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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非洲草原的天逐渐翻出鱼肚白。
林晚星紧了紧风衣外套的领口,搓了搓手,在冷气中呼出一口热气。
她蹲下身,自言自语道:
成年母象五头,幼象三头,还有一头公象,左前腿似乎受伤,脚印受力不均......
身后传来脚步声,闫肃提着医药箱蹲在她身旁,笑道:
你的判断越来越准确了。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医生特有的安抚力:
是我们上个月救治的那头公象,就是伤口可能又复发了。
林晚星淡淡地应声,起身看见草原边际的橘色,突然想起来七个月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么美的日出。
两年前,她偶然在网站上看到了非洲保护野生动物的救助计划,几乎是毫不犹豫点了报名。
还记得刚开始远走他乡来到新西兰时,国外焕然一新的景观让她心情有了好转,可是好景不长,新西兰的冬季很快到来,日照时间缩短,她所居住的地区潮湿多雨,她总是会回忆到那段黑暗的日子。
林晚星知道,也许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比起毫无意义在新西兰过重复的日子,她更需要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那就是去参加非洲的野生动物保护组织,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在组织的这些日子,她总是能看到自由奔跑的野生动物。
在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曾经那些令人痛苦的回忆,她也很久没再想起那些剜人心房的经历。
林还要去追踪群象吗
闫肃抬起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才将林晚星的思绪拉回。
她回过神,答道:
嗯,至少得确认那头公象的情况。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紧绷,闫肃解释道:
最近偷猎者的活动频繁,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林晚星笑了笑,算是默许——她本来就没打算拒绝闫肃。
这位来自京都的野生动物医生,是组织里为数不多的中国人,也是这半年多以来最照顾她的人。
没有过多交谈,林晚星率先上了越野车。
闫肃也跟着上去,坐在驾驶座上,而林晚星负责操作GPS定位仪,追踪群象的位置。
林晚星极其认真,利落的短发和小麦色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就像是这片草原上土生土长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是在中国出生的,闫肃握着方向盘,突然问道:那你在以前的城市,是做什么的
林晚星微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七个月以来,她和闫肃朝夕相处,因为都是中国人,自然也比别人关系更好些,但是林晚星几乎没跟他多说自己的过去,而闫肃也只知道自己来自中国,对于自己被揭露的、再后来又被报道是林家真正血脉的身份,她从来提及过。
没什么。只是几天前从中国送来的那一批物资,里面有本杂志,封面是林氏集团的领导人——你和他长得有点相似。
闫肃操纵着方向盘,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确实很想了解林晚星,可她不说,他就不会逼她。
巧合吧。
林晚星拿起水壶,抿了口水,不再多说。
闫肃也没再多问,这也是林晚星愿意和他相处的原因——他从来不会多嘴,让自己得到足够舒适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