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一章
锦里暗标
锦里茶馆的竹编吊顶筛下斑驳光影时,陈镇山正用峨眉雪芽涮洗第三只紫砂杯。对面巴蜀盟三当家罗老歪的茶船突然倾斜,滚烫的普洱浇在青石砖上,竟泛起诡异的血沫。
梅三爷从渝州带来的茶宠,怕是吃荤的。罗老歪的翡翠扳指叩响茶盘,檐角说唱俑的眼珠突然转向陈镇山。他认得那尊东汉陶俑——上周刚在三星堆黑市失踪的文物,此刻却成了巴蜀盟的警戒哨。
茶博士执银壶点茶时,陈镇山嗅到壶嘴溢出的腥气。当茶汤注入他带来的竹节杯,杯壁竟渗出蛛网般的血丝。这是青城山养的蚂蟥蛊。哑姑在背后比划暗语,她的斩骨刀已挑开茶案下的暗格,露出成捆的童尸裹尸布。
三爷的竹叶青该醒好了。陈镇山突然将茶汤泼向说唱俑。水雾蒸腾间,陶俑腹部显出血色地图——正是袍哥会走私普洱的密道。罗老歪的茶针疾射而出,却被他用青铜饕餮茶盘挡住,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红嘴雀。
茶博士的第二道茶化作毒箭袭来时,陈镇山掀翻了百年金丝楠茶台。藏在夹层里的三百只蛊虫倾巢而出,巴蜀盟打手抓挠着溃烂的脸栽进荷花池。哑姑的刀尖挑开罗老歪衣襟,露出胸口纹着的青羊宫平面图。
用童尸运茶,该喂岷江的鱼老爷了。陈镇山将罗老歪按进发臭的茶汤,血水在饕餮纹路里汇成箭头,直指青羊宫三清殿。他掰开说唱俑的嘴,掏出半块浸透峨眉苦丁茶的丝帕——这才是真正的茶路密图。
当缉私队的哨音逼近锦里牌坊,陈镇山已带着青铜茶盘消失在掏耳匠的人流里。次日,人民公园的鹤鸣茶社漂起五具浮尸,每具都攥着半片带蛊虫卵的普洱茶饼,拼成梅三爷敬上的血书。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二章
武侯祠借剑
武侯祠的唐碑沁着晨露时,陈镇山正用拓纸覆住名垂宇宙的匾额。哑姑扮作扫洒婆子,竹帚尖蘸着雄鸡血,在《出师表》石刻上描出暗红箭头。昨夜从锦里夺来的青铜茶盘,此刻正卡在汉昭烈庙的供案下,盘底饕餮纹咬着一柄断剑。
梅三爷好雅兴,拓碑拓到武侯的地界。巴蜀盟师爷赵半瞎的拐杖敲响回廊,十二名卦衣道士封住出口。陈镇山瞥见道士腰间悬的桃木剑——剑穗结法正是青城山炼人丹的五鬼扣。
哑姑突然打翻香炉,灰烬在《攻心联》上灼出焦痕：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陈镇山会意,拓纸猛地撕开,露出背面用明矾水写的密信——正是赵半瞎勾结满铁的证据。
好个指鹿为马！赵半瞎的拐杖裂成三截剑锋,陈镇山却将断剑插入唐碑裂隙。碑底暗格弹出一柄青铜戈,戈柄缠着褪色的《蜀科》竹简——当年诸葛亮亲制的律法,此刻成了巴蜀盟贩卖妇孺的账本。
青城山道士结阵念咒时,陈镇山挥戈斩断古柏枝桠。百年树冠轰然倾倒,惊起祠内八百铜铃齐鸣。赵半瞎在铃声中抱头惨嚎,耳孔爬出三条血红蜈蚣——竟是中了哑姑的惊魂蛊。
诸葛丞相的《马前课》该重演了。陈镇山将青铜戈掷向香炉,炉内炸起的香灰在《后出师表》上烙出巴蜀盟据点图。赵半瞎暴起夺门,却被哑姑的竹帚刺穿脚踝,钉死在业精于勤的碑刻上。
当缉私队冲进明良殿,陈镇山已换上卦衣道袍。他敲响武侯钟,声波震落梁上尘封的木盒——盒内《蜀丞相图谱》赫然标注着青羊宫密道,夹页还裹着半块带牙印的吐蕃银币。
三日后,浣花溪漂来七具卦衣浮尸。更夫捞尸时发现,每具道袍内衬都绣着《出师表》残句,拼成梅三爷借武侯剑,斩尽巴蜀不臣人的檄文。而武侯祠的古柏断口处,正插着那柄染血的青铜戈。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三章
浣花溪沉尸
杜甫草堂的茅草簌簌作响时,陈镇山正用狼毫蘸着尸油,在楠木诗板上描《兵车行》。青城山玄冥道长的拂尘扫过柴门,惊飞了檐下三只白鹭——每只鸟爪都系着带血的道符。
梅三爷抄诗也不挑时辰。玄冥的铜铃眼盯着诗板,忽见牵衣顿足拦道哭的哭字渗出黑水。哑姑的竹帚捅穿茅棚,露出草席下五具童尸,尸身缠的麻绳竟编成《蜀相》残句。
陈镇山将诗板浸入浣花溪,墨迹遇水显出血字：青羊宫亥时三刻收尸。玄冥的桃木剑劈向溪石,惊起二十只绿头蝇——每只蝇翼都沾着吐蕃银币的锈粉,正是赵半瞎死前吞下的证物。
道长的五雷符该劈劈自家祖坟。陈镇山掀翻石案,暗格里滚出青铜饕餮茶盘。盘底饕餮舌苔处,粘着半片青城山道观的瓦当拓片——正是玄冥与吐蕃马帮往来的密契。
青城山道众结阵念咒时,哑姑突然敲响茅棚悬钟。声波震落屋脊暗藏的毒蒺藜,刺入道士脚底涌泉穴。玄冥的七星剑刚要刺穿诗板,陈镇山已用尸油在《春夜喜雨》石刻上画出巴蜀盟沉尸图。
好个笔落惊风雨！玄冥撕开道袍,胸口纹的吐蕃密宗符咒突现血光。陈镇山将诗板抛向溪流,楠木遇水膨胀裂开,童尸怀里的账册随波漂散——每页都拓着巴蜀盟龙头指印。
三声鹧鸪啼从望江楼传来,陈镇山吹响骨笛。潜伏的报童突然齐诵《茅屋歌》,围观文人骚客的拓本瞬间传遍锦官城。玄冥在声浪中七窍流血,道冠里窜出七条碧鳞蛇——竟是他炼制的本命蛊。
诗圣的茅屋容不下妖道。陈镇山将青铜茶盘扣在玄冥天灵盖,盘底饕餮齿痕咬出道冠暗层。飘落的吐蕃密函上,赫然绘着青羊宫镇宫宝鼎的熔铸图,鼎耳缺角与瓦当拓片严丝合缝。
当缉私队的马蹄踏碎草堂月色,陈镇山已换上青衫混入诗社。哑姑的斩骨刀劈开溪底暗桩,冲出的尸骸堆成善恶有报四字。次日,《新新新闻》头版刊登神秘诗板,青羊宫香客锐减七成。
五更时分,陈镇山在文殊坊当掉青铜茶盘。掌柜的油灯照见盘底新刻的蝇头小楷——鼎耳藏锋处,可破吐蕃局,而玄冥的本命蛇正盘在当铺梁上,毒牙滴落的水珠在账本上蚀出青羊宫星象图。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四章
草堂诗杀
杜甫草堂的银杏叶铺成金毯时,陈镇山正用朱砂笔圈改《秋兴八首》石刻。青城山玄玑道长的铜铃眼盯着寒衣处处催刀尺的尺字,忽见石缝渗出腥臭的鸡冠血——那是哑姑用瘟鸡血布下的厌胜局。
梅三爷的飞花令,怕是要索命。玄玑甩出七星剑,剑穗铜钱击碎孤舟一系故园心的心字石刻。暗藏的机栝骤然弹开,十二枚淬毒铁蒺藜射向道众,毒液正是用浣花溪沉尸的腐肉熬制。
陈镇山敲响工部祠的铜磬,声波震落屋脊暗藏的竹筒阵。巴豆粉混着生石灰倾泻而下,在《诸将》诗碑上灼出焦痕：岂谓尽烦回纥马！玄玑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恰是吐蕃马帮走私路线的暗语。
道长的回纥马该换主人了。陈镇山掀翻石案,露出青铜饕餮茶盘。盘底饕餮左眼的翡翠脱落,滚出半张滇缅密约——陈双刀七年前与远征军签订的钨矿协议,甲方签名处盖着青城山天师印。
玄玑的桃木剑劈裂诗板时,哑姑突然抛洒雄黄粉。藏在《咏怀古迹》碑后的七条碧鳞蛇狂性大发,反噬咬穿三名道众咽喉。陈镇山趁机将瘟鸡血泼向《蜀相》楹联,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血字竟在阳光下蒸腾成青羊宫方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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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借尸还魂！玄玑撕开道袍,胸口纹的吐蕃密宗曼陀罗突现血光。陈镇山用茶盘接住滴落的蛇毒,饕餮纹路遇毒液显影出地下暗河图——正是青羊宫镇宫宝鼎的藏匿处。
三声鹧鸪啼撕破暮色,潜伏的报童突然齐诵《阁夜》。声浪惊起草堂千只寒鸦,鸦群叼着浸毒的诗笺扑向道众。玄玑在鸦粪雨中暴退,道冠里窜出本命蛊金蚕王,却被哑姑的竹帚拍进《客至》石刻的蓬门二字。
花径不曾缘客扫！陈镇山跺碎青砖,暗渠涌出的尸水冲垮《绝句》诗碑。玄玑在恶臭中掐诀念咒,整座草堂突然地动——三十年前日军轰炸留下的残垣里,竟爬出五具穿昭和制服的骷髅,手握刻着满铁的测绘仪。
当缉私队的马蹄踏碎万里桥西宅,陈镇山已换上道袍混入香客。哑姑的斩骨刀劈开镇宫宝鼎,鼎耳缺口处嵌着的,正是青铜茶盘缺失的翡翠。次日的《新新新闻》头版,神秘诗笺拼成倭寇未灭,道长先降的檄文。
五更梆子响过九眼桥,陈镇山在望江楼当掉翡翠。掌柜的油灯照见鼎耳内侧的蝇头小楷——松山血玉,可破滇局,而玄玑的本命金蚕王正吐丝缠住当票,丝线上粘着半片缅甸远征军的残破臂章。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五章
都江堰锁龙
清明放水节的牛角号震响鱼嘴时,陈镇山正用铁链捆扎江底卧铁。这块铸有深淘滩低作堰的镇水神物,此刻缠满浸过桐油的麻绳。哑姑蹲在飞沙堰的镇水石犀背上,竹篓里三十条毒蜈蚣正啃食吐蕃银币上的锈迹。
梅三爷要当李冰第二巴蜀盟水鬼头目罗刹鬼的钩镰劈开浪花,露出背后五艘吃水极深的货船。陈镇山瞥见船头压舱石上的爪痕——正是青羊宫镇宫宝鼎的饕餮纹,鼎耳缺口处泛着松山血玉的幽光。
三声铳响惊飞离堆上的白鹭,陈镇山砍断卧铁锁链。千年古堰突然震颤,宝瓶口奔涌的岷江水倒灌入内江,货船像树叶般卷向伏龙潭。罗刹鬼的钩镰刚钉住岸壁,却被哑姑撒出的毒蜈蚣钻入耳孔,惨叫着跌进李冰锁龙的铁柱阵。
青城山的定水符也镇不住真龙！陈镇山跃上货船甲板,斩骨刀劈开压舱石。成箱的滇缅烟土里竟混着松山玉矿原石,每块都刻着满铁测绘的密符。暗格里滚出的青铜饕餮茶盘,盘底饕餮右眼嵌着的血玉,与鼎耳缺口完美契合。
青城山玄霄道长的桃木剑劈开浪涛时,陈镇山已将卧铁拖至鱼嘴分水坝。江水在铁链绞动下改道外江,五艘货船如困兽撞向伏龙观基柱。玄霄甩出三十六道镇水黄符,符纸却在触及血玉时自燃——那是用东瀛神官骨灰特制的灭灵符。
李二郎的缚龙索该换主人了！陈镇山将血玉按进茶盘,饕餮纹路在江水反射下投射出玉矿地图。玄霄暴怒掐诀,伏龙潭底突然浮起三具穿昭和制服的尸骸,手握刻着松山字样的爆破筒——正是七年前远征军未引爆的隐患。
哑姑的斩骨刀劈断爆破筒引信时,陈镇山已撬开货船底舱。成捆的《滇缅密约》浸泡在江水中,甲方签名处的青城山天师印逐渐显形。玄霄在混战中夺走血玉,却被茶盘暗藏的毒针刺穿掌心,玉矿图在毒血侵蚀下化作青烟。
当缉私队的火把照亮二王庙,陈镇山已换上蓑衣混入堰工队伍。哑姑将爆破筒残骸塞进镇水石犀口,石缝渗出的黑油染浑了宝瓶口。次日,伏龙观壁上惊现血书《治水三字经》,每句都嵌着巴蜀盟沉船坐标,而松山血玉的投影图正随堰工号子传遍川西坝子。
五更天,陈镇山在灌县当铺熔了血玉。掌柜的油灯照见玉屑里的金丝纹路,竟是远征军密电码的变体。而玄霄的本命蛊——那条吸饱毒血的碧鳞蛇王,正盘在当铺房梁上蜕皮,蛇蜕拼出滇缅路断,青城火起的偈语。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六章
青羊宫斗法
青羊宫八卦亭的铜镜折射三月春阳时,陈镇山正用松山血玉灼烤三清像的瞳孔。哑姑混在香客中敲响阴阳鼓,鼓点震落梁上积尘——那些灰烬飘过铜镜,竟在混元殿地砖烙出滇缅公路的等高线图。
梅三爷的香火钱,怕是买不通三清祖师。玄霄道长甩动拂尘,十二名道童突然掀开《道藏》活字版。铅字如蝗群飞射,却在触及血玉光芒时熔成铁水——铜镜将光线聚焦成刃,把玉清境匾额劈成两半。
陈镇山闪身躲进八卦阵,指尖蘸香灰在坤位地砖写下太上曰祸福无门。活字版应声爆裂,铅字忠义二字突化铁蒺藜,将道童钉死在祸福无门的门字上。哑姑的阴阳鼓忽转《将军令》,声波震碎老君像左耳,暗藏的松山玉矿图随香灰倾泻。
青羊宫的香灰该换换配方了。陈镇山将血玉抛向铜镜,折射的光束点燃混元殿幔帐。玄霄掐诀念咒,三十六尊护法神像突然口吐毒烟——每缕烟都凝成吐蕃密宗梵文,正是滇缅公路的隘口密码。
哑姑掀翻青铜香炉,炉内滚出七颗刻满活字的骷髅。陈镇山用血玉照向骷髅天灵盖,滇缅公路的瘴气分布图竟投射在毒烟上。玄霄的拂尘扫灭光束,却见陈镇山已踩着打金章擂台的梅花桩步法,将活字模拼成《道德经》第四十四章：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好个知止不殆！玄霄的七星剑劈断铜镜悬索,三百斤的铜镜砸向八卦阵。陈镇山借势滑入地宫密道,铜镜碎片割破玄霄道袍,露出肩头松山玉矿监造使的刺青——正是七年前日军授衔的印记。
当庙会傩戏的鼓点响彻百花潭,陈镇山已换上道袍混入打醮队伍。哑姑将活字模抛进炼丹炉,铅汁浇铸成倭道不两立的钟杵。次日,青羊宫月台惊现血书《常清静经》,每句都嵌着滇缅公路哨卡坐标,而松山玉矿的毒烟图正随香客的艾草烟飘向锦官城。
三更梆子敲过九眼桥,陈镇山在文殊坊熔了活字模。铁匠炉的火光映出铅液里的暗纹,竟是青城山与土司往来的密语。而玄霄的断拂尘正插在当铺门楣,尘尾蛛丝粘着半片远征军的血染地图,经纬线交汇处正是怒江深处的蛇王谷。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七章
宽巷子火墙
宽巷子的风火墙夹着阴雨时,陈镇山正往砖缝里塞花椒末。哑姑扮作卖灯芯草的老妪,竹篮底层铺着硝石粉,篮绳浸过鱼油打结。青城山玄冥道长的影子投在忠厚传家门匾上,袖口抖落的朱砂粉,在青砖地烙出北斗七星的灼痕。
梅三爷的椒盐生意做到祖师爷头上了玄冥甩出铜铃,惊飞檐角三只灰鸽。鸽爪系的道符掠过风火墙,突然自燃成绿火——那是用白磷粉混着尸油特制的鬼灯笼。陈镇山踢翻竹篮,硝石粉遇花椒末炸起黄烟,吞没了整条窄巷。
哑姑的灯芯草束甩向门神年画,秦叔宝的鎏金锏突然迸出铁砂。陈镇山侧身滚进马头墙夹缝,指尖蘸唾液抹过年画尉迟恭的眼珠——颜料里的蟾酥遇水显影,竟是青城山在松山埋设的毒气库坐标。
道长的五毒烟,该呛呛自家肺管子！陈镇山劈断门闩,暗格里滚出十二个猪尿脬气囊。玄冥的桃木剑刺破气囊,腥臭的芥子气喷涌而出,却被哑姑抛出的椒目籽吸附——这味川药竟能解天下百毒。
青城山道众结阵踏罡步时,陈镇山点燃风火墙的排水孔。百年老墙的硝石层遇明火炸裂,砖缝花椒末混着辣椒面腾起赤雾。玄冥在呛咳中甩出本命金蚕蛊,却被哑姑的灯芯草火把烧成焦炭,草灰在雨水中凝成倭奴伏诛四字。
好个《千金方》里的以毒攻毒！玄冥撕开道袍,胸口纹的松山等高线图渗出血珠。陈镇山将椒目籽按进秦叔宝的鎏金锏凹槽,锏身突现密文——丙戌年三月初三,毒瘴起于蛇王谷。门神年画的夹层飘出半张血契,甲方竟是七年前切腹的日军大佐。
三更梆子惊碎雨帘,陈镇山踹倒诗礼传家照壁。暗渠涌出的毒血冲开地砖,露出成箱的昭和十二年军用手札。玄冥在混战中掐诀引雷,风火墙的铜制滴水兽突然导电,将五名道众劈成焦炭。
青羊宫的雷法,不如东瀛的瘴气雷管！陈镇山将手札抛向火墙,墨迹遇热显影出松山毒气库的通风口。玄冥暴退撞碎门神年画,尉迟恭的钢鞭机关突然弹出,鞭梢铁刺正钉入他后颈大椎穴。
当缉私队的马蹄踏碎泡桐树影,陈镇山已换上蓑衣混入更夫队伍。哑姑将椒目籽撒进毒血渠,解了整条街的瘴气。次日,宽巷子砖墙上惊现焦痕《朱子家训》,每句都嵌着青城山道观方位,而松山毒气库的通风图,正随川西坝子的泡菜坛子传遍蓉城。
五更天,陈镇山在少城当铺熔了鎏金锏。铁水在模子里凝成椒目形状,掌柜的油灯照见锏柄暗纹——蛇王谷底,怒江锁钥。玄冥的焦尸倒挂在当铺檐角,道冠里爬出的碧鳞蛇王正吞吐信子,毒液在青砖上蚀出南亚马帮的密语图腾。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八章
竹海藏兵
蜀南竹海的晨雾漫过观云台时,陈镇山正用石臼捣碎酸笋。哑姑蹲在千年楠竹下,竹筒里泡着七条竹叶青毒蛇,蛇血混着醪糟发酵出刺鼻腥气。青城山残部玄阴道长的铜铃眼盯着竹梢,忽见三十只红头蜈蚣从竹节钻出,摆出北斗七星的阵势。
梅三爷的腌菜坛子,装的是阎王帖吧玄阴甩动赶尸鞭,鞭梢铜钱击穿五根楠竹。酸笋浆液喷溅处,竹筒突然爆裂,毒雾裹着腐尸味吞没整片箭竹林。哑姑抛洒雄黄粉,粉末遇酸雾竟凝成蛛网状,将三名道众困在天罗地网中。
陈镇山闪身躲进竹亭,指尖蘸蛇血在石桌上画八卦。玄阴的桃木剑劈断亭柱,暗藏的诸葛连弩骤然激射——竹箭镞刻着建兴三年造,箭杆浸过蛇毒,中箭者伤口瞬间溃烂见骨。哑姑趁机掀翻石凳,露出地底暗河,河水漂来三具穿远征军制服的浮尸,腰间竹筒刻着松山解毒散。
道长的五毒阵,不如武侯的八卦图！陈镇山将酸笋浆泼向竹亭顶棚。阳光透过浆液折射,在石桌投射出松山毒气库的通风道全貌。玄阴暴怒掐诀,竹海突然响起凄厉蛇笛,百万毒蛛如黑潮涌来,每只蛛背都纹着南亚马帮的骷髅图腾。
哑姑点燃醪糟竹筒,火焰顺着蛛丝蔓延成火龙。陈镇山劈开楠竹,竹节里滚出成捆的《滇缅解毒方》,药方夹页竟用远征军血书标注：蛇王谷底,见血封喉。玄阴的赶尸鞭卷住解毒方,却被竹箭钉穿手腕,毒血溅在石桌八卦上,显出怒江蛇王谷的等高线图。
青城山的蜘蛛,该喂喂武侯的弩箭！陈镇山转动石桌机关,整片箭竹林突然倒伏。暗藏的诸葛地弩破土而出,竹箭雨笼罩半里竹林。玄阴在箭雨中撕开道袍,胸口纹的松山毒气管道图渗出血珠,与解毒方上的红叉标记完全重合。
三更梆子惊飞竹鸡,陈镇山将解毒散塞入竹筏夹层。哑姑的斩骨刀劈断蛛潮中的母蛛,百万毒蛛瞬间自相残杀。玄阴暴退撞上酸笋缸,腐液蚀穿道袍,露出后背缅甸玉矿监造使的刺青——正是七年前被远征军击毙的日军大佐名号。
当缉私队的火把照亮忘忧谷,陈镇山已换上笋衣混入采药人队伍。哑姑将诸葛弩机沉入暗河,河底浮起的竹简拼成《出师表》残章。次日,观云台岩壁惊现焦痕卦象,每个爻辞都嵌着南亚马帮暗桩方位,而松山解毒方的血书图,正随背盐工的号子传遍云贵高原。
五更天,陈镇山在珙县当铺熔了桃木剑。铁水里浮起的铜渣,竟拼出蛇王谷底,人祭开道的密语。玄阴的焦尸倒挂在当铺天井,道冠里爬出的碧鳞蛛王正啃食解毒散,蛛网在晨光中织就青城山与缅北土司往来的黄金商路图。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九章
盐帮古道
五尺道的青石板沁着盐霜时,陈镇山正用牛角勺舀起卤水,泼向峭壁的悬棺群。哑姑蹲在盐井辘轳旁,井绳缠着七条盐蛇——这通体雪白的毒物,正啃食岩缝渗出的硝石粉。青城山残部玄蚀道长的铜铃眼盯着盐工号子,忽见三十具悬棺的棺盖齐齐掀开,露出里面浸泡盐卤的东瀛武士骸骨。
梅三爷的盐水,怕是化不开僰人的诅咒。玄蚀甩动盐鞭,鞭梢铁钩击碎三具悬棺。卤水溅在骸骨上,竟腾起靛蓝毒烟,凝成松山玉矿的东瀛片假名。陈镇山闪身躲进盐神庙,神像掌心捧着的盐块突然崩裂,露出半卷《南诏藏宝图》,图角盖着武侯南征印。
哑姑的盐铲劈开井口,暗河涌出的黑卤吞没五名盐工。陈镇山将盐蛇抛向毒烟,蛇身遇毒暴涨三倍,鳞片刮擦岩壁显出血色密文：丙戌年霜降,盐井倒灌,玉髓现世。玄蚀暴怒掐诀,悬棺中骸骨突然立起,手握刻着满铁字样的盐凿,凿尖滴落的毒卤蚀穿青石板。
道长的炼尸术,不如武侯的定盐法！陈镇山转动盐神庙香炉,炉内滚出七颗盐胆——这千年盐晶遇水爆炸,将骸骨炸成齑粉。哑姑趁机掀翻盐井辘轳,井绳缠住玄蚀脚踝,将他拖入沸腾的黑卤中。
三声惊雷劈开盐雾,陈镇山跳入盐井。井壁的盐霜突现荧光,照出南诏国藏宝窟的入口——竟是一尊被盐壳包裹的麒麟像,眼中嵌着松山血玉。玄蚀在沸卤中嘶吼,撕开道袍露出后背纹的玉髓监造使刺青,与麒麟像爪下的密契完全吻合。
盐井该换新卤了！陈镇山将血玉按进麒麟眼眶,井底突然地动。千年盐壳崩裂,露出成箱的南诏金箔,每张都拓着武侯南征时的《平蛮指掌图》。玄蚀挣扎着抛出盐鞭,鞭梢铁钩却卡进麒麟喉管,钩出半块刻着僰人灭,盐道兴的青铜盐符。
当缉私队的马蹄踏碎盐霜,陈镇山已换上盐工短褐混入背夫队。哑姑将盐符沉入暗河,河底浮起的盐晶拼成《出师表》残句。次日,五尺道岩壁惊现盐蚀《盐铁论》,每字都嵌着青城山暗桩方位,而南诏藏宝图的金箔纹路,正随马帮铜铃声传遍滇缅边境。
五更梆子响过豆沙关,陈镇山在盐津当铺熔了青铜盐符。铁水里浮出的铜渣,竟凝成怒江锁,蛇王开的密语。玄蚀的焦骨挂在盐神庙檐角,颅骨里爬出的盐蛇王正吞噬硝石,蛇蜕在晨光中拼出日军遗留的玉髓提炼术。
第二卷：蜀道狼烟
第十章
九碗断肠
川西坝子的流水席摆到第九桌时,陈镇山正用竹筷蘸豆瓣酱,在九斗碗的烧白肉上画符。哑姑扮作端盘婆子,蒸笼底藏着七枚泡过蛇胆的竹签,每根签尾都刻着青城山暗桩的名字。青城山残部玄腐道长的铜铃眼盯着甜烧白的糖霜,忽见三十只绿头苍蝇围着东坡肉打转,摆出三才阵的架势。
梅三爷的席面,怕是阎罗王的生辰宴。玄腐甩出银筷,筷尖刺穿红烧鱼的鳃骨。鱼腹中滚出三颗血淋淋的羊眼——正是巴蜀盟三眼鬼的头目信物。陈镇山舀起一勺毛血旺,泼向青石地砖,凝固的猪血竟显影出蛇王谷亥时的密文。
哑姑的蒸笼突然炸开,滚烫的粉蒸肉糊住三名道众。陈镇山掀翻八仙桌,桌底暗藏的九宫格露馅——每格嵌着泡椒、酸笋、腐乳,混合成催命毒雾。玄腐暴退撞倒酒坛,雄黄酒溅在毒雾上,竟燃起幽蓝鬼火,将咸烧白的梅菜扣肉烤成焦炭。
道长的五脏庙,该供供武侯的祭品！陈镇山将竹签插入甜烧白,糖霜遇热熔成丙戌年霜降的血字。玄腐撕开道袍,胸口纹的蛇王谷地图渗出尸油,与毛血旺的密文重合。哑姑的菜刀劈开豆瓣酱缸,发酵三年的霉豆瓣突化毒蝇,叮咬处瞬间溃烂生蛆。
三声唢呐撕破宴席,陈镇山跳上戏台扯下川剧脸谱。变脸的瞬刹,十二把飞刀从水袖中射出,刀柄刻着南诏金箔的纹路。玄腐的铜钱剑劈碎脸谱,面具夹层飘出半张《血酒盟书》——甲方指印竟是七年前切腹的日军中佐。
青城山的雄黄,镇不住五毒教的蛊！陈镇山将雄黄酒倒入豆瓣酱缸,霉菌遇酒爆燃,火舌吞没整条流水席。玄腐在火中掐诀,蒸笼里的粉蒸肉突化尸蟞,却被哑姑撒出的盐蛇吞食殆尽。戏台梁柱轰然倒塌,露出暗格里的青铜盐符——正与第九章的南诏藏宝窟密契呼应。
当缉私队的铜锣响彻田埂,陈镇山已换上戏袍混入变脸班子。哑姑将《血酒盟书》塞入泡菜坛,酸水腐蚀出怒江人祭,蛇王泣血的偈语。次日,坝坝宴残席上惊现焦痕《食谱》,每道菜名都嵌着青城山分舵方位,而蛇王谷的等高线图,正随川西坝子的腌菜香飘进土司山寨。
五更天,陈镇山在黄龙溪当铺熔了青铜盐符。铁水凝成蛇头形状,掌柜的油灯照见蛇瞳里的密文：谷底血潭,玉髓化蛊。玄腐的焦尸倒挂在榨油坊,道冠里爬出的盐蛇王正啃食霉豆瓣,蛇蜕在晨雾中拼出第三卷怒江锁魂的索命帖。
第三卷预告
巴山血雨：陈镇山溯怒江潜入蛇王谷,遭遇僰人后裔的血潭祭,通过破解千年悬棺的《人牲图》揭开日军人祭实验,在毒瘴中与青城山终极势力展开蛊王生死斗,最终引爆玉髓矿洞,借山洪冲毁日军毒气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