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总裁老婆终于答应病弱的女儿一起在山中别墅过年。
当晚暴风雪来临,她开走了唯一的车去找回国的白月光,还带走了女儿的特效药。
我冒死背女儿下山求救,她在新年的钟声响起时,躺在我怀里断了气。
临终前她虚弱问我：妈妈是不是不爱我我死了她会不会就开心了
若是这样,就让我彻底消失好不好爸爸。
后来,老婆和白月光缠绵三天三夜才回家。
可却再也找不到我和女儿的身影......
你不能走！小暖盼了你多久,这一年她一直在医院,期末考试都考了前十,就是为了跟你过年,柳梦雪,你还有没有心！
柳梦雪没有理我,自顾自穿好靴子,眸底冷淡：
第十名还好意思邀功我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年年全校第一,身体差不是她智商不够的理由！
那你的承诺呢你真舍得丢下小暖今天是除夕夜,你要去哪儿
柳梦雪面露不耐,瞥了眼门后小心探头的女儿。
公司有急事,不就是个新年吗又不是什么重要日子,别这么矫情,行了,我走了。
她走后,小暖在门口守了很久,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冷,熔岩蛋糕早已塌陷,融化成水。
我看得不是滋味,连忙安慰她：妈妈处理完事情一定会回来的,小暖别担心。
她没有回应我,只是呆滞望着远方。
雪越来越大,冷风从窗边吹过,小暖单薄的身体开始发抖。
我知道拗不过她,带着厚衣服披在她身上,却见小暖呼吸急促,头还在冒冷汗。
小暖心脏病发了！
我急忙寻找特效药,忽然想起药刚好吃完,今天正好让柳梦雪带新的回来。
小暖发病了,你赶快回来,接她去医院！
呵,又是这个理由,今年生日也是装病让我去医院看她,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这么大点岁数,心机这么深沉！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
这次是真的！况且女儿生日想见到你有什么错你...
我上高速了,别再编这种拙劣的谎言了,再见。
柳梦雪强硬挂断,我又打过去十几个电话,都没接,直到显示对方将我拉黑。
眼看小暖呼吸越来越衰弱,我抱起她就往外冲。
别墅地处深山,本是柳梦雪买来的度假胜地,如今却成了小暖的催命符。
最近的医院都离这里十公里。
冰凉的雪砸在我的头上脸上,我拼尽全力跑下山,好几次差点摔下悬崖。
好不容易跑到山脚,却无人理会在路边招手的我,手机也没了信号。
我冲到马路中央,冒着必死的心拦了一辆车。
可在要到医院门口时,小暖像是感应到什么,紧握我的手。
爸爸,妈妈是不是根本不爱我,是不是我死了她才会开心
我心痛地揪在一块,却不知如何回应。
小暖有先天性心脏病,童年大多都在病房度过。
柳梦雪工作忙,从没喂过她母乳,也没抱过她,更没陪过她哪怕半天,只会嫌弃她身上药味重臭,体弱做不了公司继承人。
爸爸,妈妈多久能来看看我呢,我好想她。
小暖乖,妈妈公司很忙,你只要配合医生好好打针吃药,妈妈就会出现啦。
年幼的小暖乖巧地点点头,没有察觉到我眼底的愧疚。
我求柳梦雪陪陪女儿,她神情漠然：
前不久不是才见了一面么,她老咳嗽我听着烦,还是别出现在我眼前,影响心情。
她所谓的见面,只有关心成绩,斥责几句后很快离开。
渐渐地,小暖不再提妈妈,心中也不再有期待,三个月前更是因为并发症失了明。
车里,小暖身体已经失温,她暗淡的眼眸缓缓落泪。
爸爸,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看不见字,就听,努力学盲文,可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妈妈还是不喜欢我
我泣不成声：我知道,你做的够好了,小暖,再坚持一下。
她凑近我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然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嘴角带笑缓缓闭上眼。
如果我死了,妈妈能开心点,那就让我走吧。
爸爸,我好累...
医生护士赶来时,小暖已经没了呼吸。
不行！电击没用,患者求生意识太薄弱了！
没过多久,医生无力宣告了她的死亡。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来临,可我的女儿再也不回不来了。
窗外烟花升起,我抱着小小的她,心却坠入谷底。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亮了,是季白发来的短信。
照片是在五星酒店里,两人光着身子趴在床边看烟花。
柳梦雪侧脸绯红,是我从未见过的情动。
要了梦雪整整十次才喂饱她,楚乐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她驱车几十公里来接我,就是怕我回国不适应气候着凉,十年了,她最爱的人还是我,你能别再霸占她老公的位置么,早点带你那瞎子女儿滚行么
我面如死灰,关掉屏幕,打给了弟弟楚言。
之前投给柳氏那十几亿的项目全都撤掉吧。
楚言震惊,因为我这么做很有可能会让柳家破产。
一周后我会回B城,接管家族。
哥你终于想通了带小暖一起回来吗
我一脸沉痛看着被白布盖着的小暖。
是啊,乖女儿,爸爸带你回家。
一直到初一晚上,我守着小暖火化,到家后才看到刚回来的柳梦雪。
她看我一个人,问道：
小暖怎么没回来又住院了简直就是个病秧子！
住院也好,省的过年在我身边晃,看着烦人。
你愣着干嘛给我按摩然后去做饭,我饿了。
她身上混着季白的臭味,我忍着作呕的冲动。
冷然道：我不会再为你做这些事,要按摩要吃饭找季白去。
柳梦雪一愣,没料到我态度如此强硬。
要知道,结婚这八年,她腰不好,我专门考了特级按摩证。
她口味刁钻,我就三百六十天,绞尽脑汁天天不重样为她做饭。
可我多年如一日的宠爱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她的骄纵与不珍惜,私下偷偷与季白勾搭,还以公司为借口骗我和女儿。
楚乐,你疑心病又犯了是不是我跟季白要有什么事还轮得到你吗他就是我弟弟,比亲弟弟还要亲,别以你狭隘的内心衡量我们的关系,恶心。
我冷漠一笑,能上床能亲嘴的那种弟弟到底是你们恶心还是我啊。
可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身后柳梦雪咬牙切齿：楚乐你不疼我,有人上赶着疼我,我看你又能闹到什么时候！
她底气十足,结婚八年,我们吵过闹过,但都是因为她不关心女儿,和季白藕断丝连。
最后,都是我先低头卑微哄着她原谅我。
可这次,我不会了。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在收东西,从小暖的房间出来,那只她放在床边从小把玩到大最珍视的小熊玩偶,不过是柳梦雪忘记她生日随便让助理买的。
抽屉里密密麻麻的几百封手写信,倾诉着她对柳梦雪的思念,可柳梦雪从没打开看过。
还有挂在墙上唯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是她求了柳梦雪无数次才肯拍的。
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堆在一起焚烧。
深夜快要睡觉时,一身酒气的柳梦雪被季白抱在怀中,回来了。
哎呀呀,密码还是那个日期,我跟梦雪初次相遇那天。季白大声叫道,生怕我听不到。
难怪我想换密码,柳梦雪都不肯。原来是怕忘记她和季白的特殊日子。
滚出去。我声音很冷。
他将柳梦雪放下,满脸挑衅。
花园里种的白玫瑰是我最喜欢的花,也是十年前我向她表白时送的花,花语是至死不渝的爱。
她把家里装修成我最爱的风格,连一砖一瓦都是按照我的品味选的,就是为了告诉我,她一直在等我。
所以该滚的是你。
我刚要说话,沙发上柳梦雪轻声叮咛。
阿白,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要走
季白胜利一笑,他抱住柳梦雪,故意露出她胸口满片暧昧红痕。
梦雪,我不会再走了,任何人都不会再拆散我们两人。
柳梦雪扣住季白的后脑,疯狂拥吻。
就在我面前,从沙发一路亲到卧室门口,撕碎彼此残留的衣物,热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我看到季白脸上的得意,可内心却毫无波动。
几天后,我便会离开,让柳梦雪永远找不到我和女儿!
第三天我去医院拿小暖的死亡证明。
迎面正好撞上柳梦雪,她面露尴尬,还没等我开口,急忙解释道：
我只是来医院看看小暖,身体没啥问题,你别担心。
笑话,谁担心她了
看着她匆忙离去,我没有拆穿她拙劣的谎言。
跟在她身后的季白又凑到我耳边,勾唇坏笑。
我尺寸太大了,梦雪承受不住,所以来看医生,你以为真是来看你那瞎子女儿的
医生说我精血好,未来能生两个大胖小子,梦雪也答应给我生个孩子,所以来开点催生药呢。
女儿是我的逆鳞,我攥紧拳心狠狠打在季脸上,他的眼睛瞬间成了熊猫眼。
他痛苦地捂住眼,还未说话,柳梦雪便出现了,心疼地将他护在身后,尖声道：
楚乐,你现在还会打人了赶快跟季白道歉!
想的美。
楚乐,你再乱吃飞醋,伤害无辜的人,我们只能分开一段时间了。
我无所谓一笑：别分开了,直接离婚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柳梦雪罕见地为我变了脸色。
她捕捉到我脸上的决绝,声音竟不自觉柔了几分。
别再跟我置气了,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没有和小暖过年,这不,我专门买了她爱吃的蛋糕。
她又在骗,她还在演。
阿白大度,你不道歉就算了,小暖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她。
我刚想说女儿早就不在了时。
季白忽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向后跌倒。
柳梦雪下意识抱住他,语气慌张。
怎么了阿白身体不舒服吗
季白摇摇头,虚弱地说：我没事梦雪,老毛病了,你快去看看女儿吧,她应该等你很久了。
柳梦雪摇摇头,连忙扶着他到处找医生去了。
离开时,她看我的目光有些歉疚。
等我,我送完阿白就回来。
又是等待,三年前小暖好不容易病情稳定去英国找她,她就因季白一句好孤单就丢下我们。
她让小暖等,等她工作不忙了,带她去游乐园玩,可一次都没实现过。
她让我等,等她拿下新的项目,就陪我过纪念日,也都是空头支票。
这次,我不会再等了。
打开柳梦雪离开时塞在我手里的蛋糕。
芒果味的。
而小暖,最讨厌吃的水果就是芒果。
小时候有一次过敏差点要了她的命。
不过柳梦雪不会记得。
第四天,柳梦雪回了家,她在小暖的房间找到了我。
她发觉了这间屋子的空荡,微微皱眉：别这么惯女儿,什么都拿给她,家里都要被搬空了,我看她真是把医院当家了。
她住院,是她自己愿意的么柳梦雪,你是如何理所当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柳梦雪脸色一暗,但还是忍住怒火跟我说道：
我要出差三天,三天后,我会去接柳小暖和你,柳氏一年一度的年会到了,你们必须出席,这关系到家里的脸面。
我讥讽一笑。
难怪柳梦雪昨天还记得去医院看小暖,原来是有求于我们。
我和女儿是她在外装幸福家庭的工具,是维系公司股票稳定的面子。
小暖不会去的。我语调冰冷。
这是柳家最重要的日子,她就算是提前打好止痛药,也要给我下床参加！
小暖她不能参加,早在除夕你离开的那个晚上,她就...
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柳梦雪拿起手机,电话那头声音急切：柳总,季先生又犯病了,您不在身边,他抑郁症很严重,已经开始出现躯体化,不吃不喝了！
好,我马上过来。
柳梦雪挂断电话,正要离开,却想起刚才我话没说完。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小暖她怎么了
算了,肯定又是向我转达那些矫情话,三天后我来接你们,记住,她必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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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雪走了,因为担心季白甚至不肯再多问一句女儿。
呵,也好。
三天后,你我再无瓜葛。
第五天,我去派出所销了小暖的户,带了她的骨灰回家。
季白发了朋友圈,柳梦雪带他去了长白山,他们搀扶着登上顶峰,在雪中写下两人要永远爱一起的字样。
他知道爬山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而柳梦雪一次都没带我去过。
第六天,我在家烧掉柳梦雪送我的所有礼物,热恋时亲手织的围巾和手套,诉说着她曾经对我的认真和现在的敷衍。
季白又给我发了消息,他们去了寺庙,一步一跪首求了永结同心的姻缘。
许愿签上,柳梦雪只写了一句话：惟愿阿白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只字未提女儿与我。
第七天,我带好所有行李,留下一纸离婚协议,正准备登记时,收到了柳梦雪的消息。
【我今晚回来,下飞机后就去接你和小暖,乖,别怄气,实在是工作抽不出身。】
【明天典礼很重要,先带你们去试礼服。】
我微微一笑,瞥了眼上一秒季白发给我的两人亲密照,他右手上的戒指是跟我的同款。
拔掉电话卡扔进垃圾桶,捧着女儿的骨灰,登上了去往B城的飞机。
我的身份信息全都被楚言抹除了,就算是她专门找人调查,也查无此人。
柳梦雪,永别了,你休想再找到我和女儿。
我一直没回柳梦雪的消息,这让她平静的心莫名变得慌张。
就在快要抵达S城时,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一痛。
就像是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身体提前做了预警。
所以刚下飞机,她破天荒拒绝了季白求她陪自己的请求,匆忙赶回了家。
推开别墅大门,她没有看到里屋的灯开着,也没闻到饭香,更没看到守在门口等待的我。
要知道以往她出差,无论多晚,我都会等她,还会煮一桌子她最喜欢的菜。
还有女儿小暖,即使在住院,也会打电话给她,即使她每次都很不耐烦。
打开灯,过年时还充满着喜庆氛围的家,此刻早已冰冷空荡无比。
客厅上她和我拍的婚纱照也早不见了,她心一紧。
冲到卧室,果然我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衣服手表,两人的合照。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着仅存的冷静。
拨打我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冰冷的女声似一桶凉水泼下,她在客厅来回踱步。
这才发现桌上的离婚协议和我留下的婚戒。
她如坠冰窟,后知后觉才明白,当初我说的离婚不是开玩笑。
霎时间,一阵剧烈又不详的感觉袭来。
她疯了似地开车冲到医院,询问医生女儿小暖的病房在哪儿。
主治医生一脸懵：小暖不是除夕那天出院了吗那孩子笑得多开心啊,说是要跟妈妈过新年,开心的不得了呢,她可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明明身上那么痛,眼睛也看不清楚了,还天天熬夜学习,说是她妈妈喜欢,不想辜负妈妈。唉,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病实在太可怜了。
主治医生说着眼眶红了,用衣袖抹了抹眼泪。
您是说,她这段日子都没有回来过
对啊,她说至少过了年再回来治疗,还没问你女士你是谁呢你是小暖的亲戚么
柳梦雪脑海轰地炸开,她呆愣地起身,离开了医院。
小暖没有回医院,那前几天她回家怎么没遇见
她又想起之前我对她冰冷的态度,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在她脑中形成。
这,这不可能！
小暖绝不会出事！
忽地她又想到了什么,颤抖着打开手机监控。
日期选在除夕那天晚上,她离开后的时间。
画面里,小暖小小的身影一直守候在门口。
吹着风,打着寒颤,坚定执拗。
直到彻底倒了下去。
接着就是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接了没说几句便被无情挂断。
画面定格在我抱着生死未卜的小暖冲了出去。
柳梦雪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原来,我没有骗她,小暖是真的发病了。
她伸手一摸,正好发现口袋里的特效药。
除夕夜那晚,她本想着把药交给女儿,一听季白要回来了,便急不可耐地离开。
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柳梦雪眼神麻木,她知道结果十有八九是最难以接受的那个。
还是跑去了离别墅最近的医院。
前台的护士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
柳小暖是吧,她在除夕那天已经死亡,遗体已经被她的亲人带走火化了。
护士的话像恶魔的呓语,直接宣判了柳梦雪的死刑。
她终是控制不住,直接瘫在了地上,掩面痛哭。
怎么会,小暖,我的女儿,你怎么会,就这么离开妈妈,走了啊...
她悲伤的呜咽声回荡在整个走廊,路过的人无不摇头怜悯感叹。
不知哭了多久,柳梦雪才如梦初醒。
女儿死了,但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她觉得她还有我,一直深爱她,爱了八年的我,我绝对不舍得说走就走,只是现在太悲伤,没法面对她,选择逃避。
于是她站了起来,眼底燃烧着希望之火。
她决心要把我追回来！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柳梦雪露出笑容,还以为是我打开的,可在下一秒笑容便消失不见。
那是柳梦雪为季白设置的专属铃声。
来电的不是我。
季白声音很虚弱：梦雪,我又做噩梦了,没你在身边陪我,我好难受。
以往这时候,不用季白多说,柳梦雪会马不停蹄赶过去。
而这次,季白只听到了对方冰冷的语调。
生病了就吃药,我还有事,先挂了,最近不要联系我。
柳梦雪毫不留情挂断电话,连忙联系秘书寻找楚乐。
电话那头,季白气的差点把手机砸碎。
他五官扭曲,咬牙切齿：楚乐,你给我等着,梦雪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她！
我带着女儿的骨灰回到了B市,弟弟楚言找了一堆人欢迎我,门口还停着加长林肯。
他开心向我招手的同时,看到了一脸悲伤的我,还有我捧在手心的骨灰盒。
立刻变了脸色,遣散了所有人。
车里,得知一切的弟弟一脸沉重。
先去陵园,让小暖入土为安。
好的,哥。
小暖的骨灰被我轻轻地放了进去。
眼前的墓碑还没来得及刻字。
这是一座双人碑,本是我买下希望百年过世后,与柳梦雪葬在一起。
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柳氏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按照哥您的吩咐撤回了全部的投资项目,现在他们资金链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还到处在找银行贷款和抛售股票融资呢。
行,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接下来集团的事都由我接手吧,因为哥哥这些年的任性,你辛苦了,今后的日子,就去追你的梦吧。
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因为我这些年的恋爱脑,义无反顾地放弃所有千里奔赴柳梦雪所在的城市,让本就无心接手集团事业的黑客弟弟,失去了自由。
对他,我是有愧的。
谁料弟弟只是微微一笑,他也攀上我的肩膀。
哥,我哪儿也不去,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会帮你的,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我鼻头一酸,久违地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在柳家,就因为我从未主动谈及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是柳家人瞧不起的赘婿。
特别是有了小暖后,柳家人更对我看不起了,认为我身体差,所以生了个病秧子。
但其实这都跟我无关,是柳梦雪年轻时跟季白乱搞弄坏了身子。
我不在意她的过去,一心一意陪在她身边。
暗中帮她投资,要到柳家梦寐以求的项目。
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我心如死灰,彻底将她移除我的世界。
发誓从此,好好过我的新生活,连同小暖那一份。
可我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楚言就告诉我。
柳梦雪找我找疯了。
我的信息一夜之间被删除,仿佛从未有过我这个人出现。
这让柳梦雪彻底慌了,派人到处搜寻打听我的下落。
S市找不到,就去隔壁市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还冒着影响柳家声誉的风险,刊登了寻夫启事。
楚言把报纸递给了我。
【阿乐,我错了,我真的没想到女儿会死,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吗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但我感应得到,你的心就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你回来好不好！】
我放下报纸,一脸冷漠。
真是情深意切的几句话啊,若是女儿没死,若是她早点说出这些话,或许我还会有所动摇。
可现在我的心,早已坚硬无比。
哥,你觉得她是真的后悔了么楚言问我。
什么后悔,只是她身边忽然少了个深情陪伴她八年的舔狗,不适应罢了。
她是天生的演员,如罂粟般吸干我的养分,靠着我开花结果,却又抛下我。
封锁我的消息,不要被她找到,还有,全力买入柳家的股票,下个月,我就要让柳家易主,让柳梦雪身败名裂！
所有事项在我的安排下都进展的很顺利。
只是我忽略了一点,柳梦雪找我的决心。
尽管我掩饰的再好,戴上口罩和墨镜,也还是被她从机场监控里发现,我买了去B城的机票。
她一刻不敢耽误,飞到B城。
在这里,我是名人,她很快找到了我的信息,还查到了我的地址。
整整一个月,她不眠不休就是为了找我。
所以现在,她出现在了我面前。
头发凌乱,眼中布满红血丝,憔悴的脸蛋,都宣告着这一个月她过的有多么痛苦。
与我对视那刻,柳梦雪空洞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慌忙奔向我,被我一掌推开。
阿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面露不屑：一句我错了,就可以抹掉你对我和小暖造成的所有伤害柳梦雪,亏你说得出口。
柳梦雪表情痛苦,努力控制眼泪不掉下来：那天晚上,我也没想到公司会有急事,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没想到小暖居然...
事到如今,你还在演戏！
我厉声打断她的话,拿出手机,一一滑动,向她展示季白发给我的所有消息。
有挑衅的,有秀恩爱的,还有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合照。
持续了整整三年,柳梦雪也背着我苟且了三年！
柳梦雪慌了,她抓起我的手。
泪水再也绷不住止不住往下流。
对不起阿乐,我鬼迷心窍,看到季白那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心软,他在国外受了太多苦,还有抑郁症,我没忍住就...
啪地一声响,我扇了柳梦雪一把掌。
真是难为你了,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我扼住她的脖颈,再也忍不住滔天的怒火。
小暖她也病了,病得比你那不要脸的小三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病发的时候有多痛你知道吗她都是喊着你的名字,想着你的脸,生生扛下来的啊！
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柳梦雪摇头痛哭,嘴里重复着道歉的话语,楚楚可怜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要怜惜三分。
可我却觉得异常丑恶,丑恶到反胃。
我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柳梦雪都在我家别墅外徘徊,脸上带着幽怨痛苦的表情,期盼着我原谅她。
怎么可能做她的白日梦去吧！
柳梦雪没回柳氏上班,正好给了我的行动便利。
不然以她聪明的头脑,一定能猜出我想干嘛。
这个女人,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柳家的面子和名誉,我要一并毁掉。
某天,楼下游荡的柳梦雪身边多了一个人,季白。
似在求柳梦雪回去。
可柳梦雪丝毫没有理会他,甚至在交谈几句后,连扇了季白好几个巴掌,还大声叫他滚。
把季白都扇懵了,捂着脸落荒而逃。
柳梦雪也发现了正站在楼上阳台的我。
大声朝我喊道：阿乐,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看着她期盼的目光,我什么也没说,从浴室了接了满满一盆水,朝她的方向直直泼了下去。
柳梦雪被淋成了落汤鸡,满眼不相信我居然能绝情到这个地步。
呵,解气。
柳梦雪还是回S城了,因为今天是董事会召开的日子。
她要亲口宣布任命季白为副总的消息,这是她对季白的承诺。
也是给他们多年感情的交代。
我很好奇,若是柳梦雪真的知道季白是个什么货色了后,还能继续这么惯着对方吗。
我早早潜伏在观众席坐下。
台上,柳梦雪一身浅白西装,在化妆的加持下倒也显得没那么憔悴了。
她拿起话筒,正当她要说些什么时。
屏幕里忽然出现,季白和别人交谈的声音。
季哥,你不是在国外弹钢琴么,怎么回来了
国外不好混啊,我还网赌欠了一屁股债,不过没事,那个笨女人已经答应给我钱和权利,
她还真以为我是艺术家呢,其实就是年少时候强加的滤镜,只要我稍微装一下,她就马上舔过来了,还总裁呢,就是一个蠢到家的女人！
录音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等着升职后上台讲话的季白刚才得满脸雀跃瞬间不见,他大叫着让人关闭录音,可根本毫无用处。
是谁是谁合成了我的声音,我是无辜的啊,梦雪,我绝对没有说那些话。
柳梦雪表情一动,似是被说服了。
她喉头一动,想继续说着什么。
大屏幕又弹出一段视频,是季白泡夜店,还和一些人一起做运动,男女都有。
柳梦雪嘴角一抽,脸色震惊,她没想到年少时那个会弹钢琴的白月光,居然会变成这样,而对她所有的浓情蜜意,都是装的！
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解释的,梦雪。
台下的季白脸色苍白,他忽然又捂住心口,直直倒了下去。
而这次,柳梦雪却没再为他着急,神情冷淡让保安把他丢了出去。
台下的我心中唯有讽刺的感觉,现在,你倒是能拎得清了,当初那些年我受的委屈又算什么呢
柳梦雪整理了下衣领,准备发言。
其实我早已掌握了柳氏大部分的股票,我才是新任董事长。
不过我没有拆穿,等着最后再给她一个‘惊喜’。
不过柳梦雪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
我将卸任柳氏董事长一职,之后会有专人接替我的位置,抱歉。
说完她缓缓离去,倒把我整懵了。
权利金钱和面子,不是她最爱的东西么怎么现在不要了
这时我收到了她的短信,邀我去车库见面。
去车库的路上,我遇见了季白。
他不知从哪儿得知的消息,知道了我的身份。
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楚哥,之前都是我不对,您别跟我计较,把我当个屁放了好不好
我笑了笑,解掉衣袖的纽扣。
好啊,站在哪里让我打几拳,我就放过你。
季白咬牙答应了,居然真把脸凑了过来让我打。
真是个没骨气的东西,上赶着找抽。
砰砰,一拳,两拳,三拳。
我连着打了九拳,季白门牙两颗都被我打断了,脸上全是斑驳的血迹,五官肿胀得像头猪。
他哭诉：哥不是说好的打几下吗下手这么狠
我冷笑着转了转手腕：是啊,九下也是几下啊,怎么,你不服
季白艰难挤出笑容：不敢不敢。
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不可以求您给我一个职位,我不贪心,总经理就行。
我看着他的谄媚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容停止,我的语气很冷：我只是说我放过你,意思是放过今天的你,不代表明天的你,更不代表未来的你,滚吧,不然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季白知道自己上当了,脸色铁青。
你们在做什么
很巧,柳梦雪出现了。
季白很快换上那副委屈的模样,哭哭啼啼找柳梦雪告我的状。
我揉了揉耳朵,就在我以为柳梦雪又要故技重施,为了他责怪我时。
柳梦雪破天荒地抽出手,神情冷淡：别装了,季白,上次我就说过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离开。
季白大惊失色,还想纠缠,被柳梦雪哐当一巴掌打懵了,打在伤口上,痛得他快要哭了。
还不快滚!柳梦雪厉声道,眼底满是对季白的厌恶。
你,你们。季白指着我,又指了指柳梦雪,最后转身跑了。
柳梦雪朝我走来,什么也没说,低下了她那高傲的头颅,膝盖一弯,居然径直跪了下来。
泪水从她脸颊划过。
她动情地说：阿乐,我知道我罪大恶极,可失去了小暖,我只有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放在过去,若是看到她这示弱伤心的模样,我心都碎了。
可现在,我心中只觉得讽刺和嫌恶。
我俯身凑近柳梦雪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作梦！
不再理会身后失声痛哭忏悔的柳梦雪。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带丝毫眷恋。
楚言告诉我,柳梦雪辞职后失去了下落。
季白在我的运作下,家破人亡。
如今疯疯癫癫,只能睡桥洞。
那双会弹钢琴的手也被废了,靠乞讨和卖艺生活。
卖得什么艺当然是装疯卖傻,被当做傻子戏弄,再丢个几块钱。
柳氏也被我彻底吞并,成了我旗下众多产业微不足道的一个。
再次见到柳梦雪是在一年后。
这天是小暖的忌日,我手捧她最喜欢的雏菊花,缓缓走向她的墓地。
走近一看,来的不止我一人,还有失踪了许久的柳梦雪。
她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上脏兮兮的还散发着恶臭,哪儿还有从前那个高冷女总裁的样子。
她满脸呆滞,跪在小暖的墓碑前,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我轻轻放好雏菊,问了她一个问题。
小暖最喜欢雏菊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柳梦雪看到是我,黯淡的眼眸一亮。
她摇摇头,一脸困惑。
也是,她根本不知道女儿最喜欢什么花。
因为雏菊的花语是坚强,是希望。
她暗暗鼓励自己要坚强,努力告诉自己要怀揣希望,只有这样,才能在永无休止的治疗中熬下来,才能有机会去见她最爱的妈妈。
可你又做了什么打击她的坚强,泯灭她的希望,连最后让她活下来机会都不给,呵。
柳梦雪垂下眼眸,悔意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快要将她吞噬。
我多么希望死的人是我,不是小暖,是我错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那么对她,也不该那么对你。
我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忏悔,继续开口。
你知道小暖去世前跟我说什么了吗
柳梦雪自嘲一笑：她肯定很恨我吧,恨我不该把她生下来,恨我生下来又不对她好,我不配做她的母亲。
我笑着,摇摇头。
只是那笑容,挂满了悲伤。
她说,让我不要怪妈妈,就算妈妈失约了,就算妈妈嫌弃她不爱她。
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孩都明白你不爱她,她的心里得有多悲伤多委屈,你这个母亲又当得有多冷漠多不称职啊！
柳梦雪表情猛然一震,身体一顿。
她没想到女儿在死之前,居然都没有怪她。
她还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她只想要你幸福,开心地活,她很抱歉不能再陪妈妈了,求我在接下来的日子替她好好爱你！
小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你身体里掉下的一块肉,你为什么不对她好,又凭什么不爱她！
说着说着,我双目猩红,眼泪落下,心里如同凌迟一般痛苦。
柳梦雪呆呆地愣在原地,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嘴唇颤抖：
小暖发病了,她最后是死在我怀里的,我那么求你,那么求你,求你回来,可你为什么不信
我好想问问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们面前,乞求原谅告诉你,你永远都不配！
柳梦雪疯了似地跪在地上,头一次又一次往地上撞去。
直到头破血流,满地都是猩红的血色。
她的呜咽声凄凉又悲哀:小暖,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太自私了,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可妈妈没想到,你要走了心里还是最惦念妈妈,是妈妈害了你啊,求你了老天爷,让我一命换一命,把我女儿还给我好不好
柳梦雪疯狂地对着天空的方向跪拜,乞求,活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看着这深情款款的模样,我只觉得诡异又滑稽。
离开时,我只留下一句：
柳梦雪,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带着你的忏悔,过一辈子吧,这是小暖,对你最后的惩罚。
也是我对你,最后的诅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