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采风遇见黄鼠狼拦路讨封。
在它作揖前,我率先开口：
大仙,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黄鼠狼错愕又恼怒：你像麻了个巴子,那是我的词！
它骂骂咧咧跟我回家,还花光我的稿费点外卖。
后来我洗澡忘拿浴巾,推门进来的竟是个长发帅哥。
他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就你那点肉,我还怕长针眼呢！
我气得尖叫：我弄死你！
他抱头乱窜：别打了！明天给你送财！
——直到那场大火,他徒手撕开燃烧的铁门冲进来。
鲜血淋漓的手将我推出火海：苏然,活下去。
山风裹着草木清气灌进半敞的车窗。我深吸一口,把车甩在半山腰的停车场,背上画板徒步上山。
刚拐过第一个弯,路中间蹲着一团毛茸茸的橘黄色。
嘬嘬嘬！我习惯性摸出半根火腿肠,小咪咪,饿啦近视眼的世界自带柔焦滤镜,走近几步才惊觉——这猫腰身也太长了点！更惊悚的是,它慢悠悠地……站起来了！
我脚步钉死,嘴里的火腿肠忘了嚼。尖嘴,豆眼,一身油亮的黄毛。
靠！黄皮子！我脱口而出,囫囵咽下那口肠。
是只黄鼠狼。
它就那么杵在路中间,像个拦路收费的,豆眼直勾勾盯着我。我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假装镇定地溜边绕过,感觉背后那两道视线凉飕飕地黏着。
摸出手机给闺蜜林晓发语音,声音有点飘：喂,晓晓,忘戴眼镜,把黄鼠狼看成猫了！吓死爹！
林晓秒回,语气跟老家神婆上身似的：它没拦你路吧千万小心！我们老家最忌讳这个！它会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答像人,它恨你一辈子；答像神,它干了坏事报应全算你头上！
我噗嗤乐了：拦路没啊,就傻站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讨封真遇上倒是个绝妙漫画梗！挂了电话,没往心里去。
山顶风大,支好画架,刚拧开矿泉水瓶,眼角余光扫到旁边老松树底下——一抹扎眼的橘黄。
又是它！
它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蹲在离我两米远的树根阴影里。松针筛下的碎光落在油亮的皮毛上,那对黑豆眼眯着,直勾勾锁在我身上。错觉吗总觉得那眼神,带着点被冒犯的恼火。
就为那半根火腿肠不至于吧
我摸遍口袋,只找到之前咬剩的小半截,心虚地晃了晃：嘬嘬嘬！过来,赏你的！
它歪头,似乎在评估我这穷鬼的诚意。几秒后,居然真过来了！我把肠丢地上。它低头嗅嗅,爪子都没碰,视线却猛地钉回我脸上,后腿发力,身体一点点……直立起来！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山风停了,四周静得可怕。
它站直了,两只前爪在胸前拢了拢,尖嘴张开,一个干涩、带着奇异腔调的人声蹦了出来：
姑……
大仙！我脑子里林晓的警告和无数志怪故事轰然炸开,肾上腺素狂飙,嘴比脑子快,抢在它那声娘喊全之前,双手抱拳就是一个九十度深鞠躬,声音又高又亮还带着颤,您老看小的我像人还是像神！
空气凝固了。
黄鼠狼拢着的前爪僵在半空,张着的嘴忘了合拢,脸上那点刚酝酿好的庄重碎得稀烂,最终扭曲成一个极其复杂的扇形图——三分错愕,三分不可思议,四分被抢了戏的暴怒。
你像麻了个巴子！它猛地跳脚,尖细的嗓音气急败坏,那是我的词儿！我的词儿！！
它气得原地转圈,小爪子叉腰,豆眼喷火：嘴咋那么快呢！我还没问出口呢！你倒先问上我了！还‘像人像神’你像那工地上抡大锤的王二狗！像那泥坑里打滚的猪刚鬣！像那半夜顺走共享单车的缺德鬼！
它骂得唾沫横飞：世道真是没法混了！人皮子也学精怪讨封倒反天罡！想一出是一出！
我看着地上这个叉腰怒骂的小不点,脑回路诡异地拐弯——这嘴皮子,带回去对付我那催婚的三姑六婆,绝对核武器级别！
滚！倒灶的玩意儿！它最后气咻咻一甩尾巴。
得令！大仙息怒！我如蒙大赦,卷起画架连滚带爬冲下山,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逃离现场。
刚进家门,惊魂未定拨通林晓电话：宝贝儿！神了！真被黄皮子讨封了！还是我抢了它的词儿！它骂得那叫一个花哨！放咱村口,绝对能舌战群姨！
电话那头林晓沉默两秒,语气凝重：苏然……你心是真大啊那东西出了名的记仇！肯定还得找上门！赶紧找人看看！
不至于吧我瘫在沙发,它都骂痛快了……
祖宗！你抢了它的机缘！断人道行！它能不恨死你林晓急吼吼,听我的！赶紧的！
林晓的乌鸦嘴,在当天半夜灵验。
睡得正沉,阳台传来刺啦——刺啦——的抓挠声,像指甲刮玻璃。我猛地坐起,心脏狂跳。掀开窗帘一角——月光下,一个熟悉的橘黄身影人立着,爪子扒在玻璃门上。
它清清嗓子,隔着玻璃,一本正经作揖：
嘿,小妞儿……
又是这开场白！
我条件反射般打断施法：小黄！我今年桃花旺不旺
阳台上的身影猛地僵住。
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再睁眼,豆眼里简直喷出火苗。它抬起爪子,砰砰砰用力敲玻璃,尖声怒道：
开门！人皮子！我告诉你旺不旺！
我唰地拉紧窗帘,啪嗒关灯,缩回被子瓮声瓮气：梦游了！什么都没听见！
黑暗中,摸出手机颤抖输入：被黄鼠狼缠上怎么办
搜索结果触目惊心——吸干精气、附身操控、离奇暴毙……看得我手脚冰凉。
正脊背发凉,手机一震,催命符来了——编辑：苏然！画稿三天内必须交！再拖稿费扣光！
我烦躁丢开手机。画稿被毙三次,还催命似的要新稿,钱挣得比黄连苦。绝望想,让外面那位黄大仙给个痛快算了。
外面怎么没声了走了
念头刚闪过——
咔哒！
窗户插销被顶开！一道橘黄影子闪电般窜入！肚子猛地一沉,像被沉重毛球砸中！
嗷！我惨叫,搞偷袭啊！
阴恻恻的声音贴耳响起：问桃花旺不旺你问对物种了吗啊你瞧我黄大仙浑身上下,哪根毛写着‘月老’！人皮子,你才是真的狗啊！
我汗毛倒竖,弹坐起来拍亮灯。
暖黄光线下,黄鼠狼盘踞枕头上,眯着豆眼,尾巴悠闲一甩一甩。
四目相对,憋了一晚的火蹭地冒起,破罐破摔吼：就问一句！你骂那么多干嘛脾气这么爆,难怪得找人讨封！想成神自己修去啊！我又不是姜子牙！
黄鼠狼一愣,豆眼闪过一丝错愕。半晌,撇嘴嘟囔：谁…谁说我要讨封了我是……
起开！我积压的恐惧怒火找到出口,一掌把它推下枕头,管你是什么！爱咋咋地！要杀要剐随你便！这破日子老娘过够了！早死早超生！
它在地上滚半圈稳住,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没龇牙也没骂人。小小的身体蹲坐冰凉地板,仰头沉默。
僵持几分钟,困意排山倒海。我眼皮打架嘟囔：不杀拉倒…睡了…走前…关灯…费电…
哒。
一声轻响,房间陷入黑暗。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阳光暖烘烘洒满房间。迷糊摸手机,指尖触到一团温热毛茸茸。
猛地睁眼！
橘黄色的黄大仙,蜷成毛球盘在枕边。阳光给它镀了层金边。它被惊醒,懒洋洋掀眼皮瞥我一眼,咕噜一声又把脑袋埋进大尾巴。
你…怎么还没走我声音变调。
它尾巴尖动了动,闷闷声从绒毛里传出：走本仙为何要走
赖我家不走,难道想等我睡着要我命我裹紧被子。
黄大仙嗤笑,带着不屑：你那条小命值几个钱要本仙杀你脏爪坏道行！别贴金。
拿手机一看,快中午。肚子咕咕叫,盘算点外卖还是煮挂面。
那你留我家图什么我吐槽,再说,你们黄鼠狼…不是有那个…生化武器
话音刚落,它像被踩尾巴,猛地跳起炸毛：本仙留你家是你福气！仙气岂是凡夫俗子想闻就能闻还有——小鼻子嫌弃皱皱,你没刷牙,嘴更臭！
我翻白眼,懒得斗嘴,起身洗漱。
刚坐沙发,卧室传来黄大仙懒洋洋声：点外卖本仙那份呢
它补充：本仙要吃鸡,一整只,现烤。
我看着可怜余额,没好气回：啃白菜帮子得了！还吃鸡
它溜到餐桌中央蹲坐,尾巴盘身前,语气倨傲：本仙是仙！进门需供奉！供奉好了,保你财源广进！
财源广进四字像小钩子挠心尖。
你是…保家仙我试探问。
不是！斩钉截铁。
那你到底想干嘛
管那么多说了不害你。它不耐烦甩尾,跳上料理台,小爪子扒拉开冰箱门！精准拖出我咬牙买的黑天鹅蛋糕！
喂！我的！心疼叫出声。
它已关上门,捧蛋糕喜滋滋趴台子,挖一大块塞嘴里含糊嘟囔：唔…就当本仙赐福你一月！
抗议咽回。行吧,投资！要是不让我挣到钱…盯着它欢快背影恶狠狠想：就…就…算了,买不起第二个。
吃饭时,看它抱鸡腿啃得满嘴油光,吐槽：仙家吸点烟火气得了吃得这么返璞归真
它抬油乎乎小脸,丢来凡人不懂眼神,继续埋头苦干,很快消灭整鸡。末了舔爪打嗝。
本仙无牌位,只能吃实在的。理直气壮。
我无语。鸡鸭鱼肉,零食酸奶物价多离谱它知道吗这哪送财仙家,分明讨债鬼！
刚扒两口冷饭,门铃响。
外卖！
没点啊
开门,外卖小哥提三大袋零食水果。
黄小雪外卖,尾号多少
懵：黄小雪送错了吧
不是黄小雪小哥看手机门牌,地址没错,黄小雪,尾号1025。
身后,清朗少年音慵懒响起：我点的。尾号1025。
外卖小哥走后,盯着地上零食山,缓缓转头看餐桌。黄鼠狼跳下桌,挺小肚子摇尾巴,得意宣布：
本仙,黄小雪！
颤抖开支付软件。半小时前,532元支出！眼前一黑。
你！怎么知道密码！手指抖。
它挠耳朵一脸无辜：点烤鸡瞄见的。
捂绞痛心脏带哭腔：黄小雪！这么花钱我心痛死！给个痛快吧！
它不以为意,蹦跳门口左右张望,拖最重零食回客厅,撕进口海苔咔嚓吃得欢。
下午编辑催命微信来。债务压力（那五百块）转化生产力。化悲痛为力量抱零食酸奶扎进画室。
怪了,画笔沾颜料灵感开闸洪水。构图分镜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画到天擦黑浑然不觉。
黄小雪叼干脆面溜达进,啪拍亮顶灯。
眼瞎有因。嚼干脆面含糊吐槽。
没理它继续赶稿。它跳工作台,放干脆面煞有介事整衣襟,前爪拢胸前又要作揖——
等等！猛停笔抬头盯它,黄小雪,你该不会…喜欢我吧蛇仙狐仙恋爱桥段涌入脑海,看看这位黄大仙…过分修长腰身…寒颤。
它像被踩尾巴,瞬间炸毛,丢雪饼指我,声音劈叉：
去你大爷！本仙修炼几百年要成正果,怎会喜欢凡人尤其你脑回路清奇傻狍子！硬咽不雅词。
骂完觉不宜久留,尾巴一甩嗖消失门口。
我挑眉笑,心情愉悦,拿它丢下雪饼咔嚓咬一口。
啧,小东西…挺有意思。
十点多画完大场景,饿得前胸贴后背。揉脖子煮泡面。
客厅黄小雪盘腿沙发盯电视。幽蓝光映毛茸侧脸。
电视放《鬼吹灯之黄皮子坟》。演到幽暗地窖,大黄皮子直立怪笑：老乡…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啊
阴森诡异音乐丝丝缠绕。
沙发黄小雪被感染,缓缓扭头。屏幕光打脸上,映出眯起豆眼和…努力模仿剧中故作高深表情。
它清清嗓子,对我压低声飘忽腔调：
小妞…
噗！恐怖气氛碎渣。差点呛到。
它浑然不觉,一本正经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端泡面桶,面无表情转身甩冷酷背影：
你像那水浒传里两把板斧走天下、满脸络腮胡的黑旋风李逵！
画稿第三天上午交差。下午手机银行提示音清脆。稿费入账：32,221.03元！比合同多一万！
盯那串数字,缓缓抬头看客厅沙发抱薯片袋、聚精会神《动物世界》旁白毛茸背影。
真…送财
看什么头也不回,小爪准伸薯片袋咔嚓,刚收钱给本仙点烤鸭。
顿了顿,语气不自然：刚看《天下无贼》,刘若英吃烤鸭…看馋了。
狐疑戴眼镜凑近看。好家伙！企鹅冰天雪地摇摇摆摆,背景煽情钢琴曲。黄大仙豆眼里…水光盈盈
哟！淌猫尿了夸张戳破,情感比人类丰富细腻呢！
它身僵,猛转身毛茸屁股对我,尾巴烦躁甩啪啪：要你管！点烤鸭！
周五晚兼职美术课结束。拖疲惫身体回家。玄关灯亮,黄小雪已点好外卖哼曲。
外卖未到,先洗澡。温热水流冲刷疲惫,快洗完发现——浴巾忘卧室！
黄小雪！朝门外喊,帮忙！床上浴巾叼来放门口架子！谢啦！
门外窸窣动静。浴室门咔哒拧开。
透过水汽磨砂玻璃看。
高大身影拿粉色浴巾,堂而皇之推门而入！
水汽氤氲看清。
近一米九,宽肩窄腰,赤裸上身肌肉线条流畅覆水光。往下,不合身印小黄鸭明黄短睡裤,紧绷裹劲瘦腰臀,裤腿勉强遮大腿根,露笔直修长充满力量感腿。湿漉漉黑长发贴颈侧滴水。
大脑宕机,全身血凝固。时间暂停。
几秒后惊悚羞耻感海啸席卷！
啊——！！！爆发生平最凄厉尖叫,手忙脚乱遮挡,狭小淋浴间徒劳蹦跳躲闪,抓洗发水瓶砸,谁！变态！滚出去！没看见洗澡吗！
花洒哗哗喷热水,雾气弥漫。无处可藏,情急夺它手里浴巾,手忙脚乱裹严实露湿漉惊魂脑袋。
你…你…指门口高大闯入者,牙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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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黄小雪,湿漉介于少年青年眼睛眨眨,无辜理所当然困惑：不是你让拿浴巾进来
上下扫我一眼,眼神坦荡残忍,耸肩补充：就你裹粽子似这点肉,本仙还怕看长针眼呢。
最后理智弦铮崩断。
我、弄、死、你！！！
十几分钟公寓惊天动地追逐战。抄手边一切——湿浴巾、拖鞋、沙发靠垫——追只穿小黄鸭短裤狼狈逃窜高大身影猛砸。
嗷！轻点！不赖我！黄小雪抱头鼠窜痛呼委屈,推门那下嘭！就这样了！控制不住啊！
多大点事！当被猫狗看了行不行
别哭了！别打了！姑奶奶！苏然！错了！明天！明天送财！保准大财！
打累哭够。瘫沙发双眼无神盯天花板吸顶灯,像抽干骨头咸鱼。缩窗帘角黄小雪见没动静,小心探半张俊脸滴头发水。
真…真不哭了试探问沙哑。
木然转头眼神空洞：刚才说…真的
啊什么真愣。
明天,送财。干巴巴重复。
慢慢窗帘后蹭出挨沙发边坐下,拿遥控器乱按盯闪烁屏幕：送,肯定送。等着,一会儿好消息。
盯他利落侧脸没说话。
约半小时后。
叮咚！手机特别关注提示音。
负责扑街古风漫画《浮生记》编辑消息！
苏然！天大喜讯！！！《浮生记》被‘星海影业’看中！买影视改编权！报价五万！四六分你拿三万！制作人点名夸画风灵气！快回话！
三万！
猛抬头看旁边偷瞄手机屏黄小雪。他立刻坐直抓桌上砸变形薯片撕开咔嚓大声吃眼神飘忽小心问：
现在…开心点了吗
面无表情哼声抓靠垫抱怀里起身头不回进卧室砰关门。
喂！苏然！不吃宵夜啦声音隔门板懊恼。
回应死寂。
周六早八点顶硕大黑眼圈怨念爬起。昨晚烙煎饼脑子全浴室冲击力画面某人理直气壮说怕长针眼欠揍嘴脸。
罪魁祸首四仰八叉霸占客厅沙发胡乱盖薄毯长腿耷拉扶手睡不省人事俊脸带餍足。
死黄皮子…磨牙冰箱拿酸奶泄愤重关门出门赶培训班兼职。
两节连堂课上完已中午。送走最后学生揉酸痛腰盘算点外卖还下楼对付牛肉面。
苏老师！有人找！前台小姑娘探头促狭笑。
谁疑惑。
长头发大帅哥！穿你衣服呢！不是你男朋友挤眉弄眼。
长发我衣服
不祥预感攫住。戴眼镜小心探头。
前台旁鹤立鸡群身影杵那百无聊赖翻宣传册。
身上oversize红羊羔毛外套我！黑紧身高领打底衫我！勾勒胸肌轮廓辣眼睛！下身…下身竟套我黑针织半身裙！脚蹬我粉毛茸兔耳朵拖鞋脚后跟露一大截！
天杀黄小雪！！！
前台几小姑娘目光我他间来回扫射原来苏老师好这口震惊兴奋。
他看到我眼亮扬手清朗嗓山泉质穿透前厅：
嘿！小妞！
血轰冲头顶！巨大羞耻社死感瞬间石化！求生本能驱使——转身就跑！
老天爷！放过我！不想认识奇葩！
跑什么黄小雪腿长步大三步并两步追上大手伸精准揪卫衣帽拎小鸡崽拽语气理所当然,没给我点午饭饿死走吃饭去。
同事惊愕探究憋笑复杂目光洗礼下我被穿裙子大帅哥揪帽子屈辱姿势拖出培训班拖下楼。
松…松开！自己走！压低声咬牙切齿只想离移动社死源头远。
随便钻干净快餐店。黄小雪毫不客气点红烧肉清蒸鲈鱼油焖大虾外一大盆米饭。
捏一次性水杯恨脸埋桌布：…为什么穿我衣服
没衣服穿一边烫碗筷一边理直气壮总不能光着出来那不成流氓了烫好副碗筷自然递我自己拿副重烫。
看他笨拙努力模仿人类餐桌礼仪样子莫名火气泄大半家伙大概真初入人世不懂。
吃完饭叹气声闷闷带买两身自己衣服。
正夹油亮红烧肉闻言疑惑抬头：为什么你衣服多我穿没不舒服再说顿了顿声不大不小邻桌听见你总嚷嚷舍不得花钱
邻桌小情侣投意味深长目光恨当场挖洞钻。
公的公的懂压低声牙缝挤出字公该穿公衣服！以后不准穿裙子！
吃完饭领直奔步行街男装店。导购热情似火黄小雪对各种衣服兴趣缺缺只运动休闲款勉强点头。最后挑两套宽松运动服双本体皮毛色近暖棕毛毛鞋。
装换下女装新买零食大袋塞：先回家晚上九点多下课。
抱袋若有所思盯我看几秒站没动。
拿啊怪沉往前递递。
晚上下课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楼下等我接你。
说完拎袋转身走高挑背影汇人群。
哎！骑车不用接！冲背影喊。
回答喧嚣人潮声。
晚九点最后学生接走收拾画具拿小电驴钥匙下楼。走路边停车地方看到黄小雪换新买灰运动服毛毛鞋斜倚小电驴双手插兜微仰头视线锁定培训班楼层。
路灯光线勾勒流畅下颌线专注侧影莫名…帅
真来走过去示意后面挪挪。
收回目光低头看深邃眼睛弯弯：本大仙说来接一定来。
错觉盯楼上眼神不像等我倒像…警惕什么说不清道明冷意隐隐透出。
压心头异样发动小电驴。十一月底夜风刺骨刮脸生疼。车子驶入通往公寓捷径靠待开发小公园路灯稀疏光线昏暗四周半成品建筑工地荒凉偏僻。
风里除尘土味夹杂一丝若有若无…腥气像铁锈又像…血。
身后黄小雪收懒散模样脊背挺直一言不发。空气凝固剩小电驴电机单调嗡鸣。
车刚拐公园旁更窄更暗小路前方路面坑洼。
停车！黄小雪声骤然低沉急促。
下意识急刹车猛顿住轮胎摩擦地刺耳响。
怎么紧张问心跳擂鼓。
前面语速极快钉子扎进必摔！
昏暗光眯眼使劲看前方坑洼路面反几点不自然寒光。
刚想开口细问变故陡生！
救命——！微弱带极度惊恐女声尖啸撕裂死寂夜空！
几乎同时两道黑影鬼魅路旁茂密冬青树丛猛窜出！手握东西昏暗中反射冰冷胆寒光——西瓜刀！
刀刃破空带浓烈恶意直直劈砍下来！
电光火石间！
没看清黄小雪怎么动作。眼前一花更快灰影挡刀光前！
砰！砰！
闷响伴短促惨叫重物落地声。两持刀歹徒像无形巨锤砸中瞬间双膝跪地刀哐当掉地浓烈骚臭味弥漫——吓当场失禁！
看什么看！黄小雪清朗声带急促喘息低喝报警叫120快！
猛回过神手抖握手机哆哆嗦嗦解锁按110120。
黄小雪身影迅疾灰烟毫不犹豫扑进传出呼救声树丛深处。
几秒后抱浑身血衣衫撕破碎昏迷女孩脸色惨白冲出。
卫生巾快！语速飞快声音不容置疑命令。
瞬间明白意图手忙脚乱背包翻新卫生巾撕包装抽几片递。动作麻利撕女孩伤口附近破碎衣物厚卫生巾紧紧按压腰腹间狰狞汩汩冒血伤口。
鲜红血迅速浸透白棉层染红手染红新买灰运动服袖子。跪冰冷肮脏地面眼神专注可怕所有动作带死神争分夺秒决绝。
看沾满鲜血骨节分明手灯光下紧绷毫无保留侧脸难以言喻酸涩猛冲鼻尖视线模糊。
救护车刺耳鸣笛警车红蓝光芒几乎同时撕破夜色。语无伦次向警察说明情况手指控制不住发抖。另一边黄小雪配合急救人员小心翼翼女孩抬担架。满手满袖血毫不在意眼神直追随推救护车女孩。
回血混乱短暂侵袭家深夜。恐惧后劲冰冷潮水波波冲击神经瘫沙发手脚冰凉。
黄小雪洗完澡出穿买运动服衣袖裤腿短大截露截手腕脚踝甩湿漉长发走面前歪头看眼神带小心翼翼探询：
吓着
没回答目光落洗干净显苍白手上。按志怪小说说法积德行善精怪修炼一定程度自天降雷劫助飞升。为什么执着找人讨封难道黄鼠狼物种必须依靠那句人言正名
黄小雪看声音沙哑问出盘旋心头疑问那天山道第一次拦住…其实想讨封对对
擦头发动作顿眼神飘忽没吭声。
坐直身体态度异常坚决：告诉跟着真正目到底什么
沉默客厅弥漫许久才轻轻叹气盘腿对面地毯坐那双总带狡黠傲气眼睛此刻沉静两泓深潭。
救过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很多年前所以报恩。
记忆闸门猛撞开！
模糊童年画面瞬间清晰外婆家村口茂密开小黄花草丛被捕兽夹死死咬住后腿奄奄息橘黄小兽…瘦小用尽全身力气掰开冰冷铁齿…敢带回家偷偷藏田埂边高稻草堆…连续几天顶大太阳水沟抓青蛙摸小鱼喂…几天稻草堆空留几撮沾暗褐色血迹绒毛…
原……真它！
那天…喉咙发紧拦路讨封
啊语气带无奈委屈尾巴尖无意识地毯扫扫就想问问记记得结果倒整出反客为主问像像神能气心报恩恩忘干二净骂几句都轻！
股难喻暖流混杂酸涩涌心头原恐惧荒诞相遇啼笑皆非争吵埋藏跨越漫长岁月因果。
…看灯清俊带妖异感侧脸声音轻几乎听见报完恩……要走
抬眼深邃眸子定定看里面东西流转嘴角慢慢勾狡黠弧度带点试探易察觉期待：
怎么舍得啊诚心诚意留……本仙能考虑考虑。
没接话低头手指无意识绞衣角心里像打翻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