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火中凤
我叫赵清禾,死在坤宁宫大火里的那年,刚满二十。烧死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夫君,当朝太子李承稷。哦不,那时他已登基为帝,而我,是他亲手废掉的皇后。
火舌舔舐着我的皮肤,浓烟呛得我连咳嗽都发不出。透过摇曳的火光,我似乎看到他站在殿外,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旁边依偎着他娇柔的苏昭仪,苏晚晚。她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而我,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后娶的棋子,赵家送给他的垫脚石。
怨恨吗当然。悔吗肠子都悔青了！若有来生……
小姐,小姐您醒醒！您怎么又睡过去了宫里来人催了,说太子殿下在百花宴等着您呢！
猛地睁开眼,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呆呆地看着床幔顶,翠绿的纱幔上绣着几只扑蝶的雀儿,是我及笄那年母亲亲手为我绣的。
小姐丫鬟画春担忧地推了推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画春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小姐,巳时中了。您再不起,百花宴真的要迟了！听说今日太子殿下也会来,苏家那位晚晚小姐一大早就去了,铆足了劲儿呢！画春絮絮叨叨,语气里带着点替我不平的意味。
百花宴……苏晚晚……太子李承稷……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剧痛让我清醒过来——我,赵清禾,居然重生了！回到了我十六岁这年,命运的齿轮刚刚开始转动的时刻！
前世,就是在这场百花宴上,我为了引起李承稷的注意,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落水让他相救,博了个情深意切的名声,也如愿以偿让他对我另眼相看。后来,赵家全力辅佐他,我顺理成章成了太子妃。
可笑！真是天大的可笑！他那时对我的另眼相看,不过是看中了我爹手中的兵权,和我哥哥赵言蹊在朝中的影响力。而苏晚晚,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小白花,才是真正的高手,一步步不动声色地收割了他的真心。
至于我,惨死就是结局。还有我的家人,父亲郁郁而终,哥哥被诬陷谋反,满门抄斩！
不！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李承稷,苏晚晚,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
小姐,您发什么呆啊画春见我半天没动静,急得快哭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掀开被子：不去了。
2
棋道逐鹿
啊画春傻眼了,不去为什么啊小姐这可是……
我说不去了。我斩钉截铁,就说我身体不适,起不来床。对了,派人去告诉我哥一声,让他也别去凑那个热闹,找个借口推了。
画春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要避开李承稷,首先就不能再像前世一样上赶着去招惹他。百花宴是苏晚晚的主场,就让她去出风头好了。
可是,光躲着也不是办法。赵家树大招风,太子之位争夺激烈,无论我们怎么想置身事外,总会被卷进去。除非……我能找到一个比太子更粗的大腿,或者一个能让太子都不敢轻易动我们赵家的人。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燕王李承启。
李承启是当今皇上的第七子,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才人,早早过世了。他本人更是个药罐子,三天两头生病,性格也孤僻冷淡,在所有皇子中,他是最不起眼,也最不可能继承大统的一个。
前世,李承稷登基后,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倒是给这位病弱的七弟封了个闲散王爷,让他自生自灭去了。我对他的印象,也仅限于宫宴上那几面之缘,永远是苍白着脸,默默坐在角落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是,我偏偏记得一件事。在我被废后幽禁冷宫的日子里,李承稷为了斩草除根,曾派人来秘密处死我。是夜,一个黑衣人潜入,却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拦下。混乱中,我听到那个后来者低咳了几声,声音虽然压抑,却莫名有些熟悉。
现在想来,那咳嗽声,那瘦削却坚韧的背影,不正是燕王李承启吗他为什么要救我我与他素无交情啊！
难道,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病秧子燕王,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形成——或许,我可以赌一把！
与其去捧李承稷那个白眼狼的臭脚,不如去结交这位看似无害,实则可能隐藏着秘密的燕王。就算他真的只是个单纯的病秧子,至少他心不坏,也不会像李承稷那样狼心狗肺。
打定主意,我便开始计划如何与燕王偶遇。
几日后,我打听到燕王要去城外相国寺为他母妃祈福。这可是个好机会。我特意让画春准备了些素淡的衣裳,不施脂粉,带着她也往相国寺去了。
相国寺香火鼎盛,我没急着去寻人,而是先去大雄宝殿拜了拜。心里默默念着：佛祖保佑,这一世一定要让我赵家平平安安,让我手刃那对狗男女！呃,后半句好像不太符合佛门清净地的氛围,但我实在忍不住。
拜完佛,我假装在寺中闲逛,实则四处打量。果然,在后山一处僻静的禅院外,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承启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身形依旧清瘦,脸色也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他正站在一棵古松下,仰头看着什么,身旁只有一个小厮伺候着。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提着裙摆,慢慢走了过去。
咳咳……快要走近时,我故意发出了点声响。
李承启闻声回头,看到我时,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好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冷。
我福了福身：臣女赵清禾,见过燕王殿下。
赵小姐。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倒也符合他病弱的人设。
不想竟在此处巧遇王爷,不知王爷也是来上香的吗我明知故问,努力让自己笑得纯良无害。
他点了点头,依旧惜字如金。
气氛有点尴尬。画春在一旁都快急死了,大概觉得自家小姐今天脑子不清醒,放着热门的太子不搭理,跑来跟这个冷冰冰的病秧子耗。
我却不以为意,继续找话说：这里的松树长得真好,臣女听说相国寺的松针茶颇有名气,王爷可曾品尝过
他终于多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跟他说这些。半晌,才缓缓道：不曾。
那真是可惜了。我顺势道,不过今日天气晴好,在此赏松,也是一件雅事。
他又嗯了一声。
得,聊天鬼才。我要是跟他比沉默,估计能尴尬到地老天荒。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起来,臣女前几日偶得一本有趣的棋谱,只是其中几步颇为精妙,臣女愚钝,参详不透。早闻燕王殿下棋艺高超,不知可否有幸请殿下指点一二
我知道李承启痴迷棋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前世李承稷还曾以此嘲笑他,说他一个大男人,不思进取,整日沉迷于这些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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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到棋谱二字,李承启的眼神微微亮了亮,虽然还是很淡,但比刚才多了些人气儿。哦什么棋谱
这个……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若王爷不嫌弃,可否移步到前面茶室,臣女也好细细请教
他看了我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我努力保持着镇定,任他打量。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在他看来一定很反常。毕竟,以前的赵清禾,眼里只有太子,对于他这种不起眼的皇子,向来是视而不见的。
也好。出乎意料,他居然答应了。
3
盟友初定
我心中一喜,连忙引着他往茶室走去。
相国寺的茶室清雅幽静。我们要了个单间,画春和小厮则守在门外。
我从袖中取出一本棋谱递过去。这本棋谱是我花重金从一个西域商人手中购得的,确实精妙。前世我为了讨好李承稷也曾涉猎过棋艺,虽然不算顶尖,但眼光还是有的。
李承启接过棋谱,翻看了几页,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凝重和专注。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入了迷。
我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小口品着。偶尔抬眼看他,他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苍白的侧脸在透过窗格的阳光下,竟有几分脆弱的美感。
此局……精妙。许久,他才吐出几个字,抬头看我,赵小姐从何处得来
偶然所得。我微微一笑,只是其中这几处转换实在奥妙,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参透。我指了指棋谱上的几个节点。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又低头沉思起来。这次,他看得更久。
期间,茶博士来添过一次水。阳光渐渐西斜。
原来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妙,当真妙！李承启忽然一拍大腿,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兴奋的光彩,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赵小姐,你……也懂棋
我谦虚道：略懂皮毛,让王爷见笑了。
他却摇了摇头：能看出此局精妙,便已非凡俗。这一步,当走此处……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棋谱上轻轻一点。
我凑过去看,果然,经他这一点拨,整个棋局豁然开朗。
王爷高见！我真心实意地赞叹道。
他似乎心情不错,话也比之前多了些：此谱应是前朝一位棋圣所创,只是后来失传了,不想赵小姐竟能寻到。
也是机缘巧合。我笑了笑,心中暗道,我的机缘巧合可多着呢。
接下来,我们就着这本棋谱,一来一往地探讨起来。我发现李承启在棋道上的造诣远超我的想象,许多看似无解的残局,他都能给出令人拍案叫绝的解法。而且,他并非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也很乐于倾听我的看法,哪怕我的看法有时很幼稚。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今日多谢王爷指点,清禾受益匪浅。我起身告辞。
赵小姐客气了。能与小姐一同参详这本棋谱,也是承启的荣幸。他也站起身,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却比初见时柔和了许多。
他将棋谱递还给我：此谱珍贵,赵小姐好生保管。
我接过棋谱,福了福身：那臣女便不打扰王爷了,告辞。
走出禅院,画春立刻迎了上来：小姐,您可算出来了！您跟燕王殿下……聊什么聊了这么久啊
我心情甚好,逗她道：聊人生,聊理想,不可以吗
画春撇撇嘴,显然不信。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想今天与李承启的相处。他这个人,确实如传闻般孤僻冷淡,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纯粹的执着。而且,他很聪明,非常聪明。这样一个被低估的人,如果能成为我的盟友……
几天后,一个消息在京城传开——太子殿下在百花宴上看中了吏部侍郎之女苏晚晚,对其青睐有加。皇上似乎也有意撮合,苏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娘急得不行,拉着我说：清禾啊,你瞧瞧,那苏晚晚都要爬到你头上去了！你之前怎么就称病不去百花宴呢！现在可好……
我安慰道：娘,您急什么。太子殿下喜欢谁,那是他的事。再说了,女儿家的婚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自己上赶着去呢
我娘一愣：这话倒也是……可那毕竟是太子啊！
太子又如何我不以为意,女儿还想多陪爹娘几年呢。
我娘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唉声叹气。
我知道,她和父亲都希望我能嫁给太子,稳固赵家的地位。但他们不知道,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刻意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府里,看看书,练练字,偶尔也会去相国寺偶遇一下燕王殿下。
李承启似乎也习惯了我的骚扰。每次见面,他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的疏离感渐渐消散了些。我们
чаще
всего聊棋,偶尔也会聊些诗词古籍。我发现,他虽然病弱,却博览群书,见识不凡。
我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朝堂上的消息给他,比如哪个皇子又得到了皇上的夸奖,哪个大臣又上了什么要紧的折子。他听着,从不多言,但我知道,他都记在了心里。
而李承稷和苏晚晚那边,则进行得如火如荼。苏晚晚不愧是顶级的绿茶,时而表现得清纯无辜,时而又善解人意,把李承稷迷得神魂颠倒。各种才子佳人的戏码轮番上演,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此,我只有两个字：呵呵。
有一次,我哥哥赵言蹊从宫里当值回来,一脸凝重地对我说：清禾,太子今日召见我,旁敲侧击地问起你,似乎对你之前称病不去百花宴,以及近日与燕王过从甚密有些不满。
我心中冷笑,李承稷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这条鱼快要脱钩了,所以不爽了还是觉得我与燕王接近,碍着他的眼了
哥,你如何作答的我问。
赵言蹊道：我只说你身子确实不适,至于燕王殿下,不过是偶遇过几次,谈了些棋道罢了。太子殿下倒也没再多问,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不必理他。我淡淡道,他如今满心满意都是他的苏昭仪,哪里还顾得上我。由他去吧。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提高了警惕。李承稷这个人,疑心病极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得加快计划了。
转眼到了秋日围猎。皇上带着文武百官及皇子宗亲前往京郊猎场。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李承稷自然不会放过。苏晚晚也作为家眷随行,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本来不想去,但皇命难违。我打定主意,全程当个背景板,绝不抢任何人的风头。
围猎第一日,李承稷果然大展神威,拔得头筹,引得皇上龙颜大悦。苏晚晚更是适时送上香帕,柔情蜜意,羡煞旁人。
而燕王李承启,则称病待在帐篷里,一步未出。
傍晚,营地燃起篝火,众人饮酒作乐。我借口更衣,悄悄溜到燕王的帐篷附近。
他的帐篷很安静,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燕王殿下,睡下了吗我轻声问道。
里面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然后是李承启略带沙哑的声音：赵小姐何事
我……来看看殿下。殿下身子如何了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帐篷帘子被掀开,李承启站在门口,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袍,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夜风吹过,他瑟缩了一下。
无碍,老毛病了。他淡淡道,侧身让我进去。
帐篷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我扶他到榻边坐下,给他掖了掖被角。
殿下今日为何不出去走走外面很是热闹。
吵闹。他言简意赅。
我看着他,忽然有些心疼。这样一个聪明敏锐的人,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像个透明人一样活着。
殿下,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可愿走出这方寸之地,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他猛地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我,里面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帐篷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赵小姐,此话何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我深吸一口气：殿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太子殿下对我赵家一直心存忌惮。就算我安分守己,也难保他日后不会为了扫清障碍,对我赵家下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点自嘲,凭我这个药罐子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我正色道,殿下的才智,清禾是见识过的。殿下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助力。而我赵家,愿意成为这个助力。
他沉默了,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赵小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可是……谋逆大罪。
我知道。我直视他,但若不争,便是等死。我赵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我赌不起,也不愿赌在太子的仁慈上。
他又沉默了。帐篷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喧闹。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决绝：好一个‘不争便是等死’。赵清禾,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胆识。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赵小姐如此信我,承启若再推辞,岂非辜负了小姐一番美意只是,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日。赵小姐,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我斩钉截铁,富贵险中求。何况,我相信殿下。
好。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从今往后,你我便是盟友。
4
暗流涌动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光亮,仿佛一团沉寂已久的火焰,终于找到了燎原的契机。
与燕王结盟后,我们便开始暗中部署。我利用父亲和兄长在朝中和军中的人脉,不动声色地为燕王积蓄力量。而燕王,则展现出了他惊人的政治天赋和手腕。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不问世事,而是开始有选择地参与一些朝政,提出一些切中时弊的见解,渐渐引起了一些有识之士的注意。
当然,这一切都做得非常隐秘,没有引起李承稷的怀疑。他依旧沉浸在与苏晚晚的风花雪月和对太子之位的志在必得中。
苏晚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察觉到太子对我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大概是因为我彻底不再搭理他了）,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炫耀太子的恩宠,甚至暗中使些小绊子。
有一次宫宴,她不小心将酒水洒在我新做的衣裙上,又假惺惺地道歉。我只是淡淡一笑,说无妨,然后转头就换了件更华丽的。她气得脸都绿了,李承稷见了,还以为我受了委屈,反而责备了她几句。
我心里暗笑,苏晚晚啊苏晚晚,你这点小伎俩,在我这个重生回来的人面前,还嫩了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中局势暗流汹涌。几位年长皇子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而燕王李承启,则像一匹黑马,悄无声息地崭露头角。他提出的几项关于民生和吏治的建议,得到了皇上的赞赏,也赢得了一些清流官员的支持。
李承稷终于感觉到了威胁。他开始打压燕王,在朝堂上处处与他作对。
我知道,决战的时刻快要到了。
一个意外的机会,加速了这一切的进程。南方几州爆发了严重的瘟疫,一时间人心惶惶。朝廷派去的几拨官员都束手无策。李承稷自告奋勇,想去灾区督办,借此捞取政绩。
我得知后,立刻去找燕王。
殿下,这是个机会。我对他说。
燕王看着舆图,手指在爆发瘟疫的几个州府上轻轻划过：瘟疫非同小可,太子此去,未必能讨到好。
我知道。我道,但他去了,京中便空虚了。而且,如果他办砸了差事,圣心必然动摇。
你有什么计划燕王看向我。
我凑近他,低声说出了我的想法。他听完,眸光闪烁,许久才道：此计甚险,但若成功,确能一击制胜。
富贵险中求。我又重复了这句话。
他看着我,忽然伸出手,轻轻覆上我的手背。他的手有些凉,却很坚定。
清禾,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声音温柔得让我心头一颤,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回握住他的手：为了赵家,为了殿下,也为了我自己,我不委屈。
李承稷离京后,燕王便开始行动。他联合了几位与太子不和的皇子和大臣,搜集了太子这些年结党营私、草菅人命的证据。同时,他也向皇上呈上了治理瘟疫的良方（这其实是我根据前世记忆提供给他的）。
皇上对燕王刮目相看,命他协同太医院共同研制药物,并统筹京中防疫事宜。
就在此时,苏晚晚又出来作妖了。她大概是想为李承稷固宠,竟买通了太医院的一个小吏,想在燕王献给皇上的防疫方子里动手脚,嫁祸给燕王。
这个女人,真是死性不改！
好在我早有防备,暗中派人盯紧了太医院。苏晚晚的阴谋自然没有得逞,反而被我抓了个现行。
人证物证俱在,苏晚晚百口莫辩。皇上大怒,下令将她打入冷宫。曾经风光无限的苏昭仪,转眼间便成了昨日黄花。
而李承稷,在灾区昏招迭出,不仅没能控制住瘟疫,反而激起了民变。消息传回京城,皇上震怒。
就在这时,燕王联合百官,呈上了太子多年来的罪证。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皇上本就对太子失望透顶,又见了这些铁证,当即下令废黜太子,圈禁宗人府。
一切尘埃落定。
5
姻缘既定
燕王因防疫有功,又在废太子一事上立下大功,深得圣心。不久之后,皇上便下旨,册封燕王李承启为新任太子。
消息传来,我爹娘激动得老泪纵横。我哥也跑来我的院子,看着我,眼神复杂：清禾,哥哥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笑了笑：哥,我们赵家,安全了。
是的,安全了。这一世,我不仅保全了赵家,还亲手将李承稷和苏晚晚拉下了马。这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真是难以言喻。
册封太子大典过后不久,一道圣旨又送到了赵府——皇上为太子李承启和赵家嫡女赵清禾赐婚。
我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洞房花烛夜,李承启一身喜服,坐在床边,执起我的手。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眉宇间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神采。
清禾,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谢谢你。
我回握住他的手：殿下,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若没有殿下,我早已是冢中枯骨。
说什么傻话。他将我揽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药香和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的味道,心中一片安宁。
殿下,你当初在相国寺,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我忍不住问。
他轻笑一声：确实有些。一个素来眼高于顶的贵女,突然对我这个无名无权的病秧子嘘寒问暖,还主动拿出珍贵的棋谱与我探讨。你说奇不奇怪
那殿下后来为什么还愿意见我,甚至与我结盟
他沉默片刻,道：因为,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孤注一掷的信任。还有,你的棋,下得其实不坏。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还有棋的功劳。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对我……对我动心的问出这句话,我脸上有些发烫。
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些,在我耳边低声道：或许,是从你第一次在相国寺的阳光下,笑着对我说‘王爷高见’的时候；或许,是你在围猎的帐篷里,眼神坚定地对我说‘我相信殿下’的时候；又或许,更早……
早到什么时候我追问。
他却不说了,只是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这一世,我赵清禾,终于选对了人。那些前世的苦难与仇恨,都已烟消云散。眼前的这个人,他或许不是最强壮的,不是最霸道的,但他却是最懂我,最珍视我的。
6
共赴前程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