新奇吧。我从包里翻出100元现金表示感谢,起初这个小哥还推辞,我以为他不好意思就硬塞给了他。
第二天晚上,我提前点了外卖,想着这样不至于没人接单。可是,还是没人接。哦,也难怪,谁会为了一单跑这么远呢。正当我准备放弃时又有人接单啦！这帮人又嚷嚷着困,要喝咖啡或者可乐,没办法,我只能尝试联系外卖小哥,们能不能帮忙带几瓶。
可是当电话接通后,他说不用给钱,昨天的小费够用！我瞬间明白,又是这个外卖大哥！太感激了！在我分身乏术的时候,解我燃眉之急。
外卖大哥来了之后,熟练的把饭放在桌子上。做外包年轻人,看到饭来直接来吃饭,边喝还便吐槽！我是花钱请你们来做项目的,项目没做成还一直提要求,我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我很不高兴……
这个好奇的外卖大哥,竟然一屁股坐在电脑面前,我还以为他真的是好奇的时候,他竟然熟练的敲起了键盘,不一会就把问题搞定了,惊得这几个外包的小伙子胡言乱语。感谢老天,明天我爸的汇报应该是没问题了。
在这帮年轻人欢呼庆祝的时候,这位外卖大哥悄悄准备溜走,我快步追下楼,最起码得给点辛苦费吧,他还是拒绝了。本想和他聊聊,但是这位大哥话很少,我只知道他叫秦勉,告诉我跑外卖的理由是还债！这让我愈发的好奇。
想到明天虽然能应付汇报,可是在有什么问题怎么办我厚着脸问秦勉要了电话,并拜托万一有问题,还得请您出山救场~
。他想了想还是和我互换了电话。
几天后更让人生气的是,我这个小项目想增加点功能,这几个做外包的小伙子竟然狮子大开口的要价。我一个女人,又不懂这个,关键时刻你临时加价！我又气愤又无助,一气之下把他们都赶走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呀！本来就没做好,差点耽误我的汇报,要不是那位外卖大哥救场……
外卖大哥！秦勉！对,我突然想起来,我给他打电话。
我无助的坐在楼梯上等他,见他来了我心中有了底,我内心仿佛有了依靠,满心委屈的我止不住的流泪。秦勉安慰了一下我,就开始忙碌起来。当他登上微信,瞬间弹出几百条信息,我很好奇这个年代了,他竟然不用微信
两天后,他告诉我搞定了,一个新的后台系统。我感动到无言以对,萍水相逢,帮了我四次忙,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好人！我一定要表示感谢他和他的兄弟们。请他们吃个饭吧,顺便,还可以多聊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哈！
那天晚上,他来的稍晚,我和他的好兄弟们说说笑笑,聊着他的过往。我才知道,他身上有这么多令人唏嘘的故事,一定是这么多挫折和不公才让他如此沉默寡言。此时,我竟有点同情这个可怜的人。
正聊着,有个穿白色POLO衫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从门缝挤进来。喔,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脱掉臃肿的工装才显现出匀称的身材,挂掉胡子的脸上一团和气,精神的发型也不是初次见到时的杂乱。看得出对于这次聚会的重视。
他的兄弟们抱了抱他,没说一句话,但是都红了眼眶。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
往后的日子,我尽量多的给他介绍项目,既能让他多赚钱又能回到正规上。我求姑姑多给他介绍业务,好在秦勉为人踏实,也会办事,一年下来他的口碑还不错。姑姑也问过我俩的关系,不然为什么这么上心。
这个怎么说呢,虽然这一年在工作上接触挺多,但是我始终打不开他尘封的心,或许生活的波折然他不再期待爱情,也或许是早已看透人生红尘了吧。
转折来到那次市政府项目的招投标,他为了一口气要参与,我也全力支持他。本以为很顺利的送完标书休个假时,一辆小货车直冲我的车撞来。惊恐之际我想到,除了我爸就是这个男人……
本以为我会带着遗憾死掉,可是我耳边一直有个人在念叨着什么。我仔细听,好像是在乞求什么,我听不清就使劲睁开眼,发现是秦勉,握着我的手哭个不停,这傻瓜~
随后的日子,我们的感情不断升温,我和他女儿也相处融洽,小女孩嘛。我们真的犹如一家三口,做饭、逛街、旅游。我实在想不到,一个平时不善表达的理工男竟然有勇气上台唱歌,而且还制造了这么一场求婚。嗯,那我就勉为其难啦~
我从未想过,我的另一半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如果不是我逞能替我爸完成项目,如果不是他好心帮我解决困难,我们不会有现在的故事。
感激上天,没放弃我。
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既能写出优雅的代码,也能拥有诗意的人生。
既能在技术的海洋中遨游,也能在生活的天空中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