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的诱惑与不祥的开端
轮胎碾过国道坑洼的声响终于停了。
我踩下刹车,货车发出垂死般的喘息,彻底熄火。
窗外是浓稠的黑暗,连月光都被云层吞得一丝不剩。
磊哥,这破车……副驾的小王揉着发红的眼睛,声音里压着火气。
我没吭声,拧钥匙的手青筋暴起,发动机只回馈一串刺耳的咔哒声。
仪表盘灯光熄灭的瞬间,某种冰凉的东西顺着脊梁爬上来——这条路我跑过七趟,从没见过一盏路灯,更别提抛锚时能求救的地方。
下车。我抓起手电筒,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看看能不能把电路接上。
冷风像刀子似的刮过来。小王缩着脖子跟在我身后,手电光在引擎盖下颤抖。
线路老化得像枯树皮,保险丝盒里飘出一股焦糊味。
完蛋,小王吐了口白气,得等天亮了找拖车。
我盯着表盘:凌晨2点17分。
离最近的镇子还有六十公里。
低温、饥饿和逐渐耗尽的电量让沉默变得窒息。
就在这时,小王突然拽了我一把。
磊哥!他声音发紧,你看那边!
国道右侧的黑暗里,浮着一团橘红色的光。
那绝不是车灯或民居的照明——光晕边缘粘稠得像是融化的蜡,核心处却亮得诡异,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
更怪的是,明明隔着至少三百米,我却闻到了烧烤油脂滴落的焦香。
有人!小王已经朝光源迈步,说不定能借个火,或者讨点吃的……
站住!我一把扣住他肩膀。
手电筒光束扫过去,光晕中央赫然支着一个油腻的折叠棚,铁架子上挂着块歪斜的木牌,被风吹得吱呀摇晃。
夜宵烧烤——褪色的红漆字迹下,还补了一行小字:炭火不熄,通宵营业。
这地方怎么可能有烧烤摊我喉咙发干。
上周跑车时,这段路分明只有荒草和废轮胎堆。
小王却已经甩开我的手:饿死胆小的!你闻闻,真在烤肉!
确实。
风裹挟着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混着某种更厚重的、近乎血腥的甜腻。
我的胃袋突然痉挛起来。
理智在尖叫着警告,但身体已经先一步朝光源挪动——零下五度的夜,那团炭火的热度像磁石一样吸着人靠近。
十米外,细节清晰起来。
折叠棚下摆着两张掉漆的折叠桌,塑料凳腿陷在泥地里。
铁皮焊的烧烤架横在棚子口,炭火堆砌得异常整齐,没有半点灰烬散落,火苗稳定得像假货。
最扎眼的是菜单。
它钉在棚柱上,但材质绝不是纸或塑料——灰黄发皱的表面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边缘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毛孔纹理。
招牌脑花(必点)
秘制羊肉串(限量)
泣血腰子(时价)
忆梦啤酒(冰镇)
字迹歪扭如虫爬,尤其是泣血二字,暗红油墨顺着木纹下淌,像刚写上去一样湿润。
两位吃点啥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炸响,我和小王差点撞在一起。
转身时,我的后颈汗毛全部竖起——老板是什么时候贴到我们身后的
他佝偻着背,围裙上的污渍结成了硬壳,脸藏在棚子的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反射着炭火的光,白多黑少,像死了三天的鱼。
随、随便来点羊肉串……小王强撑着说话,尾音却飘了。
老板缓缓点头,关节发出生锈铰链似的咔哒声。
他走向烤架时,我才发现他左腿比右腿短一截,每一步都像被无形的手拽着往下沉。
炭火突然窜高。
铁签上的肉块在高温中蜷缩起来,但那些暗红色的肉太厚了,纹理不像任何常见的部位。
油脂滴落时,火苗竟诡异地避开,仿佛有意识般不愿接触那些液体。
您的串。
老板递来的铁盘里躺着两串焦黑的肉,竹签尾部发霉似的长着绿斑。
我下意识要推拒,却见他另一只手端着个搪瓷碗——灰白色的脑组织微微颤动,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血管,正中央还嵌着一颗浑浊的眼球。
送招牌脑花。他嘴角扯到耳根,露出的牙齿黄得发黑,必须吃。
最后一句话落地时,冰柜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小王猛地抓住我胳膊。
我们同时听到了,那绝不是机器运转的噪音——是某种活物在密闭空间里挣扎的撞击声,伴随着模糊的、带着回音的呜咽:咩……啊……
像羊叫,又像人在哭。
老板的手纹丝不动,脑花碗悬在我面前。
搪瓷边缘粘着几根蜷曲的毛发。
……
第二章:脑花的记忆与冰柜的哀嚎
老板的手悬在半空,指节泛着青白色,像是冻僵的鸡爪。
搪瓷碗里的脑花微微颤动,那颗浑浊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我,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缝。
这……这就不用了。我喉咙发紧,往后退了半步。
老板没动,嘴角的弧度却更深了,黄黑的牙齿间挤出沙哑的声音:
必须吃。
不是请求,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冰柜又传来咚的一声,比刚才更重,铁皮外壳震得嗡嗡响。
里面的东西在挣扎,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刺得人牙酸。
小王脸色煞白,手指掐进我胳膊:磊哥……那里面……
我没让他说完,一把接过碗。
不能拒绝。
直觉像钢针一样扎进太阳穴,告诉我——拒绝的后果,比这碗东西更可怕。
脑花的触感像半凝固的猪油,勺子挖下去的瞬间,碗底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混着几缕血丝。
我闭眼,屏住呼吸,硬塞进嘴里——
然后,世界炸开了。
黑暗。
刺骨的冷。
我的身体蜷缩在某个狭小的空间里,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板。
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手指已经麻木,指尖黏糊糊的,像是冻伤了。
这不是我的记忆。
救……命……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干裂嘶哑,不属于我。
有人吗……求求……
铁门缝隙透进一丝微光,外面传来脚步声,很慢,一轻一重,像是瘸了腿的人。
老板的脚步声。
冰柜门猛地被拉开,刺眼的光照进来。
一张模糊的脸俯视着我,嘴角咧到耳根,黄黑的牙齿间滴着口水。
新鲜的……腰子……
——然后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钩子,刺进我的侧腹。
啊啊啊啊——!!!
我猛地睁开眼,喉咙里炸出惨叫。
现实重新拼凑——我还坐在烧烤摊的塑料凳上,手里的碗已经空了,勺子掉在地上,沾着一点灰白色的残渣。
磊哥!磊哥!小王抓着我的肩膀猛摇,声音发颤,你他妈怎么了!刚才你……你眼神全空了,跟死了一样!
我张了张嘴,舌尖还残留着脑花的腥甜,混合着记忆里的血腥味。
冰柜又响了。
咩……啊……
这次更清晰了,像羊叫,又像人在哭。
老板已经回到烤架前,背对着我们,动作僵硬地翻动肉串。
炭火映在他佝偻的背上,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只蹲伏的野兽。
磊哥……小王压低声音,手指发抖,那脑花……到底是什么
我没回答,因为冰柜的门突然弹开了一条缝。
白雾从缝隙里涌出来,带着肉类腐败的甜腥。
然后,一只手扒住了门边。
青紫色的,指甲脱落,指关节肿胀得像发酵的面团。
跑……我听见自己说。
但已经晚了。
冰柜门哐当一声彻底敞开,一个扭曲的人形滚了出来,重重砸在地上。
它——或者说他——穿着破烂的棉袄,皮肤上覆着一层白霜,肚子被剖开,内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串冻得发硬的羊肉,竹签从腹腔穿出,沾着冰碴。
最恐怖的是他的脸。
下半张脸还算完整,上半张脸的皮肤……被整张剥掉了。
裸露的肌肉组织冻成了暗红色,两颗眼球直接嵌在骨头上,转动时发出咯吱声。
他张开嘴,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
咩……啊……
然后彻底不动了。
死寂。
连炭火的噼啪声都消失了。
老板慢慢转过身,手里捏着一串刚烤好的腰子。
腰子表面,粘着一张完整的人脸皮。
您的腰子。他咧开嘴,趁热吃。
……
第三章:啤酒泡沫中的亡者低语
腰子上的人脸皮在炭火余温下轻微收缩,嘴角诡异地抽动。
我猛地推开盘子,胃里翻江倒海。
小王直接干呕起来,胆汁溅在水泥地上,泛着酸苦的泡沫。
老板站在原地没动,手里那串腰子还在滋滋冒油。
人脸的眼皮已经烤得半透明,能看见下面浑浊的玻璃体在滚动。
不……不用了……我哑着嗓子说,手指死死扣住桌沿。
老板没强迫我们,只是慢慢转身,从泡沫箱里拎出两瓶啤酒。
瓶身没有标签,暗绿色的玻璃蒙着层水雾,像刚从墓地里挖出来的陪葬品。
冰镇啤酒。他放在桌上,瓶盖已经撬开,压惊。
小王不受控制,抓起瓶子就往嘴里灌。
他手抖得太厉害,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淌进衣领。
别喝!我压低声音喝道。
太晚了。
啤酒泡沫异常丰富,几乎像活物一样从瓶口涌出来,黏稠地挂在小王嘴唇上。
他的眼睛突然睁大,瞳孔扩散,整个人僵在原地。
小……王
没有回应。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啤酒顺着嘴角流下,但眼神已经空了,像是灵魂被抽走。
然后,他尖叫起来。
不是普通的惊叫——是女人的声音,尖利到破音,裹挟着纯粹的恐惧。
别过来!求求你——!小王的手疯狂抓挠自己的脖子,指甲在皮肤上刮出血痕,救命!他要推我——!
泡沫从他嘴角溢出,在桌面上聚成一小滩。
诡异的是,泡沫表面竟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高楼天台边缘,一双惨白的手正伸向一个女人的后背。
小王!我扑过去掰他的手腕,吐出来!快吐出来!
老板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炭火把他的影子投在塑料棚上,扭曲成多足的怪物。
小王终于挣脱幻象,猛地弯腰呕吐。
啤酒混着胃液泼在地上,泡沫居然还在蠕动,像有生命般聚集成小小的漩涡。
漩涡中心,浮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张着嘴,无声尖叫。
然后啪地一声,泡沫破了。
死寂重新降临。
小王瘫在椅子上喘粗气,冷汗把T恤浸透。
他盯着那摊渐渐干涸的液体,嘴唇发抖:我……我变成了那个女人……有人把我推下楼……我能感觉到风从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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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突然动了。
他捡起小王掉落的啤酒瓶,又开了一瓶新的推到我面前。
忆梦啤酒。他指着泡沫,喝得多,看得久。
我盯着瓶中缓缓上升的气泡,每个泡沫里都似乎裹着微缩的噩梦。
冰柜方向传来咔哒一声响。
我转头看去——
冰柜门关得好好的。
但地上那具被剥了脸皮的尸体……
不见了。
只剩下一串沾血的竹签,和几滴指向国道方向的黏液。
你的酒要跑了。老板说。
我猛地回头,发现桌上的啤酒瓶正在自己倾斜,琥珀色液体无声地流向桌沿,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啜饮。
泡沫再次聚集,这次浮现的是一个车祸现场——扭曲的金属,飞溅的玻璃,还有驾驶座上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
他正在看着我。
通过泡沫。
……
第四章:饿鬼道裂缝与朱砂酒画圈
泡沫里的男人还在看我。
他的瞳孔扩散,血从额头流进眼眶,但视线死死钉在我脸上。
啤酒液已经流到桌沿,滴落时竟在半空凝结成血珠。
啪嗒。
血珠砸在地上,绽开的瞬间——
小王突然暴起,一把扫落酒瓶。玻璃炸裂,啤酒泡沫像被激怒的蜂群般腾起,在空中凝成无数张尖叫的人脸。
跑!他拽住我胳膊,这他妈根本不是啤酒!
老板的影子突然拉长,横挡在折叠棚出口。炭火轰地窜高,照亮他围裙上发黑的血痂。
还没付钱。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枚锈蚀的硬币,像是从死人胃里掏出来的。
我后退时撞翻调料架。
辣椒粉罐咣当落地,红色粉末像沙漏里的细沙,在水泥地上洒出一道刺目的线。
空气突然凝固。
辣椒粉接触地面的刹那,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一股硫磺混着腐肉的恶臭爆发,地面开始蠕动——
磊哥!小王的声音变了调。
水泥地裂开了。
不是普通裂缝,而是一张狰狞的、边缘长满黑色肉芽的嘴,缓缓撕开现实。
暗红色的光从缝隙里渗出,照得人皮肤发烫。
裂缝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骨头的声响,还有湿漉漉的吞咽声。
饿……
一只枯爪扒住裂缝边缘。
指骨细长得不正常,关节反曲,指甲乌黑卷曲。
第二只手紧跟着探出,然后是第三只——这些手臂像藤蔓般纠缠着往外爬,皮肤上布满溃烂的孔洞,蛆虫从里面簌簌掉落。
饿啊——!
一颗头颅挤出裂缝。
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占据整张脸的圆形口器,内壁布满倒刺,滴落的口水腐蚀得地面冒烟。
饿鬼道……我牙齿打颤。老板不知何时退到了炭火旁,正从烤架下摸出一个脏兮兮的陶罐。
三只饿鬼已经完全爬出裂缝。
它们四肢着地,脊椎高高拱起,像被饿疯的野狗般扑来!
蹲下!
老板的吼声炸响。
他掀开陶罐,泼出的暗红色液体在空中划出弧线——是混着朱砂的高度白酒!
酒精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液体落地的瞬间轰地燃起蓝火,在地面烧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圆圈,把我和小王围在中间。
第一只饿鬼撞上火焰圈。
蓝火暴涨,饿鬼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它的爪子瞬间碳化,但后面的怪物还在涌来,前赴后继地撞击火墙。
火焰每次被压灭一点,老板就立刻补上一勺朱砂酒,枯瘦的手臂稳得可怕。
圈内别动!他牙齿咬得咯咯响,出声就破法!
小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我盯着脚边——火焰圈只有巴掌宽,饿鬼腐烂的脸几乎贴上来。
它们轮番用身体撞击,口器张到极限,喷出的腐臭气息熏得人眼睛刺痛。
最外围的饿鬼突然改变策略。
它四肢反折着爬上路边的废弃卡车,纵身一跃——
上面!我嘶声警告。
老板的反应快得不似人类。
他甩手掷出铁钎,饿鬼在半空被贯穿胸口,钉在塑料棚顶上挣扎。
黑血像下雨般淋下来,在朱砂圈外积成粘稠的泥沼。
炭火堆突然噼啪爆响。
我扭头看去,心脏几乎停跳——埋在炭灰里的太岁肉正在搏动,像一颗畸形的心脏。
它每收缩一次,饿鬼就愈发狂暴。
半小时……老板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它们每半小时发狂一次。
小王突然拽我袖子。
他指着调料架,嘴唇无声开合:辣椒粉。
顺着视线看去,我浑身发冷——倒地的辣椒粉罐还在缓缓滚动,残粉继续洒向裂缝。
而那道通往饿鬼道的口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火焰圈外,第五只饿鬼已经探出上半身。
……
第五章:炭火脉动与脸皮腰子的秘密
朱砂火圈在饿鬼的轮番冲撞下忽明忽暗。
蓝焰烧灼腐肉的焦臭混着硫磺味,熏得我眼泪直流。
小王突然掐住我的手腕——他指向炭火堆,用口型说:那东西在动。
埋在灰烬里的太岁肉正缓慢蠕动,暗红色的肉膜下鼓起一串串气泡,像有什么东西在内部呼吸。
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炭火轰地窜高。
老板背对我们蹲在烤架旁,从冰柜里拖出一块冻硬的肉。
借着火光,我看清了——那根本不是羊肉,而是一整条人腿,脚趾上还挂着冻成冰坨的塑料拖鞋。
操……小王喉咙里挤出气音。
老板的动作熟练得可怕。
剔骨刀划过膝关节,发出锯木头般的闷响。
他把大腿肉切成块,串上竹签时,我注意到每根签子尾部都刻着细小的符文。
饿鬼的撞击突然停了。
火焰圈外,五只怪物齐刷刷转向炭火堆。
它们口器大张,倒刺状的牙齿颤抖着,像是在……等待投喂。
老板抓起一把肉串扔出火圈。饿鬼们瞬间扑上,撕咬声像一百只老鼠在啃木头。
现在!我拽着小王往国道方向冲。
刚跨出火圈,脚踝突然一紧——
一只饿鬼死死攥住我的裤脚。
它没有眼睛,但裂到耳根的口器朝我咧开,粘稠的唾液滴在鞋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接着!
老板的吼声从背后传来。
我本能地接住他抛来的东西——是那串烤好的、带着脸皮的腰子。
饿鬼的爪子突然松了。
它抽搐着后退,其他同类也停止啃食,齐刷刷让出一条路。
腰子上的脸皮在火光下泛着油光。
我强忍恶心仔细看——扭曲的五官,右眉骨上的旧疤……
是冰柜里那个流浪汉的脸。
吃。老板站在炭火旁,影子拉得老长,或者喂它们。
饿鬼们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步步紧逼。
小王突然抢过腰子咬了一口。
他咀嚼时,腰子发出微弱的、像被掐住脖子般的呜咽。
饿鬼们瞬间退散,重新趴回裂缝边缘。
吐出来!我掰开他的嘴,但已经晚了。
小王眼神发直,嘴角淌着混血的油汁:他……他们在冰柜里……还活着的时候……
炭火噼啪爆响。太岁肉又胀大了一圈,表面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
老板快步走来,一把夺过剩下的腰子。
食材要珍惜。他把脸皮撕下来,贴在自己手背上。
那张皮立刻蠕动起来,像活物般吸附住皮肤。
老板的指缝间渗出黑血,但表情却近乎愉悦。
冰柜突然咣当震动。
这次不是幻觉——柜门被撞开一道缝,几根青紫色的手指扒着边缘。
指节肿胀发亮,指甲缝里塞着冰碴。
又一个新鲜的。老板头也不回地说。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冲向冰柜。
小王在身后喊了什么,但我耳朵里只剩下血液的轰鸣。
柜门拉开时,白雾扑面而来。
里面蜷缩着三个人。
不,准确说是三具半成品——
第一个的肚子被剖开,肾脏位置空空如也;
第二个的脸皮已经被剥下,裸露的眼球在冻硬的肌肉上转动;
第三个最完整,只是双脚被锯掉,断骨处结着冰霜。
他们都在呼吸。
白雾从鼻腔喷出,微弱但规律。最完整的那个人嘴唇蠕动,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盐……
老板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
……
第六章:竹签双数,肉串复活!
盐……
冰柜里那个人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因为老板的手按在了柜门上。
偷看厨房。他歪着头,手背上的脸皮蠕动着做出微笑表情,不礼貌。
柜门猛地闭合,夹断了那根探出的手指。
冻僵的指节掉在地上,像一截脆硬的蜡笔。
我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矮桌。
空啤酒瓶咣当砸地,几根用过的竹签滚落出来——加上小王刚才吃腰子丢下的那根,总共八根。
双数。
老板的动作突然定格。
他缓缓低头,看向地上散落的竹签,嘴角抽了抽。
竹签开始抖动。
先是细微的震颤,接着像被无形的手拨弄般咔嗒咔嗒碰撞。小王一脚踩住最近的竹签,但它猛地从他鞋底窜出,尖头刺穿帆布鞋面!
啊!小王抱着脚跌坐在地。
竹签悬浮到半空,沾血的尖端滴着黏液。
烤架上的生肉串剧烈抽搐,生肉膨胀、蠕动,竹签咔嚓刺穿血肉,像新生骨骼般撑起躯体。
它们活过来了。
无皮无毛的肉块在竹签上扭曲成型,血管网络在表面急速蔓延,裂开的缝隙里翻出参差的牙齿。
最小的只有拳头大,最大的那条——用整条人腿肉串成的怪物——已经膨胀到土狗大小,竹签腿哒哒敲打着水泥地。
磊哥……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们在看我……
二十多只肉串怪同时转头,没有眼睛,但每块肉瘤中央都裂开一道渗血的缝,像嗅探的鼻孔。
第一只扑了过来。
我抄起折叠凳砸过去,啪地一声闷响,肉串怪被拍扁在凳面上。
但它没有死——竹签腿穿透铁皮,像蜘蛛般倒爬着朝我手腕咬来!
甩不掉!我拼命抖动手腕,那东西的牙齿已经刮到皮肤。
老板突然出现在我身侧,剔骨刀寒光一闪,肉串怪被劈成两半。
但落地的残肢立刻自主蠕动,分别长出新牙,变成两只更小的怪物。
不能切!我吼道。
烤架旁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王被三只肉串怪围攻,其中一只咬住他小腿,撕下一条皮肉。
他抡起铁钎乱戳,但每刺穿一只,就有黏液喷溅到新竹签上,催生出更多怪物。
饿鬼们还在裂缝边缘徘徊,此刻却像看到天敌般蜷缩起来。
最大的那只人腿肉串怪人立而起,竹签腿插入饿鬼的口器,硬生生把它挑起来甩向炭火堆!
它们在自相残杀我踹开一只咬住鞋带的肉串怪。
不。老板一刀扎进试图爬上他后背的小怪物,是在清场。
仿佛印证他的话,所有人腿肉串怪突然调转方向,扑向饿鬼道裂缝!
竹签腿如长矛般刺入饿鬼躯体,撕扯着把它们塞回暗红缝隙。
饿鬼的哀嚎声中,裂缝被硬生生缝合起来。
但危机没结束——清完场的肉串怪们齐刷刷转向我们,牙齿碰撞出咔嗒声,像在交流。
竹签……老板突然盯着我的手,你口袋里。
我摸向裤兜,指尖触到一根硬物——是之前检查腰子时无意揣走的竹签!
现在总数又回到了单数!
扔进火里!老板挥刀斩断扑向他喉咙的一只怪物。
我冲向炭火堆,太岁肉在灰烬下剧烈搏动,像在警告。
三只肉串怪从侧面包抄过来,其中一只跃起咬向我手腕——
砰!
小王用铁钎把它钉在地上。
他满腿是血,但死死压住挣扎的怪物:快!
我将竹签投入炭火。
火焰轰地窜高,所有肉串怪同时僵直。
它们痛苦地蜷缩起来,血肉如蜡般融化,最终只剩下焦黑的竹签,噼啪断裂成灰。
寂静重新降临。
小王瘫在地上喘气,我盯着炭火中烧红的竹签残骸,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老板刚才完全可以自己处理竹签。
他是故意的。
为了让我们亲手把竹签扔进火堆。
为了……让太岁肉接触更多材料。
灰烬下,那块暗红肉瘤又胀大了一圈,表面浮现出清晰的、人类五官的轮廓。
……
第七章:双重围困与太岁膨胀
太岁肉上的五官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扭曲的人脸,嘴唇外翻,眼皮被粗线缝合,此刻正随着肉瘤的搏动一鼓一缩。
小王拖着伤腿爬过来,血在水泥地上拖出黏稠的痕迹。
他盯着炭火堆,声音发颤:那东西......在盯着我们。
缝合的眼皮突然撕裂,线头崩断。
眼皮下面没有眼球,只有两个不断蠕动的黑洞。
嗬......
叹息般的气流从太岁肉内部挤出,带着腐肉解冻的腥臭。
炭火堆噼啪爆响,火星溅到小王手背上,他竟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呆坐着。
醒醒!我扇了他一巴掌。
小王眼神聚焦的瞬间,四周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是那些没烧干净的竹签残骸!
它们正在灰烬里扭动,像被无形的手拼接着。
老板不知何时退到了冰柜旁,手里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钩子。
他手背上的脸皮在笑。
第一根复活的竹签嗖地刺向小王咽喉!
我拽着他滚向调料台,竹签擦着耳廓钉进塑料棚支架,震得整个顶棚哗啦作响。
更多竹签从炭火堆里弹射出来,暴雨般钉在我们刚才的位置。
调料罐......小王突然抓住我肩膀,那个流浪汉说的盐!
我们扑向铁架台时,老板的钩子已经甩过来。
铁钩擦着我的腰侧划过,带出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他动作快得不似人类,瘸腿丝毫不影响速度,围裙上那些发黑的血痂此刻像活过来般蠕动。
太岁肉又膨胀了。
这次它直接顶开了覆盖的炭灰,露出足球大小的暗红肉块。
缝合的嘴撕裂到耳根,黑洞洞的口腔里伸出三条紫色肉须,在空中蛇般扭动。
竹签的攻击突然改变模式——它们不再直刺,而是像缝衣针般带着血线穿梭,试图把我们捆成茧!
一根竹签贯穿小王的小腿,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磊哥......走!他猛地推开我,自己却被血线缠住脚踝,拖向炭火堆。
我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太岁肉的肉须兴奋地颤抖,缝合嘴咧到极限,滴落的口水在烤架上烫出一个个小洞。
咔!
老板的钩子砍在调料架上。
玻璃瓶炸裂,辣椒粉、孜然混着碎渣喷溅开来。
一罐粗盐滚落在地,我拼命伸手去够——
钩子贯穿了小王的肩膀。
啊——!他整个人被挑起来甩向太岁肉。
肉须瞬间缠住他的脖子和四肢,像五马分尸般拉直。
最后一刻,小王踹翻了调料架。
几十个瓶罐砸在炭火堆里,爆开的香料云雾中,我看到那个粗陶罐——唯一没有标签的罐子,正沿着地面滚向我的方向。
小王的眼睛凸出,嘴唇蠕动。
他在说:盐。
然后太岁肉的肉须猛地收紧。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响混着血肉撕裂的黏腻声。
太岁肉兴奋地搏动着,将小王的残肢吞进肉瘤内部。
那张缝合嘴咀嚼着,嘴角淌下混着碎骨的血沫。
我死死抱住粗陶罐,蜷缩在翻倒的调料架后面。
透过铁架的缝隙,我看到老板跪在炭火前,用钩子剖开太岁肉的表面。
新鲜的血肉像熟透的石榴般绽开,他伸手进去,掏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时辰到了。他喃喃自语,将心脏按在自己胸口。
冰柜门突然弹开。
三具半成品食材蠕动着爬出来,像提线木偶般走向炭火堆。
他们自己躺上烤架,主动把腰子部位对准老板的钩子。
太岁肉开始剧烈抽搐,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血雾从它毛孔里渗出,渐渐笼罩整个烧烤摊。
粗陶罐在我怀里发烫,盖子缝隙渗出咸腥的气息。
……
第八章:往生盐的线索与最后的疯狂
血雾越来越浓。
像滚烫的蒸汽,带着铁锈和腐肉的腥气,灼烧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
我的视野被染成暗红色,五米外的烤架已经模糊成扭曲的剪影。
粗陶罐在怀里发烫,盖子缝隙渗出丝丝缕缕的白雾——与血雾接触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
往生盐。
小王最后的动作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他踹翻调料架,粗陶罐滚向我,嘴唇蠕动无声地说出那个字。
血雾深处传来黏腻的蠕动声。
太岁肉正在膨胀,每一次搏动都让雾气的浓度翻倍。
我蜷缩在翻倒的铁架后面,看着自己的手背开始浮现细小的血珠——皮肤正在被血雾溶解。
时辰到……
老板的声音从雾中飘来,忽远忽近。
他胸口嵌着那颗从太岁里挖出的心脏,暗红色的肉须像血管般在皮肤下游走。
冰柜里爬出的三个食材已经躺在烤架上,老板的钩子熟练地划开他们的腹部,取出内脏串上竹签。
但最恐怖的,是他们的表情——
在剧痛中微笑着。
血雾突然剧烈翻涌。
我本能地抱紧陶罐,一道黑影擦着头顶掠过——是半截竹签,钉入身后的塑料棚,离太阳穴只差三厘米。
还剩……两味料……
老板的喃喃自语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从铁架缝隙看到他的瘸腿踏进血雾,围裙下摆滴着不明液体。
他弯腰捡起什么——是小王的一截手指,随手丢进炭火堆。
火焰轰地窜高,血雾短暂退散。
借着这瞬间的清晰视野,我看到了调料区的惨状:辣椒粉罐炸裂,孜然瓶翻倒,而那个本该装着往生盐的粗陶罐——
就在我怀里。
老板突然转头。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两颗太岁肉般的暗红肉球,视线精准地锁定了我的藏身处。
找到你了。
我抱着陶罐暴起狂奔!
血雾像活物般缠绕双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身后传来竹签破空的尖啸,我本能地弯腰,三根竹签擦着后颈钉进前方的塑料凳。
烤架近在咫尺。
太岁肉已经膨胀到脸盆大小,表面浮现出七张扭曲的人脸——包括小王尚未消融的五官。
它的肉须狂舞着,抽打空气发出鞭子般的爆响。
老板的钩子从右侧横扫而来!
我猛地扑倒,铁钩划破陶罐绑绳。
盖子当啷落地,晶莹的白色颗粒洒出来,在血雾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银河。
凡是盐粒落下的地方,血雾瞬间退散!
老板发出非人的尖啸,捂着脸后退。
他的皮肤接触盐粒的地方冒出青烟,像被强酸腐蚀。
太岁肉上的七张人脸同时发出惨叫,肉须痉挛着缩回体内。
往生盐……老板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某种古老的回响,你不该找到它……
我趁机抓了一把盐粒攥在掌心,剧烈的灼痛让眼泪瞬间涌出——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盐,而是无数细小的结晶骸骨,每一粒都在燃烧!
血雾再次合拢。
浓稠的暗红中,老板的身影开始扭曲变形。
他的瘸腿伸长,围裙融入皮肤,手背上的脸皮增殖覆盖全身……
他在现出原形。
而太岁肉,开始了最后一次、也是最剧烈的膨胀。
……
第九章:撒盐开鬼门与血雾领域
太岁肉的搏动声如同战鼓。
每一次收缩,血雾就浓稠一分。
我的皮肤像被无数烧红的细针穿刺,血珠渗出后立刻被雾气吞噬。
掌心里的往生盐仍在燃烧,晶体在血肉中钻得更深,仿佛要与我融为一体。
老板的身体已经完全变形——围裙成了他皮肤的一部分,瘸腿拉长成反关节的兽肢,手背上增殖的脸皮覆盖了全身,数十张扭曲的人脸在他体表蠕动、惨叫。
轮回……不能断……
他的声音变成多重叠加的回响,像是所有被他害死的人同时在说话。
三根钩子从指骨间刺出,挂着碎肉朝我劈来!
我扬手撒出一把盐!
盐粒在空中划出惨白的轨迹,所过之处血雾嘶叫着退散。
老板体表的人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三张被盐粒击中的脸皮瞬间碳化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肌肉。
太岁肉膨胀到了极限。
它像一颗即将爆裂的心脏,七张人脸凸出表面,缝合的嘴唇全部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血雾瞬间凝成液态,暴雨般倾泻而下!
啪嗒!
第一滴血雨落在手背上,直接蚀穿皮肉露出白骨。
我扑向烤架,用尽全身力气将剩余的往生盐泼向太岁肉!
盐粒接触肉瘤的瞬间——
世界静止了。
太岁肉的表皮浮现出无数裂纹,白光从内部迸射。
血雨悬停在空中,老板的钩子离我的眼球只有一寸,却再也无法前进。
咔。
太轻微的碎裂声。
然后——
轰!!!!!
太岁肉炸成漫天血雾,炭火瞬间熄灭。
爆炸的冲击波将我掀飞,重重摔在五米外的国道路基上。
肋骨至少断了两根,但我不敢停下,挣扎着爬起看向爆炸中心。
烤架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的黑洞。
不是比喻——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光能逃逸的球形黑暗,边缘处空气扭曲,像被无形的力量撕扯。
血雾、竹签、甚至散落的硬币,全部被漩涡般的吸力拉向黑洞。
老板挣扎得最剧烈。
他兽化的肢体扒着地面,指甲在水泥上刮出火星。
体表的人脸一张接一张被吸力扯离,像剥洋葱般露出最核心的形态——是一个由无数血管纠缠成的、勉强维持人形的怪物。
不……能……断……
他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
当最后一张脸皮剥离时,黑洞的吸力突然暴增。
老板的血管躯体像橡皮筋般拉长,啪地一声断裂,碎片全部没入黑暗。
血雾被清扫一空。
我死死抱住一根深深钉入地面的铁桩,抵抗着越来越强的吸力。
塑料棚的残骸、冰柜、甚至那辆废弃卡车,全部被扯向黑洞。铁桩开始松动,水泥地基咔咔龟裂——
黑洞突然收缩。
像被无形的大手捏紧,它从球体坍缩成平面,再变成一条细线,最后……
啵。
一声轻响,彻底消失。
寂静。
真正的、绝对的寂静,连风声都停止了。
我瘫在冰冷的路基上,看着原本烧烤摊的位置——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圆形痕迹,像被高精度激光切割过,边缘整齐得可怕。
粗陶罐的碎片散落在脚边。
还有一张油腻的纸条,被风吹得翻动。
我颤抖着捡起来。
找零:叁元
字迹歪扭,和菜单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引擎声——是早起运送生猪的卡车,车灯刺破黎明前的黑暗。司机显然看到了我,减速停下。
兄弟,要搭车吗他探出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咋在这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后视镜里,焦黑空地的边缘,一缕微弱的炭火青烟袅袅升起。
……
第十章:逃离与无尽的阴影
司机的脸在晨光中泛着健康的红晕,指甲缝里沾着新鲜的猪血。
兄弟你没事吧
我盯着他工作服上的XX屠宰场字样,喉结滚动,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肋骨断处的疼痛终于漫上来,像一把钝刀在脏器间搅动。
哎呦这伤的!他跳下车扶住我,我送你去镇医院!
被架上副驾驶时,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焦土。
空的。
没有青烟,没有血迹,连车辙印都没有。
仿佛那个烧烤摊从未存在过。
卡车引擎轰鸣着启动。
后视镜里,我的倒影让胃部抽搐——满脸血痂,眼白布满蛛网状红丝,嘴角还沾着一点灰白色的脑花残渣。
司机递来保温杯:喝点热水
塑料杯内壁挂着可疑的黄色垢渍。
我突然想起忆梦啤酒的泡沫,手指一抖,热水洒在裤子上。
小心烫啊!他憨笑着拧开收音机。
电流杂音中,早间新闻主播的声音断断续续:
……国道附近发现……残缺人体组织……疑似流浪汉……
司机啧了一声换台,民歌旋律填满车厢。
我摸向口袋,粗陶罐碎片硌着大腿。
还有那张纸条——
找零:叁元
字迹在晨光中微微反光,像用油脂写的。
窗外的景色开始流动。
麦田,电线杆,早起的农人。
平凡得令人窒息的世界。
直到卡车驶过一块路牌:
前方5KM
青塘镇
青塘
我猛地坐直,牵动肋骨伤处,疼得眼前发黑。
这条路我跑过七趟,从来没有什么青塘镇!
司机哼着歌,右手随意搭在档把上。
他的手腕内侧,有一块拇指大小的暗红色胎记。
形状像极了太岁肉上的缝合人脸。
……