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鼎山鼎鼎大名的西言仙尊首徒,日日游走于刀山火海,为宗门挣得一席光荣,刀口舔血,九死一生。
可后来宗门新来了个小师妹宁夏夏。
她嘴甜心善,为师兄弟们洗衣做羹汤,明明修为不济,却得师尊看重,一跃成为了关门弟子。
宗门将他视若天上月,将我比作地下泥。
后来我被污蔑偷盗宗门丹药,受执法堂三十鞭笞,破我金丹,毁我容貌。
师尊不信我,孽徒,冥顽不灵!
师兄弟们依旧袖手旁观,师姐你平时嚣张跋扈也就算了,怎么如今还污蔑小师妹师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位小师妹更是三言两语引得师尊大怒,师尊,师姐一定是无心之举,你不要怪她……
我身死道消!
重来一世,我绑定系统,夺宝杀人踏九幽,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
师尊……我跪在地上,徒手接下了师尊手中的剑,血从剑上滑落。
师尊一袭白衣,面若冠玉,眉飞入鬓,衣袂飘逸如风,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寒。
唇齿间字语冷寒:孽徒,还不认错!
强大的威压,让我浑身筋脉逆流,我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双眼通红的望着从前最敬仰的师尊。
师尊,我有何错
我仰起头脸上满是不屈,甚至强撑着想要起身。
旁边的师兄面露不忍:师姐你就认错吧,何苦栽赃小师妹
丹药被盗,所有人都说是我偷的,可我分明看见小师妹从药阁出来,我不过提了一句,所有人顿时调转方向,逼我认罪伏法。
我双眼布满红血丝,因为那股威压只能半弯着身子,听到师兄的话不免发笑。
师兄啊师兄,言凰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
鼎鼎大名的西言仙尊却冰冷的俯视着我:冥顽不灵!
他加施威压,嘭噔一声,我双腿跪地,遭过鞭笞的背部早已鲜血淋漓。
小师妹宁夏夏上前张开双臂,挡在前面:师尊,不要杀师姐!师姐她只是一时糊涂啊!
我推开她,声音嘶哑,我不要你在这里假好心!滚!
啊~师姐!
小师妹一个踉跄,立马梨花带雨的望着我,很是惹人怜惜。
她明面上是劝说,实际上却认定了我的罪行,挑起了众人的怒火。
大师姐,你自己犯错也就算了,小师妹她修为不济,你还污蔑她偷了丹药,药阁的闯关大阵只有你能进去!
师兄弟们立马将矛头指向了我,就连从前喜爱我的师尊,此刻也满眼失望的看着我。
夏夏好心为你求情,你却这般恶毒,真让为师失望!
哈哈哈哈哈师尊……可笑,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笑声贯彻整个山谷,所有人都害怕得面面相觑。
在问鼎山数十年头,我为宗门抛头颅洒热血,闯过鬼母山,进过万剑阁,刀山火海,机关重重,我都闯了过去。
可现在,我为师门所做,无一人念及我的好。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心脏。
良久,我才幽幽的笑着抬眼看向师兄:师兄,我记得前年我去鬼母山为你求得护心甲一件,如今可还在身上
他闪躲着不敢看我。
也是,我此刻衣衫染血,想必恐怖得很。
我又看向师弟,喉咙里无比腥甜,师弟,上个月,你说你的剑不好,我去深渊为你取了上古神剑,你用的可好
他缄默不言。
西言当即打断了我的话,你休要在这里提这些陈年往事来博取同情……
我双眼冷冷的望向他,如同锋利的刀,仿佛能割下他脸上那层伪装,忍不住大笑着,还有你,师尊啊师尊,我受执法堂三十道鞭笞之刑,您不曾为我求情,怎么如今小师妹只是哭哭啼啼,你就百般呵护,难不成师尊是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吗
一向清冷的师尊眼神慌乱,像是被我戳破了他最不堪的心思,怒意冲冲的呵斥我,住嘴!沿凰,休要满口胡言,今日,我便废了你的金丹,我看你日后还如何诋毁旁人!
撇见他眼底慌乱的那一刻,我似乎什么都懂了。
金丹被破,我无路可退,被逼跌落悬崖。
师尊,若言凰大难不死,必报今日之仇!
2.
逆徒!
我悠悠转醒,脑海中的画面让我痛不欲生!
我竟还没死
我半睁着眼,阳光映照下那寒冷的剑光刺的我睁不开眼。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眼前灰尘四起,寒光直击我而来——
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闪避。
这个拿着剑的人杀气太重,浑身的气息阴沉沉的,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我与你有何仇怨为何杀我!
他不说话,却一剑直冲我心口而来,似要直取我的性命!
但那剑却在临近时突然停顿——
突然婉转而上,在我的脸上划了几道。
啊啊啊——疼痛感使我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群鸟惊醒,簌簌的飞出丛林……
天色陡然变暗。乌云密布的云层里落下密密麻麻的雨。
滴答。滴答。
脸上一片湿、润,伤口源源不断的冒着鲜血,夹杂着雨水,织成一片腥红的血布。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我脸上触目惊心的血,他发出丧心病狂的狂笑。
那是一种极尽凌虐的快意。
但我此刻痛的无法言语,千言万语只想骂娘。
那人不知所踪。
待在宗门前几十年里,我是宗门的天之骄子,师兄们有好的总想着我,就连师尊对我也格外不同。
可后来小师妹宁夏夏来了问鼎山后,师尊竟破例收她为关门弟子,就连师兄弟们也都更喜欢宁夏夏。
她是众人心中的小太阳,哪怕她做错了事,大家也不会问责于她。
所有人提起我与她时,也总会说:夏夏这么善解人意,不像师姐,脾气那么差,我看以后谁敢和她结为伴侣!
对于他们而言,我是屠戮机器,是不能与小师妹并提的存在。
而后我被栽赃陷害,我一口咬定看见小师妹曾出现在丹房外。
小师妹天真烂漫,她怎么会做那等龌龊事!
一定是你沿凰!为了区区一个丹药竟污蔑同门!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人!
众口铄金,我百口莫辩,无人信我。
我被破了金丹,被逼跳崖,又遭人毁了容貌,最后被野兽分食而亡!
我不甘心!
大概是怨念太深,我竟无意中绑定了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是它助我重来一世。
我生性高傲,是赫赫有名的问鼎山西言尊上的大弟子。
不仅师承西言,仙资绝佳,还以美貌冠绝整个修仙界。
可现在……我伸手便能摸到脸上那层厚厚的纱布,血腥味掺杂着草药味充斥着我的鼻尖。
不要碰!
严厉的呵斥声让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我用脸上仅仅能转动的眼睛看了一眼来人。
完卯仙子一袭白衣飘飘,只用白茶花别在鬓间别,气若幽兰,有几分出尘绝世的味道。
是她救了自己。
前世我便有耳闻,完卯仙子在南海有一席之地,医术了得,有圣女之名。
完卯细心查看了我的伤势,眉眼间带着几分关切,你且在我这耐心修养,你受伤一事我已用灵蝶传讯给你师尊。
传讯给师尊
恐怕此时此刻他比旁人更想杀我吧。
但我并不打算同多说什么,作势要向完卯仙子行礼跪谢,多谢完卯仙子相救。
你不必谢我。完卯仙子露出愧疚的神色,柔声自责,若我再早些去,你也不会……
仙子无需自责,命数罢了。
我又怎会不知,以那人的实力,即便是师尊那样的实力来了,也未必能打过,又怎能随意责怪他人,更何况……
我那时已经身负重伤。
我说完,便见完卯仙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我突然想起从前的我生性高傲,性格泼辣,难免会有人以为我是夺舍。
我掀了掀眸,目光冷冽,不过我我从不信命。那人伤我一分,我便要他生不如死。
脸上缠满纱布的我有些狼狈,她说出这话时,看着我的完卯瞳孔轻颤。
问鼎山西言座下首徒不过百岁,便已踏入元婴。我的大名早与其他几位少年英杰响彻整个修仙界。
完卯虽身在南山,对我的个性却早就有些耳闻。
她太过高傲,爱憎分明。
这样的人,在修仙界是会吃亏的。
完卯俯身替我换了脸上的药,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你身上的伤我替你换了药,只是伤口太重,你最近还是莫要动用灵力较为妥当。
我身上三十道鞭笞之伤,道道入骨,触目惊心,全拜宗门所赐。
而我脸上这伤,我大概猜到是何人所为。
完卯仙子拆解绷带时,血肉粘稠的痛感传遍了我的神经末梢,我咬牙忍着痛。
完卯却十分小心的盯着我眼睛里的神情变化,生怕自己动作太大撕扯到她的皮肉。
换完药后,我身上有些发虚,额上都浸了些汗珠。
一只灵蝶顺着窗外飞来,我眸色发紧。
是问鼎山上的灵蝶……
完卯轻轻一点,里面的讯息都浮现了出来。
完卯仙子的信我已收到,不过师尊近日不在问鼎山,至于大师姐……眼前出现林鸩的脸,他是小师妹最忠实的拥护者,他笑的有些幸灾乐祸,还是自求多福吧。
也不知林鸠打着什么样的盘算,没有透露我偷盗丹药之事,说完就没了声影。
房间里忽然静谧的有些可怕。各宗派内弟子争斗之事常有,不知事情原委的完卯象征性的宽慰了我两句后,便出门采药去了。
只是她前脚刚走,那灵蝶又晃动了一下,上面又投来了林鸠小人的嘴脸,以及轻蔑的声音。
没想到你还没死,当日师尊将你打入崖底,怕是对你这个大弟子失望透顶了,就算师尊看见你,恐怕也想杀了你吧!
林鸠轻嘲道。
没了问鼎山和师尊的庇护,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被人手刃。
他尾音还未落地,我掀了掀眸,飞在空中的灵蝶被凭空捏碎,我再不济,杀你,易如反掌。
问鼎山那边的门房里,林鸠的脸上啪、啪落了好几个鲜红的巴掌印。
沿、凰!你给我等着!
林鸠咬牙切齿的捂着脸,眼底迸出恶毒的光,刚才还小人得志的脸上此刻有些狼狈不堪。
记忆和术法同我融合得很好,我虽然实力退步,但教训这种卑鄙小人还是绰绰有余。
这个林鸠自诩是问鼎山药峰阁老的侄甥,学了些本事,在众多门内弟子中装腔作势,作威作福。我看不惯他的行径,直接当众教训了他一番。
这林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此以后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处处给我使绊子,那次更是污蔑我偷了转灵丹。
转灵丹是上等丹药,服下一颗便能使得正在渡劫期的人无伤抗下一道雷劫。
原本药峰阁阁老便有一颗,这丹药原是他准备渡劫元婴后期所用,可却在他渡劫前一刻突然不见。
药峰阁老年事已高,哪里扛得住这样的雷劫,没了丹药,他不仅渡劫失败,实力还直接退步到灵寂期。
林鸠带人闯入我屋内,竟在梳妆台底搜到了转灵丹!
多可笑。栽赃污蔑。就这般容易毁掉一个人。
林鸠趁机为药阁阁老鸣不平,一领重弟子在诸多峰主长老面前摆出了证据,呈堂证供之下,西言将我打下思过崖,逐出师门。
西言那一掌,将我的修为打到了金丹期;但若说他还有几分师徒情谊,没彻底废了我的修为,可他却又将我逐出了师门。
如今这世道纷乱。人间界,道修,佛修,魔修,邪修,乃至妖界,仙界争斗不休。我要想靠着金丹期这点微弱修为存活,可谓是不易。
更何况前世的我死在了崖底。
我还记得他高高在上时,那冷漠无情的眼神:沿凰,休要冥顽不灵。
长剑压下,金丹被破。
他毫无不忍之意。
多年师徒情谊也抵不过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
我胸口处传来隐隐痛意,我三岁拜师,陪在师尊左右多年,可却因为旁人的谗言,他便狠心让我剑消道陨。
曾经西言师尊待我如父如兄,那么多年的师徒情谊,怎能说散就散。
正因如此,我才抱有一丝妄想。不过林鸠并未向完卯仙子透露我被逐出师门之事,恐怕……很快就有人来寻我了。
问罪还是伏法又或者是逼我向小师妹认错
我轻轻皱了皱眉,觉得好笑得紧,从前师兄有好吃的总会想着我,而今为了宁夏夏,不分是非对错,让人将我押进执法堂拷问。
我一手带大的师弟更是白眼狼,天天只知晓围着宁夏夏打转,误了修行,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便对我记恨在心。
可笑啊。
如今的宗门再不似从前,而我要不过是个公道!
我又探了一下/体内的灵力,万幸师尊不知道,我这身体是奉先灵体,只要我想,便能恢复金丹。
我运转体内灵力,凝聚成了一个小周天,我的灵根坚若磐石。我起手拟了个诀在门口施下屏障,便盘腿在床上静心打坐。
触发任务:采取深海灵芝。
脑海里的机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勾了勾唇,一字一顿道:不、去——
我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逼我!
你还要不要脸了机械音再次响起,虽然语调并未有什么变化,但这声音落在我心上竟勾起了我的一股怒火。
我不要脸你将我带来这里,二话不说就要我去为你办事,究竟是谁不要脸我眼中寒光乍现。
脑海里的机械音停顿了片刻。
才缓缓开口:这灵芝是治疗你脸上伤疤的绝好药材。你若不去,顶着这张丑脸也罢。
……
我沉默了半晌,这趟深海之行便是有千难万险,我也是得走一遭了。
我眯了眯眸,你到底想做什么
刺~刺啦……像是断开了联系一般,系统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最后又仿佛恢复如初,它又用冰冷的机械音道:我能助你重塑肉身,回到你原来的世界。
我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似乎已经洞察一切了,助我恐怕你也是为了你自己吧。
我只信四个字。
利益至上。
我话音落下,大抵是被戳穿了什么,系统便消了音。
4.
我理了理思绪,从系统那里得知这个世界是一本围绕女主宁夏夏与高冷禁/欲仙尊西言的师徒文。
她是万人迷女主,我是恶毒女配。
无论她做什么,大家都会认为她做的是对的,秘境里总有人为她保驾护航,随手一捡就是万年草药。
而我总历经磨难,九死一生,简直就是宁夏夏的对照组!
至于她与西言,什么师徒情,分明就是男女之情!恶心至极!
我照着铜镜里那张缠满纱布的脸,嗤笑了一声,如今这美貌与实力倒是一同离我而去。
罢了,既然要重新开始,那我绝不会再做一个炮灰。
从今往后,我与问鼎山再无瓜葛。
匆匆拜别了完卯仙子后,我一人踏上了去深海之路。
深海离南山不远,但想要进入深海,也需自身强大的灵力开出一条进入深海之路。
若我的实力还在元婴期,进入深海不值一提。
可现在就这点实力我也没妄想过能凭一己之力进入深海,此番先行来此便是想探查一番,再做决定。
但我万万没想到,除了我自己,还有一群修仙界的人也要进入深海。
深海之畔,幽蓝的海水一望无际,与天连成一线。
那群人仿佛几个零星的点状物聚在一起,也不知是在商议什么。
我敛了身上的气息,悄悄伏在海岸旁的岩石后,若不是我现今实力大打折扣,也不至于躲的如此远。
师兄,这深海看着便危险重重,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比较好……
就是啊……他们一行人是雲影宗的弟子,这次也是第一次出来历练,除了为首的师兄贺琮修为到了金丹期,其余的没什么能打的……
几人面露难色,在看见那深不见底的海岸线时,就有些畏首畏尾了。
一道骄矜的少年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扬起的嗓音仿佛带着几分傲气。
这就怕了
怕就不要来啊,嗤……
他话音一落,那群白色的衣袂随风而飘动,通通转身将目光聚到了他身上。
他一身宽袖青衣,腰系月白祥云纹的腰带,以青锻束发,靴上勾云缀鹰。
你……我们这不是怕,是想按计划行事。听到这声嘲讽,带头的弟子刚想训斥他两句。
一回头对上谢解离桀骜不驯的眼神,刚才还昂首挺胸的他立马结巴了起来。
谢解离,雲影宗乃至整个修仙界都小有名气,出了名的天之骄子。
实力逆天,不过百岁,就已经到了元婴中期。
跟他们这些无名小辈是无法比拟的。
谢解离衣袂飘飘,足尖轻点,从岩石上落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抬手在空中拟了个诀。
一道无形的波折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冲向深海,只见波浪突然汹涌起来,伴随着一阵地震山摇,几名门派弟子身形不断摇晃起来。
解离师弟这实力……几人相互扶持,唏嘘不已。相望之间不含有对谢解离的崇拜之意。
我躲在岩石后,气息差点不稳,要暴露出去,赶忙稳住了身形。
随着浪花渐渐安静下来,海水似乎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逼退两边,自动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不愧是解离师弟!
还好有解离师弟在……
一群人溜须拍马的话里也不知含了几分真意,我听着这些人吹嘘,不禁想笑。
装x遭雷劈。
不过这谢解离确实厉害……
我眸光定在谢解离身上,却不想他目送着一群弟子进去后,却站在原地,转身后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我这边。
我倏地一躲,顿时有些心惊肉跳。
他发现我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谁在那
给我滚出来。
强大的威压笼罩了下来,我被那股力量直接掀了出来。
还未抬头,又被人提剑指了过来——
我强睁着被晃花了的眼看向谢解离,凭着这张缠满绷带的脸扮起了委屈,这位仙友,我是路过啊,你看我这孱弱的模样,真的只是路过……
谢解离挑眉,听得似是来了兴趣,孱弱若真是孱弱,他元婴期的功力竟这么久没发现她
我大概猜到了谢解离心中的想法,真诚的说道,仙友,你可以用术法探探我的灵力,我真的只是路过,刚刚走到这便看见你们了,想来是仙友太专注了,没发现我也是正常。
谢解离凝神静气,顺势探了一下我的灵力。
金丹初期。
谢解离眯了眯眸,随后勾唇。
这点实力也敢出来
我松了一口气,演技绝佳的咽了咽口水,装出一副可怜模样,仙友……你也见到了我这脸上缠满绷带,也是我下山途中不敌强手,才落得此难。
想必仙友天资绝顶,应该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吧……
我一边满脸委屈的看着他,一边心里暗戳戳问候了一下眼前的人。
打不过,只能忍。
谢解离轻笑了一下,像是很满意我的吹捧,但当他听到后面那句话时,他却提出了质问。
你小姑娘
他眸光上下横扫了一下我,最后又戏谑的对上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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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吹嘘的爷很满意。
前两句质问像嘲讽。
后一句像是对我的溜须拍马喜闻乐见。
我暗戳戳发誓,过些日子等我重回元婴,必定要将谢解离暴打一顿。
解离师兄!远远的,那些弟子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才发现谢解离没有跟上来。
疑惑的大声喊道。
谢解离皱了皱眉,聒噪。
他嫌弃的隔空传音了过去,别嚷嚷了,你们几个要是着急就先走。
听到这句回话,几人面面相觑,这……看着眼前这深不见底的深海隧道,没有谢解离,他们怎么敢闯。
师兄贺琮冷静嘱咐道:原地等候吧。
是,师兄。众弟子异口同声。
你叫什么名字谢解离好暇以顾的盯着我,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我延缓了两秒,编了个名字给他,我叫阿沿,不知道仙友能不能带我一同去深海里面看看,我听人说这深海里有许多奇珍异草,许能治好我的脸。
我说着,仰起脑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了。
可谢解离似乎有些不解风情,他皱了皱眉,一副十分勉强的表情看着我,别这样看着我。
我正不解。
听他接着道。
实在是有碍观瞻。
我:……我强忍住嘴角的抽搐,缓缓低下了头。
差点忘了,我现在满脸绷带,谈不上楚楚可怜四个字,只能说是惨不忍睹……
我迟疑了几秒,就见一抹青衣从从我眼前晃过。
还不跟上
谢解离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脸上的迟疑顿时化作喜笑颜开,好的仙友!
谢解离唇角微牵,似是很满意我狗腿的表现。
我跟在谢解离身后,在那些弟子质疑和不解的目光中被谢解离介绍给了他们。
大概是看着我这个狼狈的模样,又念在谢解离的情分上,我光明正大的进入了这只队伍。
走进深海里面,反而比外面两岸的光影越来越亮,随着步伐的前进,我们进入了一间宽敞的石道,两旁的石壁隐隐折射出幽蓝的光辉,看上去阴暗恐怖。
师兄,这里好阴暗啊,我们一行人本来就不容易,也不知道解离师弟怎么想的,还要带上个拖油瓶,等下如果遇到危险,她可别拖我们后腿……有名女弟子趁机抓住贺琮的衣袖,心惊胆战的哆嗦着,一边哆嗦还要一边抱怨。
贺琮瞥见她抓着自己的手,蹙起了眉,他代行师尊之职,但这元念师妹是宗门里门派长老的孤孙,他不好斥责。
我怎么想的,轮得到你来叱咄谢解离眼中寒光刺向她。
一股强压直接降下,刚才出声的女弟子元念及各同门通通头痛欲裂,难以动弹。
除了……我。我扬眉看向谢解离,刚刚那女弟子说我就是在说谢解离,替我出头,也不奇怪。
师弟……我错了,错了……元念实在挨不住这股强压,她平时不顾着修炼,才筑基修为,哪里扛得住这威压。
是啊师弟,你就放过元念师妹一次吧……几名弟子纷纷求饶,元念本就娇纵惯了,可她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谢解离这个小魔头。
贺琮也忍不住开口:解离师弟,我们还有要务在身,元念师妹也是一时口快,你就原谅她吧。
见谢解离不说话,贺琮又看向我:这位仙友实在抱歉,师妹她口不择言,请你不要在意。
像元念这样的人,早在问鼎山我就见过了,比她还嘴欠的多了去,我要个个都在意那我的心也是真够大。
嗯,不介意的。我应了声,贺琮松了口气。
谢解离侧眸看了我一眼,不知怎的,我竟从他眼中看到了同情之意……
我:
他该不会以为我害怕这些人人多势众,被迫低头吧
谢解离收了威压,一行人才得以继续前行。
还不谢谢我谢解离不知何时凑到我跟前,用传音术在我耳边说道。
我诧异的扬眉。
让我道谢
我抬眸看了谢解离一眼,却从他的瞳孔里瞥见我满脸绷带的模样……
我动了动唇,谢、谢。
显然是有些敷衍了。
不过这谢解离倒是似乎很满意。衣袂飘飘,走到前面去开路了。
越往崖壁里面走就越幽暗,两岸的岩石大抵是浸了水的缘故,时不时低下水珠,落在空寂的洞穴里有些莫名的瘆人。
与此同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拂袖御力抵挡,就连带队的贺琮也有些力不从心。
谢解离却毫不费力的往前走着,回首抬眸看了看费力前行的众人,又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我如今的实力虽已大打折扣,但毕竟还是有过元婴根基,对这寒气倒是毫不惧怕。
对上谢解离的眼神,我忙做出吃力前行的模样,好寒冽的气息……
谢解离却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戏谑的笑。
求我,我就帮帮你。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耳边就收到了来自谢解离的传音。
我:……
我问鼎山西言尊上大弟子我,居然要求他
往日论实力,我与谢解离对垒,必然是我赢。
现在……
算了。
他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我。
求你——我动了动唇瓣,但并未发出声音。
为了深海灵芝,这点委屈算什么
大不了等我重回灵婴,提剑报了今日之辱。
谢解离满意的一笑,随后我便感觉到周身涌起一股暖意。
身子也舒服了些许。
吽——
突然一道嘶吼声传来,一阵地动山摇晃的众人站不起脚跟来。
大师兄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啊……元念吓得花枝乱颤,惊的直接沁出了几滴泪水。
大师兄贺琮还是有些实力在身上,冷静吩咐道,快,拟诀!
众人闻声,纷纷右脚立于后,手中拟诀,才堪堪稳住身形。
谢解离倒是不受什么影响。也不知是不是刚刚我求了一声他,现下也站立的很稳当。
一簇火焰从前方狭窄的通道射出,谢解拂袖间设出一道屏障,即便如此,那熊熊烈火还是灼的众人睁不开眼来。
啊——
大师兄我害怕……元念大惊失色,额头冷汗直出,看见此等情状,吓得瑟瑟发抖。
师兄,前面恐怕有凶兽啊师兄!
如今这样,我们恐怕是不能再向前了……人群里,几个弟子纷纷出声。
他们虽不是什么大能,但多少都不想为了一次历练如此冒险,如果丢了性命,往后一切都是空谈!
元念开始带头说道:我们回去吧师兄,想来师尊他们也不会怪我们的。
面对这如此烈火,贺琮也不畏惧,听到元念这番话他倒有些生气,他们是来历练的,怎可轻易退缩
贺琮还未开口,一道幽蓝的火焰直直冲击了过来,有灼尽一切之势。
啊……救命……大师兄我害怕!元念瞳孔瞪大,恨不得所有人都挡在她跟前。
谢解离两指间凝出一把长剑,漆黑的眸中隐隐折射出凛冽的剑光。
徒手凝剑。
众人哗然,解离师弟……这是……
我眯了眯眸。
元婴后期,近乎化神。
金丹期与元婴期本就天差地别,更别说像谢解离这种修炼到元婴后期的,像他这样的实力,直接碾压过同一修为的修仙者,简直恐怖如斯。
风起,谢解离青衣浮动,云纹飞鹰在火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他只一剑,便刺破了那火焰。
火光化作烟尘,像失去了引力一般落下。
背对着那些落下的火光,手中的青衡剑慢慢消失不见,谢解离看向方才咋咋呼呼叫着要走的元念。
眸色里带了些不耐烦。
要滚便快滚。
别在这碍爷的眼。
被训斥过后的元念身子一抖,施施然闭上了嘴,现在回去她肯定要被同门弟子嘲笑,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大家一起继续前进。
解离师弟,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怪物……屏气凝神间,有弟子出声问道。
那样猛烈的火焰绝非是一般的灵物使出来的。
贺琮也皱了皱眉,他虽为众弟子之首,但刚才那样的情形,若没有谢解离出手,他们这群人必然伤亡惨重……
解离,若继续向前,你有几分把握贺琮忍不住看向谢解离问道。
是啊是啊,我还不想死啊,解离师弟,我们再往前会不会遇上更凶险的情境
谢解离似笑非笑看向众人殷切的模样,这群人让他带着历练,结果练到一半就这个德行。
废物。
谢解离还没有开口,我便抢先出了声:你们这是哪门子历练才刚刚开始就打退堂鼓。
元念一听我说话了,便再也忍不住出声嚷嚷:你算什么人!大师兄他们讲话你也敢插话
我淡淡一笑:不过说了事实,何必这样激动。
你!
她说的有何问题废物。谢解离看了眼元念
那声废物无疑是对元念最好的诠释。
元念憋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愤愤的揪紧了手。
我抬头假装看了看天,按捺住心中的躁意。
真聒噪。
真想割了她的舌头。
哞——
又是一震地动山摇,随着身形摇晃,眼前幽蓝的光也在眼前晃动。
经过刚刚的险状,众人这次没了刚刚的慌张,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嘭、嘭、嘭……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山洞上的碎石灰簌簌落了下来,众人目光四处查看,想找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直到看到眼前的巨物出现,有些弟子的腿不禁打起了哆嗦,连带着身前的佩剑都颤动了起来。
头似猛兽,身如长蛇,尾动可憾天地。
我眯了眯眼,这是镇守深海福地的……妖兽。
这可比平时遇到的妖兽等级厉害万分。
救、救救命,大、大、大师兄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大的怪物,解离师弟你打得过吗
众弟子都被吓破了胆,纷纷聚拢在一起,就连大师兄贺琮眼中也出现了惊骇之色。
平时大家都在宗门里学习仙道术法,最多也不过是在宗门里的秘境中小小试炼过,哪见的过如此大场面!
哦。不知道。谢解离轻轻一勾唇,像是对这凶兽也没办法的样子。
谢解离都不能胸有成竹,几人更是心惊胆战了起来。
布阵!众人听从贺琮的指令,布阵试图困住妖兽。
蓝色的阵法一触即发,妖兽只是轻轻撼动了一下尾巴,无数岩石硕硕落下,几人维持的阵法不到几秒竟直接被击伤!
众人被强大的妖力震倒在地。
灰烬四起。
我堪堪靠在石壁后方,也被震出了一口血来。
这妖兽……我眯了眯眸子,便瞧见谢解离拟出剑朝妖兽冲去。
手中的剑在空中四起,竟直接劈下雷诀,轰隆隆的在那妖兽身上炸开。
似乎感觉到痛楚,那妖兽发出一声怒吼,随即长尾便卷起一旁硕大的石块朝谢解离砸去!
石块刚被谢解离化解,那妖兽又横空吐出无数火焰,道道直击他们而来……
谢解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一手拟诀在我们这边设下一道屏障,阻住了火焰的攻击;一边他抬手挥剑插/入了妖兽的右眼之中……
呲……
吼————
那妖兽发出凄惨的叫声,右眼一片血红流下,看上去阴森恐怖至极。
妖兽细长的尾部不断的搅动起来,显然谢解离刚刚的举动让它暴怒了。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妖兽身上迸发出来,我暗自蹙眉,不好……
这妖兽……想要自爆。
谢解离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提起剑不给这妖兽一丝一毫的机会,横空劈斩过去。
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妖兽自爆,我也要和他们一起交代在这里。
我想了一下,看到元念被打落在一旁的剑,立马飞身拿过,借剑一用!
元念来不及反应,看着我飞身到了谢解离身边,嗳你干什么!
贺琮及众弟子也诧异的看向我的背影,这……莫不是去送死!
谢解离虚浮在半空中,眼角边被溅了一抹血迹,察觉到我来了,哂笑一声,意有所指,不装了
他侧眸看向我,少年眼角带血,似是早有察觉。
怎么瞒得过近乎化神的谢师兄呢我盈盈笑了一声,余下的尾音已经在俯身冲向妖兽的空隙散开了。
我在妖兽的火焰中猛躲,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能为谢解离拖住片刻,让他在妖兽自爆前灭了它。
元念这个人不怎么样,但她这把剑倒还不错。
这样的思绪在我脑海中闪过一秒,我掠过火焰来到了妖兽背部,跟这深海妖兽比,看上去渺小的我,能做的……多了去——
我舔了舔被熏干的唇,在妖兽剧烈的甩尾下,使出寒冰剑意,挥剑砍下了它的尾巴。
哞——妖兽发出凄惨的叫声,山洞摇晃不已!
就是现在——
谢解离手持青蘅剑,劈开了妖兽的头颅!
血光四溢,妖兽轰隆一声倒下,周围灰尘四起。
我虚浮在半空,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妖兽的血。我实力尚未恢复,刚刚那一击有些耗力,竟有些体力不堪的从空中坠落。
谢解离踩在剑下,御剑飞身向我,托抱住了正要跌下的我。
我轻阖的眼睫微微睁开,只看见谢解离的发被风吹起,一双眸里带着不解和探究的看着我。
你想要什么谢解离问。
聪明人就是容易懂。
我开口道:深海灵芝归我。
空气中静默了两秒。
谢解离没说话,只两指在我心口一点,为我渡了些真气后,我还是昏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谢解离正垂眸盯着我看。
我被他一惊,他却忽然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用传音术告诉我,我们现在处于深海中心的漩涡旁的溶洞内,深海灵芝在漩涡中心,旁侧有守护圣兽看守。
我顺着谢解离的目光看去,看见一只火红的朱雀盘绕在一旁的虚空之中,一声朱雀清脆的啼叫响彻溶洞。
只见朱雀细长的双目猛的睁开,它挥动着火红的双翅俯冲而来——
那炽/热的温度仿佛灼得我睁不开眼。
那朱雀竟直冲向我,在靠近时,化作火红的影子钻入我的识海中……
我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烫发热,那股炽/热的感觉仿佛要炸裂一般。
我意识到这是朱雀认主,凝聚识海,瞳孔里跳跃着红色的火影。
想要借我之躯逃离这里是吗……
识海之中,那朱雀高傲的抬起头颅,声音空灵的仿佛来自远古,逃本座从不屑……
啭……朱雀忽然发出急促的长鸣,它的脖颈仿佛被什么抑制住了一般,一点神兽的灵力的使不出来。
这种桎梏就好似……
它完全被她掌控。
朱雀细长的眼惊愕的看向我。
在我的地盘不自量力。
嗤。想好后果了吗
识海里,我将上古神兽的那股威压硬生生扫平,睥睨天下的目光看着它。
我的识海里,怎能容它放肆。
笑话。
即使是上古神兽又如何既逃进了我的体内,那就是我的了!
妄想取代我,真是可笑。
你...朱雀瞳孔中的血色渐渐消退,但眼里的震惊仍然还在。
它本以为这世上能压住它灵威的鲜少。
没想到今天却被这个少女压制住了……
它明明看见她的修为只有金丹期,虽然灵根曾经达到过元婴期,但也不可能抵住它的灵压……
吾愿与你缔结契约!朱雀趁着我收了些威压,连忙开口道。
缔结契约
人与兽的契约,向来是人死兽活,人一死契约便可解除。
人类,你在犹豫朱雀似是怕我不同意,立马质问道。
我强行脱离灵识,睁眼就看见谢解离守在我身旁,双目相视之下:揪它出来——
谢解离仿佛对一切了如指掌,他纤薄的唇角微勾,单手拟决!
一道青色的光芒自他手中挥出,直接打在了我的背脊上。
嗬——朱雀被逼得直接窜出了我的识海,火红的光影自我身前而出。
你们两个修士!朱雀震怒。
谢解离手中凝出了青蘅剑,我却先他一步,从他手中抢过剑,飞身向朱雀,我来——
我手持剑柄,两指滑过剑身,剑光闪烁之下,我的眼神异常坚定,语气是那样猖狂,许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朱雀双翅挥动,语气轻蔑:小小金丹修士,妄想...
它剩下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因为它看见眼前金光大闪,狂风四起,这样的招数、居然是这样的招数
谢解离眸中闪过惊愕,青蘅是他的本命灵剑,自然也与他心灵相通。他倒是没想过她真是想这样做…
听说青蘅以血为饲,便可借天道之气。
我轻笑着,白/皙如玉的手上布满鲜血,脸上的纱布不知何时掉落,金光与鲜红的血映照着我这张脸,显得无比阴森恐怖
乱卷的狂风吹拂着我脸边的发,神不救我,我自去请神。
这就是我的狂妄之道。
朱雀。
你的死期到了。
啭——金色的光乍现,朱雀想跑,我却不给它这机会。
这一剑带着天道之气,直接穿透了朱雀的身体!
一阵喧嚣过后,周围动荡起来。
金色的光霎时间不见,空中漂浮着一根朱雀遗留的羽毛。
以及一颗……内丹。
上古神兽,你也配。
我气息未稳,在看到那颗发紫的内丹时直接唾骂了句。
刚刚那只形似朱雀的,怕是吃了朱雀卵的秽行兽。
强行将朱雀一窝幼崽融进自己内丹中,还自诩本座
,笑话。
我转头将青蘅剑扔给了谢解离,谢了。
只是没想到话音一落,嘴角就滋了口血。
谢解离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还朝着我走过来。
做什么我皱了皱眉头,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直到他温润的指尖触碰在我的唇畔,轻轻拭去了那血渍,我才恍然的止下了要逃的步伐。
你这样,不好。谢解离说道。
我以为他是说我强行引天道之气这件事,回嘴道:有何不好能被天道杀死,是这秽行兽的福气。
秽行兽诞生于欲念与虚妄之中,普通的术法无法彻底抹灭秽行兽,只有天道之气才能彻底抹灭它的存在。
谢解离看着我的脸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我是说你这样吐血,不好。
显得你这张脸更恐怖了。
我:……滚——
我差点忘了刚才打架时,脸上的纱布早已不知去向,现下整张脸上的伤疤已经展露无遗。
我没理他,坐下来准备调息片刻。
身后忽然传来源源不断的内力,我侧眸看去,谢解离朝我微微挑了挑眉。
少年肆意又张扬的模样,好看又欠揍。
……这人能不能有个正经样
调息过后,我闭目养神,体内的灵气果然不乱窜了。
但我却忽然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让我忍不住颤/栗。
有些酥/麻,又有些舒服。
我嗅了嗅鼻间,是……
我眼睛一睁,系统的声音响彻了脑海:任务深海灵芝已完成,恭喜宿主……
谢解离正是俯身为我涂药的动作,咫尺之间,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双眸相触,我听见他低声轻笑的说: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脸上一片清凉,深海灵芝不愧是灵药,没有片刻,脸上那层痕迹已经慢慢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洁白如玉的脸蛋。
长得挺好看的啊,阿、沿。谢解离毫不避讳的盯着我的脸看,那眼神足以称得上直勾勾了。
但是却并不令人反感,反而有种在欣赏的感觉。
我接过他的赞美,抬眸看他,谢谢夸奖,也谢谢你的深海灵芝。
他的笑的肆意,嗓音朗润清澈,跟你相处便觉得你与别人不一样,没想到……
他故意拖了拖尾音,引我接话。
我慢悠悠看他一眼,还以为他要夸我,没想到什么
谢解离唇侧的笑更深了,没想到你脸皮还挺厚。
我:……不能动怒不能动怒!!!
突然间,海水搅动,就连我们脚下站的这块地方也有些不稳当了起来。
想到什么,我冲着谢解离道:约莫是刚才我们杀了那秽行兽,又拔了深海灵芝才引起的动荡,你还有灵力召唤青蘅吗
谢解离微微挑眉,求、我。
我眯眼一笑,夹着嗓子,解离哥哥~求你了~
系统:……!
谢解离:……
你别说话。谢解离的眉头皱了又皱,似乎有些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
我笑的唇边的弧度弯了又弯,还要我求你吗
话音刚落,谢解离:不必。
你这撒娇寻常人可受不住。
我差点笑出声来,系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宿主,秽行兽的内丹融合了朱雀卵,你若服下,便可恢复修为。
我看了一眼谢解离,他不知何时将内丹放在我的腰包里了!
这秽行兽是你杀的,内丹也当给你。
谢解离起身拍了拍肩膀,我轻声道了句谢,而后便开始打坐,将内丹吸收。
记忆中,过几日便是各宗门修仙大比,此刻我修为恢复,正好去参加修仙大比。
我实在是有些期待,那些曾经的师兄弟们看见我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们面前,又是何种神情
谢兄,这么说你我也是生死之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谢兄能否带我去宗门修仙大比
我缓了缓,冲谢解离问道。
以他之修为,必然也在邀请之列。
谢解离嘴角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你该不会是哪个宗门的仇家,想去寻仇吧
他挑着眉,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懒散笑意。
被说中了。
我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
但谢解离终究没有深问,也罢,我带你去也看看也行,只是……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吊足了我的胃口。
只是什么
只是正好我缺一个师妹,不如你加入我们雲影宗
有求于人,常理来说我应该答应,可经过此前一遭,我还是回绝了谢解离。
但他还是答应带我进入宗门大比,我问他不怕我是真的去寻仇的吗,他只说:我谢解离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我,更何况以你的资质,我很期待在大比上与你大战一场。
前世我没能等到宗门大比,便已身死,后面的情况全靠系统告知,我才知道宁夏夏靠着那颗偷来的转灵丹,一路晋级,偶尔遇到打不过的,竟也靠着对方怜惜赢了比赛,最后竟成了大比第一。
我偏要去。
她是女主又如何所有人对她倾心又如何七剑九幽我能闯,宗门大比我也会去。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待在雲影宗万仞崖,在谢解离的引见下拜见了他的师尊,也是当世第一的大能青云。
雲影宗万仞崖只有三名弟子,对我外来者却十分要好,绫罗绸缎恨不得全都往我跟前送,还会教我如何修炼修为才能更快进步。
从前在问鼎山师兄弟们满心满眼只有宁夏夏,围着她一个人打转,什么修炼全都被他们抛诸脑后。
这样一个宗门又怎配得上宗门第一的名号。
十月初十那天,我以雲影宗万仞崖弟子对的身份随他们参加大比。
若输了,我便撇清与万仞崖的关系,若赢了,便也是万仞崖的荣光。
宗门大比上,我一眼便瞧见了西言与宁夏夏等人,林夏夏穿的花哨,旁边不时还有人讨好,这一幕无比刺眼。
我的心口刚有些发疼,就听见一道嘲讽不屑的声音传来,快看,那是不是大师姐
看见我,师兄师弟面露震惊,沿凰,你竟然没死!
林鸠后退一步,喃喃道:你的脸……不可能……不可能!
恢复容貌的我比从前更漂亮,加上此时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漫不经心的轻嗤一声,怎么师兄你很盼着我死么
我轻轻动了动手指,一阵威压降下,问鼎山的弟子被迫屈膝,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无比吃力。
这威压,莫不是大师姐
怎么可能她肯定是装的!她金丹已破,哪里来的修为
对!定是她身后那个少年助她!师尊,这沿凰不知又混入了哪门哪派,竟如此张扬跋扈,师尊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林鸠咬着牙向刚刚入席的西言告状。
听见我名字的那刻,他眼里掀起了波涛,沿凰!
我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露出一抹笑来,师尊,多日不见,你跟小师妹过得可还好
什么师尊,宗门,通通都是狗屁!
我直接将两人架在火上烤,我知道师尊不敢将自己背德的心思宣之于众。
所以说故意将两人的秘闻说出来。
林鸠气的不轻,他劈起一道剑气直逼我而来,沿凰,你胆敢胡说!师尊能破你金丹一次,就能破你第二次!
我一个闪躲,对着满头大汗的林鸠挑衅道:哦师弟这么怕我说出去,是担忧大家都知道师尊与小师妹的私情吗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哗然!
今天来参加宗门大比的都是修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听到这里,众人都震惊不已。
问鼎山的西言仙尊竟然与自己的爱徒有私情!
难怪我听说他凡是出行,必带着自己的徒弟,看来传言非虚!
刚才还没有反应的西言,此时此刻面色铁青,下颚紧绷。
他抬手朝我挥出一记绝杀,沿凰,我纵你曾是我的弟子,对你百般容忍,今日口出恶言,毁你师妹清誉!今日我就将你正法!
那一记光刃,是化神期高手的威压,西言他根本就没想我活下去。
我喉咙发紧,林鸠一干人等立马沸腾起来。
就在光刃即将重伤我时,一柄长剑扫来,灰烬四起,轻轻松松灭了那光刃。
谁敢
一道庄重肃穆的声音响彻整个比赛场,我回头瞥见谢解离冲我扬了个眉,而后看见雲影宗的青云仙尊踱步走来。
在场宗门的师尊纷纷向他行礼,将他奉为座上宾,就连一向清高的西言此时此刻也收敛了锋芒。
沿凰是我新收的弟子,西言小儿休要无礼!
青云仙尊话音落下,我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云论辈分,也要比西言大一轮。
西言啊西言,你也有这时候,被人唤做小儿的滋味如何
林鸠咬牙切齿,你!沿、凰!
西言面上不好看,却也只能对着青云拱手作揖:西言见过青云师祖。
青云仙尊不应声,旁边的几个宗门师尊连忙打哈哈。
下一秒,宁夏夏却突然扑了过来抱住我,泪眼婆娑:太好了,大师姐你居然没事,我好担心你!你别怪师尊他们,大家也是一时气急,以为你偷了丹药,师姐,只要你认错,师尊一定还会留你在问鼎山的!
此话一出,场上的画风瞬间扭转,这沿凰竟是如此鸡鸣狗盗之辈
我任由宁夏夏抱着我,我附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宁夏夏,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在思过崖下,要毁我容貌的人是你派来的吧
她顿时浑身一僵,瞳孔微颤。
宁夏夏这个女主又真的那么无私善良吗我看不见得。
壁如她隐藏实力,轻而易举盗走了转灵丹,又指挥林鸠害我,甚至雇下一个实力不凡的人等在思过崖下毁我容貌。
她明明已经拥有了师尊的怜爱,师兄弟们的拥护,还需如此针对我,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反手抓住宁夏夏的手肘,她痛呼出声,引得西言等人纷纷上前,沿凰,你这是做什么!
青云仙尊一人便足矣拦住这些人,谢解离更是给我睇了个眼神。
我抓住她的手将她硬生生拽到比赛场中间,既然你说我偷了转灵丹,
那么,由场上各位前辈为晚辈做个见证,比赛结束,谁输便抽取谁的记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偷了那丹。
我拔高了音量,言之凿凿,响彻整个大比现场。
不少热血之士闻言立马吵嚷起来,要看看我与宁夏夏的比试。
西言想要出言阻止,可却被在场的宗门掌门劝阻。
宁夏夏瑟缩在西言身后,睫毛上挂着泪珠:师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西言轻声安抚着她:夏夏,放心去便是,以你如今的修为,必然能够胜她。为师永远在你身后!
师尊……
宁夏夏脸颊泛红,仰慕的望着西言,而后者则是十分溺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以前我眼盲心瞎,两人这么明显的情谊竟叫我看不出来。
也难怪系统说宁夏夏是女主,这蛊惑人心的本事真是无人能比。
就连师兄也对我横眉冷对,沿凰,你如今的实力连金丹都未结……
我沉默不语。
来之前我便刻意压制了修为,服下秽行兽内丹的我,实力早已恢复如初
甚至更胜一筹。
我的那些前师弟们也在幸灾乐祸:大师兄,你管她做什么,人家现在呀可是傍上了雲影宗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仗着自己的脸成了人家的暖床……
那人话音未落,就被一道掌风袭去。
啪啪啪!
一连三个巴掌,将他打成了猪头。
谢解离恣意纵扬,长发随风拂动,胆敢毁我师妹声誉,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你!谢解离你好大的威风!
谢解离神色慵懒,漆黑的眸底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怎么你要打得过我也能耍这威风。
那人还想说话,抬眼看见谢解离压剑的动作,立马微缩不前。
我看着谢解离的侧脸,心中滑过一道暖意。
从前发生任何事,大家都站在小师妹面前,而今似乎也有人愿意维护我了。
宗门大比以擂台赛为主,林鸠先上了擂台,直接点名要挑战我。
态度张狂,语言轻蔑:我的好师姐,你金丹已碎,让我猜猜你又能在我收下过几招呢
阳光照在我半边脸上,我举剑轻抬,对你,我一只手足矣。
前世今生。
林鸠,这笔账我们今天一一算清!
林鸠呸了一口,沿凰,你莫要嚣张,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用的是一柄长刀,上面淬满了毒液。
可此时此刻,问鼎山那些熟悉的同门们全在为林鸠加油打气。
就好似我是他们的仇人一般!
下一秒便听见谢解离传音给我:你可要好好打,别让我和师尊失望。
我与他目光对视,会心一笑。
放心吧,我绝不会输。
我压制了修为,但我平时体修也从未忘记过。
我以极快的速度躲闪掉林鸠的攻击,三招之下,竟也将林鸠的脸上划出血迹。
林鸠目露凶光,抬手擦拭着脸上的血,左闪右躲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正面跟我打一场!
沿凰,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场下的人也议论纷纷起来,就是就是,打不过就滚下去!这个沿凰在搞什么东西!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既不暴露修为,又能让他下场的时机。
长剑轻震,林鸠手臂发麻,竟直接扔下了手中的刀。
我绕至他身后一拳打在了林鸠的肩胛骨。
这一拳,凝聚着元婴后期的修为。
场上无人不惊:这女娃的速度好快!
我早早便听闻沿凰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不对,等等……她的修为似乎连金丹都没有啊!难道她是想利用身法将林鸠打下场吗
林鸠噗嗤一声吐出大口血迹,不,还没有结束!我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他的骨头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
林鸠被我大落在地,青筋暴起,模样狼狈,嘴里还吃了一嘴灰。
我……我要……认……
在他要认输之前,我又一拳砸了过去!
林鸠,不是要好好教训我吗
我提起林鸠,掐住他的脖颈,他无法发声,眼里是浓浓的怨恨,沿……凰……我要你不得好死!
西言站了出来,斥责出声,沿凰!你在干什么!这是比武,点到为止!
我张狂的挑了挑眉,西言师尊竟如此护短吗他这不是还没认输吗
我又一掌打在他的丹田处,林鸠气血翻涌,离比武台近一些的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最后将他扔下了比武台。
那场面十分嚣张,我脸上带着近乎凌虐的笑意,那么,我的前师妹,轮到你了——
被我锁定目光的宁夏夏眼皮一颤,眼眶迅速漫出泪光,师姐,非要如此吗
夏夏,不用怕,你尽管上去!有师兄们在,她胆敢伤你
谢解离毫不留情的嘲道:一人比武,怎么你们问鼎山输不起还想打群架
你!
谢解离三言两语,搅/弄的几人面色铁青,有怒不敢言。
我自然知道他的维护之意,可接下来我对宁夏夏绝不会留情。
宁夏夏站在比武台上,往日那些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纷纷为她加油助威。
对比起我身后空无一人,也不算,还有谢解离朝我睇来的一抹目光。
宁夏夏自以为我修为在金丹之下,可她不知,那不过只是我压制了修为。
我若是元婴后期,宁夏夏绝无胆量敢上比武台。
可我如今只是金丹,她必然不会放过此等羞辱我的时机。
这些年来,宁夏夏丹药进补,师门有什么好的总想着她。再加上她必定是吃了那转灵丹,修为恐怕已经到了元婴。
她一上比武台,就假惺惺施了一礼,师姐,我实在不想……
看招!
比赛开始,我未曾搭话,便拔起长剑袭去——
沿凰,你这个卑鄙小人!夏夏跟你说话,你居然搞偷袭!
这女娃子好生凶猛!
底下一片唏嘘,都道我剑风太猛,不留情面。
谢解离夺过那人手中的扇子,不生猛,难道被人踩在头上欺负吗
宁夏夏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躲开这一击,又硬生抗下一击。
夏夏!当心!
台下曾经的师门全都担心的站了起来,观察着战局。
她凑在我耳边,娇软的细语像是如同毒蛇的蛇信子舔/舐着我的耳廓:沿凰,你看看台下,师兄们没有一个人关心你,就连师尊也为我紧张……
我的胸口酸涩不已,眼中忽然掀起滔天怒意,是吗
我的修为瞬间暴涨,宁夏夏一阵吃力,她惊愕的望向我。
怎么会……你的修为……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避,竟被我的剑气震飞到一旁。
是元婴后期!
沿凰她居然隐藏了修为……不会的不会的,明明那日师尊就已经破了她的金丹……师弟刚一出口,各宗门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仿佛听到了一场宗门秘辛,师弟连忙住口。
是啊,你们口口声声的好师傅西言仙尊,竟然做出剖丹之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愤愤不平。
这一道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比武场上炸开,西言面上浮出愠色。
师兄弟们便迫不及待的维护:胡说什么分明是沿凰偷了转灵丹还污蔑小师妹,师尊才会动怒!
我看向谢解离,才知道这人居然故意拟声,在人群中掀起了一场波澜。
又走上前,慢悠悠的开口:孰是孰非,等比完抽取记忆不就知道了
场下的事我再无瑕顾及,我左手拟决,以剑为体,斩出一道烈火,直冲宁夏夏而去。
然而,这元婴后期的修为竟硬生生被抵消开来。
宁夏夏惊喜的拿出胸口的护心甲,洋洋得意的冲着我抬了抬下巴,还好有师兄给的护心甲!
哦原来,我给师兄弟们的东西,他们早就不屑一顾,早就送给了那柔弱可怜的师妹。
我的眼眶微微湿/润,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我看向台下的师兄,他眼里闪过慌乱,似是想要开口。
我又向宁夏夏袭去,你有多少法宝尽管使出来!今日/你我之间必分胜负!
那些由我送出去的东西,今日也该当有个了结了!
有明眼人瞧出不对劲:那不是护心甲吗先前我路过鬼母山,那东西分明是沿凰取出的,怎么到了这师妹手里……
他的话引人遐想连篇,师兄更是被戳中了心思,梗着脖子红着脸说道:师姐送了我便是我的,我为何不能再转赠于人!
台下的谢解离酸溜溜道:原来问鼎山如此偏心,若是我,一定杀上山去,把那些送出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这一席话,更是让问鼎山的人无人敢置喙。
因为谢解离之名,传遍修仙界,杀上宗门他是真的敢。
我两手握住剑柄,使出一招霜月寒,所到之处冰霜凝聚,直直刺向宁夏夏。
宁夏夏大惊失色,左手持剑横挡,连连后退,我紧跟而上,霜花像是长出了双手,攀附在她的剑鞘之上,一路蔓延——
她甚至来不及丢剑,就被这霜花刺中。
噗呲——
夏夏!
小师妹!
随宁夏夏吐出一口血来,场下的人纷纷想要上前阻止。
沿凰你这是做什么!你竟如此残忍!小师妹好歹也是你的同门,你竟丝毫不留情面!
尤其是西言看出我的杀意,更是怒斥出声:沿凰,比赛上点到为止,快停下来!
宁夏夏虚弱的躺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朝着西言的方向看去,坚强道:没关系的,只要师姐能发泄出来就好,夏夏再痛也无所谓……
西言顿时红了双眼:夏夏……
他想上台抱宁夏夏起来,可惜青云仙尊抬手施了一个屏障,比武场上,生死由命!
任问鼎山心急如火也奈何不了。
没有旁人阻挡,我自然心无旁骛。
看着还在演戏的宁夏夏,我脸上挂着斑斑血迹,舔了舔唇瓣,提剑向她,再来——
从前我不想对她出手,是因我们师出同门,可如今我已被逐出师门,这三十道鞭笞之刑和剖丹之痛,我定要讨个公道。
宁夏夏还想起身,我一击剑杀,凝聚着元婴后期的杀气。
宁夏夏的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浑身发寒,这杀气,她想逃,想逃离这里!
师尊!救我——
西言眼底透露着不安,不好!
他还想起身进入场上阻拦。
我轻笑一声,晚了!
抬手几下直接挑断了宁夏夏的脚筋手筋,血色四起,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宁夏夏虚弱的倒在地上,我轻轻擦拭着长剑,没意思,真没意思。
纵你吃了那转灵丹,修为还是如此不济。我真不明白,问鼎山那帮酒囊饭袋究竟爱慕你什么
我语气轻蔑,俯视着宁夏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夏夏面色苍白,六筋七脉尽断,却还似一朵娇弱的小白花,摇摇欲坠的像西言求救:师尊,我好痛啊……
问鼎山的师兄弟们恼怒不已,早已一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沿凰,你休要胡说!转灵丹分明被你偷去,还敢诬陷师妹!难怪你修为大涨,定是自己私吞了转灵丹!
来人!沿凰重伤同门,已堕入邪门!执法堂听令!杀无赦!
看吧,明明宁夏夏修为大涨,人人都觉得是她潜心修炼的成果,而我再如何,他们也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我不由得觉得眼前这些人变得陌生起来。
什么师兄什么师弟,早应该在我前世身死时就该明白。
万千大道,我独有我道。
剑锋逆转,我对上无数执剑而来的同门,而西言眼神厌恶的朝我劈来一记光束,又当众抱起宁夏夏,为她输送修为。
两人对视都含情脉脉。
谢解离青衣浮起,挡住了西言的杀招,语气戏谑,吆,西言仙尊不是说与自己的徒弟没有私情吗你们这郎情妾意的模样,委实不让人多想啊……
众人不由得纷纷向西言看去,顿时议论纷纷。
西言面色发青,唇瓣紧抿,似是大怒,休要口出狂言!
沿凰曾是我弟子,今日她如此残忍虐杀同门,若是日后再留在修仙界,恐伤及无辜!
他言之凿凿,却将我往死路上逼。
若不是场上之人看见青云仙尊和谢解离护在我身前,恐怕早要动手。
西言装作大度,还想给我机会认错,让我跟他回问鼎山。
我的眸光冷寒到极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仙尊真是大度。
他眸光一颤,有些恼羞成怒的望向我: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再理会他,可我知今日面对这重重围杀,我或许无法逃出。
青云仙尊的话顿时掀起来波涛:无论如何,这场比武都是沿凰胜了,那么也请宁夏夏姑娘兑现诺言。
在青云仙尊的掺和下,各种有名望的宗门仙尊也都开口道:按比武规定,确实也该如此!
我本以为雲影宗只是帮我参加比武大赛,不连累他们已是万幸,可我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们会站在我身后。
我握剑的手有些发颤,我回头看向青云仙尊和谢解离。
少年恣意昂扬,目光灼灼。
似是在说:有我,别怕。
你是说抽魂
抽魂之痛,钻心蚀骨,能调此人记忆过往。
是极刑,也是从前师祖们为从魔修邪修嘴里套话的一种术法。
在众人的挑唆之下,即便是西言也无可奈何,他刚刚为宁夏夏输送真气,可此时此刻她还是无比虚弱。
宁夏夏强撑着,倔强的含着泪:师尊,我不要抽魂,求您信我……
问鼎山的师兄弟们也愤愤不平:师尊,怎么可以抽小师妹的魂!小师妹那么娇弱,怎么可以……
就在大家以为相安无事之事,我不疾不徐的出声:不抽宁夏夏的也可以,抽林鸠的吧,反正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不是么
我们打个赌,转灵丹被盗一事若与我无关,若证明是宁夏夏所为,我要你和全宗向我下跪道歉!
我背脊挺直,漂亮的脸蛋上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往日的师兄弟们哪里听得了这种侮辱之言,沿凰你好大的口气!若是你所为又该当如何我要你自废灵根!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灵根一废,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再想修仙绝无可能!
西言一副不忍的模样,眼里带着几分动容,沿凰,你可想清楚了
我点头:自然!
宁夏夏还想劝阻,可西言生怕我会反悔,竟又一口答应。
宁夏夏听了两眼一抹黑,竟直接晕厥过去!
在众宗门之下,执法堂的人押解了林鸠上来,合几宗长老之力,对林鸠进行抽魂!
抽魂之下,林鸠额头青筋爆起,可随着抽魂开始,他的记忆也开始浮现在众人眼前!
画面中竟出现宁夏夏的身影,她走到药阁门前,随后林鸠紧跟着上来,两人合力用法器破开了药阁大阵。
怎么会这样!
不,不可能,小师妹那么天真善良,一定是这个林鸠诱骗她的!
所有师兄弟们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就连西言也是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我与谢解离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眼眸明亮带着笑意,却在同我传音:你那些师兄弟们还真是眼盲心瞎,我说真的,你不如来当我的小师妹吧,功法修炼任你选。
我唇角漾开一抹笑。
有人视我若珍宝,有人却弃之如敝履。
就在众人还在质疑之时,画面倏地一转。
宁夏夏端着一倍热酒,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仿佛柔若无骨一般贴在林鸠身上,林鸠师兄~
接下来的画面甚至有些不堪入目,因为宁夏夏脸颊红扑扑的往林鸠怀里钻,还一直挑唆林鸠,帮她对付我。
林鸠哥哥,我真的好讨厌沿凰,她总是高高在上的,林鸠哥哥,上次他还以暂代掌门指责,罚你去扫地,我真的好心疼你!
美人在怀,林鸠自然听了这话,帮着宁夏夏来对付我。
甚至他还不惜万金买来法器,为了陷害我,他们先行闯入药阁,而后再故意将我引去……
师兄脸上一脸错愕,他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小师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难不成是沿凰她做了什么手脚
这是林鸠的回忆!怎么可能有假真是笑话!
有人看不惯立马出声,要知道这抽魂可做不得假,如今这画面之中的事便是曾经发生过的。
西言脸上一下变得煞白,看向我时的眼神似乎也带着愧疚,沿凰……
迟来的愧疚又有何用前世我惨死崖底却无人问津,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现在又来假惺惺,真是让人想笑。
搜魂已用,确已证明不是沿凰所为,西言你可认
西言怔怔的盯着我,神情有些复杂,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些年对我多有亏欠。
认——
只一字,却也宣判了是非。
宗门的师兄弟们还在猜测,纷纷不敢相信是宁夏夏所为。
甚至有人还在说:就算是夏夏干的又怎么样她沿凰天天冷着个脸,高高在上,看不惯她很正常!
谁知话音还没有落下,就遭谢解离一脚踹飞,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我这人听不得酒囊饭袋胡说八道。
但事到如今,问鼎山宗门的人还想抵赖,不愿意向我认错下跪。
也罢,这公道我自己讨要便是!然而下一秒完卯仙子不知道从何处走了出来,她望着我神色复杂带着怜惜。
她大概是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也知道我那日伤得那般重是为何。
竟也愿意替我向问鼎山问责,西言仙尊,我倒要替这女娃说上一句公道话。
她那日掉落悬崖,生死不明,又遭歹人暗算,你可知我看见她时是何种模样
她浑身鲜血淋漓,一张脸也遭人暗算毁了容貌,我替她上药时,她背上三十道鞭痕,道道入骨,这是怎样狠心,才对她如此
完卯仙子子子句句都掷地有声,问鼎山的人顿时面面相觑,心慌意乱的朝我看来。
无形之中,他们感觉自己好像丢掉了什么东西,他们好像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是的,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们只是在我被诬陷时,没有替我说过一句话。
只是在我被剖丹时添油加醋,只是眼中只有那个温柔似水的小师妹……
我眼眶发酸,打断了完卯仙子的话,向她道谢。
一时间,在场的修仙人士不由得唾骂起问鼎山来,曾经的第一大宗此刻像过街老鼠一般,一个个羞红了脸,被骂也不敢出声。
西言还想劝我留下,甚至将林鸠扔到了万蛇窟去,以儆效尤。可那又如何,他还是舍不得对宁夏夏下手。
西言又带着师兄弟们向我道歉,求我回到问鼎山。
下跪就不必了,不过我给你们留了一个更大的礼物。
我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随着谢解离离开了这里。
道歉怎么够呢那些师兄弟们的道歉真的又是诚心的吗
不,他们永远不会,人性本劣,道歉又有什么用我要问鼎山永远记住我沿凰的名字,我要他们永远不得安稳。
不多日,我便听说问鼎山合毒发作一事,竟忍不住爽快的笑出声。
西言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给我传信,
我讽刺的笑,没什么,只是在小师妹身上加了一点点的合毒,怎么师兄弟们也都中毒了吗
合毒只有男女发生亲密接触才会被染上,也就是说那些师兄弟们迫不及待与小师妹亲热……
宁夏夏筋脉寸断,估计也承受不住这些师兄弟们的折腾了。
那药原本是系统给我的,我在比武台上在宁夏夏身上洒了不少,只不过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我的语气里便忍不住更加兴奋起来。
西言抑制不住的手抖,满是惊愕:你!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我的语气里带着嘲笑,尾音上扬,更是惹得西言大怒,师尊为何如此生气,难不成——您也中了那毒
在西言发火之前,我关了千里传音,对上谢解离微微一笑,向他道谢并向他告别。
我想问鼎山那些人休憩好之后,或许还会来寻我报仇,我不想给谢解离他们惹上麻烦。
谢解离站站在门边目送我离去,少年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意气风发,他唇角微扬。
山长水远,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