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考出成绩那天,我以满分拿到了央舞第一,可我却因为车祸断了腿,永远不能跳舞。
爸妈心疼我的遭遇,一直守在身旁安慰我,就连一向讨厌我的妹妹都破天荒地没有讽刺我。
直到手术那天,我看见奶奶愤怒地打了爸爸一耳光,逆子,你还是不是人,为了让宋婉艺考拿第一名,找人活生生撞断了宋思的腿,那也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那一刻,我浑身冰冷,这才明白,撞断我腿的人是爸爸,他就是为了让第二名的妹妹能拿到第一。
原来他们这些天的心疼是因为心虚。
泪水遮住了我的双眼,这样的爸妈,我要不起了。
崩溃之下,我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林老师,我答应以文化课第一的成绩冲击清北了。
01
很抱歉,病人受伤后耽误的时间有点久,现在几根断骨已经接回去了,但还是引起了炎症反应,以后愈合的可能不会太好,不过医院有进口的特效药,可以降低炎症指标,你们要用吗价格有点高。
医生拿着我的检查结果询问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的爸爸妈妈。
爸爸思考了片刻,愈合不好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吗
医生摇摇头,刚想开口解释以后的不良反应。就被爸爸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
那就不用特效药了。
医生愣了一下,我听说你们的女儿是舞蹈生,还是今年的艺考生了,如果不用特效药以后就不能再跳舞了,特效药是可以用医保的,不要为了省钱毁了孩子……
不用了医生。
爸爸婉拒了医生,站在手术室外等我出来。
我闭着眼睛,整个人昏昏欲睡的,我想跟爸爸妈妈说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但麻药的劲还没过去,我睁不开眼睛。
妈妈轻轻摸了摸我刚接好的腿,但又立马缩了回去,她小声道,老公,真不给思思用特效药了以后跳不了舞,那可能就上不了大学了。
要的就是她跳不了舞,这样才算一劳永逸,我不能让思思的第一名压住婉婉的光辉,只有思思不再跳舞,婉婉才能是舞蹈天才,再说了,等她出院复读一年,明年能考个大专就行。
爸爸的话清晰地传到我的脑海里,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从小到大,爸爸和妈妈就更偏爱妹妹一点,他们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妈妈肚子里迟迟不出来,妹妹就不会差点胎死腹中,所以他们要多一点补偿妹妹。
所以他们很多时候的偏心,我都假装看不见,直到艺考前一个月,爸爸和妈妈突然开始对我百般关心,每天都会给我不同的补品和夜宵,我以为爸爸妈妈想通了。
可谁知对我关爱有加的爸爸,竟然为了让妹妹能成为央舞第一名,就要活生生地牺牲我的腿。
我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麻药的消退加上心底的痛意,让我躺在手术床上浑身发抖。
爸爸第一个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扑在床边,攥着我的手,不停地对着我的断腿轻轻呼气。
思思,是不是腿痛,你别怕,爸爸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四十几岁的爸爸,半跪在我的床前,心疼的一下又一下地帮我缓解疼痛,他眼眶猩红,却努力地憋着泪水。
麻烦医生,我们要最贵的病房,最贵的设备,我的女儿可是今年艺考的央舞第一,她的腿不能有一点事。
妈妈崩溃的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胳膊,苦苦哀求。
整个楼道里都充满了爸爸妈妈的悲痛声,他们脸上的真情,丝毫不像假的。
我含着泪,紧紧地抓住爸爸的手,哽咽道,爸爸,我以后还能跳舞吗我的腿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还能上大学吗
爸爸心虚地撇开眼睛,避重就轻的回答,会好的会好的,你肯定能继续上大学的。
我的眼角划过泪水,我没有再看爸爸闪躲的眼神,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还在骗我。
02
我被护士推进了单间的病房,里面很大,就连厕所都是独立的,比我在家里住得都要好。
我想起迷糊时听到的特效药,还是没忍住问爸爸。
爸爸,我的腿,有没有很厉害的特效药能治的,我还想继续跳舞,我想保住我的腿,我不想成为残疾。
我恳求着爸爸,企图能让爸爸心软。
爸爸眼神闪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我,思思,你听爸爸说……
我听出了爸爸的犹豫,渴望地看着他,我多么希望能从爸爸口中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
爸爸,你忘了吗医生刚才说没有特效药的。
宋婉挂着无辜的眼泪,无意地提醒爸爸。
爸爸可能是谎话说得多了,这次虽然心虚,却又多了丝理直气壮。
没有特效药,思思乖,爸爸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
我眼神里的光灭了下来。
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
我没有再恳求他,而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爸爸。
医生进来换药时,需要家属陪同,可能是因为骗了我,爸爸这一次没有躲出去,反而是自告奋勇地要帮我一起换药。
他还不忘安抚我,思思乖,你放心,爸爸肯定轻轻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眼神里充满了错愕。
一旁的妈妈直接捂嘴尖叫,妹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我的右腿以不同的程度折叠弯曲,上面布满了手术刀口。
思思,你疼不疼,你告诉妈妈你疼不疼,你别怕啊思思,妈妈就在你的旁边。
妈妈依偎在我的旁边,不停地安抚我。
疼吗
我默默地避开妈妈的靠近,笑了笑。
妈妈,没事,已经没那么疼了。
刚被车撞的时候才是最疼的,那辆车在我的腿上反复轧了七回,他甚至还倒了车,慢慢地从我的腿上轧过去,我最疼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回忆着当时出车祸的场景,我拖着断腿想要逃跑,可那辆车就追着我,让我无处遁逃。
妈妈哭到几度昏厥,捂着耳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换药的爸爸也放声大哭,连纱布都拿不稳,几次都掉在我的身上。
医生都听不下去了,唉,我做手术的时候都差点下不去手,这到底是多狠心的人,才能把小姑娘轧成这样,但凡不这么狠,这条腿还能恢复的……
我摇了摇头,没事,医生。
我明白,我能不能恢复跟多重的伤没关系。
麻药的药效几乎都消散了,腿上传来刺骨的疼,跟一万只蚂蚁趴在我的身上一样,疼得我浑身发抖,连眼睛都闭不上。
没办法,医生不得已只能再给我注射一针麻药,还劝我忍着点,小姑娘,我知道很疼,但你千万要忍忍,麻药剂量太大,会影响神经的。
我求医生给我少用一点麻药,我怕麻药伤神经,我怕我脑子变笨了,就上不了大学了。
不过还好,一点点麻药起码就能让我睡着,睡着了,心就没这么疼了。
03
我以为麻药能麻痹我的感官,但我还是低估了身上的伤,轻轻的触碰就让我疼到痛彻心扉。
上完药后,爸爸扶着哭到昏厥的妈妈站在病房门口平息心情,我却听到了奶奶的声音。
奶奶一向希望我成才,现在我这样,恐怕也失望了吧。
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声在病房外响起。
逆子,你是不是疯了,思思都这样了,你还要申请撤销思思的艺考第一名成绩,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奶奶咬牙切齿地质问爸爸,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见了。
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喷涌而出,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要撤销我的第一名,那是我付出了无数汗水才拿到的成绩。
妈,就算撤销了思思的第一名,那第二名的婉婉就能成为第一名,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再说了,思思现在腿断了,以后也不能跳舞了,要这个第一名也没什么用了。
爸爸苍白的解释给了我当头一击,是啊,我的腿断了,第一名是我的又能怎么样,我跳不了舞,学校也不会收我的。
我以为这就是我的结局,可下一秒我才知道,那些打着爱的幌子的人递过来的刀才是最锋利的。
奶奶沉默了几秒,愤怒地怒吼。
那你也不能为了让宋婉得第一名,找人开车活生生撞断宋思的腿啊,你还是不是人,宋婉是你的女儿,思思不是吗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我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剜开,疼得我浑身发抖。
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那个开着车,追着我满车库疯撞的人,竟然是爸爸找的人,这一刻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明明是亲人,为什么要像对仇人一样对我。
我哭泣的声音引起了爸爸妈妈的注意,妈妈摇晃着身体冲进来扑在我的床前,她以为我又被活活痛醒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为了不影响脑神经,我只用了平常十分之一量的麻药。
妈妈抱着我,哭得痛不欲生,对不起,对不起思思,妈妈帮不了你,无论以后你成为什么样子,都是妈妈心目中最爱的女儿。
爸爸红着眼,愧疚地看着我,思思,你放心,爸爸一定让你想办法重回舞台。
就连一直和我对着干的妹妹,这次都没有再闹脾气,她红了眼眶,姐姐,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我强忍着内心的崩溃和恶心,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我面前演戏。
医生拿着新出的检查结果走了进来。
他面色沉重,我们以为只是腿部断裂,但经过全身检查,发现宋思的腰部脊以及脊椎骨都有断裂的现象,需要紧急手术,幸而她体内脏器没有破裂,不然有生命危险,如果断裂的骨头接不起来,很有可能终身下不了床……
妈妈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怎么可能下不了床,腰和脊椎怎么会断裂。
她脸色凝重地看向爸爸,试图从爸爸脸上看出什么。
可此时的爸爸也瞪圆了眼睛,满脸震惊。
为了防止被我听见,他们特意离开了病房,门外很快就传来了爸妈激烈的争吵声。
老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撞断思思的腿吗怎么现在还有腰和脊椎,我们这样做到底对吗
老宋,你找的人可靠吗不是说只有腿断了吗怎么可能还有腰……和脊椎
妈妈哽咽着质问爸爸。
爸爸也崩溃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宋婉委屈的声音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早知道我就不争什么第一名,也不当什么舞蹈天才了,这样姐姐也不会受这个罪,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因为被车撞的时候,我曾差点逃了出去,我拼命地跑向车库口。
可那辆追着我的车怕我跑了,一脚150的油门朝我后背冲了过来,我被撞飞在天上,像张薄纸一样落在地上,然后轱辘在我腿上来回碾压。
我像只丧家犬一样求他放过我,求爸爸妈妈快来救我,可偌大的地下车库,只有我一个人的哭声。
爸爸歇斯底里地跪在地上,求医生必须救我,他坚定地握着我的手,思思,你放心,无论有什么特效药,爸爸倾家荡产都会给你用上,爸爸一定会治好你,让你有一个好的未来。
现在用特效药,给我一个好的未来吗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转过了头,不再看惺惺做戏的父母。
这次,我不会再信你们了。
我的未来,我要自己争。
趁着爸妈去跟医生商量后续的手术方案。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林老师,对,我是宋思。
我想好了,放弃艺术院校,以文化课第一冲击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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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经过爸爸妈妈的多方面央求和协调,花了大价钱,请来了最好的专家团队连夜给我进行手术,手术开始前,妈妈哽咽着拉着我的手,思思,你一定会没事的,妈妈会保护你的。
爸爸一遍又一遍地求医生,一定要把我的断骨都接好。
我转过了头,他们是不能接受未来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废物女儿,所以现在想发了疯的要治好我吗
可是现在的我不需要了。
我是在手术成功后的第三天醒的,妈妈一直趴在我的床前,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一睁眼,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高兴地喊着。
思思,思思,你醒了吗
我看了一圈病房,没有爸爸和宋婉的身影,然后扯了扯嘴角,我在期待什么呢妈妈能陪着我已经是开恩了。
很快,爸爸和宋婉就回来了,宋婉一脸欢快,还不到膝盖的裙子,露出她白皙的小腿,不像我的,我看了一眼自己被纱布紧紧包着的腿,上面伤痕累累。
宋婉啊的一声,扑到我的床前,叽叽喳喳地说话,爸爸,妈妈,我想陪姐姐说说话,她肯定躺在床上闷坏了,最近学校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同卵双胞胎的妹妹。
以前我爱她忍她让她,可她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现在又怎么会想陪我呢。
姐姐,你看,这是爸爸刚给我买的新裙子,好看吗等你病好了,我借给你穿两天啊。
宋婉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的新裙子。
啊！
她突然大叫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啊姐姐,我忘了你的腿做了手术,上面都是刀疤,可能穿不了裙子,这样吧,等你出院,我让爸爸给你买裤子穿。
我没有搭话,木然地转过头,她怎么可能会忘,只不过是懒得演戏罢了。
妈妈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反而还安慰宋婉,没事没事,你不是故意的。
她拉着爸爸就往门外走,思思,妈妈和爸爸去找医生问点事,让婉婉陪你,你们姐妹俩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她连问都不问我,就把病房留给了我们两个人。
他们刚一走出病房,宋婉就像换了张脸,一副得意的神情,宋思,你知道爸爸今天带我去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我勾了勾嘴角,一条裙子,就值得你炫耀这么久吗
宋思脸上藏不住的炫耀,一条裙子算什么,爸爸今天带着我去了艺考中心,他以监护人的身份亲自替你撤销了第一名的成绩,还跟组委会提交了你断腿断脊椎的证明,从此你再也不能参加艺考了。
而我现在才是第一名,你只是个废物。
我盯着她,眼神清冷,我是废物,你曾经被废物紧紧地压制着,你是什么呢恭喜你得了第一名,我不要的东西,你尽管拿着就好。
宋婉被我说到了痛脚,气得脸颊通红,胡说,第一名本来就是我的,爸爸妈妈最爱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比我早出生一个小时,你根本不是我的姐姐。
实话告诉你,这次你被撞断腿就是爸爸找的人做的,他们为了让我当第一名,可以随时牺牲你。
躺在床上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被撞的满地打滚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就在谋算如何拖延你的治疗,让你放弃这次的艺考成绩。
说完后,她等着看我崩溃大叫的时刻,可是让她失望了。
我很平静,这个家我不要了,所以她不要再想着以此击垮我。
如你所愿,我放弃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当第一名那你就当吧。
05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宋婉,你还不知道吧,其实爸爸妈妈只是想让你断了腿放弃这次的考试,明年再复考的,只不过是我告诉司机,让他不顾一切代价,让你成为一个废物。
怒火从我心底涌起,我想抓住宋婉,质问她到底为什么。
可她先我一步,紧紧地按住我刚接好骨的腿,狠狠地捶打下去。
吃痛之下,我下意识地推开宋婉。
病房里一声惨叫。
爸爸妈妈和妈妈迅速冲了进来,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先跑向宋婉。
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他们就能看到我刚接好的腿呈扭曲状。
婉婉,你怎么了
爸爸着急地喊医生。
宋婉捂着腿,眼眶通红,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语气哽咽,爸爸,妈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爸爸给我买裙子,我不该当第一名,我也不该出现在姐姐面前。
她害怕地抓住爸爸的手,爸爸,求求你,我不跳舞了,这样姐姐就不会怪我了,她就不会也想打断我的腿了。
爸爸当即看见了宋婉腿上的红肿,心疼得不行,冲着我怒吼,宋思,你腿断了是自己活该,为什么要怪婉婉,要是婉婉以后再也跳不了舞,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爸爸眼底的癫狂吓到了我,他抱着宋婉夺门而出,没再看我一眼。
我听见爸爸的怒吼声,他命令医院所有的医生都去给宋婉治腿。
泪水划过了我的眼角,腿上钻心的痛的也压不过心底的痛,原来这就是我的代价吗
我以为我就要躺在病房里等死了,林老师出现了。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看好我的人。
林老师曾经不止一次劝我,既然每次都是文化课第一,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艺考。
是我不愿意辜负爸爸妈妈从小的辛苦培养,我知道他们想要一个舞蹈天才女儿,所以宁愿放弃自己擅长的文化课。
可我还是错了,他们想要的天才女儿从来都不是我。
等我离开医院后,爸爸妈妈给宋婉的腿冰敷完,才想起被扔在病房的我。
我的手机不停地在接收信息,是爸爸和妈妈的,从一开始的质问和指责再到后面的恳求。
我将刚才在病房里的录音全部发给了爸爸,然后将提前编辑好的信息也发了过去。
里面有宋婉自己承认对我做的事情,还有她为了刺激我,故意揭露了爸爸的行为。
林老师带我离开医院时,我看见了爸爸和妈妈追出来的身影,他们不停地喊我的名字,试图能让我停下。
宋婉坐着轮椅,想要吸引爸爸的注意,爸爸,婉婉的腿疼,你给婉婉呼呼吧。
但这一次,爸爸没有弯下腰,而是不耐烦地推开了她。
婉婉,你为什么不能像你的姐姐那么坚强,思思腿断了都没有叫一声疼。
爸爸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婉婉,刚才思思给我发了一段录音,里面有你的声音,是你跟司机说让思思成为废物的是吗
宋婉脸色苍白,伤心地抹着泪,不是的爸爸,怎么可能是我,这肯定是姐姐造假的。
爸爸并没有买她的账,他是偏爱宋婉,但不代表他傻。
思思一直在病房里,怎么有机会造假！
说完后,爸爸转身就离开了。
只留下宋婉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06
宋婉脸上露出嫉妒的神情,宋思,凭什么你都是个废物了,爸爸妈妈还是记着你,既然这样,那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废物。
她拿出手机,在我们学校的贴吧里发布了我已经断腿断脊椎的信息,告诉所有人,宋思是个废物。
我看到帖子的时候,林老师已经带我换了家医院,重新做了接骨手术。
看见宋婉在帖子里写的种种,我被她气笑了,我一直都知道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从来没想过她这么蠢。
一个艺考生出了这么大的事故,闹不大学校就会坐视不理,闹大了,学校肯定会出来管一管的。
宋婉这是把爸爸推在了水面上啊。
就是不知道一直疼她的爸爸知道后会怎么样。
这几天爸爸一直在电话轰炸我,发短信求我见他一面。
还有四个月就要高考了,林老师为了让我专心冲击高考,将我的手机收走了,还特意帮我转了学,找校长办了走读。
我问过林老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老师犹豫了很久,她说她曾经也因为偏心伤害了她的孩子,可她知道错了,却也悔恨终身。
她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她孩子的影子,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一次。
接下来的四个月,我每天就往返在医院康复和文化课中,除了要熬过疼痛无比的康复期,还要将落下的文化课都补回来。
好在我命不算太差,四个月的时间,我的康复做得很好,已经能暂时脱离拐杖短时间行走了,三次模考也都拿到了第一名。
高考的前一天,林老师将手机还给了我。
里面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妈妈的,她说我的车祸事件已经被立案侦查了,爸爸和宋婉也被列为了怀疑对象,她求我能在明天的时候去派出所说清事实,就说是怎么撞的。
我面无表情地删掉了妈妈的信息,其实从我知道是爸爸找人撞我的时候,我恨不得立马报警,但我想还他的养育之恩,放弃了。
所以他怪就怪他最疼爱的女儿将他卖了吧。
毕竟宋婉没干过多少好事,起码知道大义灭亲。
07
高考当天,林老师穿上了旗袍,亲自推着轮椅把我送到了考试学校门口。
我其实已经能自己走路了,但是林老师怕我会受伤,还是要坚持让我坐轮椅。
我正要进考场的时候,身后传来爸爸妈妈歇斯底里的叫声。
思思,宋思！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在这里参加高考的。
爸爸搀扶着妈妈踉踉跄跄地冲到我面前,短短四个月,满头白发,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思思,妈妈的女儿。
妈妈抱着我嚎啕大哭。
对不起思思,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听你爸爸的话,这么伤害你,我们只是想让你明天再参加一次艺考,没有想让你终身瘫痪啊。
爸爸语气愧疚苦涩,爸爸妈妈之前咨询过专家,断腿接好了不影响以后的,可是我们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这个结果。
我笑了笑,推开了妈妈,所以爸爸妈妈,在医生建议你们用特效药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会果断放弃,那个时候医生就说了,不用特效药会影响腿部的愈合,你们那个时候不是就知道了会有现在的结果吗
妈妈拼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思思,特效药太贵了,不是爸爸妈妈不用……
是啊特效药太贵了,宋婉的一条裙子能抵得上十瓶特效药,他们却不觉得贵。
我摇了摇头,重要吗妈妈
我看了一眼开考时间,马上要到了,想要转身就走。
但是被妈妈发现了我的企图,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对,不重要。
思思,你再给爸爸和妈妈一次机会,就一次,爸爸妈妈一定会弥补你的。
你还这么小,还是需要爸爸妈妈的年纪,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爸爸和妈妈渴求地看着我,那种渴求我最熟悉了,那是我以前最想要的东西。
叫作爱！
可无爱则无痛,他们的爱长满了荆棘,刺得我遍体鳞伤,我怕了,也惧了。
我笑了笑,指了指校门口的横幅,
爸爸,妈妈,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们摇了摇头。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你们撞断了我的腿,让我无缘艺考,又选择在高考这一天来阻拦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弥补吗
还是说,宋婉就这么见不得好,非要把我踩在脚底下吗
我看向了一直躲在远处偷看的宋婉。
爸爸妈妈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爸爸一咬牙,将宋婉拽了过来,狠狠地一脚踢在宋婉腿上,跪下,给你姐道歉。
宋婉梗着脖子想要反抗,却被爸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爸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道歉就得去坐牢。
宋婉这才反应了过来,抹着泪跪在我面前,双手想要抱着我的腿,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我的腿避之不及。
姐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还小,你原谅我好不好。
爸爸和妈妈也在一旁看着我。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成为你的姐姐,也不该成为宋家的女儿。
我冷声说完后,转身就进入了学校。
我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们不能再成为我的绊脚石。
08
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来烦我。
高考出分当天,我以文理双第一的成绩被清北录取,在和林老师庆祝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了爸爸和宋婉入狱的消息。
警方抓到了司机,司机对自己做过的事供认不讳,也把爸爸和宋婉供了出来。
宋婉成年了,所以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舞蹈天才少女,从此要在监狱里跳舞。
而妈妈一直在到处打听我的消息,想要求得我的原谅。
可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了。
所有的血缘关系,都在我的腿被撞断的那一刻一干二净。
我是我,以后也只是我,不再是谁的女儿也不再是谁的姐姐。
接下来的人生,我会走出自己的道路,好好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