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深夜,我在男友的微信上看到一条刚发的转账：
5200元,南风,离婚快乐,我一直在等你。
而一小时前,他刚刚告诉我,别学那些物质女要520红包,俗。
我来到酒吧,看到他趴在地上,背着那个女人做俯卧撑。
我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分手。
三个月后,他哭着又求复合又求婚。
陆廷砚——他的顶头上司,搂着我,语气凌厉,
当着我的面向我女朋友求婚当我死了
1
5月20日深夜,我在男友程逸忘退的电脑微信上看到一条刚发的转账：
5200元,备注：南风,离婚快乐,我一直在等你。
而一小时前,他刚对我说：姜芫,别学那些物质女要520红包,俗。
我颤抖着手继续翻看聊天记录,女孩问他,这样不怕女朋友生气
程逸回答,她只是穿JK裙子时的背影,腿和你一样漂亮。
2
坐在电脑前,心仿佛被掏空了。
我起身,打开我的衣柜,一整排的JK裙。
棕色、蓝色、灰色,应有尽有。
都是程逸送的。
他的话回荡在我脑海,她只是穿JK裙子时的背影,腿和你一样漂亮。
我颤抖着手,红着眼眶,拿出剪刀,把所有的裙子都剪了。
直到划到一件白衬衫,我停了下来。
3
那是工作的第一年,我省了医药费给他买的。
当年我和他共同进入这家公司。
大雪夜,我骑着共享单车帮他送文件。
雪天路滑,我摔到了手腕。
几百块的核磁共振舍不得照。
只想省点钱给他买件得体的衬衫,好方便他出去应酬。
即便手腕疼得厉害,也只是喷点云南白药。
还好第二天,公司突然就组织了一次免费的全员体检。
医生好好检查了我的手腕,拍了CT,照了核磁共振,给我开了药,居然都是免费的。
叮叮叮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电脑上他大学群里在打赌,
来来来,下注了。认为程逸和南风会复合的扣1。
认为程逸会继续跟他那替身女朋友姜芫在一起的扣2。
满屏幕的1闪着了我的眼。
他们在夜色酒吧,替南风举办离婚party。
好奇心或者是屈辱心按捺不住。
当了南风几年的替身,我好歹也该亲眼去看看这个女人。
4
包厢门被推开一条缝时,我正好看见程逸撑在地上做俯卧撑。
手背上青筋暴起。
南风侧坐在他背上,棕色的JK格纹裙摆刚刚遮住臀部,白皙双腿随着俯卧撑的节奏上下起伏。
白皙的左手勾着程逸腰间黑色的皮带。
手上猩红的指甲油,在昏暗的包厢里刺眼夺目。
我看了看她的手腕上,一个纯金的手镯。
这个镯子,我同程逸逛街时看到过。
营业员告诉我们,这个镯子是一对,龙凤呈祥,很适合情侣戴。
我暗示程逸,他从未送过我什么首饰,这个镯子我很喜欢。
但是他却说,现在金价这么贵,别买这些不能吃、只能看的玩意儿。
后来,我在他的购物记录里发现了这对手镯,物流显示早已签收,可是我却一直没收到。
我以为他是想偷偷在某个纪念日给我惊喜。
没想到,东西不是给我的。
哪里有什么俗气的520红包,哪里有什么金价贵,只不过是我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我握着门把的手微微发颤。
程逸突然抬眼,应是看到了我,瞳孔猛地收缩。
细微的停顿让他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南风娇呼一声,棕色的长发铺满程逸后背,纤细的手指抓紧了程逸衬衫领带。
黑色领带一下被她扯开了。
沈南风的嘴却扬得很高。
人群沸腾起来。
口哨声,欢呼声,亲一个。
你们睡都睡过了,亲一下怎么了。
我赌一万块程逸那替身女朋友马上下岗。
程逸的眼神看向我,终于有一丝慌乱。
顺着他的视线,众人终于看到了我。
他的好兄弟将我拉到了中间,站在了沈南风身侧。
来来来,当场下注了。压谁就站谁身后。
顷刻间,所有人都在了沈南风身后排起了一条长队。
除了程逸,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4
程逸,你快选啊。
你不会两个都想要吧。又是一阵哄笑。
程逸一步步向我走来,面色不悦。你来干什么
我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当然是来扇你。
我颤抖着身躯,脸苍白得没有颜色。
姜芫！程逸疾言厉色,抓住我手腕,
只是游戏,你知道南风就爱开玩笑。
他领口还沾着沈南风的香水味,熏得我一阵恶心。
这么多年耍我好玩吗我猛地抽回手,把电脑上拍的聊天记录给他看。
他面露惊讶,嘴角却勾起笑,
姜芫,知道了,那你又能怎样呢
你敢跟我提分手吗
5
他眼底含着嘲讽,
你们孤女寡母,要是家里没个男人......
够了,孤女寡母。
这四个字狠狠刺痛了我。
是,我们母女从小被父亲抛弃。
母亲性格柔弱,从小我们没少受邻里乡亲的欺负。
我跟程逸说过好几次,要带他回老家,在邻居面前遛个弯,替我们母女撑撑腰。
他只是找遍了借口拒绝。
千错万错,他不该戳我这个伤疤。
我抬手,又一个巴掌打在了他脸上,不敢分手不存在的。
程逸的脸上留着我清晰的两道巴掌印。
我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分手。
6
我回去收拾行李,请了一个长假回老家。
请假的信息刚发出去,就收到领导回复,
公司在进行无人驾驶汽车的试驾,你回家的路是试行道路。你敢不敢坐
我当然是敢。
我提着行李箱站在路边,一辆通体鎏金黑色车辆驶来,在我身边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我心跳如擂鼓。
陆廷砚,公司新晋总裁,白手起家千亿大佬。
男人剑眉星目,清冷轮廓浸着冷光。
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只在电梯里碰到过他,
他将近1米九的身高,我记得自己只刚刚够得到他肩膀。
除此之外,只知道他是公司全体女同事花痴对象。
二十八岁千亿身家黄金单身汉,有钱有颜有八块腹肌,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面前,陆廷砚穿着挺括的黑衬衫,银色领针将衬衫领子固定。
配着宝蓝色袖扣,手腕上一副手表。
我逛街时恰好看到过同款,理查德米勒,价值1000W以上。
他整个人矜贵雅痞,周身萦绕着凌冽的木质香和烟草味。
透着上位者的冷漠与疏离。给人压迫感满满。
这让我感觉有点害怕。
我站在路边,一动不敢动。
早知道他也来,我就不答应了。
回老家男朋友不陪你他问。
分...分手了。我回答。
他单手敲打着方向盘,上车,要报复前男友,我教你。
他长腿迈下车,接过我的行李,拉开了后排的门,
我呆呆地哦了一声,侧身上车,怎料他也钻进了后排。
男人身上冷冽的烟草味和木质香味席卷我的鼻尖。
气场强大,震得我不敢出声。
他突然凑近了我,压低声音,要报复前男友,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天内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下家。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
面前的男人漆眸深邃,下颚线紧绷。
面料不菲的衬衫包裹着宽肩窄腰的身材,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胸口紧实的小麦色线条。
浑身荷尔蒙满溢。
他补充道,至少得像我这样的下家。
我紧张得攥紧了裙摆。
我不上北大是因为我不喜欢北大吗
我不找年薪百万的工作,是因为我不喜欢钱吗
我不找千亿大佬的下家,未必是我不想
车辆猛地朝我这边一个急转弯。
我的身子被朝反方向甩了出去,一个踉跄侧身倒在了他的腿上。
不巧,我今天穿的一件无袖。
男人腰间皮带扣触感冰凉。
骨骼分明的大手揽住了我的肩膀。
指腹粗粝的触感直截了当落在我身上,如电流般游走至我全身。
怎么,看中我当下家了低哑的男声从我头顶传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敢想。
即便他同意,公司的小姐妹也会把我撕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正,咱们公司这车质量不咋滴。
他薄唇轻勾,转移话题,
我大四的时候去过你老家临安镇,那里的菱角米炒腊肉特别好吃。
你喜欢吃这个
我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毕竟程逸说很少有外地人吃得惯我家乡的食物。
很多次我妈妈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小程,阿姨今天早上特意去买了新鲜的菱角米。
还有过年用土猪肉熏的老腊肉,一直舍不得吃,就等你来。
他却嗤之以鼻,神色间满是嫌弃,找各种借口拒绝。
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吃不惯什么食物,他只是心里有别人。
一路聊着,车驶进了临安镇。
路上金黄的油菜花布满田野。
风里都是熟悉的花香。
车开到了我家院子前。
妈妈迎了出来,看见陆廷砚两眼放光,
换新男朋友了
7
陆廷砚伸出手,阿姨您好！还从后备箱拿出了蛋白粉、钙片等。
一点见面礼。
我悄悄把他拉到一旁,怎么回事
他面色镇定,原本要去拜见一个客户的,怎料客户爽约了。
我默默表示,这些东西多少钱,回去从我工资里扣。
然后连忙向妈妈解释,
这只是普通的同事。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12点。
我礼貌地对陆廷砚说,陆总拜拜,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我记得程逸说过,我家这老破小的房子,他待着不舒服。
我想,陆廷砚身份更尊贵,见过更多豪华的房子,应该是更待不惯。
他只是轻嗯了一声,喉结滚动,高大的身躯倚靠在老旧的小沙发里,尤为不匹配。
他双腿交叠,修长的指节落在斑驳的沙发扶手上,一下一下敲打着,整个人却一动不动。
妈妈一把在我背上拍了一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同事大老远送你回来,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到饭点了哪有人不留人吃饭的道理。
陆廷砚立马挺直了背,阿姨您人真好。
妈妈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竹笋炒肉,菱角米炒腊肉,炖排骨。
陆廷砚吃得不亦乐乎,直呼好吃,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家常菜了。
吃完饭,我去洗碗。
陆廷砚解开袖扣,摘下手腕上的机械钢表,把黑色衬衫向上折了几折。
露出遍布手背的青色筋脉,我来帮忙。
我把他赶了出去,厨房太小,挤不下两个人。
而且厨房的灯忽明忽暗,下水道的水管也有一点漏水,淌了一地。
他借口打电话,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新灯泡和水管。
下次再坏,叫我。他站在凳子上换灯泡,免费,包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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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完水管、灯泡,他自告奋勇,居然还要洗窗帘。
妈妈拦住他,你小心点,要不要给你搬梯子。
可是他个子高,只是站在凳子上,一伸手,就把窗帘全部取下来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默默翻出了多年前发的朋友圈。
家里的灯泡不亮了,水管也漏水了。
换一个水管,一个灯泡,师傅上门收了五百。哭泣。
洗窗帘搭梯子把脚崴了,哭泣。
曾经我想让程逸回家陪我看妈妈他总是不乐意。
他说老房子昏暗的灯光,陈旧的卫浴让他不舒服。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忙修。
8
我提出要加陆廷砚微信,把灯泡和水管的钱转给他。
他让我打开微信黑名单,告诉我,黑名单里第1个,那个二哈头像的就是他。
囧
我怎么会有他的微信我立马把他拉出黑名单。
为了赔罪,还置顶了他的微信。
饭吃完了,我礼貌地同他告别,送他出门。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很惬意。
躺在树下听蝉鸣。
小溪里摸鱼。
和表哥在油菜花地旁晒太阳,还拍合照发朋友圈。
陆廷砚居然马上发来信息,这么快找到下家了
我哭笑不得,只是表哥。
他却问我,还有没有要换的水管、灯泡,要洗的窗帘,以后他全包,只要请他回家吃顿饭就好。
我,
我没有再回他消息,因为我在楼下看到了程逸和南风。
程逸手上拎着大包小包。
黄色的是茅台的酒,
红色的是中华烟。
我心里一阵恶心,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微信上程逸发来一条消息,
今天我只是陪南风回老家看了她爸妈。
我看了看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身影,她耳边的白发在阳光下闪着光。
去年过年前我第一百次问程逸,什么时候跟我回家看看我妈。
他只是敷衍,到时候再说。
那我们先准备点礼物吧,也不能空手去吧。
嗯,那去网上买点水果牛奶吧。不要太贵了。
厨房里,母亲边洗碗边在问,
你和程逸都交往那么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带他回来
我回答,妈,他不会来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反手我向公司举报了程逸。
因为我看出来了,他手里拎着的中华和茅台,都是公司公物。
我亲自负责采购的,做了特殊标记,我认识。
处罚很快下来,陆廷砚居然亲自批复。
程逸原价赔偿,连降三级,顶格处分。
通知发到公司群后,我收到了陆廷砚的信息,
替你气前男友的报酬,明天请求兑现。
噢,明天可明天我没空。
9
我收到了京北大学一百周年校庆的邀请,时间就是明天。
期间程逸发了无数信息信息,他说他后悔了。
分手他不同意,请我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明天校庆,他要当面跟我聊。我把他拉黑了。
可校庆当天,我的座位居然被安排在了程逸身旁。
更好笑的是,他左边是我,右边是南风。
一旁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在打趣,程逸你呀,新欢旧爱齐聚一堂,艳福不浅。
程逸只是笑笑,不承认,不否认。
我感到一阵不适。
不经意间抬眼扫了眼前面,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后贴着一个名字——陆廷砚。
男人露出一个宽阔的肩膀,清冷的背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也是我们学校的
陆廷砚回头看了看,我怎么感觉他目光灼灼扫向我这边。
和他同乘一辆车,他在我家吃饭、干活的场景涌入脑海。
跟他有点熟,又实在不熟。
我不自觉埋下了头。
手机叮地一声。
微信里他发来了信息,我待会要上台,你如果不想挨着他坐,第一排正中间,我的位置,留给你。
我松了口气,起身,越过程逸和南风,坐到了第一排正中间。
我感觉他俩震惊的眼神在扫射我后背。
我抬头,一眼便看到了演讲台上的陆廷砚。
他现在是杰出校友,人工智能领域的科技新贵。
他说要特意感谢一个人,他创业道路上,第一个帮他填调查问卷,鼓励他的人。
这个人是谁真是幸运。
陆廷砚居然是我们学校的,我才知道。
演讲结束,我在人群里看到了程逸,他身边居然没有南风。
他径直朝我走过来。
姜芫,分手我没同意。
我和南风是清白的,我只是可怜她离婚了。因为...我亲妹妹也离婚了。
我只是把南风当妹妹,一个需要人疼的妹妹。
我果断拒绝了他,我根本没听说过他有亲妹妹。
为了掩饰他对南风的感情,还要编造一个离婚的亲妹妹吗
10
程逸恼羞成怒,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要跟我分手,是因为陆廷砚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坐他的位置
我故意气他,
陆廷砚我当然只是把他当哥哥,一个会疼人的好哥哥啊。
程逸气得攥紧了拳头,半天没说话。
南风及时找来了,阿逸,我觉得胸口有点不舒服,你能先送我回车上休息吗
我看了眼她,说道,程逸,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跟她是清白的嘛
现在你当着我的面承诺跟她再不联系,我就考虑不分手。
南风一下子红了眼,姜芫,我们是清白的,我只是把他当哥哥,他只是把我当妹妹。
围观的人群渐渐增多,不少人认出了我们。
清白的哪个女人会穿着短裙坐在别人男朋友背上,会和别人的男朋友戴着情侣手镯还舞到正主面前
够了。程逸忍不住出声。
我瞅了眼他,
还有你,无数次不肯见我母亲,却陪她回家见父母。给不了我的520和手镯,你通通都买给她。干着情侣的事情却口口声声只当她是好妹妹。
他沉默不语,只是默默抽烟。
南风捂紧了胸口,蹲在了地上,发出不安的呻吟声。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程逸终于受不了,搀着南风走了。
抬手间,两人手腕间的龙凤呈祥镯子叮当响,可真是配啊。
我的脸很黑,一转头我发现,陆廷砚居然在身后,他的脸色也挺黑的。
我深吸一口气,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他的坏话。
他却先开了口,我是好哥哥,很会疼人的好哥哥
陆廷砚眼神迷离,伪骨科姜芫,你好这口
11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正准备一个滑跪向他解释,陆廷砚却把我拉上了车。
黑色的库里南疾驰在道路上。
他修长的指节随意地打着方向盘,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一截紧实的古铜色肌肤。
身上凌冽的木质香味裹挟着烟草味,扑鼻而来,却搅得我的心很乱。
他带我来到了公司,88层他的总裁办,我还从未来过这里。
五层的挑高,还带休息室,整面的落地窗,窗外霓虹灯依次亮起,这是这座城市最昂贵的江景。
我的心头微微一颤,想起了我一平米的打工人格子间。
午睡时从来都伸不直的腿。
恍惚间,办公室门口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的后腰却猛地被人扣住,抵在办公桌上,
姜芫,两次帮你气前男友,现在你付点报酬吧。
陆廷砚低哑着声音,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
烟草味混着好闻的冷调木质香味在我肺里交融。
我双手垂在身侧,攥紧了裙摆。只感觉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指,钳住我下巴,迫使我仰着头。
我心跳如鼓,原来他说的报酬,是这个。
嘎吱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12
陆总......
来人没有说话,立马关上门退了出去。
陆廷砚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狠厉,一寸一寸地讨要。
我双腿发软,靠在他胸膛。
半晌他停住了这个吻,声音低哑缱绻,
你找到下家了吗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吧。
我微微一愣。
他贴在我后腰的手臂猛地收紧,我知道你需要时间,给你一个月时间接受我。
我看着他湿漉漉的唇瓣,眼神迷离,耳尖红得滴血。
他白璧无瑕,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不许拒绝。陆廷砚语气不容质疑。
接下来一个月里,我们在公司好像开始了见不得光的地下关系。
比普通朋友关系近一点,却又不是恋人。
我忙得没空吃晚饭,他给全公司强制下班。
然后偷偷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偏僻处接我去吃饭。
我准备了帽子、口罩,用包挡着脸,扭头四处张望,确认没人我才敢上他的车。
第二天我们部门晨会,他偏偏要溜来,还当着众人的面发言,
昨天晚上下班看见公司有位女员工鬼鬼祟祟上了一辆车,
开车的男士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我们公司没有不让员工谈恋爱的规定。
谁要是有对象,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早点下班去约会。
会议室里,同事们高呼,陆总英明,陆总威武。
只有我把头埋得低低的。
偏偏他还要点我。
单手插着兜,迈着长腿走到我跟前,黑色高定皮鞋有一下没一下在我面前敲着,小姜,你觉得陆总说得有道理吗
嗯嗯嗯,我只得头如捣蒜。
过生日的时候,他订了一大束花送到我工位上,署名二哈。
然后假装漫不经心看到,喷了香水,从我桌前经过,
小姜,这花谁送的,好看,有眼光。
然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桌上敲了敲,
但是,上班时间要专心,要谈恋爱可以下班了,晚上谈。
嗯,最后三个字晚上谈,咬得特别重。
还冲我挤出一个笑。
同事们不明所以,也跟着起哄。
众人的哄笑声中,他悄悄捏了一下我的手心,生日快乐。
我做贼般地把手缩了回来,脸上燃起绯红。
他的笑意却直达眼底,如沐春风般明媚。
随后又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过生日工作也不能懈怠,马上来我办公室,汇报本周你的工作计划。
我抱着文件进了他的总裁办。
却被他扣住腰,抵在门背上,紧接着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文件散落一地。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有人来了。
他才喘着气停下来,压制着声音里的欲望,姜芫,我等不到一个月了。
这样的把戏时不时就上演,每天上班我都胆战心惊。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13
这段时间,程逸的工作量突然特别多,不是加班就是出差,没有再骚扰我。
直到一个月后的公司团建。
城郊的露营基地里,
我一个人踩着月光在散步,
程逸一身酒气,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那天要我做的选择,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我保证,以后和南风不再来往。
所以,姜芫,我们和好可以吗
我嗤之以鼻。
程逸,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他脸色骤变,突然拽住我手腕,
是因为陆廷砚
我几次亲眼看见他在办公室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的心漏了一拍,与他无关。
他突然情绪激动,指着远处那座大桥,
那座桥,姜芫你看到了吗
我有亲妹妹,我没有骗你。她根本不是离婚了,她是招惹了那些有钱的男人,被人玩玩甩了,怀着七个月的身孕从那里跳下去了。
所以我从来没跟人提过她。
程逸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像陆廷砚这样的人,身家千亿,将来,必定也是要找一个家世相当的人结婚。不是你和我妹妹这样的普通女孩可以招惹的。靠近他,你只会受伤。
我看了看那座桥,沉默了片刻,不用你管。
但是却心如刀割。
我和陆廷砚差距太远了。
他是市值千亿上市公司总裁,我是月薪几千的打工人。
他开库里南,我扫共享单车,连驾照都没有。
他戴千万的手表,我戴自己编的红绳。
他有五米层高的办公室,我窝在一平米格子间。
程逸赖在我面前不肯走,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镶嵌着凤凰的金手镯,
这个给你,我新买的。
我知道我错了,我忘了南风,你也当从来不认识陆廷砚。好吗
姜芫,我们结婚好吗
空气都凝固了。
14
程主管。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背后刺来。
陆廷砚单手插兜站在三步外,
当我的面跟我女朋友求婚,是当我死了
陆廷砚走上来,一把揽住了我的侧腰,将我圈在了他的怀里。
你既然看到了我的办公室里有女人,你怎么不看清楚是谁
那天我好心,故意让你进来。你还看不清,怨不得我。
程逸愣了神,你们
陆廷砚没理他,打横抱起我往回走。我感到整个人天旋地转。
他一把将我塞进黑色库里南的后座,随后整个人钻了进来。
长臂撑住我侧边的靠背,宽阔的身躯将我困在他胸膛与靠背之间的方寸天地。
我伸手推了推他,谁是你女朋友...
陆廷砚嗓音低沉,怎么,亲都亲了翻脸不认人。
我垂着头,脸颊滚烫。
陆廷砚步步紧逼,还是你想嫁给他
我摇了摇头。
他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半认真半开玩笑的样子,不想嫁给他,那我呢
我错愕片刻,呼吸间都染上他身上凌冽的荷尔蒙气息。
他在说什么
是,他很好。
可是我们,天差地别。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腕表,还是那块理查德米勒,价值千万以上。
程逸说得对,他身家千亿,我不吃不喝一百年勉强能买上一块他的手表。
他的喉结轻轻擦过我的发顶,回答我,不想嫁给他,那我呢
我看到他的领带,墨蓝底色上印着鎏金暗纹。
我逛街的时候看到过,抵我一年工资。
我攥紧了裙摆,指节泛白,轻轻地,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好吗
陆廷砚瞳孔骤缩,嘴角狠戾下压,欲言又止,猛地退回了他的座位。
却一把伸手,揽过我的腰,用力一带,让我跨坐在他腿上,为什么
我尖叫着出声,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他继续追问,不要用不喜欢我,不合适这样的话当借口。你喜不喜欢我,我感受得到。
你只需要考虑,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只要你点头,我说合适,没人敢说不合适。
我颤抖着肩膀,别过头,不敢看他。
他弯着唇追问,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实力站在他身边。
又不忍心拒绝他,只是垂着头,默默不语。
他眉眼舒展开来,不拒绝就是同意。
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有点皱的纸。
我打开一看,这是一张关于无人驾驶汽车的问卷调查表。
时间有点久远。
填表人的那一栏,我赫然看到了两个字,姜芫。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我
陆廷砚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个小没良心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陆廷砚告诉我,他创业初期,酷暑的八月,在街上拦了一下午,请路人帮他填问卷。可是没有一个人帮他填,除了一个扎马尾穿白衬衫的女孩,她很认真填了问卷,还鼓励了自己。
他把我拥在怀里,我耳朵贴在他胸膛,听着声音从他胸腔里传来,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从那个下午,那个陌生女孩的鼓励开始的。
我的一切,都有她的一半。
姜芫,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来拉我的手,我一把缩了回来,可是你办公室还有别的女人。
他眼底含笑,默默用手机,点开了他办公室监控。
嗯,他和一个女人在办公室亲得难舍难分。
不光有画面,还有声音。
我脸颊绯红,拉住了他的手指尖,求…求你了,别放了…
陆廷砚不听,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还投到了汽车的中控屏上,看清楚了吗我办公室的女人是谁。
画面里,我伸手勾着他脖子,仰着头回应他。
他把视频发到了我手机上,回去看一百遍,手写1000字检讨,看看我办公室里的女人是谁。
我保证,除了你,没有女人单独进过我办公室。那天我好心让他偷看,没想到他没看清你的脸。
把心放肚子里,我这里只有你一个。
我想了想问他,什么叫你好心,让他偷看你故意的。
陆廷砚说,上点小手段不行吗
我生气了。
他神色严峻,他一直说我坏话,我怕你哪天就信了他的邪,然后答应嫁给他。
我笑中带泪。
陆廷砚掏出戒指,以后你只能答应嫁给我喽。
当天晚上,他的帐篷莫名其妙就坏了,死皮赖脸赖在我这里。
我狠狠心把他撵了出去,来日方长,今天被同事发现就不好了。
他喘着粗气,红了眼眶,你说的,来日方长。
15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我邀请大学时期的好朋友参加我和陆廷砚的婚礼。
婚礼前,陆廷砚签署协议,把他名下公司股份赠予我一半。
我还收到了南风的信息。
姜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和程逸的感情。
我当初跟他分手只是被父母逼迫。
后来我去看他,只是想再看看十八岁时的爱人,可是他不理我了。
他的心里只有你。我希望,你不要弄丢你十八岁的爱情,好嘛
我没有回复,抬头看了看陆廷砚,他正在挑选婚纱。
十八岁的那个夏天,我在马路上给他填调查问卷。
我十八岁的爱情,我想应该是他。
手机响起,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巨大的盒子,打开后是一条崭新的鱼尾婚纱裙。
寄件人,程逸。
我不是没发现,程逸曾经偷偷带我量尺寸。
裁缝偷偷告诉我,程逸要求,这条婚纱必须在5月20前赶出来。
可是,他没有送给我,因为520那天,南风给他发了条信息,我离婚了。
他犹豫再三,最终没有把这件婚纱送给我。
陆廷砚看着我手里的婚纱,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烟。
我关上盒子,把东西退给了快递员。请转告他,我要结婚了。
随后我按灭了陆廷砚手里的烟,别抽了,备孕。
16
男主视角
创业最难的时候,我在街头拦人填问卷,汗湿透了T恤。
她拎着一袋菱角经过,主动停下来：需要帮忙吗
问卷填了二十分钟,她连无人驾驶事故率这种冷门问题都认真写建议。
临走时还掏出一个菱角塞给我：加油呀！
当晚我按着问卷上的手机号加了她微信,我通宵翻了她所有的朋友圈。
她说埋怨换灯泡、修水管好贵。
洗窗帘好难。
犹豫了很久,我发信息问她：
姜芫你好,我是京北大学计算机系大四的陆廷砚,如果你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做你男朋友可以吗
红色感叹号亮起的速度,比我心跳还快。
她把我拉黑了。
我决定,等开学了,回学校追她。
可是开学后,她身边多了个程逸。
我坐在图书馆最后一排,看着程逸把奶茶推给她：喝不完,给你。
她发烧挂水,程逸在朋友圈发陪床好累,定位却是酒吧。
我让护士送去营养餐,卡片写校友会关怀。
最恶心的是她邀请程逸去见她妈妈。
程逸搂着她说：你妈住的破房子就别让我去了,将来买新房再说。
而她低着头,眼里闪着泪花,好。
我摔了酒杯。
朋友吓一跳：陆廷砚,你怎么了
没事。我盯着程逸的背影,就是突然想揍人。
我承认我嫉妒了。
每天心烦意乱,整天抽烟。
为什么她看男人的眼光这么差。
他们入职那天,程逸的简历其实该被筛掉——实习经历平平,英语六级还没过。
我亲自补批了通过。
放在眼皮底下,一旦他们之间感情出现变故,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好先下手。
我要求她部门主管时刻向我汇报她的动态。
一次招商会的时候,程逸忘带项目文件,我准备借机公报私仇,好好刁难。
怎料,她衣着单薄站来找程逸,抱着一叠文件,黑色毛呢外套上落满了亮晶晶的雪花。
双手、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
我看了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这是今年的初雪。
我很内疚,如果不是我责怪她男朋友,她应该就不用跑这一趟。
可是她男朋友只是漠不关心的样子,拿了文件,就赶她走。
喝多了还在嘴里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南风。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借口有事提前离开。
开着车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可是却蹲在路边,按住手腕,迟迟没有上车。
犹豫了很久,我决定鼓起勇气去帮她。
她拒绝了我,只是冷冷吐出一句,谢谢
我惊了,她居然不认识我。
我连夜组织了全公司的体检。
悄悄叮嘱医生,好好检查了她的手腕。
所幸医生告诉我,只是轻度的韧带撕裂。
保守治疗就好。
转身我就给私家侦探打款：
调查两个人,南风,程逸。
三天后,
侦探告诉我南风在国外和老公打离婚官司。
而程逸赶在520前定婚纱。
我告诉私家侦探,
给南风找当地最好的律师,5月20日前帮她离婚,让她回国。
五月二十号凌晨,侦探回复我,南风拿到离婚证了,上午的飞机回国。
二十号晚上,姜芫的部门主管截图给我她的朋友圈,fskl,dsws。
我问AI这是什么意思,它说是自由轮滑和自动凉窗控制系统。
我笑了笑,AI不懂感情。
我破译了一晚上,最后我猜是,分手快乐,单身万岁。
确定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整晚都睡不着。
随后我收到她请长假回老家的通知。
我决定找借口送她回去。
我整晚没睡,把原本测试了无数遍的无人驾驶车又拉出来测试一遍。
把家里的灯泡、水管拆了装,装了拆,反复联系。
只因为我记得她发的朋友圈。灯泡、水管好难装。
还给她妈妈准备了礼物。
我看到她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
纤瘦的脊背,有点红肿的眼睛,疲惫的样子。
她问我,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看上去有黑眼圈。
我回答,昨晚应酬。
她永远不会知道,昨晚我在破译她的朋友圈密码。
在为了今天见她的这一面兴奋得整晚睡不着。
我还是决定亲自求证,你回老家,你男朋友不陪你吗
她告诉我,我们...分手了...
我冰封了很多年的心突然化了。
我听到她跟程逸吵架,她说我是好哥哥,是会疼人的好哥哥。
我乐了,我是有希望的。
可是她的前男友不停纠缠,我好害怕她回头。
我把她带到办公室,算准了时间,那个时间点,程逸刚刚好要来办公室找我。
我捧住她的脸,狠狠亲了下去。
可是她转身把头藏在我脸庞下,程逸没看到她的脸。
嗯,在她心里我还是见不得光的。
她对我的态度,恭敬疏离。时远时近。
去露营的前天,我和朋友喝了一整晚的酒,他告诉我,是因为巨大的身份、经济水平的鸿沟让她不敢跟我在一起。
我瞬间领悟。
到办公室拿上了当初她给我填的那张调查问卷。
如果她还拒绝我,我就使出这张杀手锏。
露营那天晚上她跟程逸说话时,我其实一直跟着。
程逸说我们和好时,我的扳手已经摸出来了。
直到听见她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低头笑了,扳手哐当扔进草丛。
可是转身,程逸居然举着金镯子向她求婚,我赶紧去找扳手,可是刚刚扔得太远了。
我不敢等她回答,我怕她答应。
一子慢慢盘皆啰嗦。
这次,我不能又晚一步。
我冲了出去,搅乱了这场求婚。
可是我没高兴多久。
她不想嫁给程逸,她也不想嫁给我。
不光如此,她还要跟我划清界限。
可是我的心,我明明感觉她喜欢我。
我等她分手等了四年,不能因为她的一句不合适就作废。
我不管,脸我也不要了,死缠烂打。使出了我的杀手锏。
我把戒指套在了她手上,她没有扔,我认定我进度完成50%。
我弄坏了我的帐篷,当天晚上故意赖在她帐篷不走。
可是她撵我走,我的进度又倒退了吗
我感觉到程逸在一旁一根接一根抽烟。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程逸看到我被撵出来。
我使出浑身解数,可她就是撵我走。但她告诉我,来日方长。
我满意了。
脱下外套,解开了领口的四粒扣子,把头发揉乱,伸手把自己脖子几处掐红,走了出去。
程逸瞳孔剧震,陆廷砚,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着他,当然,她还不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她了。
程逸掐灭了手里的烟,陆廷砚,对她好点,要是你敢耍她,我饶不了你。
第二天,程逸提了离职,我爽快地批了。
我戒了烟,因为她告诉我要备孕。
嗯,抽烟本是因为对她爱而不得,我难受,才抽的。
本来也不需要再抽了,因为现在她的男朋友是我。
以后她的老公也是我。
我看了看一购物车的叶酸片,嗯,备孕是吧,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一击即中。
现在她窝在我怀里看着孕检单,无名指上套着我买的钻戒。
陆廷砚,她突然抬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我低头轻吻她耳垂。
从你拉黑我那天起。
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