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高速隧道里,刺眼的车灯像利剑一样直直冲来。
那一刻,我的丈夫苏墨一把将我推向车头,自己却紧紧抱住了他的白月光温柔。
林晚,你去挡住它！
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狠戾。
轰！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个隧道。
我的身体被撞飞十几米,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视线模糊中,我看见苏墨紧紧抱着温柔,小心翼翼地检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柔柔,你有没有受伤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愧疚。
而我躺在血泊中,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这是我和苏墨结婚三年来,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
以前他总是叫我老婆,宝贝,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甜腻的称呼,在生死关头连我的名字都比不上。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苏墨抱着温柔坐上了救护车,而我,被单独留在了另一辆车上。
家属呢她的家属在哪里医生着急地询问。
她没有家属。苏墨的声音传来,冷漠得像陌生人。
没有家属。
我们结婚三年,在他眼里,我连家属都算不上。
生命最后的意识里,我听见温柔虚弱的声音：
苏墨,你不要因为我愧疚,林晚她...她肯定愿意为了我们的幸福做出牺牲的。
牺牲。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死亡只是一场理所当然的牺牲。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苏墨淋着雨跪在我家门口,哭着说温柔出国了,他以后只会爱我一个人。
那时候的我太年轻,太容易被感动。
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以为爱情真的降临到了我头上。
现在才明白,我从来不是什么幸运儿。
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在白月光回来之前的临时填补品。
当白月光回归,我就要为他们的爱情让路,甚至付出生命。
眼前陷入彻底的黑暗。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了。
可是下一秒,刺眼的阳光又重新照进了我的眼睛。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里。
副驾驶座上,苏墨正在专心开车。
后座上,温柔优雅地坐着,正在化妆。
老公,还有多久到隧道啊我想早点到达目的地,你知道的,我最怕走隧道了。
温柔的声音还是那样柔美动听,带着天然的楚楚可怜。
苏墨立刻温声安慰：快了快了,柔柔别怕,有我在呢。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是...重生了
我重新回到了车祸发生的前一个小时。
这一次,我不会再傻傻地去当替死鬼了。
第二章
林晚,你怎么不说话苏墨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没什么,就是有点晕车。
温柔立刻关心地转过身来：
姐姐,你要不要吃点晕车药我这里有。
她的表情关切而无辜,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过那场车祸,真的会以为她是个善良的女孩。
不用了。我淡淡地回答。
苏墨皱了皱眉：温柔好心关心你,你态度这么冷淡干什么
好心关心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上一世,就是她提议要走这条隧道的。
她说这条路风景好,想要拍照留念。
结果隧道里意外遇到了一辆失控的大货车。
千钧一发之际,苏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救她,把我推了出去。
现在她还在这里演戏,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苏墨,我想下车。我突然开口。
下车苏墨愣了一下,现在还在高速上,下什么车
我说我想下车。我加重了语气。
温柔立刻劝道：姐姐,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
她的眼圈红了,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
苏墨瞬间心疼了：林晚,你够了！温柔一路上都在照顾你的情绪,你还想怎么样
照顾我的情绪
我想起上一世,他们在车上一路恩爱,完全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如果不是最后需要我去挡车祸,恐怕他们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一下。
我不舒服,想换个位置。我坚持道。
这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服务区。
苏墨无奈地打了转向灯：行吧,我们去服务区休息一下。
车子停在服务区的停车场里。
我立刻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重生的感觉真好。
活着的感觉,真好。
苏墨和温柔也下了车,两人站在一起,温柔依偎在苏墨怀里,画面看起来很是恩爱。
老婆,你到底怎么了从上车开始你就怪怪的。苏墨走到我身边,伸手想要摸我的额头。
我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没事,就是想透透气。
苏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我们这次旅行就取消吧,我陪你在家好好休息。
取消旅行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温柔,她正紧张地看着我们,显然很怕苏墨真的会为了我取消这次旅行。
不用。我淡淡地说,既然都出来了,就继续吧。
我要看看,没有我这个替死鬼,他们要怎么度过这次劫难。
重新上车后,我主动坐到了副驾驶。
我坐前面,不晕车。
苏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发动了车子。
温柔坐在后排,从后视镜里,我能看见她复杂的表情。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我,今天会表现得这么强势。
车子重新驶向高速公路。
前方,就是那条要命的隧道。
第三章
前面就是银山隧道了。苏墨指着前方说道。
我握紧了双手。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隧道里,我被推向了死亡。
柔柔,你不是说想拍照吗等过了隧道我们就停车拍。苏墨温柔地对后排的温柔说道。
温柔甜甜地笑了：好呀,谢谢老公。
老公。
她叫苏墨老公,叫得那么自然。
而我这个真正的妻子,反倒像是个外人。
车子驶进了隧道。
黄色的灯光一盏盏从车窗外掠过,就像上一世一样。
我紧盯着前方,等待着那辆大货车的出现。
果然,在隧道的中段位置,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突然冲了过来。
小心！我大喊一声。
苏墨急忙打方向盘,但是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苏墨本能地伸手想要保护身边的人。
但是这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人是我。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挡在了我面前。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恐和担忧。
原来他也会为我担心。
只是在生死关头,他的本能选择永远不是我。
柔柔！他回头喊道。
果然,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到的还是温柔。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我们的车被撞得翻转了好几圈,最后撞在了隧道的墙壁上。
我的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鲜血瞬间模糊了视线。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死。
因为我坐在副驾驶,有安全气囊的保护。
真正受伤严重的,是后排的温柔。
柔柔！柔柔你怎么样苏墨不顾自己头上的伤,急忙回头查看温柔的情况。
温柔趴在座椅上,一动不动,鲜血从她的头部流淌下来。
柔柔,你醒醒！苏墨的声音带着哭腔。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现场。
医护人员迅速将我们三个人抬上了担架。
这个女士伤得最重,必须立刻手术！医生指着温柔说道。
苏墨立刻说：救她！一定要救她！钱不是问题！
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墨：这位女士也需要检查,她的头部也有外伤。
她没事,就是点皮外伤。苏墨头也不回地说,你们专心救温柔就行了。
没事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除了头上的伤口,我的情况比上一世好太多了。
但是苏墨连问都不问,就断定我没事,这让我心寒到了极点。
到了医院,温柔被推进了急救室,而我被安排在了普通病房。
苏墨一直守在急救室门口,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我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上一世的我死了,苏墨在我的葬礼上哭得很伤心。
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真的爱我,只是被温柔迷惑了而已。
现在我才明白,他在我葬礼上的眼泪,不过是愧疚和做戏而已。
三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对苏墨说：手术很成功,但是患者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苏墨急忙问道。
脑震荡比较严重,可能会影响记忆,而且......医生犹豫了一下,可能会影响生育。
苏墨的脸瞬间白了。
影响生育
这意味着什么,我们三个人都很清楚。
苏墨和温柔还没有孩子,如果温柔不能生育,那他们的未来......
医生,有没有治疗的方法苏墨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个需要进一步观察,现在还不能确定。医生说完就走了。
苏墨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绝望。
我冷冷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绝望了
上一世我死的时候,你可曾绝望过
第四章
温柔被推进了VIP病房,苏墨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而我,躺在普通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来看我。
护士过来给我换药的时候,忍不住说：
你老公呢怎么不来陪你你的伤也不轻啊。
我苦笑：他在陪别的女人。
护士愣了一下,然后愤怒地说：什么男人啊！自己老婆受伤了都不管！
习惯了。我淡淡地说。
是的,我已经习惯了。
三年的婚姻,我早就习惯了在苏墨心里排在最后一位。
第二天,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大问题,可以出院了。
我收拾好东西,走到了温柔的病房门口。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苏墨正在喂温柔喝粥,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小口一点,别着急。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水。
温柔虚弱地靠在他怀里,乖巧得像个孩子。
苏墨,我是不是毁容了她小声问道。
不会的,你永远都是最美的。苏墨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上一世,我为这样的画面痛苦过,嫉妒过,绝望过。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推开了病房的门。
苏墨,我要回家了。
苏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的伤好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嗯。我点点头,我已经办完出院手续了。
苏墨皱了皱眉：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去办万一有什么问题怎么办
你很忙,我不想麻烦你。
温柔虚弱地开口：姐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苏墨才没有时间照顾你。
没关系。我看着她,你身体怎么样
医生说......温柔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可能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她说完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苏墨立刻抱住了她：柔柔别哭,我们还有机会的。
可是万一真的不能生孩子,你会不要我吗温柔哭着问。
不会的,永远不会。苏墨坚定地说,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不会。
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不会。
多么深情的誓言。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的誓言是：我会尽力做一个好丈夫。
尽力,多么敷衍的词汇。
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我转身准备离开。
林晚！苏墨叫住了我,你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苏墨站起身,我送你。
温柔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苏墨,你别走,我害怕一个人待在医院。
苏墨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温柔。
你陪着她吧。我主动说道,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苏墨如释重负：那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路上小心。
好的。
我走出病房,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我的丈夫,这就是我三年的婚姻。
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懂事的、不会添麻烦的妻子。
而她,是需要被保护、被呵护的珍宝。
回到家里,我发了条短信给苏墨：到家了。
他很快回复：好的,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
所有的装修风格都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苏墨说他没有时间,让我看着办就行。
现在想想,他哪里是没有时间,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因为在他心里,这个家从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温柔。
第五章
苏墨在医院陪了温柔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他每天只会给我发一条消息,问我身体怎么样。
我的回复永远是：挺好的。
他的回复永远是：那就好,你好好休息。
然后就没有了。
第八天,苏墨终于回家了。
他看起来很憔悴,胡子都没有刮,眼睛里满是血丝。
老婆,这几天辛苦你了。他走过来想要抱我。
我侧身避开了：温柔怎么样了
还在观察期,医生说需要再住几天院。苏墨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这几天我真的累坏了。
那你休息吧。我准备上楼。
林晚。苏墨叫住了我,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转过身看着他：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
我知道这几天冷落了你,但是柔柔的情况真的很严重,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不能丢下她不管。
可是你可以丢下我不管。
苏墨,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和温柔同时遇到危险,你会救谁
苏墨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假如有呢我追问。
苏墨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你别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还是他不敢回答
苏墨,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苏墨腾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你疯了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苏墨激动地走向我,是不是因为温柔的事林晚,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打断了他,这段婚姻已经没有意义了。
什么叫没有意义我们是夫妻！
夫妻我冷笑,苏墨,你摸着良心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哪一天吗
苏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
苏墨的脸越来越白。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怕什么,喜欢什么吗
苏墨彻底沉默了。
可是你记得温柔的一切。我继续说道,你记得她怕黑,所以医院里一定要开着夜灯。你记得她不能吃辣,所以点餐的时候从来不点辣菜。你记得她喜欢白玫瑰,所以每次去看她都会带一束。
林晚......
苏墨,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我看着他,我是你的妻子,还是一个保姆还是一个挡箭牌
苏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别胡思乱想,我当然爱你。
爱我我笑了,那你为什么从来不碰我
这个问题让苏墨彻底愣住了。
是的,我们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真正碰过我。
每次我主动一点,他都会找各种借口推脱。
说什么工作累了,说什么想等合适的时机,说什么怕伤害到我。
现在想想,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有别人而已。
那是因为我尊重你......苏墨试图解释。
够了。我疲惫地摆摆手,苏墨,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爱的人是温柔,从始至终都是她。
我承认我对温柔有感情,但是我对你......
对我什么愧疚同情还是习惯
苏墨说不出话来。
你娶我,只是因为温柔出国了,你需要一个人来填补空虚。现在她回来了,我这个替身也该退场了。
你不是替身！苏墨激动地说,你是我的妻子！
那在车祸的时候,你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她
这个问题如同一颗炸弹,瞬间让苏墨哑口无言。
是的,在生死关头,人的本能反应是最真实的。
而他的本能,永远都是保护温柔。
林晚,我可以改的,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苏墨,不要再折磨彼此了。我打断了他,放手吧,对我们都好。
第六章
苏墨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沉默了很久很久。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最终,他抬起头看着我：
如果我选择了你呢如果我和温柔断绝关系,我们重新开始,行吗
重新开始
我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
苏墨,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可以搬家,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城市......
然后呢我冷静地问,然后你每天看着我,想着她
苏墨的脸色变了。
然后你每一次亲吻我的时候,想象着她的脸
我不会......
你会的。我肯定地说,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走到茶几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苏墨面前。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段婚姻对我们都是一种折磨。
苏墨看着离婚协议书,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医院回来就准备了。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苏墨的声音带着受伤,你根本就没有想过给我们一个机会
苏墨,机会我已经给了三年。我平静地说,三年来,我一直在等你爱上我,可是我等来的,只有温柔的回归。
苏墨沉默地看着协议书上的条款。
我没有要求他的任何财产,房子、车子、存款,我都不要。
我只要自由。
林晚,你真的决定了
嗯。
那温柔......
你们的事跟我无关。我打断了他,她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
苏墨被我的冷漠震惊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现在还在医院里......
所以你更应该去陪她,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苏墨看着我,眼中有痛苦,有挣扎,也有解脱。
最终,他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晚,我对不起你。
知道就好。
第二天,我们去了民政局。
办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劝我们：
你们这么年轻,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沟通呢离婚容易,但是要找到合适的人可不容易啊。
苏墨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谢谢,我们考虑得很清楚了。我平静地说。
二十分钟后,我们走出了民政局。
我拿着离婚证,心情说不出的轻松。
林晚。苏墨叫住了我,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会有困难的。我头也不回地说,苏墨,希望你和温柔幸福。
林晚......
我没有再回头,打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透过车窗,我看见苏墨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也许这一刻,他是有一点不舍的。
但是不重要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
第七章
离婚后的日子,我过得出奇的平静。
没有了苏墨的各种借口和冷漠,没有了温柔的装模作样,我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我重新装修了那套小公寓,换了所有的家具,连墙壁都重新刷了遍。
粉色的窗帘,碎花的沙发套,到处都是绿植和鲜花。
这才是我想要的家的样子,温馨,充满生活气息。
而不是苏墨喜欢的那种冷淡的性冷淡风。
我还养了一只小猫,取名叫自由。
每天下班回家,小猫就会跑到门口迎接我,软软的身体蹭着我的腿撒娇。
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比婚姻里的那种可有可无要好太多了。
偶尔会有朋友问起苏墨的近况。
听说他女朋友出车祸了,现在还在住院呢。
他们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就同居了
谁知道呢,反正男人都这样,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朋友们都以为苏墨是因为温柔才和我离婚的,我也没有解释。
让她们以为苏墨是个渣男挺好的,至少我不用承受太多同情的目光。
三个月后,我在商场里偶遇了温柔。
她坐在轮椅上,苏墨推着她在购物。
温柔比之前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但是眼中的幸福是藏不住的。
她紧紧握着苏墨的手,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苏墨,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会,我已经没有其他顾虑了。
没有其他顾虑了。
我就是他最大的顾虑吗
我正准备离开,没想到苏墨发现了我。
林晚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
你们好。
苏墨快步走过来：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我淡淡地笑了笑,恭喜你们。
温柔也被推了过来,她看着我,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姐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没关系。我打断了她,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苏墨皱了皱眉：林晚,你不要这么冷漠,我们以前毕竟......
以前已经过去了。我看着他,苏墨,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
苏墨,姐姐是不是恨我们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
苏墨还真是了解我。
我确实不恨他们,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恨一个不值得的人,是对自己的惩罚。
我已经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没有时间浪费在过去的人和事上。
半年后,我听说温柔去世了。
不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而是因为癌症。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却一直瞒着苏墨。
她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光里,得到苏墨完整的爱。
所以她回国了,所以她要和苏墨去旅行。
甚至包括那场车祸,也可能是她故意安排的。
因为她知道,只有她受伤了,苏墨才会彻底抛弃我,专心陪伴她。
而我,成了她计划中的牺牲品。
如果不是重生,我早就死了。
而她,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苏墨的全部关注和陪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第八章
温柔的葬礼上,苏墨哭得像个孩子。
我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个曾经的丈夫为另一个女人痛不欲生。
柔柔,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我静静地看着,心中毫无波澜。
温柔的父母也来了,他们看见苏墨的样子,眼中满是愧疚。
苏墨,对不起,我们一直瞒着你柔柔的病情......
她说她想要在最后的日子里,体验一次完整的爱情......
她真的很爱你......
苏墨抱着温柔的遗像,痛哭失声。
葬礼结束后,我正准备离开,苏墨叫住了我。
林晚,谢谢你来。
他的眼睛红肿,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温柔是个好女孩。我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她在临终前,一直在为我们的事情道歉。苏墨哽咽着说,她说她对不起你,破坏了我们的婚姻。
她说得对。我平静地回答。
苏墨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林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
苏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了他,人要向前看。
可是我放不下她,我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那是你的事。我冷淡地说,跟我无关。
苏墨看着我,眼中有惊讶,有伤痛,也有不敢置信。
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吗
你觉得我应该关心吗我反问。
苏墨沉默了。
苏墨,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是我的丈夫。我看着他,我没有义务安慰你,陪伴你,或者为你的痛苦买单。
可是我们毕竟有过三年的感情......
感情我冷笑,苏墨,什么是感情你知道吗感情是相互的,是平等的,是彼此尊重的。
我们之间有过这些吗
苏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爱温柔,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怪你。我继续说道,但是你不能指望我为你的选择承担后果。
你现在痛苦,是因为你失去了你爱的人。而我,三年前就失去了我爱的人。
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就是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别人,而对你只有敷衍和冷漠。
你知道什么叫心死吗就是在生死关头,发现你爱的人宁可救一个外人,也不愿意救你。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苏墨的心上。
他的脸越来越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林晚,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用吗我冷冷地看着他,苏墨,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你选择了温柔,就要承担失去她的痛苦。
你伤害了我,就要承担失去我的后果。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每一个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苏墨绝望的声音：
林晚,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一定会选择你......
重新来过
我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
苏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苏墨。
听说他卖掉了我们的婚房,一个人搬到了别的城市。
也有人说他得了抑郁症,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还有人说他在温柔的墓前坐了一天一夜,差点冻死。
但是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两年后,我遇到了现在的老公。
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会记得我的每一个生日,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彻夜不眠地照顾我,会在我开心的时候比我还开心。
最重要的是,在他心里,我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没有过去,没有白月光,没有替身,只有彼此。
结婚的那一天,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看着台下满满的祝福。
那一刻,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幸福。
幸福不是得到全世界,而是找到那个把你当作全世界的人。
而苏墨,永远不是那个人。
再后来,我听说苏墨在温柔的忌日那天,跳楼自杀了。
他选择了去追随他的白月光。
我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
因为这是他最后的选择,也是最好的结局。
对他来说,对我来说,都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